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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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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晚晴没好气道:“你去后面睡。灶间里不是还有一条长凳么。”
徐小乐登时愁眉苦脸。主楼后面是厨房和茅房。虽然种了桂树在茅厕前后,挡住了臭气,但小乐受不了厨房那股烟熏味,从小就不喜欢去后院。
孙玉峰道:“小乐就在书房睡吧。我打坐。”
佟晚晴知道这位师叔祖不能以常人视之,说不定真能坐一晚上呢。她虽然管教小乐下手挺狠,但终究是心疼他的,便不再说让小乐睡厨房长凳的话了。
徐小乐却叫了起来:“我才不跟李老……”佟晚晴见徐小乐又要发病,手指一屈,一记“毛栗子”已经敲了上去。
徐小乐捂着额头叫道:“哎呦呦,李老可是尊称呢。”佟晚晴就笑:“那是我动作快,免得你犯错,日后下了地狱被小鬼拔了舌头。”
徐小乐嘟囔着不信,就说:“嫂子你身体真是好了,这记大观音栗子指打得我三魂丢了两魂,七魄丧了六魄,起码恢复了八成功力!”佟晚晴作势又要打他,徐小乐连忙跳开,道:“说正事!说正事!”
佟晚晴冷笑:“你还有正事?”
徐小乐就道:“我不习惯跟男人睡。”
李西墙一旁幽幽道:“没事,你可以睡桌板嘛。”
徐小乐道:“我睡觉不老实,会滚下来。万一摔个半身不遂,还得连累嫂嫂。”
李西墙吹着胡子:“你是叫我去睡桌板?还有没有师道尊严了!”
徐小乐道:“你要睡床也行,我去跟嫂子睡。”
佟晚晴飞速地扫视了一圈,见有面不改色的,有暗自偷笑的,自己却只觉得很有些羞耻感。她一步上前,劈手就是降狗十巴掌。
徐小乐早就熟悉这个套路了,要想躲过实在没有难度,不过他深谙一个道理:嫂嫂拿棍子,自己就得逃;嫂嫂动手脚,大可以硬挨几下。既可以让嫂子舒心解气,自己也能舒筋活络。
谁知这手却被人挡下来了。
胡媚娘拦住了佟晚晴,笑道:“这也打?难为你病了。你来,我跟你说话。”她拉着佟晚晴到了一旁,低声道:“小乐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龌蹉心思?你这般反应,白白叫你逼得生出异样心思了。”
佟晚晴就想说:没有龌蹉心思会知道偷看人洗澡?不过话到嘴边,却是死活不能吐露出来半分的。否则自己的名节、小乐的未来,可就全毁了。
胡媚娘见佟晚晴不说话,以为自己劝到了点子上,又说:“外头多少人十岁大了还喝奶、直到成亲了才从老娘屋里搬到新娘屋里……人家都寡廉鲜耻活不成人了?”
佟晚晴心道:那也肯定是大众的笑料,给你说得倒像是天经地义似的!
胡媚娘语速颇快,佟晚晴嘴唇才动,话音还没吐出来,她已经拍着佟晚晴的手臂说道:“你要是睡不好,叫他跟我睡便是了,才多大的人就要避讳这些。”
佟晚晴喉咙就像是堵住了一样,她总不能说:不好不好,还是睡我那儿吧。
徐小乐一直竖着耳朵偷听,两只脚不由自主就往嫂子和胡媚娘那边凑。
他一听到胡姐姐肯跟他睡,顿时乐得手舞足蹈,就差大声喊出来。只是得意忘形之下,竟然没发现自己贴得太近,近到佟晚晴一记鞭腿过来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徐小乐借势坐在地上,夸张地倒爬两步,放声叫道:“好痛好痛!”
