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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被宠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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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没皮没脸也不会杀我了吧,更何况他这种神棍最讲究品行。说不定,以后还会舍命救我。”

    “我就知道你不会吃亏。”梦云寻浅笑,越来越淡:“你和景芝……”

    “我真怀疑我上上辈子是欠了他的,这辈子欠得更多,想还都还不清。我和他,我自己都理不清,哥还是别问了。”梦瑶歌长长吐了口气,歪着脑袋一摇一摇的。

    “不提他了。”梦云寻掰正梦瑶歌的脑袋,让她直视自己的目光,“梦云珏不会你也不计较了?”

    梦瑶歌面容凝滞,呡了呡嘴唇,僵硬地吐出三个字:“算了吧。”

    “梦瑶歌,你有我和爹护着,何须看他人脸色。玉休我不掺和,因为我知道你的方式的确可以一劳永逸。那个梦云珏,你在彭陵放过了他,若是我在你身边,定要活活剐了他。”

    “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啥,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梦瑶歌赶紧狗腿地给梦云寻顺气。

    “你没心没肺,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是不是。”

    “哪儿跟哪儿,我惜命着呢。”重活一次,有朋友,有家人,有那个风华绝代的景芝,自己怎么可能不珍惜。“梦云珏算计我的事,你没告诉爹吧。”

    梦云寻摇头。

    “别说了,别让爹为难。”梦瑶歌抱着梦云寻的胳膊,摇了摇。

    “瑶歌,你,真的不适合这种路线,扮乖卖萌什么的你还是算了,我怕得慌。”梦云珏从梦瑶歌手里抽出胳膊。

    梦瑶歌气馁,“大”字躺在床上。

    “哥,你知道吗,出去一趟,我忽然看到好多东西,那些黑暗的丑陋的复杂的,就那么直白地摆在我面前。我知道真相,但是我只能沉默。”

    梦瑶歌闭上眼。

    越州城外的杀戮,满地的鲜血,人群的激愤,那个孩子憎恶的眼神。

    雍临的荒芜,充满恶臭的尸体,骨瘦如柴的妇人,被丢弃在草丛的婴孩,盯着同伴充满贪婪的眼神。

    人心可怖,尤其是在天灾人祸面前。一旦灾难到了自己承受范围之外,所有的良知都是齑粉。

    “忘记那些吧,把所有不好的东西,你回家了,不要想这些了。”梦云寻心疼地看着梦瑶歌。

    我也想忘,可是忘不了,就像是沉甸甸的一块石头压在心底。

    “小姐!”习秋冲进房间,“无……”

    话还没说完,无迹就横冲直撞进来。

    梦云寻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你来干什么,这里是瑶歌的闺房,出去!”

    “瑶歌,你受伤了。”无迹略过梦云寻,走到梦瑶歌的床边。

    看自己的话被这个侍卫忽视,心里蹭蹭的火焰爆增:“懂不懂规矩,你要叫小姐,一个下人不经通报就闯入主子的房间,你——”

    “没什么事,无迹也只是担心我而已。”梦瑶歌截断梦云寻的话。

    “你就纵着他!”梦云寻看见无迹就心烦,自己要问的也问了,该说的也说了,手头上还有公务,抬步就走了。

    “小姐,你伤在哪儿了,我看看。”

    梦瑶歌感慨无迹性别意识太淡,以后可怎么讨媳妇,梦瑶歌砸吧了下嘴。

    “无迹,你知道为何人生来就有男女之说吗?”

