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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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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通智就道:“张先生,你说有人能闻香辨药,可还要请那位高才来试一试?”

    张先生颇有些讶异。他自己也是药学高手,闻香辨药是入门基础,积累日久加上见多识广,几乎可以从每味药中闻出药材配伍来,这也是盗取别家秘方的一个手段。

    然而这粒药的气味,显然不是常见药材。他可以很肯定地说:没有一味草药在炼制之后能有这种一波袭来一波又起的香气。

    对,这简直不是药,而是上等的熏香!

    有那么一个刹那,张先生内心中也剧烈动摇:莫非真有神仙赐药?

    终于,每年上千两的生意让他冷静下来,将神异之说排出头脑。

    张先生硬着头皮道:“我是有一位药工,可以请他进来分辨。”

    金主却已经合拢了蟠桃,道:“我看没什么必要了,切莫冒犯了祖师。”他又转向韩通智,一脸地愧疚,道:“老师,是我道心不坚,叫老师受委屈了。”

    韩通智并不与他一般计较,只说道:“刚才那灵猿说:用盐水服下,明公可听到了?”用盐水而不用蜂蜜是徐小乐的改进。因为甘入脾经,咸入肾经。以蜂蜜调服,则药效先入脾而后运转周身,轻缓延绵;以盐水调服,则直接入肾,药效更急更猛。

    金主微微一愣,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自欺欺人道:“似乎还带着些闽南口音。”

    韩通智微笑着看了一眼张先生,这是大获全胜的宣告。

    他对金主道:“既然如此,贫道先告退了。”

    张先生强忍住心中怒意:那猴子明明就是叫了两声,哪里说了什么人话!

    不过他知道,一旦这话说出口,那个道士肯定会怼他一句:

    “人听之则为人言,兽闻之则为兽语。”

    *

    *(未完待续。)
………………………………

238、面馆

    折腾了大半夜,徐小乐回到长春堂的时候眼看着就快到起床时间了。

    他索性换了衣裳开始练功。等功课做完,正好外面也有了动静,小乐便出来跟人打招呼,准备去茶楼吃了早点,犒劳自己。

    刚走出门就见黄仁等在路边,上前见礼。

    黄仁道:“先生出去可要人服侍么?”

    徐小乐还有些适应,道:“我就是去吃个早点,突然有些馋汤包和馄饨了。”

    黄仁就乐道:“我正好知道苏州最好的汤包店,那里的味道最是鲜美不过啦,说是冠绝江南恐怕也不算吹牛!我这就去牵了墨精过来。”

    徐小乐叫住他:“走路,走路就好了。早间清气升腾,正好广步以助其气。你也该多动动了。”

    黄仁又学到了新知识,热血沸腾,连忙前面引路。

    这一走就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着实不算近。不过还没到地方,徐小乐已经感受到了那家汤包店的火热程度――街上人流如水,都是朝着一个地方去的。他就问黄仁:“咱们去了不会没座位吧?”

    黄仁道:“那家店早上总是坐满了人,不过位置总能挤出来。来吃早点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挤在一起吃饭,说些市井闲话,权当一道小菜。”

    徐小乐到了地方一看,乌泱泱一片人头,一张八仙桌能挤十六个人!大家都紧挨着吃早点,边吃边聊,很有些意思。

    招牌上的名字日久模糊,仔细辨认才能看出“山塘街面馆”――以前整条街就他一家面馆,如今这条街也开不出其他面馆跟他竞争了。

    虽然标榜着面馆,店里的客人却大多点的汤包、大包和馄饨。吃面的人倒是寥寥无几。

    徐小乐就叫了小二过来,塞给他三个大钱,道:“帮忙找两个位置,我喜欢热闹点的。”

    小二会意一笑,就引领徐小乐和黄仁到了临街的一桌上,道:“诸位爷给腾个空吧,劳驾劳驾。”这桌子比寻常八仙桌略大,已经做了九个人,见小二又塞人过来,便左右挪让,硬腾叫两人坐了下来。

