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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太妃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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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女孩子被典被卖更是常事。等她和朱碧再大个几岁,也会因为几两银子的彩礼被嫁入一个和自家差不多贫困的农家,生孩子,做活计,继续在温饱线上挣扎。

这样的日子,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

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朱紫豁出去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

朱紫想了又想,最后开口道:“爹,真的要把我卖了的话,那就不要卖妹妹,以后也不要卖。我到人家家里做活,应该还有工钱,我让人捎回来,咱家会越来越好的。妹妹也不要轻易许人,到时候我想办法。”

她看着爹娘:“再说了,妹妹明年还能帮着娘亲看弟弟,还能帮着做活。”

朱大郎叹了口气:“我明日和你奶奶商量一下。”

朱紫看着朱大郎:“爹,我娘春上就生了!”

朱紫的潜台词是——我们也是一家人,不能什么都听奶奶的,不能只愚孝,老被奶奶欺凌。

朱大郎又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们睡去吧!”

朱紫看着娘亲:“娘——”

朱大嫂又快哭了。她一向没有主意,什么都听婆婆的丈夫的,这时候为了女儿也鼓起勇气对丈夫说:“她爹,这次你得把住主意啊!”

朱大郎没说话,起身把朱紫朱碧推了出去:“睡吧!睡吧!”

被窝冰冷。朱紫朱碧先带着衣服坐进了被窝里,姊妹两个依偎在一起。

朱紫交待朱碧:“我要不在家的话,你要照顾好娘,将来好好带弟弟,多劝劝咱爹,不要啥都听奶奶的。”

朱碧哽咽着点点头。

从小她都是什么都听姐姐的主意,从没想到姐姐有一天要离开自己。对于没有姐姐的未来,她感觉到恐惧。

“我将来站稳脚跟,再来想办法把你也带出去,”朱紫交待朱碧,“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一大清早朱大郎就去了“那院”。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对朱大嫂说:“把紫妞儿的东西都收拾收拾吧,等一下三郎赶着牛车进城。”

朱大嫂流着眼泪帮朱紫收拾衣服。

倒是朱紫很是镇定,她把娘亲放进包袱里的袄和棉裤都拿了出来:“娘,我拿两套中衣就行,外衣就身上的就行,到那里人家肯定会给做衣服的。我不拿的衣服都留给妹妹,也给家里省几个钱。”

朱碧和朱大嫂站在旁边,都是泪眼朦胧。朱大郎也阴沉着脸不说话。

朱紫想着让大家开心点,笑着说:“娘,多亏你了!”

朱大嫂擦擦眼泪:“怎么多亏娘了?”

朱紫歪着头用指头指指自己的脸颊:“多亏娘把我生的这样好看,一定能卖够二十两银子的!”

这个玩笑有点不合时宜,朱大嫂一下子泪如泉涌。

朱紫心底也是凄凉。

朱大郎没让朱大嫂和朱碧去送,自己带着朱紫到了“那院”。

朱三郎已经套好了牛车,正在大门口等着呢。看到朱紫父女,忙叫了一声:“娘,紫妞儿到了!”

“好嘞!”朱老太不愧对“大炮”之名,声如洪钟走了出来。她梳着利落的圆髻,插着根银簪子,身上穿着月白袄酱色裙,看上去伶俐整齐。

她看到朱大郎也在,就笑着说:“大郎,你先回吧,别耽误了章老三家的活,三郎跟上就行!”

朱紫忙道:“爹,你也去,我害怕!”

朱大郎低着头走到车辕边:“三郎,你回去吧,我来赶车!”

朱三郎就顺势下了车。

朱老太没奈何,瞪了朱三郎一眼,转脸就是一脸的笑,拉着朱紫看了又看;觉得朱紫乌黑的头发梳成的两个小圆髻纹丝不乱;雪白的小脸洗得干干净净的;被风刮得红扑扑的;眉眼精致秀丽;看上去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打心眼里开心;眼睛都笑得弯弯的;指着自己早就让三郎铺好的棉垫柔声道:“紫妞儿啊,上车吧!和奶奶坐在一起!”

