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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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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济州岛本岛出产,每年就值数十万贯,哪能不赚钱!高丽、日本,对我大宋物产,当真是如饥似渴,听东海商会的管事说,无论运多少东西去,都是转眼间被抢购一空!若不是两国朝廷禁止我大宋海船往来过于频繁,我们赚的,至少还可以多上一倍,甚至数倍!”

    “日本的金山银山,是真事情么?”又一位宗室问道。

    听得这个问题,赵有章笑了起来。

    为了推动大宋视线投向海洋,周铨大肆宣扬日本有金山银山铜山的消息。这消息在大宋国内造成了轰动,谁都没有想到过,那个小小岛国,竟然会有这些贵金属。

    几乎有小半年,京师中人们谈论最频繁的词中,就有“日本金山”一句。

    “商会去年给日本商人提供了二十万贯以上的资助,让他们雇请人手,在日本各处山中进行勘探,比如其国一地名为石见,已经发现银山,储量丰沛,仅过去半载,便从此地获得白银超过两千斤。另有一地,名为佐渡,金银皆有,过去半载之中,从此地获白银一千二百斤,足金六百两……”

    这仅仅是两地的产量,而且这两地因为稍微偏远,日本朝廷控制不严,故此东海商会通过走私的方式,从这里弄了不少金银。

    周铨别的记不住,石见银、佐渡金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故此当他寻找日本人勘矿时,重点就点了这两地的名。此前这两地的矿藏,石见倒是有小规模开采,佐渡则几乎无人问津。周铨估计,这种开采还能持续一到两年,到时日本朝廷就会发觉,从而进行限制。

    但他没有告诉东海商会知事们他的预测,在他的描绘之中,日本各地都是盛产金银,只要有船有货,运到那边能卖出去,那么就可以大赚。

    众人都在小声议论,有些嘈杂,赵有章便住口不说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得辈份最高的赵仲理咳了一声,将众人的声音都压过去之后,他看着赵有章:“有章啊,既然海商如此赚钱,你这些叔伯兄长们有意自己办一个海商,你觉得如何?”

    赵有章顿时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众人是想来打秋风,最多不过是想要借他的关系,也加入到东海商会来,却不曾想,他们是要自己办一个商会!

    然后赵有章就冷笑了。

    “你们是看到周铨赚钱赚得多,心动了么?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虽然咱们都是英宗一脉,但咱们见官家的次数多,还是李邦彦等见官家的次数多?李邦彦之流,现在什么情形,你们都知道么?”

    当然知道,平日里虽然跟在赵佶身边混,但连一个“周”字都不敢说了,而且一到年关,就灰溜溜地滚出京师,有多远躲多远。这还不算难过的,最难过的,还是赵有章他们这群纨绔有事没事就跑他家去收债!

    “没有那个本事,就别动那个心思,诸位叔伯兄弟,我家跟着周铨身后,每年赚几十万贯,很知足了,若是为了点贪心,将这几十万贯都弄没了,你们谁家贴给我?”

    这话原本该是赵有章父亲燕王赵俣说,不过赵俣此时没开口,赵有章也顾不得辈份,直截了当地道。

    众人面面相觑,性子急的赵有奕有些不服气:“我们天子家的亲戚,还比不得他一个市井里的穷措大?”

    “有奕哥哥,你想去和李邦彦作伴,那就自己去,兄弟我可是不陪着。”赵有章噗的一笑。

    原本就是这个道理,他家一年赚几十万贯,而且从目前东海商会发展的势头来看,用不了几年就可以赚上百万贯,何必去冒这种奇险?

    “有章,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说要你去和周铨作对,东海商会所经营项目,你都知道吧,那么我们就在它经营项目之外,择别的货物就是。比如说麻布,如今棉布大行,麻布大跌,我们或许可以将皇宋的麻布,卖到日本去?”

    说话的是永宁郡王赵有恭,他细声细气,但却让赵有章眼前一亮。

    众人纷纷点头,东海商会如今想要挤进去比较困难,商会根本不缺钱,也不缺权势,暂时没有扩股的需要。既是如此,他们在东海商会不需要的边边角角,寻些子生意来做,有何不可?

    “我观周铨其人,不是那种一个人要将天下钱都赚尽的,有章,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去问问。不过,京师中聪明人多着,与我们有同样打算的,绝对不只一户两户,时间上,你要抓紧。”

    赵有恭又说了一句,然后闭紧嘴,往后一靠。他身份有些犯忌,故此凡事喜欢藏在心中,这次连说两句,已经是少见的情形了。

    但他的两句,却是关键!