    徐小乐身材精悍,并不叫人为难。

    黄仁就有些麻烦了。

    其中有人就对黄仁道:“你家里都给你吃什么,能吃这么胖。”

    黄仁颇有些委屈,但是身上肥肉果然多占了半个人的座位。

    徐小乐嘿嘿一笑,道:“他是喝凉水都会胖的人。”

    那人叹道:“若是猪也能喝凉水上膘,那就太好啦。”

    旁边就有人嘲笑那人:“老崔,你现在是越发省了,连草都不舍得给猪吃了,竟指望它们喝水上膘。”

    徐小乐也凑热闹道:“那样养出来的肉岂不是水淋淋的?”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他们一看就是经常在这里吃早点的,彼此之间都很熟悉,说话并不顾忌。徐小乐天生就有种自来熟的本事,几句话过后,也加入进去,好像熟人一般。唯独黄仁拘谨地坐着,根本看不出是这里的熟客,倒像是徐小乐带来的新鲜客人。

    几句闲话过后,徐小乐点的一笼汤包、一碗馄饨就端上来了。老崔拿他开玩笑道:“你吃这么多,怎么不长肉。”

    徐小乐道:“吃得多,做得也多,存不下肉。”

    众人嘿然,觉得徐小乐真像是邻居家的孩子,丝毫不见生分。

    徐小乐则把注意力放在了汤包上,只见这汤包皮薄透亮,放在蒸笼里像是一座钟。筷子轻轻提起来,底也不会漏,里面满满的汤汁就往下坠,看着又像是一个灯笼。

    他将汤包慢慢移近嘴边,咬开一个小口,轻轻一嘬,咸甜咸甜的汤汁如同泉水一般涌入口中,香浓味美,丝毫不腻。

    黄仁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忍不住问道:“好吃么?”他此刻最担心的就是这汤包不合徐先生口味。

    徐小乐嘴里汤包没来得及下咽,已经彻底被这美味折服了,根本顾不上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同桌众人看到这情形,就知道徐小乐头一回来,纷纷拿他打趣。徐小乐也不恼,偶尔还会拿自己开两句玩笑。这份大度就叫众人更加喜欢他了,纷纷传授他在这里吃早点的窍门:从如何选桌到给多少打赏最合适,好不藏私。

    大家正言谈甚欢,桌上有人眼尖,突然扬手喊道:“老黄,这里来坐。”

    众人朝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麻色直裰的中年人进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好几桌老客人都朝他拱手,也就是徐小乐这一桌最先招呼他过来坐,人家才没有出声。

    老黄就踱步过来,一眼看到徐小乐和黄仁,笑道:“这谁家的孩子?倒是眼生。”

    徐小乐就叫黄仁往旁边挤一挤,请这位面馆红人过来坐,道:“我姓徐,也是今天才听朋友说起这里汤包鲜美,头一回来。老黄,你跟我这朋友倒是本家,请坐请坐。”

    老黄看了一眼黄仁勾头缩脑,一副小家子气,很不想攀这个本家。不过这个姓徐的少年倒是有些意思,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是大气。他就在徐小乐身边坐下,抽了一双筷子在手里,对跑堂的喊道:“老样子。”

    等他叫了餐,老崔嘴快,就问道:“老黄,可有什么新鲜事?”

