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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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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乐来者不拒,拿了嫂子罗列的劳务清单,正好筛选出身体不错的人帮忙干活。至于身体有问题的,徐小乐反倒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就算帮忙也会考虑实际的身体情况。

    黄仁从未见过以劳务为诊金的大夫,十分新奇。一早上接连看了十余位“病人”,家里的活就被人包完了。

    徐小乐眼看着外面人越来越多,借着休息的机会,就问佟晚晴:“嫂子,家里还有什么每天都要干的活?”

    佟晚晴想了想,只有洒扫庭院是每天都要做的。于是徐小乐就在收“诊金”的时候加以安排,一连安排出去十来天。

    这就是真正的“诊金从权”了。

    临近中午,徐小乐听到一声肠鸣,望向黄仁:“你饿了?”

    黄仁很有些不好意思,满脸通红。

    徐小乐大笑道:“你肚子的叫声跟小云还有些像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喜欢吃肉的缘故。”

    黄仁干笑道:“谁不喜欢吃肉呢。”

    徐小乐登时就想到了师叔祖,他老人家就说“鱼生火肉生痰”,偶尔吃鱼还行,肉是压根不碰。唉,也不知道师叔祖走到哪里了。不过像他那样的神仙人物,恐怕也没法揣测。

    黄仁见徐小乐突然失落下来,正有些惶恐,就见帘子一掀,进来一个年轻妇人。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数月大的婴儿,满脸尴尬地看着徐小乐。

    黄仁心道:先生学的是大方脉吧?小儿也能看么?

    徐小乐也有些意外,道:“马家娘子?”街坊就这么多人,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马婆子的儿媳妇也算是熟人。

    马家娘子就抱着孩子坐到徐小乐对面,满脸歉意道:“小乐,大夫,我婆婆是个浑人。老是要做些自以为聪明的事,说些不该说的话。我知道她惹得你跟佟姐姐不高兴,只求你看在多年街坊的情面上,别跟她计较了。”

    徐小乐看了看那怀中的孩子,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个人就是有些脾气。对我好的人,我恨不得百倍回报他。对我不好还想占我便宜的人,我也不会客气。”

    马家娘子连忙点头道:“是是,您这是恩怨分明,是大丈夫所为。今天我来,是想求徐大夫给看看,这孩子一直夜啼,再哭下去恐怕就要夭折了。”她说着话,眼睛就已经红了。

    天底下再没有什么情感,能够胜过母亲对子女的爱护了。

    徐小乐本想接过孩子看看,但是他从未抱过小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上下其手。马家娘子还以为徐小乐不肯出手帮忙,又道:“小徐大夫,求你了。规矩我懂,只要能治好我儿子,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乐意。”

    徐小乐刚要说话,就隔着帘子冲过来一个壮硕的人影。那人一把掀开帘子,进来就指着马家娘子的鼻子骂道:“你个贱人!跟你说了别来找他!你还偏来!我的脸都叫你丢光了

    马家娘子脸色煞白,只是坐着不说话。

    徐小乐知道马婆子的儿子也是个浑人,就说:“老马哥,何必拿自己儿子性命赌气。我也没什么过分要求,叫你老娘过来道个歉就行了。”

    马百官虽然身形长得高大,却只会卖力气,从来不敢在街面上玩耍,乃是出了名的窝里横。即便面对徐小乐这种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年,他也不动粗。这份骨子里的怯弱,让他面对徐小乐的时候只能沦落下风。

    不过今天他大概刚刚被他老娘鼓动过,怒气冲冲对徐小乐道:“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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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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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午餐

    徐小乐噗地一声笑了起来,道:“我也没管你家的事啊。我说的是你我两家的事。道歉总得我嫂嫂接受才行嘛。”

    马百官硬着脖颈道:“谁说我家要道歉!”

    徐小乐指了指这孩子:“我不是拿孩子的病要挟你。做人总要讲道理,你道个歉,咱们冰释前嫌,我好安心给孩子看病。你不道歉,我憋着一肚子火,肯定是不能看病的。”

    马百官上前拉起他的媳妇,叫道:“我儿子才不要你看!”他又对媳妇道:“今天庙会来了个神医,就在胥王庙义诊,手段不知道比徐小乐高到哪里去了。咱们去那边看!”

    徐小乐一想:是了,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好多地方都有庙会的。出几个游方的郎中倒是很正常,但是神医哪有一抓一大把的?

