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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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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分别,再见又得数月。等他春闱之后,去迎娶张天爱的时候才能见面了。
再过几年,或许又是一副样子。
李牧不禁有些伤感,他忽然发现,好像身边的人,想留的都留不住。李思文如是,李重义如是,独孤九也如是。他们都不知自己想走的,但却都被动的离开了。
当他们离开,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中的时候,即便想回也回不来了。因为有他们自己的事情牵绊着,就像李思文,说是恨不得留在长安,但他不还是主动要走么?
定襄已经是他的事业了,他割舍不掉。
这让李牧多少有一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感觉,但是想想自己,好像也是一样,便只有苦笑而已了。
回到山谷,远远的便看见小院儿升着炊烟。显然白巧巧和李知恩已经回来了,李牧心头不由一暖。兄弟走了,老婆还在,果然能陪在身边的,还得是自己的女人啊。
李牧不由加快了速度,乍眼便到了家门口。把马拴好,进了院子,瞧见李知恩正在烧火,而白巧巧竟然在灶头忙活。李牧恍然想起白巧巧已经有了身孕,吓得脸色都变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把她手里的东西抢下来,道:“哎哟哟哟,怪我怪我,脑袋里不想事儿,你已经有了身孕,怎么还能让你自己做饭,明天我就去找十个八个丫鬟过来,这可真是——”
瞧着李牧满脸自责,白巧巧笑道:“夫君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这才刚刚有身孕,都没有显怀,用不着人伺候。”
“那不行,得伺候。”李牧撸胳膊网袖子,洗干净了手,道:“今儿没有丫鬟,夫君我给你当一回丫鬟,你俩都躲开,今天我来烧饭,最近我烧饭上瘾,谁也别拦着我。”
白巧巧笑吟吟道:“听说了,夫君昨天就烧饭了,给鸥姐姐做了饭呢。”
李牧一边淘米,一边回头,奇怪道:“你们昨天不是在娘那儿么,怎么知道的?”
“上午回来之前,去了一趟京东集,碰见了鸥姐姐。”李知恩撅起了嘴巴,道:“夫君真是伤人心,才跟人家成亲,就去鸥姐姐那儿睡了!”
………………………………
第516章 李牧有本奏
李牧面不改色,道:“什么叫又瞒着你们,夫君我是个坦荡男儿,有什么好瞒着的?昨天晚上宴席过后已经很晚了,我又一身的酒气,再说你俩不是也不在家?我回来也是自己,多孤单呐。”
李知恩哼道:“你怎知我俩不回来呢?又没找人通知你。”
“因为我了解娘的性格,她肯定会留你们的。”李牧抬起头,挑了挑眉,像是在说,小丫头没辙了吧?
李知恩气恼不已,拉着白巧巧的袖子摇晃,跺脚道:“姐姐你瞧呀,夫君欺负人!”
白巧巧立刻虎着脸道:“夫君,不能欺负知恩。”
“哟!”李牧听出称呼的差别了,打趣道:“一天不见,称呼都改了么?如今是姐妹相称了呀?”
李知恩羞得躲到了白巧巧身后,白巧巧只好站出来,道:“夫君莫闹了,本来我和知恩也是姐妹,以前是叫顺口了,现在你们既然已经成亲了,就得改一改了。娘也这样说,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姐妹相称了。”
“好好好,随便你们。”李牧洗净了手,把二女推出厨房,道:“说好了尝尝我的手艺,你俩就歇着吧。”忽然李牧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前两天收的礼金还没点算,在库房里头。知恩要是有空就去点算点算吧,反正是咱俩成亲的礼金,全都给你,权当私房钱了。”
“都是我的?”李知恩可是个小财迷来着,听到这话顿时开心了,见李牧点头,立刻跑了出去。白巧巧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都是笑意,但扭过头来,却一副生气的模样,伸出手摊在李牧面前,道:“夫君,知恩都有零花钱了,我呢?”
