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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2-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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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的意义也早就从一开始的一腔热血,逐渐变成理想主义的救国之路与个人野心和事业心的混合。
就这么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等到回过神来时,才猛觉天色已暗,黄昏都过去了。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大脑,刘继业费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僵硬的身体来到外面。
门口的两个护卫一听门响便同时‘啪’的一声立正;他们这些经过多重考核,部队里的尖子,在经过刘继业亲自训练和指导后,无论是纪律性还是职业性都已有了显著提高,甚至刘继业略带自得地认为他的三十人的亲卫各方面都已不逊色于寻常列强军队。
向包括族亲刘德在内的两名护卫点头示意,刘继业路过他们的身旁时暗想未来这些人将成为自己的心腹,通过他们来逐步加强对军队的控制……一如当前所有军头的做法。
在一切还仅仅是基础、甚至自己还要受到上层制衡的时候,任何改动都只能是小范围、尽量不引人注目的。所以刘继业此刻治军所用的手段,大多是参照着当今中**队中通行的办法,更多以人情和财物拉拢、以严刑酷法来威慑,也就是赏罚分明。只有等更加**的那一刻,才能对军队进行系统性地改革。
除了文学社;这个地下革命组织从一开始便已成为刘继业结合当世的经验、国情和后世的先进理念的试验品。
从目前来看,成果不错!
走下楼梯,刘继业一时有些自满,甚至嘴角也不由得上翘。
年纪不过二十有一,却已经打下了一番坚定的事业基础;拥兵两千、威望崇高、上有领导青睐、下有将士拥戴、还有一干围绕在自己周围的革命同志,如今更有机会搭上两江总督的好感……如此大好局势,让刘继业发自内心地对未来感到乐观。
只要继续这样下去,或许当初在东京跟宋教仁的赌约不需要等到1911年再实现……
如此想着,刘继业哼着轻快地小曲从指挥部来到马厩,骑上骏马,出了军营朝刘府的方向策马而去。
既然马上要出差月余,剩下的时间自然应该多陪陪已经有了身孕的妻子。
刘继业一路心情愉悦,来到了家门口。
………………………………
第132章 运河北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运河北上
出发前的时间里,刘继业难得地抽出大量的时间与家人温存,尤其是好好陪伴肚子已渐渐大起来的青子,小两口乃至一大家子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感觉。
不过长房之外的族内却对刘继业没什么好话:觉得其离经叛道者有、觉得其没有人情者有、羡慕嫉妒恨者有,就连私底下咒其发生不好事情的人都大有人在!
毕竟在处理面粉厂的蛀虫事件时,刘继业的态度和处理手段太过强硬、太过军人样子,虽然一时震慑住了众人,也让面粉厂的效率得以提高,但是反过来也得罪了不少族人,失掉了不少族内的人心……可谓有利有弊吧。
其实私底下后来刘继业亦有在考虑自己的处理手法,觉得还是有待提高。
不过好在家内还是和谐,父亲刘寿昌也顶住了族内的压力、当然,刘继业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等同三品的地位也起到了作用。
而在家的这短暂的时间里,或许是接触多了的缘故,刘继业与他的同父异母弟刘继世的关系也恢复了亲近。小孩本就心地善良,也算从小一并长大的,客服一开始的生疏感后很快就熟络起来,不时拉着他哥哥讲述军队的故事,言辞中表露出对参军很是崇拜的样子。
也是,随着近几年江宁愈发的现代化,电灯、海报、西洋马车、洋商、洋装的大规模出现,刘继业身上的西式新军军服也从一开始的奇装异服变成了如今令人羡慕的身份标识,意味着国人心理上和审美上的逐渐变化,缓慢地向西化靠近。
住家的期间,刘继业也多次前去拜访徐绍桢,并私下里托关系约了端方府里的管家吃饭,送上一份礼物、从侧面打听一些总督大人的爱好、习惯等等。
也就是在此期间,9月3日北京终于传出了轰动全国的消息!慈禧太后在仔细阅读了出洋考察五大臣所编写的报告,经过长期权衡之后,终于正式宣布预备立宪了!然而由袁世凯主导的官制改革由于对满清亲贵不利,遭到大量满清贵胄的反对。慈禧太后心存顾忌,最终还是选择了由满清新贵铁良、醇亲王载沣等满清亲贵提出的,对满族官员更为有利的官制改革方案,没有设立责任内阁而是维持军机处,只是在枝节方面做了点调整,如将原本的六部改成十一部、并取消满汉尚书之别。
1906年9月18日
由于贯穿江苏的津浦铁路刚刚完成设计图纸尚未开工,因此从江宁前往河南彰德的路程只能一半水路一半车马;先是从江宁出发乘船沿京杭大运河至黄河边上,转换成车马后再从黄河进入河南境内,在黄河北岸下船,坐车前往豫省最北端的彰德府(即今安阳)。
前后多次中转,耗时颇长。
清晨街道上空寂,只有刘继业一行的马蹄声响起。在前往码头的路上,刘继业与自己的亲随聊着天,言辞和善。
“义君,此次北上幸苦了!”