    “不知道。”无迹晃了晃脑袋,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乾坤所化的阴阳之气化为世间万物,其中就包括人。算了,说这些你也听不懂。”梦瑶歌直截了当:“如果男子看了女人的身体就要对她负责,娶她当媳妇,你知不知道。”

    “小姐的意思是……”

    梦瑶歌微笑鼓励他说下去。

    “小姐的意思是我们马上成婚,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看你的伤口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梦瑶歌一头栽倒,孺子不可教也。

    “无迹,看来我得给你请个常识课的师傅。”梦瑶歌灵光一转:“就让习秋教你。”

    景府。

    景芝躺在床上,淮契为景芝诊脉。“主子,这段时间您太操劳了,日夜不歇,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你这身子你自己还当回事吗。”

    景芝闭着眼,轻轻低语:“她没事就好。”

    “梦瑶歌当然没事,可你自己瞅你自己,憔悴得像个霜打的白梅花。梦小姐只是皮外伤,可你才是动了内里。说不定将来,不是因为时间,你是自己把自己活活耗死的。”

    淮宇在一旁看着。他第一个人佩服的人是梦瑶歌,把自家冷心冷清的主子“祸害”成这个德性,还啥都不知道。这第二个人就是淮契了,对主子这样毒舌,还能活在世上也是不易。

    “主子,你听属下的劝,若想和她长长久久些,别那么任性。说不定,哪天你一闭一瞪,梦瑶歌就立马向别人投怀送抱,你辛辛苦苦养的大白菜就被猪拱了。”淮契动武不行,动起口来,还是滔滔不绝的。

    身为大夫,还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的病人。自己明明是医圣后嗣,曾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却连自己主子都救不了,说来也十分可笑。

    景芝睁开眼,盯着淮契邪邪一笑:“你话很多啊,没有舌头也照样可以治病救人,你要试试吗。”

    “不了不了。”淮契连忙摆手,惹不起,惹不起。

    淮宇暗暗咬紧牙根,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不然就是自己遭罪了。

    第二天,梦瑶歌起了个大早,昨晚早早在床上就躺下了,结果翻来覆去睡不着。

    梦瑶歌扭了扭脖子,窝在被子里,梦瑶歌这才体会到受伤的苦滋味,估计自己这伤还得在床上将养一阵子。

    梦瑶歌可是闲不住的人,本就在床上躺了几天,骨头都散了。

    梦瑶歌下了床在床的边缘来回踱步,几天都没走路腿都生疏了。

    快中午的时候,苏初宛来看望梦瑶歌。

    梦瑶歌正想听听京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梦云寻忙着公务,身边的习秋和习卉又被自己带到彭陵去了,独独一个无迹还天天闷在府里练武。

    苏初宛命人把礼物堆满了桌子。

    梦瑶歌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都是祖父,一听说你受伤了,就让拿点补品给你。怎么样,伤好点没?”

    “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也是,你生命力那么顽强。不过,你这伤怎么来的。”苏初宛把梦瑶歌扶到椅子上坐下。

    “被刺客伤的,好了不提这事了,跟我说说最近京都的事。”

    “你这一走还真是错过了京都的大事,第一桩六皇子因瘟疫之事失宠,瘟疫你知道吧,我听爹说,彭陵倒是没什么大碍。”

    “别打岔,继续说。”

    苏初宛撇嘴,撑着头:“第二桩,有人传言六皇子和韩曦若好事将近。你说,这传谣言的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六皇子都面壁思过了,大势已去,韩家怎么可能还会把韩曦若嫁给他。”

    “这未必是谣言,六皇子虽然暂失帝心,但说到底没有篡位谋反,瘟疫不是已经平息了吗,荣妃的势力还是根深蒂固的。再说,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得恩重如山,因为韩家人知道即使现在放弃了六皇子,四皇子登基后也不会放过他们,索性赌个彻底。”

    梦瑶歌淡淡一笑,只怕这个谣言是古玄锦的手笔。
………………………………

第六十五章罚跪

    “有道理。”苏初宛点头,还是瑶歌心思缜密,自己就不行了,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想都懒得想。