朱紫觉得奶奶笑得很像狼外婆;肉麻得她身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也假兮兮的笑着让奶奶先上车。祖孙两个极为客气地让了又让,朱紫最终取得了胜利,用自己的小身板架着奶奶上了车坐下,然后自己才上车在奶奶身前坐了下来。棉垫太小,被朱老太的尊臀完全占领了,朱紫并没有能够坐上去分一杯羹。只好坐在了硬邦邦的车板上。

待她们坐稳,朱大郎一甩鞭子,吆喝了一声“驾”,牛车缓缓启动了。

牛车走得很慢。

乡村的土路并不平坦,坑坑洼洼的,坐在牛车上身子随之扭来扭去,真的不是特别舒服。

一路上遇到乡邻,朱老太都要高声打招呼。她既想炫耀自己有门路卖孙女,又怕乡邻妒忌自己的门路。乡邻问她:“老太,进城去?”

“是啊!”

“做什么去呀?”

“去城里看看亲家!”

乡邻满是艳羡:“呀,你家的四美找的婆家真不错!你真有本事!”

朱老太得意极了:“都是缘分啊缘分!”

……

朱老太春风得意,朱大郎和朱紫都是哑口无声心里难受。

章家庄位于凹地里,往城里走的路是一路向东一直从低处往高处走

朱紫看着土路两侧的池塘、白杨和高高低低的茅草房,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她抬起头,看到光秃秃的白杨树上有着一个又一个鸟巢,她一直没弄清楚到底是麻雀窝还是燕子巢。

如果是燕子巢的话,小燕子明年春天就回来了,可是朱紫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那一天。

朱紫因为有一个卖女成癖的外婆,所以对人口买卖的行情有一些了解,知道能花二十两银子买丫鬟的人,一定不是小门小户。

对于自己的未来,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前世看《金…瓶…梅》,朱紫还记得潘金莲幼时的遭遇。

潘金莲不就是被亲人给卖了,最后一步步那样走下去了么?

自己生的美,将来总会有个脑满肠肥老态龙钟的张大户出现的。

想到这里,朱紫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第四章 别家园前途茫茫

牛车终于出了村。

朱紫抬头看看明净的蓝天,眼睛看向前方的地平线。

冬天的北风呼啸而过;朱紫有些瑟缩地抱住了肩膀。身边的两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可是在这苍茫的人世间,她只能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了。

她终于要走向新的不可知的人生了。

出了村子一路向东,牛车一直在缓慢地爬坡。土路的两边都是章老三家的地,因为是岗地,有点缺水,所以收成不太好,章老三索性全让人种上了果树,一片桃林一片梨树林一片苹果林的,到了春天看上去也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的,可惜现在是冬天,到处光秃秃的,只剩下些枝枝杈杈的枝桠,看上去说不出的萧条冷落。

朱紫正在想事情,忽然听到后面传来“答答答答”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人一马迅疾而来,到得眼前才看出是章老三的儿子章琪。

朱老太也看到了,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打算起来行个礼——朱老太对比她老人家有钱的人都很敬重。

那章琪也早勒住了马,速度缓了下来。

他在马上向朱老太还了个礼,从马上下来,他一身浅蓝袍子,俊秀的脸上带着微笑,向朱大郎打了个招呼。

朱老太马上人来疯起来,让朱大郎也停了下来。

一行人寒暄起来,当然,主要说话的是朱老太,朱大郎沉默不语,章琪含笑点头。

朱紫也跟着奶奶下了车,按照奶奶的规矩,她一直低着头在旁不说话,不过老是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关注,一抬头就看到了章琪清冷的双眸。

她愣了愣,脸有点红,移开了眼睛。

看到她白皙的脸变成粉红色,章琪的心也砰砰直跳。他抑制住内心的悸动,勉强笑着和朱老太说话。

朱家没有人知道,在那次见到朱紫之后,章琪就悄悄请求爹爹,想向朱家提亲,被章老三骂了个狗血喷头:“我章家的长子,那是要做大事业的,和那猪狗不如的朱老太攀什么亲!”

