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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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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嗓子喊出,对面街巷中躲着的二曹操愣了一下。
“这狗官倒是胆大,不过他要喊什么屁话”
“无非是劝降,哥哥莫要上当,此时若是降了,明日就要被押到菜市口”
身边的亲信在议论,这些都是海上亡命之徒,见多了受招安后被砍了脑袋的例子。二曹操当然也不会上这个当,他笑了一声:“看我耍耍这狗官,你们做好放火准备”
说完之后,他上前两步:“原来是学士老爷,你且听好了,我家哥哥如今起事,欲作三十年太平天子,如今有兵有将,唯独缺个丞相,今日来请学士老爷前去为相,共享富贵,学士老爷还是速速打开大门,前来迎接我家哥哥的旨意”
他这番话说出来,徐处仁顿时气急。
“大胆,你们不过是百余个乱民,也敢僭越造反我看你们当中也有好汉,为何不早早受了朝廷招安,少不得封赏赐爵,总好过今后被抓住,送往菜市场凌迟”
“学士老爷容禀,我们可不只百余人,你没见到么,如今整个徐州,都是我们的人”
仿佛是应证二曹操的话,徐州城四面突然都是大火飞腾,因为秋高天燥,这火势一起,便再难控制,在徐州城中迅速蔓延。各厢坊中的百姓,救火的救火,呼号的呼号,但是各方蟊贼此时都乘机为乱,哪里制止得住
这与徐州自身有关,身为运河交通要冲,许多南来北往的船夫河卒都聚于此,见此时乱起,这些人中怀有歹心者,个个乘火打劫。而徐处仁治徐州的这些年里,拿地方豪强束手无策,民间仇怨积蓄已久,此时也有乘机报仇者。这些乱子挤在了一起,所以显得徐州处处皆是贼。
若是徐处仁此时能够派人四处安抚,那么事情尚有挽回,可偏偏他被二曹操这伙真正贼人堵在衙门之中,等他发觉事情闹大,为时已经有些晚了。
这也是他一昧想要招抚的习惯使然。
“老爷,贼人在放火,贼人是在拖延时间”
纪春突然大叫,吓得在墙头的徐处仁一个趔趄,险些摔落下来。
回头望去,果然,衙门后边也起火了
“老爷,我护着你去武卫营,请老爷调禁军平乱”见此情形,穆琦不敢再耽搁,也顾不得徐处仁怎么想,冲上来将他抱住,然后在两个差役帮助下,掺着这位学士老爷,开了衙门的侧门。
二曹操人手不多,又派了几人去放火,因此只看着正门,侧门唯有一个贼人,虚张声势地呼喝了两声。穆琦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这时逃命要紧,哪里顾得细想,因此裹挟着徐处仁,便向城西奔去。
武卫营驻地就在城西,他们前脚才离开,后边二曹操等就大摇大摆地进了衙门,二曹操还在堂上一坐,将惊堂木一拍:“哈哈,俺也当回太守老爷”
“哥哥让俺也坐坐”他身边的贼人抓耳挠腮地道。
兴奋劲过后,二曹操开始想着善后了。
“金鲶子,你去找史九郎派来的人,就跟他说,我们已经发动了,若是他不发动,错失时机,我们就回海上去,叫他自己办什么抓周会吧”二曹操先是对一个亲信道。
那亲信飞快地跑了出去,不过如今城中这么乱,他能不能找到史奉仁派来的人,二曹操完全没有把握。
“郑泥鳅,郭暴牙,还有三胖,你们三人沿街去招揽亡命,一路高喊,只说奉大王之命,招收敢战之士共享富贵,凡入伙者必有重赏。府库找着没有找着了,很好,将库里的金银全都拿出来,还有铜钱,充作赏钱蠢货,只须我们站稳了脚,还愁没有金银还有,城中的几座粮仓,全部给我打开,许进,你四处去喊,就说我们我们劫富济贫,开仓放粮,愿意投靠者,每户给粮五石”
二曹操一件件事情吩咐下来,虽然还有些混乱,可渐渐的真给他理出了头绪
他得了“二曹操”的绰号,自然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将这些事情安排下去之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口里暗暗念着满天神佛保佑。又召来两个亲信,嘱咐他们去码头处看好自己的船,若是事情不对,立刻可以乘乱上船远走。
