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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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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高若楠气势一泻,又悄悄退了出去。

    徐小乐又看了两三章,方才放下书,长吁一口气,起身揉了揉肚子,道:“若楠妹妹,是不是该吃饭啦。”

    高若楠这才进来,没好气道:“我都叫你好几回啦。见你认真读书,只好等着,等得我胃都痛了。”

    徐小乐哈哈笑道:“我就是这样,一读起来就忘了时辰,以后你先吃,不用等我。”

    高若楠却不觉得是缺点,还很为徐小乐高兴呢。她就走上前笑道:“我在家里也是读过书的,不过总觉得有些枯燥。其实我还是很钦羡你这样一读就能读进去的人。你读的什么书?”

    徐小乐连忙就探手遮掩封皮上的书名。他身手虽快,却快不过高若楠的视线。

    高若楠皱眉道:“《浪史奇观》?这是什么书?讲什么的?”

    徐小乐将书放入书龛,道:“是讲钱塘江大潮的冷门书。若算起来,该是讲水利的吧。不过却也不是工书,又有些像《永州八记》那样的游记。你读过《永州八记》吧?”

    高若楠浑然没有想到徐小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轻易就被他带偏了思路,道:“家父就极爱柳河东之文,《永州八记》更是时常拿出来诵读,说是能够下饭。我至今都还能背《小石潭记》呢。”

    徐小乐笑道:“你真厉害,还是个才女,背来听听。”

    高若楠和徐小乐边往外走边得意背诵道:“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

    徐小乐脸上带笑,心中却已经狂笑不止:《浪史奇观》是讲钱塘大潮的书,哈哈哈,我真是太有才了!

    高若楠背着背着,就回忆起当年自己梳着两条小辫子,坐在父亲腿上,父亲读一句,她就奶声奶气地跟着背一句。虽然一个字都不认识,竟也将这篇小短文背得一字不差,叫父亲大大遗憾了一番:若是男儿,必将蟾宫折桂,家里再出一个进士。

    泪珠就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

    *

    《浪史奇观》真的是讲钱塘江大潮的书,不信你们去问度娘~

    *(未完待续。)
………………………………

354、聚餐

    无论朝堂上如何争斗,被软禁南宫的太上皇如何哀怨,诏狱里的徐珵和高志远如何度日如年……无关的人日子还是过得十分开心。

    穆青友拉了几个爱看相扑的同好,组织了一场大赛,决出三甲。罗云占了榜首,冯克难第二,两人拿了彩头之后立刻就富裕起来了,在京师名店请徐小乐一起吃饭。

    徐小乐对相扑没有兴趣,但是对吃饭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吃多了高若楠做的饭菜,十分需要换换口味,洗刷一下味觉。

    因为是圆席,众人也没有分位次,只是穆青友年纪大些就坐了主座。徐小乐只认识穆青友、罗云和冯克难,其他人一概不认识,大约都是锦衣卫。不过他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却都认识他,多亏了罗云和穆青友帮他扬名,也有诏狱那边传来的风声:有个年轻神医为大家解决了很多麻烦,还不收钱,简直德艺双馨。

    徐小乐表面上哈哈笑着应付他们,暗地里连人家的名字都懒得记,只是一味吃菜。

    其中有人问道:“小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御医了,平日只在太医院么?还是外面也会坐馆?”

    徐小乐一愣,反问道:“御医还可以在外面坐馆?”

    那人显然是老京师人,哈哈笑道:“长安居,大不易。大夫们只靠太医院的那点俸禄,日子岂不是过得很困苦么?”

    另一人就对徐小乐解释道:“天子富有四海,但是打赏起来其实也不多,出手还不如豪门大户阔绰呢。御医们大多都在外面有熟悉的医馆,不直接挂出名号,但是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徐小乐点了点头:“我现在跟太医院告了病假,出去坐馆也不合适。何况我在京师没什么名气,真的坐馆没人来看病,我也觉得尴尬。”

    那几个锦衣卫就大笑道:“我们都知道你啦,若是有病肯定会去找你。”

    徐小乐听着有病定去找他之类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味,暗道:都是一帮粗人,说话都能有歧义!

    穆青友跟他们笑了一阵,突然道:“老冯,你们最近有没有抓人?”

    徐小乐大奇:“抓人来绑票勒索么?老冯,你又重操旧业啦!”

