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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少年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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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言罢长袖一挥,叶少缘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位生得倾国倾城的女子,不是那石轩轩还能是谁?
叶少缘心中大喜,拉住石轩轩的柔荑;触感却是一片冰凉,没有一丝人的体温。叶少缘望着她空洞的眼神,疑惑的望向了陆德明。
陆德明点点头,道:“没错,她是假的,由我创造出来的。你往下看,还有更神奇的……”他双手向身体的两侧展开,周围的黑暗,居然变成了叶少缘脑海中那一段永远不会磨灭的记忆一景。
那也是个冷冽的冬天,yin山之上,遍地死尸,血sè漫过了皑皑白雪,悲凉至极。一名少年,浑身遍布伤痕,手里撑着一把卷了刃的钢刀,单膝跪在雪地之上。他抬起头,冷酷的眼神望着那从高处杀将下来的数十敌军,毫无惧sè……
叶少缘记得那名少年便是多年前的自己,这段回忆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眼前的老者却能将这埋藏在叶少缘心底深处的一幕,在这个他口中的意念世界中重现,实在是匪夷所思。
叶少缘惊呼道:“你能看破我的内心,能将我心中所想,在这个世界具体化。”
陆德明颇为自得的笑了笑,道:“孺子可教。怎样,我如此神技,在这世界算不算得仙?”
叶少缘终于开始相信这神奇老者的话了,佩服道:“算得,在这世界,你何止是仙,简直是凌驾一切的主宰,”,他眼神中显现出一丝jing芒,接着说道:“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毁灭这个世界了。”
陆德明惊奇的“咦”了一声,疑惑道:“哦?”
叶少缘直视着这个光芒加身的老者,道:“毁灭这个世界,就必须先毁灭你。”
陆德明心头微惊,竟被他一言说中,暗道:好聪慧的年轻人,若早十年被自己发现,替他改经扩脉,必能成大器。现在,他年岁已长,经脉定了型,任谁也是无能为力了。
叶少缘绝望一笑,比哭还要难看不少。他单膝跪地,亦如背景中多年前的自己,只是手中已无刀。他望着那名老者的浑浊之眼,道:“你比当年的几十名突厥蛮子,可是要强太多了,我几乎是永远都不能走出这个世界了。对了,前辈,你能变出些好吃好喝的吗?你不会让我在这个世界饿死?”
………………………………
第四十八章 虚妄之界解心惑
() 陆德明意念世界的背景中,那活在多年前、虚幻的叶少缘,身形暴起,提着那把已坏了刃的钢刀,狠戾的向那群突厥士兵冲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真实的叶少缘也突然挥拳,直轰向陆德明的咽喉。他出手狠辣绝决,毫无礼让年长之人的意思,一招便要见生死。
陆德明淡淡一笑,暗道:这年轻人倒有些心机,故意和我谈些无用之话,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不过……
叶少缘曾多次濒临绝境,生死对战的经验比不少武道上的高手还要丰富。叶少缘知道这老者能看破他的内心,所以要骗过他,必须先骗过自己。叶少缘谈笑间出拳,完全出于本能,想必那老者也难躲过。
陆德明的确是没有躲过叶少缘的奇袭,因为他根本就没躲,也不想躲。
叶少缘的拳头从陆德明的喉咙中穿过,竟似打在了一团幻象上,毫无打击感可言。
叶少缘心头一惊,收回拳头,双眼注视着那神sè依旧平静如水的老者。
陆德明的喉咙上出现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窟窿,迅速开始愈合,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陆德明转了转脖子,抚摸了下自己完好无损的喉咙,道:“你很懂得战斗,但是没用的。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意念世界。你那套在真实世界中的战斗方法,在这里是不适用的。这具你所看到的身子,只不过是我本尊的一道意念而已,是没有实体的。你的拳头即使再凶狠百倍,也不能对我造成任何损伤的。”
叶少缘却没有因为这老者的话而丧失信心,反而从他的言语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他微微一笑,右手蓄劲,全力挥拳朝自己的面门击去。
陆德明两道粗眉一挑,如水般平静的脸上起了几多波澜。
叶少缘的拳头竟然也从他自己的面部中透了过去,贯穿整个头部。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血浆崩飞的凶残一幕,叶少缘脑袋上的大洞,霎时便愈合如初。他的身体竟然也和陆德明的一样,是虚幻的。
叶少缘似乎早知道会如此,“嘿”然一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和你一样。我在这个意识世界的这具身体,也只是由我的神识形成的。”
陆德明摇摇头,道:“我和你可不一样。这具身体只是我的意识中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部分。而你现在的这具身体,却是你所有意识的集合。换句话来说,我的这具身子存在与否,并不影响我在真实世界的生活。倒是你,如果不能破坏掉这个意念世界的话,那么你的jing神将永远不能返回到你在真实世界的肉身中。”
叶少缘的心脏骤然一紧,惊呼道:“那在真实的世界中,我岂不是要永远成为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了?”
