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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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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消息?”周铨也有些惊讶,因为赵构与他分别才不过七八日的时间,这是到了京师之后,马不停蹄,立刻就赶回来了。
他忽略了赵构对他的称呼,缴还东海郡公的印绶之后,他现在不算是大宋的勋爵。
“济国公的印绶衣冠,我都为国公带来了……”无论周铨是否拒绝,大宋都得将他安抚住,因此赵构带来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这个。
周铨哑然一笑:“这算什么好消息……”
“不只这个,朝廷以宗泽知应天府,督促京徐铁路修建事宜。”赵构又道。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宗泽恰好就在周铨身边,他与周铨不同,听得这个任命,立刻跪拜谢恩。赵构也没有想到,周铨身边这其貌不扬的老人,就是近来在朝堂上屡屡被提起的宗泽,当下好言宽慰了一番。
对此,周铨只是冷眼旁观。
“真正的好消息是这个,父皇与蔡相都同意国公建议,委托东海银庄发行大宋通宝!”
周铨这下子当真是呆住了。
由东海商会下属的东海银庄发行大宋通宝,就是将大宋的铸币权交给了周铨,这是两年多前周铨向赵佶、蔡京提出的建议,但赵佶将之推给蔡京,而蔡京却不置可否,此事一直搁置下来。
如今大宋商业极为发达,因为旧的币制混乱,有些地方甚至还有铁钱流通,这给市场带来了许多麻烦,也不利于国家用货币方式收取税赋。周铨本以为随着他与朝廷关系的紧张,铸币权的事情再也难提,因此早放下此事。
却不曾想,如今蔡京下台了,换了蔡攸为相,这件事情反而通过了。
他心念一转,立刻明白缘故。
与理财大师、懂得些金融知识的蔡京不同,蔡攸是个草包,他显然没有意识到铸币权的重要意义。或者说,他知道铸币权重要,如今却有问题让他不得不让出铸币权。
能够逼得朝廷放弃铸币权的事情……
“朝廷究竟是什么打算?”周铨心念一动,开口问道。
“第二期燕云债券,由东海商会为之背书。”赵构道。
这是交换条件,以铸币权换取东海商会为即将发行的第二期燕云债券担责。周铨几乎毫不犹豫地摆手:“不行!”
赵构闻言极是不解:“如今辽国连上京和中京都丢了,怨军数万人南归,朝廷派遣的援军业已抵达……莫非国公以为,这种情形下,我们还收复不了燕云?”
周铨沉吟了会儿:“若能速战速决,或许可以收复燕云,但恐怕朝廷守不住!”
“守不住,这怎么可能,辽国失了燕云,就只剩余其西京道,就算还有些兵力,怎么……”
“不是辽,是金人。”宗泽在旁缓缓道。
赵构本来想反驳的,但想到此人和周铨一般,曾经预见到童贯的失败,不由得又闭住了嘴。
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年轻的皇子,军国大事上,他只能为父皇传话,还没有自己的经验。
“童贯再度北进,进展恐怕也不会太顺利,辽人对他们有心理优势,至于他所倚仗的怨军,都是首鼠两端之辈,他们未必可靠。这么一来,童贯想要收复燕云,唯一之策,就是与金人勾结。金人突破长城一带……最有可能是居庸关,若是破了居庸关,辽人首尾难顾,童贯才有可能得到半个燕云。但若这样,长城天险,不为我有,金人贪心一起,挥师南下,童贯更是挡不住!”宗泽又道,然后,他向赵构长揖:“九大王,还请将微臣之言,转述与官家,要童贯提防金人!”
“宗知府不妨上书父皇……想来如今宗知府的上书,不会再有人敢轻视了。”赵构却不想担这个责任。
他这模样,让宗泽心里猛然揪起,宗泽求助地往周铨那边看去,却见周铨脸色难看,嘴唇动了两下。
“济国公!”宗泽向周铨长揖。
“我与宗老先生的看法一致,朝廷若是不想引来大难,还是不要与金人联手,宁可逼辽人投降!”在宗泽的注视之下,周铨只能开口。
可惜的是,周铨很清楚,他说的话,也不会有用!(未完待续。)
………………………………
四五四、有女怀春
海州城中,安德帝姬脚步匆匆,奔向自己妹妹的房间。
到了门口,她看到妹妹拿着卷书册,正坐在玻璃窗前专心看书,她一跺脚:“你怎么还坐得住?”
