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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改大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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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你怎么起来了?”颦儿从外面叫了修合堂的古郎中过来,一进门就看见沈重正两手黑黑地用火钳夹了火盆往屋内走,忙伸手接了过去,有些埋怨地说道,“少爷刚刚才醒过来,要是在外面又受了风,到时候让颦儿如何是好?”

    颦儿在少爷身边守了半个月,今天终于将少爷盼得醒了过来,生怕少爷再有个什么闪失,失了大房这唯一的一根主心骨。如今触景生情,想起这些天少爷昏睡过去后大房这边受的委屈,颦儿居然有几分泫然yu泣了。

    感受到颦儿幽怨话语中的丝丝关切,沈重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辩解道:“不碍的,又不是纸糊的,少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不好,还得郎中说了算呢!”颦儿嗔了沈重一眼,示意旁边还有古郎中等候,便将火盆端进了屋内,又添了几块木炭,小小的厢房内才有了些许暖意。

    “对,对,郎中说了才算。小子疏忽,倒是怠慢先生了!”沈重忙将古郎中让进了屋内,自己在水盆中洗了洗手。

    古郎中也随着沈重进了屋,替沈重把了把脉,又询问了一下现在的身体情况之类的,确认了没有大问题之后,开了一些安神养心的中药,仔细地写在纸上,便招招手将颦儿唤到了门外。

    “你家少爷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就是以温养调理为主,我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你拿了药单照方抓药就行。”修合堂的先生将手中的药单递给颦儿,说道,“诊金一百文!”

    “啊?这么贵?古郎中,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找你看病了,你看,这次诊金能不能少收点?”颦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却还是低声哀求道。

    能让以前抓一服药几两银子都不眨眼的颦儿变成现在这样,实在是因为她手里能掌握的银钱已经没有多少了。

    而且现在少爷又处在这样一种局面下,二房控制了家族的生意之后,甚至连每个月的例钱都没了,少爷吃饭抓药都得花钱,颦儿自然是能省一分就省一分了。

    “八十文,这可是最低的了!”古郎中也比较诧异,怎么沈家豪门大户,下人居然变得如此抠门了?

    “好吧!给你!”颦儿在钱袋子里摸了摸,又将八十文钱数了两遍,才交到了古郎中手里。

    小玉儿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看着颦儿收起的瘪瘪的钱袋,不由抿起了小嘴。

    “家里没钱了吗?”看着颦儿送走古郎中后,小心地将钱袋塞到了床边的一个铜罐里,沈重随口说道,“要不然那药就别去抓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早就没事了!”

    “少爷放心吧!钱还多着呢!这药你不想吃都不行!”颦儿放下了钱袋,开玩笑地说道,“少爷不会是怕这药苦吧!”

    将修合堂的郎中打发走之后没多久,金世云也从外面买了不少吃食回来,胸前鼓鼓囊囊抱了一堆,还有一只叫花鸡,用荷叶包着提在手上。

    颦儿连忙接了过去,用碗儿盆儿的盛了,端进了屋里来放在矮几上,屋里一时香气四溢。

    几人自从沈重醒来之后一直都没有吃饭,沈玉儿也是在外面跑了一天,此时早就饿了,沈重将桌上的油灯挑亮,就准备吃饭了。

    “颦儿也一块吃吧!”几人分主次坐好之后,沈重看着在一旁侍立着的颦儿,指了指旁边的矮凳说道。

    “少爷,颦儿是下人,在厨房里留了饭!”颦儿连连摇手推辞道。

    中国是礼仪社会,周公订周礼,最主要的就是一个上下尊卑有序,受礼教教化了上千年,古人心中的尊卑观念似乎已经长进了骨子里,颦儿作为一个服侍少爷的下人,心中是万万没有想到能跟少爷一块吃饭的。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以后颦儿和我们就是一家人!”沈重蹙着眉说了一句,坚持让颦儿在自己旁边坐下。

    沈重自然没有上下尊卑的观念,他穿越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颦儿,而且就算自己被排挤到了这个地方,颦儿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照顾着,不离不弃,沈重心下感动,早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不过沈重虽然是出于好心,但这句话听起来却是有些过于孟浪了。