陆德明笑了笑,露出两排保养的极好的光洁牙齿,道:“你实在是聪明,我很欣赏。”
叶少缘的心情很糟,一点也没有因为这老者的夸奖而便好。他反而越看这古怪的老者,心里面越有气。
任是谁,当自己正和仰慕的女子聊得火热,却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并且这世界里只有一位睁着半双眼的怪老头时,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叶少缘想到自己的后半辈子,很可能都要交待在这个世界了,便是哀从中来。他含恨带怒的看了眼陆德明,埋怨道:“前辈,你有这身本领,怎么也算得上是江湖中成名的高手了。你怎么会这么老不正经的用气线去窥视青楼呢?君子坦荡,如果你有需要,直接光明正大的进去不就好了。你如此偷偷摸摸的,有失磊落不说,还捎带把我也给搭进来了。”
陆德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亏得他涵养功夫极佳。要不以他今时今ri的地位,换个旁人,如此无端的被个毛头小子编排一顿,还不得气炸了锅啊!
陆德明抚了抚长须,心平气和的道:“年轻人,此事说起来还是因你而起。你我能在这虚妄的世界相遇,可说是非常投缘,我也不瞒你。我和被你打晕的太子殿下关系匪浅,是他的挂名老师。今夜,我乘马车随他一起来到了这楼子。我岁数大了,便有些怪毛病,受不得这青楼的艳俗气。我便留在马车中等候太子,没有上楼。我看天sè已晚,太子殿下宴请的诸位宾客也已经尽散,却唯独不见他下楼。我担心太子殿下醉酒生事,才出此下策。我将神识度如气线之中,本想探探楼里的虚实,却没想到竟被你觉察,之后吗……”
陆德明浑浊的独眼看了下叶少缘的面sè,不再说话。
叶少缘一脸的灰败,仿佛写着倒霉两个大字。他双手捂脸,多么希望松开手时,眼前能变回原来那个熟悉的世界。
陆德明最是喜欢聪明的年轻人,不忍看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轻咳了两声,道:“其实你方才分析的不错,毁灭了我之后,这个世界也会随之消失。”
叶少缘松开双手,睁开眼睛,果然没有奇迹发生。叶少缘看到的仍然是那位老者,以及身周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呵呵”一笑,道:“那又如何?除非你自己毁灭自己,我拿你这幻象又没什么有效的办法。”
陆德明笑道:“我虽然不能毁灭我自己,却能帮助你毁灭我。”
叶少缘脸上浮现出诧异之sè,半信半疑的道:“我把太子殿下打昏了,你会肯帮我?”
不知为何,叶少缘说起太子殿下时,陆德明的神sè却变得严肃了起来,道:“你打得好!太子殿下今晚的言行,实在是丢尽了皇室的颜面。即便是你方才不将他击晕,我也会出手打醒这个李家的不肖子孙。”
叶少缘看这老者的神sè,不像说的假话。他仔细一想,暗道:自己横竖是死,这老者实在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叶少缘一念至此,心中已经再无顾忌,虚心求教道:“前辈,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实在不知道到底如何做,才能回到真实的世界之中,还望前辈赐教。”
陆德明看他一脸谦逊,点点头道:“其实对你来说也简单,你天生六感敏锐,能感知万物元气。你只要学会炼气之法,便能将这些感知到的元气纳入体内,经诸脉流转后,凝聚于体表,得以致用,遂能入金刚之境。你成了金刚境,以蕴含元气的拳掌再攻击我时,定然会收到奇效。”
叶少缘那夜在长安城外的龙首原,便听卓老头提起过武道的三境九阶。他心道:原来能将纳入体内的天地元气,凝聚于体表,才算成了金刚境。我练了数ri的无名功诀,竟连武道的门儿都还没进去。
陆德明看他一副悉心思考、如有所得的样子,知道自己不是对牛弹琴,老怀安慰,道:“看你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懂得一些炼气的法门?”