    老黄闷闷道:“哪有那么多新鲜事?”他故意顿了顿,吊足大家的胃口,方才又道:“不过昨晚还真的出了些事。牛员外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家里豪富,一心要成仙的牛员外。”

    徐小乐一听这话,就猜到是韩通智的金主了。他一边品味着美食,一边饶有兴致地听人讲昨晚自己装神弄鬼的故事。

    在众人反应之后,老黄方才继续道:“他前几日请来一位道长,据说法力高超,能够炼仙丹的。”这时候老崔就道:“我听说张成德也去了牛家,要揭穿这个江湖骗子呢。”

    徐小乐耳朵一竖:张成德?这是什么人?弄了半天原来是他与韩大哥捣乱。

    他又想道:张成德、杨成德,看来叫成德的人总是有些缺德。还好我叫小乐,缺些小乐子不要紧,有大乐子补上就好。

    老黄不屑道:“哈!他去揭穿人家?昨晚人家道长真把祖师爷请来了,还赐了灵丹,把他臊了个满头满脸,今天一早就灰溜溜地出城避风头去了。”

    *

    *(未完待续。)
………………………………

239、典故

    众人齐齐催问道:“怎么说?别卖关子!”

    老黄就道:“昨晚上,那道长开坛做法。子时刚过,在场众人就听到一阵仙乐。牛员外初时还不信,正要找人去查看,就有一头黑色灵猿从天而降,手捧金桃缓步登台,口吐人言,说:祖师知道尔等心诚,特赐下灵丹一粒,延寿增福。然后又赐下了这灵丹的用法,清晰可闻,丝毫不爽。说完这些,灵猿就腾云而去了。”

    老黄颇有说书的天资,说话时阴阳顿挫,挤眉弄眼,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有血有肉,仿佛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徐小乐听着有趣:自己果然被当作神仙了。

    座中就有人问:“那来的到底是哪位神仙?”

    老黄就道:“那道长恭送祖师时,用的是南五祖宝诰,肯定就是张紫阳、石泰、薛道光、陈泥丸、白玉蟾之中的某一位啦。”

    如今玄风丕阐教法兴行,北五祖、南五祖、上中下八洞神仙的名号可以说是童叟皆知。在江南许多地方,家家有神龛,户户供香火,最最不济的也要供奉护家五神。老黄说出南五祖名号,大家都还觉得这有什么明说的,怪他废话太多呢。

    老崔急着问道:“来的到底是哪一位?”

    这个问题不用老黄解答,自然有熟悉典故的人说道:“南五祖里面,最精通乐律的就是白玉蟾白祖啦。”

    旁边有人不甘示弱,也跟着说道:“五祖里面豢养灵猿的也就只有白祖了。”

    旁人连连点头:“果然来的是白祖。”

    南宗五祖里面,人气最高的是紫阳真人张伯端,徐小乐也是知道的。不过名号最有仙气的,却数白玉蟾。又是白玉,又是玉蟾,听着就不着人间烟火气呀。

    徐小乐才刚刚读完列朝国史,对于道教典故知之甚少,更不知道白玉蟾白祖的事迹。只凭这位祖师的名号,就足以让他摇头晃脑,很是得意了。

    众人猜了一阵,渐渐将白玉蟾白祖降下灵丹的事坐实,又说起南宗的房中术。但凡涉及到男女之事的话题,都是人民群众最最喜闻乐见的。大家聊得飞沫四溅,连汤包都顾不上了。

    徐小乐却突然想到了肺痨的染病机制主要就是飞沫。于是他看着碗里剩下的三个鲜肉馄饨,无论如何是吃不下去了。

    也是巧了,店家养的狗在人群中穿梭找食。徐小乐就偷偷将馄饨扔在地上。那狗子自然过来吃了,又眼巴巴地盯着徐小乐,说不出地可怜。

    徐小乐偷偷扔了三个鲜肉馄钝喂狗,动作再小也叫身边的老黄发现了。

    老黄暗道:看这少年衣衫朴素,性情豁达,很有些混街面的模样,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会大方得近乎奢侈,竟拿这大好的肉馄饨喂狗!莫不是贼人吧?

