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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2-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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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徐先生啊,一千两漕平银都已让我等几无利可图。不过在具体谈到价格时,还是先让专业人士解释一下这批机械的状态吧,洋先生信用历来不错。"

    刘继嗣的提议无懈可击,徐庆之只能让休?杰克逊发言。

    就在红发洋人轻咳一声准备开口时,刘继业却忽然打断道:"杰克逊先生,我希望在你说话前给你一个建议;你应知道上帝是不允许它的子民犯下名为谎言的罪的。“

    杰克逊脸涨的通红,似乎想要说什么解释,但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口。面带愧色的他朝徐庆之抱歉地笑了笑,用中文说道:"我可以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要说话的都是真真的。"

    不再理会脸色大变的徐庆之,他用蹩脚的中文介绍了这批机械的状态;按照他的说法由于全面浸泡,估计大部分机械内的精密零件都不可用,这批机械已经报废不可再用了。问到这批机械的重量尺寸时,回答二十六部磨面机净重在九吨左右。

    "九吨计算,剥除损耗估计可得四吨废钢,再减去估计打捞所需的工费一百两,便算你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这可是在下花了四万两才买回的啊!价值四万啊!怎么也能剩下五千两吧!"

    "八百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这些都是英国制造的好钢,哪能是普通废钢可比!三千两!"

    "八百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你不怕我去其他当铺吗?两千两!"

    "八百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徐庆之已经几近哀求:"那就一千两!就一千两!!掌柜高抬贵手!"

    "八百五十两,漕平银,直接现钱支付。"

    徐庆之咬紧牙关,满头大汗,最后挣扎地从口中蹦出两个字:"。。好吧。"

    这边徐庆之被刘继嗣杀得丢盔卸甲,兵败如山,那边刘继业却用英语轻声询问杰克逊。两人谈话声音可以压得很低并未被急红了眼,一心一意对付眼前刘继嗣的徐庆之注意到,而他的对手也并不担心只是好奇自家堂弟有什么好和洋人谈的。

    "按照你一开始的说法,你是爱丁堡大学机械系大学生?"

    "实际上,我只读完了第一年的课程,一直负责我学费的姑父便去世了。恰好看到广告说远东上海恒丰公司需要懂安装轻工业机器的人,并愿意在丰硕工资额外支付一百英镑,我便乘船来了。在公司工作了三年,学习了很多东西,也学会了中文。这次我是公司派来负责安装机器的;这次机器损失了,我就要乘船返回上海。"

    你的中文可真够烂的。

    不过此刻这种吐槽还是没必要说出,刘继业继续用英文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修补机械应该也不困难吧。比如这次的面粉机?"

    "维修是可以,这面粉机其实技术非常简单,零件也不多,但是现在经过浸水、撞击后估计大部分已经无法修复了。"

    "这我知道,不过我有个想法你看可行否;既然机器还在而且都是同一型号,就必然是一部分零件损坏还有一部分还可使用。如果把那些损坏的零件与还可用的零件分离开来,再从上海订购一批电线,你能不能用完好的零件拼凑出几部能使用的机器?"

    听到这里杰克逊眼睛一亮,他兴奋地拍着刘继业的肩膀道:"你是说完全拆卸机器再用好的零件拼装?真是很妙的想法!我怎么没有想过?按这个办法去做,应该有一半的机器能拯救下来!"

    "不过。这么大的工程量不是我一人短时间能做到的。"

    "不妨,你可以电报通知公司,让他们派人过来一起修理,届时工费、奖金都会有。“

    "同意。"

    于是,当那边刘继嗣与徐庆之约定了500两白银的价格,并且签下合约后,这边刘继业也与杰克逊达成了一致。等徐庆之拿着远低于预期的银票离开后,刘继业却拉着杰克逊找到自家堂哥道:"堂哥有空么?在下倒是有些想法想和文远兄谈谈。"

    "哦?"兄弟二人同时看向刘继业,只见这个从来都不曾怎么主动表达意见的堂弟,却只是向刘继嗣点了点头。

    "好吧。"

    刘继业嘴角上翘。他迈开两步走到跟前,问道:"文远兄对于这批机械有什么看法和打算?"