叶少缘点点头,道:“我确实修习过一种炼气诀,但这里是虚幻的意念世界,从哪里能收集到天地元气呢?”
陆德明淡淡一笑,浑浊的眼睛竟明亮异常,道:“谁说只有天地的元气才能吸纳入体内,我说万物万灵皆可。你不就是感受到了我撒发出的气线,才被困在这意识世界之中吗?”
叶少缘长出了了一口气,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可以吸纳你注入这意念世界之中的元气,化为己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陆德明欣慰一笑,道:“若我那群不成器的徒弟,都似你这般一点就透便好了。”
叶少缘谢过陆德明的指点和夸赞,便闭目凝神,盘膝而坐,运起那无名功诀。叶少缘现在对这功诀已经驾轻就熟,很快便纳入了不少元气。
这意念世界随着元气的不断流失,背景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陆德明的身体也变得不真切,出现了道道残影。他暗暗吃惊,心道:这年轻人的功诀有些门道,居然能一下子纳入这么多的元气,似能将这世界抽干一般。”
叶少缘忽的叹了口气,收起了功法。他面露难sè,这纳入体内的元气依旧像原来的样子,从诸脉流了出去,根本不能如陆德明所说的那样,凝聚于体表。
陆德明猜他可能遇到了难关,关切的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叶少缘神sè凝重,道:“这问题困惑我很长时间了,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抬头望着陆德明老迈的面庞,道:“前辈,为何我能纳气,却不能凝气呢?”
其实,踏入武道的最难一步,叶少缘已经渡过。感知天地万物的元气,要远比凝气难上很多。因为一个人,只要能够感知天地万物的元气,那必定能够凝气,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
陆德明也是第一次遇见有人会问这种问题,略显惊奇,道:“你不能凝气?一点也不行吗?”
叶少缘点点头道:“元气由我体内的丹田而入,流经诸脉而出,毫无保留。”
陆德明心中纳闷,暗道:这年轻人虽然诸脉不顺,但也不至于不能凝气,难道……
陆德明捻须问道:“我观你这炼气法门,有些特异之处。你不能凝气,兴许与这功诀有关。你可方便告知我这功诀的来历?”
………………………………
第四十九章 无名功诀破樊笼
() 叶少缘本就想如果能再次遇到那卓老头时,一定要向他询问仔细那无名书的奥妙。但那卓老头来去匆匆,行迹飘渺,两人再相见时真不知是何年马月了?现在,他眼前的这位老者,看起来境界也很高,纵然比不上那卓老头,也应该相差不远。
叶少缘思忖了一下,暗道:这老者对我应该没有恶意,或许我能因祸得福,有了他的襄助,能正式迈进武道的门槛也说不定。
叶少缘将手伸入怀中,想取出那本无名之书。他却忘了自己现在的这具身子乃是虚幻,手穿过胸腹,哪里有什么书的影子。
叶少缘自嘲一笑,摇摇头,如实告诉陆德明道:“我在不久前,遇见了一位高人。他送给了我一本书,我便是是依这本书中所记载的功法炼气的。可惜,那本书应该还在我的肉身之上,要不可以拿出来给前辈一观,或许便能更明了些。”
陆德明笑道:“你既然已经练成了功诀,那有没有书都无妨。你将这功诀的行气法门说出来,我参详一番,便可大概知晓个十之仈jiu。”
叶少缘每晚都要修习这功诀很长时间,早已是烂熟于胸。他捡了无名功诀的关键之处,仔细告知了陆德明。
陆德明一生中,大半时间浸yin在武道之上。他对江湖中各种流派的炼气法门可说是了如指掌,却从未听闻过叶少缘所提的这般炼气之法。
陆德明思来想去,都觉得这般练法简直是天地难容。陆德明信仰的的是儒道,讲究的是与自然和谐,天人合一。但叶少缘所提功法的要义却与儒学背道而驰,陆德明始终止水的心境因此大乱。他绕着叶少缘踱步,转了好几圈,连道了三个“荒唐”。
原来江湖中寻常的炼气法门,能纳入天地元气的数量,都是因人丹田的容量大小而异。人们修炼此等功诀,不会强迫改造人体扩充丹田,乃是顺应自然之道。
再有高明些的炼气诀,例如龙虎山五斗米道张真人首创的须臾子诀。虽然,人们修炼须臾子诀到jing深时,能在一定程度上扩展丹田的容积,加大纳入元气的数量。但这数量也有一定的上限,不会大到破坏自然之道,进而扰乱天地的秩序。
