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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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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金山港之后,船又开到了华亭港,这座城市的规模,更让蔡洁生意外,原本华亭并不是大县,可如今它已兼并邻近的昆山县,人口达到了令人震惊的百万,成为华夏在江南的一大重镇。
在华亭换乘江轮,先入长江,再经运河北上,不过两日功夫,便平稳地抵达了华夏帝国的帝都应天府。
因为见过华亭这样的大城,所以再到应天,蔡洁生反而没有什么惊讶。他身为金国使节,自然是要入住驿馆的,驿馆隶属于外务部,规模甚大,占据了一个小区,由多达三十余幢的别墅组成。蔡洁生的随行人员未被允许来华夏,他孤身一人住在一幢别墅之中,心里不免有些孤单。
“贵使在此且等候,外务部会安排时间,请皇帝陛下接受贵使送达的国书。”负责招待他的,早就不是虞允文了,而是外务部的一位小吏。
“有劳有劳,区区有一件事情想打听一下,这片地方,如今住了多少国家的使臣?”蔡洁生见到这一片区域有不少外邦人在活动,便向那小吏问道。
小吏呵呵一笑:“总有二十余国的使臣吧,都是如同贵使一般真正的国使,如今华夏接待国使,可不象是旧宋之时,都要核实身份才会将之送来哦,你隔壁那边,是吐蕃诸部的使臣,你若想和他们聊聊,我也可以替你们安排。”
“吐蕃诸部的使臣?他们来此,不知是为何,莫非是纳贡?”蔡洁生讶然道。
自唐末之后,吐蕃部分崩离析,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那小吏又是一笑,笑容中有些讽刺之意:“纳贡?如今华夏帝国可不是要他们纳贡了,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自然是来谈在吐蕃设行省事宜。”
“在吐蕃设行省嘶!”
蔡洁生吸了口冷气,同时心中又觉得一喜:他可是知道,吐蕃不好治理,若是华夏将精力放在吐蕃身上,或许金国的压力就会少许多!
“域内岂容别封疆,吐蕃及其藩属,尽会化作行省。”那小吏傲然答道,话语里有一种蔡洁生望之生畏的自信。
大宋长期被人打,先是被契丹人打,后是被党项人打,就连南面的交趾人也戏弄挑衅大宋,大宋的百姓对此麻木不仁习以为常。虽然大宋士大夫们心中怀着某种骄傲,可这些骄傲在军事上的失败面前一钱不值,哪里象现在这小吏一般,满是豪情与自负,他说这话,仿佛将吐蕃化为行省,就和挥一挥衣衫那样简单。
“不以吐蕃人为官,治理吐蕃人?”蔡洁生略一犹豫又问道。
他知道华夏的行省与总督区的区别,行省是要直接由中央任命官吏的,而总督区除了中央任命的官吏外,一般还允许地方上的土著贵族们存在。
“自然不如此,若行此策,如何能显示出吐蕃归属中枢?陛下有言,吐蕃人若是有本领,自然也可以同汉人一般,到中枢来任尚书、侍郎,或者在地方任行省尚书,若没本领,休想只凭着他们是吐蕃人就能有什么优待。”
周铨一直以为,便是优先,也应当是身为华夏帝国统治基石的主体民族优先,而不是为了纸面上的公平去优待非主体民族这本身其实是对非主体民族的一种不信任:一是不信任他们对华夏的归属感,以为唯有靠优先收买他们,他们才愿意留在华夏之内二是不信任他们的能力,以为他们唯有依靠优待,才能和主体民族并存。
听得小吏这样说,蔡洁生心中一动,暗暗将此事记下来,觉得这是金国可以利用之处,或许金国便可以挑动吐蕃人叛乱,牵制住华夏的精力,为金国争取更多的时间。
“贵使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小吏见他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道。
蔡洁生点了点头,当下便送走那小吏。
那小吏倒是和气,言语中客气,但实际上,却是将蔡洁生晾在这里。
连接着数日,都没有任何消息,蔡洁生也从最初的担忧,到慢慢适应,再后来,他竟然隐隐有一种想法:日子若能就这样过,那可就好了。
然后他开始来熟悉周围的环境,偶尔他可以在自己别墅周围散散步,与被小吏称为吐蕃诸部使者的人见面。那些人通汉话,多见了几回,便与蔡洁生聊起天来。
在得知蔡洁生是金国使者之后,他们都是大感兴趣。因为吐蕃离北天竺甚近,与金国也接壤。
在与吐蕃诸部使者的聊天中,蔡洁生不经意中得到消息,周铨这段时间都在见一群来自大食的使者,故此没有空余时间安排出来见他们。
这个消息让蔡洁生心中一震,那种悠哉的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紧迫感。
他不知道“无面”的人有没有将他的信传回金国,若是没有,他必须尽快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后返回金国,当面向金主完颜亮报警。
只是如何才能见到周铨,完成自己的使命?