    徐小乐就道:“我也不能说游医之中就没有高手。不过你们跑到胥王庙还有十来里路,道个歉不比跑那么远来得轻松些?何况本来就是你娘在背后嚼舌头,让她道个歉过分么?”

    马百官显然是不肯听人劝的,拉着哭哭啼啼的老婆就走了。

    徐小乐诊室外面还有一列人排着队呢,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他本来以为这件事就算了结了,又看了几个没病的“病人”,开了两副不是药的“药”,就挂了牌子请人下午再来,自己也该吃午饭了。

    黄仁这孩子都快饿晕过去了。

    众女头一回看到家里来这么多人问诊,也是头一回见徐小乐满脸严肃地给人看病。以前只是嘴上说徐小乐很有出息,可以在苏州大医馆里坐堂,这回真正看到,除了新鲜之外也有一分佩服。

    徐小乐带着黄仁洗了手,进了堂屋。桌上已经摆满了七碟八碗,鸡鸭鱼肉一个不少。佟晚晴一边摆放碗筷,一边道:“你们两个快坐下,别添乱。”

    徐小乐就大咧咧地在主座上坐了,黄仁却很不安。他听说学徒在先生家,都要端着饭菜去厨房里吃。现在非但叫他上桌吃饭,还要他提前入席,这怎么敢当?

    黄仁站在一旁,毕恭毕敬道:“有什么我能干的么?”

    佟晚晴没回答他,就见胡媚娘和荷叶、枫香、梅清三人从后面出来,各自坐了平日习惯的座位,等着开饭。佟晚晴就说:“看,没什么要做的了,坐下吃就行了。”

    黄仁还是有些尴尬,等佟晚晴也入座了,方才在最后空着的座椅上坐了,却不敢最先动筷子。当然,他就算立刻动筷子,也快不过徐小乐。徐小乐早已经夹了个鸡腿,幸福地啃了起来。

    胡媚娘就笑道:“听说你在苏州锦衣玉食,天天有人请你下馆子,何至于回家就跟饿了十天没吃饭的叫花子一样?”

    徐小乐边吃边道:“家里味道好!这鸡腿酥而不烂,入口即化,看来嫂子的厨艺真是已臻化境!”

    佟晚晴没好气道:“这是隔壁老宋家做的鸡,梅清早上去买的。”

    枫香就笑道:“看看,徐先生马屁拍马脚上了。”

    徐小乐尴尬笑了笑,突然问道:“桃花呢?”

    其他人都不说话,梅清就道:“桃花今天伺候老安人,在楼上吃。”

    徐小乐哦了一声,也就不说话了。他知道众女都不喜欢桃花,就更不敢把桃花在后门跟人玩倒插花的事说出来了。隐约之中,他觉得这事不算小事,要是口无遮拦说出来,恐怕会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徐小乐刚想到狗,阿福就撞了撞徐小乐的腿,吐着舌头恳请他扔根骨头。他现在最怕看到圆圆的黑眼珠,心中一软就把才啃了一半的鸡腿偷偷扔给了阿福。然后又心虚地偷看嫂嫂,希望嫂嫂没有发现。

    佟晚晴给了徐小乐一个白眼。反正阿福吃下去也不算浪费,便没说小乐。

    黄仁见小徐先生家里吃饭既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也没有主仆之分,心中放松了许多,也敢动筷子夹菜了。

    徐小乐很享受这种跟众多美女一起吃饭的感觉,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刚刚吃了半饱,他就开始说笑话逗乐,故意问道:“嫂嫂,姐姐们,你们有没有找画者画过写真?”

    佟晚晴瞪他一眼,就知道他一顿饭不搞点笑话出来是不安心的。胡媚娘就道:“以前家里自己画过,倒是没找别人画过。”

    徐小乐嘿嘿一笑,道:“我前几日路过一家写真馆,一点生意都没有。他家街坊就劝他将自己夫妇二人的写真挂出来,人家也好知道他们家做什么生意,水准如何。我当时不以为意,过了两天再来,就看到店主真的把夫妻二人的写真挂出来了。

    “这时候来了个老翁,店主就迎上去叫他‘泰山’。原来是他丈人。这丈人指着画上的女子问道:‘这女子是谁?’店主就说:‘这是令爱呀!’老丈看了半天,又问道:‘那她干嘛跟个陌生男人坐一起?’”

