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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改大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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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位就是单公子!”听完单公子这一番高高在上的抢白,沈重心说你还真把你爹当盘菜,压下心中怒气拱手一礼,“单公子也是读书人,听你这一番话,沈某还真开悟不少!刚才听你们又是士农工商,又是贩缯屠狗的,不就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商人吗?但我不知道,单公子对陶朱公是什么看法?”
“陶朱公辅佐越王成就一代霸业,功成身退之后携美归隐,三次散尽家财,三次成为巨富,那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单公子说到这里撇了撇嘴,一脸不屑上下打量沈重一遍,此时才有些明白过来沈重的意思,口中说道,“你这商铺连间、一身铜臭的商贾怎么能和他比?”
“陶朱公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太史公都交口称赞,我自然是比不得的,但陶朱公那也是家资巨万,商铺连间!”沈重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微笑着继续说道,“听方才诸位那一番话的意思,是不是陶朱公在诸位眼中也就是一身铜臭的商贾?”
“感情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这个……”单公子没想到沈重有这么一说,微一迟疑,气势上已经是弱了几分。
明太祖朱元璋立国之初就定下了士农工商各阶层,商人就是排在最末位,甚至连每个阶层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都是规定得一清二楚,此时到了明中期,这些规定已经没有那么严格,商人穿绫罗绸缎也算不得什么,但几百年下来的成规让他们见到读书人还是自觉低人一等,这是商人们已经在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亭中之人为了给马文风出气,便想拿着沈重商人的身份取笑一番,要是一般别的商人,保准低三下四地陪着不是,但没想到沈重居然不理诸人这一茬,搬出了陶朱公范蠡,一个反问就将在座诸人噎了个够呛。
这也是因为沈重身份特殊,一来沈重是后世穿越而来,对这些上下尊卑的观念没那么清楚,二来沈重现在可不只是商人,他还有着一个锦衣百户的身份,这可是官面上的身份,就算单守德也得敬上几分,虽然此时当着众人不便挑明,但沈重此时底气却是足的,就眼前这几个读书人和马文风,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见单公子被沈重问了个哑口无言,旁边那人连忙摆手说道:“你这人也没读过什么书,我这儿跟你也说不清楚!”
“没读过书怎么了?我可是听过这么两句,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沈重笑着摊了摊手说道,“汉高祖刘邦和楚霸王项羽这两位可都算得上是盖世英雄吧,不也没读过什么书?这位兄台恐怕在汉高祖和楚霸王面前也是说不清楚,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那人只是想借机贬损沈重两句,没想到沈重居然雄辩若斯,此时张口结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真是岂有此理,我也不和你说这些,我就知道一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可是古人说的,听清楚了,他可没说惟有行商高!”
“呵呵,读书高?那我倒要问一问,在座诸位有几家家里没开着铺面?”沈重看着在座诸人,掰着手指一一数来,“你家的米店生意兴隆,你家的纸行也没转让吧?”
经商虽然地位比较低,但累积财富却比种地快了不知凡几,就算有些人家中坐拥上百顷土地,却还是会开出一些铺面来,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甚至连大同城代王府的代王爷,那可是一等一的皇亲国戚,也在蔚州城开出了不少铺面,这一点蔚州城几乎人尽皆知。
众人能围坐在这里煮茶赏梅,最少也是衣食无忧,其中还有几人家中都开着铺面,就算是地主,也开着米店之类的店铺,将收获的粮食,通过米店销售出去。单守德虽然现在是知州大人,但他家在江浙,祖上也是有些田产买卖,要按沈重这么算的话,也算是半个商人身份。
这一下被沈重问到了痛处,面对沈重的质问,刚才还高谈阔论的几人低下头去,不知该怎么回答。
“咱们大哥也别笑二哥!”沈重冷笑一声说道,“没有我们这些商人交通往来,各位chun夏吃到的鲜荔枝,秋冬喝到的热花雕都来自哪里?没有我们这些商人,诸位身上的华衣美服,口中的珍馐玉食又来自哪里?”