    为何需要一开始就用英文与杰克逊交流?为何要参合进原本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中?其实当刘继业在得知对方抛售的居然是一批工业机械之后,脑中不由得一亮,他想到了工业化、想到了办实业。仿佛看到了烟囱如林黑烟滚滚、赤红的铁水化为钢锭,锤炼成各色武器,中国的工业化。扯远了。幻想并没持续,但是他却隐约从中看到商机的存在。

    如果这些机械并不是废品呢?而是可以修复的呢?所以就要和技师了解情况。为了不影响堂哥的生意能在最低价购入这批机械,就要使用到其他人都不懂的英语。

    结果似乎成功了!

    刘继业虽然表面没什么,但心中早乐开花了。虽然前世也有过不少成就,但在清末这个年代一下子弄成一笔大买卖还是第一次!

    绝对是大买卖!按照记忆中的信息,中国此刻除了一些官办或官商兼办的大企业外,近代工业几乎完全不存在,仅仅是刚刚起步。此刻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西洋工业品、这些商品在经过厂家利润、运费、洋行中介费加上各路经销商层层剥削后依然大有市场,这时如果投资工业应该会是相当来钱的!

    这可比纯粹卖为废铁来钱多了!机会不可错过。

    一般年轻的富家子虽然会看重钱财,却少有象刘继业这般有干劲甚至冲动,而他之所以如此除却因为他并非真正的16岁少年,而是有着一百年后成年人的经验和思维方式外,更是因为他有常人没有的危机意识。

    知道未来的中国****不堪,必须要有自己的立身之本才能让自己在乱世中不至于变成浮萍。而后世的记忆告诉他哪怕在民国这样战乱年代,中国工业依然有充足发展,所以在少年看来实业才是能保证自己的最好手段之一。这才是刘继业对这批机械如此上心,想尽办法也要办一个厂子的根本原因;赚钱是一方面,但最关键的还是让自己在未来有自保到能力。

    刘继嗣自是不知道自家堂弟脑中转了多少弯子,虽然奇怪于平日老实的少年为何忽然对当铺生意感兴趣了,但还是耐心解释道:"自是卖做废铁了。虽然九吨精钢只能卖到七八百两银子,但这机械除了钢铁之外,还有不少金银铜等金属,若是运气好当可大赚两倍左右。"

    机械里有金有铜刘继业倒没注意过,此刻一想果然如此。不过这不是他谈话的重点:"也就是说等打捞起这批机械后,文远是准备把这机械当作废材抛售了?"

    "没错,大清也就汉阳钢铁厂产大量钢,东南建铁路要钢、江南制造局制造枪炮要钢,这批废钢绝对可卖好价钱。"

    "那,如果大约一半的机械其实是可以重新运转的,文远又如何打算呢?"

    "什么!"这回刘继嗣是真的吃惊了。

    于是刘继业便把自己的想法以及与杰克逊谈话的结果告诉了他。见他沉默不语开始思考的时候,决定趁热打铁:

    "我倒是认为,既然能接下十五、六台磨面机,何不正好用它来自行建厂?文远你也知道朝廷自大乱之后必将大规模效仿西方置办实业,而两江总督刘坤一也是洋务派之领衔重臣,更是宣布暂免征实业税,可见办工厂必然是大有前途。此外文远也可细想,这机械制造之洋面粉从泰西远渡重洋到岸后又被洋行中间转手摄取暴利,却依然在我江南广为销售并不断占据市场;究其原因实为洋面粉质量远优土面粉,为众多商家、百姓所偏爱!可见洋面粉大有利可图!若我等在这江宁自建工厂,则洋行之暴利、工厂之利润具归我等所有,更省却途中运费,节省下来的巨大成本,哪怕我们卖的比洋面粉再便宜一部分,那也还是巨大的利润啊!"

    刘继嗣用仿佛第一次见面的眼神看着自家堂弟,对于这个老实的堂弟居然有如此想法感到很是吃惊:"你是说,让我购下这批机械,然后自办工厂?"