距离刘继业一个马头,一个穿着新军军装的少年诚惶诚恐道:“随标统北上是属下的荣幸,怎能说幸苦!”
这个亲随正是最早跟随刘继业的一批护卫,刘德。当初他只是长辈硬塞给刘继业的关系户,当护卫之前只是在当铺里做些杂活,从未接触过军事。如此一来一开始便闹出不少笑话,少不得被刘继业痛骂、关禁闭。不过这个少年也算努力,当了护卫后发愤图强,拼命学习各种军事知识、技巧和纪律,办事也愈发稳妥起来。肯刻苦再加上做事利索、老实,刘德慢慢熟悉了护卫的身份,融入了团体当中。
待到三个月前刘继业对护卫部队大换血,辞退了许多品行不良、出身旧军的人后,刘德一下子成了少数几个还留在部队中的人,成了护卫队队副。
为人可靠,做事稳妥,又是自家亲族,而且其长辈也是与长房走的近的亲戚,也没有参与到面粉厂的事件当中,因此平日里刘继业很愿意带着刘德,使之成了第三十四标中众所周知的标统心腹,是刘继业控制护卫队的重要耳目之一。
刘德虽然忠厚老实,但并不傻。他在当铺中也积累了不少为人处事的经验,相处久了,也知道自家的这个族叔、标统的脾性;平日里平易近人,谁都能说上话,也能开玩笑。但是一旦处理起正事,则必然要求严格,尤其注重纪律性。明白了这些,刘德跟刘继业相处起来也就轻松了许多。
相比之下,跟在二人身后,只是负责将二人马匹从码头牵回府邸的那个穿着长袍马褂,头戴西瓜帽的管事可就一路战战兢兢,深怕会开罪家里大少爷。
自从刘继业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击了面粉厂内的贪污**行为,将整个销售部门的老鼠们连根拔起、连亲族也不放过之后,他在刘府中的名声一下子就坏了不少。不光是亲族,不少管事、下人背地里也对刘继业的断人财路的行为恨之入骨,咒骂之声不时有之。
刘继业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那个管事一眼,吓得对方赶紧挤出笑脸。
与亲族不同,管事这类的人物毕竟是外人,是雇员;犯了错、吃里扒外、上下其手被踢出门谁也不好说什么。
前行了半个多小时,逐渐来到熟悉的下关码头处;老远处的码头上三艘气派的官船已经靠岸,依稀可见码头上一群人中竖着一面大旗。
刘继业灵活地跳下马来,背着包裹,与一并下马的刘德朝码头缓步走去,而管事则乖巧地牵了三匹马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靠近码头,刘继业眯起眼睛,只见满目都是官袍、顶子,光是红顶的就已见到几个,蓝顶更是不计其数,绿顶根本就不好意思出场。
刘继业示意刘德去随从所在的位置,信步走向一干聚集在一起的官员。自有一些人打量过来,见到刘继业身上的军装,大致也明白此人的身份,并不怎么上心,更无人搭理。
走近了,刘继业才发现此刻两江总督端方尚未到达,在场的官员多是前来送行的故吏、好友及下属。
这些官员自然与刘继业不是一路人;虽然刘继业身为标统,军衔是正参领,等同于正三品官,但他是新军军官,依然与在场的文官身份等级存有文武差距。除此之外,对文辞诗赋基本上一窍不通他也找不到共同话题。人群中也有一些武官,或身着旧军军袍、或新式军装,其中也有几个是刘继业的熟人,更有一同观操的同僚。
跟相熟的人打了个招呼,闲聊几句后,刘继业在人群中找到了负责此次前行的一名五品官,直接来到对方身前报到。这个文官倒是客客气气,派了一名小吏将刘继业领上第二艘官船,给他分了一个靠窗户的船舱便鞠躬离去。
刘继业在上船后已碰到一些官员,彼此都还算客气,在这一过程中他也顺便打量了周围一番……
三艘官船大小并不相同;第一艘装饰奢华,长四十余米、宽二十米左右,白帆已落下,半遮住三层船楼。不用说,这必然是两江总督的专船。
