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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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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愣了一下,周铨这个建议,实在有些古怪。

    从唐到宋,中华都是东亚这一块文明的中心,各国派遣使臣、学生、僧侣,来中华求学之事不绝于史书,但派人去日本,除了鉴真等僧徒,少有耳闻。

    “我听闻洛学二程甚贤,不知两位老先生是否还有高足在世?”周铨又问道:“诸位可有何适人物,向我推荐?”

    这才是他今日的目的,要将二程理学推到日本去!

    虽然二程确实是大学问家,他们的学说里也有可取之处,不过周铨觉得,他们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作为文化输出,转到日本去,给他们的学书一块试验田,或许还能开花结果,诞生出什么了不得的成就呢。

    至于中华这边,想办法将张载的气学往前更推一步就可以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面面相觑,从未听说周铨崇敬儒学,相反,大伙一谈及他,就说他这个人喜欢管仲之术,怎么今日,他却想要延请儒家名师,前去日本讲学?(未完待续。)
………………………………

三七二、他又要折腾谁了

    “休要胡乱猜疑!”

    在京城西边的蔡太师宅中,蔡京看着团团转的儿子,不满地喝斥了一声。

    周铨回到京中的消息,在那日的聚会之后,就悄悄传开,蔡攸是最早得知消息的人之一,一得到消息之后,他就立刻来见蔡京。

    蔡攸脚步只是略微一停,神色却有些慌乱:“他突然回到京中,不来见老大人,不去见陛下,却见一个要被赶出京师的竖儒,老大人,他是不是真有反意了?或者,他有意与旧党合流,要与老大人为难?”

    “你以为他是见那些竖儒的么,那是试探,告诉我们,他回来了!”

    蔡京对这个儿子当真是有些不满,年纪越长,越发变得沉不住气了,莫非是与官家呆在一起呆久了,也传染了官家的那种轻佻?

    他却不知,蔡攸心里的惊恐。

    “但他见陈朝老,与之相谈甚欢,陈朝老次日就感慨,说以前将他列入六贼,实是自己识人不明,周铨哪里是贼,分明是不世出的大贤,便是管仲,亦不如之甚远。天下六贼一贤,若非这一贤,国家都要被折腾空了……”蔡攸说到这里,脸皮抽了一下,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周铨被从“六贼”中除名,自然要有人递补,蔡攸很荣幸地上了去,与父亲相提并论了。

    蔡京乐了,他拿起老花眼镜,慢悠悠架在鼻梁上,最近眼睛越发不济,原本他是不太喜欢在鼻子上架眼镜的,宁可用放大镜,但现在也只能学着那些看坏了眼睛的书生了。

    “仅这眼镜一项,说周铨是一贤,为天下士子谋利,便不为过了,更何况他要将日本为特区,以此试验二程之说,让稍有点自己东西的读书人都心怀向往……”

    “他和二程搅在一块儿,这是对老大人的背叛!”蔡攸还是恼怒。

    “没这回事,你以为他将二程的徒子徒孙送到日本去,是怀了什么好心?分明是觉得这群人在国内碍眼,让他们去外头折腾去!二程的这些门人,近些年来不得意,不少都很落魄,如今可以去日本赚金砂,呵呵……”蔡京意味深长地一笑。

    对周铨此举,他是极为赞成的,二程属于旧党,又从旧党中分离出来成为所谓的洛党。虽然赵佶上台之后,一扫旧党,立元祐党人碑,将二程余党都驱出京城,但又先后三次毁去元祐党人碑,使得其中一部分人死灰复燃。这其中,二程的门人弟子,又是比较活跃者。

    虽然如今蔡京当政,新党势大,但蔡京还是隐隐嗅到了危险。

    到了他这个年纪,除了考虑个人的权势富贵之外,也要考虑一下身后之名了。天下无事,自然他会以能吏之名传于后世,但若天下稍有危险,大宋朝廷改弦更张,那么他少不得要追夺出生以来文字,甚至连坟都未必能保。

    蔡京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旧党之人,司马光这个旧党领袖,除了会指手划脚下,就没有办实事的才能,至于程颐,教训皇帝时满嘴仁义尧舜,实际上就是要皇帝当垂拱而治的圣人——你程颐自己也没当成圣人,却想着皇帝是个圣人!