只不过事情发展,比起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如今大宋在位的这位天子赵佶,征收花石纲等奇珍,逼使河丁漕民用船给他送奇石异树,然后大小官员又横征暴敛,蔡京等执政为了维持朝廷,也不得不多方收刮,因此虽然京师富庶,可徐州这样的城市里,却聚集了太多穷困贫民。
这些穷困贫民本来是乘乱报点私仇,夺点小财,但听得有人在募集壮勇,他们打着先混些好处的主意,跟在了二曹操几个手下身后。随着来投的人增加,众人胆气一壮,各自呼朋引伴,开始攻打起城中富户。
城中富户原本还有些家丁仆役,可是比起啸聚越多的乱民,这点人手根本不够看。至于比狠比杀人,混在乱民中的真正歹徒又是杀人不眨眼的,因此当东方鱼肚泛白时,二曹操发觉,自己手下竟然转眼间变成了两千余人,而且城中也有与此相当数量的人被杀
而此刻,徐处仁也终于逃到了武卫营中。
武卫营营门紧闭,外头的混乱声自然也被发觉,可是营中指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根本不作理会。直到穆琦喊话,说是学士老爷到了,他们才不得不打开营门,放徐处仁等人进来。
“梁指挥,城中有变,你速速指挥人马平乱”
徐处仁一进营中,见到留守于军营的指挥后便下令道。
他是文官,大宋文官对武将天生有种优越感,所以这一声命令下得极干脆。
但梁指挥却苦笑道:“学士,我手中这点人马,能守住军营武库,不令军械落入贼人手中就不错了,要我平乱,实在是力有未逮”
“你这营中,平日不是有三五百人么”
“说是说三五百人,但如今禁军情形学士也知晓,许多人都被权贵召去役使,学士自己府中,便召去了十余人,如今也没有见回来。”
徐处仁顿时面上发烧。
这也是大宋一弊了,权贵之家,往往驱使禁军士卒,当成免费的奴仆,这都成了习惯。但一遇危机之时,这些充当奴仆的禁军,哪里还会有战斗力
………………………………
一四零、狄丘晨惊
天才蒙蒙亮,周铨就醒了,和他的阵列少年们一起,在绕着庄子跑步。只要不是大雨天气,绕庄十圈,是每日必行的功课。
如今这也成了庄子中的一景,附近乡人,时常会有人来看,还有些乡野顽童,也跟着学――周铨这里的规矩,这些跟着跑的孩童们,只要能跑出阵列少年一半的距离也就是五圈,就可以到终点处领三个大馒头吃。
这可是白面馒头,内里还裹着肉馅
故此,如今附近的顽童,凡是嘴馋的,清晨都会起得早早的,来混这馒头。
不过今日,他们正跑的时候,就见一骑马飞快地从镇子里跑了来。
马上的武阳,满头都是汗,神情极是严竣。
“大郎呢”他一到门口,就向庄子里的仆役问道。
“正在跑步,刚刚绕圈过去了,你从这个方向,可以正迎上他。”那仆役热心地道。
武阳快步跑去,跑了小半圈,便见周铨带着数十名阵列少年跑了过来。
“大郎,这边来,有要事。”武阳唤道。
周铨离开了队伍,来到武阳身前,笑着道:“有什么事情,能让武叔你也这般焦急”
“徐州城里出事了,昨夜有巨寇在徐州城起事,如今城已失守,太守徐处仁被困于武卫营中”武阳低声道。
周铨愕然,过了会儿,他猛然握紧拳头:“糟,狄叔在徐州城中他现在如何了”
狄江肯定没有从城中逃出来,否则现在来通禀情报的就是他,而不是武阳。
武阳神情更加难看:“他被徐州总班头穆琦困住,也带到了武卫营,听前来传信的人说,徐州城中的贼乱,与他有几分关系,是他去寻穆琦捉拿贼首,结果打草惊蛇。”
“这怎么可能”周铨也摸不着头脑。
他并不知道狄江擅自行动之事,武阳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人清楚。
冲出徐州城赶来求援的是纪春,这个胆大的捕快,此时就在利国监知事衙门前,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个不停。
徐处仁还算镇定,不出城是不弃职离守,只要他没有离开徐州,就算是在贼乱中坚守了自己的岗位。在确认贼人并没有攻击武卫营后,他就在琢磨求援事宜。徐州附近,守备松驰,各县的兵卒数量还比不上彭城。更重要的是,徐州城内发生的事情,让徐处仁意识到,承平已久的内地将士,都不知如何应对这突然而来的危机。
在这附近,有军事经验和才能的,他想来想去,还只有周家父子了。