    众人哄笑一堂。

    冯克难面露羞愧,道:“小乐哥哥,我如今已经是兵马司的差人了。”

    冯克难这个倒霉的山贼是没机会开客栈了,他也不会再想着开客栈这回事。自从被穆青友俘虏之后,他表现极好,如今穆青友给他在五城兵马司找了个饭碗,就连他身边的瘸子和瞎子都混了个白役。

    五成兵马司的前身是永乐二年设置的北、京兵马指挥司,正六品的衙门,隶属于兵部。不过各个衙门需要人执法,也都是从兵马司选调。尤其是督察院的五城巡城御史,可以直接统领兵马司人马。

    锦衣卫跟兵马司的关系也十分密切,因为两者从职能上有重叠。看似高大上的天子亲军,同样有京师缉盗、火警、清理沟渠的诸多工作要做。

    有反应快的就笑骂道:“徐大夫这是在骂我们兵匪一家呢!”

    徐小乐哈哈大笑:“意外,纯属意外,不要多心嘛。”

    众人笑过之后,冯克难方才能够好好说话:“我们最近倒是抓了几个蟊贼,关在牢里呢。”

    穆青友就道:“抓来肯定是要上刑的吧,到时候请大夫看的时候,也照顾照顾小乐的生意。”他知道徐小乐本来就没带多少盘缠,用起来又大手大脚,毫无规划,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坐吃山空。

    冯克难暗道:我就是个小差役,这种事哪里轮得到我说话。不过他嘴上却是要答应下来:“是是,我帮小乐哥哥瞅着。”

    穆青友又对徐小乐道:“小乐,给牢里的囚徒治伤听起来没什么油水,不过只要牢里有人,你这买卖就不断,也算是细水长流的好活计。”

    徐小乐道:“多谢穆大叔。我从不挑病人,钱多钱少、公侯将相、乞丐囚徒,我总是一样尽力的。若是真有疑难杂症要我出手,我义不容辞,不过揽生意就不必了。”

    冯克难免了一桩大麻烦,几乎要给徐小乐下跪磕头了。

    穆青友以为徐小乐清高,正要再劝,就听徐小乐道:“我还在为陈同知疗伤,他那边给的诊金不少,足够我日常开销了。”

    穆青友一拍脑袋:“是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治好了呢。”

    徐小乐道:“外伤是好了,心伤还没好,总觉得自己这也疼那也疼,其实多半都是臆想出来的。”

    众人听着稀奇:“那还怎么治?”

    徐小乐就道:“十三科里本来就有祝由科。他既然是有心病,我自然就用心药去医治了。放心吧,过上两三个月也就好了。”徐小乐说罢,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酒后失言了,病人的事怎么能拿在酒桌上说。

    好在这一桌都不是外人,与陈同知也都没什么交集,不知道是哪个同知。不过徐小乐有了警觉,也就不说治病的事了。

    好在这个话题很快也就过了,众人言多口杂地说起了其他京师趣事。就在要散席的时候,突然听到街面上传来嘈杂的人声。穆青友和两个锦衣卫伙伴就走到窗前探看,转过头对众人笑道:“不知道谁家犯了事,兵马司出动了十几个二十个人呐!”

    席间就有人不耐烦道:“管他们干嘛,咱们继续喝酒!”

    穆青友等几人就回到席上,感叹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案子,出动这么多人……”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再一转眼,就有人踢开了穆青友包下的雅间大门,冲进来身穿红色罩甲的兵马司兵卒。他们各个手持利刃,呈半圆形将众人包围起来。

    在座的都是锦衣卫,哪里肯丢这个脸,纷纷起身,呛啷啷绣春刀出鞘,与这些兵马司的人对峙起来。

    徐小乐借着酒劲,将手中茶盏往地上一摔,喝道:“锦衣卫在此办事,谁敢阻拦!”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

    *(未完待续。)
………………………………

355、御史

    在这个世上,有时候连徐小乐都觉得自己丢人现眼。然而肯定有一个人会淡定如素,不觉得有丝毫尴尬。

    这个人就是罗云。

    这其实有些不公平,因为徐小乐时常会觉得罗云有些丢人,不得不强忍下羞耻心跟他站在一起。

    此时此刻,徐小乐的酒劲发泄之后,自己也觉得被人围观有些不好意思。然而罗云却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拉了拉徐小乐的袖子:“小乐,我们锦衣卫不会摔杯为号的。”

    徐小乐咧了咧嘴:“是么?不好意思。”

    罗云很认真地说道:“你没看戏文里,摔杯为号的往往都坏事了么?”