“我都是你的。”李牧嘻嘻笑道,完全被自己给机灵到了。果然,一句话说得白巧巧羞红了脸,白了他一眼,回房休息去了。
李牧一个人忙活了一桌的饭菜,叫妻妾过来一起吃了。时间就已经到了下午,这顿饭吃得是不上不下,算午饭太晚,算晚饭又太早。但可以确定的是,在正常晚饭的这个点儿,是一点也吃不进去了。
李牧把跟了他搬了两次家的躺椅从库房拖出来,放到了院子里,躺在上头看日落,忽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要是每天都啥事儿没有,一天天平平静静的过,那该有多好……可是转念又一想,若是每天都平静如水,岂不是浪费了这二世为人的机会么?
人还是得折腾起来呀!
李牧忽然又有了斗志,从躺椅上爬起来钻进了书房。他要完成一件,他想了很久,但是一直懒得去做的事情。
他要写一封奏折!
一封像是投入平静的湖水中的石子儿一样的奏折,搅动一下朝廷这潭死水!
……
翌日,两仪殿,朝议。
“过年综合症”这回事,不止是千年之后有,唐朝人一样也有。李世民昨天去平康坊瞧了窦娥冤的下半场,看得倒是尽兴了,却也直接导致了睡眠时间不够,夜里做梦都是六月飞雪,如此一来心思怎么还能在正事儿上了。
奏折堆了一堆,全都没看。他也懒得看了,让高公公把奏折都打回去,然后在这朝议之上,有事儿就站出来直说。
“……方才议了今年治理两河的事情,房爱卿说得十分有理,着民部配合调度、”李世民说着话,忽然停顿了下来,打了个打哈欠,又继续道:“哪位爱卿还有事启奏,说吧。”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在心里头,李世民很想说,都有点眼力见,没看见朕都困倦成这样了么?赶紧散朝,朕要回去补觉。
话音刚落,李世民忽然瞧见文官前排站出来一个人,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能有如此威力之人,朝堂之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魏征举起笏板,正色道:“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李世民已经猜到魏征要说什么了,却也不得不配合他演戏,他现在就像是个捧哏的相声演员,已经猜到了逗哏的要说自己了,心里不舒服,无奈也得搭腔,道:“爱卿奏来。”
“陛下临朝,态度消气散漫,有失明君威严。臣身为御史大夫,不得不提醒陛下,望陛下自省。”
李世民叹了口气,坐直了一点,道:“爱卿所言有理,朕知错了。”
魏征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微微欠身,回到了队列中。
李世民又开口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启奏么?若无事,今天便散——”
散朝的后一字还没说出来,忽然又从文臣的队列里头跳出来一个人,李世民这回可真的有点恼了,朕身为皇帝,没有面子的吗?都已经暗示这么明显了,朕今儿不想理事,朕想回去睡觉,怎么朝堂上这些大臣,合起伙来跟朕做对,魏征朕拿他没辙,朕便也拿你没辙么?如今这朝堂上,人人都是魏征了不成?
李世民目光如电,向跳出来的那个人看去,心里头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此人是谁,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下!
“李牧?”
李世民瞧清楚站出来这人,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牧竟然上朝了,这可真是奇闻一件!
“你……有什么事启奏啊?”
李世民咬牙切齿,他认为李牧这就是存心捣乱。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平日里让你来上朝,你偏不来。今儿没叫你来,你倒是勤快!再说了,李牧进宫如回家一样随意,你要是有事儿,什么时候不能进宫说啊,非得这时候站出来,搅和朕不能休息么?
“臣有一本上奏陛下,是关于兵部预算及田地事宜,此事事关百万士卒军饷及万千黎民生计,臣不敢擅专,恳请陛下允许在两仪殿讨论,集思广益。”
听到这话,李世民愣神了,百官也愣神了。
这还是李牧么?
逐鹿侯做事,出了名的独断专行,他要做的事情,哪怕是错的,都不容别人说一句,什么时候问过别人的意见。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请求在两仪殿讨论,还说什么不敢擅专、集思广益,如此谦逊的做派,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唯有李世民,短暂的愣神过后,联想李牧曾经说过的整治山东士族的办法,有点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李世民心中有些不安,因为此事确实是动摇国本,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出大事。但反过来说,若是做成了,对朝廷也是大大的有利,诱惑不可谓不大。
心中短暂地权衡了一下利弊,李世民清了下嗓子,道:“既如此,爱卿就说一说吧,有什么不妥之处,自有朕和六部及诸位爱卿为你斧正。”
“诺。”
李牧应了声,从袖子里掏出他的奏本,高公公把奏本接过去,递给了李世民御览。李牧则转过身面对百官,朗声道:“我的奏本里头,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兵部预算的缺口,此事是陛下和侯大将军找到我,想让我给出个主意。数十万贯的缺口,找我要钱,这简直就是——”
李牧正要声讨两句,忽然龙椅上头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李牧叹了口气,调转话锋,继续道:“……陛下找到我,简直就是无比的英明与睿智。放眼整个大唐,赚钱的方面,还有能超过我的么?没有!所以陛下这叫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真是明君之典范也——”
李世民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出声道:“好了好了,不要胡乱吹捧了。直接说事儿,说事儿!”
