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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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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大功夫,覃公公回到屋里,对丁四说:“丁捕快,随我这边来。”丁四赶紧跟了覃公公,又来到一间屋子里,待进了屋,丁四只觉得灯光耀眼,竟比刚才屋子还要明亮,只见这屋子极其宽敞,中间摆一宽大书桌,上面笔筒、砚台、书架、笔洗一应俱全,书桌旁边放着博古架和罗汉床,而在书桌后面坐着一人,就是那自称程佑柱的朱祐樘,只见他稳稳坐在那里,面上虽是平平淡淡,眼睛里却满是笑意,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冲着丁四说:“相请不如偶遇,丁四,咱们又见面了。”
丁四此时哪还敢装糊涂,赶紧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嘴里说道:“丁四见过太子。”
丁四刚说完这句话,就听朱祐樘“咦”了一声,再开口已是有了几分无奈:“覃公公还是将我身份告诉你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覃公公就喝道:“你怎知道太子身份”
丁四眨了眨眼睛,心想莫非太子与覃公公误会我有攀龙附凤之心当下就清了清声音,朗声说道:“也是巧了,我与红莲教圣女白衣有几分交情,她无意中听到太子说与我相识,便把这事告诉给了我。”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怅然若失。
朱祐樘“哦”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地说:“你怎认识红莲教圣女白衣,莫非你也是红莲教中人”
丁四赶紧答道:“也是机缘巧合,我在无意中帮了白衣几次忙,因此倒有几分相熟。”
朱祐樘忽然童心大起,眨眨眼问丁四说:“那白衣是怎样向你说我的”
丁四两眼不禁闪亮:“白衣对太子极尽赞美,说殿下从小历尽劫难,但竟能宽厚仁爱,实在是天下的幸事,让我听得也是佩服不已,从前有幸与太子相见几次,只觉殿下过于厚道了,但知道了殿下的经历,我觉得殿下生于艰辛,屡遇困难,依然通达仁厚,着实难得。”他性子单纯,心里确实是对朱祐樘有好感,并不因为朱祐樘是太子就阿谀奉承,故话语说得直接而又真诚。
朱祐樘在深宫很少遇到丁四这样的少年,见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能如此讲话,心里也是非常欢喜,嘴角不禁高高扬起道:“你如今还说我过于仁厚”
丁四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却是觉得我当捕快,就是要使坏人绳之以法,让他们受该受的惩罚,不能因为坏人可怜就放了他们,如果这样,天下就乱了,但殿下以后要治理国家的,这事儿要更难办一些,我也不清楚是宽厚点好,还是要严厉点好。”
朱祐樘听丁四这么一说不由笑了起来,他谈兴正浓,随手对覃公公说:“无事,你先下去吧。”覃公公只是走到门口,并不离去,显是对丁四还有戒心,门口几名侍卫也并肩站着,将门口守得死死的。朱祐樘并不在意覃公公的动作,指着椅子让丁四坐了,才开口说道:“你说得不错,上次我回来也好好想了,做人不能一味严厉,但也不能一味宽厚,凡事只有刚柔相济,才能将此事做好。”
丁四听完呆了一呆,想了会儿才说:“这话甚是有理,我原想着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其实黑白间也有灰色,这世间事纷纷杂杂,实在是难解得很。”
朱祐樘点点头说:“就像一个人,你既恨他又爱他,到底是恨还是爱呢”
丁四喃喃道:“还似有时候进退维艰,是进好呢还是退好呢又似有时候有得有失,到底是得还是失呢”