    “还有一件事,比前面几件来得更新奇。”苏初宛终是忍不住开口:“据说有人看见景芝抱着一个人回自己府里,关键是那个人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模样,身材纤细,肯定是个女人……你说你都受伤了,景芝却风流快活,看不出,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对,他就是这样的人。”梦瑶歌眉眼弯弯,也不急着帮景芝澄清。“只是,有人是何人。”

    梦瑶歌盯着苏初宛的眼睛,仿佛要盯出个洞。

    苏初宛讪笑,搔了搔头:“好吧,我老实交代,是莫郁殇前些天去景芝府上,想找他下棋来着,结果撞见的,他说与我听的。”

    不能被别人发现这女子是我,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自己名声本就不堪,若都知道我留宿在景芝府上三天三夜,那梦家有何颜面立足于世家之中。

    养伤也无趣,苏初宛又单纯,诓骗一番,自己也寻个乐子。

    梦瑶歌撑着头,一派伤怀:“唉,我在这边九死一生,他却怀搂佳人,他这个薄情无义郎。”

    苏初宛瞧见梦瑶歌眼中晶莹的湿润。都怪自己,就想着这事如何惊怪,却忘记瑶歌和景芝的关系素来微妙:“你别伤心,他这种男人不值得,这全天下的人都是瞎了眼,什么风光霁月,什么绝冠无双,都是狗屁。咱不要他了,不要了。”

    苏初宛搂着梦瑶歌好生安慰,梦瑶歌倒还真有些感动了,只是感动是一回事,这演戏又是另一码事。

    “来日,我叫上莫郁殇好好去训斥景芝一番,帮你出出气。”

    梦瑶歌立马清醒:“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已经释怀了,这些往事还是不要计较得好。”如果苏初宛和莫郁殇去找景芝,景芝这个小心眼知道是自己败坏他的名声,那自己的下场……

    梦瑶歌打了个寒颤。

    苏初宛瞧着梦瑶歌的转变,心里料定她是悲伤过度,不愿自己同景芝有什么牵扯,看来还是要找景芝算算账。

    苏初宛趴在桌上,闷闷不乐:“本来我愿是想同你倒苦水的,结果你先苦了起来,唉……”

    “你怎么了?”苏初宛向来开朗活泼,何事竟然惹得她唉声叹气。

    “祖父年纪大了,就想着早日抱上重孙。哥那边祖父安排了一场相亲宴,他倒好,连个面都不肯露,气得祖父拿起鞭子就是一顿抽。两个人,一个人愿抽,一个愿挨。”

    “那你为何生气?”

    “重孙抱不上,他老人家就把注意打到我头上了。真是人老了,活得越回去了,本来威震八方的镇国公现在像个顽童一样。你说说,祖父的孙子孙女也不止我和哥啊,还有苏凌天苏幻凝,当然苏凌丰是指望不上了。”

    “那是因为你和昱表哥是外祖父的心头爱,孙辈里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两个。”苏初宛和苏盛昱天性赤忱,而苏凌天和苏幻凝心思重,镇国公那双眼睛当然能洞悉一切。

    “你不是和景芝掰了吗,那瑶歌你要不要考虑我哥,他就是性子木讷寡言些,其他都很好的。”苏初宛瞅准机会赶紧推销苏盛昱,梦瑶歌嫁给哥那真是衬了自己的心,还能救自己脱离苦海。

    真是挖了坑把自己埋了,支支吾吾说道:“谁说……说我和他……不好。”

    “你刚才……”

    梦瑶歌皮笑肉不笑,低头摸了摸袖子上的褶皱。

    苏初宛彻底醒悟过来:“你骗我,那个女子是不是你,难怪这三天我想探望都不能,结果是你压根不在府里。枉我在担心你的伤势,你却和景芝卿卿我我,现在还来诓我。”

    梦瑶歌赶忙阻止:“你别走,你别走。”

    眼睁睁看着苏初宛气呼呼出了房门,梦瑶歌哀叹:“你走了,谁来陪我聊天解闷呢。”