章琪只得自己想办法,想着再等两年,自己能自立了再去娶朱紫。

他看着朱老太旁边小白杨一样俏生生立着的朱紫,心里顿时炽热起来,深深看了朱紫一眼,按捺住自己,抱拳说了声再会,然后就上了马。

即将打马而去的瞬间,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再次和朱紫黑幽幽的双眸对上,他用力看了看,然后对着朱大郎和朱老太笑了笑,策马离去。

章琪一身蓝袍,打马窜得很快,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小点子,很快就不见了。

没过多久,后面又追来了跟着章琪的小厮,正气急败坏地赶着驴子追章琪呢!

朱紫暗暗好笑,章琪的马瞧着那样神骏,这区区叫驴如何追的上?

想到章琪,她的脸就有点红。

少女的心千回百折,对来自同龄异性的关注最为敏感,她能感觉到章琪对自己有点特别。她对章琪也有好感,没办法,作为一个标准的颜控,再加上荷尔蒙分泌的因素,朱紫自己也控制不了。

朱老太看着章琪过去,满脸的艳羡:“章老三这些年在外面卖玉器,听说各地都有分店,银子真是赚足了,就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去,偌大的家私啊!”

朱紫知道奶奶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小姑朱四美,就道:“奶奶,四美小姑姑生得那样好,和章琪又年龄相当,何不去找人说说?”

朱老太一脸蒙娜丽莎的微笑,却不说话。

朱紫看她这表情,就猜到她老人家一定是做过尝试了,就又加了一把柴火:“听说有钱人都是娶姨娘的,生了孩子将来也能分家产呢!”

朱老太心一动,看了朱紫一眼。她一直的打算是让朱四美找一户殷实人家好好过日子,倒没想到这么多。那陶家虽然殷实,其实也只是不缺吃穿而已,和章老三家一比,连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看到奶奶沉思,朱紫笑了笑,不再说话了,专心想自己的心事。她的目标并不高远,将来什么都靠不住,自己好好攒点银子是正道。她有了银子,就把妹妹嫁个好人家,再把爹娘接过来,离爷奶远一点,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开始下坡的时候,朱紫探起身子往前看,看到了连成一片的蓝灰色的瓦顶白墙,就知道独县县城到了。

朱大郎并不知道刘婆子家在哪里,朱老太坐在指挥着大儿子:“一直往东,到了河街口往南拐,刘婆子住在李相公庄。”

朱紫坐在车上打量这个城市。

很繁华的一个城市。

她们现在经过的这个街道并不宽,街道上铺着青石,已经被磨得滑溜溜能反光了,道路两旁种着高高的梧桐树,现在也是光秃秃的一个叶子都没有。街道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有的是身穿绸缎插金戴银,有的是布衣褴衫满是补丁。看来,这个大金朝和朱紫的前世一样,也是贫富严重分化的。

街道两旁是各式店铺,什么绸缎铺成衣店点心店看得朱紫眼花缭乱。

可是看也是白看,朱紫手里一文钱都没有。

牛车进了一个小巷之后;在朱老太的指挥下停在了一个红漆大门前。下了车,朱老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然后又弯腰抻了抻朱紫的衣服,把朱紫的刘海整了整,这才敲门。

院子里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谁呀?”

朱老太声若洪钟:“章庄老朱家的!”