蔡洁生开始寻那个陪他的小吏打听情形,可那小吏也只是隔一两天才出现一次,每次听得蔡洁生的问题,都以自己位卑权轻不知道上面的安排为由推搪。蔡洁生被耗得近乎绝望了。
就在这时,那小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喜事,喜事,蔡贵使,你的好事来了!”
“莫非陛下有空见我了?”蔡洁生跳起来问道。
“不是陛下有空见你,是外务部尚书安排了人手,将令郎找了来,你们父子十余年不,都有近二十年未见面了吧?”那小吏笑道:“来来,蔡贵使,快随我来!”
蔡洁生跳了起来,整个人都茫然了。
他有一子一女,女儿天资聪明,又颇有姿色,故此为文维申所用,成了诱惑宋行风背叛周铨的重要筹码。儿子则比较愚钝,虽然成了文维申的学生,却因为才能有限,反而没有卷入文维申的阴谋之中,故此得以保全。只不过,蔡洁生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心目中,自己的这一儿一女,必然是都死了的。
茫然失措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我儿我儿可好?”
“受你连累,好谈不上,不过凭着自己气力吃饭罢了。”小吏道。
蔡洁生跟在他身后,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见到儿子之后说什么好。
他这边见儿子之时,皇宫大明堂外,虞允文一脸肃然,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深吸了口气。
虞允文原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处变不惊,却没有想到,这次得到周铨的召见,还是让他如此紧张。
“陛下有空了。”
周铨的秘书郎走了出来,向虞允文一笑道。
虞允文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周铨笑吟吟地站在那边,见他到来,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式:“虞公,请来。”
虽然只是简单的招呼,却让虞允文心中微微一松:果然,周铨如同传说的那般礼贤下士!
“不敢当陛下如此礼遇!”他三两步上前,弯身长揖下去。
三年之前,周铨彻底废止了跪拜礼,虞允文见到他,也只需要长揖就可。
周铨扶起他,还了他一个拱手礼,然后又笑道:“虞公请随我来此。”
他将虞允文引入大明堂的一面墙前,那面墙上,写着不少字迹,虞允文有些莫名其妙,周铨却指了其中一处道:“虞公请看。”
虞允文看过去,上面写的却是他的名字。
“这是”
“近五年间,虞公的名字,在西天竺总督府给我的奏折中出现了八次,虞公提的巩固西天竺总督府五策,我看了之后,便将虞公的名字写在这里。”周铨笑道:“我事情多,怕忘记了,故此将一些有才能的人名字写在墙上,每有所思之时,便对着墙看,或许便能寻着替我分忧之人。”
这就是所谓“简在帝心”了,虞允文记得自己的那五策是四年之前提出的,也就是说,四年之前,他的名字就被周铨记了下来。
“此次召请虞公,是想问虞公,你给宇儿所定的计策,究竟有多大把握。”周铨见虞允文面露感激之色,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神情肃然地道:“那大食神教,必成后患,你所献之策,当真能借金国之手,将之彻底斩除?”
虞允文毫不犹豫地点头:“若兀术尚在,必然不成。但以臣对金国新主完颜亮此人的了解,在他手中,此事必成!”
………………………………
六一一、来自东方的十字军?
蔡洁生去华夏,因为有蒸汽船所以度很快,哪怕有所耽搁,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但“无面”要从马援港赶回金国,就没有那么简单,他留在那杂货店里的那张纸,足足过了两个月,才辗转到了方毫手中。
信上全是密语,方毫将之转译出来后,大惊失色,慌忙跑去见吴加亮。
吴加亮看到内容之后,神色一变:“这莫非是周铨的计谋,离间之计?”