而叶少缘所修习的这无名功法,却能随着修为的加深,不断扩充自身的丹田容量,永远没有界限。这无名功法在理论上,竟然是只要你能感知多少天地元气,便能纳入体内多少天地元气。如果有人能将此功法练到极高深处,岂不是会将整个世界的元气平衡打乱,大自然的秩序也会随之被尽数破坏。
此无名功诀实乃是逆天之法,修习者纵然能成功,也必然将入魔。寻常稍微懂些炼气知识的人,绝不会轻易尝试此法。因为一个常人要违背自然法则,是必将遭到天谴的,谁敢尝试?也只有叶少缘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门外汉,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才修起了这凶险的功诀。
叶少缘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眼睛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老者绕着自己一圈一圈的转。陆德明心神不宁的样子,一反常态。叶少缘心中纳罕的紧,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生怕自己又误打误撞的闯下什么祸事来。
叶少缘实在被他绕的眼晕,鼓足勇气,怯生生的问道:“前辈,难道我刚才说的修习之法有什么错误之处,惹你生气了?”
陆德明闻听此语,站住了身子,面带怒意,大声道:“何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能创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法诀之人,不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便是高出这世界许多的陆地神仙。
叶少缘抬头望天,一脸向往的神情,道:“那老头的本事,怕比那陆地神仙也差不到哪去。”
陆德明叹了口气,面sè和缓了许多。他发怒不是因为这无名功诀逆天到不可行,而是因为这无名功诀虽然有悖天道,却偏偏可行。这功诀的行气之法,独辟蹊径,竟能在人体内再造一个有无限可能的新世界。这无疑对他那万物源于自然的儒家理念,是一种**裸的挑衅。因此他早已修成止水的心境,才会又泛起了涟漪。
陆德明望着叶少缘年轻的面庞,不禁发出了感慨,暗道:谁能想到如此稚嫩的少年,会有那么多的坎坷和奇遇呢?这功法虽然极是险恶,但他诸脉不畅,便是连凝气也做不到。即使他修炼此功诀,怕也练不到那毁天灭地的境界。但我还是得提点提点他,以防万一。
陆德明想到此节,心境恢复如初,正sè道:“此功法虽玄妙无匹,却是后患无穷。年轻人,我劝你对此法还是浅尝辄止,不要去深究了。”
叶少缘听他一言,心中一跳,暗道:莫非我每晚都会产生的那恶寒,根源便是这无名功诀?难道那卓老头拿了本害人的书来坑我?
不过,叶少缘很快便打消了这个疑虑,心念一转,暗道:那卓老头一身修为惊人,实在没有害自己这只江湖小虾米的必要。我已经过了修武的最佳年龄,若要按常法,必难有所成就。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便是此理。这功法好处诸多,不能不修,只是要仔细小心一些便可。
叶少缘心思百转,自有个轻重分寸。他口上谢过陆德明的好意提醒,心中却有自己的盘算。
陆德明何等玲珑剔透的人物,岂会看不出叶少缘心中的小九九。他无奈一笑,暗道:少年郎,你不肯听我的话,以后的命运便要看你自己的福缘薄厚了。
叶少缘想到刚才自己纳入这意识世界的元气时,身旁的景物全部变得模糊,似要溃散一般。他头脑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不需要凝气,便可将这个虚拟世界毁灭的方法。
他的双眸复又生出希望的光辉,向陆德明,征询道:“前辈,如果我能将这个意念世界里的元气,全部吸纳入自己的丹田之内会怎样?”
陆德明那只望向叶少缘的浑浊之眼,睁的老大。他知道这年轻人想要做什么,觉得这想法实在疯狂的有些自不量力。
陆德明“嘿”然一笑,道:“若你能将这世界的元气吸尽,那么它一定会消失。”
叶少缘喜出望外,插了一句,问道:“这个世界消失了,那我就能返回到现实之中了?”