    赵有章已经有些心动,若真能再办一个商会,以他们家为主,一年应当也可以多赚几十万贯吧?(未完待续。)
………………………………

二四七、大相国寺(感谢早起的乌被虫吃打赏加更)

    周铨在京师中呆的时间不久,师师对此很不满意。

    此时的师师,也已经十四岁,豆蔻初长,情窦渐开,只巴不得整日和周铨腻在一起!

    “我家哥哥好不容易回京师一趟,却整日在外跑,偶尔呆在家中,来拜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便是我想要与哥哥说几句话,都不得什么时间,唉,莲姐姐,我当真是烦了!”

    师师在京中的朋友不多,便是车庄学堂里的少年们,如今也全部迁到了龙川别院,因此,她如今最好的朋友,就是眼前的这位莲姐姐。

    这位莲姐姐长得好,多才多艺,心灵手巧,最重要的是,她还善解人意,师师小娘子的一些女儿家心思,都是她开解的。

    师师很喜欢她,但也有一点私心,就是从来不将自己的“哥哥”带来与她会面。在师师看来,这位莲姐姐极为动人,若是哥哥见了,只怕就要一颗心扑在她身上了。

    “你呀,嘴上如此说,却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和你哥哥在一起,今日若不是你哥哥不在家,只怕都不会来看我,这都多少天了,十天未来看我啊。”

    莲姐姐略带嗔怪地说着,师师面上微现娇羞,然后飞快岔开话题:“姐姐,上回你织的围巾极是好看,那花纹就是元宝纹?”

    莲姐姐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她,对她的这点伎俩没在意:“说起元宝,师师,你哥哥可真是在海东日本国,寻到了金山?”

    “怎么,莲姐姐神仙一样的人,也对金山有兴趣?”师师讶然。

    “什么神仙一样的人,真正神仙一般的,是妹妹你呢……有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哥哥,这才是神仙……”

    莲姐姐对周铨的夸赞,让师师很是欢喜,两人聊了一会儿,师师见天色晚了,告辞而去。

    她前脚走,屏风后就走出了一个人。

    “怎么样,从她口中套出什么来了吗?”来人正是阿怜口中的军师,他微笑着问道。

    “未有,虽然她现在很信任我,但是关系到周铨的事情,她都很警惕,她只是肯定东海商会确实在日本发现了金山。”

    “唔……无所谓,我们已经派人去海州购买新式海船,到时候,圣教自然可以去日本,这一杯羹,圣教总要分分。”

    阿怜沉默了一下,她对这些是不太懂的,但有一件事情,如刺在喉,让她不得不说。

    “军师,师师小娘子那边……是不是把她留在京师,在周铨这边,她似乎更快活些……”

    “胡说八道!”

    听得阿怜这样说,军师厉喝了一声,直接将她的话打断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严厉,那军师又道:“她可是文佳皇帝转世,与小圣公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有她相助,你想想看,圣公便可以一统圣教!咱们现在钱是不愁了,愁的只是人,虽然圣教人多,可文佳皇帝之后,圣教始终不能一统,大伙力气不往一处使,每每举事,不等官府来,先倒要内讧一番……你想看到无数圣教中的兄弟姐妹白白死了么?”

    阿怜怯怯地道:“现在不也挺好,为何非要举事?”

    “挺好?你是呆在京师久了,根本不知道别处的情形。京东两路,为了种棉之事,已经闹得民怨沸腾,各方豪强大户,削尖了脑袋想法子钻营,也要吞没百姓田地。特别是杨戬那狗贼,帮助赵佶那昏君出了个主意,到处括田,半个河北,整个京东,都如干柴枯草,只要一点火星,便会不可收拾!”

    “这还算好的,江南那边,朱勔更是横蛮霸凌!他去年回苏州之后,变本加厉,侵夺民宅,家中供养的金带、银带管事,一个个有如天使,驱使州县官吏如走狗。整个江南之地,尽受荼毒,因之破家者,数不胜数!”

    “大宋看起来花团锦簇,实际上快要完了!”

    “阿怜,莫看京师繁花胜锦,当思天下民不聊生!唯有圣公为帝,光明降世,这天下百姓,才有活路,你父母之仇,才能得报!”

    “为了圣教,为了天下百姓,文佳皇帝都必须被带回圣教……如今时机尚不成熟,但再过三年五载,只待火星点燃,那么,你必须将文佳皇帝带回圣教,这不是你一人之事!”

