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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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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只是虚名,有实际待遇的,每名华夏大宗师都有相当于军帅待遇!”

    所谓军帅待遇,就是有多达二十人的专属警卫和随从人员。如今华夏发展得很快,周铨估计,十余年之内,早期的汽车都有可能出现,到时还要为他们配备专门的汽车和司机。

    他一直觉得,连个芝麻大的县令都配有警卫、司机,堂堂国宝级别的科学家却没有警卫、司机,这实在不是真正重视人才的国家应该发生的事情。

    “真的?”周实听得眼睛一亮。

    “我还骗你?你上回不是说过么,倪朴上街时,险些给人骑车撞了,若他身边有警卫,这种事情就可能避免。”周铨笑道:“如今够资格入宗师院的,左右不过二三十人罢了,给他们配齐警卫随侍,也只是千余人,这点人的开支,朝廷怎么会没有,便是十倍于此的开支,对若大的朝廷来说也不算什么。无非是有些人觉得,这些宗师既没有权又没有钱,凭什么和他们一样享受罢了!”

    周实听得连连点头,见没有别的吩咐,他跑出了书房,但旋即又转回来,笑着对周铨道:“父亲,父亲!”

    周铨抬眼看着他:“怎么,有事?”

    “不是,我现在明白,为何他们都说你是千古明君了。”周实笑道。

    “拍马屁的话你也信?”周铨装作不耐烦地样子,挥了挥手:“快去忙你的吧!”

    虽然如此,他心里还是很愉快的。这种马屁,别人说出来当然糊不住他,可是由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非常受用。

    哪个父亲能够不受用儿子崇拜的目光呢。

    周实离开得很早,此际还是早晨,周铨看了会报纸,报纸是他了解华夏情形的一个重要途径,特别是那些商报,甚至连其中的广告,他都可以看出许多有意思的东西来。

    不过他的阅读很快被打断了。

    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脸肃地走到他书房门前,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怎么了?”周铨抬眼问道。

    “叶元帅求见。”

    周铨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叶楚就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叶楚是改组之后的国防部尚书,也就是原来的军务部,他面带喜色,笑着向周铨道:“君上,武侯城传来了天竺军报,大捷啊!”

    “唔。”周铨盯着他,若只是前线大捷,叶楚不会这个时候来,而应当等他去了办公室之后。

    “这是战报。”叶楚将夹着的一张纸交给他。

    周铨看了一遍战报,最初时还面色平静,但看到后面,神情不免也有些激动了。

    “真的吗,兀术死了?”

    “卫敏敢如此禀报,总不会是假,君上,这个心腹大患,总算死了!”

    战报中说,周宇亲冒奇险,乘飞艇轰炸了兀术的大本营,给金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而且连金国皇帝兀术,都被炸着,伤重而死。

    如同叶楚所言,这是大事,卫敏不敢说谎。周铨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意。

    最初时他并没有把兀术放在心上,但这么多年来,兀术造成的麻烦,让周铨意识到这位当初他不怎么看得上眼的人物,其实也是在不断成长之中。到现在,他甚至成长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让周铨头疼了近十年。

    燃烧远征的目标,其实就是骚扰兀术,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精力成长。

    但对于战报中所说,是周宇亲自投弹炸死兀术,周铨却是将信将疑。他很清楚,人皆有私心,卫敏也不例外,他夸大周宇的功劳,一是讨自己欢心,二则是拍周宇的马屁。

    毕竟周宇这个皇长子最有可能继承帝位,至少在群臣眼中看来如此。

    “宇皇子炸死兀术之事,千真万确。”看出了周铨的想法,叶楚低声说道。

    “那倒有些可笑了。”周铨忍不住站起身,背后向着西南面望去。

    在遥远的西南面,金国都城之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方毫与吴加亮两人都是面如土色,跪在兀术的灵柩面前。

    飞艇的轰炸中,兀术重伤回来后不久就不治,他们倒只是轻伤,不但没有性命之忧,但所受冲击之大,不比丢了性命小。

    “陛下英雄一世,竟然如此死得不明不白”方毫略带哽咽地说道。

    吴加亮也是泪如雨下,此时他心中极度后悔,自己不应该被野心所支配,放弃在吕宋的大庄园,跑来投靠金国。

    兀术一世枭雄,可以说是雄才伟略,也有容人之量,所以他能够以一汉人之身,在兀术手下担当丞相,大权在握,无论是军略还是政略,即使不是言听计从,也算是让他有发挥所长的机会,正是吴加亮心目中的明主。

    而且因为周铨不重用他的缘故,在吴加亮心中,兀术甚至比周铨更算是明君。

    但是现在,他却失去了这个明君。

    “如今不是哭的时候,陛下虽死,金国却不能灭方贤弟,你有何打算?”