亭中几个书生面面相觑,这种说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新鲜之余感觉沈重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该如何辩驳。
“像你们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只会夸夸其谈,你们也别瞧不起我,我倒还真不屑和你们为伍。”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了这半天,沈重呛得在座几人是一愣一愣的,此时甩了甩袖子一脸鄙夷说道,“真以为读了几天孔孟就chéngrén上人了?读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明心见性绝世唐门,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是像你们这样,自以为读了几本酸书就自高一等。有两句话送给你们,记好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从来读书人!”
“哈哈,复生说得好!这些书生一个个感觉读过两本书就不可一世,尤其是犬子景清,居然不将我这个老爹放在眼中,复生这次可算是替我杀了杀他们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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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心思
听到身后击掌的声音,沈重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单守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回廊下,他身后还跟着几人,这几人都是一副豪绅打扮,怒目瞪着六角亭中几个书生,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那一番言论,心中有些不快。
“复生果真伶牙俐齿,刚才那一番激辩,当真是舌灿莲花。”单守德来到沈重身边抚掌大笑,又向身后说道,“东阳,你觉得复生这番言辞如何?”
这时沈重才注意到,在单守德和那些豪绅的身后还隐着一个书生,这书生一身轻袍,眉目疏朗,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看上去却是少年老成,举手投足间还有些淡淡的书卷气息。
东阳?沈重感觉有些耳熟,脑筋不由飞快旋转起来,这大明朝最有名的叫东阳的,应该便是有着“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之称的当朝大学士李东阳。不过此时已经是正德十三年,那李东阳此时恐怕已经有些年岁,断不至于如此年轻。而且此时古人名讳讲究甚多,向来没有直呼姓名的叫法,这李东阳表字宾之,而单守德却直呼东阳,看来这个东阳是面前这个书生的字,跟那个大学士李东阳怕不是一个人。
“复生兄辩才确实了得,不过陶朱公能留名青史,靠得还是辅佐越王成就一代霸业吧!至于家资巨万,这些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添些谈资而已!”那书生也不含糊,看了沈重一眼,侃侃而谈道,“要说这几千年来,豪绅巨富可是不少,如果陶朱公也只是家资巨万的一方豪绅,恐怕不会入了太史公法眼。”
沈重忙拱手哈哈一笑说道:“刚才沈某心中一时激愤,信口雌黄之处,倒是贻笑大方了!”
这书生倒是才思敏捷,一语便指出了沈重刚才话语中的漏洞,让沈重不能不高看一眼。
被单守德叫做东阳的年轻人也是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复生兄刚刚说到的商人交通往来、货达八方的说法,还是很有意思。贾某以前埋首故纸堆,对这些却是知之甚少,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以后还要向沈兄多多请教。”
“呵呵,谈不上!”沈重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过是几句歪理,让东阳兄见笑了!”
这个东阳应该算是沈重接触到的这个时代的第一个书生,沈重感觉他并不像后世形容的掉书袋的那些书生那么古板,似乎也没有太受到八股文的荼毒,基本上还算是一个要求进步,对许多事物都有着好奇心的青年学子,这让沈重很有好感。
“哎,复生何必自谦?刚才那番言辞,本官也觉得颇有jing妙之处。”单守德朝沈重点了点头,对着六角亭下一众书生中一人说道,“倒是我这儿子景清,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效仿那些才子佳人,组织这劳什子的诗会,做得几首酸诗,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爹,你又这样说我!”单景清没想到让单守德看到了这一出,有些尴尬起身说道,“我这不以后就准备好好学着呢吗?”
“好好学?你要不给我惹事,那我就算烧了高香了!这府学里的老先生都被你气走三个了,要不是你爹腆着老脸去求的现在这位先生,恐怕府学之中都没人愿意教你了!”单守德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这次东阳游学到此,你也跟着他好好学学。东阳比你也大不了几岁,现在就已经是诗书满腹,下一次的朝廷开榜取士,东阳那是必中的。”
“爹,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腻了,反正在你眼里,儿子哪里都是错!”单景清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愤愤瞪了东阳一眼,招呼着刚才跟他一块煮茶赏梅的那几个书生说道,“真扫兴,走,咱们去喝酒看戏去。”
单景清大摇大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书生在知州面前却不敢放肆,恭谨地向单守德行了礼之后,这才一块出了二堂,吵吵嚷嚷地喝酒去了。
“师哥,这……”东阳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我去劝劝景清?”