    阿怜被他一连串的话语,说得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她的目光有些黯淡,若真有那样一天,或许……

    虽然师师偶尔会抱怨说周铨忙得没时间陪她,但阿怜可以清楚地从这小女郎的言语中知道,周铨是如何宠爱这个“妹妹”。

    若是真被她将师师带走,那么,不仅是她,恐怕整个圣教,都要迎来周铨的怒火。

    圣教诸多准备,真的能够对付得了周铨吗?

    原本阿怜对圣教是极有信心的,但徐州之事后,她对周铨有了某种本能的畏惧,总觉得事情到了周铨那儿,恐怕就会出现意外。

    周铨在京师呆了不过十五天,这期间见了赵佶两回,然后见了一大群有心加入东海商会的人,被他婉拒之后,又见了一大群想自己开办商会者。

    对于这些人自己办商会的打算,周铨倒没有阻拦,甚至在对方请求购买海州船场的船时,还答应要给予方便。

    这让有些人很是惊讶,周铨向来的表现,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等到正月十七,周铨终于有空,带着师师一起逛街。

    与每月都有新变化的海州城相比,京师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去年周铨看到两条正街铺了些水泥,原本以为今年来看时,应该有更多的街道铺了水泥,但结果发现,仍然就是那么两条正街。

    不是水泥路不好,而是朝廷将钱都花在修艮岳上,京师本地产的水泥,包括徐州通过船运来的,也主要运用在艮岳的修建上。即使有些外流,肯定也是落入权贵手中,而不是用在改善公共设施上。

    这与海州完全不同。

    海州水泥总是先用来建公共设施,就是周铨自己,如今在海州也没有自己的住宅,多是借宿于客栈。

    不过京师的繁华还是胜过海州,周铨知道,这是四方财富云集于此的结果。

    “大相国寺里最热闹,哥哥,何不与我一起去大相国寺里一玩?”

    两人蹬车逛街,渐渐有些累了,师师见大相国寺已经就在面前,便向周铨恳求道。

    他们一行只有十余人,周铨穿的是便服,身边也只有武阳和一队阵列少年跟着,看起来就象是一般官宦人家子弟。师师的这样小小要求,周铨当然不会拒绝,两人下车进入大相国寺,只见里面各式商贩齐具。

    这也是大相国寺的一大特色,什么商贩都有,莫说当初李清照夫妇喜欢逛的金石文玩,就连卖女人贴身衣件的、卖春宫图的也堂而皇之,当然,也少不得卖各色小孩儿们喜欢物什的。

    周铨身上没带钱,但阵列少年陪他出来,少不得放了几吊钱。因此一路走来,周铨手里抓着的东西就不断增多,糖葫芦儿、糖人儿,纸卷着的锅贴、竹串的炸豆腐……走着走着,周铨鼻翼轻动,竟然还闻到了肉香味儿。

    原来在相国寺中,还有一个院子,竟然在经营肉食,卤的炖的酱的烤的一应俱全。周铨没有想到,这寺庙之内,还有这样的场所,觉得有趣,便买了两串烤黄雀儿,正待离开时,却听得有人争执起来。

    他身边众人立刻将他与师师护住,回头望去,却是几个浑身白色长袍的大胡子,在和一位做猪肉馅饼的争吵。

    那些白色长袍大胡子高鼻陷目,态度凶蛮,但汉话说的不是很好,他们身边也有几个随从伴当,看上去倒象是住在京师的回鹘商人,正上前与那做猪肉馅饼的吵得不可开交。

    “这厮是个大食人?”周铨有些惊讶。

    大食人在泉州、明州很活跃,去年下半年时,也出现在了海州。京师中出现大食人的身影不多,大多是来自西域的回鹘等族假冒,但这厮一身装扮,倒是与周铨在海州见到大食人很象。

    在旁听了几句,却是做猪肉馅饼的不小心将肉汁洒在一个大食人衣裳上。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洗洗尽则可,但那大食人却极为恼怒,口中喋喋不休,仿佛念些怪经,偶尔吐几个汉字出来,也尽是咒人訾言。

    “我们圣教,不可触此脏物,你却将这脏物汤汁,泼在了圣教阿轰的衣上,骂你两句算是轻的,便是砍死你也理所应当!”一个大食人的伴当喋喋叫骂,周铨一听就乐了。

    这是大相国寺,人家在这里卖猪肉,佛祖菩萨都不来怪罪,僧人和尚不来怪罪,一个什么圣教的家伙却来怪罪了。

    便是不小心泼了汤汁在身上,值得这么喊打喊杀么?