    不通实务,似乎是这伙人的共同特点,若是国家交到他们手中,三年必乱,五年必亡!

    但这些人杀又杀不得,一来他们的影响很大,二来他们也确实是饱学之士,让他们去日本折腾,看看能不能把日本人都教成圣人君子,这是一个好想法。

    蔡攸见自己的父亲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又看到四弟蔡绦在旁抿嘴微笑,蔡攸心中不免恼怒。

    “老大人既有成算,那儿子就不必多言了,但愿周铨所为,当真不会令旧党死灰复燃。”

    他抛下这句话后,从父亲这边告辞,回到自己的住所。

    才进院门,就看到儿子蔡行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蔡攸眉头一皱,厉声喝斥:“举止轻佻,慌慌张张做什么!”

    “东海商会有事,儿子要去看看。”

    蔡行对当官没有太大兴趣,这几年他的主要精力都在东海商会上,蔡家财富的不断膨胀,可以说他功不可没,这也让他在蔡家的地位更为稳固,以前在他面前以长辈自居的几位叔父,如今见得他都带着笑脸,便是莫测高深的祖父蔡京,看他的神情也不一般。

    换以往对此蔡攸是很满意的,但是现在却有些不同。

    他觉得,蔡家富贵的根基,还是来自于天子,如今天子已经对周铨露出猜忌之意,蔡家应当和周铨保持一定的距离。

    更何况,周铨还与天子厌恶的旧党搅到了一起!

    “不许去!”他厉声道。

    “大人这是在玩笑吧,事情大着呢,周铨可终于露面了,我不去怎么成!”蔡行没有听出父亲的真意,只道是他在管自己,便辩白了一声。

    蔡攸更是火起,这岂不是说,见周铨比听自己这当老子的话还重要?

    他全然没有想到,自己也不是不听老子蔡京的话么。

    “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

    “祖父那边却交待了,若是周铨出面,要儿子赶紧上去,把一份名单送给他……大人,一年几十万贯的买卖,若不抓紧了,别人可就抢去了!”

    也不知是搬出蔡京来,还是几十万贯钱,让蔡攸只能吹胡子瞪眼,却眼睁睁看他跑掉。

    蔡攸心中郁闷,自家这儿子也是不省心的货色。他背手许久,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好。

    蔡府之中,说话算数的,终究是父亲蔡京,蔡攸这些年刻意交好赵佶,甚至赵佶还是端王之时,他就礼遇有加,因此,他认为,在父亲为相的事情上,自己的功劳甚大。

    现在,父亲年纪大了,却有些糊涂了。

    对内,宠爱老四,甚至将朝廷的公事带回家中,手把手教老四,俨然要将老四培养成接班人的模样。对外,太过信任周铨,为了周铨,甚至不惜在某些方面与官家相逆!

    若能搬出去就好,眼不见为净,至少看不到这些让人心中不安的事情。

    他心情郁闷,便在家中枯坐,午饭也是让小厨房送到自己书房中来。待到下午之时,宫里有人来,说是官家召他相伴,他心情才好了些。

    至少赵佶对他恩宠从来没有削减过,哪怕有什么问题,凭借自己,也应该能撑得住蔡家。

    赵佶最近迷上了钓鱼,召他来就是在御池中垂钓。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蔡攸一条都没有钓上来,赵佶倒是连连得手,笑声不绝。

    “小蔡卿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不知有何心事,莫非……看中了朕宫中的哪位宫女?若是看中了,只管说就是,朕赐你!”