    "没错。自办工厂,钱不能让洋人赚了,我们自己赚。"

    刘继嗣闭上眼睛,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每当他思考问题便会有如此小动作。知道火候一到的刘继业便耐心等待着。

    "家族没人开过工厂。假设真如你所说机械可以修复半数,但还需要购置更多的机器又是一笔费用。此外厂房修建、招募工人、开拓销路,这些总共加起来至少还需要投入五万两。想要筹集这笔款项,必须有族中长辈同意。"

    如此说法,刘继业知道对方已经意动了。年轻人最是容易接受新思想,更何况以刘继嗣的聪明才智看到实业背后的前景自然不难,缺的只是一个提醒。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待我回去慢慢细想再给你答复。"

    刘继业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已十拿九稳,但他理解堂哥不愿立即表态,毕竟这是一笔大买卖,不好好考虑之前就轻易作出决定绝不是聪明如刘继嗣这类人会作出的。

    "也好,希望文远能尽快答复。还有,如今机械已被卖出按理杰克逊必须返回上海,但无论是最终决定建厂还是纯粹专卖机械,都需要他以及恒丰洋行派人来重组修补。"

    刘继嗣点了点头,应承下会支付杰克逊在江宁的居住费并联络上海。
………………………………

第5章 银根紧缺

    机械以卖青菜的价格拿到手,有关合作办厂的事情敲定了。兄弟两人达成了一致;分成、分工都立下了合约,似乎一切都妥妥的了。

    但是世间的事情往往并非都如人所愿。

    江宁的天气依然的炎热,一个星期前曾稍微凉快些,但随即就上升;据说城内的西洋传教士拿着水银温度测量器探出了38摄氏度的高温。

    大户人家如刘府早已拿出地下冰窖中的大量寒冰摆置在房间四周,散发出一阵阵寒气,若是室内之人再坐在阴暗的地方不被阳光直晒到,也能稍稍感到清凉不至于那么难受。

    穿着丝绸短衫,刘府长房之首、未来家主刘寿昌静坐在室内主座上,端着一碗凉茶慢慢抿着。由于在家中,一天之内又没要事处理,自然很随意的打扮。而在下方站着他的长子,16岁的刘继业。

    父子两人的关系应该说是很融洽的;除却本能的父爱之外,刘寿昌对儿子也是很满意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性格及长相都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儿子颇为优秀,虽然有些过于老实让自己不喜,但是努力和用工并且好学依然是自己欣赏的品德。

    所以前些时候长子晕倒时,刘寿昌是着实着急的。

    只是原本父子相得,今日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浓重的表情。

    "父亲,还有何犹豫的?这份报告清晰列举了当前江宁洋面粉、以及土面粉的价格。此外我厂的大致成本已预算出来,将仅仅是目前市面上洋面粉的一半都不到、虽然比土面粉贵出六成但胜在口感极佳,必然有销路的!"

    上前半步,刘继业朝自家父亲又靠近了几分。原本信心满满的他,经过一个上午的游说却无结果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出去吧,让为父想想。"

    "有何还需要再想?如此良机,机械都已经准备好了、文远兄已经于城北开始筹划厂房,一旦资金到账就可购置地产、建设厂房招募工人,不出半年就可开始生产!"

    "出去!"

    刘寿昌的声音又大了几分,透露出的严肃毋需质疑。

    哪怕再是不甘,此刻刘继业也只能恭敬退下。

    自家儿子哪里会懂?

    喝下一口凉茶清润喉咙,刘寿昌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刘家号称财产六百万;但实际能够使用的活钱不过十分之一;而这里属于长房控制也仅过半而已。这儿子倒好,一张口就要拿出家里三分之一的活钱来投资什么牢子工厂!要知道平日钱庄周转、家庭开支都要从这笔钱里花啊!

    写一个什么调查就急匆匆地来要钱,虽然进取心让刘寿昌很安慰,但却难免对年轻人的浮躁摇头。

    办工厂并非新事,几十年前曾文正公就曾置办洋务实业,李中堂也投资过金陵制造局,最后都是亏完接着亏。这些枪炮厂暂且不说,就是十年前张南皮在湖北置办纺纱局,也是亏空惨重以至于难以经营。

    有这些前例在,如何不让刘寿昌对投资什么面粉厂心持怀疑?

    况且现在银根紧缺,如何也要小心从事。

    自从长子复苏后,性格举止都有变化。具体的刘寿昌说不上来,但身为父亲自家儿子的改变,他还是能感觉到的,只是直觉地觉得似乎长大了不少,也更有注意和看法了。事实上刚才长子便用了不少细细想来颇有见解的话来试图说服自家。

    况且长子有心商业,而且主动地寻找商机,在刘寿昌看来这是好事,值得鼓励。所以自家的顾虑都或多或少的与长子解释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

    只是似乎效果贫贫。

    那又有何法?