朱祐樘与丁四年纪相仿,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世事复杂,今日相逢,都不禁想要一吐为快。
两人越说越是投机,说到后来,朱祐樘不禁慨叹道:“长大千般恼,还是小时好,小时候想说什么话便说了,哪用想这么多。”一时之间,他想到自己到万妃宫殿,皇祖母叮嘱自己不要吃万妃给的东西,当万妃问自己为何不吃时,自己竟吐口而出“怕食物有毒”,不禁笑了起来。
丁四想了想说:“长大也有好处的,小时候诸事不能参与,只有乖乖听了父母话,现在想做事倒多了几分自由。”
朱祐樘笑着说:“对,不用再东躲,害怕朝不保夕了,可见有失必有得,有一利必有一弊。”
两人讲到这里,都觉得心内一片宁静,诸多烦恼,俱作烟消云散。丁四这么多天来一直心里郁闷,今日与朱祐樘畅谈之后,忽觉就舒服了不少,不禁轻轻吐出一句话:“若是有缘,便与她相伴到老;若是无缘,就护她一生安好。”
朱祐樘那厢没有听到丁四低语,也在点着头说:“这些天我一直患得患失,生怕做不到万无一失,但哪会有那么十全十美之事,总要担上一分风险的。”
二人都是豁然开朗,不禁相视一笑,更觉亲近了几分。末了,朱祐樘忽若有所思地问道:“丁四,以你之见,红莲教圣女白衣是怎样一个女子”
丁四一笑,说道:“她聪明伶俐又极其有担当,行事果断又有情有义。”
朱祐樘脸上也绽出笑来:“听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又看了丁四说:“今日与你交谈,我心里甚是喜欢,难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能保持赤子之心,交友如此,幸甚幸甚。”
丁四见天色不早,便向朱祐樘告辞,朱祐樘也是有事要做,便不再挽留丁四,随即命覃公公进屋,吩咐他从角门带了丁四出去,待到丁四走到门口时又说道:“丁四,我以后出宫的机会恐怕有限,我让覃公公给你个腰牌,如你有时间,凭腰牌可到这宫里来。”朱祐樘难得遇上与自己年龄相仿又交谈甚欢的朋友,自是有些难舍难分,于是便希望能经常见到丁四,因此才有这样一说。丁四赶紧谢了朱祐樘,随后跟覃公公离去。
没过多大功夫,覃公公轻手轻脚进了书房,朱祐樘随口问道:“将丁四送出去了”
覃公公躬身答道:“是。”随即垂手站在一旁。
朱祐樘看向覃公公,嘴里说道:“前几日红莲教派人进宫,跟我说那人要让他们将四句歌谣散布出去,这四句歌谣竟如他们所猜,果然是那人要借鬼神之名为自己造势。只是,那人太狡猾,始终没在红莲教前露过面。”又想了想问“梁芳近日可有异常”
覃公公答道:“据消息报,他与万安日日忙着替皇上访求仙药,倒没甚其它行动。”
朱祐樘不禁烦躁道:“难道梁芳不是后面主谋之人还是这厮城府太深”
覃公公看朱祐樘着急,低着声音说:“太子,实在不行就派人与红莲教一起,将那接头之人捉住,严刑拷打,不信他不把那背后主谋之人给供出来。”原来,白衣派人将消息带进宫后,朱祐樘就找了一帮心腹出谋划策,结果众人意见不一,有人主张立刻解散了红莲教,免得红莲教被人利用;有人主张使红莲教将歌谣内容换了,替朱祐樘造势;还有人主张赶紧派人察访,看哪里有造火药的赶紧抓了起来;大多数人都如覃公公想法,盯紧了红莲教,先将几个小鱼小虾抓了;只是朱祐樘心中自有计较,但又怕思虑不周,因此才一直没有回复红莲教。
朱祐樘静静想了一会儿才徐徐说道:“覃公公,我准备命红莲教按那人所安排,将这四句歌谣在京城中传了出去。”
覃公公大惊:“太子,那人心思歹毒,谋划已久,万一出了差错,让他得了手,可就麻烦了。”
朱祐樘点点头,口气竟不像是十七八的少年:“覃公公,我这些天一直犹豫,也是生怕有变故,但是,这个法子固然凶险,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我以身作饵,便可以将有异己之心者一网打尽。”他嘴里说的事重大无比,脸上却不变一丝颜色:“你也知道,万妃深受父皇宠爱,对我一直视为眼中钉,上次若非泰山地震,险些被她得了手,现在虽然她已死去,但尚不知哪些人是她嫡系,哪些人又是在墙头左右摇摆,哪些人又是咱们自己人,如果趁着这次机会,将一些居心叵测、口是心非之人一网打尽,也算是做了一件大事。”
覃公公一下子跪倒在地:“太子,万万不敢如此行事,你身份金贵,怎可以身犯险”