刘继业所在的第二艘船尺寸要小一些,只有两层,不过整体也算干净、保养不错,比寻常客船要好上不少,是给一众陪同官吏使用的。刘继业分得的船舱空间不算狭小,与陆地上平常客栈的房间大小相当,这在船上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最后一艘船则简陋许多,没有什么装饰,除了官旗之外很难将之与一般客船区分开来。不必说,这必然住着包括刘德在内的随从和下人。
将包裹等放置在木床上,稍稍放松下来的刘继业将风纪扣系开,靠在窗边观察着窗外码头上的情形。
江面上风似乎大了一些,那面秀着两江总督名号的旗帜开始随风飘舞,不过大风丝毫减免不了官员们的耐心。远处更有新来的加入其行列中。
收回目光,刘继业系上扣子锁上门重新回到岸边。
毕竟两江总督快到了,还是在岸边等一等顶头上司更为妥当。
岸上人虽多,能够聊天的却没几个。刘继业在那里干站了一会儿,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等到了端方……
端方从官轿里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岸边上跪下了一大片官员,而刘继业自然也在列中。
端方面带微笑地让众人起来,然后一路抱拳笑着与几个自觉身份足够上前的官员聊了两句,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穿过人群,在一群人的护送下登上第一艘官船。上了船,依然向码头诸人不停地作揖行礼。
等端方上船后,包括刘继业在内的一行随行军官和官员才再次登上各自船舱。
又过了十几分钟,船上船外一阵绳索拉扯和船工喊号子的声音,随着收锚、风帆准备妥当,这只官船队开始扬帆缓缓向北启航,破开江水,逐渐消失在天际之中。
直到此时,码头上送别的官员才开始慢慢散去。
………………………………
第133章 运河北上(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运河北上(中)
风平浪静,阳光明媚,下午的阳光铺撒下来,一片暖意。
三艘官船组成的船队在运河上平稳航行,占据着航道的中间段。河道上的各色船只见了官旗大都躲避在旁,唯恐阻碍了封疆大吏的道,吃上官司。
站在第二艘船上的甲板透气,刘继业有些新奇地望着运河两岸的风景人物,看的兴致勃勃。
柳树下,在河边洗衣的农妇卖力捶打着衣物,溅起一片水花、依稀望去,在田地里做农活的农民挥舞着锄头,小孩沿着河堤在打闹玩耍。更远处,一些民物升起了炊火,一幅太平景象。
从小就是在富家大族中长大,生长在省会江宁,成年留学日本后不是与留学生混在一起,就是在军营中度过,后来日俄战争所接触到的也是战乱后的乱世。仔细想想,刘继业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从未真正接触过清末民间的状况。
虽然从书本中、从旁人的言语里、自己对社会的了解让刘继业对中国清末时候的民间、农村的情况有一个相对客观的认识,但是近距离感官上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不过刘继业深知眼前所看到的平和富足的农村模样,根本不能代表全国,甚至连江苏一省都没有代表性;此刻船队刚离开江宁未久,连扬州都还没到,依然处在全国最富足的江南地区。这里的农村有此等景象不足为怪,待到了苏北、进入山东后,那里的农村状况将更为贴近全国普遍水准。
河水轻轻拍打着船只,甲板上刘继业随之微微晃动。
或许应该开始考虑如何利用民间的这股力量?