    穆青友生怕罗云一一举例,连忙夺回场面,亮出锦衣卫的腰牌,说道:“诸位弟兄有何公干,是否有什么误会?”

    兵马司众人之中也走出一人,先给穆青友看了腰牌,道:“原来是锦衣卫的弟兄,看来这其中真有误会。你们之中可有一个叫徐小乐的医学生?”

    所有人的目光登时就落在了徐小乐身上。

    徐小乐硬撑着笑脸,心中暗道:锦衣卫都不讲义气,如何相信你们能保护圣上!我大明迟早要完!

    那人一看徐小乐,没想到自己要抓的人这么年轻,登时愣了愣,确认道:“你就是徐小乐?”

    徐小乐走到穆青友身侧,朗声道:“徐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太医院医学生徐小乐。”

    穆青友微微一侧身,对他低声说道:“别犟,这么多人过来,不是小事。”

    徐小乐认怂认得飞快:“诸位军爷,我可是守法良民啊!”

    那人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还刀入鞘。他身后众人也纷纷收了刀。锦衣卫见他们收刀,这才也跟着收刀。

    雅间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兵马司的头领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巡城御史马上就到。我们听说是‘要犯’,又说‘要犯’跟一群‘乱民’在一起,看来是有人传话传错了。”

    穆青友等人纷纷笑道:“肯定是传错了,锦衣卫都是乱民那还了得?”

    大家权当笑话,一说一笑也就过去了,顺带骂一下巡城御史都察院,反正不在场的人背锅是惯例。

    不过大家把目光集中在徐小乐身上时,笑意就淡了。

    穆青友问道:“徐大夫是我的老相识,最老实本分的孩子,怎么会惊动兵马司?”

    那人想了想,觉得穆青友也算是个爽快人,方才道:“这位小哥哪里得罪了都察院?这回可是周御史亲自下的文,要捉拿徐小乐。他本人也要来,大约快到了。”

    徐小乐心中一颤:难道太医院真的去找都察院了?

    徐小乐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兵马司头领说的周御史与太医院的黄院判双双上了楼。

    黄院判伸手朝徐小乐一指:“周兄,就是他。”

    周御史扫了一眼徐小乐,吩咐道:“抓起来。”

    御史,尤其是巡城御史,属于那种品级不高,但是十分牛掰的人物。他们有种天然优越感,觉得自己的品级低正是因为自己清高。所有权贵在他们眼里都身负罪孽,只要露出丁点狐狸尾巴,就会被他们的火眼金睛发现,然后死咬不放。

    对于这些科道言官,官员们是很忌惮的。

    有道是穿新鞋不踩狗屎,真要是被御史参上一本,明明没事也变成了有事。尤其是阁老们做了个坏榜样,不管有错没错,只要被御史弹劾就先回家闭门反省。

    他们是可以这么做,下面的事务官怎么办?反省个三两月,上头说没事了,可以复职了,结果桌子上堆了一堆活!死命加班都干不完,一年的考成就废了。更倒霉的遇上京察,来年直接发配外省,一辈子的前途都毁了。

    然而那些官僚体系之外的官员,比如武将,比如勋臣,面对御史就淡定多了。

    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归东厂查处,都察院没资格插手,所以穆青友并不打算给这个高傲的御史面子。

    锦衣卫们拦在了徐小乐面前,手都按在了绣春刀上。

    周御史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们是要造反么!”

    穆青友冷冽道:“打杀天子亲军才是真要造反。”他说着亮出了锦衣卫百户的腰牌:“你确定要动手?”

    周御史看了腰牌,心中暗道不好:这东西竟然是真的!

    诚如穆青友说的,锦衣卫虽然分工繁杂,地位高低不等,但只要是锦衣卫就是天子亲军,这四个字可不是白叫的。

    黄院判也有些慌神。他得到消息说徐小乐跟一伙带刀的强人在此处饮宴,却不知道这伙强人原来是锦衣卫。

    周御史微微退了半步,拿眼看黄院判,示意他出来打个圆场。作为御史虽然不怕锦衣卫,但是两者真打起来,兵马司到底站在哪边还很难说。到时候自己被人打两记黑拳,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黄院判干咳一声,上前道:“徐小乐,你谎报病情,逃役不归,可知道错了?你是有冠带在身的官人,能跟庶民一样目无法纪么!”

