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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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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偏头关比府谷对大明的防线来说更重要,边军要防守之地还是偏头关。
而且就府谷的地理位置来说,即便被袭破,只要不是成规模的北元军队,就不必担忧会深入内地。因为府谷后方的崇山峻岭和原始森林,天然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更不要说还有两边如同两翼的神木和保德了。
所以,府谷其实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活的或许不太旺兴,但也不会轻易死掉。由此,作为县令的柳岩,过的自然也就有些悲催了。
如今眼见又是秋风吹起,他正愁今年的应对时,却忽然竟有一整营的军马主动进驻,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有了这么一支劲旅在这儿,哪还用担忧鞑靼的袭扰?所以,他当然要激动了。
只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这么一营军兵的进驻固然将外来的危机消弭了,但是同样的,作为府谷县也必须为这营军兵的补给负责。
与往日只是一支偏军的来援,只要组织一二日的酒食不同,为整整一营军兵提供补给,对于小小的府谷来说,负担之重已然和被鞑靼人掳掠一次差相仿佛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鞑靼人的掳掠不但抢东西,还会杀伤掳走许多人口,而为边军补给则只是物资负担。
所以,虽然府谷县百姓因而被搜刮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却仍是咬紧牙关的坚持着,甚至人人脸上还能看出一些笑容来。乱世边地,人如草芥。还有什么比能活着更好?只要能活下去,那么再大的苦难他们也甘之如饴。
只不过百姓们可以苦中作乐,柳岩却不行。毕竟面对军营的人是他,物资补给稍有或缺被叱骂的也是他。所以,才不过几日间,他便筋疲力尽,愁的头都白了许多。
这一日正挠着头琢磨再怎么想辄组织一批补给,冷不丁忽听外头传来阵阵哗然,顿时让他慌的险些没从椅子上栽倒地上。
莫不是鞑靼人来了?这帮畜生当真好大的胆子,城外那老大一片军营,他们竟然还敢来犯,这是要找死吗?还是说此次来犯的是大股的北元大军?
想到这儿,他手足都不可自抑的微微颤抖起来。如果真是如后者猜想,那即便是府谷如今有了这么一营兵马,胜负之数也是未可预料
而即便不是,一旦战斗打响,粮秣物质的损耗也将成倍甚至数倍的递增。这于眼下府谷的境遇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了。
“这是天要灭老夫吗?”他喃喃的苦叹一声,随即抬起头来,便要喝人去查探。
但却不等他话出口,外面早有一人撞了进来,衣帽歪斜的狼狈着,却仍不迭声的叫道:“东翁,东翁,快,快……城外,城外……”
这人一手扶着帽子,急剧的喘息着,话都说不利索。柳岩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掌击在案上,怒道:“慌些甚!元军来犯,唯死战耳!这许多年来,也不见就破了我府谷。汝这般模样,岂不坠了我大明天威!”
他虽文人,但毕竟是久镇边塞。此刻初时的慌乱过去,骨子里的血性便立即喷出来。这番话说的须戟张、慷慨豪迈,顿时一股子无言的气势,从那瘦削的身体上泛起。
来人是他的幕僚,被他这么一吼,不由的呆住。但随即摇头顿足,努力平复下喘息,这才苦笑道:“东翁谬矣,东翁错怪学生了。不是鞑子来犯,没有鞑子……”
柳岩正回身从墙上摘了宝剑,准备上城督战,猛不丁听幕僚这么一说,顿时就是一愣,随即更是大怒,大骂道:“混账玩意儿,既然不是强敌来犯,那你这般又是为何?”
老头这个怒啊,你妹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得亏自己抻的住,要不然先前被吓的那模样传扬出去,自己还要不要见人了?这混账玩意儿!
幕僚这委屈啊,偏又不敢再辩,只得满面羞红的喏喏受训。待到老头儿稍停,这才赶紧整理下衣帽,一板一眼的施礼禀道:“启禀东翁,城外有钦差使团到,请东翁前去迎接。”
柳岩这才怒气稍歇,但仍没好气的道:“来便来了,有什么好惊……什么?你说来的是谁?”