    辛亏苏初宛没听到这句话,不然,只怕头上都要气出青烟来。

    苏初宛走了后,习秋才进屋里,在梦瑶歌面前走来走去,一看就是有事情的样子。

    “你怎么了?”梦瑶歌问道。

    习秋斟酌片刻,开了口:“本来小姐在养伤不应该告诉你,但是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忙了。”

    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大伟岸,梦瑶歌都不好意思了。

    “语千被罚了,他跪在万寻阁前,从昨天跪到现在,昨晚还有雨,怕是如今身子已经吃消不住。”语千一路护送下来,习秋和他虽交情不深,但也不能白白看他受苦,自己无动于衷。而且,小姐很欣赏语千,自己若是碍于少爷的命令不告诉她,她肯定会自责。

    梦瑶歌赶忙出去,习秋连忙扶住她。“小姐,当心,你还有伤。”

    万寻阁外,鹅卵石铺成的路上,赫然跪着一个孤单的黑影。

    梦瑶歌看着地上还有未干的水迹,心中顿然生痛。都怪自己思虑不周,自己出事,护卫自己的语千肯定要被梦云寻责罚。

    梦瑶歌踏着缓沉的步子,走到语千身后:“对不起,你不该受责罚的,你快起来吧。”

    语千怔住,自己都烧出幻觉了吗,竟然幻听到她的声音。

    梦瑶歌蹲在语千面前,原本硬朗的面孔变得虚弱苍白,衣裳全湿,头发未干,眉间都凝结了些水珠。梦瑶歌伸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滚烫的。

    语千这个倔脾气,自己叫他他肯定不起,只能让梦云寻放了他。

    “梦云寻,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

    语千眼神涣散而后重新有了生气,原来真的是她,可她还有伤,不该随意走动,伤口绷开怎么办。

    他伸手扯了扯梦瑶歌的衣裳:“小姐,我本应受罚,你还是回去养伤吧。”

    梦瑶歌仍大声喊着:“梦云寻,你出来!”

    “怎么,连哥也不叫了。”梦云寻推开门,眸子里带了雪,冰寒一片。

    “是我自己不懂得保护好自己,别罚语千了,他是无辜的。”

    梦云寻用一种冰冷的语调诉说着:“他是一个侍卫,要随时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小姐,犯不着为一个下人求情。”

    “我只当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下人。再说他跟了哥你这么多年,你只是把他当做下人而已吗?”梦瑶歌退了几步,心里和血里都是凉。

    “瑶歌,你护着无迹也就罢了,他是你的侍卫,可语千是我的侍卫,你无须操心太多。”

    梦瑶歌像是意识到什么,望了望身后的习秋和习卉,都是垂首不语。

    梦瑶歌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其实不完全了解梦云寻,自己眼里的他是心疼妹妹的好兄长,可在这些仆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只对自己在意的人露出体贴的一面,而对那些他不放在心上的人他是冷血的。

    即使是陪伴他多年的语千,他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手里一把能杀人的刀。

    “我如果护着语千,哥是不是要将我一起罚了呢?”梦云寻是在意自己的,梦瑶歌知道,她在逼他就范。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瑶歌,如果我不惩罚语千,今后他会长记性,好好拼尽全力护住你吗。一时闪失,是你的命。我知道你心软,但是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最近,这些下人也都没个下人样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示。”

    “那他已经从昨天跪到今天,已经受了惩罚。”

    梦云寻薄唇用力吐出两个字:“不够。”

    “小姐,别和主子置气,语千受得住。”语千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主子这么做,都是因为在乎小姐你啊。

    “你放不放!”