靠在站在栏杆上,刘继业开始思索起来。
后世的历史让刘继业深刻明白在正确的指引、强大的组织力下,那些看似不起眼、两千年来都被中国上层所忽略的广大农民所拥有的改变河山的强大力量。
这样的力量一旦发掘,能完全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
只是刘继业同样明白这股力量背后的破坏性,以及发掘出这股力量所需要投入的大量精力和必须付出的代价。
刘继业深信目前全中国无人有自己来自后世所具备的眼光;最多不过是隐约、模糊地摸到门道。如此系统性地深刻了解农村所隐藏着的潜力,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
那么究竟是否需要开启这翻天覆地的力量、如果选择开启,又能否能确保这股力量能为自己所用?获得这股力量所带来的优势和所付出的代价,这些都需要刘继业仔细地衡量和考虑,所作出的决定或许就能改变自己和中国的命运。
刘继业皱着眉头,思考着所谓‘国家大是’,身旁却出现一个身影,与他一般倚在栏杆旁,点燃了一只香烟。刘继业扭头一看,穿着新式军装的中等身材男子同时也望了过来,露出客气的笑容,正是一同随行观操的第九镇参谋、同盟会会员史久光。
“来一只?”
面对史久光递过来的装着烟草和烟纸的袋子,刘继业礼貌地谢绝道:“多谢史参谋好意,在下不抽烟。”
此时包装好兜售的香烟绝少见到,大部分烟民都是自买烟纸和烟草,自己卷烟。就算这样,洋烟在中国也是稀罕事儿、绝对算新派人物的奢侈品。
虽然前前后后在日本待了一年多,期间还在满洲上过战场,但刘继业却一直没有养成吸烟的习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习惯自己卷烟。
史久光收起了烟袋,猛地吸了一口,在肺里转了一圈,闭上眼吐出一团白烟。
刘继业身为第三十四标标统,平日基本上都呆在军营中,与史久光这样的参谋本就接触比较少,交情实属一般。不过大家都是留日士官生、又有相似的朋友圈,再加上彼此都是同盟会会员,也是能找到些共同话题的。
“记得寿白与百里相熟?”
史久光点了点头,放下嘴边香烟微笑道:“在下与百里在浙江便是同学,只是到了日本后先就读东京弘文书院,等拒俄运动兴起后才投笔从戎,考的是炮兵,比文鹿你和百里等人都晚了一届。”
刘继业听后压低了声音笑道:“可是东京高等师范弘文书院?若我没有记错,寿白君当与克强兄是同学咯!”
史久光将头凑过来,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道:“没错!实不相瞒,在下受克强影响很深,一开始便加入了光复会,立志排满复汉,也从克强处听了不少文鹿你的事迹,在下深为佩服!”
“哪里,寿白客气了!”
一时无话,史久光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扭头问道:“文鹿可知江西之事?”
“略有耳闻,寿白有什么新消息吗?”
史久光摇头,轻声道:“只是听说东京本部已派了好几个特派员到湖南、江西两地发动当地会党……如果暴乱能成气候,清廷必然要调派各省军队围剿,我江宁必然首当其冲!只要新军主力部队南下正压,城内空虚之时,留守的同志便可发动起义,如此则东南可下了!”
“若能成功必能轰动天下,革命成功必不远矣!”最后史久光略带兴奋地断言道。
对于史久光的乐观,刘继业却并不抱任何期望。
第九镇从1905年下半年开始陆续组建,至1906年初方才成型,距离现在也不过十个月而已。这段时间里,虽然有刘继业逐步将革命火种播撒在第三十四标中,但以全镇来看,受到革命影响的部队应该还是欠缺的。就算是革命准备最充分的第三十四标,其三分之二的军官都还未加入革命,而广大士兵更是长期接受着忠君爱国的思想,对革命一无所知!
1906年的中国不比后世的辛亥年,彼时革命的思想在许多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中传播、士绅对清廷死心转而支持暴力革命,大势渐成……此刻无论是新军还是社会,都对革命缺乏必要的认同感;当世主流思想依然是君主立宪;革命远未到时候!
未等刘继业说什么,却听见史久光继续道:“据高会长所言,江西方面缺少军事人才……此次观操结束,在下便准备辞去参谋一职前赴江西,将亲自参与起义当中!”
长期被同僚调侃、被长官所忽视,担任参谋一年至今依然没有任何实权,每天做的最多事情就是对天发呆,参加观操几乎是这么长时期史久光唯一的正事。在此情况下,原本的那点傲骨早就被现实的残酷所磨平,史久光已经无比厌倦了自己在第九镇的工作。在听闻到江西之事后,他便萌发了参与其中的心思;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与刘继业明说。
而刘继业对于史久光的决定,也只有祝福的话语。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船队赶在日落前到了扬州,在码头靠岸后,当地官府早就恭候端方的大驾。虽然端方出发前曾多次明文通告全省不要有铺张的接待、自己也没有什么排场,但是扬州官吏们身为下属,顶头上司到临又怎能不好好接待?谁又不知道端方大人对钱财、孝敬都是来者不拒的人?