    徐小乐已经多方询证,身为官人真的很不自由。就拿发配边疆来说吧,前有乌泱泱的古人,后有茫茫多的来者,谁不知道边疆日子过得很苦?可有谁能说一句“老子不干了”,然后回家过日子?

    最著名的莫过于国朝第一才子解缙,他都被发配去安南当县令了,也不见他扔下官印回家呀。

    非不愿,实不能也!

    皇权之下皆蝼蚁,当官也是服役的一种啊!

    徐小乐认清形势,严肃道:“我没有谎报病情,我的确是重病将死,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

    黄院判冷笑道:“你在这儿喝酒吃肉,跟我说重病将死,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徐小乐道:“正因为死里逃生,所以出来庆祝一下呀。”

    黄院判一噎,竟然无言以对。他是太医院的院判,掌管庶务,并不是伶牙俐齿之辈,在口舌上真的不如徐小乐远矣。

    好在他身边站着个御史。

    御史大约有两种:能言善辩的,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木讷寡言的,动不动就掀桌子、好勇斗狠、带个棺材上班。

    周御史属于前者,所以他冷笑一声道:“真是胡搅蛮缠,可见平日不肯用功!”又对穆青友道:“你们真要阻我执法么?”他突然吼了起来:“可是想做第二个马顺!”

    这一声吼,吓得诸多锦衣卫都有些懵。

    *

    *(未完待续。)
………………………………

356、跳窗

    马顺这个名字对徐小乐而言很陌生,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却包含着恐惧、悲伤和屈辱。

    因为马顺是上一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他之所以成为上一任,是因为他在朝堂上活生生被文官们打死了。

    这件事就发生在前年,正统十四年的八月二十三,至今还是热点话题。可以想见,这个热点还会延续很久,给每一个继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带来阴影。

    事实证明,锦衣卫都指挥使身手不过硬,连自身安全都保护不了。当然,纵观整个华夏历史,明朝文官的武力值大概仅次于汉唐的文官,排进三甲绝无问题。

    被周御史这么一喊,穆青友等一帮锦衣卫羞愤之火在胸中燃烧,胆气却为之一挫,按着刀柄的手也有些发抖。

    周御史见自己的恐吓生效,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若是锦衣卫真的要护定徐小乐,他总不见得自己单挑这么多锦衣卫。

    他悄悄看了一眼带来的兵马司兵卒,他们果然很没义气地站开了两步,分明是说:都察院和锦衣卫的纠纷跟他们毫无关系。

    兵马司虽然听命于巡城御史,但也不是说真是巡城御史的手下。

    吃人饭,服人管,兵马司真正的老大是兵部!

    是首辅于谦老先生督管的兵部!

    如果是别人,穆青友恐怕也不会豁出去跟巡城御史对抗。虽然他这个锦衣卫百户的官阶是正六品,巡城御史不过是正七品,但是御史直接对皇帝负责,“大事奏裁,小事立断”。这也就是天子亲军,换做别的官,此刻早就退让了。

    穆青友道:“就算是我们锦衣卫抓人都要有公文部照。你虽是御史,难道可以空口白牙就把人抓走?”

    周御史道:“抓人固然要公文部照,不过本官今日并不是抓人。”

    穆青友一扫在场众人:“那我就要讨个说法了。”

    周御史道:“本官只是要押解逃吏徐小乐回太医院,接受惩戒。这惩戒是太医院做的,本官只负责监督。”

    黄院判连忙上前助攻:“徐小乐是太医院登录在册的医学生,逃役数日不归,难道不该惩戒么。”

    徐小乐没好气道:“我病了。”

    黄院判冷笑:“就算你病了,有上面的准假单么?”

    徐小乐一愣:还有那个东西么?

    穆青友拉着徐小乐到了后面,低声道:“你请假,上面准了么?”

    徐小乐不屑道:“我请个假就已经不错了,还要他们准?再说,之前太医院来看我的人,之说叫我好好休息,也没谁说起准假的事呀。”

    徐小乐见穆青友颇有些为难,也知道这个御史的确难缠。他跟穆青友和罗云是朋友,冯克难也是愿意为他打架的,但是其他锦衣卫却是头一回见,没道理把人家拖下水。

    徐小乐突然灵机一动,道:“我现在去补个准假条。”

    穆青友还没反应过来,徐小乐突然推开窗户,纵身一跃。

    周御史远远看到,脸都青了,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御史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别说周御史,就是缉拿经验丰富的兵马司和锦衣卫都看傻了,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穆青友还保持着伸直手臂去拉徐小乐的状态,足足喘了三口气方才放了下来。他探头往外望去,只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街上越奔越远,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点。

    对常人来说,这二楼将近两丈高。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多半是要受伤的。然而对于徐小乐这种在穹窿山跑山的人而言,简直如履平地。更何况他也不是傻傻地直接往下跳,还在中间的屋檐和旗招上卸了力,等于分了三段跳下这两丈高的二楼。

    徐小乐觉得自己的动作很有行云流水的畅快,心中偷笑:真当我大提纵术是假的么?有本事来追我呀!哈哈哈!