    “不放。”

    梦瑶歌立即跪了下来,因为有鹅卵石,乍一跪下来还挺硌人,石头上还有未干的水迹。“是我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是我自己的错,你若罚语千,还不如罚我。”

    梦云寻对梦瑶歌毫无办法,最后叹了口气。“你起来,语千我不罚了。”

    梦瑶歌赶忙扶语千起来,语千晃悠着身子了站起来。

    “还不扶小姐回月瑶阁。”

    习秋和习卉左一个右一个扶着梦瑶歌,梦瑶歌此行一趟目的达到了,也该走了。

    梦云寻盯着语千,冷笑:“为了你,她居然和我叫板。”

    “小姐……她一时情急。”

    “我自然知道。语千,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的心思,藏不住的。”

    语千面色青白,薄唇紧呡。

    “记住了,她是小姐,你是下人,别心存妄想,这是给你的警告。”语千素来冷静,只是那一天带着血跑进自己的屋子,满脸的焦急,因为梦瑶歌受伤被景芝带走了。

    梦云寻前思后想景芝也不会对瑶歌怎样,无非是救她而已,就等瑶歌伤好后再接回来,毕竟景芝府上还有个天下名医。可是这三天,语千心神不宁。

    “有时候,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梦云寻甩头进了房。

    语千目送梦云寻的背影:“属下遵命。”

    养伤的日子很是煎熬,一日日窝在房里。

    期间,景芝还找了自己几次,不过每次都要向梦瑶歌诉苦。自己救了某人,某人却恩将仇报,恩人被冤枉不说某人还添油加醋演上一场好戏,最后还被看穿,云云。

    梦瑶歌呛得咳嗽,交友不慎,苏初宛!!!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苏初宛告诉景芝的,毕竟她跟他也不熟,所以自己先告诉莫郁殇,让莫郁殇传到景芝耳里。最近,苏初宛真是聪明了许多,当然这归功于镇国公变着法得让苏初宛相亲,而苏初宛又是变着花地拒绝。
………………………………

第六十六章品茶

    景芝把小狐还给了梦瑶歌,梦瑶歌养伤的时候也有个乐子,时不时恐吓一下,说现在给它好吃好喝养得肥肥的,以后好吃肉,吓得小狐两天没吃饭。

    再比如,梦瑶歌恶趣味来了,给小狐折腾一套衣服穿在它身上,粉嫩嫩的裙子配摇晃的屁股,笑得梦瑶歌直不起腰。小狐躲在墙角默默啜泣,一只狐顾影自怜。

    在养伤期间,还发生了件事,乐司的香君破格封为婕妤,香婕妤。梦瑶歌倒是不吃惊,毕竟元明帝把香君纳入乐司他的心思就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梦瑶歌还是感慨万千,为了复仇,香君将自己的一生都赔上。

    半个月过去了,梦瑶歌的伤好了大半,就琢磨要出去一趟。辛亏自己还常常晒晒太阳,不然一直闷在屋里,长出蘑菇都可以炒一盘菜了。

    梦瑶歌扮作男装,这种事她已经得心应手了。

    卜星台。

    梦瑶歌气喘吁吁,蹲在台阶上,两颊红晕。“该死的,这卜星台是谁建的,这么多台阶,不怕把人累死。”

    梦瑶歌歇息一会,就又启程,二十天没运动,这一天就全部补上了。

    梦瑶歌的腰越来越弯,直到最后是趴着到了顶。梦瑶歌瘫倒躺在地上眯着眼,日头阳光明媚,晒晒太阳。

    “你来这里干什么?”

    梦瑶歌睁开眼,一个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了梦瑶歌一跳。

    梦瑶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你来找我又什么事吗?”玉休神情恍惚:“是后悔了,想找我重新报仇。”

    “找你喝茶,你们这些神棍不最是喜欢修养身心,品茶论道,向你讨杯茶喝。”

    玉休满脸疑惑,不知道梦瑶歌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难道国师如此小气,一杯茶都舍不得。”梦瑶歌摇头失笑。

    “你的心可真大。”玉休评价道。

    “我也觉得,能和杀自己的人同坐一席,甚至爬那么多阶梯就为了讨他杯茶,这世上大概没有我这么宅心仁厚的人了吧。”

    两人同坐一席,玉休把陶瓷茶具摆在桌上,燃好炭火。

    首先,玉休把器皿进行加热,再用酒进行擦拭,之后再对器皿进行加热。

    “醒器皿,利用酒的挥发带走器皿本身的味道。”

    “啊?”