    徐小乐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了,笑得连筷子都拿不住,伏在桌上又笑。

    黄仁本来是要捧场大笑一番的,刚哈哈了两声,就见同桌的姐姐们一个个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徐小乐。脸上流露出来的笑意,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笑话好笑,完全就是徐小乐本人好笑。

    黄仁冷汗淋漓,心中暗道:不知道药书里面有没有治尴尬病的,我现在可真是坐立不安,浑身不舒服。

    佟晚晴终于忍不住了,调转筷头打在徐小乐后脑勺上,道:“好啦好啦,适可而止!无非就是嘲笑人家手艺不精,画出来的写真不像呗。值得这么笑嘛!”

    徐小乐笑得声嘶力竭,气都匀不平,抽搐道:“哈,他老丈人,哈哈,都没认出,哈哈,没认出来……”

    胡媚娘也笑道:“我看你就是最好笑的笑话了。”

    徐小乐就伏在桌上,肩膀耸动,仍旧是止不住。

    佟晚晴转向黄仁:“这算不算病?”

    黄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自己的尴尬病绝对病入膏肓了。

    *

    写真并非有了相机和日本以后才有的东西,明清时候就有人物肖像写真。徐小乐的笑话见于《笑林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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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故人

    “徐大夫!”

    一个少年道士三两步冲进堂屋,就见主人家正在吃饭。

    他自觉十分孟浪,很不好意思,却又见自己要找的小徐大夫正伏在桌上恸哭――不闻嚎啕之声,只见肩膀耸动,可见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

    少年道士不知道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僵硬地杵在堂屋门口。

    佟晚晴放下筷子,起身道:“小道长,有事么?”

    少年道士总算反应过来,躬身一礼,道:“我们是来请徐大夫看病的,人已经抬到院子里了。”他说着,又满怀忧虑地看了一眼徐小乐,低声问道:“徐大夫……他没事吧?”

    佟晚晴用力拍了拍徐小乐后背:“别笑啦!快去给人看病!”

    徐小乐这才抬起头,抹去眼角的眼泪――笑得太过火。他努力平复呼吸,问道:“谁病了?”

    少年道士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人把“哭”说成“笑”,还以为是有什么避讳呢。当下也不是深究人家习惯的时候,他就说道:“徐大夫,是我师叔病了。我师叔就是当日在山上教过你散手的那位。”

    徐小乐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小道士十分脸熟,应该在山上有过数面之缘,只是没有深交罢了。他放了筷子就往外走,边问道:“病了多久?”

    少年道士不由佩服徐小乐的医德高尚。明明伤心得饭都吃不下去,抹干眼泪就去治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且先不说医术如何,光是这份心性修为,恐怕已经不弱于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修行了!

    他因此更加恭敬,答道:“我师叔已经病了六七天。”

    徐小乐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转身对众人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看看。”他说是这么说,但是众人却都加快了。尤其是黄仁,他可不想因为吃饭错过一个医案,还是真正的病人!

    徐小乐到了院子里,发现来的人竟然还不少。

    四个道士抬了一张藤床,上面半躺着一个中年道长。这位道长真是熟人,姓吴,在庙里是出了名的高手。徐小乐曾经跟他学过两手擒拿――就是用在张大耳身上那个,可惜并没能克敌制胜。

    在这群道士旁边,还有一个三络长须的道人。不同于上真观的道士,这位道人身上的道袍都已经洗得褪色了,一看就是游方道士,跟上真观来的几位道长并不是一路。

    在他们身后,还跟了一群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徐小乐眼睛一扫,看见马家夫妇也抱着孩子在人群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去胥王庙。不过这时候自然是病人第一,没必要关心他们。

    少年道士跟出来打了个躬,道:“徐大夫,您慈悲。”

    徐小乐拱了拱手,上前就去看吴道长。他走近藤床,就见吴道长双眼赤红。探手一摸,身上滚烫。

    徐小乐就问道:“吴道长喝水么?”

    少年道士看来是负责照顾吴道长的,连忙上前回道:“我师叔他要了好几回水,但是碰碰嘴唇就不肯喝了。”

    徐小乐又问道:“是热水么?”