“不用,别去管他!这个忤逆子,整天就知道招猫逗狗,以后我要是不在了,真不知道他该怎么过!”单守德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单守德这句抱怨,从小亭中凑过来的马文风心中一动,眼角闪过一抹亮光,不过他在人群的最外面,却是没人注意到。
“师哥也别太过在意,景清现在还年少,正是该张狂的时候,过了这几年,也就能静下心来,安安稳稳地读书了。”东阳在一旁劝解道,单守德身后的几个豪绅也一块附和着。
“希望如此吧!好了,不说这些了!他走了,我们也能清静清静!来,东阳,我给你介绍介绍。”听到众人这么说,单守德面sè稍霁,摆了摆手对身边那书生说道,“这位是沈重,字复生,在蔚州城也算是高门大户,做的都是大生意!”
介绍完沈重,单守德又引着那书生走到了沈重面前,向沈重介绍道,“复生,这位是我的同门,贾应chun,字东阳,是师门中最得意的弟子,这次是游学至此,会在我这里呆些时ri,你们俩年纪相仿,可以多亲近亲近。”
沈重和贾应chun二人连忙见礼,贾应chun听了刚才单守德那一番介绍,有些惋惜地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经商虽然可以致富,但以沈兄的才智,应该走仕途的道路,这经商还是落了下乘!”
按理说交浅言深,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话,很容易招人厌烦,但贾应chun这几句话说出来,却并没有那么刺耳,沈重能看出来,他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也真是为了沈重不走科举取士的道路感到惋惜。
“沈某倒也有这想法,只是这圣人经典,沈某看到了就头疼,看来这一世是殊无可能了!”沈重哈哈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要是有来生,沈某肯定听从贾兄的建议,拜入孔教门下,也当一回读书人。”
说了半天却又绕到了读书的问题上来,沈重有些无奈,虽然刚才自己靠着诡辩将那几个书生说得哑口无言,但那并不是这个时代主流的思想。深受历代儒家思想的影响,商人在时人眼中根本入不了主流,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读书人的抱负,这种思想在时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想要改变这种看法,可不是靠着这么一句两句的辩白能够做到的,只有整个时代的大环境变了,人们的思想和看法才会根本发生转变,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想到明末已经出现的资本主义萌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在欧洲各国进入大航海时代,科学和技术都取得长足进步和发展的时代,中华民族却被北方的愚昧民族统治数百年,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直接导致了后世被坚船利炮敲开国门,想想后世那长达百年的耻辱,沈重不禁扼腕叹息。
如果没有关外野蛮民族的侵入,给明末资本主义的萌芽一点成长的时间和空间,历史会不会从此走上另外一条道路?百年之后的耻辱还会不会再现?
沈重想起后世的那些事情,举目望向遥远的北方,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此时的白山黑水之间,那股ri后会颠覆大明的力量还微不足道,沈重不由动了心思,既然此时大明还没到病入膏肓的时候,那自己倒是可以试试
从边境小城的一个被排挤的富家公子,到现在被任命成了锦衣百户,沈重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变化,起初只是想要当一个不问世事的富家翁,到现在被绑在了大明的官僚机器上,随着时代的车轮上滚滚向前,沈重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
不过沈重却没向这个时代屈服,他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搅动这个ri趋沉寂的万马齐喑的时代,试着撬一撬历史的车轮,看看能不能改变历史的发展轨迹。
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也不是自己现在一个小小的锦衣百户可以做到的,只有自己站在朝堂之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朝堂重臣,才有可能改变大明的命运,改变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
心中起了这个心思便再也收束不起来,沈重一时之间心神激荡,又将头转向南方,望着京城的方向,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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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请旌表
贾应chun看沈重目光闪烁,却不知道他一时之间居然想了这么多,他看沈重如此豁达,不由开口赞道:“沈兄胸襟如此,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沈重忙收回心思说道:“东阳兄能直言人过,这才是谦谦君子,复生心下佩服!”