    颦儿本来就是沈冠杰买回来给沈重当随侍丫鬟使唤的,等沈重成家之后,就是沈重的通房丫头,就如红楼中的袭人一般。颦儿自然知道自己的命运,但此时听到沈重这么说,还是不由得涨红了脸。

    几人又僵持了一会,最后在沈重和金世云的劝说以及沈玉儿央求下,颦儿才红着脸侧着身子在矮桌旁坐了下来。

    有兄弟,有妹妹,还有一个温婉可人的小婢女,沈重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顿饭就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下吃完了。

    玉儿饭量小,而且白天早就累了,吃完饭没多久就靠在沈重的大腿上睡着了,沈重将她抱在了自己怀里,一边和金世云说着话,一边轻轻拍着玉儿的后背。

    颦儿还是感觉和少爷在一起吃饭有些不自在,此时早已经将盘儿碗儿之类的都收到厨房去了。

    小玉儿身材娇小,小小的身躯柔若如骨,如一只ru燕一般蜷缩在沈重的怀里。

    等玉儿睡熟之后,沈重将她抱到床边,轻轻放在了床上。

    “哥哥,分家了之后是不是就没人要玉儿了?这几天玉儿看见二叔,二叔都对玉儿好凶的!”

    沈重心里一阵心酸,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低头一看,才发现床上的玉儿还是闭着眼睛,却是说了一句梦话。

    正在做梦的小女孩眉头微微蹙起,断断续续地说着梦呓,小嘴一撇,差点就要哭出来,看来这几天在家里也是没少受委屈。

    虽然不知道玉儿是怎么得知的这件事情,但沈重可以想象到,年幼的小女孩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的惶惑和不安,但却又忍着不敢告诉哥哥,害怕惹得刚刚从昏睡中醒过来的哥哥伤心。

    心中有苦却又无处倾诉,只能带入这夜半的梦魇之中,女孩那柔弱的小心灵该有多难受!

    而且玉儿还是个孩子,一个本应该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孩子,已经过早地承受了慈父离世的苦难。现在甚至还要因为二叔的一个决定,再次承受家族分崩离析的折磨,这让沈重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自己这个六亲不认的二叔的种种所作所为,可真是有些触到了沈重的底线。

    正拿着小桌上的牙签剔牙的金世云听到玉儿的话也是脸seyin沉,沉默了半晌之后,咬着牙没头没尾说道:“还是不能这么算了。”

    重也重重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复生,你终于想开了?”金世云有些喜出望外,“那咱们就直接跟你二叔摊牌,不分家了!”

    “不,家还是要分的,但却不能这样分。”沈重脸se平静,但话语之中却带着寒意。

    “不能这样分?那要怎么分?”金世云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世云,你想一下,如果我就这么硬生生地不同意分家,二叔那边会怎么做?”沈重面se平静地问道。

    “还能怎么做,反正现在你们家的生意都掌在他手里,到时候该怎么办,还不是他说了算?”金世云搔了搔后脑勺,有些迟疑地说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沈重重重点了点头,“如果我一口咬定不分家,虽然道义上能站得住脚,但主动权就不在我手里了,到时候我就成了二叔砧板上任人宰割的一条鱼。”

    “不能不分家,但要是答应他分家,那不正遂了你二叔的意,到时候估计你还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下场!”听了沈重的一番分析,金世云有些头疼起来,“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所以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让我二叔把分家的话自己收回去!”沈重的脸在昏暗的油灯照she下显得有些yin晴不定。

    “让你二叔把分家的话收回去?那怎么可能?”金世云感觉沈重这个想法有点痴人说梦,“除非你二叔的脑子进水了!”

    沈重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问了句:“世云,明天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金世云一脸迷茫。

    沈重神秘一笑,对金世云招了招手,金世云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明天早上,你……”沈重贴在金世云的耳朵上,把自己的想法跟金世云详细说了一遍。

    “你确定这样做能行?”听完沈重的话,金世云有些将信将疑。

    “放心吧!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尤其是我二叔那样的,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动心思的。”沈重的脸上带着几分笃定,这种表情金世云似乎以前从来没有在沈重的脸上看到过。

    “好吧,那明天我就去试试!”金世云看沈重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也感觉有了几分把握,“别说你二叔,现在我都有点心动。你刚才说你家的传家宝,到底是真的有还是假的?”