    徐小乐正巧看到老黄打量他,就借着话题道:“那个张成德真是一脚踢在石头上了,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老黄怀疑徐小乐是贼,就不肯跟他说话了。旁人却不知道,老崔就道:“张成德就住后面两条街,家里五进三堂,也是十分阔绰。”

    徐小乐从中听出了些许酸溜溜的味道,猜想张成德早年间应该跟众人一样,后来发达了。

    果然有人道:“他早年间是葆宁和堂的伙计,也是天天来这里吃点心的。那时候他穷得很,一笼汤包还要跟人对分呢。”

    又有人叹道:“是啦,他现在阔了,都是叫下人来买了回去吃,自己是不肯再来跟我们这些人厮混的。”

    徐小乐问道:“他一个伙计,怎么阔起来的?”

    老黄沉声道:“踏实做事,老实做人,实实在在,冥冥中自有天意。”他这话也有敲打徐小乐的意思,劝这少年浪子回头。

    徐小乐当然听不出来,还在点头称是,觉得这个老黄说话有些水准。

    旁边就有人笑道:“是啊,他就是踏踏实实做事,干了九年伙计才上的柜台,然后入赘葆宁和堂的大小姐。如今做了葆宁和的东家,还成了药行的行首。”

    赘婿是最叫人看不起的,在岳丈家也没地位,只比仆从下人高一些罢了。尤其可鄙的是,生了孩子得随女方家的姓,他自己家可就等于是断了香火啊。所以众人听到张成德是个赘婿,就低笑起来,显得十分快意。

    徐小乐深吸一口气:嬉笑怒骂,闲言碎语,这才是正宗的市井风情呐!

    不过葆宁和这个名字也叫徐小乐上了心。

    最近这段日子里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葆宁和、药行这两个名头了。如今才知道,葆宁和的东家与药行行首是同一个人,那么之前到处散播自己沽名钓誉乃至骗钱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张成德了。

    徐小乐脑中转了一转,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张成德,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诋毁自己。

    黄仁就在一旁低声道:“我听秦康说,药行跟咱们很不对付。”

    徐小乐当时出于心软,又见不得别人嘲笑排挤秦康,出手将他收了进来,其实并没有太用心教他医学他还没有正儿八经教过谁医学。秦康如今还是跟着鲁药师学药,自然对药行的事要比学医的人知道得多些。

    徐小乐好奇道:“他们干嘛跟咱们不对付?”

    老黄耳朵好,听黄仁与徐小乐这么一说,就好奇道:“你们是哪里的?跟药行有什么间隙?”

    这种地方最喜欢的就是谈资话料,徐小乐只好道:“我们是长春堂的,我也是头一回听说药行跟我们有间隙。”

    长春堂是新开的医馆,名声不显,只有寥寥两三人表示“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却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是真有印象,还是记岔了或者压根就是客套,给徐小乐留些面子。

    老黄知道自己误会了徐小乐,只是暗道一声侥幸,要是刚才没沉住,岂不是闹了笑话?他就问道:“你们家跟药行有间隙,那从哪里进药呢?”

    徐小乐一脸茫然:“我倒是不知道,只能从药行进药么?”他想起师父李西墙也说过,如果木渎的医馆要大量备药,还是得找药行的渠道。

    未完待续。
………………………………

240、道歉

    老黄是街头百晓生,消息灵通,市井、衙门、黑白两道的规矩无不知晓。他平日就是靠给人出谋划策,办些公门里的事为生。

    老黄把各行行会的用处简略说了,道:“药行就是要维护药铺买卖的。但凡有私下进药、低价抛售、打压行市的药铺,药行就会站出来主持公道,与苏州所有药铺一道排挤它。所以嘛,你懂啦?”