周傥原本是禁军中的将领,曾在与西贼的战斗中立过功劳,周铨出使辽国时,曾经卷入契丹与女真的冲突,父子二人,在徐处仁眼中,都勉强算是将才。
而且利国监三十六冶,有工人四千余,这其中大半是青壮,又有足够的铁,只要稍加武装,便可拉出两千人的军队。
另外,将周家父子也卷入此事,以后分担责任时,也有很大的好处。
原本纪春以为,见到了周傥将事情说一遍,这位知事老爷就立刻会行动起来,但出乎他意料,周傥听完后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打发一个壮汉去通知自己儿子,然后又派人去召各家冶主议事。
纪春催促了几回,结果险些被打了出去,这才老实下来。
终于,他看到周傥派出的那个大汉回来,身边还跟着一群少年。
十余个少年中,纪春一眼就认出了周铨,不仅仅是因为周铨多次去徐州,事实上,即使从未见过,纪春觉得自己也能在数十上百人中一眼认出这位周衙内来。
这位周衙内给人的感觉,就是极不一样,虽然很和气,态度也很平和,可是纪春就是觉得,他实际上是在俯视,不是俯视一个人,而是俯视整个人世间。
“你就是信使将城中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我听。”见礼之后,周铨吩咐道。
纪春便将徐州城内的乱事发生又说了一遍,不过为了将周家拖入此事,他一口咬定,是狄江请徐州捕快保丁缉拿贼人,从而引起了民乱。
听到这里,周铨冷笑起来。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徐学士的意思,事情是我利国监引发的少在那里胡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若说是我利国监引发的,拿公文来,我们请徐州协作缉拿人犯,总有公文,海捕文书呢”
纪春顿时大红脸,他猛然意识到,周傥不把徐州的民乱当回事,肯定也有这个原因。这父子虽然是从京师来的,却对这些胥吏的名堂很熟悉,没有利国监发出的公文,就没有证据证明事情与周家父子有关。
“回去告诉徐学士,他自己犯蠢,自己解决”周铨向纪春喝道。
纪春还要上前哀求,却看到周铨已经大步走进了衙门,两个差役挡住了他。
他在后面叫了两声,可周铨就是不理。
周傥还算是悠闲,他刚刚召集了各家冶主,这些冶主听说了徐州的事情,都还算配合,答应将自己冶坑中的工人们组织起来,暂时听知事调派。这也是此前向家的下场震住了他们,而且事情关系到各自的身家性命,所以众人才如此听话。
周傥已经听到了周铨与纪春的对话,因此他一见面就问道:“究竟是去救还是不救”
“去但是不可听徐处仁那个蠢才,我们才多少本钱,折损了任何一个你的老兄弟,或者我的阵列少年,都远胜过徐处仁这个狗屁学士”
周铨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可不只是不愿帮徐处仁解围。
徐州是四战之地,乱贼在这起事还行,可是想要长期占据此地,那就是自己取死。经此一乱,徐州会出现一大批失去家园的流民客户,这些人却又是利国监所急需要的廉价劳动力
休要说是周铨心硬,事情既已发生,他也只能想办法追求一个不是那么坏的结果了。
“故此,我们要在徐处仁被赶出彭城之后再出兵,而且最好是诱敌野战”
如何作战上,周铨没有多说,只是强调了出战的时机。他老子周傥的战斗经验,可要比他多得多,用不着他来指手画脚。
周傥听到这,心里有了底,笑着道:“你倒不蠢,没想着指挥你老子打仗。”
周铨嘿嘿了两声,乘机道:“还要随老爹你学学如何作战。”
当初在京中,周铨只是稍稍流露出参与军务之意,就挨了一顿好揍,如今他又提出来,原以为此时时机正合适,哪知周傥一听,立刻大叫:“拿我枪棒来,打杀这不孝子”
周铨吓得撒腿就跑,跑出之后,发觉武阳跟了上来,他抱怨道:“武叔你评评理,如今都这模样了,老爹他还是不许我随他学习军略”
武阳只是一句话:“将军难免阵前死”
说到底,周傥还是不愿周铨去战场冒险,这是一个父亲的私心,周铨口中埋怨,心里却是明白的。
他要回庄子去,发现武阳却紧紧跟着,他“咦”道:“武叔怎样么跟着我,我爹那儿更需你”
“哥哥吩咐,兵荒马乱中,须看好你。”