    “打算?”听得吴加亮之语,方毫霍然一惊。

    他看着吴加亮,吴加亮微微点头,方毫顿时明白,自己猜想的不错。

    “太子”

    “陛下共有六子,其中大大王最长,我看他可为君。”吴加亮低声说道。

    “三大王最贤,我觉得他更合适。”方毫立刻道。

    吴加亮以年长为由要扶植兀术的长子,其实只是试探,他和方毫一样,更倾向于兀术的三子。因为三子汉化得最深,对他们也最为支持。

    若是三大王即位,他二人的地位能有保障。

    “那就三大王吧,他确实是有明君之资,国不可一日无主,事不宜迟,我们”

    吴加亮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头突然有个声音响起:“用不着你们操心了,我大金帝国的皇帝,自然由我完颜氏来决定。”

    随着这声话语,一个人龙形虎步走了进来,四颗头颅随着他的进来也被扔在了地上,方毫与吴加亮骇然变色,这四颗头颅,正是兀术的四个年长的儿子!
………………………………

六零五、求和

    “你……你……”

    吴加亮与方毫都是骇然变色,望着走进来的人,他们浑身战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亮见过二位丞相……皇族之事,我自主之,其余军政,皆付予二位丞相,二位觉得如何?”那人笑着说道。

    完颜亮!

    经过数次惨败之后,女真完颜部损失惨重,阿骨打本人都成了俘虏,最终死于五国城,何况他的子孙们!

    眼前的完颜亮,则是少数跟随完颜兀术来到新金国的人之一。

    他是被周铨炮击而死的阿骨打长子斡本的次子,在同代人中年纪较大,也比较有才能,被兀术封为鲁王,算是女真完颜部新生代的新锐。他与吴加亮、方毫的关系也一向不错,此人非常喜欢汉人文化,不但精擅汉话,甚至可以用汉字写诗。

    在吴加亮、方毫心中,他一向谦恭有礼,却不曾想,兀术死后首先发难的,竟然是他!

    “鲁王……你这是何意?”方毫经历过的事情毕竟较多,他定了定神,从兀术的灵前爬了起来,冷声说道。

    “就是二位看到的意思,如今大金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若继位者是一平庸之辈,则亡国无日矣。唯有我,方是明主,可救大金!”

    完颜亮说此话时下巴微扬,说不出的得意自负,而吴加亮、方毫此时才恍然惊觉,完颜亮以前的谦恭,竟然全是装出来的!

    “你这般……这般做,置先帝于何地?”方毫受兀术重恩,礼遇有加,故此还是愤怒地说道。

    “先帝最重要的事业有二,第一是振兴大金,第二是击败周铨雪洗耻辱,做得到这两样,就是对得住叔父,做不到这两样,不如去死。”完颜亮指了指地上的头颅:“凭此等庸碌之辈,能继承叔父的功业么?”

    方毫还待再说,却被吴加亮拉了一把。

    吴加亮比方毫更能看清楚形势,他二人不是女真人,肯定是得不到手握兵权的女真贵族的支持,所以这大金帝国皇位和他们二人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臣吴加亮……拜见陛下!”制止了方毫与完颜亮争执之后,吴加亮拜了下去。

    方毫迟疑了好一会儿,也拜了下去。

    完颜亮见他二人跪拜臣服,哈哈大笑,在兀术的灵堂前笑得肆无忌惮。

    他知道,这个帝国,属于他了。

    “二位放心,二位公忠体国,这十年里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中,朕绝不会慢待了二位……朕有意封二位为郡王!”

    方毫与吴加亮都是金国的丞相,按照惯例,丞相爵位为“国公”,而完颜亮一开口就许诺了郡王之爵,这也是打破惯例的做法。

    不过吴加亮与方毫却没有什么高兴的,这种虚爵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意义不大。

    “除此之外,朕还许你二人知兵事。”完颜亮又道。

    这一句话,瞬间让方毫与吴加亮再拜下去:“陛下英明,臣等必不敢有负陛下!”