“好了,既然是私人饮宴,就都别客套了,赶紧入座!”单守德迈步来到主位,指了指旁边的矮凳,笑着说道,“都别拘谨,复生,你就坐这里吧!”
等单守德落座之后,跟在单守德身后的几名豪绅也按长幼入了座,马文风并没有随着单景清等一群公子哥出门,而是留了下来,随众人一块坐在了末位上。
单守德招了招手,侍立在一旁的几个家仆上来将煮茶的杯盘碗盏撤了,不一会的功夫,厨房中烧制好的菜肴便流水价地端了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单守德提起酒杯,开口说道:“复生年少有为,这次勇斗绑匪,救出蔚州百姓三十多个孩子,可是帮了本州大忙了。来,我代表蔚州的百姓,感谢你这次为民除害。”
“单知州谬赞了!”沈重也举起酒杯,看了一眼末座坐着的马文风说道,“这件事情还多亏了马师爷,要不是因为他,这功劳也不会落到我的头上。”
“哦?还有这事?”单守德只知道当天拍马文风去刁难沈家的事情,对于马文风和沈重之间的过节,倒是不知其中内情,忙向末座的马师爷问道,“老马,到底怎么回事?”
马文风摇了摇头,对单守德的发问没有开口,单守德把目光转向沈重,带着疑惑听沈重将当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沈重将事情经过说完,单知州的面sè便有些尴尬,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地说道:“老马,不是我说你!这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可不能只是嘴上说说,我们千万要放在心上的,要说这造福一方,是为谁造福?还不是为了治下这些百姓吗?你怎么能借口公务繁忙,把百姓的事情丢到一边去呢?”
“是,单知州说得对,我记下了。”马文风没想到又让单守德教训一顿,忙站起身唯唯诺诺应了,但低头的一瞬间,眼角却有一股压抑着的桀骜一闪而逝。
单守德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说道:“这也就是复生,要是别人的话,估计这两个歹人还要继续逍遥法外,蔚州百姓还不知会有多少人继续深受其害。所以,复生这次是为民除害,就是蔚州阖城百姓,也得感念复生的恩德。”
沈重连连摆手:“这可不敢当,我就是去救我家小妹去了,至于后面解救出来的三十多个孩子,那我可不敢居功。”
对单守德地夸赞,沈重恭谨地一带而过,心里其实有些想不明白,这单守德突然把他拔高到这样一个位置,到底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单守德却不知道沈重心中的狐疑,继续说道:“复生,本州决定为你向朝廷请旌表,将你的事情在蔚州城大肆宣扬一番,不知复生你意下如何?”
单守德这么一说,在座其他几位富绅立刻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心说沈重这可真是走了好运了。
上报朝廷奏请旌表,这是多大的体面啊!这旌表要是能请下来,光耀门楣不说,恐怕蔚州城的州志也会浓墨重彩记上一笔,不光如此,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树碑立传,流芳百世呢!