    那做肉饼的不好争执,只能苦着脸分辩,但对方却不放过,一个劲乱嚷。做肉饼的做揖拱手都没得用处,最后苦笑着向围观者团揖:“各位父老说说话,再这般下去,俺这生意可就没得做了。”

    大食人伴当中的一个亦是拱手:“诸位评评理,大宋是说理之地,他将污物泼了我们师尊的衣裳,当不当受罚?”(未完待续。)
………………………………

二四八、大食商人(第三更)

    汴京可是京师,就是一个担担子的挑夫,当街訾骂宰相的事情也有发生过,因此顿时七嘴八舌,大伙议论起来。

    有说大食人小题大做的,也有说污了另人衣裳确实不该的,还有一个瘦瘦的矮子,跳将出来大声道:“且听俺老胡一言,俺老胡饱读经史,惯替人作中评理。诸位,诸位,咱们大宋向来以仁与礼治国,大食人万里迢迢来我大宋,又与寓居于此的回鹘人同教同宗,对待他们,咱们要讲仁与礼,少违其俗、少逆其意,宽容相待”

    砰!

    这矮子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拳撂倒。

    却是周铨挥拳将他打翻:“自古以来,只听闻入乡随俗者,不曾听闻要抑己之俗而奉承它国之辈滚一边去,你这等好读书不求甚解、好发言不得要领者,今日此事,我来评判了!”

    他踱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那大食人的衣裳,然后道:“这衣裳依如今市价,约是值五百文钱,你污了他衣裳,赔他一件新衣之钱,揭过此事,如何?”

    那做肉饼的唯有苦笑,五百文钱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若能了结此事,莫耽搁了今日生意,还省了一番事端,自然更好。

    他数出五百文钱来,递给那大食人。那大食人倒也不赚这钱少,接过钱串,口中还要再骂上几句,但周铨又道:“既然收了钱,可去置一身新衣,这旧衣又污了,不如留给卖肉饶的,如何?”

    大食人得了钱,想想衣裳自己是不能穿了,当下将衣裳解下,掷给了那卖肉饼者。

    两人各得其所,虽然意不足,但周铨处置的确实公平。他们正待离开,周铨又道:“此事就此了结,二位都不许再生事,在场诸位,都可以为证!”

    众人纷纷点头,肉饼铺子边上,其余几家小铺子的主人也纷纷应声。

    周铨将肉饼铺子的主人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主人原本有些懊恼的,此时顿时双眼圆睁,目露奇光,然后偷偷乐了。

    周铨再带着师师要离开时,那伙大食人中,却有一位没有走,似乎是在等他。

    “见过这位公子!”

    当周铨行来时,他操着生硬的汉话说道,还与周铨见礼。周铨笑道:“你等我,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小人嗅到公子身边衣香这是何种香汁之味?”那大食人笑道。

    他是商人,来大宋贩卖的诸多商品中,香水便是其中之一,故此他一嗅就知道,周铨身边衣香,绝不是他卖出来的任何一种香水,而是一种他此前未曾嗅到过的。

    比起他万里迢迢贩来的更好的香水!

    发现这一点,他如何能不停下来问,若这香水在京师大行,他这一趟可就要大亏特亏!

    相反,若是能将这香水的产地弄到手,他就有可能大赚特赚。

    周铨讶然,那衣香不是他身上的,而是旁边的师师身上。

    山东东平盛产一种玫瑰,香气浓郁,周铨在寻找合适的原料时,有人便提到此花。周铨花了不少钱财人力,才搜集到足够多的东平玫瑰,以蒸馏萃取之法,经过数十次失败之后,终于提炼出区区十瓶香水,其中一瓶,便赠给了师师。