一阵脚步声之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十岁的漂亮小姑娘站在门后,行了个礼,然后请朱老太和朱紫进去。她看了看在后面赶车的朱大郎,招呼道:“把牛车赶紧来吧,我让人给牛添点草料。”

朱老太和朱紫跟着小姑娘进了正房。

一进门,朱紫就看到正中间的炕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皮肤黑黑的,细眉细眼小嘴,五官俏丽中带着精明,她打扮得很是晃眼,头上插着几根金簪子,手腕上也是黄澄澄的几个金镯子,上身绣金色云纹的褐色缎子袄,下身穿的也都是黑色的缎子四幅,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明晃晃的。

看见朱紫三人进来,她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大模大样地说:“朱老太,请坐!”

朱老太满脸是笑寒暄道:“刘大奶奶近来可好?”

然后才和朱大郎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朱紫就在朱老太站着。她这才知道这黑里俏的女人就是有名的人牙子刘婆子。

那刘婆子倚在炕桌上,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外面马上进来了两个十一二岁的丫头,一个端着茶盘,一个拿着点心,都摆在了朱老太椅子旁的小几上。

朱老太客气了几句,然后推了推朱紫,笑着说:“就是这个,今年十二岁了,八月十五过的生日!”

那黑里俏刘婆子招手示意朱紫过去。

朱紫走过去,立在炕边。

那刘婆子仿佛传说中的恶少一般,身子往前移了一点,左手抬起朱紫的下巴,眼睛眯着,细细看了。过了一会儿,又说:“走几步我看看!”

朱紫回身走了几步。

刘婆子这才道:“好了!”又喊那端茶的丫头:“含香,带朱紫到东屋吃点点心!”

含香走过来,牵了朱紫的手就出去了。

含香人长得秀气;动作举止也文雅得很;走路袅袅婷婷地很好看,看得朱紫暗暗羡慕。

朱紫随着含香来到东边的偏房,含香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些绿豆饼,她拿了一个递给朱紫吃,然后和朱紫慢条斯理地聊起天来。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朱紫了解到含香姓李,今年十一岁,刚过来十来天。另外那个在客厅里伺候的叫马金凤,今年十三岁了;在院子里候门的叫尹小霞,今年十一岁,也是刚被卖进来的。

朱紫看看李含香,发现她身材纤细,五官纤巧,弯眉细眼薄唇,算得上一个清秀小佳人。她记得那个马金凤身材挺高,发育很好,浓眉大眼高鼻薄唇的,美得带着些刻薄;而那个尹小霞身材娇小,小圆脸上一双凤眼明眸善睐很是好看。

“紫妞儿!”

外面传来爹爹的声音。

朱紫赶紧从炕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朱老太和朱大郎正站在院子里。

朱老太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气,右手缩在袖子里,摸着那包银子心里美滋滋的,心里盘算着等一下顺路去找二郎,催催二郎的银子,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摸了一会儿银子,心里感叹着朱紫这么值钱,心眼一转,马上想到了朱碧身上。于是,朱老太又开始做长远打算了。

朱大郎看着朱紫,声音有些哽咽了:“紫妞儿,以后靠你自己了!”

朱紫不想哭,可是鼻子发酸。眼睛里满是泪水,她微微仰首看着爹爹:“爹,千万不要卖妹妹,我会挣钱捎回来的!求你了!”

她的话让朱大郎心如刀割,他扭头就走。

朱老太捏紧银包跟了出去。

朱紫靠着门框站着,看着爹爹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今后,她要靠自己了!

第五章 进王府认真工作

朱紫就在刘婆子这里住了下来。

她和马金凤、尹小霞还有李含香住在一起。四个人平时除了睡觉就是帮刘婆子做家事,像做饭洗衣服扫院子之类的。

朱紫在家里做惯了,倒也不觉得累,只是高兴刘婆子这里饭菜里有肉,吃起来很香。她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饭量很大,在刘婆子这里住了半个月,她的个子又长了一厘米。

她们四个人中,朱紫的年龄不算最大,但是个子最高,腿又长,挺胸收腹的看上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十二岁的样子。