他刚才一时未查,还当又是哪里来的军伍。这段日子,从那一营军兵进驻后,总会隔三差五的有些队伍经过,也不知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自然没有权限去问。但是也隐隐的觉察到,似乎整个晋西北都在动荡不安着。但日子长了,便也渐渐习以为常,所以并不多么在意。
但是没成想,今日来的完全与往日不同。总算他反应的快,这才一句话生生咽了回去。否则,被人抓住小尾巴,便扣他个大不敬的罪名也是可以的。
“钦差!是出使北元的钦差使团,东翁。”幕僚无奈,只得再次缓缓的、重重的说明。
“混账东西,既是皇差亲至,何不早说!这般怠慢,作死乎!快,快,快给本官更衣。来啊,命人净街铺路,摆设香案……”柳岩终于从愣怔中醒过来,蹭的跳起来大叫着。
幕僚心中这个悲愤啊,满脸的冤枉委屈。嫌慌张的是你,这不慌张了,又被骂成怠慢了,东翁你究竟要搞嘛样啊?
幕僚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只是眼见柳岩忙乱的模样,再想想那队钦差的不妥处,连忙张嘴欲言。
只是不等他话出口,正急急的跑向门口的柳岩却忽的站住了,略一停顿,猛然转回身来,皱眉道:“你刚才说,是出使北元的钦差使团?”
幕僚张着的嘴一僵,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点头,啊了一声。
柳岩慢慢的将脚从门外收回来,背着手踱回屋中,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又再沉声道:“不对不对,此事怕是有蹊跷。据本官所知,出使北元使团已经出了大同,钦差于大人早到了宣德卫一带。此刻又怎会出现在这里?此事必然有诈!快,快去传令,不得开城,小心戒备!”
幕僚哦了一声,转身便走。只是刚跑出两步,猛的一省,随后停住脚步,抬手往额头上重重一拍,一脸便秘样的又回转了来。
柳岩还在琢磨这事儿的玄机呢,忽然见他又回转了来,不由的一愣,随后怒道:“军情紧急,如何竟敢怠误!”
幕僚苦着脸,抱拳躬身道:“东翁啊,学生刚才来报东翁,之所以有些慌乱,正是为了这钦差使团的蹊跷处啊。东翁且放宽心,学生早让人不准擅自开城,正要与东翁细细说之,并请东翁亲自走一趟定夺。”
柳岩一怔,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放缓语气道:“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哦,可通报了韩将军那边?”
这韩将军便是忽然进驻府谷的那一营军兵的主将,此时便在城中,只将大营扎于城外,和府谷城呈掎角之势,正合兵家精要。
幕僚就面露苦笑,点头道:“东翁,那韩将军此刻便在城上。甚至城外大营也出动了,已将那使团围住了。”
柳岩毕竟是久历官场,这一听便听出了不对,不由的当即就是心中咯噔一下,越警惕起来。低头沉吟了下,这才缓缓的道:“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幕僚这才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压低,小心道:“东翁,那来的使团只有十余人,打的旗号是……”
说到这儿,微微一顿,这才一字一顿的道:“钦命使蒙古达延部副差,苏!东翁,若学生猜度不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那位武清才子,此番的钦差副使,苏默苏讷言!”
幕僚这番话说完,柳岩当即便是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脸上也是神色变幻不定,背着手在屋中转悠着,眉头处整个拧成了一个肉疙瘩。
他虽远在边塞,但是不表示他的消息闭塞。对于苏默的事儿,或许之前还有些模糊,但是随着兴县一战,此刻关于苏默的背景和经历,早被有心人传的纷纷扬扬了。
而这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有两处。其一,据说是这位武清小才子,与当朝阁老、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之间颇有龌龊。李大学士之子李兆先,正是因受了此人的气,以至于此番乡试名落孙山,随后缠绵病榻一病不起。有传言说,怕是难好了
一个小小的乡野士子,竟能和当朝大学士结怨,这事儿本身就有些传奇的味道了。更不用说,隐隐然在双方争斗中,竟然还占了上风。要说这背后没有推手依仗,便是鬼都不信。
而苏默身后此刻显露在外的背景,至少就有英、定二位国公。甚至连南京那位大明第一国公魏国公,似乎也有着隐晦的联系。至于其他的背景还有没有,却是难以尽知。但面上,貌似天子也对其青睐有加,这已然让无数人暗暗心惊了。
其二,便是此次出使的使团正使于冕于大人了。有小道消息称,眼下整个西北的乱源,还有兴县那场诡异的截杀,都和于冕有关。甚至此次府谷忽然的驻军,也隐隐指向两人间的争斗。
而如今,正使于大人远在关外,却忽然驻足不前,不知是在等待什么。而这位处于漩涡中心的副使苏讷言,在兴县一战后便行踪不明,猛不丁的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府谷县……
这里面的诡谲变化,让人颇有些眼花缭乱之感。也从而说明了,这潭水有多深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在这潭水面前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才是,这里面,绝不是自己可以参与的。甚至沾边都不要沾才好。
想到这儿,他缓缓的抬头眺望了下城头方向。略一沉吟,沉声道:“走,随本官,去恭迎苏大人!”