佟晚晴横眉怒道:“你多大了!还要这般丢人现眼么!”说着就去瞧孙玉峰和李西墙。孙玉峰一本正经地端着水杯喝水,李西墙在一旁蔫蔫坏笑,显然都看在了眼里。
徐小乐也偷看了一眼,见师叔祖和师父没有发话,更加有恃无恐,道:“我今晚要是睡不好,明天就会没精神。没精神就没法好好学医。学不好医就不能悬壶济世。不能悬壶济世,这世上就少个好医生。少个好医生,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疾病缠身无从排解,更不知道要白白死多少人!一条人命都是天大的事,何况许多条!这么重大的事,你说我能不听么?”
佟晚晴不用听完就知道徐小乐又要满口歪理胡搅蛮缠,正要一脚踢上去,胡媚娘却挡在了佟晚晴身前,咯咯笑道:“看这小嘴说的,还说长大了呢。我看啊,不到娶亲就不算长大,对吧。”
徐小乐连连点头:“对对对!胡姐姐说得太对了!”
胡媚娘背对着佟晚晴,又偷看孙玉峰和李西墙,见两人都没看向这边,便朝徐小乐挑了挑眉毛,眼睛亮得就像是藏了一汪水,不小心就会涌出来似的。
徐小乐看得心旌摇曳,不免飘飘然遐思万里。
胡媚娘转身对佟晚晴道:“就让小乐与我睡吧,我那边床还宽敞一些。”
佟晚晴还要再说,却见胡媚娘已经按着徐小乐地肩头往外走了,只留下一串笑声。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原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乐,竟然就这么轻易被人抢走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跟春笋一样,蹭蹭往上长,眨眼功夫就根深蒂固难以拔除了。佟晚晴不由偷偷埋怨小乐: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徐小乐浑然不知道嫂嫂的心思,跟孙玉峰、李西墙道了晚安,心中得意非凡:虽然没有成功地赖上嫂嫂的床,但是能被胡姐姐收留也是一桩喜事。
孙玉峰和李西墙更不觉得一个连嘴毛都没硬的小家伙算是“大人”,只说徐小乐命好,少年失怙固然是人生最大悲剧,能有佟晚晴这样的好嫂嫂,却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如今多了一个姐姐肯爱护他,更加幸运了几分。
佟晚晴尴尬笑着,心里话就堵得更说不出来了。
………………………………
49、纯洁的玩闹
胡媚娘打了水,给徐小乐洗脸洗脚。
徐小乐本想故意挑些水出来,泼在胡姐姐身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了,这样也太过幼稚。然而理智如此,情绪上却还是有些失落,只觉得长大实在没有好处,还是小时候快活。
他按下了调戏胡姐姐的心思,皮皮又正好过来爬他的后背,吱吱叫个不停。
徐小乐只好放下腰背,手脚并用,爬着上床。
胡媚娘也是个利索的人,实在受不了徐小乐这么磨蹭,啪地一声打了他的屁股,训道:“难怪你嫂嫂要打你,没一刻不装怪的!”
徐小乐嘴咧开老大,脸上笑开了花,故意摇了摇屁股,道:“嫂子都是用棍子打,还是姐姐打得舒服。姐姐再打、姐姐再打。”
他那种疯魔似的笑法让胡媚娘着实有些吃不消,只好硬板起面孔,说道:“快些乖乖躺下睡着,不许胡闹了。”
徐小乐啪地倒在床上,右手支着脑袋侧卧,左手在屈起的大腿上上下摩挲:“美人姐姐,你还不上床么?”
胡媚娘斜眼看他,笑意已经填满了整间房间,弯腰端起水盆:“我这伺候人的命呦,哪有那么轻松就上床睡觉的福气。”她起身略慢,说话时一双眼睛只看泥浆一样的洗脚水,突然听到汩汩作响。
正是徐小乐看着斜开领口中泻露出来的春光,忍不住大大吞了口口水。
胡媚娘端着水盆到了窗口,支起窗子,往外一泼,回身佯嗔道:“你这小鬼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徐小乐直坐起身子,双手在空中虚抓:“美人姐姐,为何……这么大!”