李牧应了声,把话又拉回来,道:“诸公都明白,如今无论是哪一行,想找出一个一年赚几十万贯的买卖,那都是非常困难的。像我这么聪慧的人,也只找出来两三个而已,像是酒坊啦,赌坊啦,戏院啦,凤求凰啦……全都是我的生意,也不好分给兵部——”
侯君集心道,有啥不好的,还不是你自己舍不得?
“……再说这生意,都得我来执掌,兵部也做不来。所以我就想,有什么生意是兵部能做得来的,我想啊想啊,绞尽脑汁的想,还真想出来了!”
李牧抬手比了个“耶”,道:“不但想出来了,我还想到了两个!”
“两个?”李世民也不由得惊奇了起来,道:“前几天你还说没主意,这会儿就两个主意了,你莫不是诓骗朕呢?”
“臣如何敢啊!”李牧正色道:“确实是偶然闪过的念头,而且这两个主意,还要看陛下与诸公答应不答应,才能确定最终能不能施行。”
“你说,朕自有分寸。”
“这第一个主意,称之为‘保镖’!”
保镖这个词儿,在唐朝还没出现,这会儿也没有镖局,对唐人来说还是一个新鲜事物,因此李牧说完了之后,百官没有任何反应,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
李牧早料到是这种反应,也不着急,解释道:“所谓保镖的意思,可以这样来理解。保,顾名思义,保护,护送。镖,指的是货物或者人。保镖,就是保护人或者货物,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
“简单来举个例子,一个山东粮商有一批粮食要运到内务府,这可是签了订单的。若是延期不到,或者出了纰漏,商人便要损失惨重。而从山东到长安,路途何止千里,期间可能会有绿林的匪盗,江湖上的好汉,觊觎这一批粮食。那么怎么办呢?”
“以前是没办法,或者只能自己纠结几个青壮护送。一路上忐忑不安,心中惴惴。但是从今往后,这种局面就改观了。他们可以找当地的府兵沿途护送,到了某地,便由某地的府兵接管,一路无缝连接。每次的费用按货物的多少、价值来定价。若是觉得单次的费用过高,也可以包月,包年,价钱都好商量。只要一点点小的费用,就避免了大的风险,我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对于商人和兵部来说,全都是好事,此既为‘双赢’也!”
这样的思路,对于唐人来说,完全是一个新奇的事情,谁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操作。但对于一些曾在边关驻扎过的将军来说,他们却是熟悉的。在边陲之地,很多往来的商人,尤其是西域的商人,由于担心自己的货物会被马匪劫走,通常都会聚集起来,等往来的军队路过的时候,跟在军队的后头。当然这不是免费的,为了不被驱赶,都会给将军、校尉们分润一些。
只是大家都把这当成是一点外快,从来没人想过这还能是一门生意。
侯君集没有驻扎过边陲,对这里面的事情不了解。他听李牧说要用府兵去保护商人,顿时好大的不乐意。在他看来,商人乃是卑贱之辈。而军人,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卒,都远远高于商人。尊者怎能去服侍卑贱之人呢?
绝对不行!
侯君集摇起了脑袋,道:“逐鹿侯,这个主意不成啊!国家设置府兵的目的,乃是为国效力,准备打仗,如何能去保护商人?不成,不成!”