    兀术让方毫与吴加亮一直腹诽的一件事情,就是不准许他们独自领军,哪怕是由被征服的土著组成的辅助部队,都必须由女真人来带领,实在没有了女真人才,那宁可用波斯人、吐火罗人、呼罗珊人或者回鹘人,也不用他们。

    而此次兀术死后完颜亮暴起发难的事情,也让二人对军权更为渴望若没有军权,他们在大金国中,始终只是配角,是依附于大树上的藤萝。

    见这二人真正臣服,完颜亮又是大笑,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他这次政变,其实不象他表现的那么轻松,他还要面对许多人的置疑和挑战,但是只要能够收拢好方毫与吴加亮,他就能掌握钢铁和金钱,有钢铁就有武器,有金钱就有人手,他才可以压服别的反对者,巩固自己的权力。为此,哪怕分割出部分军权给二人,也无不可,反正这二人都威胁不到他的大金皇帝之位。

    “如今局面艰难,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二位觉得如何。”他又开口说道。

    吴加亮与方毫对望了一眼:“陛下只管吩咐。”

    “我大金与华夏交战多年,如今损兵折将,连先帝都重伤不治,这仗,打不下去了。”完颜亮苦涩地说道。

    “先帝也这样认为,故此有意西征,欲避其锋芒。”吴加亮道。

    “西征避敌是一法,还有一法……我们能不能与华夏讲和?”完颜亮问道。

    “什么?”吴加亮和方毫完全没有想到,完颜亮会出这样一个主意。

    且不说别的,完颜亮的父亲斡本便是死于周铨之手,加上阿骨打,杀父囚祖之仇,说放就放了?

    但转念一想,二人又是眼前一亮,觉得此策大妙!

    周铨很是忌惮兀术,这一点他们早就知道,只要兀术在位,华夏帝国对大金的攻击就不会停止。可现在兀术已死,上台的是个才二十岁小辈,周铨肯定不会象对兀术一样重视他。

    哪怕求和不成,能够得到缓兵之机,也是好的。金国经过玄奘港之败,又有完颜亮夺位之斗,正需要一段时间喘息。

    “我愿上表,去皇帝帝号,向周铨纳贡称臣,赔偿岁币,在我治下之地,华夏商会,皆可通行……”完颜亮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的条件,然后眼睛闪闪发光:“这么多条件,二位觉得,能不能为我大金争到到两三年的时间?”

    这些条件,可谓丧权辱国之至,但是若不拿出足够的代价,如何能打动周铨那颗贪婪之心?

    吴加亮与方毫小声嘀咕了两句,觉得很有希望。

    “陛下可遣使告哀,华夏以大国自居,必不为难使臣……我二人不行,周铨恨我二人入骨,若我二人为使臣,定是有去无回!”

    他们就在兀术灵堂前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了使臣是谁。

    蔡洁生!

    当蔡洁生得知自己将为使臣前往华夏,整个人都崩溃了,但是完颜亮以厚禄重赏相诱,而吴加亮更是以三寸不烂之舌相劝,他这人原本就没有什么原则,渐渐给说动,最终真的应命而去。

    要返回华夏,走原来的老路,自陆上行走,便是不停不等,也要大半年时间,完颜亮根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等候,因此,蔡洁生先往玄奘港(孟买),准备在这里搭乘华夏的蒸汽船,若是顺利的话,两个月左右便能够抵达华夏了。

    这是蔡洁生第一次来玄奘港。

    还是远远望着这座港口时,蔡洁生心就开始发颤,无他,在异国他乡看惯了异域风情的建筑,突然间看到一大片飞檐斗拱、青砖绿瓦,让蔡洁生生出思乡之念了。

    周铨对于推动殖民地华夏化是不遗余力的,这种华夏化,不仅仅是使其经济与华夏一体,更是在文化上强势扫荡本地土著文化,大肆宣扬华夏文化。无论是语言文字还是审美艺术,他都要求如此。因此,象玄奘港这样的殖民城市,所有的建筑物,哪怕是用钢筋水泥建起来的,都要求保有华夏风格。

    蔡洁生是被一队华夏军军士带来的,当他走入城门时,神志又是一阵恍惚,扑面而来的街头景致,让他不禁以为,自己回到了东京汴梁,或者是西京洛阳。

    不,比起当初他见过的东西二京更要整洁干净,与天竺土著随地大小便致使满街都是粪便不同,这座城市的街道都是干干净净的,良好的排水系统,让它即使是在雨季也不至于变成泽国,而往来其间的人们,穿着汉人服饰、操持着天南地北不同乡音的汉话,更是让蔡洁生觉得亲切无比。

    此时他心中突然生出强烈的悔意。

    连这远隔万里的一座殖民港城,都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华夏本土如今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若他不是被保守派的那群人忽悠了,没有反对修建铁路,而是老老实实留在考城,他的家产虽不多,总有个温饱,一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哪里会象现在这模样,独在异乡为异客!