    自己的另一层顾虑并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给一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

    目前家中由于老爷子依然健在,虽然精神不足已不大理事,但关键时候依然是只有他才能做决断。只要家族的核心一日健在,这家就不会内讧。但尽管如此,家中三房实际上早已开始划分地盘,时至今日已基本成型。自家毕竟是嫡长子已基本继承了资本最雄厚的钱庄、毫无疑问占了大头,二房则掌控当铺、药铺等零散生意。虽然小,但是近几年来利润一直相当可观,唯有三房所占的南北货一直毫无起色。

    彼此之间虽然还有合作,但实际上各自已经把范围标出来,谁也甭想越界了。

    那么,问题出来了。

    置办工厂方面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业务范围,也就是说是完全新兴的。如果按照刘继业的打算,钱由长房负责,但是实际操作甚至日常管理却是由出生二房的刘继嗣操办!

    这厂究竟算长房还是算二房的?

    沉浮商海数十载,刘寿昌很清楚帐目是很容易作出猫腻的,更何况刘继嗣这般天生就适合经商的人?

    到时候工厂利润滚滚但帐目却不停亏空,这种事情绝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一旦如此等于就是二房拿着长房的钱去牟利,自家却分文好处得不到,刘寿昌自问自己还没那么高尚。

    这层关键必须先协商好了,才能接下来谈。

    说句实话,被刘继业这么一叨咕,刘寿昌内心还是有些意动的;长子说的有些道理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他有听说上海有一对年轻兄弟置办的面粉厂似乎经营不错,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去考察考察……

    但是顾虑依然很多。身为一房之主,出于敬慎的天性,又是一笔大项目投资,刘寿昌觉得有必要征求一下他人意见,同时有些事情还需要慢慢斟酌。

    不过孩子长大了,这点让刘寿昌很是欣慰。

    透过门外,刘寿昌的视线穿过门廊,越过不远处绿荫庭院,方向正是长子所居住的侧房,神色中充满了父爱的暖意。

    走出阴凉的室内一下子来到暴晒的外面,强烈的阳光让刘继业忍不住眯起双眼。原本就已心烦意乱,接着又暴露在炙热之中,一时间觉得浑身不舒服。

    跨过门槛,无心去欣赏优美的庭院,只是快步走回自家房间,看着没人把衣服一脱打起赤膊来。把衣物随意一扔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随意拿起一本书来翻了翻却根本看不进去。感觉到口渴,拿起桌上水杯大口大口喝下,一抹嘴才能感到冷静下来。

    失望是难免的。

    昨天刘继嗣找上门来,两人就工厂想法和方案做了一番讨论后,刘继嗣最终决定赌上一把。只是工厂虽有机械但厂房、员工、注册、开拓销路、收购小麦都需要大量资金,这些都不是两个年轻人能拿出来的。

    "家父月前时候提及有一笔款项存入江宁本庄,或许可调拨一用。"

    "当铺这边也可转移万余现银,帐目只要做得漂亮短期不会有人知道。"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先让刘继业试试争取从自家老爹拿到启动资金,若是不行再另想他法。而对于两人而言或许最重要的分成问题,也是达成了一致;"若事成,文远兄可以机械为股本占二成三分、在下以建议占七分,剩余七成则视追加投资规模分配。"

    "机械价值四万其半数则应按二万算,以投资七万来算至少应论三成三,至于建议有半成足矣。"

    "不然,机械虽或可价值2万,但成本仅为五百两。以五百两入二成三份额足已!说到建议所占份额;若无我的英文绕开徐庆之找出修复机械的方法,它们必然被你暴殄天物!况且以后工厂无论开工还是运营皆需要我的英文,可以说占七分完全合理。"

    刘继嗣还是同意了刘继业的方案,所以当他离开后,刘继业只觉得前景明亮起来,心高气爽,觉得只要能说服自家父亲这一切便成了!