    “难道你只想吃茶,而不想学煮茶。”玉休挑眉,清秀的脸庞浮现少年人的揶揄。

    巧了,我还真不想学。

    玉休将茶叶进行烘焙,拿着小夹子不时翻动,边做边讲解:“这是炙茶。因为熟普洱在存放的过程中,茶性会慢慢趋于内敛、浑厚,炙茶的目的是唤醒茶性。”

    梦瑶歌机械点点头,反正左右听不懂。

    “接下去你来吧,先把大的还有小的茶梗挑出来吧,留下的要差不多长度。”

    梦瑶歌当场就想破口大骂,可是一看到玉休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将怒火压下来。

    梦瑶歌一颗颗将茶梗挑出来,眼睛都快花了。

    旁边这个人托着腮帮子,不时说到“那里还有大的”,“小的太多”。气得梦瑶歌怒火攻心。

    玉休将茶壶放入水放在火上。“水有三沸,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所以在整个茶汤没用成型前,水必须保持在一沸到二沸。待会,你来判断一下时候到了没。”

    梦瑶歌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我!怎!么!知!道!”

    “好了,量你也不会,这种考验情操的事,想必你也不擅长。”

    “你……”

    玉休将茶叶放进壶里,静静等着。“梦小姐,着实不怎么有耐心。”

    “国师多有耐心,一次杀我不成再来一次,还不成,继续,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十分感染我。”梦瑶歌冷嘲热讽。

    玉休垂首,有些不好意思了。

    玉休提起茶壶给梦瑶歌倒了一杯:“尝尝吧。”

    梦瑶歌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入口微苦,回有甘甜,清冽中不失茶味。即使梦瑶歌不是个对茶很有钻研的人,也禁不住吐出个“好”字。

    玉休笑而不语。

    “玉休,你这卜星台怎么空无一人,空荡荡的。”

    玉休低头凝视着一盏茶杯:“从前是有我师父的,只是他为了卜出紫瑾星,耗尽平生修为,最终仙逝。”

    “看你这么缅怀,还想杀我?”

    “其实在你停下脚步帮忙救人的那刻,我就知道师父错了,我也跟着错了。”玉休诚挚地望着梦瑶歌:“对不起。”

    “化干戈为玉帛。你我之间本没有深仇宿怨,不过是因为一个预言而已,过去的就过去吧,我还希望常常来你这卜星台讨茶吃。”

    “在瘟疫期间,我曾看见了许多,这也是让我动摇的原因。你说的没错,如果将来四国乱起,一定是因为时机到了。”

    梦瑶歌又灌了一口茶,像喝酒似的。“你看得还是浅薄的那层……你有酒没?”

    对于梦瑶歌话里的转折,玉休心头疑惑。“没有。”

    “你又不是出家人,还戒酒不成。”

    “师父说过喝酒误事。”

    “你怎么这么听你师父的话,你师父还说过什么‘金玉良言’。”

    玉休想了想:“美色误事。”

    “噗”,茶呛了喉咙,梦瑶歌喷了一地,笑得咳嗽起。“你这师父对你不错,感情真把你当和尚了。”

    “你说我看得太浅薄是为何?”

    “你要知道真相,你可考虑一下你的小心脏受不受得了。”

    “你说就是了。”玉休恭敬坐着,这些日子自己受到的冲击还少吗。

    “瘟疫是人为。”

    “你在开什么玩笑。”玉休一听就觉得荒唐。

    “瘟疫是古玄锦制造出来的,他把病源地选在了古玄珞治灾的雍临,为了私欲,发病后串通官员隐瞒病情,就是为了等待时机,让疫情扩大,让古玄珞彻底失势。”

    玉休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古玄锦是开元国的四皇子,这怎么可能?”