李牧笑着问道:“将军为何觉着不成?难道商人就不是百姓么?国家养活军队,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如今四边安定,没有仗可以打,府兵闲着也是闲着,来保护一下商人有何不可?再说商人也不是白用人,人家是给钱的。将军若觉得失了面子,不成,那请将军自己想办法填补预算,我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这……”侯君集瞬间涨红了脸,他要是有办法,早就想办法了,还至于像李牧“这……”侯君集瞬间涨红了脸,他要是有办法,早就想办法了,还至于像李牧“这……”侯君集瞬间涨红了脸,他要是有办法,早就想办法了,还至于像李牧“这……”侯君集瞬间涨红了脸,他要是有办法,早就想办法了,还至于像李牧“这……”侯君集瞬间涨红了脸,他要是有办法,早就想办法了,还至于像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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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名通知
本书将改名为《大唐设计师》,可能会稍有延迟,但更名已成定局,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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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一语道破
“古语云,穷则思变。这人穷,就得想办法,不想办法就一直穷。眼瞅着就要饿死了,还端着架子,那不是气节,那是作死。大将军能屈能伸,不愧是一个大丈夫,值得大家学习。出力赚钱,说到哪儿都不丢人,不丢人!”
百官之中多得是饱学之士,听了李牧这番话,心里都在腹诽。人家圣人的典籍中,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语出《易经》,说的是事物到了尽头,就会发生变化,讲的是物极必反的道理。此“穷”非彼“穷”,到了李牧这儿可倒好,此“穷”就是彼“穷”了,好好的一句圣人言,一下子充满了铜臭之气,简直俗不可耐。
李牧可不管旁人看他的眼神有多古怪,继续说道:“这第二个办法么,便与接下来要说的田地有关了。”
听到“田地”二字,瞬间所有官员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事关田产,就与他们都有关系了。联想到最近长安城中疯传的消息,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李牧把众人的反应收到眼底,悠悠道:“陛下,年前发生了粮价暴涨的事件,陛下因此龙颜震怒,受了山东粮商不小的气。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臣却不能忘怀此事。有道是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为了解陛下之忧心,臣彻夜苦死,通宵达旦,研究了本朝与前朝的律法,终于找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良方。”
李世民知道又到了自己捧哏的时候了,一本正经地出声接话道:“是何良方,快快说来!”
“陛下,臣查阅得知,本朝的田地制度,为均田制,税赋施行租庸调制。均田制为,丁男二十岁以上,授田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永业田,八十亩为口分田。死後还田。每丁每年要向朝廷交纳粟二石,称做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闰年加二日,是为正役,朝廷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二十天的数额以代役,这称做庸,总体而言,“纳绢代役即为庸”,也叫“输庸代役”。陛下,诸公,我说得可有错处?”
李世民微微颔首,道:“说得清楚明白,看得出你是下了功夫的?怎么,这等国本之策,你还有什么新奇的见解么?”
“有。”李牧掷地有声,道:“均田制以及租庸调制,都是本朝承袭前朝的制度。在臣看来,这个制度乃是一个落后的制度,前朝之覆灭,与此制度有一定的关系,而本朝若还要效仿,则隐患颇深,难免重蹈覆辙!”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御史台早已蠢蠢欲动,第一个按捺不住的,便是御史中丞王境泽。只见他高举铁笏板,站出队列,高声道:“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逐鹿侯太过于猖狂,太过于目中无人了。均田制与租庸调制,乃是历朝经验之累积,为国本之策,逐鹿侯竟然夸口此制落后,还危言耸听,试图蛊惑陛下,妄图动摇国本,其心可诛矣!”
说罢,怒视李牧,一副恨不得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李牧欣赏着王境泽的表演,暗挑大拇指,这小子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不得不佩服。他的话显然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有了一个带头的,陆续又站出来好几个人,御史台的、民部的、吏部的、各部都有,纷纷指责李牧狂妄,只不过语气缓和了许多,毕竟李牧的恶名在那儿摆着,得罪深了,怕他报复。
李世民也是紧皱眉头,李牧上次跟他说的时候,只说以田地来要挟门阀士族,并没有说明白怎样实施。他忽然提起田地制度来,李世民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看向李牧,得到李牧肯定的回应,心中犹豫一瞬,道:“李牧,国本之事,不容你胡言乱语,今日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朕可是要罚你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威胁,但却无形之中堵住了百官的嘴。李世民说的是,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言下之意就是给李牧“说出个道理”的机会。
李牧怎会听不出这意思,当即道:“陛下,臣敢说,自然有道理。请陛下与诸公静听。”
“首先说均田制。据臣所知,均田制的产生,乃是缘起于北魏,盛行于前隋。历朝历代,对均田制都是赞赏有加。但却无人指出其弊端,臣非常纳闷,如此弊端明显的制度,竟无一人看出其弊端,真是奇也怪也!”