周铨心中一热,知道这是老子的心意,他望了望自己周围,向着一个瘦却精悍的少年招手:“楚哥儿,你去我爹那儿听用,多用点心”
这少年名为叶楚,阵列少年中,他最喜兵事,操演训练,就连王启年与李宝也比不上。这让他心中有点傲气,周铨看出来了,就有意磨了磨他,因此直到现在,他才迎来出头的机会。
“必不负大郎之托”打磨了大半年,叶楚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沉声道。
武阳瞄了他一眼,心中明白,这是周铨在培养自己军事方面的班底。他心中有些埋怨狄江,周铨虽然没说,可是这次意外,确实是狄江惹来的,而且让周铨对狄、武等父亲的老班底生出忌意。
毕竟这些叔辈,既不好说又很难管,只能将他们放弃了。
武阳虽然寡言少语,可心里亮堂得很,略寻思,伸手拍了拍叶楚的肩膀:“休要莽撞,性命第一”
这些阵列少年没少和他们学习,故此武阳也可以说是叶楚的半个师长。叶楚应了一声,看到周铨挥手,飞快地向回跑去。
“狄江非是有意。”在叶楚走后,武阳轻声道。
“我明白,狄叔近来有点心事,我原本早该看到。老爹原本答应他,辽国之行后为他谋个富贵,可是事后太忙,至于食言,是老爹和我对不住两位叔父。”
听周铨这样说,武阳不敢再为狄江解释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向镇外行去,可就在镇口时,却看到眼前大乱,有人边跑边喊:“死人了”
“嗯”
周铨神情一肃,徐州民乱的情形下,利国可乱不得
上前去看时,却发现运铁河中浮着两具尸体
武阳望了一眼,惊讶地道:“是狄江的眼线情形不对,是被人杀死后沉的河”
周铨也意识到不对,此时狄江的手下遇害,让他嗅到阴谋的味儿
“召人问问,此二人叫什么名字”
………………………………
一四一、功臣与罪人
狄丘镇只是小地方,很快就有认识死者的来禀,这两人一个叫庞富,一个叫詹赖。
这两个名字,周铨有印象
在狄江给他的报告中,有关史奉仁的情报,大多数都是这个叫庞富的负责,因此周铨知道他的名字。
“史奉仁对了,我怎么忘了这家伙”
周铨心里猛然一凛,他将前因后果串在一起想了一遍,立刻明白这二人死亡的原因了。
一定是他们盯着史奉仁,结果出了问题,史奉仁身边可是有悍匪相护,庞富与詹赖只不过是地方上的闲汉泼皮,对付对付普通人尚可,可是真对上了悍匪,他们就白给了。
“去把史奉仁抓来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周铨喃喃地说道。
一个少年迅速向知事衙门跑回去,看着他的背影,周铨微微摇头,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恐怕已经晚了。”
徐州的民乱与狄丘的死者,肯定有某种联系。
饶是周铨有着过人的见识,也想象不到,这其实完全是巧合。
虽然史奉仁与掀起徐州民乱的二曹操有关联,但实际上二者都是受卢进义所邀,来徐州对付他的。只不过狄江歪打正着,二曹操又胆大妄为,这才将此乱提前引爆。
半个时辰之后,那少年带着数名差役赶了回来:“大郎,没抓着人,昨夜起人就不见了”
“该死你回去提醒我老爹,要他注意乡里的泼皮无赖,我这里有份名单,按名单去拿人,史奉仁极有可能就藏身在这些地方”
这在周铨意料之中,他已经拟好了名单,这是那日带回段铜时顺手抓着的三人口供里供出来的。这伙歹人虽然百般遮掩,可毕竟还难改乌合之众的本质,周铨正准备将名单交给那差役,但看到差役脸上浮起的贪婪之意,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些差役,虽然经过他父子的扫荡,但其中还有没有别人的眼线,或者干脆就是自己贪心,象狄江的几个手下那样,未必可知。
“罢了,此事我自己来处置”他收回手,然后再度上马,带着众人,向着镇外庄子飞奔而去。
当他一到庄子,立刻向迎来的孙诚道:“敲钟,吹号”
敲钟吹号,乃是发生特别紧急情况的指令,孙诚听了一愣,脸色微变,立刻去办此事。仅仅片刻之后,钟声与号声同时响起,整个庄子立刻沸腾起来。
此前也有过演习,而且会突然袭击,因此庄子虽然沸腾,却并不乱。周铨估了一下时间,大约就是五分钟左右,所有阵列少年,已经都出现在他面前。