朱老太以前真的托人去章老三家说过媒了,被章老三的老婆给婉言谢绝了。

朱老太听了朱紫的撺掇,明知道不合适,可是利欲熏心,忍不住亲自出马,又到章老三家跑了一趟,这次还降低了标准,以让朱四美当上章琪的小老婆为目标。

谁知道章老三媳妇当场大怒,喝令小厮把朱老太赶了出去,嘴里还高声喝骂:“不要脸的老虔婆!还想让你家那小垫窝(垫窝,指家里最小的孩子,含侮辱意)来害我家章琪,屁的小老婆,我家看不上……”

朱老太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被乡邻指指点点的,饶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实,也只得灰溜溜离开了。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半个月之后,她们四个就被送到了高太爷府中。

高太爷长得肥肥白白的,四五十岁的样子,对她们四个只是仔细看了看,问了问家庭出身,摆摆手就让人带下去了。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朱紫发现马金凤她们几个都很有心计,平时嘴风很紧。要搁前世现在这个年龄,朱紫是斗不过这样有心计的女孩子的,但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朱紫凭空有了种“这些小丫头不过如此”的感觉。她很快把马金凤她们的底子给掏摸了出来,大大的满足了自己的极其旺盛的好奇心。

身材高大性子强势的马金凤,家里一点产业都没有,却有七个弟弟妹妹,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正好碰上高太爷买丫头,爹娘这才把她卖了。

身材娇小五官俊秀的尹小霞则是娘死了爹再娶,有后娘就有后爹,被后娘做主给卖了过来。

身材袅娜眉眼清秀的李含香则是父母早亡,被自己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姐夫给卖了进来。

得知底细之后的朱紫,心里也蛮凄惶的,深深感觉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一个比一个惨,包括自己在内,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新年很快到了,高太爷出手很大方,四个小姑娘都是从里到外两套衣物,一人两根银簪子。银簪子很简单,可是朱紫依然很小心地收了起来——再简单也是银子打造的啊!

刚过了年,高太爷就派了位管家夫妻两个和两个差役带着这四个小姑娘坐车往京城金京而去。

一路风餐露宿,到京城已经是初春时节。

独县在京城的北边,他们出发时独县尚是冰天雪地,到京城已经是杨柳如烟满皇都了。

因为赶时间,马车行得很快,跟来的管家又看得严,进金京之后,四个小姑娘连车帘也不敢掀开看看,所以一直到进了京城高尚书府下了车,朱紫还是不知道传说中的大宋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接下来的日子,朱紫四人在高尚书府开始一边学习仪礼,一边学习才艺。

她们被安排住进了一个小偏院,一直被看得很紧,连院子都出不了,饭菜什么的都是有专人送进来的。

刚开始四个人学的内容和衣服穿戴都一样,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了分别。

分配给朱紫的往往是淡紫色的衣裙,让她学的是箫。朱紫觉得“吹…箫”这个词实在不雅,可是又不能说出来,真有点苦不堪言的感觉。

不过,她心思活道,自己安慰自己,权当是学一门才艺好了。

分给马金凤的全都是红色的衣裙,让她学的是跳舞。只不过马金凤跳剑舞啦飞天之类的还算不错,看起来矫健婀娜,可是采莲曲之类柔美向的舞曲真不适合她,看上去怪怪的,不是特别和谐。

尹小霞的衣裙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让她学的是琵琶。她为人要强,虽然乐感不强,可是肯下功夫,最后练得也似模像样的。