    虽然前世的经验教训告诉自己事情未必会那么容易,但是年轻人难免会以更乐观的态度去看待问题,总以为凭自己努力分析的结果就能说服他人。

    穿越前作为混迹社会的海归,这些略显幼稚的想法本不会发生,但是融合了16岁少年的思想后思想早已变的更接近青春期的少年,又被利好消息冲昏了头脑,再加上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福父亲的想法,失败也就在所难免了。

    所以对于全新的刘继业而言,这还是第一次感到挫折,特别是发现自己的努力似乎得不到回报。不过也好在他并非纯粹的少年,有了后世的经验和眼光,也能让自己更快地调整心态。

    今天之前由于很自信能说服自家父亲,所以并未考虑到备用方案,如今在失望之余也只能重新审核接下来关键的资金该怎么办了。

    堂哥方面可以挪用一万六千两银子,以供初期投入,但到了中期若无其他资金来源就将面临三万余的缺额。

    但对于刘继业而言,这却代表至少前期这个厂子的所有权将归刘继嗣。

    当初分成原本就约定剩下七成按各家投入资金比例来算;原本自己以为可以得到父亲的援助而不在乎。万一真的落到必须依靠刘继嗣的资金时候,也意味着自己终将失去工厂的所有权。这样一来,还谈什么为未来乱世立本而筹备?

    必须通过其他方面来筹集到资金。

    刘继业坐在窗前放空,一时间让他哪里去找钱?

    真是麻烦!三、四万银子的筹集,放在后世起码也有过千万、甚至按实际价值算差不多过亿的资金,岂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能随随便便拿出手的?

    真是的,当初揽这活干什么,若是筹不到钱还不如就拿着干股混吃了。

    这样的想法想来便让他有些泄气,虽然不希望这么没斗志,却找不到可行的办法。

    该如何是好呢?
………………………………

第6章 回忆中的印章

    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鹅毛大雪忽忽而下,抬头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色。屋瓦之上都积累起厚厚积雪,一束束冰柱倒立在房檐。那时刘府长房的庭院内只有几棵常青树,给这幅冬季的油画带来一丝绿意。

    靴子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庭院中留下一长串大小脚印。走上台阶后用力跺了跺,掸下身上和黏在靴子上的浮雪。

    打开大门步入室内,就有佣人上前为两人退下大衣,引领至旁室再除去外衣和靴子,继而换上舒适的绸缎。房间各角落都烧着青烟洋煤炭,带来的暖意让人觉得室内与室外就仿佛是两个天地。

    外面大雪遮住了阳光,只剩下灰蒙之色,而室内却点起一盏盏蜡烛、油灯,灯火阑珊。

    这里便可看出此户人家之殷实;寻常人点根油灯都能剩再剩,如何敢如此仅为了照明便一下子点燃近十盏?而无论是佣人之专业,还是两人身上的衣物、屋内的摆设,只有富贵二字方可形容。

    换好了衣服,中年人微笑地摸着身旁小脸红扑扑,满是兴奋模样的小男孩,捏着他的肉脸慈祥怜爱。

    就在这时,碰的一声,关闭着的门打开了!

    一下子风雪呼啸而入,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让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微微颤抖了几下。一名佣人更是吃惊底叫,夹着煤炭的钳子差点掉落。

    一个男子推门而入,神色慌张也顾不得礼数拿着一张纸急忙走到中年人面前,同时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交谈了一下,中年人也变的凝重起来。他收回手,朝小男孩吩咐了几句,带着男子走到堂后的书房中。而小男孩跳下了椅子,看到两人走远顾不了什么急忙迈开小腿追上。

    场景切换到书房中,中年人与男子说话,两人似乎是争执什么。男子激动的挥舞着双手,甚至下跪不起。中年人眼见此长叹一声,似是应承下来。

    走到紫檀书桌后,在他左侧是一个上了锁的柜子。从系在裤袋上的锦囊中取出一把精细的金色钥匙,插入锁中向左转动,只听见咔嚓一响。打开柜子,从抽屉中取出一颗暗红色的小型印章。他看了看男子放在桌子上,因为沾水已经有点发皱的宣纸,拿出一张印满了各色印章的格式纸,在最左侧空白位置用毛笔签下‘刘寿昌‘三字,手拿印章在签字下方按下。

    完了拿起纸张轻轻吹了吹,检查无误,递给男子。

    男子死死盯着宣纸,小男孩站在一旁,看到纸上有"兹由丰卓钱庄江宁总号支与李文漕平银二万两正"的字样。

    男子千谢万谢地辞别,离开后中年人满意地拿起桌上拿张皱皱地纸,小心地放入柜子中,重新锁上。目光转向小男孩,几步走过去又捏了捏脸,说了些话逗男孩开心,拉着他走出了书房。

    男孩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书房,渐渐远去。

    这一段的回忆到此为止。

    记忆中除了这次自己再没有来过书房,但是那段回忆如此深刻,以至于当刘继业再次出现在书房内时,竟然产生了些许熟悉感。依然是紫檀木的家具、同样的布局,十年前的场景再次在眼中浮现。

    为何时隔十年再次出现在书房?