    徐小乐点头道:“略懂。”

    老黄给了徐小乐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自己内心也十分满足。孟子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既然是大患还有人去“好”,可见“为人师”这件事本身就有极大的乐趣。

    老黄满足了自己的乐趣,徐小乐满足了自己的口腹,差不多也就到了各奔营生的时候。

    徐小乐叫来小二,给了他一小块碎银,自报家门,道:“帮我在柜上开个账,以后少不得要常来。”小二十分高兴,连忙拿着银子去找掌柜了。

    客人在柜上开账,预先存了钱,店家就可以拿这钱放贷吃利息。这是如今方兴未艾的赚钱良方,许多老店都这么做。为了叫客人预存这笔银子,往往还要给予一些优惠。即便如此,不是老客人也不会预存。谁家有那么多闲钱,自己生息不好么?而且万一店家带着小姨子跑了呢?

    徐小乐这样头一回来就存这么多银子的客人足可谓豪客了。

    掌柜的亲自过来认脸――这种地方只认脸,其他什么都不认,就连凭据也没一张,全靠信任。

    徐小乐就对掌柜道:“我听说存银子是有添头的。”

    掌柜的笑道:“徐小哥要什么添头?”

    徐小乐就在了桌上团团画了一圈,道:“这几位都是我今天新结交的好朋友,每人送一个大肉包子,可以不?”

    掌柜一点人头才十二个人,若是十二个包子就能换来这么一位豪客,简直等于自己捡了一笼包子。他立刻叫跑堂的送包子上来,还每人多送一碗鸭血粉丝汤。

    旁边桌子上就有人叫道:“老唐,你也会耍大方啦。”

    唐掌柜笑哈哈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人家大方,我就要更大方;你跟我抠小钱,我就半个子都不让你。”那人顿时偃旗息鼓,显然两人之前有过交锋。

    徐小乐越发觉得这里有趣,突然想到了李西墙:这里氛围倒是很适合师父呀!

    他转眼就想到昨晚自己可是好好得罪了师父一把,还讹走了自己送给师父的肾气丹,真是罪过。

    还好肾气丹只用了一钱,剩下的仍旧可以还给师父嘛。

    徐小乐喝了粉丝汤,把大包给了黄仁,跟众人打了个团揖,就此告别。他是今天桌上的小东道,他不走,别人吃了他的东西怎么能先走?他这一走,桌上其他人也就可以神清气爽地开始一整天的工作了。

    一回到长春堂,徐小乐就看到李西墙黑着张脸,坐在诊案后面生闷气。

    徐小乐就从黄仁手里拿过大包,走上前去,未语先笑:“师父,你老人家来得真早,吃过早点了么?这家的包子十分鲜美,我特意跑了十条街给你买来的。”

    黄仁心中暗暗庆幸:原来是孝敬李先生的,还好我刚才路上忍住没吃……

    李西墙接过包子就狠狠咬了一口,好像不是在吃包子,而是在吃小乐。他道:“该吃还是得吃,客套一下,你小子肯定就收回去了!”

    徐小乐哈哈大笑:“我哪有那么不要脸。”

    李西墙阴沉着脸:“难说得很。”

    徐小乐又取出肾气丹,道:“师父,我就用了一丁点,你就别气了。”

    李西墙一把夺过肾气丹,收入怀中,脸色总算好看多了,道:“你知不知道,天下有三桩事做不得。”

    徐小乐抬杠道:“天下何止三桩事做不得?”

    李西墙气极,道:“有三桩事做了得遭天打雷劈!”

    徐小乐撇撇嘴,这回没有抬杠。

    李西墙就掰着手指头给他数:“第一桩,不敬父母,欺师灭祖!”

    徐小乐道:“这的确糟糕极了。”

    李西墙手指头就点徐小乐:“你想想你昨晚。是不是欺师灭祖!”

    徐小乐拉住李西墙的手指:“嘿嘿,开个小小玩笑,哪能算得上是欺师灭祖?”

    李西墙咬牙又道:“第二桩,坏人好事!”

    徐小乐又笑道:“我去的时候,好事都要完了,这个不能赖在我头上。第三桩是什么?”