胡媚娘过去侧身坐在床上,伸手便也是一记“毛栗子”,不过跟佟晚晴的比起来却是天壤云泥之别了。她非但没打得徐小乐肉痛,反倒叫这小贼爬了过来,眼巴巴地瞅着自己。
胡媚娘就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见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美人姐姐。”
徐小乐认真道:“我就是十分高兴的时候要叫你美人姐姐,若是**分高兴,便叫你胡姐姐。”
胡媚娘故意问道:“那你不高兴的时候,又要叫我什么?”
徐小乐假意想了想,道:“我若是万分不高兴的时候,只要叫我看到你,便又有**分高兴了,还是要叫你胡姐姐。若是你肯给我香香面孔,我就几十分高兴啦,少不得要多叫几声美人姐姐。”
胡媚娘笑得前俯后仰,突然听到隔壁书房里传来一声咳嗽,连忙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小乐。
徐小乐也凑了上去,拼命睁着眼睛,心道:胡姐姐这眼睛真的是会说话呢!她分明是叫我小声一些,别让师叔祖和师父听到我们说话。
他就压低声音说:“好好,我小声些,不叫他们听到咱们的私房话。”
胡媚娘松开手,凑近徐小乐的耳朵,低声道:“谁跟你说私房话。我是叫你快快睡着,别吵了师叔祖和你师父。”她想了想,起身吹熄了灯,就着窗外投进来的星月之光,解开衣带,脱下了外衣。
徐小乐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嫂子之外的女子宽衣解带。皮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三两下就跳到了徐小乐的头上,同样怔怔看着胡媚娘。
胡媚娘手按在罗衫的衣领,见徐小乐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禁为自己一把年纪还能让少年神魂颠倒而自得。自得之余却又有些踟蹰:若是不脱罗衫,这个天气恐怕睡得会热。若是脱了罗衫,里面可就只有一件抹胸了……
她虽说徐小乐还不到避讳的年纪,但终究也是个大男孩,嘴上已经隐隐可以看见粗黑的绒毛,嗓音也有些变得低沉了。
每夜隔墙私话,徐小乐这半大小子也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经》、秘戏图上引,要说他心中干干净净没有半分龌蹉心思,胡媚娘是怎么都不肯信的。
胡媚娘想着,身上却有些发粘。五月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晚间刚冲过澡,没做什么事就又有些汗津津的了。她解开衣带,褪下罗衫,往呆滞状态的徐小乐脸上一扫,低声道:“快些进去,我要赶蚊子睡觉啦。”
徐小乐连忙退到墙边,仍旧侧着身看胡媚娘映射出月华银毫的娇躯。
胡媚娘拿着罗衫在蚊帐里扇了扇,转身上床,拉起蚊帐,轻轻拧了边,塞在席子下面。她平躺睡下,转头对徐小乐道:“你快点和你兄弟一起睡觉,明天还要早起背书。
徐小乐这才发觉皮皮就趴在他头顶。他便将皮皮抱下来,腿就要从胡媚娘身上跨过去,小声道:“借过,借过。我叫皮皮自己睡外面,免得睡着了压到他。”
胡媚娘长叹一口气,压低声音训道:“你这是不想好好睡觉了!你在这样胡闹,我就把你赶出去!”
徐小乐装作一本正经道:“我可没有胡闹。姐姐要是怕皮皮被蚊子咬,那我便不把他送出去了。左右不过就是姐姐一句话的事,姐姐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姐姐若是说了,我肯定会听的呀……哎呦!”
胡媚娘终于知道了佟晚晴的感受,觉得自己错怪了佟女侠,有些人真的不是靠言语就能教育好的。
于是,胡媚娘也动手了。
只可惜胡媚娘不像佟晚晴那样有功夫底子,徐小乐又是皮厚肉糙被打惯的,不觉得疼就不会害怕,还以为胡姐姐也在跟他玩笑呢,闹得更起劲了。
………………………………
50、意外
徐小乐最终还是叫胡媚娘制服了。
胡媚娘虽然是成年人,为了制服小乐这只皮猴子,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她好不容易才翻过身,压住了小乐的双腿,夹住了小乐的双臂。皮皮也颇为帮忙地抱住了小乐的脑袋,高兴地嘎嘎直叫。
徐小乐挣扎了一番,终究是没能挣脱出来。
胡媚娘突然手上一轻,徐小乐出于意料地不再闹腾了。
胡媚娘心道:咦?他这是欲擒故纵,想叫我放松警惕么?