    周御史总算排开了锦衣卫,站在窗前,却连人影都看不到了。他转向兵马司的领头,凶道:“你们就没在下面布置岗哨么!”

    兵马司那领头心中委屈:一共就这点人,还要分散兵力,如何对付你们说的“强人”?这分明是你给的军情不准,还反过来怪我们?

    假若这里真是一屋子的强人,就更不能彻底堵死人家的逃路,以免困兽犹斗,狗急跳墙。兵法也说:围城缺一嘛。

    黄院判上前道:“没事,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直接去他家抓他!”

    周御史现在有点后悔惹上这摊事了。不说别的,闹了个灰头土脸,明明很简单的小事就被搅成了麻烦事。他责怪黄院判虚报了军情,如果早点说清楚这帮人是锦衣卫,他就单身前来了,对方的抵触也就不会这么大。

    然而事已至此,总得有个了结,周御史黑着脸道:“走,去他家。”

    穆青友突然呵呵一笑:“大家难得碰到,喝杯酒再走嘛。”他说着,暗示罗云和冯克难先走一步,回家报信,起码也得把徐小乐藏起来。

    冯克难颇为机灵,已经悄悄往门口摸去。

    罗云得了穆青友的暗示,突然暴喝一声,两步冲到窗前。这架势吓得周御史连退了好几步,亲眼看着罗云翻身而出!

    穆青友和冯克难都吓了一跳:不用这么着急吧!

    有穆青友这边拖着,几位锦衣卫弟兄帮忙阻挡,一时片刻总是能挤出来的。

    哗啦!

    咚!

    窗外传来诡异的、重物落地的声响。

    穆青友探头去看,罗云砸穿了酒楼的屋檐,手里拽着旗招,正从满地瓦砾中爬起来。他急忙喊道:“小云,你没事吧!”

    罗云痛得龇牙咧嘴,朝他招了招手:“没事没事。”说着便一拐一扭朝家跑去。

    冯克难也不多说,猛然一冲,从兵马司同僚身后窜出了雅间,反手还把门关上了。

    周御史这样作色,穆青友却先从桌上抄起了一个空碗,啪地摔在地上,英气勃发:“今天谁不给我喝一碗酒再走,就是不给我们锦衣卫面子!黄院判?远来是客,你先请了。”

    穆青友随手将桌上的汤泼到窗外,拿了汤盆朝前一怼,对左右弟兄道:“倒酒。”

    黄院判朝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已经躲在了周御史身后。

    *

    *(未完待续。)
………………………………

357、太医院

    徐小乐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他也没有想过要回家。

    人家都带兵来抓他了,回家就能躲过去么?

    他当然是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当然不是暗杀黄院判,而是弄一张准假单。

    徐小乐因此就去了太医院。

    虽说现在这个时间太医院肯定已经锁门了,但是侧门总是能叫开的。徐小乐也知道,给门子打赏几个铜钱,门子就会开门,反正这里又没什么的值得叫人惦记的值钱物事。

    可惜他碰到的门子是个死脑筋。

    “打赏你都不要,你要上天啊!”徐小乐对门子叫道。

    门子道:“我要看腰牌。”

    徐小乐扶额:“我腰牌在家没带,要不你帮我看看,今天是不是老韩值夜。”韩新翰上回去“探病”,顺便就将做好的腰牌送去了。徐小乐从未有过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以前他在县里全靠刷脸,根本没有带腰牌的习惯,理所当然往床头一扔就忘了。

    门子道:“我要看你腰牌。”

    徐小乐很想好好教门子做人,但是看看两人的身高、体型,他觉得一旦打起来恐怕自己被人教育的可能性更大些。于是他又加了一吊钱:“大哥,拜托帮我进去看一眼,是不是韩新翰韩先生值夜。”

    门子道:“你先把腰牌拿来。”

    门子无所谓时间,徐小乐却耗不起。天知道周御史和黄院判什么时候就追来了。他一跺脚,也不跟门子多费口舌,转身朝家跑去。

    徐小乐到了胡同口,先探头看了看,见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丁点动静,心中一乐:看来穆大叔将他们拖住了。我速度拿了腰牌,进太医院去把准假单开出来。

    他到了自家门前,也不敲门,直接从矮墙翻了进去。刚落地就看到一个黑影扑了上来,差点一脚踹上去――还好他及时发现那个黑影是皮皮。他就顺势抱住了皮皮:“你这么晚不睡觉,躲在这里吓唬人!”