    钓了会儿鱼,赵佶忽然说道,这个玩笑却将蔡攸吓一大跳,他惶恐地道:“臣不敢,臣不敢……微臣犬子有些不听话,臣正想着如何教训呢!”

    赵佶哈哈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朕的那些儿子们,不也都是如此,顽皮的顽过份,老实的又象是木头人,哪里能尽遂人意。”

    顽皮的是指几个年纪尚小的皇子,至于木头人,蔡攸猜想,应当是指太子。

    他心中微微一动,哪怕经过去年皇城司与太学生冲突之事,赵佶对赵楷的恩宠依然不绝。

    “官家皇子,皆是人中人凤,微臣犬子,却如豕犬一般啊……唉呀,有鱼了!”

    他猛然拉杆,但因为太急切,鱼反而跑了。

    “家中之事,总是让人头疼,不谈不谈……蔡卿,朕有几日未见着太师了,令尊身体如何?”

    蔡攸心中一动,起身先谢恩,然后答道:“家父精力稍不如以往,最主要的是眼睛视力,看书看报有些吃力,如今都是抄成大字,方可阅读。”

    其实没有他说的这么严重,但话里透出的意思,赵佶明白了。

    赵佶不但明白,今日召蔡攸来,原本就是故意的。皇城司虽然转归了台察,可并不意味着他这个皇帝的耳目就被彻底斩断,相反,他只是做得更隐密了些,蔡京府中发生的大小事情,他还是能最短时间内知道。

    “老太师身体,一直让朕担忧,毕竟年长了,国家这些年多所倚仗……蔡卿,你要为老太师分劳,莫令他老人家太过劳累。”赵佶道:“而且,万一老太师精力不济,到时蔡卿你也可以立刻顶上。”

    这话里透露出的意思,让蔡攸先是一惊,然后狂喜!

    分明就是有意在他父亲致仕之后,用他为宰相!

    若当真如此,他们父子两代宰相,在大宋也算是一段佳话。更重要的是,他们蔡家的恩眷能够延续,满门富贵,有了最大的保障!

    “臣必不致有负圣恩!对了,不知官家可知,周铨回京了。”

    蔡攸的话让赵佶面上露出一丝笑来,他漫不经心,起身说道:“朕知道了,他来之日,让人上奏过,主要还是为了诸国请和之事,下关盟约已成,日本欲遣使来贡,然后么,估计还要和人算一算账。”

    一听到周铨要和人算账,蔡攸激灵了一下:“谁,他又要折腾谁了?”(未完待续。)
………………………………

三七三、哪和哪

    周铨回京的消息,最被吓住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李邦彦,此人因为受到周铨压制,完全没有原本历史上的地位,时而返京时而出京,让他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儿,虽然是天子近臣,却谈不上什么权势。

    另一个则是朱勔。

    和吃了几次教训变得有些老实的李邦彦不同,朱勔时时刻刻都在寻找报复周铨的机会。当天子略微露出对周铨的猜忌,他立刻毫不犹豫扑了上来,充当马前卒,将他认为和周铨关系密切的东南一系官场清扫一遍。

    原本他是想要罗织大狱,只等朝廷与周铨正式翻脸,这些人就是周铨逆党,他从这些人手中,也已经“要到”足够给周铨扣上谋逆罪名的供述。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奏章,竟然被压制住了。

    不仅被压制住,紧接着周铨的反击是如此激烈,乃至于将赵楷弄得灰头土脸,这位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不得不交出皇城司的权柄,而赵佶也不得不给周铨升官晋爵,甚至还派出一子为宣慰使。

    当时朱勔就慌了。

    上回他只是扣住了周铨所要的船工,周铨就打到苏州去,弄得他灰头土脸,这回可是近乎撕破脸,抓了一批和周铨往来比较密切的官员,若不是东海商会牵连太广,他甚至还要抄东海商会——事实上他也做好准备了,甚至他手下的金带银带管事们,都在摩拳擦掌,一个个为接收周铨在江南的财产打得头破血流。

    面对这种情形,周铨会不报复?