朱祐樘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有何金贵出生后被我娘藏于深宫,性命都是堪忧;被父皇认回后,我娘就离开人世;后来养于皇太后之侧,还担心有人要我性命;即便做了太子,还小心被废了去。这些年的凶险,哪是能用一句话说得尽”他垂了眸子,继续说了下去:“我这几年举步维艰,生怕出一丝差错,除了刘太傅等人,也不清楚还有何人可信,我想着,借着这次事,索性将朝堂势力认个清楚,总好过猜来猜去,满腹疑心。”
覃公公伏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太子,如此行事,可就苦了你。“
朱祐樘将覃公公扶了起来:“覃公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你没看现在朝堂上是风雨飘摇,民间也多有怨言,我既是太子,便不能单单为了眼前,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如果天要亡我,那便不在早晚,天若要不亡我,就是要让我整顿朝纲,撑起这天下。”又用手拍拍覃公公肩膀说:“你放心,那人尚不知红莲教已向我投诚,咱们大可通过红莲教,摸清那人动向,如那人对红莲教起了疑心,咱们可就被动了,本来我也担心红莲教左右摇摆,两边讨好,不过今日与丁四交谈后倒放心了一些。”脸上又起了一抹厉色说:“就算是红莲教敢起了二心,我也会将红莲教一并铲除。”说完后看向覃公公说:“通知刘太傅等人入宫吧,等将事情定了就让红莲教将这四句歌谣赶紧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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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护 院
七四护院
当朝阳将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在“聚义镖局”这面大旗上时,景师傅却是正急得发慌,他在屋子里不停打转,嘴里不停嘟囔着:“娘的,怎如此巧,江小川、马大个、刘大胡子、洛一刀都有了事,这要是少一个两个的,我还有话交待,这一下子少了四个,可是麻烦得很呀。”
丁四走进镖局时,正看到景师傅愁眉苦脸,一张脸皱得像苦瓜一样,丁四不由走上前,高声问道:“景师傅,怎么了”
景师傅闻声看到丁四,眼睛不由一亮,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当下一把扯住丁四,高声说道:“丁四,你来得正好,有桩护院的差使要出,你赶紧准备一下,等会儿就要跟几位弟兄一块去了。”说完后,又自顾自地说道:“干脆把胡二龙也从许家调过来,回头江小川他们四个随便补上一个就行了。”又长长出口气说:“就这么定了。胡二龙,胡二龙”一边喊一边到另一个房间去。
丁四这边也是大吃一惊,他昨晚回到家后还在想:原来熊平顺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车上那人口中所说“女人就是麻烦”,不知是不是指冯月娥,但总而言之,熊平顺定是对天雷瞒了什么。又想到熊平顺怎与宫里人扯上了关系,且两边见面也是极其神秘,那盆摆在外面的杜鹃花到底暗示着什么呢一时之间,他真想奔到陈时言面前,将这些想不通的难题问了陈时言,只是天色太晚,他只好强忍住好奇,打算今天偷偷溜出去,和陈时言好好研讨一番,怎料到今日节外生枝,要被景师傅派出去护院。他看景师傅奔到另一间屋子里,赶紧也追了过去,想推了这差使,没想到进了那屋子,就看到熊平顺也在众人堆里站着。
景师傅这边刚与胡二龙交待完毕,又对熊平顺说:“大当家,咱们这里勉强能凑出十二个人,再多也是凑不出来了。”
熊平顺一脸肃然:“那就先凑这么多吧,记住,到了地方,该问的问,不该问的把嘴巴闭紧了。这次护院事出突然,估计得有个十来天,等兄弟们上了车,再通知他们家人。”
丁四便越发慌张,凑过去对熊平顺说:“熊伯父,我爹那里还有事吩咐,这么长时间怕凑不出来。”
熊平顺拍拍丁四肩膀说:“丁四,你爹那块我定会亲自说明,现在急需人手,你且随了大家伙一块去,我嘱咐他们好好照顾你,你且莫害怕。”又回头对景师傅说:“一炷香功夫车就到了,让大伙快点集合。”说完后就出了屋门。