    他贪婪地看着街头的景色,甚至士兵的催促都没有发觉。直到被推了一把人,也才回过神来,怅然地问道:“也不知我中原如何了……”

    没有待多久,便有人接见了他。蔡洁生看到见他的人时,不由一愣,因为坐在最中间的,并不是一位穿着军帅服的大将,而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如同新立的金国皇帝完颜亮一般年轻!

    “你就是蔡洁生?”周宇很感兴趣地看着蔡洁生,这个人也算是一个传奇,他假死脱逃,投靠金国,在宋行风叛乱的事情中还发挥了一定作用。

    “区区正是蔡洁生,不知……郎君是何人也?”蔡洁生眼睛溜了一下,确认眼前这位不会是华夏军的军帅,因此试探着问道。

    周宇身侧侍立的岳翻冷冷地道:“郎君身份尊贵,非汝这汉奸所能知之,你自称金国使臣,只须将金国之意说出来就行了。”

    蔡洁生闻得此语,面露为难之色:“事关重大,若是郎君无处置之权,恐怕还要请华夏军第十四军军帅来处置……”

    岳翻正要下令将蔡洁生轰出去,侍立于另一侧的虞允文却轻轻摇了一下羽扇:“好教你知晓,我们郎君就是乘飞艇炸死兀术之人,也是当今华夏圣君之嫡长子!”

    此语一出,蔡洁生眼睛瞪得溜圆,倒吸了一口寒气!
………………………………

六零六、亲眼所见

    “你这是何意?”岳翻瞪着虞允文,沉声问道。

    他一直看这厮不大顺眼,总觉得这厮来到周宇身边是别有用心,特别是周宇乘飞艇去轰炸敌军之事,更是冒险。

    “什么何意?”虞允文笑吟吟问道。

    “你方才将宇殿下的身份泄露出来,究竟是何意?”

    “哦……你放心,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虞允文摇了摇羽扇,他身长玉立,又额冠博带,这动作做得非常潇洒,让人心生亲近。

    可他越是如此,岳翻对他就越是警惕。

    “如何没有坏处,大食山中老人一派,专好刺杀,若给他们知晓宇殿下在此,宇殿下的安危……”

    虞允文此时又是一笑:“唉呀,确实如此,所以宇殿下就不必去杜环港了,还是早日回国,免生意外。”

    他这话说得,可是有些漫不经心,岳翻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你是故意的?”

    “宇殿下万金之躯,如今这边多事之秋,他还是早些回中原为好。”虞允文并不否认,点了点头。

    他就是故意泄露周宇的身份,这样一来,便可以此为借口,劝周宇返回华夏本土。

    虞允文毕竟是传统文人出身,虽然现在的华夏,在国是论战之后已经找不到纯粹的传统文人了――哪怕是最保守的儒生,如今也会扯上几句“大地如鸡卵”、“因有引力,苹果落地”、“凡授一力、必受其力”,有些好学好问好思者,甚至已经提出“人虽灵长,起于鳞羽”、“生灵演化、物竞天择”的观点,虞允文也同他们一样,深受实学影响,不仅眼界开阔了许多,知识面也更广。

    但虞允文还是不能理解周宇到处跑的行为,身为皇长子,老老实实在京城中呆着,接受良好的教育,然后准备继承皇位,这才是虞允文心目中优秀皇子的形象。

    岳翻也希望周宇留在华夏本土,至少不会再被强行征召,置身于险地,因此,算是认可了虞允文的解释。不过,他还是警告了虞允文,让他不能擅作主张。

    从玄奘港出,先是到狮子州法显城(斯里兰卡科伦坡),与在天竺半岛的玄奘港、玄策港一样,法显城都是以华夏古人命名。玄奘港自是纪念曾到过天竺的唐僧,玄策港是纪念唐时王玄策,而法显城则是纪念华夏历史中最早记录狮子州的晋代高僧法显。此地是天竺总督府所在,周铨对其甚是重视,而且在周铨的计划之中,这里将会成为华夏的直辖地。