    出乎朱勔意料,周铨还真一直没有报复。只是通过各种渠道,将被拿捕的各级官员都放了出来,甚至有几人还升官提职。周铨越是不报复,朱勔就越是担忧,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随着朝廷对周铨猜忌的事情曝露出来,周铨必定不敢再回京师,他和李邦彦就不必担忧在京中受到周铨的“迫害”。

    可这家伙竟然又回京师了!

    不但回了京师,还先见了一群书生,将自己回来的事情公之于众。

    别人不懂,李邦彦与朱勔却懂,这是在对他们宣告:我回来了,你们小心。

    李邦彦二话不说,向朝廷告假,一溜烟就跑出京城,转眼间不知躲哪儿去了。

    他反应得快,朱勔反应也不慢。

    “朱勔求见?”正在钓鱼的赵佶听到内侍来禀,笑着向蔡攸道:“你瞧,你瞧,威风比朕都要大,才一来,就吓跑两个……啧啧,东海王,好大的威风啊。”

    蔡攸咽了口口水,干笑了两声:“毕竟市井出身,跋扈是难免些……”

    “那是自然,论及跋扈,他和西军中的有些人比,还算好的了,就是和朱勔自个儿比,他都算是好的。”赵佶道。

    他话说来说去,蔡攸有些不明白,不知道他究竟是责怪周铨跋扈,还是觉得周铨不算跋扈。

    其实这正是赵佶对周铨的矛盾感觉。

    一方面,他对周铨不当忠顺之臣感到不满,特别是火炮之事,曝露出来的周铨私心,让他极为警惕。

    另一方面,除去火炮之外,周铨在其余事情上做得都相当漂亮,每年国库里多的钱不说,那是朝廷公用的,不是赵佶个人的,但东海商会每年上缴给他赵佶个人的利益,足以让他大手大脚地浪费,甚至连建艮岳这样庞大的工程,都在不影响军政的情形下,很短时间内完成了大半。

    “官家的意思,见还是不见朱勔?”蔡攸小心地问道。

    “见一见……不过不在这里,在艮岳吧,这艮丘可也有朱勔的一份功劳,最近里面正好建成了一个新玩意儿,是吾儿赵构在徐州见到的,立刻回来向朕提议,在京中也建一建。”赵佶笑道。

    整个艮岳是一大片建筑,人工堆积而成的土山、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奇石异树,还有挖出来的池塘、小桥,一个国家的能工巧匠,加上水泥、钢筋等新式建筑材料,还有全世界最富庶的皇室财富,凑在一起,就成了这座人间杰作。

    其核心部分,就是所谓的空中花园,围绕着堆起来的可以俯视整个东京的艮岳山所建成。

    为建这座园子,大宋动用了超过三十万民夫,这还不算将各地奇石异树运送到京师所动员的人力。而这项工程,也让京师在过去的几年间空前繁荣,旺盛的购买力让财富流动得更快,也让更多的百姓觉得自己生活在盛世之中。

    可以说,若只看京师,这几年是前所未有的好年景。但若出了京师——不用太远,只要出京师百里,看到的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小农纷纷破产,要么变成佃户,要么流离失所。

    赵构建议赵佶所建者是铁路。

    为建这铁路,他特意从徐州请来了工匠设计,动用了四万余名民夫,只花了两个月时间堆好地基,又花了一个月时间,铺上枕木铁轨。

    铁路绕着艮丘山一周,穿过各处美景,坐在敞开的车厢中,八匹马拉着车子不急不徐前行,花上半小时绕一周,将艮岳最美的景致都可以看上一遍。这铁路前两日才正式完工,赵佶也只坐了两回,他很喜欢这种“走马观花”的感觉。

    “瞧,这块太湖石是朱卿所献。”

    “那边的那棵奇树,也是朱卿为朕送来的,你们看这树蜿蜒伸展,象不象虬龙欲腾空而飞?”