    “这个嘛!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沈重一脸神秘地说道。
………………………………

第005章 谣言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

    蔚州处于大明的北部边界,再往北翻越燕山余脉,就是辽阔苍茫的草原,这里的天气虽然没有诗词中所说那么恶劣,但进入十一月以来,天也是明显地冷了下来。

    从十月开始,因为天气寒冷,所有的作物都停止了生长,这时候便又到了蔚州人猫冬的时节。劳作一年的农户没有庄稼侍弄都闲了下来,因天气寒冷而整天呆在家里避寒,享受着一年里难得的悠闲时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悠闲,对于兴德居的伙计们来说,别人最清闲的时刻,也就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刻。

    进入猫冬的时节之后,兴德居的生意便会明显地红火起来,那些闲在家里没事的主顾,便会早早地起床,来兴德居点上几样小食,填饱肚子之余,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聊聊天,打发着冬ri的闲暇时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店的生意火爆,东西做得好自是其中一个方面,东西干净,式样足,最重要的是十几年来不变的口味,勾着老主顾嘴里的馋虫,没事便要到这里来打一打牙祭。

    小店的位置也很好,三层重檐的建筑,格局不算很大,但视野开阔,推开窗去,与远处的玉皇阁和北城城墙遥遥相望,中间隔着流经蔚州的壶流河,夏ri里千帆竞渡、渔歌唱晚,水陆码头处一片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冬ri里却是如一条冰龙蜿蜒开去,自是另一番景致,让人不由就会生出一种逸兴遄飞的感觉来。

    早上天刚蒙蒙亮,兴德居的厨房便忙碌开了,红案白案的大师傅招呼着手底下的帮厨,生火和面,洗葱剥蒜,乱哄哄个的场面却又透着生机勃勃的劲。齐屋顶高的笼屉一掀开,氤氲蒸腾的热气便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丝丝的暖意。

    等后厨的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忙碌的伙计们下了门板,在一声声热情高亢的招呼声中,兴德居迎来了一天最繁忙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三教九流的人们从小城的四面八方聚在这里,喝点早茶,吃些早点,把身子弄得暖烘烘热腾腾的。老相识新主顾天南海北、高谈阔论地聊上几句,开始打发冬ri里一天的悠闲时光。

    人多了,口就杂,再加上国人八卦jing神,所以这里便成了蔚州城各种谣言滋生、传播的最佳地点。蔚州城的各种风言风语都是起于这里,然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便会传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

    当然,各种谣言的对象也都是蔚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例如单知州前些天狎ji时被后院的葡萄架给划伤了脸,马师爷又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哪个富家公子又干出了怎样荒诞不经的事,至如此类,不一而足。

    今天的情况也是如此,来的四人正是兴德居的老主顾,一胖三瘦,一身齐整的皂青se盘领公服,手扶腰间朴刀,脚踏粉底快靴,一眼看去就是州衙里面的衙役班头。其中一人魁梧英朗,一身班头衣服剪裁合度,衬得他的身材更加英武,正是沈重的好哥们金世云。

    此时兴德居的第三层已经有了不少的食客,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还有人不时和邻桌或者不远处看到的故识打声招呼,场面乱哄哄地透着个热闹的氛围。

    四人捡了靠窗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桌子早被伙计拭得干干净净,银丝肚、切黄糕、窝丝饼、豆腐筋等各se吃食流水价地端了上来,摆了满满当当一桌,旁边的酒插子里还温着酒。

    冬ri里天亮得晚,当值的时间也比夏ri晚了不少,几人边吃边聊,不时迸出几声爽快的笑声。话题也是从正在修葺的南城墙发现了几个狐狸窝到玉皇阁里小道士出门撞见了鬼,不一而足。不知怎么地,便绕到了最近发生的新奇事上来了。

    “要说奇事,我最近还真遇到一件!”金世云将杯中的黄酒抿了一口,把脑袋凑到桌子中间,等旁边那三位也将脖子伸了过来之后,才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道,“我说大伙,聚宝盆大家听说过没有?”