    蔡洁生到此地之后,更是惊讶,这座大岛之上,竟然居住着近二十万华夏诸族,仅法显城中,便有十万左右的华人。

    因此,整个法显城,完全就是华夏风格,若不是偶尔有土著穿行于其间,蔡洁生简直要以为,自己回到了华夏,虽然不是他在中原的故乡,也是江南或者闽广某地。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恩准。”蔡洁生向身边的周宇说道。

    周宇扬了扬眉:“既是不情之请,就不要提了。”

    这话让蔡洁生顿时愣住了,他所说的不情之请,原本是客气,他以为周宇身为皇子,理当有容人雅量,应该会同意才对。

    哪知道周宇毫不客气,直接拒绝。

    “殿下……”

    “不必多说,蔡洁生,你须知道自己身份,说好听些是求和使臣,说不好听些,就是汉奸国贼。”周宇断然拒绝:“我不将你当作囚徒俘虏,已是因为父皇宽厚仁德,却不是因为你配得上这待遇!”

    此前蔡洁生与周宇不只一次交谈,周宇年轻,雅量宽宏,谈吐中不仅精通实学,也博览圣贤之书,因此蔡洁生只当他是谦谦君子。但这一番话,让蔡洁生意识到,这位虽然是谦谦君子,却也不是任他得寸进尺的犬儒。

    “我只是想要在这法显城中逛一逛罢了……”蔡洁生喃喃地道。

    “不准,我们在此不会呆太久,稍事补给,两日之后便要出。”周宇冷淡地拒绝。

    换作以前,他或许还会对蔡洁生之辈宽容些,可这一次,他亲自上了战场,经历过袍泽战友阵亡伤残之景,对这些引来异族攻击华夏的汉奸,可谓深恶痛绝。

    以前他还很奇怪,为何父皇不能容人,将当初投靠女真、西夏的诸多汉族书生,都以“汉奸罪”重惩,现在他开始理解父亲的用意了。

    周宇不准蔡洁生上街,他自己倒是在虞允文陪同之下,在法显城四处闲逛。

    “殿下觉得这法显城如何?”转了小半圈,虞允文问道。

    “与中原一大州府相比也不差了。虞先生对这里很是熟悉,来过这儿很多回么?”

    “臣是六年前随燃烧远征来天竺半岛的,彼时玄奘港、玄策港尚只是初建,法显城乃是帝国经营天竺的大本营之所在。法显城初期的繁华,完全是仰赖于燃烧远征的大军……”

    在十一年前,周铨下令进行燃烧的远征,李二宝带领的南海舰队离开母港马援港,第一站目标是蒲甘,在那里夺取了一座港口,因为当地人自称孟获后裔,有祭祀诸葛亮的风俗,故此命名为武侯港。

    第二站就是狮子州,彼时狮子州上僧伽罗人与泰米尔人各自立国,彼此征战不休,华夏大军到后,渔翁得利,同时扫平二国,特别是泰米尔人,被送往三佛齐、吕宋和胡洲充任农奴,而信奉释教的僧伽罗人则改宗汉传释教,得以留于此间,充任华人统治的助手。

    虞允文来此之时,僧伽罗人与泰米尔人的争斗已经被平定下来,而法显城则刚刚开始扩建。他身为燃烧远征的小吏,亲眼见证了这场远征给当地带来的变化,最多时候,这里华夏军水6部队加上各个商会组织的民团和护卫军,数量高达六万人,为这六万人服务的各式匠人、后勤补给、商团等等,又有十万人。

    正是这十余万人的吃喝用度,带动了法显城的繁荣,而此后经营天竺,天竺与狮子州的棉花、宝石、人口、香料、木材、矿藏……等等诸多物产,也让法显城的繁荣得以延续。

    此后虞允文调到玄奘港,但按照规定,他每年都有一个月的假期,离华夏本土太远,回不了本土,他就将大多数假期时间都花在了法显城。毕竟玄奘港太小,虽然也具有一点华夏风情,可比起法显城来说,差得太远。

    在这一点上,虞允文是赞同蔡洁生的看法的:法显城与其说是华夏在海外的一座殖民城市,倒不如说是华夏本土的一座富庶州府。

    周宇听虞允文说起这段经历,只觉得津津有味,然后虞允文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叫骂。

    那叫骂声如此大,让周宇忍不住侧头过去,而岳翻则第一时间将他护卫住。

    却是路边一家店铺,里面不知闹了什么纠纷。

    他们过去一看,只见几个汉子各执棍棒,其中有一人手中还带着刀,架在一人脖子上。那人被迫跪在地上,瑟瑟抖,眼泪正哗哗而落。

    周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见店铺柜台之中,有一人出来劝解道:“王五郎,王五郎,何必如此,些许冲突,何必如此!”