又过了一会儿,胡媚娘也放轻了了手上的力气,却发现徐小乐竟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她松开锁住徐小乐的手脚,凑了过去,轻声试探道:“小乐?”
徐小乐双目紧闭,鼻息绵长,隐约可以看到眼皮之下飞速转动的眼球。
胡媚娘总算松了口气,静静看着这个刚萌生男女情事的大男孩,帮他拨拢被微汗黏在额头的散发,也回到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天地清静,只有窗外蛙鸣远远传来。
这一觉睡得并不很踏实,胡媚娘梦到了远在北京的丈夫徐珵。
徐珵七窍流血,在一间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她就隔着木栅栏唤他,可是怎么叫都没有回应。就在这时,来了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各个都是凶神恶煞一般。
他们说皇帝下了圣旨,要就送徐翰林上路,于是便抱出了几个大麻袋,里面装满了泥土,叫徐珵扬天躺好,一袋袋往上压。
这时候胡媚娘又看不见丈夫了,一个晃神,却是自己在麻袋下面,气也透不过,喊也喊不出。
胡媚娘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想坐起身,身子却不听使唤,好像被魇住了似的。用力一抖,方才发现原来身上虽然没有压麻袋,却趴了个徐小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小乐竟然爬到了她身上,睡得无比香甜,晶莹透亮的口水拉成了丝,滴落在她胸前。
胡媚娘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心脏怦怦跳动,竟是心有余悸。她担心这个梦不吉利,却又不敢想象丈夫真的被杀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她到底只是个侍妾,不是正妻,徐珵一死,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流落到哪里去。
外面星月无光,天色蒙蒙发亮。胡媚娘拨开徐小乐的双手,谁知这小鬼头竟然在梦中略略抵抗了一下,然后才被他的美人姐姐甩下身去。
徐小乐落在床上之后反倒老实了,身体不自觉地蜷曲起来,又变成了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胡媚娘简直无语,见天色太早,便重又躺下,突然觉得腿上透来冰冷黏湿一块。她连忙坐起身,心中暗道:那小冤家可别是尿床了!
胡媚娘又从床边翻出一条纱巾,先胡乱擦了一下,发现床上并没有沁湿,若说尿床,断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她终究是经历过人事的,当即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看着睡成一团的徐小乐,心中暗道:你倒是做了个好梦!
徐小乐很冤枉。
从穹窿山一路回家,并不比平日在街头巷尾胡跑轻松。他原本的确想等胡媚娘睡着之后大展宏图,但是被制住之后,一天的疲惫就跟山洪暴发似的涌上来,眼皮一耷下来就睡着了。
徐小乐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胡媚娘如今暂代佟晚晴成了家里的支柱,肯定不会还赖在床上。他嗅着枕头上美人姐姐的香气,颇有些遗憾:以后可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了,昨晚多好的机会啊!
想想今天师叔祖和师父就要回城里了,晚上肯定得回书房睡了,徐小乐不由有些懊恼。他正要跳下床,却突然发觉屁股一凉,心中一惊:我裤子呢!他连忙低头检查,发现自己的小小乐安然无恙方才定下心。
——胡姐姐脱我裤子干嘛?
徐小乐心中按捺不住狂喜:莫非美人姐姐对我也是很有意思?却可恨我昨晚睡得太熟,叫她没能如愿以偿,只好脱了我的裤子自娱自乐?