    师师对此极是欢喜,每日都要洒上一滴在衣裳上,故此被那大食人的狗鼻子嗅到。

    他倒是知道大宋的礼仪,不敢缠着小姑娘问,只能来问周铨了。

    “哦,这是玫瑰露香。”周铨应道。

    “公子,不知此香自何处来,小人愿以此换取此香来历!”那大食人拿出一块亮闪闪的石头。

    却是蓝宝石。

    大食人经海路来到大宋,要过锡兰,故此那大食人带了些锡兰特产的蓝宝石来。仅他手中的一块,在大宋可值百贯,他拿此来给周铨看,算得上是豪爽。

    周铨却对蓝宝石噗之以鼻。

    他对奢侈品的兴趣一贯不大,除非是能让他赚钱的,否则要他自己去使用,实在想不出蓝宝石和蓝玻璃有什么区别。

    见周铨只是瞄了一眼,就看都不看那蓝宝石,大食商人心中一惊。他这种跨洋番商,一双眼睛极毒,自然能够判断出,周铨这种不屑绝非做作,而是真不将蓝宝石放在心中。

    他倒没想到,周铨是对这种寒不可食饥不可衣又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玩意不感兴趣,只是猜想,眼前这少年郎肯定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否则不会如此。

    “公子”

    “你是大食人?”周铨问道。

    海州来过一位大食商人,但那商人看上去不太靠谱,周铨只是向他打听了一些大食的情形。但眼前这位大食商人,既然能拿出宝石,应当是有些实力。

    “是,小人来自大食,船行二载,方至大宋,先是在广州府,为辛押陀罗效力,在东家死后,小人自己单干,倒是小赚了些家当。”那大食人说话很老实:“忘了禀报公子,小人姓蒲,名为麻勿。”

    他虽然老实,周铨如何不明白这等蕃人的心态,貌似恭顺,实际上却是暗藏机心。

    “你做香水生意?”周铨又问。

    “是,小人什么生意都做,香料、宝石,只要大宋有需,小人便运来。”

    “我要马。”周铨道。

    “什么?”

    “我要上好的良种马,若是你能给我弄来,我便将香料来源告诉你!”

    周铨一直在琢磨如何在济州培养出好马来,靠着高丽、辽国来的马种,也不知成还是不成,他记得中一世中,阿拉伯马一直是良种马的来源,因此向这个蒲麻勿提出要马。

    蒲麻勿愕然,大食便是有良马,也限制出境,想要远渡重洋,运到大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生为商人,可不能对自己可能的顾客说“办不到”!

    “小人可以一试,不过其中花费巨大”

    “那我不管,你若能运来好的种马,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若运不来,或者拿些假货来哄骗我能否活着离开大宋就成问题了。对了,我姓周,叫周铨,你若能运来好的大食种马,便报这个名字寻我。”

    周铨一报名字,这个蒲麻勿整个儿就呆在那里。

    在大食商人界,周铨这个名字,绝对是一个传奇!

    蒲麻勿等人从广州大老远跑到大宋京师来,其间仅是打发官府的费用,就不知花去了多少,他们之所以会投入这么大,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名字!

    商人逐利,大食商人远渡重洋来大宋,更是将利字看得比什么都重,蒲麻勿双足一软,直接就拜跪在周铨面前:“原来官人就是周财神求官人救命!”

    “求我救命?”周铨一愣。

    “小人自大食万里而来,就是因为得了一病缺钱病,求官人赐个方子,为小人续命!”

    这厮在广州呆得时间久了,一口官话说得极顺溜,甚至还可以和周铨耍耍嘴皮。

    周铨笑了两声,心中微微一动。

    大食虽然物产没有什么他看得上眼的,但这群大食商人满世界游走,至少在航海技术上,颇有独到之处,另外,他们对于地理的了解,也在此时的宋人之上。

    更重要的是,从大食到大宋,要经过天竺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印度国,只有天竺与注辇和一大堆土邦小国。大食没有物产,南亚次大陆物产却不少,比如说棉花,当然,还有人口。

    周铨想到流求,流求的开拓,他最初只想到北面的金矿,但若有充足的人力,那么其上各处荒地,完全可以开发成粮田。

    他原本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此时,心念浮动,便开口问道:“我若要用鬼奴,你能否帮我运来?”

    “公子是何意?”跪在地上的蒲麻勿愣了一下。

    所谓鬼奴,便是黑奴。此时宋人朱彧便曾在其笔记萍江可谈中记载,广州富人多蓄鬼奴,绝有力,可负百斤。周铨不认识朱彧,但在关注泉州、明州和广州之事时,也得知此事,知晓广州鬼奴数量颇众。

    “一个鬼奴,我给五十贯,你运一百个来,就是五千贯而且我可以给你东海商会的会子,你可用会子购买东海商会货物,任何东海商会的货物都可以,然后你将这些货物再运到天竺、大食乃至更西的诸国去,甚至欧罗巴的大秦那边都可以,比如说,香水,我相信大秦那边的人一定会喜欢的。”