    那执刀者斜眼望了望来劝解的人,冷笑了一声道:“钟掌柜的,王某的事情,你休要管,这厮敢冲撞王某,须得受点教训!”

    那出来相劝的钟掌柜抱拳连连作揖:“既是冲撞了,自然要受教训,如今打了打了,跪也跪了,王五郎还是给我一个面子,毕竟是小店中的客人……”

    叭!

    他话没说完,执刀的王五郎挥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钟掌柜猝不及防,顿时人转了半圈,脸上也出一个大红印来。

    “给你面子,你这狗货有什么面子?”那王五郎厉声喝斥道。

    “王五郎,我与你爹爹相熟,这位客人,也曾与你爹爹共事……算起来,我们都是你长辈,你便是如此……”那钟掌柜的又惊又怒,抚着脸上的掌印大声喝道。

    仍然是不等他话说完,王五郎的几个伴当就上前来,在他背后一脚,将他也踢得跪下。那王五郎拿着刀,一指钟掌柜,狞笑着道:“老货,你还敢在爷爷这里倚老卖老,原本今日就是要他一只耳朵了事的,今天须得要他一只胳膊,你若不叩头陪罪,也要你一只眼睛……”

    跪在地上的钟掌柜突然大叫了一声,猛然跳起,那几个伴当未曾防备,被他挣脱了后逃往柜台之后。也们作势追了追,见钟掌柜逃得飞快,当下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自己等人威风无比。

    周宇眉头已经紧紧拧在了一起,他看着虞允文,虞允文却是一笑,低声道:“这可不是臣下安排的好戏,只是凑巧罢了,也好,殿下总须亲眼见见,知道如今的华夏,并非真的毫无问题。”

    周宇还没有回应,却听得店铺里又是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方才躲掉的钟掌柜杀气腾腾走了出来,手中举着一张机弩,肋下夹着一柄刀!

    他拿着弩一出来,店外看热闹的人顿时惊呼,岳翻也顾不得周宇的反对,与护卫一起,拉着周宇就向路边树后闪去。

    “王五郎!”钟掌柜以弩指着王五郎,厉声道:“你欺人太甚,给老子站住!”

    那王五郎倒是泼皮光棍,冷笑着道:“你有种射我,冲这里射!”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

六零七、虞允文的才能

    这一幕看到周宇眼中,他心中更为恼怒。

    周铨自己曾经在市井中厮混,知道这些人的破坏力,因此在华夏政权建立之后,对市井管理得相当严格,那种黑恶份子泼皮无赖,少不得要吃巡捕们的棍棒,为此打杀了不少人,却也让市容市风为之一净。

    周宇出生之后,虽然也化名成长,见识过市井情形,可终究是在学校周围打转转的多,而学校可是周铨最为重视的地方,莫说校外的泼皮无赖,就是校内学子,若是过于顽劣,也有专门法律治之。

    在华夏帝国,可没有什么未成年罪犯保护法之类的劣法,顽劣的学子,轻则被驱离学堂,享受不到每年四套新衣、每日三顿定餐的补助,重则连其父母,都要当街受鞭笞训诫。

    因此,周宇很少见到如这王五郎一般的人物。

    那钟掌柜的嘴角浮起狞笑:“王五郎,老子十年前就来了法显港,你也不想想,当初敢跟着燃烧远征来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正拍着胸脯毫不畏惧的王五郎,听到这话一怔,然后就听到弩机叭的一声脆响,一枝弩矢射了出来,直接贯入王五郎的心口。

    王五郎惨叫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矢尾,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我爹……我爹……”

    “知道你爹是王八蛋,若非如此,怎么会养出你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钟掌柜大步上来,将他手中跌落的腰刀夺了去,双眸一转,恶狠狠看着王五郎的几个帮凶。

    那几个也只是泼皮,不过倚仗着王五郎父亲之势,在这里为非作歹罢了,此时都是惊慌失措,有人大呼救命,有人痛哭,有人瑟瑟抖,还有人干脆在那里喊巡捕。

    “该死,我们可以在这里,给他当证人。”周宇看了虞允文一眼道。

    虞允文却是苦笑:“没有那么简单,你瞧,那钟掌柜开始收拾东西了,但是现在要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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