沈重却还不知怎么回事,看着在场众人一个个热切的目光,心中还有些不明所以,还是听自己旁边的一个富绅在耳旁低声解释了两句,多少才明白了过来。
单知州说的请旌表应该和后世那些官员们树典型的做法如出一辙,这样做的好处多多,一则借表彰沈重的机会可大肆夸赞自己的治下吏治清明,对单守德的风评肯定大有裨益。二则也是教化治下百姓的一种方法,通过树立典型,便能起到表率的作用,无形之中便能引导百姓的行为。想到这里,沈重似乎看到了一群乡民,聚集在州衙门前,撸胳膊挽袖子,高喊着“向沈复生同志学习”的情形。
当然,这是在明朝,沈重想到的这种情况不会出现,但意思却基本上差不多。
除了沈重能想到的这些对官府的好处之外,旌表所表彰之人也是会声名远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
比如,古时最常见的一种旌表,就是贞节牌坊。而对于守节的寡妇,太祖朱元璋就曾下诏令:“凡民间寡妇,三十以前,夫亡守志,五十以后,不改节者,旌表门闾,除免本家差役。”
这也是古时许多豪绅富商逃避税负和徭役的一种方法,因为只要将名下的土地挂在这些贞洁烈妇名下之后,就能直接免除地租和徭役。古时人们热衷于立贞节牌坊,除了守节的思想作祟之外,还有就是这实实在在的利益驱使了。
有这么多的虚名和实利,这也就难免让在坐的诸位富绅眼热了。
沈重此时也明白了单守德的心思,这也是他得知自己锦衣卫身份之后,不声不响向自己递来的一根橄榄枝,他是想借着这次请旌表的机会,攀上锦衣卫这棵大树。
只是想到正德驾崩之后,锦衣卫风光不再,被文官压得死死的,沈重心中就有些好笑,单守德这次恐怕是打错算盘了,别看他现在对锦衣卫的权势趋之若鹜,恐怕不到两年就要避之不及了。
其实对单守德的态度,沈重心中有些复杂,可以说自己现在的身份,全都是拜单守德所赐――要不是因为单守德把沈家给围了,沈重也不会情急之下便答应了李泽的要求,而如果沈重没有成为锦衣百户,单守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沈重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了,这还真有些因果报应的意思了。
不过有一点沈重可以肯定,现在单守德对自己礼敬有加,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的锦衣卫身份,而自己对他,也不过是想通过他拿到二叔的把柄,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心中仅仅是想利用对方而已。
想到这里,沈重站起来笑着向单守德恭谨一礼道:“单大人如此抬爱,沈重受之有愧。”
虽然是相互利用,但面子上还是要做足一些,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沈重还是懂的。
“复生有勇有谋,完全当之无愧!”单守德笑呵呵,吩咐马文风说道,“文风,一会散了酒席,你就拟一份奏章,据实上报,为沈重奏请旌表。”
“单大人,上报朝廷请旌表的事情我都已经拟好了奏章,上面并没有沈重的名字。”马文风眼中shè出两道恨恨的目光,提醒单守德道,“这单大人,这已经拟好了的名单,要再往上面加名字,似乎有些不妥吧”
马文风昨天刚被沈重当众羞辱了一番,今天单守德又拍着胸脯要给沈重请旌表,让沈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着实风光了一把,马文风心里如何能够舒坦。
………………………………
第067章 琴治往事
“既然加名字不合适,那就重新再拟一份!”见马文风当着出言顶撞,单守德面带着怒意,他清楚马文风心中的小九九,开口便直接灭了他的念头说道,“这次名单之上的差役名字全部去掉,尤其是马潜,没出什么力却占着名额,传出去对我知州的名声影响不好!这件事情,你立刻就去办。”
“大人,这……”马文风没想到单守德居然出尔反尔,站了起来有些央求地看着单守德说道。
那天单守德说了请旌表的事情之后,马文风近水楼台,就先为马潜求得了一个名额,当天就已经拟好了奏章,这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没想到因为自己这一句顶撞,单守德居然就这样把侄子从名单上给抹掉了。
这可是自己在单守德身边当师爷这几年来,单守德第一次没有听从自己的意见而自己做了主张,在马文风看来,这次单守德抹掉的不光是马潜的名字,还有自己这几年来在单守德身边鞍前马后攒下来的面子。
直到此时马文风发现,似乎是因为沈重的出现,单守德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开始慢慢发生了转变,上次挨板子这次抹面子,可都是因为沈重而起,这让马文风产生了一丝的危机感。
既然现在单守德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这次自己也不能再含糊,直接给他个下马威,也好让单守德看看,这偌大一个州衙,离了我马文风之后还能不能转好,马文风目光闪烁,看向单守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威胁,心说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有你单守德求到我的时候。
单守德摆了摆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看都没看马文风一眼,笃定地说道:“啥都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办!”
“大人,马某偶感不适,可能是昨天的伤口开裂,实在是不宜再费心神。”马文风咬了咬牙狠下心来,面上却看不出喜怒,朝单守德拱了拱手,“今天马某在这里也向你告个假,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书吏们去办吧!”