他正这边胡思乱想,只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轻响,连忙盖好了被子,藏起了小小乐。
胡媚娘端着铜水盆进来,臂弯上挂着一条布巾,见徐小乐已经醒了,脸上似笑非笑:“你昨晚倒是做了个美梦呀。”
徐小乐哈哈大笑一声,跳下床:“美人姐姐怎么知道我做了个美梦,莫非你与我心心相印,也做了一个?”
胡媚娘见徐小乐就这么直挺挺地跳出来,眼睛在他的小弟弟上面转了转,嘴角轻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大早上就敢来调戏我?”话虽这么说,她却不见恼,将脸盆放在了架子上,打湿了布巾:“快来洗脸,唔,不对,先去穿条裤子。”
徐小乐叉着腰,道:“姐姐把我裤子藏到哪里去了?”
胡媚娘心道:这真是孩子,睡觉睡得死沉,昨晚的事全然不知道了。
她故意斜眼看小乐,羞他道:“你昨晚尿了床,我便帮你把裤子拿去洗了。你师叔祖和师父早就下楼了,自己去找条裤子换上。”
徐小乐丝毫不觉得羞耻,嘻嘻哈哈招呼皮皮过来,这才光着屁股往门外走去。
胡媚娘看着那个白嫩嫩光溜溜的屁股,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突然想到楼上还有其他人呢,正要叫住他,却已经晚了。
楼道里传来桃花的尖叫声。
………………………………
51、肾气丸
胡媚娘心中一紧,旋即又放松下来,心中颇有些得意,甚至有种徐小乐帮她出了口气的爽快感。
这桃花作为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总是对她这个妾室冷嘲热讽,百般不对付,这回无意间倒让徐小乐欺负了,若能长个针眼出来才好呢。
徐小乐一出门正好碰到桃花从老夫人的房门里出来,手里抱着皮皮,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子用衣服盖住小小乐,桃花已经尖叫起来。
他到底阅历不多,被这尖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却想起自己若是一转身,屁股蛋可就要被看光了。
徐小乐连忙将皮皮往小小乐前面一挡,叫了一声:“别看我的猴子!”
桃花已经别过脸去,又羞又怒道:“大早上的,你又作什么妖?!”
徐小乐嘿嘿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说罢,三两步连跑带跳回了书房。
回到书房之后,徐小乐方才定下心,让皮皮乖乖坐在书桌上,自己翻出裤子换上,心中寻思:真是奇了怪了。若是叫胡姐姐看到我的小兄弟,我只觉得心里好玩。刚才叫桃花瞄到一眼,却总有些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觉。莫非是我这小兄弟跟胡姐姐有缘?唔,嫂嫂也见过,我也没有吃亏的感觉……那看来就是跟桃花一个人不投缘了。
徐小乐换好了衣裳,人模狗样地走出去一看,二楼已经没人了。
他去胡媚娘屋里洗了脸,梳了头发,对着磨得铮亮的铜镜左照右照,突然咧嘴一笑:“小乐呀小乐,你如此英俊潇洒,只有别人能看到,偏偏自己看不到,真是亏大啦。”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犯傻,又是哈哈大笑一声,吸了满满一肺的脂粉香,下楼去吃早饭了。
孙玉峰和李西墙已经吃了饭,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徐小乐本来想多送他们一程,孙玉峰却道:“这些虚礼就算了,你现在背书、练琴的时间都不够用呢。”
李西墙一旁蔫蔫道:“背书嘛,弄些肾气丸吃不就行了。”
孙玉峰瞪了李西墙一眼。
徐小乐奇怪道:“肾气丸?那不是肾阳不足才吃的么?我没有不足呀?”
李西墙就说:“师叔呀,这小子日后肯定也会知道,别到时候怨咱们不给他捷径走呢。”
徐小乐听李西墙这么说,更加好奇了:“什么什么?什么捷径?”