李含香的衣裙是朱紫私下里最喜欢的——粉红、水红、淡红、浅粉,看起来特别好看,她学的是唱曲,自己也有天赋,没多久就能唱一些简单曲子给朱紫她们听了。

四个人性格各异,但学的都很刻苦。

朱紫知道,这有可能是自己以后的吃饭家伙,所以学的异常认真,白天不停地练习,晚上躺到了床上还在想着谱子。

一年时间很快过去了。

高府提供给她们的饭菜虽然不能说好,但是有肉有菜,每顿管饱,这一年朱紫的个子又高了不少,大概有一米六八了,比也算高大的马金凤还高半头。

以前的她瘦得很,距离皮包骨也算不远了,虽然秀丽,可是看上去干巴巴的。现在十三岁的她皮肤白皙莹洁,双目盈盈含水,带着点婴儿肥,很是好看。

夏天到来的时候,高府请了专门的妈妈来教导朱紫四人房中侍候人的技巧。

这些进行完之后,高府还特地让府里的清客给马金凤她们改了名字。

马金凤改成了赤凤,尹小霞改成了绿霞,李含香改成了粉蕊。轮到朱紫了,清客看了又看,又问了原名,最后沉吟不语。他也看出这四个丫头就属眼前这个最出挑,送出去的话这个是最可能被选上的,那么名字就要慎重了。

他正在沉思,朱紫悄声道:“先生,奴婢的名字朱紫,谐音是‘竹子’,取紫竹清冷坚贞之义。”

清客没想到朱紫这个名字还有这么一番含义,沉吟片刻,就点了点头:“那就还叫朱紫吧!”

改完名字,他又看了朱紫一眼,问道:“你可识字?”

朱紫行了个礼,低声道:“跟着邻家姐姐,些须认识几个字。”

清客点了点头,自去回高家负责之人不提。

马金凤她们本来都不识字,名字改了也就无所谓,还私下里庆幸,觉得雅了不少。

朱紫自己悄悄地在庆幸,“朱紫”两个字虽然普通,可是还算差强人意吧,因为赤凤、绿霞、粉蕊什么的,听起来太像堂子里姑娘的名字了!

又过了一年时间,高府派了两辆马车,载着朱紫四个人出了高尚书府,一路向南。

坐了半天马车之后,她们又跟着管家、婆子和护院在运河码头登上了船,继续向南。

坐在船上,虽然生活上不太方便,可是对于在高府过了两年牢狱般日子的朱紫来说,真的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清晨初生的红日,令她看到人生的希望;傍晚落日的余晖,令她内心平静;泊船时的水村山郭酒旗,令她浮想联翩;行船时遇到的暴风骤雨,令她有了新的感悟;停靠码头时看到的英俊彪悍男子,令她看了又看……

下船时的朱紫,成了一个新的朱紫。

她知道了,原来,活着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只要活着,就能欣赏到生活中那么多美好的景致那么多好看的人。

朱紫决定好好活下去。

她们在船上一直呆了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南疆的首府润阳下了船。

登船的时候,正是杨柳如烟的暮春时节;下船之时,道旁的杨树枝繁叶茂,夏天已经来到了。

下船之后,两辆马车早已等在码头了。

朱紫等人跟着来接的两个婆子上了车,继续前行。

车停下来的时候,朱紫从帘缝里窥了一眼,发现前面是一个巍峨高大的牌坊式的正门,正门上书“南安王府”四个大字,正门两侧两排甲胄齐整的侍卫雁翅排开,看起来很是庄严肃穆。

她们的车子从角门驶了进去。

晚上四个人被安排住进了南安王府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子。

直到这时,四人才知道自己被高尚书府赠送给了南安王爷。她们以前生长在独县那个小地方,到了金京,又被高府圈在那个小院子里,哪里又什么见识?

就算是知道自己是被送给了南安王爷,可是南安王爷是什么人物谁也不知道。

晚上四个人凑在院子里,边乘凉边开小会。

在一起两年了,她们四人看起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心里各有各的打算,所以表面看起来很亲热,其实距离很远。不过四个人还是隐隐分了两派——赤凤恃强,把娇俏婀娜却内心要强的粉蕊牢牢抓在手中;绿霞坚强精明厉害口才超好,这都是朱紫所缺少的,她和绿霞成了好朋友。