可惜,没有精准的计时器,要解决这个,关键问题在于齿轮,周铨已经委托老闵找来的巧匠崔大铠研究此事了。钱花费了不少,样品也做出了数十,只不过都达不到周铨的要求。
这半年投入在齿轮研究上的钱,已经有近千贯,即使是崔大铠本人,都向周铨请辞过――只花钱没效果,他实在不好意思。可是周铨还是坚持投入,只有一个要求,若是工艺问题就从工艺解决,若是材料问题就从材料解决,总之一定要将齿轮弄出来
“禀报大郎,应到六十七人,实到六十六人,叶楚在大爷那儿”
见众人列队报数完毕,孙诚向周铨禀报道,周铨点头:“打开库房,都领好兵器,我们出去办事”
众人精神一振
这个年纪的少年,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们在庄子里虽然吃喝不愁,每日里也从早到晚不是学习就是操演,但毕竟还是单调了些,只是偶尔才轮流与周铨出去,因此这次有活动,让他们非常兴奋。
“去铁河庄。”周铨下令道。
铁河庄是离他这庄子最近的一处所在,在那嘴贱汉子的口供中,有两名他们的同伴,就隐身于此。
不过当周铨赶到时,这两人已经不在了,不仅是他们不在,收留他们的铁河庄那个姓孙的无赖,也带着几个人跟他们离开。
周铨令人花钱打赏,买来的消息,是有人乘夜到了这里,然后他们就一起走的。
“时间就是昨天深夜呵呵,就在我眼皮底下”
周铨不怒反笑,他眯着眼睛,然后召集众人:“诸位觉得,史奉仁最有可能躲在哪里”
他没有去第二处,以时间来算,现在去第二处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到如今,他一人计短,只能集思广益。
可是阵列少年比起他来更是没有什么概念,他们哪里知道这伙歹人会藏身何处
“我若是史奉仁,来到这第一处,然后与大伙约好聚集地点,将人再撒出去,把他们的人全都通知到,这样一来,少说可以聚集四五十人这四五十人,会藏在哪里”
商议了好一会儿,众人仍然没有主意,就在这时,外围警戒的李宝突然喝斥道:“何人鬼鬼祟祟”
周铨眉头一拧,往那边望去,只见那个从徐州城中出来求援的使者纪春,被李宝拦在了二十丈之外。
“赶他走,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周铨不客气地道。
“我知道史奉仁在哪里”纪春听得周铨此语,他立刻大叫起来。
在狄丘镇中打了几个转之后,纪春算是彻底明白,这位看似纨绔的周衙内,对他的父亲有很大的影响力。
若想要请来利国监的救兵,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周衙内,然后再去说服其父
可是以纪春听到的周铨的一些事情判断,这位周衙内,只怕比他父亲还要难缠些。
说服他可不容易
不过纪春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更何况,徐州城中数万百姓,整个徐州府数十万百姓,都等着他搬来的援军。
他如今还不知晓,周家父子肯定会去援徐州,但是不愿意现在就去为徐处仁作嫁衣。因此绞尽脑汁之下,他恰好注意到运铁河中的死尸之事,然后发动自己在狄丘中的亲友,其中不少就是利国监衙门里的差役,将事情打探清楚。
周铨信不过那些差役是对的,但同时,那些差役又是地头蛇。纪春则不怕这些差役走漏消息,他反而能够完全利用他们的力量。
“你知道史奉仁在哪里,你知道我在找史奉仁”周铨讶然看着这个年轻的捕快。
“衙内在查那两个运铁河中的死者,并不是什么机密,小人自家就是利国监之人小人知道史奉仁在哪里,只求衙内看在彭城中数万百姓的性命份上,请知事前去救援”
这厮倒是个有正义感的,不过可惜的是,他的正义感打动不了周铨。周铨眼珠一转:“你眼中只有彭城,你可知道这整个徐州近二十人么可想过整个京东路数百万人”
“衙内何出此言”纪春急了。
“你知道这是利国监,这里有铁,大量的铁若是徐州有失,不过是百姓暂时屈从于贼人淫威之下,可若这里有失,贼人铸铁为兵,转眼之间,便可啸聚数万人。如今京东两路,哪里有军队可以阻止这数万乱贼横行”
听周铨说到这个,纪春目瞪口呆。
他只是一个小小捕快,考虑问题,也是从自己的职守所在去想,却不曾从整个全局思考。故此在他看来,救彭城乃是第一要务,可经周铨这么说,他又觉得,保住利国监才是第一要务了。