丁四急得汗都快流下来,屋子里有镖师开始打趣丁四:“小子,咱们爷们儿经常接这种突如其来的差事,你莫怕,把心放肚子里,又不是龙潭虎,不要自己吓自己。”
仓促之间,丁四倒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才好,正在手足无措时,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飞快跑出镖局,就这样在街上狂奔了一会儿,一抬头,见一家店铺前挂着一个牌子,上写“王记茶叶”,就一头钻了进去。茶叶铺里有一中年男子正在忙着将堆着的各种茶叶摆在架子上,忽见一满头大汗年轻人慌里慌张进了铺子,不禁有些愕然。丁四赶紧抹了一下汗,对着中年男子拱手说道:“阁下可是王掌柜”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丁四长出一口气道:“我有话要转告陈时言陈先生。”
王掌柜见丁四行事匆忙,知道他有要紧之事,便赶紧说道:“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
丁四又喘了一口气,低声说:“我要被派去护院,让陈先生多注意紫艺阁,有盆杜鹃花摆得甚是稀罕。”他说得没头没脑,王掌柜竟然神态若定,点头说道:“明白。”
丁四心下稍定,谢过王掌柜后又匆匆走出铺子,稳了稳神,又向镖局赶去。等他到了镖局,早有两辆马车停在镖局门口,还没进镖局就见熊平顺跟两名彪形大汉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景师傅一众镖师。熊平顺见了丁四,立刻对着丁四招呼道:“丁四,等会儿我自会跟你爹娘说去,你莫要担心。”丁四只好随了众镖师一块上了马车,两名大汉分开各坐了一辆马车,随即车夫一声鞭响,马车便疾驰而去。丁四见这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待过了城门没多会,马车却停了下来,这辆车上的大汉高声说道:“诸位兄弟,向各位告个罪,咱们去的地方不能泄了消息,要请各位将眼睛蒙上了。”说完后拿出几块黑布,众镖师一起向车中年纪最大的镖师林如龙看去,只见林如龙想了一下,就坦然接过黑布,众人也伸手将黑布拿了,丁四随众人把黑布拿在手中,学众人模样蒙住眼睛,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不知这车会把众人拉到什么地方去。众人蒙了眼睛,只能感觉到马车渐渐颠簸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有鸡狗叫的声音,片刻功夫后,只听大汉一声喊:“各位,到了。”丁四赶快解下黑布,只觉外面阳光刺眼,眯了半天眼睛才看清楚,马车将众人拉到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这村子似乎并不大,街上也没甚闲人看热闹,只有几个孩童在不远处嬉戏玩耍。眨眼功夫,大家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两名大汉伸手拍了拍朱红色大门,低低说了句话,大门就缓缓开启。丁四看这门倒挺气派,心想:难道这户人家是哪个达官贵人返乡养老的地方众人随两名大汉进了院子,先看到了一个影壁墙,上面画着大团大团的花花草草,甚是喜庆,绕过了影壁墙,丁四才发现这宅子竟是一个二进四合院,两名大汉在二进门前站定,一名大汉在门前唤了几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汉子,这汉子一身犍子肉,身上的衣服好像都要被撑爆一般,丁四看他下盘甚是稳当,太阳高高鼓起,心想:这人功夫应该极好。那人扫了一眼众人,向大家抱拳说道:“各位好汉,这几天要辛苦各位了,我们几位弟兄守在二进院子里,你们守在前院。”一指左边大汉说:“这位是铁拳韩世通韩兄弟,大家听他吩咐,小心被人混了进来。”说完后又安排众人在前院住下。