单守德明显一愣,抬头看了马文风一眼,见他目光坚决,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好吧!那你就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交给别人去办!”
“那我就不陪了,赵金泉你们几个,好好陪一下沈重!要是敢怠慢了沈公子,我可饶不了你们!”马文风皱着眉头向在座几个乡绅吩咐几句,一撩袍袖,施施然走了。
马文风这几句不yin不阳的话说完,席面上赵金泉和他身边的几个豪绅也都有些坐不住了,马文风这一番话里隐含着什么意思几人心里都清楚,但这边单守德的面子也要顾及,又如坐针毡磨蹭了一会,这才一个个站起身来,陪着笑脸向单守德道别。
单守德本来兴致还算不错,但没想到刚想到一个交好沈重的法子,这边马文风又不乐意了,看着几个不识好歹的豪绅,他脸sè立马yin沉了下来,驱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不悦说道,“走吧,都走吧,都走了我也清净!”
几个豪绅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来,躬着身子唯唯诺诺地离席而去。
沈重看着那几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啧啧称奇,这几个豪绅在蔚州城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为了一个师爷而敢于得罪知州,可见马文风在蔚州城掌握着多大的权力。
“师哥,这个马文风也太不像话了吧!”贾应chun站起来愤愤说道,“如此尊卑不分、不知礼节,他把他自己当成谁了?还有这几个乡绅,他们居然唯马文风马首是瞻,我倒要去问问他们,他们有没有把你这个知州放在眼里?”
“东阳,坐下吧!”单守德面sè沉重,右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师哥这就是报应,这偌大的州衙,居然让马文风登堂入室,反客为主了。你以后为官之后,万不可学师哥养虎为患啊!”
“师哥,那马文风只不过是你手底下的一个师爷,能成什么气候,要是他真敢蹬鼻子上脸,把他换掉就是了!”贾应chun理所当然摊了摊手说道。
“师爷?呵呵,我要是早这么做便好了!”单守德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愿再将这事情细说下去,找了个由头说道,“东阳,景清这小子酒喝多了之后经常在外边惹事,你去帮我看看他吧!”
贾应chun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头说道:“是,师哥,我这就去把他给劝回来。”
一桌酒席不欢而散,贾应chun也被单守德借口支开,小亭之中只剩下了沈重、单守德两个人,单守德拿过酒壶,给沈重斟上一杯,沈重也没客气,微笑看着单守德,知道他这是有事情要求到自己了。
单守德静默片刻,挥手将一旁伺候的两个丫鬟打发走,叹了口气说道:“复生,让你看笑话了!”
沈重微笑地看着单守德说道:“单大人,这马文风如此不知进退,我看你也该收回马文风手中的权力了吧!”
单知州没有回应沈重的猜测,反而伸手指了指挂在二堂上的匾额问道:“复生,你可知这堂前匾额出自何处?”
沈重不知道单守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抬头望去,只见二堂门楣之上,挂着一块硬木雕成的匾额,黑漆金字,上面三个大字――琴治堂!
这个典故,沈重还真知道,在前世旅游的时候,也不知是听哪个导游讲过,当时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
因此沈重也不发怵,侃侃而谈道:“这琴治二字,出自《吕氏chun秋・察贤》,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单知州将这个牌匾挂在这里,想来是提醒自己,要向宓子贱学习,政简刑清,知人善任!”
说出这句话,沈重在心中腹诽道,单守德这治世本领如何我不知道,不过这甩手掌柜当得确实比宓子贱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一个知人善任,政简刑清!”单知州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是想学宓子贱弹鸣琴而治单父,只是最终却弄巧成拙,画虎不成反类犬啊!”
说完这句话,单守德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声震四方,只是听起来有些凄凉,语气中颇有些吃不到葡萄的狐狸的样子说道:“武侯诸葛事必躬亲,最终还不是累死五丈原,身死国灭,悲哉悲哉!”
沈重听出了单守德语气中的颓然,心说这单守德居然拿诸葛亮来为自己在其位不谋其政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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