王境泽便如一个绝好的捧哏,听到此处,跳出来道:“逐鹿侯,你把话说清楚些,到底是什么弊端,为何历朝先贤都看不出,偏就你能看出来,恁地狂妄,真把自己当圣人了么?”
李牧冷冷扫过去一眼,道:“王中丞,陛下让我说,可没让你说,再打断我的话,信不信我一拳头打掉你满口的牙,让你这辈子说话都漏风?”
“你!”
王境泽愤愤地跺脚,却也不敢出声了,大殿之上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知道,李牧要是愣起来,除了李世民谁也拦不住,真把他惹毛了,他干得出来!
李牧继续说道:“为了解开这个谜团,我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最终让我解开了答案。”
“均田制诞生的背景,乃是南朝与北朝对峙时期。在这个时期,无论是南朝和北朝,朝代更迭频繁,鲜少有超过几十年不打仗的时候。请大家注意,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人口经过一段时间的增长,达到一定数量之后,便会因为打仗而迅速减少。也就是说,当人口累积到一定程度,耕地马上就不够分了,就开始打仗了。打仗,人死一多半,田地便又够分了,甚至比原来分得还多,所以这均田制的弊端,便一直没有被察觉。”
停顿了一下,李牧又继续道:“说到这,想必陛下与诸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没错,均田制的最大弊端,便是与人口有关。若天下升平,没有大仗,或者少有大仗,人口增加到了一定数值,田地就会不够分。总有一天朝廷会无田可分,到了那时候,便是祸乱的开始。”
“而租庸调制,也有非常大的弊端。”
“先说租调,朝廷按男丁分田地,数目是固定的,都是一百亩。但是,田有肥田,贫田,产出不一样。每一户人口也不一样,有的户,一夫一妻而已,有的户,却可能上有老母,下有儿女,而家中只有一个男丁。试问陛下与诸公,每家每户的情况不同,却要按着同样的标准交租调,这公平吗?合理吗?还是陛下与诸公觉得唯有男丁算人,女子便不算人,不用吃饭?”
“还有,天灾人祸难免,朝廷的赋税是每年都要收的。若是赶上了天灾,地里颗粒无收,赋税会少要么?若是赶上了贫田,地里长出的粮食,只够交赋税,百姓怎么办?饿死?还是成为流民?这些陛下与诸公都想过吗?”
“至于‘输庸代役’,则是更加不公。这个制度,惯坏了家有余财的商贾与士大夫,苦了穷苦的百姓。贫苦的百姓,不但要背负租调,还要去服徭役。若家中只有一个男丁,他去服徭役了,家中农活都没人干。以至于贫者愈贫,富者愈富,百姓永远为奴为婢,再无出头之日!”
“我刚才说到前朝,便是这个意思。前朝一统南北,国力空前,在前隋文帝在位期间,人口爆发增长,田地越发捉襟见肘。而到了炀帝时,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隐患,不采取任何措施,只顾对百姓横征暴敛,逼迫百姓徭役,终于百姓不堪重负,各地揭竿而起。因此,我说前隋灭亡在均田制,有什么错么?”
李牧朗声道:“陛下当为天下人之陛下,不可只为士大夫之陛下。臣今日冒着得罪权贵之风险,指出均田制及租庸调制的不足,还望陛下能慎思之。”
言毕,李世民与百官皆沉默不语。
不是李牧说错了,而是他说得太对了。每一字每一句,他们都想不到话语来反驳。更加让君臣感觉到震惊的是,李牧想的这些,是那么的超前,他们竟然一点也没有想到!
众人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同样的疑问,为何李牧能够想到这些,难不成他真的是谪仙下凡?
长孙无忌更是面色阴郁,作为从龙之功第一人,大唐朝堂之上实际的宰相,这些话本该他来提出更加合适。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反而是李牧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若是让他成功了,他岂不是要名垂青史么!