“为何坐不住?”茂德温柔地笑了笑,反问道。
“那个人回海州了,带着蜀国公主一起来的,他们要去济州!”
安德帝姬口中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周铨。
上回她们姊妹随赵构出京,但是赵构回京时为了追求速度,将她们留在了狄丘。她们不好在狄丘与周铨呆在一起,便令车驾赶到海州――却不曾想,她们前脚离开,后脚周铨便也去了应天府。
安德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明白,这是周铨有意避开她们。
而且见过周铨身边的余里衍等三人后,她们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优势。不说余里衍与她们一样都是公主,师师沉稳端庄,大气有城府,梁红玉聪慧多智,能替周铨处理公务。无论是容貌还是内涵,三女都不逊于她们姐妹,甚至在某些方面,三女更占优势。
她们能倚仗的,就是希望周铨能够考虑一场政治联姻。
但周铨既无此意,她们俩就只能被冷落。好在海州的繁华不逊色于狄丘,而且海边城市,风景更是别致,她们在这里才呆了几天,就喜欢上这座城市。
正是喜欢上这座城市,她们对另一座城“五国城”更感兴趣了。
在海州城中,济州五国城是众**赞的地方,据说那里和狄丘一般,是周铨亲自设计建成的城市。但与空气中弥漫着煤与铁气味的狄丘不同,五国城四季繁华如锦,气温冷热宜人,空气中的味道也要好嗅得多。
她二人出京的目的,是与周铨联姻,周铨既无此意,她们可能很快就要回京了。
一想到回京城,回到那看似华丽实则憋闷的皇宫中去,以后嫁给一个有可能要比自己大十几岁甚至二十岁的陌生人,安德帝姬就心有不甘。她嫉妒余里衍等人,不是因为周铨,而是因为她们能够自由地选择。
“他们去他们的,我们……快要回京了吧?”茂德帝姬眼睛透过窗子,略带留恋地望着窗外的景致。
她内心深处与安德一般无二,所不同的在于她看得更透彻一些罢了。
生在帝王之家,无论是皇子还是皇女,都是身不由己。
“你……甘心?”茂德的态度让安德怒了:“我倒还罢了,你既有姿容,又曾替他说话,就甘心回到宫中去,从此再过这深宫闭锁不得出门的日子,有朝一日父皇想起来,指着某个大臣的纨绔子弟许婚?”
她们二人算是赵佶比较喜欢的女儿,但一个月里,能见到父亲的面也不过三两回罢了,故此皇宫中的亲情,并不能让她们多少留恋。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姐姐,我们身在帝王之家,能有这样的一番经历,已经让我觉得非常好了。若回到宫中之后,我想,我每日都会回忆这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还有……”
茂德在心底深处,暗暗吐出了一个“他”字。
哪个少女不怀春,周铨原本只是想着结好宫中的送礼举动,其实很早就让茂德产生不一样的感觉了。
赵佶的皇子公主很多,可是能得到周铨长期送礼的,却唯有茂德一人。在周铨来说,这只是他向宫中“贿赂”时顺手为之,当初向他学习跳棋的小女孩儿,其实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可对茂德而言,这却是时不时来的意外之喜。
因此她就默默关注着周铨。
周铨立功了,周铨又立功了,周铨做大事了,周铨又做大事了,周铨惹官家不高兴了,周铨将官家逗乐了……
一位深居宫中的公主,能够得到的外界消息不多,而周铨始终是其核心。还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茂德开始默默勾勒那个传闻中的少年郎,知道他是个极有本领的人。当周铨与余里衍的传闻传到宫中时,她竟然感觉到了心中酸涩,甚至数次夜梦之中,梦见自己在大草原之上,与周铨并骑而行的不是什么辽国公主,而是自己,大宋的公主。
只是梦中,无论她如何努力,却总是看不清周铨的面容。
梦想之后,倍觉凄凉。
因此,当父皇有意以她下嫁周铨,完成一次她此前非常厌恶的政治联姻时,茂德心底是欢欣鹊跃的,而时隔多年之后,她亲眼见到真正的周铨时,她心里更是被一种幸福充盈了。
就连千里奔波的疲惫,都因之一扫而空。
但是,周铨对她们的到来,却算不上热情。
这令茂德心中酸楚,可她也很明白,周铨待她们,能这样就不错了。毕竟他本人虽然算不得热情,可余里衍却非常热情。
若说这背后没有周铨的意思,同样身为女子的茂德,半点都不相信。
可是有缘无份。
既然如此,就让这丝淡淡的情缘,成为妆点自己今后记忆的饰品,不再去强求更多吧……
茂德是想通了,安德却是想不通,她希望妹妹争起来――唯有争起来,她才有机会。
看到妹妹这模样,安德顿足,伸手要去拉扯茂德,就在这时,听得外头一声呼唤:“安德,茂德!”