    李西墙手指哆嗦了半天,终于气势一松:“我还没想好,反正光这两桩就够你被雷劈三天三夜的了。”

    徐小乐权当听了个笑话,反正他的笑点本来就低。他等李西墙吃了一个包子,又问起了药行和葆宁和堂的事。

    李西墙对此知之甚少,也懒得知道,就道:“咱们坐诊看病就是了,这些事与咱们没多大关系。”

    徐小乐暗道:长春堂要是倒了,你再上哪儿去坑蒙拐骗混吃混喝?

    李西墙抬了抬头,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事了?”

    徐小乐就把最近药行和葆宁和堂在背后说他闲话的事说了一遍,颇有些气愤。不过说到今早听来的见闻,他又有些爽快,觉得昨晚自己跟韩通智联手灭了张成德威风,算是夺回一城。

    李西墙听完,就道:“那个游方道士拿了银子就走了,张成德奈何不了他。你可要小心些,免得他们下黑手。”

    徐小乐道:“他们又不知道是我。”

    李西墙指了指后面:“苏州城里像皮皮这样的乌猿有很多么?”

    徐小乐皱了皱眉头:“反正我咬死不认,他们又没证据。”

    李西墙道:“许多事不是没证据就万事大吉了。他们又不是官府,跟你讲什么证据?你去治周夫人的胸痹,叫葆宁和一年少赚几百两银子;牛员外痴迷炼丹,你跟个道士再去搅局,一年恐怕又要叫他们少赚几百两银子。你以为意气之争,人家眼里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自己好生掂量吧。”

    徐小乐听李西墙如此一说,方才觉得事情恐怕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

    不过嘛,那又如何?

    *

    *(未完待续。)
………………………………

241、小目标

    徐小乐道:“照理说,牛员外痴迷炼丹,张成德才能卖出去更多的药材呀。而且很多药材,若不是炼丹谁会买呢?”

    炼丹用的药材跟平日治病用的药材有重叠,却在整体上要高一档。炼丹士们更喜欢昂贵、稀有、药力强劲的药材。尤其是药力强劲这一条,对于一般病人而言就是虎狼之药,哪里吃得消?所以药铺若是能够有一炼丹士做主顾,收益要比一位常年服药的病人更大。

    李西墙也不知道其中缘故,就道:“人家的隐秘事,咱们怎么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人家既然不肯让道士掺合,肯定是有大利在里面。否则大家一团和气吃大户,不是更好?”

    徐小乐想了想,觉得李西墙这几句话倒是说得很在理,不由高看了李西墙一眼:“这话说得倒是在理。对啦,师父,你说咱们自己炼肾气丹如何?”

    “你上哪里找主药去?”李西墙斜眼看徐小乐。

    徐小乐道:“师叔祖那样的际遇咱们当然碰不到,不过换些药材配伍,降低药效,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强的副作用了。就当滋阴补阳的药卖嘛。”

    李西墙想了想道:“肾气丹可是本门的忌讳,你最好请示师叔他老人家再说。”

    徐小乐要想做事,对银子的需求就大,生怕韩通智那五百两不够用,这才想着自己做药卖。他想了想,又道:“我太爷爷也有一个方子,叫固本培元丹,跟师叔祖的肾气丹同源而异流,我看过配方,倒是不难找药,可以拿来做做。”

    李西墙就道:“你可以找鲁药师聊聊。这事就别跟长春堂的事掺合起来了,免得账面上不好看。还有最最重要一条,你打算怎么孝敬我这个师父呀?”

    徐小乐道:“你卖出去一粒,就抽一粒的银钱。”

    “几成?”

    “一成。”

    “五成!”

    “一成半。”

    “四成!”