    周铨说到这,目光闪动,仿佛是一个魔鬼在诱惑着别人。

    他抛出了一个饵。

    现在土耳其人未崛起,东西方交通并未完全断绝,故此大食人可以在欧亚之间左右逢源,进行转手贸易。象蒲麻勿这样的大食商人,不可能拒绝他抛出的饵来。

    毕竟他们的宗教与习俗中,原本就不反对将异教之人沦为奴隶。

    果然,蒲麻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很清楚,大宋的货物有多受欢迎。

    传统的瓷器、丝绸不说,这两年新兴的雪糖,还有利国监新的铁器,甚至还有钢具,都是极受欢迎的物品。不用运回大食,他只要将这些东西运到三佛齐,再发卖南海诸国,就可以换来大量的金银!

    “果真?”他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若能给我运来良种马,可能一匹的价值,就超过一船鬼奴了。”周铨笑道。

    他笑容还未落,便听得那边,方才肉饼铺子处,又传来争吵之声!未完待续。
………………………………

二四九、换衣

    卖猪肉饼子的武植此时捋袖叉腰,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只不过他穿的衣服,却是大食圣教师尊长者的衣裳,因此这副模样,显得不伦不类。

    与他争吵的,仍然是那伙大食人。

    蒲麻勿探头一望,忙爬起来靠罪一声,奔了过去。又过了会儿,他脸上讪讪地跑回来,苦笑着对周铨道:“周官人,这事情,这事情还是得您出面。”

    周铨不满地道:“方才不是说了,事情了结么?”

    “可是,可是,可是”

    周铨当然知道他可是的是什么,这根本就是周铨安排的。

    原来武植得了那大食人衣裳后,便将之穿在了自己身上,他这一打扮,又有满脸腮须,看起来倒有几分象是一位大食师尊长者。

    宋人对大食圣教并不陌生,事实上,京师之中,因为有回鹘有大食人居住,特别是大食商人冒充使臣,隔三岔五就跑来“朝贡”,所以设有大食庙。

    如萍州可谈中所言,大食人“但不食猪肉而已”,故此开封城中不少人都知此事。如今看到一个“大食师尊长者”在卖猪肉馅饼,围观者颇众,不少人都嘻笑而买,武植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

    偏偏那些大食人转了一圈,又转回来寻找蒲麻勿,看到这一幕,气愤至极,少不得又争吵起来。

    “诸位听我一言,对外族之人,当少违其俗少逆其意,当宽厚”

    那个胡姓矮子不知何时又探出头来大叫大嚷,再次兜售起他那一套来,这一次不是周铨,而是武植直接一面杖过去,将他敲翻在地。

    周铨踱了过去,果然,武植与大食人见他来了,都视作救星一般,围着他嚷了起来。

    “莫争莫争,方才不是说了,此事就此了结么?”周铨板着脸道。

    蒲麻勿低声将周铨的话译给别的大食人听,那别的大食人瞠目结舌,欲要从他们经书所言动用蛮力,可旁边宋人多,打起来恐怕不是对手。

    那位首领嘀嘀咕咕,所言当是訾骂之句,蒲麻勿满脸苦涩,向周铨拱手道:“这位师尊长者,在我国内颇有地位,周公子,若得他助,良马不难,但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总不能出尔反尔,那衣裳既然给了卖饼的,可不就是该卖饼者穿,你们拿了钱,自去再做一身就是!”周铨佯作不解。

    “我大食人不食那浊物,亦不得售卖,穿此师尊长者之衣咳咳,总之公子,求你好生调停。”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宋人听到事情经过之后,一个个都为武植抱不平,叫叫嚷嚷的,连大相国寺的僧人都惊动了,蒲麻勿连连向周铨作揖。

    若是这些僧人发觉是大食人惹事生非,坏了他们的生意,没准就一顿僧棍打将出来!

    要知道,每年仅仅是将这些摊子租出去,大相国寺就能收得一二十万贯的香油钱。

    周铨咳了一声:“我倒有一个法子,总教你们双方都同意为好。”

    “公子请说,请说。”蒲麻勿道。

    “简单,你们再将这衣裳买回去就是。”周铨慢吞吞道。

    大食人一听,确实是这个理,只要将衣裳买回去了,这卖肉饼的不就没戏唱了么。

    于是大食人掏出五百文钱来,递给武植,却被武植甩手拨开:“不要!”

    “什么?”

    “俺不卖,穿了这身衣裳,俺得了你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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