    “皇权之争,本就是血雨腥风,如若最后输了必死无疑,还不如铤而走险,更何况这个法子可以说是思虑周全。谁能想到波及全国的瘟疫会是深得皇宠的四皇子亲手制成?”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

    “我不过是去彭陵的时候亲身感受到而已,便产生了一些疑惑,而这些疑惑越滚越大,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本来,对古玄锦是不是始作俑者我并不确定,但是我的一个朋友向我透露古玄锦手上有瘟疫的药方,他迟迟不拿出来的原因就是让古玄珞永无翻身的可能。这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了线,穿成了一个真相。”

    这个朋友当然就是景芝。

    “可你为何不降实情告诉皇上,或者你也可以告诉尚书令大人啊。”玉休心头有种种疑云笼罩在心头,想拨开却还是云。

    “那时别说我在彭陵,即使我在京都又能如何,告诉皇上,我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无凭。对,通知我爹可以让他搜集证据,可是那是四皇子,我怎么可以把我爹往死路送。这个世界没你想得那么伟大,我也没有那么高尚。”暗中告诉景芝已经是我能做的全部,在这件事上,我确实自私,但哪个人又能不自私,除非无牵无挂像玉休。

    玉休僵在当场,诚然梦瑶歌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也无法反驳。

    玉休灌着自己一杯杯茶,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完全偏离自己的轨迹。自己坚信那么多年的,自己所守护的开元国,完完全全都是假的。

    “我现在真想喝你口中说的酒,据说它可以消愁,是吗?”
………………………………

第六十七章桃花酿

    “我还想喝,可是你这偌大的卜星台连一壶酒都没有,也是怪哉。”

    “我师父爱酒,在一株桃树下埋了桃花酿。”

    梦瑶歌激动得跳起来:“你不早说!”

    “时间太长忘了,我又不爱喝。”

    “胡说,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喝,国师这么抠门,连一壶酒都舍不得。”梦瑶歌夺过玉休手里的茶杯,扔在桌子上:“喝啥茶,喝酒去。”

    梦瑶歌望了望一整片的桃树,有近百棵,咽了口口水。“你确定不知道酒的位置了?”

    “我都说了我不喝酒,自然也不太注意。”

    “你仔细想想。不然,客人不尽兴连杯酒都喝不到,你这是待客之道吗。”

    “你不是说你来讨茶喝吗?”

    “我改主意了不行啊。”桃花酿,定是清甜无比甘冽无穷,梦瑶歌舔了舔嘴。

    玉休瞧见梦瑶歌的样子,酒有那么好喝吗?

    已是初冬,桃树叶子已掉光了,铺在地上层层叠叠的。梦瑶歌在一棵棵桃树前走了一遭,踢开铺着的落叶,细细看了看。

    “你能找到吗,还是算了吧,这里有近白棵桃树。你若是喜欢喝酒,你下次再来我定准备好。”

    “不用了,我今天就能喝到。”梦瑶歌指了指地:“就在这里。”

    玉休怀疑:“你确定?”

    “我挖出来就知道了。”梦瑶歌从地上捡了根树杈,一下下挖着。“你还愣着干嘛,帮我啊。”

    玉休立即也投身于挖土中,两人忙得大汗淋漓,还不见酒坛子。

    “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的,放心,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梦瑶歌的树杈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梦瑶歌戳了戳,微微一笑:“这不就是。”

    梦瑶歌放下工具,用双手把土扒开,一点点将它挖开。“哇,底下还有几坛,不过今日暂且只喝一坛。”

    梦瑶歌捧出一坛,又用土将它们埋起来,还用落叶覆盖在上面,生怕被人偷了。

    “你是怎么知道桃花酿在那棵树下。”

    “这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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