………………………………
第314章:分兵
柳岩登上了城头,终于看到了那对幕僚口中只有十余人的钦差副使队伍。但是确切的说,这队伍不止十余人,而是二十一人。
二十个站着的,还有一个躺在一副担架上。这二十一个人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鞋帽破烂。若不是那面始终高扬的钦差旗帜,简直连乞丐都不如。
那面旗子,哦,如果能称得上旗子的话。一根明显粗糙赶制的树枝,上面挑着好几块白色的布料拼凑而成的竖条形番子。然后再以暗红色的血迹书就的那几个字,这便是所谓的钦差副使的旗子了。
而那二十一个人虽然人人都满面风尘之色,但却身形笔挺,即便是身上衣物破烂,却也都尽量收拾的干净利索,甚至连发髻都梳理的一丝不苟。虽只二十一个人,但往那一站,便整体透发出一股冲天的气势。隐隐间,竟然比四周围住他们的数百边军的气势还要足。这也是站在柳岩旁边那位韩将军面色凝重的原因。
与柳岩这个文人不同,身为武官的韩将军,分明能感觉到这一队人身上那股子深敛的杀气。
这种杀气,唯有一些边军中的将领才会沉淀出来。而眼前这些人,却竟是个个如此,这岂不让人惊骇?
还有那个躺着的,看似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但是偶尔目光转动,眼中流露出的光芒顿时让人毛发悚然。便恍如那身体之中,藏着一只亘古洪荒来的野兽,稍有不慎,便会跃起噬人一般。
这,这绝对是一帮子百战余生的悍卒啊!便放在整个边军任何一支队伍中,都绝对属于精锐中的精锐。这样的兵,一向都只属于各主将的亲兵队伍才可能有,普通士卒是绝不会达到这种气势的。
城上柳岩和韩将军在打量下面,同样的,下面的孙勇和江彬等人也在打量他们。
孙勇身形挺拔如松,手按腰刀屹立如山。雄浑的气势之中,望着城头和四下围拢的军卒的眼底,略略透出一股轻蔑和不屑,嘴角也带着个微微向下的弧度,那是讥嘲的冷笑。
就凭这些土鸡瓦狗,若是像自己身后这些兄弟,只要给他五百人,便可毫不费力的将他们杀羊一样的屠灭干净。但就是这些个废物,竟然敢在这儿拦截苏大人,真真是不知死活!
满心不屑之余,脑中又回想起那日苏默各种安排的情景。
何女侠那奇葩的开山怪的提议,自然是没有通过的。实际上这位女侠一出口后,就让包括孙勇、江彬等所有人都彻底凌乱了。
而何女侠在说完后,看到众人的表情时,自己也有些惭惭了。显然她还是颇有些觉悟,知道或许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于高端了。
好吧,高端,何女侠就是这么想的。这些人都是些军汉大老粗,怎么可能理解她作为一个江湖儿女的崇高理想呢?所以何女侠眼见没人应和她,也只是耸耸肩后,决定不和他们计较了。
还是自家男人对自个儿好,温和的笑着拍拍她小手,眼中全是宠溺和包容的温暖。只要他理解自己就好,至于旁人,不需去理会的。
其实她却不知,苏默心中那会儿,完全将她看做一个孩子而已。本来嘛,十六岁啊,放在后世不过就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学生。对于一个高中生,你能去怪罪她的幼稚吗?谁十几岁的年纪时不会做梦?有梦想总是好的。那代表着对生活的憧憬,也代表了未来无限的可能。
那一刻,苏大官人实际上是开启了苏老师的模式了。作为一个老师看学生的目光,可不就是宠溺和包容嘛。
当然,这些想法,作为一个高情商的人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所以苏默只是拍拍小妞儿的手,便将自己的筹谋开始安排下去。
“……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究其本意,无外乎一个奇字。自兴县伊始,对方连番阻杀追击,但至我等被迫入边地之后,追杀之势便渐渐停歇。我这些天细细想来,料想其意似乎并不是真的非要我等的性命,反倒是有种驱赶逼迫的意味。
这种驱赶逼迫背后的含义,我原先还想不明白。但是刚才孙护卫的一番话,却让我有了种模糊的猜想……