    “这个谁没听说过?往盆儿里放金子长金子,放银子长银子,这有什么稀奇的?”

    几个衙役被金世云的架势勾起了好奇心,一个个屁股都撅了起来,但听到金世云说了一半,就都一屁股又坐回了条凳上,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

    “那你们谁见过真家伙没有?”金世云也不在意,又颇为神秘地追问了一句。

    “聚宝盆那样的宝贝都是传说中的玩意,有谁能见过?难道你……”胖衙役于德胜话说了一半才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高声问道,“这么说,世云你是见过了?快说说,那聚宝盆是个什么样的宝物?”

    于德胜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xing格,平时说话就如打雷一般,就算压低了声音,旁边的几桌也都能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这时一惊之下又是敞开了嗓门说话,可以说想不让人听到都不可能了。

    这一下,不光是与金世云同来的几个衙役,就连这第三层所有餐桌前的食客,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金世云佯装不悦,心里却是颇有些高兴,暗道今天把于德胜带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闪烁其词地说道:“这种事情哪能随便说的,万一让哪个贪财好利的人听了去,岂不是徒惹事端?”

    食客中也有不少人和这几个衙役相熟的,听到于德胜咋咋呼呼的嚷嚷,也都勾起了兴趣,开口催促道:“世云就别卖关子了,把事情讲一讲吧!大家左耳进右耳出,权当一乐,任谁也不会出了这楼去乱嚼舌根的。”

    你们要是不去乱嚼舌根,那我这金字就倒过来写,金世云看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拈起了一颗开口杏核吃了,慢悠悠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今天我就破个例,给大家伙说一说。”
………………………………

第006章 谣言(2)

    看着众人目光齐刷刷聚到这边,跟沈重对自己的描述差不多,金世云底气便足了几分,面带神秘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也不能算是亲眼所见,原本我对于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也以为都是志怪小说里面杜撰的,并不尽信。只是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我兄弟身上,倒也不由得我不信了。”

    “你兄弟?谁有这么好福气?”邻桌几个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如被人拎起脖子的鸭,忙不迭问道。

    “沈家公子,沈重,沈复生。”金世云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继续说道,“前些ri子沈家遭了劫难,这件事想必蔚州城里人都知道吧!在黑石坡,我那伯父惨遭了鞑子的毒手,临归天之前,却是告诉了复生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沈家的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事关沈家的荣辱兴衰,这些年来只有沈家的嫡子才有资格知晓,就算是沈家各个旁支的子孙,也都无权得知。我这次能听得一二,也是因缘巧合。这个秘密,便是关于沈家的传家宝。”

    说到这里,金世云环视左右,看人们听得出神,故意卖了个关子,又端起了茶杯慢慢啜饮起来。

    要说金世云真是有说书的天分,这个扣子把人的情绪全部调动了起来,旁边几桌有几个人眼巴巴看着这边,甚至急得都站了起来。

    兴德居的三层前所未有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等着金世云,等着他揭开这个沈家几代传下来的秘密。

    “大家可能有人已经猜到了,这个秘密就是,沈家有一只聚宝盆。”金世云慢条斯理放下茶碗轻轻说道,声音不大,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凝息屏气、聚jing会神,却是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金世云这话说完,兴德居上先是安静了片刻,等人们消化了这个信息之后,就仿佛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块巨石,众人纷纷开口议论起来,有怀疑的,有赞同的,也有纯粹就是凑热闹的。

    “聚宝盆?怎么可能?在座的诸位也都算见多识广的人物,有几人见过这种宝贝?”

    “我看就很有可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别说是一只聚宝盆,再稀奇的事情都多了去了!”

    “聚宝盆嘛!当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东西,要是谁都见过,那还算什么传家宝?”