    少年摇了摇头:“他浑身燥热,只想喝冷水。”

    徐小乐点了点头,就伸手给吴道长把脉。

    吴道长身子扭了扭,虚弱道:“小徐大夫,我浑身热得像是猛火烧身一般,恨不得叫人把我浸在井里。”

    徐小乐低声道:“我知道,先别说话。”九月初九是踏秋的时节,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而这位吴道长还要人用藤床抬他过来,显然是热得厉害,连被褥都受不了。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生怕影响徐小乐诊断。尤其是那位三络长须的道士,看得格外认真,就连徐小乐手指按动的轻重都不放过。

    徐小乐按了气血两脉,撤了手,感叹道:“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洪大的脉,但是按下去却没有一点力。”

    那长须道士接话道:“的确如此。”他见徐小乐疑惑地看着他,便又自我介绍道:“贫道韩通智,四海云游至此,挂单胥王庙。因见这位师兄身患重病,就为他开方抓药。”

    徐小乐扫了一眼马家夫妇,心中明镜似的,问道:“人说胥王庙有神医施诊,莫非就是道长?”

    韩通智连忙退步一躬,头也不抬,答道:“神医云云都是讹传,岂敢当真?贫道的确随恩师学过医术,对自己的医术也颇有信心,故而敢在挂单之地施诊救人,做些功德。可这位师兄的病,贫道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听这几位师兄的意思,徐大夫是肯定能治好他的,所以冒昧随他们前来,还望不吝赐教。”

    徐小乐见他说得诚恳客气,不是那种自吹自擂招摇撞骗的人,便也客气了许多,道:“赐教不敢当。听韩道长的意思,在脉象上咱们应该没有分歧吧。”

    韩通智点头道:“脉洪大无伦,重按无力,并无异议。”

    徐小乐摸着下巴,突然有些羡慕韩通智的胡须。他要是有这么一把胡须,这时候就可以装模作样捋一捋,显示出十二分的仙风道骨来。那时节,恐怕病人还没吃药,光是看到自己这副神仙模样,就能好个七八分了。

    外面的人听说徐大夫开始施诊,纷纷涌了进来。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不一时就将徐小乐几人围在了中间。

    因为诊室其实就是个凉棚,只能放一张桌子两三把椅子,实在放不下这张藤床。要抬到屋里却更不方便――医生家里施诊,诊室和住宅肯定不能相混,否则不吉利。

    见无法遣散人群,徐小乐只好退而求其次,叫几位道长帮着把人群推后一些,好歹让病人能够透气才行,不至于气闷。

    韩通智因为对医术的自信受挫,等不及催问道:“徐大夫可有了腹案?”

    徐小乐反问道:“韩道长之前给吴道长用了什么药?”

    韩通智道:“承气汤。”

    “几副?”徐小乐追问道。

    “昨日今日,一共两副。”韩通智答道。

    少年道士忍不住在一旁嘀咕:“我们前天下山来寻徐大夫,在胥王庙挂单。昨天这位韩道长得知我们是来求医的,便好心给吴师叔诊治,结果……就这样了。”

    徐小乐轻轻扶了扶额角,道:“我说怎么会重成这样。他的病本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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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辩论

    韩通智满脸凝重:“徐大夫的意思是贫道用错了药?”

    徐小乐点头道:“咱们脉诊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分歧只能是在用药上了――否则我不也治不了了么?”他心中补了一句:但那怎么可能!

    徐小乐又道:“我现在考虑的是,用人参、附子、干姜能不能救回来。”

    韩通智闻言,面色大变。

    承气汤用的是大黄、朴硝、豆豉、枳实、厚朴,主要作用就是泻下。这是纯阴寒药,也是常用的泄药。

    徐小乐要用的附子、干姜却都是热药。干姜能够温中散寒,回阳通脉,凡人淋了雨、打个喷嚏,家里大人都会去熬碗姜汤水灌下去,可见其效用普及之广。

    寻常人家倒是不会用附子。附子乃是“回阳救逆第一品”的热药,主要效用就是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

    从药性和效用上说,徐小乐提出的姜附药和韩通智用的承气汤,完全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药。

    韩通智就皱眉道:“徐大夫,你这不怕是矫枉过正么?”

    徐小乐脑子里转了转,方才明白韩通智的意思。这位韩道长显然是误会他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怀揣侥幸之心,开了一张大违医理的方子。

    徐小乐无奈道:“其实你我用药如此抵触,是因为看到的病症不一样。”

    韩通智修养不错,眉头也舒展开来,解释自己所见的病症。徐小乐耐着性子听他说,也不插话。

    围观众人虽然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什么阳病阴药之类的术语,却不妨碍他们凑热闹。有些个还暗示自己:听这两位大夫一席话,长了不少知识呢!