嗯,大家先不必多问是什么,因为暂时我也不太确定。且再看看,若是我所料不错,只要咱们不往回走,应该就不会再有太大的危险了。
至于说前方忽然重兵陈集,究竟是有人脑子抽风,还是说只是某种巧合,咱们也暂且不去管他。因为无论怎样,他们总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咱们。因为他们可不比兴县阻杀咱们的人,明面上可都是我大明的军队。这便决定了他们只能暗中使绊子,却不敢明火执仗的对咱们动手。
而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不过是欺负咱们没有钦差的仪仗。真要出了什么事儿,最多报一个误伤就是。想来若是苏某人都死了,朝廷也不会太过追究了。毕竟嘛,边军身负守边重任,一个不慎那是要动摇国本的。
但是谁又能说,这钦差仪仗就非得用那些正规的?所谓事急从权,既然前有圣旨明发天下,许了苏默钦差副使的名头,那我苏某人便举一根光秃秃的竹子,也是代表了朝廷,代表了天子!
所以,接下来,你们便整束一下,挑明旗号,直接摆明架势扣关而进。且看看某些人敢不敢为大不韪之事,真个对你们动手。”
苏默侃侃而谈,这一刻倒是颇有几分羽扇轻摇的味道。看的何妞儿双眸放光,满是沉醉之色。但是孙勇和江彬却是面色一变,听出了里面的重点。
“先生,您刚才说你们,那……那您呢?莫非您不是要跟咱们一起?这如何使得!”江彬从担架上抬起半个身子,满面焦急的叫了起来。
孙勇也是连连摇头,坚决不肯附议。
苏默从容的笑笑,摆手道:“此事勿用再议。君雅和另外几个兄弟的伤势,已经不允许再跋涉劳累了,他们必须得到及时的修养。
而且,你们只想到我孤身而行有危险,但怎么就想不到我从此由明转暗,发生危险的几率也大大降低了呢?
只要你们造成的声势够大,就越能吸引暗中敌人的注意力,那我便会越安全。说起来,其实你们的危险更大于我这边。”
孙勇和江彬皱着眉头,总是觉得不合适,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由头,不由的都是沉默不语。
苏默看看他们,又笑道:“不须担忧,首先我不会傻乎乎的就这么露面,总是要伪装假扮一下;再者,我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的无用书生。来,孙护卫,借你佩刀一用。”说着,向孙勇伸出手来。
孙勇微微一怔,下意识的便摘了腰间环首刀递了过去,却是不明白苏默要做什么。自始至终,苏默都是在众士卒的护持之下,并没直接参与战斗。所以没人知道,在彻底激发了神视角后的苏默,一旦手中有了利器,杀伤力其实是极为恐怖的。
苏默也不多解释,接过刀后便站起身来。放眼微微打量四周,随即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株小树上。
“那棵树看到了吗?”苏默笑着转头看向众人,手中长刀指着那株小树说道。
孙勇、江彬还有何莹都是点头。
苏默回过头来,眼睛微微眯起,暗中凝神,已是将脑海中那团神秘光团调动起来。
霎时间,四周空间似乎一震,然后远近景物尽皆映入心田。便如同湖中映月,清澈通透,纤毫毕现。
“看好了!”苏默猛然沉喝一声,瞬间激发了元气。
孙勇三人但觉眼前一花,似乎空气中有那么一刹那出现了某种波动。惊诧之余,待再凝神仔细看去,却猛然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俱皆瞪大了眼睛,满面的震骇不敢置信之色。
便在方才那一瞬,苏默竟然出现在了那小树的后方。而那棵作为目标的小树,此刻正微微摇晃了几下,然后轰然而倒。
从苏默低喝声发出,再到发现他出现在另一方,期间短暂的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而那棵小树就那么被拦腰斩断,直到此刻才最终倒下,亦可见苏默的速度之快是何等的骇人听闻了。
半响,孙勇和江彬才激灵灵打个冷颤,再看向苏默的眼神中已是不由的多出几分惊凛畏惧之意。
谁能想到,这个一直看似文弱的书生,一直被众人紧紧护着,生怕伤到一丝半毫的苏大人,竟然身负如此恐怖的武力?