孙玉峰只好道:“你师父说的肾气丸,不是《金匮》里的肾气丸。”
徐小乐直着脖子,连连点头,好奇心已经熊熊燃烧了。
孙玉峰只好继续道:“其实是本门祖师传下来丹药,能够帮助修士提升肾气,还精补脑。”
徐小乐暗道:本门看来真是医道不分,好多道士的本事。
他现在每天早晚揉腹七度,腹内中气渐渐充足,肠鸣如雷,始终暖暖的。大便更是通畅无比,只要一张手纸就能擦得干干净净。有这般效验,更让他对道士们的东西颇有信心。
李西墙见徐小乐这懵懂的模样,嘲笑道:“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还精补脑’吧?”
徐小乐自度不耻下问,连连点头。
李西墙道:“跟你说那么多也没用,反正吃了本门的肾气丸,过目不忘,心目如电,一目十行,简直就跟成仙也差不多。”
孙玉峰干咳一声,见徐小乐两眼放光,上前把李西墙挤开,没好气道:“有你这样做师父的?真是害人害己!”
徐小乐凑到孙玉峰身边:“师叔祖,这不是挺好么?怎么就是害人害己?”
孙玉峰脑中捋了捋,道:“我全真修行次第共有四层,便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凡人养生只在第一层,将体内精气炼化为元气,不叫它逸散。能做到这点,便能祛老保形,得享天年了。”
徐小乐听了,暗道:师叔祖肯定是做到了的。看来我便是当不了神仙,长命百岁是没问题的。
孙玉峰又道:“本门的肾气丸并不是用来治病的。是祖师为了弥补一些弟子先天不足,帮助他们炼精化气的丹药。”
“那真能过目不忘?”徐小乐最近背书,最怕的就是一个“忘”字。
孙玉峰点了点头:“肾气充沛,自然生精。元精上行补脑,脑髓就能充盈。脑髓充盈,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也是正常。”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恐怕不知道,有些神童会得侏儒病往往就是因为幼年时肾气过度,生长缓慢,终身矮小,甚至骨骼畸形,严重些的不到二十就会早夭。”
徐小乐吓得嘴巴都合不拢,怒视李西墙:“你这老头就是想害我残疾啊!居心真是恶毒。”
李西墙辩道:“你个没脑子的!师叔说的那是‘病’!咱们祖师传出来的灵丹怎么可能这样!”
徐小乐冷静下来,心中暗道:这倒也是。若是吃了这丹药会畸形早夭,祖师肯定不会做出来。
孙玉峰道:“肾气丸虽然不会造成你骨骼畸形、英年早逝,但也有两个弊端。”
徐小乐看了看李西墙,见李西墙哑然偷笑,很是猥琐。
孙玉峰道:“第一个弊端就是只能十六岁之前服用。因为过了十六岁,天葵一至,精气滋生便慢了。若是行了男女之事,元精不足以上提,一旦服用了这灵丹,脑子固然好了,但是肾阳却被抽空了,轻则阳痿不举,重则脱阳而死。”
徐小乐乐道:“我还没有十六岁呢,岂不是正好可以服用!”