    黄仁是真正需要长见识的人,却被拦在外面,怎么都挤不进。

    佟晚晴看他那个体型还要一跳一跳的,瞧着就累,便给他拿了个板凳,好让他登高望远。

    黄仁这才算是安心,努力听清徐小乐和韩通智的对话。总算大家都保持着安静,没人大声喧哗,所以徐小乐和韩通智的声音也能传出来。

    佟晚晴人长得高,只要站在台阶上就能看到圈子里的情形。她听不懂韩通智和徐小乐在说什么,便问黄仁:“他们吵起来了?”

    黄仁边听边道:“吵倒是没吵起来。就是先生用的药,跟那个韩道士正好相反,韩道士疑心先生是故意跟他反着来。”

    佟晚晴“哦”了一声,估计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就没去准备兵器。

    只见韩通智说:“病人身热目赤,分明有余之邪。如此躁急的病症,再用人参、附子、干姜,这是逾垣上屋啊!”

    徐小乐摇头道:“身热目赤是因为阳气暴脱。显现出来的是假热,身体内中是有真寒。我用姜、附,尚且担心回阳乏力。岂能用纯阴药物,重劫其阳?”

    韩通智就问道:“徐大夫说外显假热,内有真寒,是从脉象上来的么?”

    徐小乐摇了摇头。

    韩通智追问道:“那从何得知?”

    徐小乐道:“脉象虽然能显现一身之病,但咱们医生手段终究有限,并不是每一丝消息都能摸得出的。所以我觉得,脉象很重要,四诊参合更重要。”他顿了顿,见韩通智并没有理解,只好道:“刚才我问吴道长是不是要水喝,就是问诊啊。”

    韩通智回想了一下,道:“吴道长不能热饮,不能盖被,宁可身入井中,这不都是热极之症么。”

    徐小乐摇了摇头:“可他想喝凉水,却只是沾唇即止。连凉水都不能入腹,何况大黄、芒硝?天气燠蒸,必有大雨。他现在阳气暴脱,正如天气燠蒸,若是用了泻下、发汗的寒药,顷刻间一身大汗,救都没法救。你看,昨天今天才服了两副药,病情就加重成这样了,很说明问题嘛。”

    韩通智没话说了。他很清楚吴道长在服药之前是什么状态,服药之后又是什么状态。如今徐大夫连病情加重的原因都分析出来了,还能怎么说?

    徐小乐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而且你既然认定这大热为阳证,更不该用承气汤。承气汤是发汗、泻下、去脏毒的利器。祖剂里只有大黄、厚朴、枳实、芒硝,主治脉迟汗出,不恶寒,身重短气,腹满潮热,大便硬者。显然跟吴道长眼下的症状并不相应。”

    徐小乐这么一说,韩通智最后一点信心也动摇了。

    徐小乐却还没放过他,继续道:“所以退一万步说,就算吴道长真是热症,用了承气汤,也会叫热毒凝结于胸,那时候恐怕就更可虑了。”

    韩通智只觉得冠巾里面潮热,自己已经微微出汗了。他问道:“真能用姜、附?”

    徐小乐道:“干姜、附子用以补中助阳,还可以散邪退热,可谓一举两得。在我看来,这是最最稳当的办法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韩通智满面严肃,不说话了。

    佟晚晴就拉了拉旁边的黄仁:“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黄仁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也没听懂。”

    佟晚晴撇了撇嘴道:“亏你还是学医的。”

    黄仁心中大叫委屈:我这才跟了徐先生几天?也能算是学医的么?

    还好一旁胡媚娘替他解围,道:“学医也有个时日长久。就好比练了十年功夫的人,跟练了两天的人,能一样么?”

    佟晚晴就拍了拍胡媚娘的肩:“嗯,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小乐也才学了多久?看那个道长年纪不轻,反倒像是学了很久的样子啊。”

    胡媚娘就笑道:“你家小乐实在有些天分过头,近乎妖孽啦。”

    佟晚晴觉得这是对小乐很高的赞誉,心中不免高兴起来。

    所以说,要想博得妇人的好感,夸她孩子比夸她本人还要有效。

    徐小乐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韩通智心服口服、五体投地,只好催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道理我都讲清楚了,要我治就是人参姜附,没别的办法。”

    吴道长见话已至此,要么吃药,要么走人,努力开口道:“徐大夫,就听你的。”