方毫摇头道:“若是周铨所为,不会给蔡洁生遇上,毕竟蔡洁生前去求和之事,是陛下临时决意……这些大食人,果然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吴加亮与方毫并没有加入大食神教,吴加亮乃是落第的秀才,信奉天地君亲师,讲究孝道,大食神教不许敬拜祖先,这让吴加亮对其甚是厌恶。
而方毫则是摩尼教出身,与大食神教更是死敌,其创教之人与大食神教的创教人,都自称是神的最后一位使者,其目的不过是为了独霸对神意的解释权。若不是兀术为了利用大食神教的影响力而加入大食神教,方毫带着这千军万马来到大食、波斯地界,早就大杀特杀杀到神了。
两人如今都已是成熟的政客,自然不会只凭借自己的好恶来做出决断,他们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交换意见。
对大金新皇帝完颜亮,他二人还是非常满意的,此人说到做到,委他二人以大权,这段时日里来,他们手中的权柄比起兀术在世之时只多不少,而且此人对于大食神教,甚是不以为然,不只一次说过,周铨不信此教,华夏方得崛起,兀术改宗此教,结果到处流窜。当初改宗此教,实是迫不得已,如今事易时移,理当拨乱反正。
“我们准备西征,据我所知,西面那边乃是景教,他们与大食神教乃是死敌,我们若想在那边立足,信奉大食神教,恐怕不行!”
“华夏自万里之外来天竺,仍然能打得我们晕头转向,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他们能就地补给罢了,天竺的粮食可以充作军粮,人力可以充作民夫,矿藏宝石可以换成军资……我们去了大秦地界,他们还是会追来,想让他们不追来,唯一的方式,是坚壁清野!”方毫森然道。
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怎么进行坚壁清野,他们很清楚。
“那么……陛下那里?”
“我们一起去说服陛下,陈晓利害,陛下知道如何取舍!”方毫冷笑道:“这是大金唯一的出路!”
完颜亮听得二人的建议,沉吟了好一会儿。
他年轻气盛,原本就有自己的主意,特别是杀了兀术数个儿子纂取帝位,更是希望能够与兀术有所区别,不完全照搬兀术的政策。
只不过此前出于稳定考虑,他没有采用过激的手段,但现在,他觉得,机会来临了。
吴加亮与方毫两人,此前虽无兵权,可是在民政与情报方面,却拥有极大的优势。吴加亮熟悉工业与农业,模仿周铨打造了金国的工业体系,虽然远远比不上华夏,却比起原本的金国强得太多。而方毫则控制着一条情报系统,哪怕华夏与金交战,他也有办法利用这套系统暗中走私,既传递情报,也为金国赚取不少金钱。
要知道,如今整个天下,都在使用华夏的金银铜币,凭借无以伦比的工业力量,华夏铸造的货币,在凡是能买到华夏工业产品的地方,都是硬通货。
有这二人支持,他完全可以一展才干,放手施为!
“若真如此,需要好好规划一番……他们人可不少,我们当中,都有不少他们的人!”良久之后,完颜亮轻声说道:“方丞相,此事便请你来负责,不做则矣,要做……就彻底些,你可明白?”
方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边吴加亮却笑着道:“陛下,臣还有一个建议,或者我们可以借助外力。”
“借助外力?”
“对,陛下当知,在大食之西,有一大国,名为拂菻,其国广大,信奉景教,与大食历朝都有争战,互有胜负……四十年前,其国曾邀来盟军,攻克大食圣城,满城大食教徒尽被屠戮,其中避于一大食寺庙者妇孺万余人,亦为其刨腹剜心……陛下可借其力!”
吴加亮在金国十年可不只是帮金国建立起了军工体系,身为丞相,他对金国周边的局面非常了解,虽然他叙述的事情,因为此时的局限性,并不完全对,可是有关拜占廷帝国、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之事,却略有所闻。
“借其力……他可是我们西迁必征之国!”完颜亮说道。
“这不更好么?”吴加亮似笑非笑:“先帝西行之前,可是曾向塞尔柱称臣。”
完颜亮霍然惊觉,明白吴加亮的意思了。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笑道:“既是如此,戏就做全套……吴丞相,方丞相,替我派出密使,就说……就说我信景教,欲与西面教众一起,共同收复圣地,驱逐邪异!”