声音很熟,是余里衍!
安德伸出的手顿时缩了回来,不管背后她们姐妹俩怎么争,可是面对强势的余里衍,她们都得站在一起!
“在呢,余里衍,你怎么来了?”安德道。
余里衍从门外伸入一个头,看到俩人在这里,二话不说:“快收拾衣裳,跟我们去济州,上回我说过,要带你们去济州五国城逛的!”
说完之后,不等俩人回应,她就收回了脑袋,安德与茂德就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远去了。
安德脸上喜形于色,而茂德的呼吸也不禁停顿了一下!
这个邀请,也就意味着她们暂时不须回宫了。不过茂德还要考虑更多,她快步追出去,正要唤住余里衍,却发现她人影都不见了。
“太好了!”安德忍不住喜道。
茂德却收敛住喜容,眉头轻皱:“这般随她去……似有不妥。”
当然不妥,身为公主,跟着一个年轻的大臣到处跑,那算什么事儿。茂德就算不为自己的名节来考虑,也得考虑这种行为,会不会给周铨带来不良的影响,会不会令周铨的名声变坏。
“有什么不妥的,是余里衍相邀!”安德却不管那么多。
茂德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收拾行囊,又端坐回原位看书。她这模样,气得安德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地道:“在宫中原本不知,你竟然如此固执!”
“择善固执,有何不好?”茂德一笑。
安德气冲冲甩袖离开,不过片刻之后,她又笑吟吟回来,同来的还有赵构。
“九哥也要去,我们和九河一起去!”安德的声音里几乎有点欢呼腔在里面了。
赵构满脸都是苦涩,自己这妹子出来一趟,心完全变野了。
但安德与茂德随行去济州岛,对他肩负的任务也好。赵构此次遣他来时,专门提到了这一点,要他有机会去济州岛看看。
“窥其虚实……以外人前往,所言多有不实者,你亲自前去,当知周铨如今究竟有多少实力,朝廷需要如何防备……另外,除了你,朕还遣翰林张择端同行,他擅画城,朕令他画济州五国城。”
赵佶对周铨的防范之心,始终没有消除,这也是一个皇帝的基本要求。
想到这里,赵构挤出笑脸来:“茂德妹妹,你快收拾东西,随我一起去济州,唉,除了济州,若有机会,流求我也要去上一看。”
茂德抬起眼,目光盯着赵构:“九哥去济州,可是奉父皇之命?”
“父皇封周铨为济国公,他还没接受呢,另外,有许多事情,我都要与他分说,这些事情他要做出决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赵构说到这,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机会也帮说一声,朝廷有意从他这里买火炮。”
安德有些愕然:“火炮,那是什么?”
茂德倒是知道那是什么,周铨的数次战绩,都与火炮有关。她眉头微皱:“父皇的意思?”
“正是,朝廷自己亦能造炮,但是速度太慢,故此要向济国公购买。”
从周铨这儿获得一批大炮,这是朝廷的底线,事实上,赵构已经想好了理由,周铨与宗泽都反复说要强化防备,如今宗泽要升官,已经返回京中去见赵佶了,购买大炮,正是为了强化防备所用。
茂德低头垂眉,思忖了一下,终于轻声问道:“朝廷对东海郡公……济国公,究竟是什么意思,父皇还受奸佞所惑,要对付济国公么?”