“徐州有城有墙,又有武卫营十卒之兵,贼人乌合之众,能有多少靠的不过是裹挟百姓,驱之为乱民罢了。徐处仁那个蠢才,若是稍有些聪明,就应该安抚好城中百姓,如此就算贼人一时为乱,终不可能控制整个彭城最多不过是巷战罢了,有武卫营,有武库,有刀枪有弓弩,他还能怕一群只有木棒短刃的歹人真正让我担忧的是他一蠢再蠢,畏死逃出彭城,那就真是将彭城拱手相让”
很好,周铨转移目标的作用达到了,纪春果然被他说得去担心徐处仁会不会犯蠢。好一会儿,纪春反应过来:“衙内,可是武卫营只有三百余军士”
“他有三百余军士,狄丘却只有一百余军士”周铨哼道:“你既是狄丘本地之人,莫非你不顾念乡梓,反而去替徐处仁的安危担心”
这话说得诛心,纪春若是敢承认,那他今后就没脸回家乡了。
“而且,那史奉仁乃是腊山寨派来的,很有可能与徐州乱贼有勾结,若不抓到他,他在利国监再举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京东两路陷于贼乱且不说,就是我们狄丘,也必然毁于兵火,哪怕官兵事后平乱,你觉得你家旧宅亲族还有祖先坟墓还能保全”
“这这”纪春已经完全动摇了。
“故此,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为徐处仁求助,而是找到史奉仁,抓住史奉仁,若能如此,你就是狄丘、徐州乃至整个大宋的大功臣。而若是因为你的犹豫,致使时机错失,史奉仁得以从容布置,那么,你就从大功臣变成大罪人何去何从,你自家定吧”
………………………………
一四二、煽动
史奉仁正藏于铜山之中。
与他聚在一起的,是附近乡里的无赖地痞,这些人平日里欺压良善,横行乡里,手底下直接间接,都有人命。
这也是腊山寨寨主授意,所以平日里寨中这些小头目才会四方结交。
望着四十余人聚在这里,史奉仁心里暗骂了一声。
正如苏轼曾经分析的那样,这些心有异图的地方豪强未必是想造反,但是杀人放火受招安乃是大宋一惯的套路,而且地方豪强多有不法、庇护亡命之举,总得为自己狗急跳墙时谋一条出路。故此,腊山寨寨主史鹤很早就授意手下头目,结交利国监十里八乡的游手无赖。
为的就是有个万一,可以从利国监得到足够的铁器打造铠甲兵刃。
不仅腊山寨这样做,海州的二曹操、沂州的高腿子、梁山的王兔儿,这些人都在这样做
原本结交的歹人匪类,足有上百人之众,这还是有些交情的,那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更多。但是真正有事,跟着史奉仁来的,就只有这些人,其中还有近半,是史鹤派来的援手。
“这些泼皮,果然是靠不住,稍有风吹草动便躲了起来幸好他们还不知我在此处,否则的话,事情就危急了。”
心中琢磨了会儿,见聚在这里的众人有些惶恐,史奉仁振作了一下精神:“各位兄弟,你们可知徐州城中发生了大事”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徐州城此时,能发生什么大事
“二曹操已经夺占徐州,在彭城之内花天酒地好生自在,大秤分金大袋装银,他带的兄弟们,已经个个是肥得流油了”
史奉仁这番话,让诸多无赖们顿时兴奋起来。
紧接着,更让他们兴奋的话又吐了出来:“大伙知道徐州城太白楼么,最好的粉头,南北佳丽,云聚于此。咱们偶尔入城一趟,想要在门口瞅瞅这些粉头,结果都要被把式赶走现在呢,二曹操的那群水里泥鳅,全身都是腥臊味儿,却想睡哪个粉头,就睡哪个粉头,二曹操自己,干脆就睡了徐处仁的女儿”
“徐处仁是谁”有人问道。
“蠢货,就是徐学士,如今徐州的太守,当过宰相的,他的女儿,定然又白又嫩”
周围闹轰轰的,一片嘈杂,史奉仁身边,从徐州城中赶来与他会合的使者低声道:“哥哥,徐奉仁没有女儿,就算有女儿,以他如今年纪,他女儿也快老了”
史奉仁面上神情自若:“我管他有没有女儿,只须这些兄弟们相信了就行”
大秤分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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