苏默装逼成功,笑吟吟的拎着刀走了回来。将刀还给孙勇,笑道:“怎样,这下可放心了吧。”
孙勇和江彬相互对视一眼,都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那……大人将如何行止?我们安顿好后,又如何与大人汇合?”半响后,孙勇终是接受了现实,转而问起后续来。
苏默想了想,点头道:“让虎子挑出两个兄弟跟着我们就行,往哪里去我还要再想想,总要你们先吸引走对方的注意力才好。至于之后嘛,到时候我会让人跟你们联系的,且安心休养等候便是……”
……………………………………………………
大人这会儿应该安全了吧。孙勇收回来思绪,心中暗暗默念着。左右又再扫视了一遍,猛然提气大喝道:“某,出使蒙古钦差副使苏默苏大人麾下,亲兵队率孙勇率部经过。皇命在身,天子圣旨,何敢怠慢!还不开城,更待何时!”
吼声震天,其余二十人齐齐应和。一时间,府谷县外,声如雷震,直惊的飞鸟升空、人人色变。
………………………………
第315章:于冕之悔
于冕黑着脸,默然的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空洞而无神。他保持这种状态已经很长时间了,或者说,从接二连三的传来的一些消息后,他就经常的陷入这种状态中。
是的,他在恐惧。心中无时无刻的不被巨大的不安笼罩着。
那个苏默所谓的钦差副使队伍竟然出现了,还是非常高调的进入了府谷县城。然后就那么一直呆在那儿,既没有联系他,却也哪里都不去,没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至于说他们的钦差副使队伍的身份,虽然没有任何印玺等物的佐证,但是他们自身的身份就能很明确的证明这一点。
打从兴县一战之后,保护苏默的整支百人队的情况,几乎都被透露了出来,至少像江彬这个苏默的门生是肯定不会错的。
这且不说,这队人在进驻了府谷之后,立即便开始四下联络故朋旧友。在边塞之地,像他们这种老兵转战四方,总是在各处都有一些旧识。而且几乎都是曾经生死与共的袍泽。
这种战友间的情分,很难被外力左右。这便使得整支队伍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里便传扬开来,快的让于冕等人想起要控制消息时,却早已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但最让于冕心慌的是,这支队伍中最重要的人物苏默,竟然不在其中。而且至今为止,也没有人能知晓这位钦差副使大人究竟在哪里。便是于冕拉下脸派去的使者,也没能从孙勇和江彬等人口中得到消息。
据他们自己说,当日苏副使只是这样安排了他们,对于他自己的行踪只是说了时机到了自会相见。
这只小狐狸,恁的奸诈!于冕每每想及,都要在心里恨恨的咒骂一声。
将自己的行踪隐匿起来,彻底由明转暗。而又让手下大张旗鼓的跳出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如此一来,一明一暗之间互为依仗,遥相呼应,任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等于是无形中给了双方一个强力的护身符。
便如孙勇江彬这边,若是没有这一出的话,只随便一个总兵什么的就可将其拿下,然后随便报个战亡什么的不要太简单了。边塞之地嘛,不但有鞑靼人的侵袭,还有如同蜂蚁般的各路马贼盗匪肆虐,战死几十个人真是太正常了。
但是现在谁敢玩这手?谁知道那位苏副使会不会忽然跳出来,来跟大伙儿算算旧账?所以,边军众将领没有再肯出头的了。权势也好银钱也罢,如果没了性命那便一切成空。明哲保身,静观其变,绝不只是文官们擅于玩弄的把戏,这些个久在边地的老油子们更是个中好手。
奸似鬼的小狐狸!