他这边做出决定,可是吴加亮与方毫却不能这么简单地去执行。两人又搜集了大量资料,特别是问了一些被大食人俘虏的十字军骑士,总算弄明白了拂菻所信之教,虽然与景教是同源,却并不是同支,两边若遇到一起,恐怕先要将狗脑子打出来。
不过这难不住二人。
三个月之后,拂菻帝国皇帝约翰二世的挚友,大统领阿克苏赫接见了一个奇特的外交使团。
“你们是大金帝国派来的使臣?”
阿克苏赫作为拂菻帝国的大统领,对这个大金帝国颇有耳闻,这个帝国占据了波斯全境、天竺的西北部和大食的东部地区,对居住在这一带的大食人和突厥人构成了非常大的威胁,这些年里拂菻帝国来自东面的压力变小,很大原因就是这个帝国的崛起。
“是,我们是大金帝国皇帝派来的朝圣使团!”
使团的正使相貌堂堂,在他的胸前,还挂着一枚十字架,阿克苏赫见他模样,心中暗生敬意,又开口问道:“贵国朝圣使团,不知是何意思?”
“我国皇帝,笃信圣教,闻听有异邪威胁圣地,愤而起兵西征,如今已近圣城矣……”
正使名为邢具瞻,乃是辽西汉人出身,随郭药师一起投靠金国,在后来又随兀术西征。因为是读书人出身,所以博闻强辩,并且能流利地说多国语言。他与阿克苏赫对话,就不用通译,直接以突厥语开口。
在邢具瞻的口中,兀术与完颜亮,成了天神教的笃信信徒,他们控制了一个强大的帝国,想要将天神教的圣城耶露撒冷从异邪的威胁中解救出来,因此向西扩张,所向披麾,如今已经快要达到目标。
但是他们得知异邪曾经给天神教无数伤害和耻辱,极为愤慨,有意彻底解决掉异邪。
“彻底?”阿克苏赫听出了阴森森的味道,忍不住问道。
邢具瞻点了点头:“彻底,从圣城往东,一直到印度,将不会再有任何异邪的寺庙、旗帜和信徒,所有的异邪,都将被送入火狱,接受正神的审判。伟大的皇帝,将是正神的矛、剑和鞭子,消灭所有异邪,纠正这世间的邪恶!”
阿克苏赫咽了口口水,如果对方不是捧着正式的国书,介绍对方而来的人又确实可靠,他几乎要将对方当成疯子了。
要知道,拂菻帝国此时的皇帝约翰二世,虽然有“美男子”、“善人”的绰号,却并不是什么虔诚信徒,为了权力和利益,他甚至敢和突厥人的苏丹结成同盟,愿意向同样信奉正神的邻国动刀剑。
而这位大统领阿克苏赫本人,就是突厥俘虏出身,只不过打小就被赐给了约翰二世,成了他的玩伴和挚友。
所以,他们才不会相信,东方真有一群狂信者,会为了正神而和大食神教杀得人头滚滚。
这背后必然是有利益!
但是阿克苏赫没有慢待邢具瞻,他给了这群使臣足够的礼遇,然后……将使臣送上威尼斯人的船,让他们前往意大利,去见此时刚刚被西西里国王释放回来的教皇英诺森二世。
这位一辈子都在和人争位的教皇,得知消息后大喜!
“这真是正神保佑,赐给我的机会,遥远的地方,一个信奉正神的帝国,其两代皇帝都是虔诚的信徒,他甚至派来了使臣来臣服于我,给我带来精美的礼物和数不清的财富——我要给他加冕,我要承认他是东方世界的皇帝,正神之矛!”