赵构讶然望着自己的妹妹,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内敛温顺的妹妹,竟然会问出这问题。
她问话里,分明认定,朝廷要对付周铨,就是奸佞所惑,也就是说,她的心,完全是偏向周铨这边的。
赵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也没见周铨与自己这妹妹说过话,为何自己这妹妹就是向着他呢?当初在京师艮岳被烧时,她是如此,现在同样如此。
“朝廷说不上对付济国公,但是不得不防备一二,济国公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有意避嫌。”想了好一会儿,赵构才解释道:“购来的大炮,只是用于防御,不可移动,自然就不会用来对付济国公了。”(未完待续。)
………………………………
四五五、吉士诱之
听得赵构这样说,茂德沉默了好一会儿。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朝廷与周铨的关系,说白了就是那个词:功高震主。
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一天,朝廷与周铨会图穷匕现,她若真嫁与周铨,到那时必然身处两难之境。
但是……
便是马上要坠入深渊,可只要眼前尚有蜜糖,以人之本性,都会忍不住去舔上一舔。
便是茂德,也无法勘破这一关碍。她缓缓点头:“我便随兄长前去吧……”
赵构心中大喜,现在联姻的心思虽然熄了许多,但赵构是个目光敏锐之人,他感觉到,周铨对茂德还是有些好感的,只要茂德在,周铨就会给他留三分颜面,因此对他来说,此行任务是否完成,茂德至关重要。
茂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没多久,便有余里衍的女伴来通知她们动身。
此时安德与茂德都习惯了掀开窗帘看马车外边――若是宫中的女官在身旁,肯定是不准她们这样做的,可有一回余里衍遇着了,几乎用鞭子抽了那女官一顿,于是女官老实了。
到得码头时,茂德的眼前突然一亮。
因为她看到了周铨。
周铨正在和一个老人说话,茂德不认识,不过看到他们二人说得眉飞色舞甚是投机的模样,看来这老人应当很得周铨尊敬。
仿佛是感应到她在看着,周铨歪过头来,与茂德目光相对,脸上浮起了一个温暖的笑。这是周铨在最短时间里做出的反应,故此茂德可以肯定,这个笑容,非常真实,证明周铨看到她时心中是非常喜悦的。
这种感觉,让茂德心里忍不住一阵甜蜜。
然后让她更吃惊的事情来了。
周铨竟然大步向她们这边走来,那个与他相谈甚欢的老人跟着也过来,但是茂德根本没有注意他,而是盯着越来越近的周铨,她甚至紧张得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是来和我们说话的吗,是来和我们说话的吗?”
心里这样疑问,茂德发觉,自己竟然听到了这声音。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话,但回过头,却看到姐姐安德一脸痴痴模样,口中喃喃自语。
“姐姐!”她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安德,若给周铨发觉她们如此失态,那可就坏了。
安德也回过神来,姐妹脸对望了一眼,都是霞晕飞腾,羞涩难当。
周铨果然大步走到了她们面前,向二人各施一礼之后,他只是对安德略略点头,然后对茂德道:“这些时日里一直忙着庶务,忘了问候二位殿下,二位在海州可过得惯?”
“郡公……济国公所治之处,都很舒适,我们过得很好。”安德抢着回答道。
周铨一笑:“习惯就好,有什么不适之处,竟然遣人与我说,无论我与朝廷关系如何,二位都是余里衍请来的贵客。”
“我们很期待济州之行,早就听蜀国公主说了,那五国城又称为繁花之城,我们都迫不及待想去看呢!”安德说道。
他们说话间,跟着周铨的老者也过来,向二人行礼后立于一旁,周铨笑道:“这位长者便是宗泽,二位不知可曾听说过他?”
“自然听说过,童贯之败,满朝上下唯有济国公与宗公能有预见之明!”安德讶然地看着这老人。
她旁边,茂德已经默默向宗泽行礼了。宗泽吓得一闪,不敢受她这一礼,但茂德很固执地再施礼:“宗公明察秋毫,忠于国事,朝廷大员若能如宗公一般,则国家幸甚,百姓幸甚!”