陆德明点点头,淡淡一笑,道:“年轻人,我实在是不想浇你凉水。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世界虽然只是我的一小段意识所创,但是它的范围依然很广阔。恐怕,不是现在的你,能感应到边界的。”
叶少缘朝陆德明眨眨眼,信心满满的笑道:“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你可要做好消失的准备,可别吓着了。”
陆德明的神sè古井无波,悠然的看着这死鸭子嘴硬的少年,暗道: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叶少缘屏气凝神,闭上双目,盘膝而坐,又运起了那无名功诀。他这次已将心神全部放开,身体向周围的意念世界发出了无数丝无形的气线。
意念世界里的元气,受到叶少缘发出的气线吸引,开始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意念世界的元气急剧减少,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摇晃起来。渐渐的,那叶少缘独战突厥兵将的背景画面完全消失。四周的环境,复又变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陆德明的身体依旧发出了白光,点亮了这茫茫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但是他的却又变得模糊,仿佛马上便要消失一般。
陆德明对眼前的少年有些刮目相看,实在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就差一点,你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陆德明的嗓音变得极为刺耳,就像钢锯锯木头时发出的声音。好在叶少缘已经物我两忘,已经听不见这能杀人的难听声音。
叶少缘的面颊憋的通红,头顶上隐隐有白烟升起。他身体发出的气线,已经扩伸到了极限。他像一头贪得无厌的猛兽,将在这个意念世界中,能感应到的元气,全部吸纳进了丹田之内。但这仍然是不够,距离将陆德明意念世界的元气抽干,仍然是差了一截。
叶少缘心里很不甘,明明前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却无论如何也捅不破。这种感觉令叶少缘的心中出离愤怒,暗道:上苍既然给了我希望的曙光,就别指望再把它从我的身边夺走。
叶少缘此刻想起了虽然贪财,但是关键时刻却很可靠的艾钱;想起了爱吃肉、脾气很坏,但是却救过自己xing命的雪走;想起了那名虽出身青楼,却出淤泥而不染,风华绝代的石轩轩;还有很多已经逝去,却值得纪念的人们……
叶少缘不想失去这一切,那么唯有突破。
叶少缘心中的无限渴求,终于激发了出了他的最大潜能。气线又向外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处于触到了那如封似闭的边缘……
陆德明“咦”了一声,发觉这个世界真正的开始溃散了。他洒脱一笑,那浑浊的眼睛都清亮了不少,道:“很好,这次是你赢了。我要暂时的向你告别了……”
………………………………
第五十章 女人心是海底针
() 叶少缘已经听不清陆德明幻象弥留之际时的言语,他只感觉到这意念世界的天空像塌下来了一般,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像要被压扁了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叶少缘实在是耐不住这剧痛的煎熬,“啊”的大叫了一声,回音悠长,荡漾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意念世界中的黑暗背景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空间开始剧烈的撕扯。天崩地陷,仿佛无形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嘴,将那黑暗的世界尽数吞噬,一派末ri降临的气象……
叶少缘看了一眼这即将毁灭的幻象世界,嘴角上扬,冷酷一笑。虽然他身上疼痛难忍,但心里面却是开心的要命。这无根世界末ri之际,便是他重返真实之时。
只听支离破碎的空间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叶少缘脑袋“嗡”的一响,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眼皮似被挂上了千斤坠,变得沉重无比。他不由的阖上了眼皮,四周的景物又回归了寂静。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便逐渐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少缘在昏睡中朦胧的听到了有个女声在呼唤他的名字。这声音清丽动听,如仙乐般,绕梁三ri而不让人生厌。
叶少缘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景物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开始真实了起来。这是间香气宜人的小屋,叶少缘很喜欢这种味道,恍惚的jing神为之振奋了一些。香,当然不是那种脂粉香,而是让人嗅起来很舒服的淡雅花香。