丁四在这里待了两日,才觉得此处戒备极是森严,他们十二人被分作两组,白天黑夜交替护院,那姓韩的和另一大汉又将众人看得死死的,众人一刻功夫偷懒时间都没有,那二进院子里由浑身横肉的汉子指挥,丁四只听有人唤他“十二爷”,连他叫甚名字都不知道,至于此院护卫何人,却是面都不露一个。丁四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陈时言那边有没有收到自己信息,自己守在这里,竟像是与世隔绝,什么事都做不得。
这日戌时,又轮到丁四当值,他随众镖师在前院巡视了一圈,见无异常,便和另一叫马广升的镖师两人一组,守在了院子东北处,此时恰值黄昏,凉风习习,空中隐隐传来槐花的香味,甚是惬意,丁四心中烦躁,只觉此地是一刻也不愿待下去了,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夜空,心里在盘算着:我该怎样溜回镖局呢一边想着,一边仿佛听到远处传来儿童若有若无的歌唱声:
“日落江湖,红莲新,天下顺,赤色只”
听来听去都听得不甚清楚,中间两字“红莲”却是明明白白,丁四不禁片刻失神:此时白衣在做什么呢圣姑与红裳都先后遇害,想必红莲教里也是一团乱麻了吧这辈子他与白衣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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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通风
到了后半夜,丁四渐渐觉得自己眼皮重了许多,他赶紧打起精神,顺着院子溜了一圈儿,走过之后,斜靠在影壁墙处,抬头看天空星星一闪一闪,只觉得星海浩瀚,璀璨无比。正在看得入神时,忽觉右肩一疼,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一样,丁四觉得奇怪,睁大眼睛在地上看了看,似乎有颗小石子在地上滚动,但揉揉眼睛,却又什么也看不到,好像是自己眼花了一样。丁四觉得奇怪,抬头看看四周,一切俱是安静无比,连狗吠都听不到一声。丁四正在纳闷间,忽见墙头缓缓露出一张脸,丁四骇得要大叫起来,就在他要发出声音时却又哑然失声,那脸上眉目竟有几分似白衣。丁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狠狠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觉得生疼,这才不敢置信地看那人向自己摆手,似是有话要讲。丁四赶紧向那人做了个手势,让那人将自己隐藏起来,自己却装作上茅房的样子,顺着茅房墙侧一棵树爬了下来,偷偷溜到外面。
丁四几步走到那人藏身处,点点星光下,看到那人眉目如画,楚楚动人,不是白衣又是谁丁四只觉得恍然如梦,痴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白衣见丁四赶了过来,做了个手势,几条黑影从她身后闪出,散在四周把风。丁四这才注意到白衣一身夜行衣,脖子上还挂着蒙面巾,显是刚刚拽了下来。白衣几步走近丁四,在丁四耳边问道:“你怎在此处”
丁四只觉鼻子嗅到阵阵幽香,白衣的呼吸拂过自己脸庞,禁不住心慌意乱,赶紧稳了稳神说:“我现在聚义镖局做事,被派出来替人护院。”又奇怪问道:“你来此处是”
白衣轻声说道:“里面关的是慧婆婆。”
丁四闻言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望着白衣,白衣冲他点点头,又在他耳边说道:“那晚咱们相遇,祁前辈挂念慧婆婆安危,不肯随咱们走,后来东厂又不知把祁前辈又送到什么地方,我探不出祁前辈下落,倒无意间知道了慧婆婆所关地方,于是趁晚上带人潜了进去,结果跟慧婆婆没说几句话,就被东厂那些人发现,那帮人颇为凶悍,我们只好返回,第二天又多带了人手去,没想到慧婆婆被他们转移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里。”
丁四听白衣说完,知道白衣的来意,赶紧对白衣说:“前院里都是聚义镖局的人,带我一共是十二个,还有两名应该是东厂的人,后院里的人一直没露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知道有个叫十三爷的应该甚是厉害。”