    吴道长是习武之人,也略通医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两是没法跟徐小乐相比的,甚至连那位韩道长都远远胜过他。这种情况之下,当然是信任有能力的医生更加明智。

    何况吴道长很清楚徐小乐的师承――人家背后可是站了个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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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杏林

    木渎有三家生药铺,主要是收购山民采来的草药,略加炮制,然后转卖给城里的大药铺。

    徐小乐知道他们这边不会有人参,不过干姜、附子总是有的。他就开了干姜、附子各五钱,甘草二钱,让少年道士去药铺抓药。

    少年道士飞奔而去,飞奔而回,看得出身手矫健,善于奔走。

    徐小乐将买来的药交给荷叶,荷叶则依照徐小乐的交代,在后院将药煎煮出来。

    趁着这个空,徐小乐还看了几个病人。

    韩通智本来只打算干等,但是徐小乐却对他道:“韩道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哪里义诊都一样,咱们一起看吧。”

    韩通智有些意外。一般医生可不会这么友善――这不是拿自己的客源给别人挣名气么?不过他很快就得知,徐小乐这边也算义诊,并不收诊金,而是以劳换医。

    韩通智便没有拒绝,而且也跟徐小乐一样,每次切脉之后都让黄仁再切一次,并且告知自己的诊断――跟在胥王庙坐诊一样,大部分人都是没病的,只是需要略加调理。

    黄仁算是捞着了,学习速度快了一倍,只担心自己记不住。

    抽着空,韩通智就问徐小乐道:“徐大夫仁心仁术,贫道佩服。不过劳务并不值钱,为何大头都免去了,却跟人计较这个呢?”

    黄仁也十分好奇徐小乐为何要收这种“诊金”。

    在常人看来,医生看病收取诊金是理所当然的。用诊金去雇人做事,肯定绰绰有余。这一入一出之间,徐小乐就吃了大亏。

    徐小乐当然不会说这是因为有老虔婆背后中伤他,他要洗刷名誉。他也不想说回报乡梓之类的话,让人误会他沽名钓誉。想了想之后,徐小乐反问道:“那董奉董君异为什么要人种杏树呢?”

    韩通智略有所悟,黄仁却眨巴着大眼睛,脱口问道:“董奉董君异是谁?”他问完之后才觉得十分后悔。先生说什么自己听着就是了,哪有出口问的!这要是换个严厉些的先生,比如杨成德,恐怕就要打手心做规矩了。

    徐小乐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是说:“看,我跟你们说学医要先读书吧。竟然连董奉董君异是谁都不知道!”

    荷叶正好煎好了药汤端过来,听到两人说话,兴趣大起,就道:“那是谁呀?我也不知道,小乐哥哥就说说嘛。”

    徐小乐对于荷叶妹妹的请求当然不会拒绝,他先尝了尝药,然后将药汤给外面的吴道长灌下去,方才笃悠悠道:“董奉这个名字不知道并不怪你们,有个词你们肯定知道。”

    韩通智微微笑着,看徐小乐卖弄学识。

    徐小乐道:“杏林!这个词总听过吧?”

    黄仁连连点头。

    杏林就是医学界的代名词,杏林圣手就是指德艺双馨的国医。但凡对医学有些兴趣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杏林的意思?

    徐小乐颇有些人来疯,见黄仁、荷叶洗耳恭听,一旁也有人侧耳偷听,就更来劲了,口齿都比平日更伶俐了几分。

    他道:“这杏林是怎么来的呢?正是源出这位董奉董君异。董先生是汉末建安时人,当时有建安三神医之称。若说他的医术如何,只要看看与他齐名的另外两位医生是谁就知道啦。”他顿了顿,见人都巴巴看着自己,精神更旺,朗声道:“另外两位是谁?一位乃是大名鼎鼎的医圣张机张仲景!”

    底下众人齐齐“噢”一声,显然很多人都知道医圣的大名。

    “另一位,呵呵,那也是大名鼎鼎,乃是为关王刮骨疗伤的华佗华元化!”徐小乐跳上台阶,摆了个架势。

    这回下面的惊叹声就更响亮了,可见华佗的名声比之张仲景更高一筹。

    这也难怪,在江南等地,华佗的神像、画像常出现在药王庙之中,有些小庙还有专供华佗的,信众颇广。更别说戏台上常常跟“关羽”出演的“刮骨疗伤”、跟“曹操”合演的“开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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