    “这片水塘,待到明年夏日,将有满塘荷花,朕到时要寻个月圆之夜,再来此地,乘凉消暑。”

    赵佶在车上,对铁路两边的景致信口讲解,倒是一个很好的导游。蔡攸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凑句一两声,但是朱勔却完全没有这心情,他面色如土,只要一想到这铁轨乃是周铨所为,就满心不自在。

    一圈转了下来,赵佶意犹未尽,笑着道:“老九说要建一条这样的铁路,从京师通到徐州,还说到时朕可乘列车自铁路巡幸徐州,六百余里,两日一夜便可抵达……朕原本觉得老九言过其实,但他在艮岳中试建了这条铁路,朕试过后又觉得,或许他说得还有所保留。”

    见蔡攸与朱勔都是一脸莫名其妙,赵佶稍稍叹了口气。

    若是蔡京在,肯定会又惊又喜吧。这铁路的意义,对他赵佶来说,可不只是巡游,更是巩固自己的统治。

    “朱卿今日求见,不知是有何事?”懒得提示这二人,赵佶笑道。

    “臣请暂时离京,臣知道官家为难,但臣惹不起总躲得起……”朱勔道。

    他口气里满是委屈,赵佶却是哑然一笑:“朱卿,留在京师,才没有人能奈何你,你若出去的话,周铨在外头打你一顿,你再来寻朕,朕最多也只是罚他点铜……那厮功劳太大,不怕闹事情啊。”

    “他有什么功劳,他能做的,换臣去做,比他做得更好,他一年才献与官家多少钱?几十万贯还是百万贯?东海商会获益如此之巨,他只献这点与官家,分明是暗藏私心!臣在东南,得一草一木,只要稍有可取,但知献与官家!”

    朱勔忍不住吐槽起来,旁边的蔡攸暗暗摇头。

    给周铨下点药是对的,可这等手段,实在太过粗鄙。而且牛皮好吹易破,朱勔到了周铨位置上能比周铨做得更好?

    傻子才相信!

    赵佶看着朱勔,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起来:“朱卿,去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周卿缴给朕的财物合计是三百二十万贯,不包括国库……朕修艮岳,那么多奇花异树怪石,每一样朕都令内库出钱收购,不可使百姓失物又失财,这些钱,全是出自周卿所给。”

    朱勔顿时哑了。

    他有心说这是臣子该做的,而且周铨自己留下的肯定更多,但是,若是赵佶随口问上一句,这些钱是让朱勔转给那些献出花木石头的百姓家的,百姓有没有收到,那他就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确实,赵佶这次修艮岳可不是白拿百姓的,无论是花木还是石头,都拨付内库藏钱来买,仅去年为此,内库便出了七十余万贯钱。这其中大多数,至少有五十万贯,都由朱勔来分发。

    但朱勔哪里会分发!

    赵佶拨来的钱,他自己笑纳,下边从百姓那搜刮石木时,他还要敲榨一遍。就是这样,他去年弄到手的,也就是两百万贯不到的财富,和周铨比,差之甚远。

    “官家,正是因此,臣才对他退避三舍,臣惹不起他,躲回苏州还不行么?”

    “呵呵……你若躲回苏州,事情才麻烦,朱卿,朕还是那句话,留在京师,最多让他出口气罢了。”赵佶说道。

    无论朱勔如何恳求,赵佶就是不放他走,朱勔甚是委屈地退下之后,蔡攸有些不解:“官家,何不放朱勔回去?”

    “这厮做得太过,周铨在朕这儿告状了,还扬言说,朕若不让他出这口气,他就撂挑子不干,去当他的东海侯去,再也不管朕的钱袋子……你说朕能不让他出这口气么?”赵佶话语里也有些无奈。

    “这怎么可能?”