宗泽有些惊讶地看了茂德一眼:“这必是为国公进正言的茂德帝姬,臣宗泽有礼了。”
他这一礼为的是天下忠正才能之士而施。
天下忠正才能之士,最惧的不是敌人多强、困难多大,而是背后有人捅刀子,当满朝都向周铨捅刀子的时候,茂德帝姬敢说一句执平之论,已经足以让人心暖。
难怪周铨对这位态度有所不同。
宗泽心中微微一动,他与周铨关系越是亲近,他就越对一事略感遗憾,那就是周铨与余里衍的事情。
虽然这是私情,可是到了周铨这等身份、影响,哪里有私情可言。
若是周铨能娶大宋公主,官家封赐周铨一郡王甚至亲王身份,双方达成默契,那样就好了,既可以尽用周铨之才,又不必担心他对大宋社稷产生威胁。
这位茂德帝姬,倒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宗泽是来给周铨送行的,只不过他送着送着,就一直送到了海州,送完之后,他将回京师去。
安德和茂德对宗泽这样的一个老人当然没有多少兴趣,但站在周铨身边,她们就觉得开心。安德胆大,还问了周铨一些海上的事情,听得海上的大鲸鱼能象一座小山那么大,安德还惊得直拍自己高耸的****,就是茂德,也觉得心神向往,巴不得立刻就能看到周铨所说的情形。
“二位,你们和我一起上船吧,我第一次登海船的时候,可是闹了笑话,险些掉进海里啦……”
余里衍这时已经过来,她笑吟吟地说道,一手拉起了一位帝姬。虽然二女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只有向周铨颔首示意,跟着她向大船行去。
此次去济州岛,不是很赶时间,而且带有不少人,因此他们所乘的不再是战舰,而是一艘被周铨称为“邮轮”的大船。
这艘船规模之大,甚至超过了出使高丽的神舟,甲板之上有三层船楼,虽然因此速度不是太快,可是胜在舒适。
对于初次出海的人来说,海上的生活是有趣的,余里衍又是一个好玩的兴子,在船上没法子四处乱跑,她就带着安德和茂德去船尾钓鱼,上甲板吹风,或者干脆就在甲板最上晒太阳。
很快茂德就喜欢上在甲板上吹风的感觉,那个时候,她更觉得自己得到了极大的自由。
每日夕阳西落之时,她就会登上顶层甲板,望着雪白的浪花、纷飞的海鸟,还有在海水中时隐时没的鱼儿。
初夏海上的太阳有些毒,哪怕到了夕阳时分仍然晒得人有些难受,可是她贪恋这种自由的感觉,留恋不愿意离去。
“给你戴上。”这日傍晚,她正在船上看着金波闪动的海岸时,却听得有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吓得她一跳。
是周铨。
周铨手中拿着一顶宽檐圆帽,有着淡淡的纱巾可以遮面。见她一脸惊愕象是受惊的小鹿一般,周铨忍不住一笑,指了指头上的太阳:“可以防晒――你这么白,若是晒黑了那就可惜了。”
这原本是一句普通的话语,可是茂德的脸上,却浮起一团红晕,就连夕阳的金光,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羞意。
周铨在惊叹她的美丽之余,也有些着恼,自己把她当成余里衍、师师或梁红玉一般了,这才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帽子原本是让余里衍送给茂德的,偏偏余里衍活泼好动,此时不知跑到船上哪儿去了,故此周铨自己给茂德送来。
茂德接过帽子,戴在头顶之上,让面纱垂下来,遮住自己发烧的面。透着面纱,她看着周铨能看得清楚,但周铨看她时,却仿佛被淡淡的雾遮住了,有几分不真切。
这位大宋帝姬,还真是宛若神仙中人,单论美丽,举世罕有。
“谢谢……”茂德朱唇轻动,说出这样两个字来。
周铨一笑,想了想道:“殿下喜欢大海?”