孙玉峰道:“这就是第二个弊端了。十六岁之前,男子本来就血气未定,精气充沛,就如一堆干柴,一个火星就能点起来。再服用了这肾气丸,就好比炉里添柴,欲求极盛。一旦把持不住,破了童子身,便又堕落上面那条路去了。”
徐小乐还没说话,李西墙已经叫起来了:“我可没坑你啊!这第二个弊端,可是有办法解决的。”
徐小乐当即陪上笑脸:“师徒如父子,虎毒不食子,师父当然是不会坑徒弟的。师父快说说,怎么个解决的方法。”
李西墙正要解说,孙玉峰却已经摇头走了。
………………………………
52、寻迹
孙玉峰不肯说,李西墙自然不敢说。徐小乐却被勾起了念头,心中痒痒难耐。他最近读书颇有心得,但是要按照孙玉峰的要求,一字不漏地背下来,这就有些头痛了。
更何况孙玉峰在抽查功课的时候,说是要效仿古人,每一卷只提前面三个字,叫徐小乐顺着背下去。徐小乐又不是苏东坡,哪有这个本事。又因为读书少,并不知道这是苏东坡的成名利器,只以为所有古人都是如此,自信心颇受打击。
一听说有这种灵丹妙药,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徐小乐怎么还能按捺得住?若是能够找来吃一些,每日里背书的时间也能减少不少,便有闲暇去街上逛逛。
自从学医以来,徐小乐已经很久没有上街了。
孙玉峰却是不管徐小乐怎么软磨硬蹭,都不肯透露半分。李西墙本来就没什么教导徐小乐的心思,只说等自己死了,自然会将药方配伍、炼制手法传给他。不过就李西墙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起码还能活个二三十岁。
徐小乐却是没耐心等那么久。
孙玉峰和李西墙一时大意,以为自己不说,徐小乐就没办法了。却没想起来,徐家的医术传承的确是断了,但是白纸黑字的书本可没有断。徐小乐从孙玉峰、李西墙嘴里掏不出来东西,但是太爷爷的笔记、文稿可都好好藏在樟木箱子里呢!
……
佟晚晴听桃花抱怨了徐小乐,只能满怀不好意思地道歉。她内心里却是有些起疑:徐小乐若是好端端跟着胡媚娘睡觉倒也罢了,却怎会光着屁股?
还好今天是六月初一,徐老安人带着两个丫鬟去还带寺烧香,祈求徐翰林徐珵能够早日脱离牢狱之灾。若是老安人在家,听了桃花的抱怨,天知道会闹出什么误会来。
佟晚晴一边安抚了桃花,一边又暗带威胁道:“这事我自然会去教训那个小贼,但是说出去就不好了。若是老安人一怒之下气出个好歹,大家都担不起这个罪过。就算老安人没有生气,误会小乐这是要赶你们走,硬要搬去庙子里怎么办?那种地方是能住人的么?”
桃花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从智商到情商,无一不被佟晚晴碾压。她想想庙子里的脏乱差,想想那些整日出入的流浪汉,想想那些苍蝇般的叫花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对佟晚晴道:“姐姐也别怪罪小乐。他是……有些不拘小节,到底年纪也不大。我倒不觉得受了什么冒犯,只是突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桃花怕佟晚晴不放心,又表白一句:“这事也只跟姐姐说了,其他人那边我是绝不会说的。”
佟晚晴这才放心下来,又安慰了桃花两句,提起齐眉棍就往楼上去了。
胡媚娘正好从后院出来,看到佟晚晴撩起了衣袖,扎绑了头带,手提棍棒,眼含杀气,若不是上阵杀敌就是要去教训小乐了。她可不舍得小乐皮肉吃苦,连忙追了上去:“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佟晚晴还在暗恼胡媚娘偏袒小乐,甚至是勾引小乐,也不理她,蹬蹬蹬跑上楼,推开书房的门便竖起了棍子,只等看清小乐的位置,便先来一招横扫千军,再来一招当头棒喝,最后黑龙出洞。
想来徐小乐也逃不过这三招,接下去便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竹笋拷肉”了。
徐小乐正伏案认真看书,见嫂嫂气势汹汹冲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双手盖住了桌上的书本。
佟晚晴眉毛一挑:“好啊!又在看那些龌龊东西!”
徐小乐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实在太有些惹人误会,连忙将书高高举起,遮住了面孔:“青天大嫂嫂明鉴:这是太爷爷的笔记心得!”
佟晚晴目力极好,远远也看出这本书上都是文字,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图画。仔细读了两行,都是脾肾、铅汞、龙虎之类的文字,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看着挺一本正经的。
她眉头松了松道:“那你做贼一样干什么!”
徐小乐的确是做贼心虚。因为师叔祖和师父都不肯告诉他本门肾气丸的配伍,他只有从太爷爷的笔记里找寻蛛丝马迹。虽然他这么做了,但也隐约知道这样不对,所以佟晚晴一闯进来,他首先要遮住这些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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