    “朱勔也是活该,昧了朕给百姓的钱,朕可以装糊涂不知道,他还敢打周铨看中的姑娘的主意……他既然有胆和周铨争,就当有胆应承,若是应承不了,那也只怪他自己,不该胡乱惹人!”

    蔡攸顿时傻了,打周铨看中姑娘的主意……这是哪和哪啊?(未完待续。)
………………………………

三七四、摩尼圣教,替天行道

    朱勔在京师中,连自己宅邸都不敢住,避在赵佶还是端王时的旧宅内。

    周铨敢烧他家,总不敢烧赵佶的旧宅吧。

    但躲得了和尚,却躲不了庙。

    当朱勔在京师中时,苏州孙老桥畔,朱勔家宅前,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年纪都不是太大,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个个显得十分精干,不少人还剪了头发,一副沙弥打扮。

    自从上回被周铨打上家门之后,朱家就小心谨慎得多,甚至直接将驻苏州的官兵调了来,就驻扎在朱家边。附近的民宅,全部被他清得一空,可以说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

    所以这些人一出现,就引起了警惕。

    最初时只是警惕,可看得人越来越多,便有人去找官兵。那官兵驻在朱勔宅边,长期被他家呼来喝去当奴仆用的,闻得命令,不敢怠慢,但过来喝问。

    “大伙都是听命办事的,你们来喝问喝问,我们给些面子,往后退退就是,但你们也莫要太过……我们奉命来办事,一个人可是拿到了五十贯钱的,若有死伤,还带养家抚恤,你们要替朱勔卖命,朱勔给你们多少钱?”

    这一喝问,来的这群年轻人个个目露凶光,有人就直接说了出来。官兵一听,顿时就缩了回去,甚至有人嘀咕,只要也给他们每人五十贯,大伙立刻就倒戈。

    官兵回去之后,糊弄了朱勔家人一番,毕竟朱勔本人不在苏州,家里没有主心骨,虽然大骂喝斥,却也无可奈何。

    把官兵吓回,紧接着这伙年轻人便开始将通往朱府的各处要道都守紧了,只许进,不许出。

    事情闹得这么大,苏州又不是太大的城市,因此没有多久,孙老桥外就围聚了不知多少看热闹的人。

    “这又是哪一出啊,竟然有人敢惹朱家!”

    人群中有人问道,然后立刻招来了鄙视的目光:“你新来的吧,没见过几年前的事情?”

    “何事?”

    “当初可是有人打上朱家的门,将被朱家扣着的人带走,朱家连屁都没有捞着一个,虽然带兵在后追赶,却也被人喝退回来!”

    听得熟悉此事之人绘声绘色地讲了一番当初之事,不知道此事的人也不禁眉飞色舞,一个个拍着大腿直呼痛快。

    朱勔这些年,可真是将江南折腾惨了!

    “那人是谁,莫非是官家本人?”

    “官家忙着在后宫玩娘儿们,哪里有闲功夫管这个,朱勔是得罪了咱们大宋数一数二的大纨绔,活财神你知道不?得罪他了,于是他从徐州派人来,抽得朱勔没脸没皮的!”

    众人都是会心大笑,有人低声问道:“那以后呢,以后呢,以朱勔的性子,岂有不报复之理?”

    “当然报复,去年下半年的大搜捕,你们记得么,东南官民,谈之色变,就是他的报复。”

    “拖得这么多年,也算是报复?”

    “因为活财神比他更得官家恩宠啊,去年年底时,京中有小人惑乱朝纲,朱勔以为有了机会,便开始报复,结果活财神不但没事,反而升了爵位,成了东海侯,于是朱勔就坐蜡了。”

    “难怪,活财神必然会报复……今日就是活财神来报复了?”