    皮皮昂起头嘎嘎喊了两声,显然是在质问徐小乐怎么不走正门。

    徐小乐见皮皮还学会看门守家了,也是十分高兴,道:“我要拿了腰牌去太医院,你早点睡吧。”说着就放下了皮皮,看他窜上了树屋。自己就径直进了卧室,点起灯找腰牌。

    高若楠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点了灯出来,手里还不忘提根棒子。她见是徐小乐,就把棒子放在了一旁,问道:“小乐哥哥,你找什么?”

    徐小乐头都不回:“我的腰牌呢?我记得放床头的。”

    高若楠道:“我给你收书房了,就在你药箱里。这些东西得随身带的……”

    徐小乐喊了一声“多谢”,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

    高若楠追出去,就看到徐小乐跟屁股上着火似的冲进了书房,转眼间就又跑出来,连门栓都不放,直接翻墙而走,墙外传来他的喊声:“我要是不回来了,你照顾好小云啊。”最后一个字传到的时候,听上去人已经跑得很远了。

    高若楠别提有多揪心了:什么叫不回来了?

    徐小乐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开不到准假单,索性就逃回苏州去。他可不相信朝廷会下死力气追他――就为了打他一顿屁股,本钱也花得太大了。更何况徐翰林只要一出来,随便当个什么官,都能帮他收尾。

    还好租借的宅院离太医院足够近,徐小乐很快又站在了侧门前。

    “看,腰牌!”徐小乐拿了腰牌在门子眼前打晃:“看到啦?是太医院的腰牌不!我能进去了不!说呀说呀你说呀。”

    门子抬了抬眼皮:“一个医学生有什么好拽的,你信不信你有腰牌我也不给你开门?”

    徐小乐一愣:今晚有些不顺利啊!肯定是我运逢水逆。

    好在死脑筋的人大多比较善良淳朴守规矩。门子查验了腰牌无误,便给徐小乐开了门,顺便告诉他:“今晚是黄院判亲自值夜,老韩不在院里。”

    徐小乐一惊:黄院判亲自值夜,看来这厮是早有预谋,要趁没人的时候对我下黑手呀。

    他转念又道:既然如此,我肯定是开不到准假单了,不如远走高飞……慢着,黄院判值夜,他人又不在院里,我可以直接用他的印章伪造一份准假单呀。到时候扯皮起来,我就一口咬死他翻脸不认,故意陷害!

    徐小乐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浑然不知道伪造公文、擅用官印在大明律里是多重的惩罚。他仗着上回来的记忆,径直奔向值房,一眼扫过去,就看到有一张书案上还放着茶盏和糕点。

    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值夜官的书案了。

    徐小乐就上前拉出抽屉,里面尽是文牍,也没见放印章的盒子。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盘算:难道黄院判把印章带在身上了?

    灯光晦明,徐小乐耳朵一动,隐约听到了外面的人声传来。

    徐小乐虽然打定了主意要逃回苏州,事到临头却又有些心虚,又担心晚上出不了城,不由两腿发软。

    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近,从杂乱的脚步声听来,人数着实不少。

    徐小乐终于拍案而起:让哥瞧瞧,你们谁跑得比我快!

    他一紧腰带,飞身朝外奔去。

    外面那些人却不知道如何知道屋里的动静,竟然也都加快了脚步,还有个公鸭嗓子喊道:“给我堵住!”

    徐小乐冲到门口的时候,透过薄薄的窗格纸,看到外面一片大亮,恍如白昼,心中暗道:我命休矣!这回算是栽在老黄手里了。

    门哗啦就被推开了。

    徐小乐微微闭上眼睛,却没听到黄院判得意忘形的嗓音。他这才睁开眼睛,跟前站着的,却是个同样面带诧异的……太监?

    徐小乐还是头一回见到活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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