于是端方一下船,便被扬州的官员们引去当地闻名的香影廊洗尘,其客套地推辞了片刻后很是受用地上了官轿。刘继业与史久光等随行官员也沾了福,一并前去闹市中的酒楼。
一路官旗、小吏开道,太阳已西沉的时候端方一行人来到被包下的酒楼前,又被官员们迎入内坐。上了二楼雅间,两江总督端方自然是坐在首席,在他下手处扬州知府等一干官僚们小心翼翼地与他陪笑、陪聊着。
与史久光、陶骏保等军官一并坐在次席的刘继业看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佳酿送上酒桌,那些下级官员们想方设法地讨好端方,不过碍于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只能坐在桌角边上傻笑。
真正说话的还是三、四品这些距离大员差那么一步半步的官员,这些人靠端方最近,仗着官位相差不是那么的悬殊,也能陪聊几句,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
刘继业这边的菜肴自然比不上主桌,但也还算可口。坐在这一桌的有不少武官;除了像刘继业这样的新军军官之外,也在桌上看到了江宁的巡防营的统领,李健。
旧军和新军没有多少联系,甚至彼此还存在着淡淡的敌意……刘继业只知道李健此人于今年上旬署理驻地江宁的江南提督,统领由旧军改组的巡防营。
李健署理江南提督,是从一品的武官,也是刘继业这桌上当之无愧的官位最高者;若按品级他比大部分人都有资格坐上主桌;但武官毕竟比文官要矮一头,更何况扬州本地官员为了主桌的位置都抢疯了,谁愿意分出一个席位给一个毫不相关的军头?因此李健身为从一品大员也只能委屈地被安排到次桌主席位了。
李健却对此并没有不满,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他待菜上的差不多了,众人也吃喝了不少,这才举起酒杯,朗声道:“在桌诸君都是国之栋梁,国家武事在君等身上,切勿辜负太皇太后与圣天子之期望!此次北上彰德观操,本提督在此望诸君努力观摩、学习,以报陛下与朝廷之厚恩!”
这边次桌官位仅次于李健的陶骏保率先举杯响应道:“必不辜负陛下隆恩、提督之望!”
一阵稀稀松松的声响,刘继业等人都站起来举起酒杯,向李健敬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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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运河北上(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运河北上(下)
原本从理论上讲,李健作为统率包括江宁在内的江南军务的最高军事长官,也应该是刘继业的顶头上司。但实际上新建陆军已完全自成系统直属于各省巡抚、总督,并受中央陆军部辖制,李健能指挥动的只有各营旧军。因此刘继业虽然对其很客气,但也没有动结交的心思;尤其是知道两人绝非同路人,最终必然会刀兵相见。
干下杯中白酒,侧脸看向主桌那边气氛很是热闹,不少官员在端方面前毕恭毕敬,刘继业轻叹一声。
对于清廷的这些官场习俗,刘继业是深恶痛绝的同时,又不得不参与其中。
今晚酒宴后,端方怕是又有不少孝敬入账了。
端方一行人接下来的路程大致上风平浪静,基本保持着白天在运河航行,傍晚靠岸在当地留宿的模式;每天晚上都有各地官府准备的酒宴。除了让端方收礼收到手抽筋之外,也让刘继业等人大饱口福,腰围也宽了一圈。
就这么航行了四天后,众人在清江浦‘南船北马’的石码头上舍舟换马。端方登上由当地官府准备好的西洋马车,其他人则要么选择骑马、要么几个人挤在一起,沿官道继续北上。一离开了船,众人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虽然从速度而言,马车与船只相差不远,但是舒适度就有天壤之别了。船只虽然也有晃动,但在无风无浪的运河上依然可以称得上平稳。然而就算是端方所乘坐的,从欧洲引进的西式四轮带弹簧避震器的马车,在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官道上行驶依然是东摇西晃。坐在里面别说看书了,就连睡觉都得担心脑袋会不会撞到车门里面。一天下来,能震得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