    “最多两成,再多不给你卖了。我又不是睁眼瞎,一个豪客都不认识!”徐小乐斩钉截铁道。

    李西墙担心这小子混劲上来还真的撕破脸皮,自己拿他却也没办法――人家背后站着师叔。

    唉,自己怎么看都像是给人带孩子的。

    眼看着店里人多起来了,周围也有人走动,李西墙只好道:“两成就两成,你弄好了先给我十粒试试药效。”

    徐小乐留下两个字:“没门。”说罢转身离去。

    李西墙已经不生气了,他都习惯了。说实话,作为一个没儿没女的孤老头,摊上徐小乐这么个徒弟,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习惯之后倒也接受了这种交往方式。

    ――即便亲身的又能有多孝顺呢?

    李西墙常常这么安慰自己,以免被徐小乐太早气死。

    徐小乐回到自己诊案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真的开始考虑把曾祖父的固本培元丹做出来了。一来现在的确需要用钱,二来也是慰藉先祖泉下之灵,不叫老人家费尽心血研究出来的丹方白白在箱子里化作灰灰。

    他正准备去找鲁师傅聊聊这事,恰巧来了病人。今天杨成德没有出现,扭头一看李西墙……老人家又眯着眼睛打盹了。看来只有自己接了。

    现在长春堂改了规矩。因为诊金要上交、抽成,所以病人来了之后,若是不点名要某位大夫看,柜台上就会轮流将病人分派给三位医生。虽然只有徐小乐一个人有空,但是这个步骤还是要走的。

    李金方就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一边偷看徐小乐和李西墙,想着该分派给谁。不过他很快就看到徐小乐朝他点头,知道自己先生要接这个病人,便上前客套两句,叫求诊的病人觉得长春堂的服务果然如春天般温暖。

    李金方将病人领到徐小乐面前,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退了两步偷看徐小乐治病。这是学徒们常用的手段,看似在一旁伺候,其实是抓住机会学本事。

    徐小乐没做过真正的学徒,并不知道李金方心中的忐忑,正好觉得这个病人的病属于时下的常见病,就对李金方道:“你看过《脉经》么?”

    李金方大喜,连忙毕恭毕敬道:“回先生,读过一些。”

    徐小乐把完了脉就叫他也过来摸摸,李金方简直激动得无以为报。徐小乐又将病人的病情说了一番,点明这是秋季的常见病,乃是夏天贪凉,吃多了生冷食物造成的。

    李金方一一记在脑中,生怕漏了一个字。

    徐小乐给出的方剂也很简单,旁边抓药就可以了。

    这个病人刚走,就又有人抱着孩子来看病。

    看到是小孩子,李金方有些犹豫:“先生,小儿也看么?”

    大方脉和小方脉之所以分成两科,正是因为两者治病的医理、手段、用药都差距太远。大方脉高手未必看得了小儿科,小儿科的高手在治疗成年人上也未见出彩。最有名的就是宋朝名医钱乙,他在小方脉上的造诣简直可以说是圣手,在大方脉上就不很见于经传了。

    即便钱乙化裁出来了这样的名方,也是以小儿补药为招牌,流传不绝。

    然而这些对徐小乐而言都不是问题。因为无论是大方脉还是小方脉,他都没什么经验,全靠实践书本上的知识。若是因为没有经验就不看小方脉了,那大方脉还看不看?

    所以徐小乐就说:“一并看了吧。”

    这个病案是小儿腹泻。

    到了秋天之后,腹泻就是儿科的常见病,最简单的药方是姜糖水,伴随低烧就用石榴皮水。实际上徐小乐也知道,历代医生对于这种时病没什么好法子,恐怕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方子。姜糖水灌下去,或者石榴皮煮水喝,差不多能早好两天而已。

    若是家中贫困得连姜糖、石榴皮都买不起,纯灌白开水也是可以等小孩子自己痊愈的,最多晚两天。

    关键是喝水,别叫身体脱水就行了。

    治不好病的时候,不让疾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这也是医生的职责所在。

    徐小乐叫李金方仔细观察这个小孩子的病情特征,争取“认识”它。他自己却找了个由头往后院走去,信步上了不怎么有人去的小亭子开始发呆。

    这个小儿腹泻的病例给徐小乐的心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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