她是真的想和绿霞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坐在院里的葡萄架下,赤凤和粉蕊呆在一起,绿霞则和朱紫坐在一起,四人不知道谁打头,开始猜测南安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最后大家都同意了朱紫的观点——“能当上王爷一定是德高望重威风八面运筹帷幄滴”,朱紫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是老态龙钟尸位素餐老奸巨猾,可是她说出来赤凤她们都很赞成,纷纷拍手称好。

赤凤还羞答答地说:“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喜欢咱们……”

粉蕊低头不语,拿着根棍子在地下划来划去。

绿霞抬头远眺,秀丽的眉眼带着一分坚毅。

朱紫含笑:“你生得这么美,王爷一定会宠爱你的!”

赤凤害羞低头,真的脸都红了。

朱紫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觉得很凉,就仿佛深秋天被风吹透了衣衫一般。

这两年来,她们和坐监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没过多久,朱紫四人都被分派了活计。

绿霞和赤凤被分到了正院,粉蕊被分到了小厨房,朱紫被分到了延禧居。

绿霞非常稳重,即使被分到了正院也没看出有什么得意的,还是很平常的样子。可是赤凤就不同了,得意之情洋溢在眼梢眉角,走路都带风。

她到了延禧居才知道,自己是延禧居里等级最低的丫鬟——三等丫鬟,延禧居里多的是一等丫鬟。

这件事令她有点困惑——一个偏院需要这么多一等丫鬟吗?

没过几天,朱紫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原来,延禧居才是王爷家常住的地方呢!

朱紫的直属领导人称陶妈妈,长得很是慈祥,不太爱说话,不过脸上总带着笑,负责整个延禧居的日常起居。朱紫见过她之后,就被分配了个浇花除草的活。这个活因为不能在王爷面前露脸,所以丫鬟们都不乐意去干。朱紫倒不在意这些,她知道自己太老实了,与其傻乎乎的不安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把活给干好。

她原本就踏实,如今更是勤快。她认真地请教园丁,哪些花是天天浇水,哪些花是三天浇一次,哪些花是七天浇一次,哪些花是半月浇一次,很快就把浇花这个活做得很好了。至于扫花园的地,轮到她当班,除了原先的清晨洒扫之外,她常常在中午额外打扫一次。

偶尔闲下来,她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传说中的南安王爷到底在哪里呢?

第六章 受欺负努力生存

绿霞聪明机灵,又最会说话,早就把内…幕给打听出来了,不过她一向有些城府,心里能藏得住事,等朱紫来问了,才闲闲地答道:“西戎发生了叛乱,王爷率军平定西戎叛乱去了!”

朱紫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就不再追问了。

赤凤她们三个经常和朱紫交流,朱紫逐渐对南安王府有了些了解。

偌大的南安王府,奴婢男男女女共有一二百,主子却只有一位——南安王赵贞。

这位南安王五月十三生的,刚满17岁,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生身母亲是景隆宫高贵妃,母家就是把朱紫四人送过来的高尚书府。

南安王爷喜武不喜文,打小就爱舞枪弄棍的,读书也只是爱读些兵书,开府建牙之后,招的清客大部分也是懂军事的,平常谈的也是行军布阵之事。

府里盛传王爷十二岁那年的豪言壮语:“我此生要当个大将军王,为皇上江山永固保驾护航!”

朱紫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觉得怪怪的,就是觉得这位尚未谋面的南安王爷怪能的,还知道韬光养晦。

虽然王爷不在府里,可是赤凤依旧涂脂抹粉很爱打扮,得的那点子月钱全花在这上面了。她肤色比象牙白稍深一点,看起来很细致,只不过上面点缀着几粒斑,朱紫觉得看起来挺俏皮,她自己却挺讨厌,日日涂一层粉掩饰。

朱紫很少用这些脂粉。

她浓眉长睫的,五官很立体,再加上皮肤白皙晶莹,嘴唇嫣红润泽,根本不需要什么化妆品,再加上不管是高尚书府还是王府,都给丫鬟配发衣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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