条件最好的马车都是如此情况,普通马车就更是悲剧。一天坐下来浑身酸痛不说,运气不好还要磕到碰到哪里。
正是对清末的路况有所了解,刘继业才与许多军官一样,没有乘坐马车决定骑马。
而不会骑马的文官,则就只能忍受一路颠簸了。
一路走走停停,从清江浦一直北上进入山东境地,到达黄河边上的济南后再次换成船只逆河而上,最终在出发的第十五天后,也就是10月2日晚间抵达了彰德府。
此时的整个彰德府上上下下都为这次秋操做足了准备功课,城内的准备最为详细,根据当时《时报》的描述:“此次大操,地方官吏修缮街道,大街一带各业店铺亦令涂饰一新,各店均悬灯结彩,高揭国旗,宫保(袁世凯)并由天津派来巡捕四百名,分布巡逻,市街之整洁,人民之肃清,诚中国内地之初见也。”
各路参加秋操的部队还未抵达,但是为之准备的营寨、粮草、军资、慰问品等等都已事先通过火车运抵彰德府。堆积如山的物资,有些存放在城内,但更多的则是存放在城外郊区会操周左的临时库房中,由陆军部派出的北洋新军士兵严加看守。
各省前来观操的各色人等抵达彰德府后纷纷入住各地客栈,好在刘继业等人来的还不算迟,尚能租到房间。晚来的只能借宿民宅、甚至庙宇了。刘继业与其他从的江苏官员一起住进了城边上的小酒馆,呆了两天时间。期间与众多观操者一起领了身份牌,又参加了两场由陆军部下属的阅兵处举办的,关于秋操内容、项目等简单介绍。
除此之外,空闲的时间刘继业便在城里城外到处晃悠,通过流利的英文和日文结识了几个外国记者、武官,或者趁着参演部队尚未抵达,先到秋操地点实地考察一番。
到达彰德府第三天,也就是10月5日的一个上午,穿着军装的刘继业来到城外不远的存储军资的仓储,想观察看看北洋军是如何储存兵械、粮秣等军用物资的。
被木质寨墙包围的仓库占地颇大,刘继业在寨门口接受了一名北洋新军排长的检查,在对方问及自己的目的时,刘继业便将自己的军队身份解释了一下,然后说希望能够实地观摩新建陆军的仓库。
趁着对方翻看自己的身份牌的时候,刘继业友善地问道:“小兄弟,哪里人?”
斜挎步枪,正仔细检查刘继业身份证件的哨长抬起头,莫约三十岁的中年人神色冷淡地看着眼前身材高大,身着白衬衫和军裤的年轻中级军官,将身份牌还给对方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报告长官,卑职是直隶大沽人。”
“隶属哪支部队?”
哨长有些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刘继业,并不被对方的笑脸所迷惑,琢磨了片刻才有些犹豫地回答道:“卑职隶属陆军第三镇、第五协第九标第一营。”
刘继业没有想到北洋军里一个不起眼的哨长有那么强的警惕心;本想多了解一些北洋军的情况,但是看对方不情愿的样子想从其口中再问出什么细节怕是不可能,只能友善地笑笑然后走入仓库区。
由于需要供应三万大军一个星期的物资,这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军用仓库占地大约三亩,分成三个区域;粮草区、弹药区、以及军资区。每个区按其储存物品的类别搭建起各不相同的大仓库。
刘继业先进了粮草区,他想进入仓库内被拒,只得在外面观看。
莫约一米五高的土墙后面竖立着五个圆形形状的粮仓,约六米高,直径在十五米左右,顶上用茅草铺盖,下面隐隐露出油布。粮仓下方并不与地面接触,而是架在由六根巨木柱子支撑的数十根原木之上。
如此结构,可以保证粮仓放鼠防潮。
粮仓内四个方向都站着荷枪实弹的新军士兵看守,粮仓外更有士兵来回巡逻,时不时地朝刘继业这边露出警惕的目光。在不远处更有三名士兵不规则性地在整个仓库区内巡逻。
粮仓搭建的很坚固、负责看守的北洋军士兵更是纪律森严又尽职尽责,仅从这方面就能看出这支军队的强大。
相比之下,刘继业自问自己花费了一年心血才算成型的第三十四标尚不能做到这一点。
在门口排查、严格坚守岗位,这些第三十四标的士兵都没有问题,但是坚守自己的职责的同时,有心时刻监视着可疑人士,这就未必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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