白衣声音中就有了几分为难:“我来此处,却不只是单为救慧婆婆,还是想让慧婆婆向祁前辈传几句话,这话至关重要,估计也只有慧婆婆的话祁前辈才能听。”
丁四听得诧异,不由问道:“到底是何事”
白衣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恐现在难与你详述。四哥,上次祁前辈说东厂使他做火药是为了开矿,那都是骗他的。东厂有人要谋逆,那火药是用来害太子的。”
这话说得声音虽轻,在丁四耳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颤着嗓子问白衣:“这情报可准”
白衣点头:“所以现在务必让慧婆婆阻止祁前辈将火药造出来。”
丁四想了想问:“祁前辈跟慧婆婆都在后院吗”
白衣摇了摇头:“没有,张青怕祁前辈与慧婆婆在一处,便没了胁迫祁前辈的办法,于是把他俩分作两处,但祁前辈也提了个要求,他做火药可以,但须每隔三日见一次慧婆婆,这些都是上次慧婆婆告诉我的。”
丁四还震惊于张青等人想谋逆的消息中,白衣已在他耳边低低说道:“张青等人应该不是主谋,太子想放线钓鱼,将那人查了出来,但火药威力太大,如让他们得手,恐怕难免有意外。四哥,有了上次教训,我们现在轻易不敢动手,生怕又惊动了看守慧婆婆的人,将她又转了地方去。你既然赶巧在此处护院,一定想办法帮我说动慧婆婆,让她务必别让祁前辈为虎作伥。”
丁四想了想又问道:“那为何不能跟着慧婆婆,找到了祁前辈,趁机将张青等人拿下”
白衣低声答道:“原来我们也想过此法,但一怕惊动谋逆之人,让他另行计策;二怕他们守卫森严,跟不到做火药处;三怕对方狗急跳墙,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来。”
丁四听得明白,又想到朱祐樘温润如玉的样子,不由胸脯一挺说道:“放心,定不让他们得逞了阴谋。”
白衣交待清楚,生怕院子里人起疑,便赶紧跟丁四道了别,临行前又轻轻在丁四耳边说道:“四哥,你也要小心。”说罢就和几人消失在夜色中。
丁四也赶紧又顺着墙溜进了院子里,其它五人并未起疑,六人又在院子里巡视几个来回,各自守在位置,小心提防。夜越来越深,丁四却越来越清醒,白衣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他怎么也没想到张青等人竟有如此的野心。那么,熊平顺到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这次出来护院只是镖局接的一桩差事还是熊平顺也参与了谋逆了呢冯月娥到底是生还是死呢想来想去,丁四又在刹那间想到会不会因为熊平顺参与了谋逆,因此与冯月娥给闹翻,便把冯月娥给杀了,最后又胡乱找了郑魁顶缸,不巧又刚被熊天雷慌乱中看错了尸体,这样阴差阳错,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但随即又想到,熊平顺没有谋逆的理由呀,他现在镖局做得风声水起,又何苦担这个风险丁四只觉得头大如斗,整理不出一丝头绪来,忽然间又想到白衣交待给自己的事儿,又是一阵头疼,后院守得跟铁桶一般,即使是前院几个镖师,也是禁止进出后院的,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下给慧姑传话呢想来想去,思绪乱飞,不知不觉间已是金鸡高啼、朝阳东升了。
两组人又换了值,丁四他们六人匆忙吃了早饭,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丁四听到同屋的镖师很快就响起了呼噜声,自己却翻天覆地,难以入眠。正在这时忽听二进门响了一声,随即十三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今天我们要陪夫人出去一趟,几位兄弟小心外人进出。”丁四起身顺着窗户看去,只见十三爷一行人站在前院,七八条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人,这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脸上黑纱垂面,看身形似是妇人,旁边站一小侍女,紧紧贴了这人,与她是寸步不离。丁四心里一动,随即想到昨晚白衣说的话,不禁暗想:难道这就是慧姑,今日要带去和祁前辈见面。这样一想,不由精神一振,又怎能错过这大好良机,于是赶紧起身,“吱呀”一声开了门,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走了出去。一时之间,院里众人齐齐向丁四看来。十三爷见是请来的镖师,倒没有在意,带众人举步向门口走去。