于冕又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哪里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完全就是个久历官场的老油条的手段。便是于冕自己,都不得不在心中暗暗给一个赞。
对于苏默这边的变化是这样,但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消息也是让他坐立不安的原因。
大同府境内,忽然涌现出四五股隐晦莫名的势力,其中有三股最是强大,还有两股,不,或许是三股或许更多的,虽相交这三股势力稍差,但却更加诡谲神秘。
而三股最大的势力中,只有一股有着明确的出处。那就是英国公之子张悦,还有定国公之子徐光祚二人起的搜救队。
这队人中,以张悦、徐光祚两个小公爷为。以西北常家的四个小子为辅,召集了一大批家丁青壮,在整个西北撒了开来,到处打听消息,寻找苏默。
西北常家乃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常十万的后裔,虽然之前子孙不肖,使得家道中落,渐渐退出了大明朝的政治架构。但是其在西北乃至整个军事体系中,却仍残留着极大的影响力。
当今的英国公定国公两家已然是武勋中的顶级世家了,再加上一个暗中影响力极大的西北常家,这二者结合起来形成的势力,毫无意外的引了巨大的波澜。
这无形中,有等于给了苏默一层强力的保护。也使得西北的局势愈混沌不明起来。
除了这一股势力外,另外两股就相对有些隐晦了。其中一股大约有近千人的规模,个个一身黑衣,冷酷森然。一举一动中,都带着行伍气息。
有传闻说,曾在其中看到带头的几人,颇似当年在边军中极有名的悍将魏壹几兄弟。
魏壹?这人好像是后来跟了南京那位魏国公了吧。若果真是此人带头,那岂不是说苏默身后,还有着魏国公的影子?
这事儿似乎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据说魏国公世子徐鹏举,就曾在武清苏府上住过一段时间,与那苏默相交莫逆。
只不过徐鹏举毕竟只是个小辈,又一向以草包著称,远不如张悦和徐光祚二人在外的名声清正。甚至有传言,魏国公的老公爷曾有言说,希望徐鹏举的父亲能再诞下一个儿子才好。这话真假不去说,但其中的意义却是不言自明。
所以,只是徐鹏举的关系,传言说背后支持苏默的还有南京魏国公府的说法,在许多人看来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但是,如今这个消息的传出,显然其中大有蹊跷,很难说不会成为事实。
至于说苏默一个区区下县举子,怎会会和这么多大鳄牵连上,甚而为他如此奔走出力,所有人都是讳莫如深,不敢妄加猜测。
自古以来,官场最是险恶诡谲。在没翻开最后的底牌时,谁也不知道哪个人真正的底蕴是什么。
这便是第二股势力的情况了,只有大体的猜测,却并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而第三股势力,却比前两股势力又多出几分神秘。这股势力的人数不明,领不明,来历也不明。只是似乎有传闻,是一个大官员的家族势力。但究竟是哪位大官员,却传闻甚多,根本无从分辨。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其中似乎有不少贵人子弟,还有着庞大的资金实力,分布在各个行业之中。平日里从不张扬招摇,低调的如溶入大海中的水滴一般。若不是此次苏默的事儿,甚至都无人能触碰到这个组织。
这股势力的名字叫“恩盟”。
相对于这最大的,也是已然有所显露,可以算的上正常的三股势力,其他的几股势力则显得诡秘的多。
如果说那个恩盟颇多神秘,那么另几个势力就是诡谲而阴暗了。就比如其中一股,几乎全是江湖绿林人物。不但囊括了北七省许多甚有名气的人,而且还有一些已经归隐许久的老家伙在其中。比如邙山的天眉道人,又比如关西的疯魔和尚。甚至连天山回春谷似乎也有人出现了。
这些都还是或者曾经有大名声但只是隐世多年的,又或者干脆就是某些现今还活跃在绿林中的一些人的家中耆老,故而才能被传扬出来。
而除了这些人外,更不知有多少连名号都不曾传出过的能人异士,都在这一段时间里露出了踪迹。而所有这些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打探一个人的下落。这个人便是苏默!
至于说再其他的一些势力,就更不用说了,连半分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只知道似乎有那么股势力,曾在兴县之战后,狠狠的和袭杀苏默的那帮人战了一场。具体的胜负情况无人可知,但从事后遗留的迹象来看,不敢说战而胜之,却至少是旗鼓相当,不分轩轾。
但便如袭杀苏默的那帮人一样,这股势力也是来无踪去无影的,便如同凭空出现似的,根本连追查都无从查起。所谓的事后现场,也只是一些折断的刀枪剑戟等物,尸体都没留下一具。这般干净利索的手尾,让人想想就不由的心中凛然。
至于再有一些更小的,或者干脆就是几个人或者个把人的团体,相对来说就不值一提了。比如有个江南举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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