    兴德居的三层此时热闹得跟开了锅一般,甚至连二层的不少人都被吸引了上来,一个个口沫横飞地议论着,有人连吃饭都忘记了,金世云看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便对身边的瘦高衙役使了个眼se。

    “我看这事还是有几分可能,传说中谁有过聚宝盆?那就是咱大明开国时期的沈万三!这沈家是一百多年前迁到蔚州来的,说不定他们就是咱大明朝开国时沈万三家传下来的一支。”

    瘦高衙役会意地点点头,用尖细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大厅里还在争吵的人们一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歪着脑袋两相印证一下,心中默默认同了瘦高衙役这个说法――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有几分可能。

    于德胜也应和一般点了点头,粗着嗓门继续添油加醋分析道:“也对,也对,那聚宝盆可能还真在他们手里呢!想当年太祖皇帝把沈万三流放,说不定就是因为……”

    说到这里,于德胜面se一变,似乎是感觉触到了禁忌,便禁口不再往下说了。

    但这只说了一半的话,给人留下的想象的余地便更大了。

    “对,对!”众人似乎也是略有所悟,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猜测、忖度再加上适当的添油加醋,足以让谣言像发酵了的面团一般,越扯越大,要不然古人也不会有三人成虎这种成语了。

    经过众人集体智慧的再加工,各种牵强附会的理由全都扯到一起,再加上金世云这位现身说法说亲眼见过沈家传家宝的人,可信度便更加高了几分。

    “我就说嘛!沈老太公当初来到蔚州的时候,那可是身无分文,当年还在我太爷爷家的房檐下借宿过半年,要是他手中没有聚宝盆这种传家宝,怎么可能经过四代就成了蔚州有头有脸的大商户?”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一番纷乱的议论之后,终于有人十分肯定地下了定论,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点头应和,脸上闪现着兴奋的光泽,似乎一顿早餐的时间,知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一般。

    谣言一旦深入人心,就像疯长的野草遇到了肥美的沃土,从来都有着广阔的生长空间。

    而只要人们选择了相信,根本不必要别人去解释,他们心里就会自然而然的找到支撑这谣言成立的有力佐证。

    至此,金世云也算完成了沈重交给自己的任务。

    看来事情比自己想像还要简单些,金世云拿起桌上面巾,擦了擦嘴,心中有些惊叹沈重对于人心的把握,事情似乎完全没有超出沈重的预计,甚至在这兴德居上一些人的反应,也跟昨天晚上沈重的描述一模一样。

    这种玩弄人心的手腕,对事件的掌控,可是跟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木讷软弱的沈重有着云泥之别,让金世云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或许是昏迷了这些时ri,复生的脑子终于开窍了吧,金世云心中默默想道,心中也为沈重由衷感到高兴。

    “诸位,今天就到这儿,咱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左耳进右耳出,哪听哪了,出了这个门千万别去传讹去。要不然我那兄弟知道了这事,这人可就没法做了!”

    金世云将一排铜板排在桌子上,起身带着三个衙役,又特意向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拱手嘱托了几句,在众人拍着胸脯的保证声中,心情愉悦地下楼去了。

    就在兴德居门口错身而过的时候,金世云看到了一身富商打扮的沈冠文,在兴德居伙计热情地招呼声中刚下了马车,正迈过了兴德居的门槛,朝自己习惯的靠窗的位子踱了过去。
………………………………

第007章 码头

    对于谣言会以何种形式传到沈冠文的耳中,沈重昨天就告诉了金世云,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cao心,谣言也是有生命的,它一定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最适合的人选面前。

    在门口稍立片刻,看着兴德居三层上一个肥胖的食客带着一脸得意的微笑凑到了沈冠文的桌前,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金世云便笑了笑,叼着牙签歪着头,带着三个衙役一步三摇地朝着自己当值的衙门口走去,心想复生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金世云忙碌了一个早上把谣言散了出去,而此时,这个谣言的始作俑者才刚刚起床,在颦儿的伺候下,有些不习惯地洗漱了一番,又喝了一碗有些发苦的草药,这才出了家门,沿着壶流河不算宽阔的冰面悠闲地向前走着,用他后世的眼光观察着这个以前只出现在历史课本上的朝代。

    此时天se还早,东方的太阳只露出了半张脸,有些恹恹地挂在天边,如一个咸蛋黄一般。河面上有些微微的薄雾,并不浓厚,一阵风吹来就四处飘荡,ru白se如少女的丝带一般蔓延开来。