屋子zhong yāng的花sè波斯地毯上,放着一具实木制成的jing美炉架。炉架上摆放着三座烧的很旺的火炉,屋子里暖和的丝毫感受不到现在的时令是最寒的三伏天。屋子里很是宽敞,摆放着各种jing美的家具。屋中靠墙的角落,陈列着一具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台面上摆放着一面铜镜和不计其数的脂粉盒。
这竟然是间女儿房,而叶少缘如今就卧在这女儿房中的软榻之上。唐朝时,男女之礼守的极严。为了不使大唐的社会风俗变坏,唐法明文规定:男子未与女子婚嫁之时,不得进入该女子的闺房。
叶少缘还以为在梦中,双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他重新睁开眼,明亮的眸子里映现出的还是那名绝美的女子。那名连最好的雕工大师,都不能刻画出她美貌的半分的女子——石轩轩。
石轩轩的美眸有些红肿,隐含晶莹的泪光。也不知是她方才被太子李承乾吓得,还是她再担心眼前人。
石轩轩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已经守候了叶少缘多时。她看见叶少缘醒转了过来,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如同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压抑了半饷之后,终于完全绽放,令人不得不沉醉。
石轩轩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的牵挂终于减了不少。她的目光柔软的望着叶少缘,轻声道:“你终于醒来了!……你手好脏,别再揉眼睛啦。”
叶少缘坐起身子,目光直勾勾的望着石轩轩,却一句话也不说。
石轩轩被他看的都有些难堪了,她伸出洁白的小手,在叶少缘双眼前晃了晃,嗔怪道:“那样看我干吗?傻了么。”
叶少缘没有回答,却攥起了拳头,猛然向自己的胸口捶去。这记拳头不轻,直砸的叶少缘一阵咳嗽。
石轩轩被他吓得花容失sè,赶忙站起身,用手帮他轻抚胸口。
叶少缘疼的直眨眼,终于相信自己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叶少缘身处温软流香的闺房之中,又有长安第一的美人石轩轩为自己抚胸,这画面太美,美的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叶少缘闭起眼睛,无比享受。但是他忽的想起了什么,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便跳下了软床。
叶少缘心道:这屋中一应家具俱全,还有个奢侈到了极致的梳妆台。这一定是个极爱美女子的闺房,而不是客房。这个极爱美的女子也呼之yu出,能奢侈到这种地步的定然是玉女楼的楼主石轩轩。这里竟然是石轩轩的闺房,我竟然躺在她的软床之上……
叶少缘心中惊喜交俱,他虽然没读过什么学堂,却自幼喜爱看书。他读的书极杂,涉猎极广。叶少缘对四书五经之类,不说能熟读,却也掌握了十之仈jiu,所以他还是懂得男女之间需要守的礼数的。石轩轩虽说出身于青楼,不过却还是个未经过人道的处子。他进入了石轩轩的闺房,又睡在了她的床上,可说是伤风败俗到了极点。
是以叶少缘急忙的跳下了床,可他光着脚踩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头脑一清,却又想到些旁的,暗道:我当时应该已经处于昏睡状态,所以说是石轩轩主动把我带到了她的闺房。难道她也对我有些意思?
叶少缘想到此节,坏坏一笑,看着石轩轩目光变得有些暧昧……
石轩轩对刚才叶少缘被狗咬了一样的表现本就有些生气,又读出了他目光中的猥琐,心下更怒,娇叱道:“你在那样看我,我就用头上的簪子剜了你的眼睛。”
叶少缘被石轩轩的冷语惊醒,慌乱的站在地上,望着面前的美人,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只一个劲的道:“你……我……”他情急之下,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石轩轩看他那副张嘴结舌的可笑模样,怒气顿消,抿嘴一笑,道:“你着什么急呢?有话慢慢说,不好么?”
叶少缘觉得现在很丢脸,实在不像是平时的自己。若被艾钱看见他遇到女人后,如此说不出话、迈不动步的狼狈样子,还不被他笑话死。
叶少缘强振心神,稳定了一下情绪。他找到地上的靴子,穿了进去。他不敢看石轩轩的眼睛,望着墙上那副写着“天下第一”的字画,问道:“轩轩,我方才是昏过去了吗?”
石轩轩听到叶少缘如此亲切的称呼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喜悦。她变得小猫般的服帖,点点头,软语道:“我还以为你是中了邪,可把我给吓的够呛。你要是还不醒,我便要去喊绛红去城里的道观请天师,为你作法驱邪了。”
叶少缘暗道:中邪?自己遇到的事怕比中邪还要邪xing不少。正常情况下,谁能进入到jing神世界中,这样一个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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