    这时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一个个以为猜到了真相。

    方腊便是这些猜到真相的人中之一,他这段时间正好在苏州行事,而且最近才搭上关系,走通了朱勔手下一位金带总管的门路,准备借着朱勔的势力,将摩尼教的生意扩大一番。

    毛线生意现在已经不入他眼了,他现在看上了一桩新的买卖:丝绸。

    随着棉纺织业的发展,各种新式织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除了纺棉纱的,也有缫蚕丝纺丝绸的。别的不说,新的工艺和新的机器,就代表着巨大的市场利益,这样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方腊是一时枭雄,很早就注意到织机对棉纺织业的作用,他不敢与东海商会正面竞争,便想到了迂回之策:研究新的缫丝机与织绸机。

    还真给他弄成了。

    但接下来原料就是一个问题,特别是缫丝之时,工人要在沸腾的蒸汽中工作,时间长了,手指头都会烂掉。没有控制着江南半壁的朱勔支持,他想要有稳定的蚕丝来源和不起来闹事的工人,很难很难。

    “周铨这次报复来得好,想来经过此事之后,朱勔也会有深刻的认识,知道时代变了,靠着官家的宠信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权力,唯有财富,才是一切力量的根源!到时候我再通过那位金带总管与他合作,他应当更容易答应。”远远看着这一幕,方腊面带微笑,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占上周铨一点便宜了。

    差不多到了午时,足足有千余人突然涌向朱家,这些人手中带着各种工具,到了他家之后,先是乱棍将朱家的护卫赶到一起,然后便开始拆墙。

    他们倒是极专业,将绳钩往墙上一套,然后几十人一起用力,瞬间一段围墙就被扯倒。朱家原本紧闭大门,此时就没有了意义。紧接着,这些人冲入朱家,四处搜捕。

    “知府呢,差役呢,官兵呢,人全死哪去了?”有朱府的人还在大叫,结果立刻挨了一顿棍子被砸翻。

    外头看热闹的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一批又一批朱府中的人被赶了出来,紧接着,有人拿着一份名册,在这群人中挨个问话。他们时不时地指向朱府人中的某一位,顿时有如狼似虎的壮士冲过去,将人揪了出来,直接绑住。

    被绑的,都是朱府的金带银带管事,朱勔气焰嚣张,其府中的管事出外,以金带银带划分身份,往往对地方官员颐气指使,宛若钦差。这些人被绑出人,自然是人人称快的,但方腊看到自己走通门路的那位金带总管也被绑了出来,顿时就有些慌了。

    第一批是这些金银带的管事,第二批则是一些恶奴,转眼之间,就有百余人被绑着,然后直接扔到了孙老桥下的小船上。这些管事恶奴哭声震天,却无一人敢反抗,看来在朱府之内,这伙闯入者已经立足了威风。

    船将这些管事恶奴载走之后,这些闯入者纷纷撤了出来,明显还有一个清点人数的过程,待这些事都完成后,只见有人在朱府还未倒的大门之上,以浓墨写了两个大字。

    一看得这两个大字,方腊脸色大变,几乎魂飞魄散:“周铨,我哪里又招惹你了!”

    却是“摩尼”二字!

    “朱勔祸国殃民,我们摩尼教替天行道,先去其爪牙,过些时日再来杀猪!”那些人中有人大叫道。

    “摩尼圣教,替天行道,摩尼圣教,替天行道!”

    近两千人齐声高呼,还有人扔下一些牌印,正都是摩尼教的证明。他们一边喊,一边大模大样登船离开,围观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个大笑。

    如此儿戏,鬼才相信他们是摩尼教徒。

    但是这伙人原本就不是要他们相信自己乃摩尼教徒,他们只是给地方官一个向上交待的机会罢了。

    否则,地方官上报,周铨派人抄了朱勔的家,抓了百余人走,此事传出去,上级官员要不要追查,两个大臣相争,做出这种事情,赵佶要不要为难?

    现在好了,干出这番事情的是“摩尼教”,有人证有物证,那么地方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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