此时正神教尚未大举入华,亦未从华夏传统之中窃取“上帝”之称呼,英诺林二世其实知道那遥远的东方帝国未必靠谱,但在教会长期分裂、他自己甚至曾经成为西西里国王俘虏的情况下,他急需要一件事情来提振民心士气。
其实便是没有周铨带来的一系列变故,几十年之后,正神教中也会流传,在东方有一个笃信正神教的强大国度普莱斯特约翰王国,完颜亮派来的使臣此时出现,正是投其所好。
故此,邢具瞻等人,很轻松便见到了这位教皇。
………………………………
六一二、怒
又是一年。
华夏帝国元宪十一年的夏天来临了。
因为暑假的缘故,大学之城的人少了很多,周宇将手叉在裤子口袋里,与6游边走边说着话。
“你表妹当真不错啊,为何你还要犹豫?”周宇问道。
6游脸微微有些红:“不是说近亲成亲有些不妥么,所以家母不赞成此事。”
“你娘啊,唉!”周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6游也叹了口气。
6游之父6宰倒是个好脾气,自从国是论战之后,便与周铨结下了深厚友情,这还带动得很多新学一派的儒生转修了实学。但他母亲性格刚愎,又宠爱6游,生怕别的女人把儿子抢了一般,因此最初给6游定下婚事是她娘家的侄女唐婉。可是随着唐婉年纪长大,6母又对这侄女不满起来:一是与唐婉母亲也就是她娘家嫂子不和,二则是因为唐婉聪慧多才,不仅文采飞扬,而且也颇长于实学,让6母有些担心,自己儿子压制不住这个侄女。
周宇是见识过6母的脾气的,最初周宇以李宇的名字去6家玩时,没少吃过6母的白眼,6母仿佛他会将6游带坏了一般防着他,若不是后来6宰看不过去透露了周宇的身份,6母甚至可能会逼周宇滚蛋。
“听闻那边要建女子大学,表妹有可能来读。”6游又说道。
虽然周铨的命令里,华夏女孩与男孩享有同等受教育权,可是民间重男轻女之风,却不是十年时间能够改变的,除了沿海最早纳入周铨治下的四行省外,别地女孩的入学率并不高,有些地方甚至连一成都不到。而且此时男女分校,因为没有专门的女子大学,很多女子读完中学之后便失学了。
为改变这一情况,周铨特意在应天大学城建了这座女子大学,第一批准备招收三千名女子,国家负担食宿和往返路费,并且还给予一定的补助。她们学成之后可以自由选择,是加入各个实学研究院所,还是担任教师。若是能够自谋职业,周铨也不会反对。
“我要随军一起去西天竺了。”两人并肩走了好一会儿,周宇忽然开口说道。
6游愣了愣:“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等等,你要参军?”
“是,我要服兵役了。”周宇缓缓道。
6游瞪圆了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喃喃地道:“那也不必去西天竺吧,去年在那里……你还没受够么?”
周宇一笑,没有反驳。
当然受够了,谁愿意跑到万里之外,去战场上冒险,去年他可是亲眼见到不少袍泽战友倒在身边,若不是幸气好,他也会是其中一员。
但是,如父皇所言,若没有去年那样的经历,他又如何能体会得到这个国家先烈们开创基业的艰辛?
不唯是华夏帝国,华夏此前的历朝历代,华夏人能够扫平群蛮、归化诸夷,靠的不是温情脉脉的笼络和花钱岁币去献媚,靠的无非是……
“铁和血而矣。”
周宇觉得自己仿佛又听到了父亲的话声。
“你还是想当皇帝?”6游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若不是想当皇帝,周宇完全可以避开兵役,留在华夏本土安稳的地方,专心做他的实学研究。以他皇子身份,再加上实学上的知识,哪怕以后不曾封爵,也足以拥有极高的地位。
荣华富贵不缺,却还要去服兵役,唯一的理由,就是周宇想当皇帝。
周宇此时点了点头:“是,我要当皇帝……若去年不曾在西天竺经过那些事,我还略有些犹豫,但经过了那些事情,我再不犹豫了!”
周宇并没有说谎,此前他确实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继位当皇帝――在华夏帝国诸皇子中,说这个话题并不犯忌讳,因为周铨明确说了,他到六十九位就要退位。但去年的经历,让周宇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这个帝国皇帝,他必须去做!
“皇帝有什么当得,陛下累成那模样!”6游嘟囔了一声。
“你只说你帮不帮我就是!”
6游叹了口气:“我怎么帮你,你知道我做不得官的。”
“不用你做政务官,你只要成为如同倪朴那样的大宗师,就可以帮上我大忙了。你一个,实弟一个,两位大宗师支持我,我就有信心和父皇一样,推动国家前进!”
说到这,周宇想起虞允文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陛下(周铨)能握有天下,为百代第一明君,只因陛下抓准了一件事情,以实学取实利!