    必须要从四个小时前说起了。

    当刘继业正在为究竟如何筹钱而苦思冥想之时,忽然脑海中那段似乎已经被遗忘的记忆浮现出来。然后,一种大胆的想法在心中酝酿。

    从没料到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但是似乎已经别无他路可走,除非甘愿放弃自己的目标。

    放弃还是博一把?

    一时间难以决定。

    窗外知了作响,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一滴汗水沿着额头滴落在地上。

    刘继业眼光瞄到了桌脚边上的一枚铜板,正面是光绪年制,反面则是一条盘龙。拿起它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复。

    如果是正面,就赌一把,如果是反面就放弃吧!

    大拇指将硬币弹至半空,落下抓入手中,盖在手背上。怀揣着忐忑,轻轻揭开。

    反面。

    不行,再来一次!

    硬币飞至半空然后落下,掀开一看。

    反面。

    负负得正,再试一次!

    反面。

    。

    反面。

    无所谓了。

    将硬币扔到一边。

    其实心中早已经下了决定,无论硬币是正反的结果都已注定了,所谓扔硬币不过是求一安心而已。心不安,但是轻言放弃却更不可能,必须赌一把。

    尚未穿越之前的刘继业,是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下决心冒险的,只能说这又是穿越后年轻化带来的影响了。

    既然决定了方法,就要好好筹划一番。在府中生活了十几年,各种规矩和规律,比如佣人们一般会几点换人、父亲作为很有生活规律的人在几点做什么事情,刘继业都是一清二楚的。

    今天是周四,若平常无事父亲会在下午三点去看望爷爷刘易博与老爷子商讨请教事务,等到五点半便招呼家人吃饭。这段其间内他是不在书房的。但是主房内平常还有三个佣人侍女;张七、刘忠、顾翠。刘忠是父亲的贴身人,基本父亲在哪他就在哪。剩下顾翠手巧,平常做饭时会去厨房帮忙。最后一个张七如果能用计引走,那么在半个小时内主房将完全空着,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试试吧!

    刘继业耐心地等到三点钟,从自己房外望去看见父亲和刘忠的身影消失庭院后,把计划在心中过了一遍,又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才看到顾翠离开。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后,随手拿起一本书装作无事的样子走到主物,朝屋内的张七喊道:"张七,二房那边新进了一批家具,说是缺人手你过去帮帮忙。"

    张七有些迟疑:"那大少爷,老爷的主房怎么办?"

    "我房间炙热无比,父亲不在正好借来在里面看书凉快凉快。你放心,有我看着。"

    如此一说张七也就放下心来不疑有他,去二房帮忙了。

    刘继业看了看墙壁上的西洋挂钟,此刻时间是三点五十分。有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

    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气,将书随手扔到堂内桌上大步朝侧室书房走去。

    十年后再次踏入,刘继业忽然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年就从没想过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此时此刻也不是想着事情的时候。

    悄悄地绕到檀木桌的背后,却并没找到记忆中的那个柜子。

    不需要找了。

    在原来柜子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铁疙瘩。旁人或许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要琢磨半天,但看惯了好莱坞片子的刘继业却再清楚不过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保险柜嘛!

    我擦勒!

    原本以为是那种老式横向锁,小时候曾经玩弄过家中旧锁的刘继业还是知道如何用简陋工具打开的。但是这铁家伙。又不是真的当过小偷!倒是在电影里看过人拿着听诊去听,但问题是一没听诊二不懂啊!

    父亲与时俱进是好事,但是从没想到居然先进到买了洋人的保险柜!

    这下子怎么办呢?

    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保险箱,敲了敲发出咚咚声,摸了摸转轮,嗯是密码型的。叹气。既然来了,总得试试吧,说不准瞎猫碰到死耗子呢。绝境中保持乐观,刘继业开始不停地转动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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