待到了门口,那蒙黑纱的妇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旁边的侍女说道:“素心,后花园种牡丹那块地咱翻过没有”声音轻轻柔柔,有说不出的妩媚,可不正是那慧姑。
旁边侍女不防有此一问,呆了一下说道:“夫人忘了,昨天翻到一半了。”
慧姑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瞧我记性,人年纪大了真是啰嗦。”一边说着,一边举步向门外走去。
丁四见十三爷一行人出了门,回到房间躲在床上反复在想该如何行事,忽然脑袋灵光一现,想慧姑肯定刚才认出了自己,那她对侍女说的话有什么意思呢听慧话所说,她是可以在后花园行动的,丁四霎那间便猜出了慧姑的暗示,他飞快起身,找来笔墨,一边斟酌一边把白衣话里意思表达了出来,除此之外,又替朱祐樘说了许多好话,再三请求慧姑劝祁老三不要帮人将火药做出来,又嘱咐慧姑注意安全,在她脱险之前,他都会在前院护院。
写完之后,丁四拿布包了信,来到院子里,因今日十三爷带人出去,众镖师没了护卫对象,都有些放松,丁四趁众人不备,又躲过了后院所留两人的目光,飞快跑到后花园,果见园子里种牡丹的地方一半被人翻过,一半没被人动过。丁四来到那没被人动过的地方,在一株牡丹旁边挖出一个坑来,将布连信了进去,又草草掩了起来,最后又随手放了几片叶子,若不细心瞧是看不出异常的。做完这一切,丁四赶紧又溜到前院。
待到申时,十三爷带着慧姑等众人又回到院子,丁四站在门口,觉得慧姑的目光仿佛在看向自己,便点点头,用手指指后花院方向,待慧姑一行人进了二进门,自己也转身回屋。
………………………………
七六 蛛丝
在浙田县有这样一个传说,据说当年女娲补天时,所炼的石头没有用完,后来便修得灵性,下凡变成了青田石,是故青田县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女娲补天遗石下凡变成青田石。”提起这句话,青田人都是无比自豪,青田石天下闻名,青田石雕也是被人们广为称道,许多人纷纷慕名而来,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纷纷竖起大拇指盛赞不已。在青田县,最大的石雕店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在三间房大的铺子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石雕,或为花鸟虫鱼,或为山水人物,形态逼真、栩栩如生。这天午时,铺子来了位年轻人,大约有十七八岁年纪,浓眉大眼,身体敦实,只是看穿衣打扮,倒不像青田本地人。他一进铺子就眼睛一亮,在几排架子周围转来转去,仿佛在找什么东西。铺子里的小二是个机灵人,早满面笑容地迎上前问:“客官,可有什么要买的,不是我吹,这个铺子的石雕是是青田最全的,你想要什么石雕,咱们这里应用尽有,而且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那少年闻言又是精神一振,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拿出一个石马问道:“铺子里可有这样的石雕”
小二接过石雕,一边看一边说道:“这块石雕是用上好的金玉冻刻成的,价值可是不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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