道德自然重要,但只有道德,那是圣人,绝大多数百姓,还需要有实利。而能够给百姓带来实利的,目前来看,唯有实学。
6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周宇这一次入役,仍然用的是化名,到了军中,他被任命为一个低级军官,一个管着两百号人的连正。他们先是在广州训练了三个多月,让军士们都习惯了高温的气候,然后才乘船出海,辗转两个月,抵达狮子州法显城。
此时卫敏已经升职,成了天竺行军总管,驻地便设在法显城。周宇到了这里,卫敏不敢将他真的当成低级军官,便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充当亲卫。
为主帅亲卫,平日里训练操演是要做得漂亮的,但不需要到第一线去参战。不过卫敏也不敢让周宇就这样闲置,经常让他跟着自己,或视察部队,或处理军务,倒也过得非常充实。
如此一个月后,眼看就要起对金国新的攻势,卫敏便放了周宇两天假,让他休息休息。
周宇在法显城也没有什么故旧,想起去年的经历,他便凭借记忆,依稀寻着了那位钟兰州掌柜的店铺。
到得此处时,他微微一愣,因为这店铺已经换了招牌,原先的“钟记杂货”变成了“李记炊饼”。
周宇进去买了两个炊饼,见那掌柜的很是健谈,便笑着问道:“我上回来这边时,这还是杂货铺子,如今却成了炊饼铺子,想来原先的杂货铺掌柜财回国了?”
“什么财回国,钟掌柜是遭到祸事了,去年他杀了人,送去胡洲服苦役去了,若能得回来,也得是五年……现在来说是四年后的事情了。”
周宇又是一愣,也就是说,那位钟掌柜还是被三法台判了刑,五年流徒不长也不短,只不过流放到胡洲去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
“他被流徒,这房子怎么就被李掌柜你得了?”
“他媳妇孩子守不住家业,逼债的天天上门,于是只有……”
那位炊饼铺掌柜说到这,似乎意识到不对,警惕地看着周宇,不肯再说下去了。
周宇拱了拱手:“实不相瞒,我刚才本土来狮子州,与钟掌柜是老乡,他老娘那边托我来给他送封信,送不到他本人手中,总得送到他家人手里――不知钟兰州的媳妇孩子如今在哪儿?”
李掌柜犹豫了好一会儿,周宇拿出一枚银圆:“我口风很紧,若有什么事情,绝对不会牵连到李掌柜。”
那李掌柜收了银圆,这才压低声音道:“被关在家中呢,她母子俩就在铁锁巷第四十一号。”
铁锁巷离得不远,周宇反正没事,便当散步来到这边,却看到这个小院院墙上,到处写着“还债”、“钱债肉还”的字样,这些字都是大红漆漆上去的,看上去如同血染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周宇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知道有这种情形,因为这些年鼓励实业,故此不少人借钱经营,若无法借到正经的钱,驴滚驴利打利的高利贷也有人借。借时容易,还时就难,于是就生出许多催债逼钱的事端来。
身为皇帝的周铨也知道这事情,只不过他管不得那么细。
“咦?”
他正待去敲门,却听得屋子里当当锣声响起,周宇惊咦了一声,这是告急的信号,一般有贼或者走水了,便会敲响铜锣。
只要铜锣一响,那么巡捕就必然要赶到,周宇望了一眼,见不是起火,便没有那么急着闯入。
果然片刻之后,只见几个巡捕骂骂咧咧地匆了过来,他们才到门前,门就被打开,一个胖子行了出来。
周宇再度愣了愣,然后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胖子他认识,正是去年见过的王八爷。
他记得去年虞允文已经设法罢黜了此人的狮子州参政身份,而且还有一些人会对此人的产业下手。可现在周宇看他,仍然是穿金戴银,看上去就算不如去年风光,也不能说过得差了。
“各位兄弟辛苦了,钟家的小杂种不晓事,又把你们呼来了。”王八爷嘿嘿笑着向那些巡捕拱了拱手。
巡捕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后周宇听得一人对那王八道:“老八,你要债就要债,可别让我们为难。”
“若不是不想让各位兄弟为难,钟兰州家的贱人和贼种,如今早就扔海里喂鱼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便是去年帮了他们家的那位官人回来,也总不能拦我要债!”王八狞笑着道。
周宇嘴角向下弯了弯,若是6游在,便知道这是他怒了。
这王八为非作歹,按道理说,他早就该去吃牢饭了,可如今看来,他虽然失了参政的身份,却仍然逍遥法外,甚至用别的手段在报复钟兰州的家人。
这背后,若说没有什么猫腻,谁会相信?
………………………………
六一三、朝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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