“是,以前未曾见过,到得海州后,才第一次见海,不过陆上观海,与船上观海又有所不同……海天空阔,让人觉得天地之间,再无拘束。”茂德轻声道。
“你在皇宫之中很有拘束?”周铨讶然问道。
茂德沉默了会儿,大约是在考虑如何措辞,然后才说道:“父皇虽然是疼爱我们,但宫中自有规矩,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尽是规矩。”
她声音里有些寂寥,不等周铨回应,她透过面纱,直直地盯着周铨:“父皇令我们姐妹前来之意,我们也知晓,这种情形之下,我们却不回宫,并非我姐妹寡廉少耻,而是我们都不想回到那处处拘束的所在……无论国公你是否相信,这一句话,我都是要说与你听的。”
周铨听得心神一凛。
以前茂德不是没有这种直抒胸臆的机会,但她一直都不说,大约是害羞的缘故。今日她藏在面纱之后,才鼓足勇气,将自己心里所思说了出来,也算是为自己姐妹二人分辩,免得周铨瞧不起她们。
“我明白,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在济州你们爱呆多久就呆多久,若是没有了费用,只管与我……与师师说就是,放心,不会白花我的钱的,我全部会记好账来,向官家讨要。”
周铨说了个冷笑话,茂德却只是盯着他,哪怕隔着面纱,周铨都能感觉到她那执著的目光。
她其实不只想听这个,她更想知道,周铨对婚事的看法。
“看,鱼,大鲸鱼!”周铨无法在这个问题上给她回应,恰恰此时,海中远处,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在阳光下幻出七彩虹霓,周铨指着叫道。
茂德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去,这让周铨压力稍轻,可这同时,他心里却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歉疚之意。
也不知这丝歉疚是对眼前的茂德,还是对余里衍她们。(未完待续。)
………………………………
四五六、不靠谱的丈人
邮船的船速稍慢,因此花了四天功夫,他们才抵达济州,再用了小半日,他们绕到了五国城。
茂德在远处看到这座城市时,就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它。
五国城的港口有座帆状建筑,现在成了它的象征,白灰抹过之后,隔着数里之外,就可以看到它。在所见尽皆方方正正或者中心对称的建筑情形下,见到这种形状的建筑,让茂德当时就眼前一亮。
“好象一片帆!”她忍不住欢呼。
“那是周郎想的,你们看,在这个位置,港口部分象不象一艘帆船?”余里衍很喜欢当地主的感觉,拉着安德茂德,指着那边叫道。
“确实,象帆船!”
“周郎说,这就是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意思,正好和济州的名字相合。”余里衍欢快地笑道。
她笑起来时,两眼就弯成月芽儿,说不出的可爱。茂德望着她,心中更是羡慕:显然,周铨曾经在这个位置向她解释过这建筑的含意。
近得之后,她们看到那幢帆状建筑,实际是一幢六层的高楼,除了外头漆了白漆之外,还大量使用了玻璃窗,而且它的玻璃窗颜色有些怪异,并不是全透明的。
安德与茂德还在盯着那幢建筑呢,那边余里衍突然大叫起来。
余里衍看到了码头处的一面旗帜,那是她父皇的御旗。
她的父亲,就在码头上!
这还真巧了。
周铨此时也不紧不慢地上了甲板,看着那面旗帜,微微摇了一下头。
自己这位老丈人,果然就是不靠谱。
到了济州自己的地盘上,还不知道低调些,仍然将排场仪仗做得这么足,莫非就不怕自己心生忌惮,进而给他一点苦头吃么?
忌惮还真有,周铨有些怕耶律延禧倚仗身份胡乱插手,莫说此人本来就是个糊涂辈,就算他是汉高唐太这样的明君圣主,周铨也绝对不会让他干涉到济州的运行。
因此给他一点苦头吃是难免的,只是到时要花些时间哄一哄余里衍了。
引水员将船引到了码头靠岸,舷板搭好之后,各层乘员从八个通道纷纷上岸,人数足有好几百人。
在船上时茂德没有想到船中有这么多人,现在看到了不由大为惊讶:“济州与海州之间,怎么有这么多人往来,啊,还有那些胡人?”
“是啊,还不包括船员,加上水夫、船员,咱们一艘船上,怕不是有近千人!”安德也大感惊讶。
只不过这时余里衍没有时间和她们解释了,余里衍拎着裙角小跑着冲下了船。
周铨在后头有些无奈地摇头:果然,哪怕耶律延禧曾经做过令余里衍非常伤心的事情,但父女天性,却是无法彻底抹去的。
然后他想到一件事情。
余里衍的母亲文妃,在和余里衍一起逃出之后,就一直留在济州,因为济州有广阔的草场,气候宜人,非常适合她在此休养。
那么耶律延禧来到济州之后,两人应当见过面吧,会不会……打起来?
周铨心里带着一点小小的恶趣味,招呼了赵构一声,然后也开始登陆。
然后他看到了耶律延禧。
这老丈人的形象不是很好,鼻青脸肿,象是被谁胖揍了一顿,正一脸委屈地对余里衍说着什么。余里衍一边强忍着笑,一边似乎在劝慰他。
周铨登岸之后,并没有急着上前相见,他对耶律延禧到来还是有几分忌惮,因此要掌握两人见面的主导权。
应当是耶律延禧来就他,而不是他去就耶律延禧,这是大前提,否则就可能发生主客易位之事。
余里衍眼角余光望着周铨上岸,便拉了父亲一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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