    昨天晚上临睡之前玉儿又醒了过来,缠着沈重要听故事,沈重便挑了后世的一些故事,讲了一个晚上。

    小家伙从没听过这么新奇有趣的事情,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问这问那问个不停,困了之后就如小白兔一般,直接依偎在沈重的怀里睡着了。

    沈重也便只好搂着小家伙软软的身体和衣而卧,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这个时代,再想想关于二叔分家的烦心事,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得晚,起得自然不是很早,等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是不见了小家伙的踪影,想到自己居然比一个小孩起得还晚,沈重脸上也不免有些挂不住。

    沿着河岸向前走了没多远,前方便是蔚州的一处繁华所在,蔚州的水陆码头。

    虽然说是南人乘船北人骑马,但有一条河流,毕竟比马车运货方便不少,所以虽然壶流河不算大河,但忙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也是小船如梭,载着皮毛、木料各se物事运往各地。

    蔚州南接京师,北控草原,西倚大同,周边连于数地,交通便利,渐渐演变成数省通衢之地,天下各地的货物都汇聚到这里,又散到了各地。夏天最繁盛的时候,一队队的船队马车在这里交织往来,络绎不绝。

    但现在是冬ri,因为河面结冰,水路的交通已经完全中断,只有少量陆路的马队带着一车车的货物来到这里,还有不少的脚夫正来来回回地搬运着主家的货物,看车上的货品,有些是要运到草原去的,而另外一些,则是从草原运回来的。

    例如现在停在货栈的马队,沈重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有不少是刚从草原带了各种皮毛角筋之类的货物回来,也有不少是在蔚州装载了满满的中原物品,正准备偷偷出关的。

    此时是正德十三年,大明与草原之间的官方贸易已经完全中断,成祖年间本来开辟的互市和马市也因为土木堡事变及以后草原和大明之间时不时的战争而中断,但民间的贸易却不会因为朝廷的一道圣旨而完全中断。

    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马克思对资本的认识道出了商人的本质,商人从来都是逐利的,越是空白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意味着高利润。所以有这么多马车准备偷偷出塞便也不足为奇,风险和利润,从来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远处的一个货栈响起了脚夫们“嘿呦嘿呦”的号子声,沈重循声望去,四五个脚夫正从货栈里抬出一个大木箱,艰难地向不远处的马车上行走,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肌肉坟起,有几个人甚至把外袍脱了下来,只穿了里面的小衣,艰难地向前挪着步子。

    咚地一声,木箱被脚夫小心地放在马车上,发出了一声沉闷地响声,几个脚夫都是松了口气,刚才那木箱压在身上,每个人都感觉好像被一座山压住了一般。

    “什么东西这么重?”一个有些年轻的脚夫好奇地拍了拍箱板,想要朝里面看上一眼。

    “赶快去给老子干活!”一旁一个一身裋褐的壮汉,横眉竖眼满脸横肉,一鞭子狠狠敲在了木箱上,吓得那脚夫一缩头,“这些东西也是你们能看的吗?当心别晃瞎了你的眼!”

    那家伙凶相毕露,不过在沈重看来,他那生怕出了半点纰漏的样子,其实是因为有些紧张和心虚,这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和扭曲。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紧张,甚至居然连看都不让看上一眼?沈重不禁有了几分好奇。

    那箱子看起来也就三尺见方的样子,看四个脚夫抬着还这么吃力,里面装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而且看地上压出这么深的车辙,车厢里面装着的,如果不是铁器的话,那绝对就是金银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像金银铁器之类的东西,可是朝廷明令禁止和草原人进行交易的。

    沈重心下好奇,正准备上前去查看一番,旁边的货栈前,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沈重的注意。

    一身粉se的小罗衫,脖子上围着一条裘皮领围巾,脚上一双粉彩穿花蝴蝶的花萝绣鞋,衬着小女孩嫩白的肤se,看上去十分秀气可爱。

    但沈玉儿的这一身装扮,混在那些一身粗布衣服,补丁摞补丁的孩子中,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她正挎着小篮子,迈着小脚丫跟在几个脚夫的后面,用稚气的声音喊着:“新鲜的水萝卜,又脆又甜,叔叔,你们干活累了买一个尝尝吧!”
………………………………

第008章 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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