想到这,长孙无忌有些蠢蠢欲动,他想站出来阻止,但余光瞥见李世民的脸色,他又把步子收了回来。在没有摸清李世民的心思之前,他知道自己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说话。甚至他现在都有点怀疑,眼前这一幕是不是李世民与李牧商量好的,他实在是难以相信,李牧会有这么高深的见地,这件事会不是李世民已经想好了要这么干,只不过是授意李牧说出来,若真是这样,那这背后的意图可就难说了。
为今之计,还是谨慎为先。
长孙无忌深吸了口气,把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盯着脚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另一边,短暂沉默过后,李世民终于开腔出声。
他站了起来,来到李牧跟前,郑重其事拉过他的手,对百官道:“诸位爱卿都瞧瞧,这便是真正的栋梁之才!朕没有看错人,李牧虽然平时戏谑了些,但他若是认真起来,是真正能为朕分忧,为朕办事的!他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可有人站出来反驳?”
李世民把目光投向了御史台众人,尤其是王境泽的身上,道:“王爱卿,你还有何话说?逐鹿侯一番言论,你认为有什么错处么?”
王境泽冷汗淋漓,急忙道:“逐鹿侯一番言论,振聋发聩,臣受教良多,惭愧之至。”
李世民笑了一声,不甘于此,又看向魏征,道:“魏爱卿必是有一番高论了,可否品评一二?”
魏征颇为意外地瞧了李牧一眼,低头道:“臣对逐鹿侯一番高论,佩服之至,不敢班门弄斧。”
“好!”李世民快意地大笑了三声,道:“魏公就是魏公,能承认自己的缺点,肯定他人之优点,仅此一条,便胜过无数人了。朕今日很高兴,很开心!天可怜见,赐朕福将。李牧,你没有辜负朕的期望,既然你指出弊端,定有解决良策,快快说来,让朕与诸爱卿见识一下吧。”
李牧赶紧躬身,谦逊道:“见识不敢当,只是一点不成熟的小建议,还得陛下与诸公来商议,定夺。”
“臣的解决办法是逐个击破,根据每一个制度的弊端,像治病一样,对症下药。”
铺垫过了,李牧也轻松了不少,侃侃而谈:“先说这‘输庸代役’吧,臣以为,此事并非不可行,而是方式有些不妥。有钱的人缴纳财物代替了劳役,朝廷收了他们的钱,看似皆大欢喜。但这里面有个问题,本来应该他们做的劳役,谁来做了呢?朝廷收了他们的财物,又拿去做什么了呢?”
李牧轻笑了一声,道:“据我的调查,朝廷收了他们的财物,做什么了,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没拿他们缴纳的财物去雇佣工匠代替他们的劳役,而劳役,则是分摊到了没有钱的百姓身上。本来一百个人的徭役,五十个人缴纳了财物之后,便只剩下五十人来做,变相让他们的徭役翻倍,这便是百姓不堪负重的主因。”
“对此,我给出的对症之方很简单。可以缴纳财物代替徭役,但缴纳的财物,必须专款专用。把这个钱,拿来给那些多负担了徭役的人,就像工部的那些工匠。他们之前是服徭役来到长安城,不堪其苦。但是自工部改革之后,他们的劳动可以得到了回报,现在一个个都不肯还乡,这便是自发与被迫的区别!”
………………………………
第518章 不成熟的小建议
“为什么会这样!”
李牧面向李世民,面向百官,提出了这个疑问。这谁能知道去,要是君臣知道,也轮不到李牧在这里夸夸其谈了。
李牧自己解答,道:“其实非常简单,无外乎就是贪婪之心作祟,舍不得花钱而已。前朝的君主,大臣、门阀、士族,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已经享有了一切荣华富贵,却还一心想要更多。不肯分润哪怕一点出来给贫苦的百姓,一心只想着怎么变着法的剥削他们!”
“让他们干活,服徭役,还不给钱,甚至不让他们吃饱!这还算是个人么?”
“你们家里的金银堆积如山!粮食烂的发霉,也不肯拿出来给这些百姓糊口,这还算是个人么!”
李牧指桑骂槐,说话的时候,眼睛瞄着的都是朝中的几个门阀背景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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