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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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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黎!”黄妃奋力拽住她不让她过来,“你冷静点好不好!”
“婉莺姐……”子黎抽泣着与她哭诉,“我拦着我爹不让他进宫的……我知道他会出事……爹不听……爹真的……他死得好可怜……”
“子黎听话,别再哭了……”黄妃悲伤地为她擦着眼泪,“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子黎……”
“爹……”
我隐忍着心里凛冽的痛楚,表面却要强作平静,目睹眼前这凄惨的一幕。
“你先回驿馆。”黄妃这句是跟我说的,语气平淡,“我留下来陪陪子黎。”
我心灰意冷,点了头:“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离开。”
我在驿馆的房间里独坐至深更,依稀听到黄妃细碎的上楼的脚步声。
“姐姐这么晚才回来?”我走到楼梯口,望着缓缓上来的身影,“子黎平复些了么?”
“她已经好多了。”她的声音与她的脚步一样冷漠。
“姐姐累了,妲己不打扰姐姐休息。”
“你等一下。”
我刚转身要走,却被她叫住。她踱到了她房间门口,背着我幽幽说道:“你来我房里坐坐,我有话跟你说。”
许久的沉默,茶渐渐凉了,我们却都未饮一口。
“太子的事你收手。”
我淡然地转过脸看她,眼神无味:“我果然没猜错,太子被人送出宫,又辗转到商丞相家中,是由姐姐暗中相助的。”
“你可以回去告诉大王这一切,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她镇定地迎上我的目光,“但是我求你,放过太子,也放过子黎……”
“妲己想接太子回宫,也是想让殿下过得好点,没想过要害他。”
“太子不回宫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她眼神哀求地凝视我,“已经有太多的人为这件事送命了,可不可以……别再牵连更多的人……”
………………………………
出 逃(一)
“什么?人不见了?!”恼羞成怒地瞪着殷破败,“孤不是叫你们严加看守,人怎么会不见了!”
“大王……”殷破败战战兢兢地请罪,“末将今早听不见屋里有响动,破门而入发现丞相千金就不知去向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你们那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真是一群饭桶!”帝辛拍案,气得站起来转过身不想再看他,“你立马派人去追!千万别让她逃出朝歌城,太子很有可能就在她手上,你要是给孤弄丢了就提着你的脑袋来见孤!”
“是……末将遵命……”殷破败惶恐地领命告退,片刻不敢耽搁。
“帝辛哥哥先不要生气。”我安然端坐地劝慰着,“太子殿下会平安无事的。”
暗地里,我的心也悬在高空,为子黎捏了把冷汗。子黎,你可千万别被帝辛的追兵逮着,一定要顺利赶到西岐与周族人会合。
在商宅被子黎哭骂赶走的那天夜里,我并没有立即赶回驿馆,而是中途折回去过。
只不过我没有从正门进去,我躲在暗处,听着子黎与婉莺的对话。
“事已至此,子黎别太伤心了。”为丞相焚些纸钱时,婉莺小声问道,“太子现在如何了?”
“太子现在很好,我把他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子黎垂首向火盆里送着冥镪。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子黎踟蹰地停滞了双手,“我打算按照我爹的意思,带着太子投奔西岐。”
“你要去西岐?!”
黄妃吃惊,我心中也是一怔。
“爹临走前为我做了安排,他给了我一封东伯侯与西岐结盟的重要密函,我一定要带到西岐给他们的世子。”
我心惊地听着她口中说出的秘密,原来东西二族正瞒着帝辛暗地里联手,他们真的有阴谋,想危及帝辛的王位?
“这件事哥哥有跟我说过。”婉莺这句彻底承认了她与这场密谋已经有了撇不清的关系,担忧地望着子黎,“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你一个人上路,又带着太子,我怕你会遇到什么不测……”
“再危险子黎也要去。”她的语气坚决如铁,不容动摇,“因为这封密函牵扯了东西两族的命运,倘若泄露出去,东伯侯和西岐的世子可就都完了!”
我心不安地颤抖了,听她的意思,姬发与他们所有人都命连一线,稍有差错都会没命。
“那你准备何时动身?”
子黎忧心重重,握紧了双手:“三天后我爹出殡安葬,我打算料理完爹的后事,深夜就走!”
“可是商宅外面到处都是重兵把守,更有苏妲己做眼线替大王看着咱们……”婉莺认清了此时的处境,不甚乐观,“你如何才能出去?”
“我家后院有扇隐蔽的偏门,已经很久不用了,我想那里的守卫应该没那么森严。”
“那好……”婉莺不舍得握住他的手,“路上一定要小心!”
我独自寻到了后院,拨开茂密的藤蔓和墙草,我看到了子黎说的偏门。
“苏贵妃?”身后突然传来人声,我猛地一惊,回头见是殷破败,他奉承地笑笑,“娘娘不是回驿馆了吗?怎么还在丞相家中?”
“呃……是殷将军啊。”我有意侧过身子挡住了身后的小门,“本宫是怕黄妃姐姐一人回去的时候路上寂寞,想等她结伴而回,所以就随便走走当是散心了。”
“末将明白了。”他作揖告辞,“那末将不打扰娘娘了。”
“将军且慢,”我叫住了他,带着一脸温婉如水的笑,“都这么晚了将军还要巡视,不休息么?”
他恭敬回复:“末将是奉了大王之命,必须寸步不离时刻保护商小姐的安全。”
我心里一阵冷笑,什么保护,是监视才对?
脸上依旧带笑,捉摸不透:“本宫看将士们这几日长途跋涉的都累了,而且各个尽忠职守,本宫决定安葬了商丞相之后好好犒劳你们,命人将美酒佳肴送去军营,再挑些个城中有名的歌舞伎为大家助兴。”
他笑着推辞说:“娘娘一番美意,只是末将有王命在身,实在不敢怠慢。”
“将军怕什么,一切自有本宫担待着,将军和将士们只管尽兴。”我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恪守原则的人,其实已经动心,只需我稍加引诱便可,“将军放心,本宫回了宫在大王身边只会说将军的好,其他的,本宫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他俯首一拜:“末将多谢娘娘赏赐。”
翌日我和黄妃启程回宫,而我依言做好了打点,商容入土为安的夜里,殷破败的部下聚集在军营里饮酒作乐,因而放松了对商宅的戒备。
当我听到子黎带着太子成功脱逃的消息,我心里暗自舒了口气,只是还会担心殷破败的军队对子黎穷追不舍,怕子黎难以撑到西岐。
果然,第二天殷破败派回来复命的士兵就上报帝辛,说是发现了子黎的行踪,已经出城。
帝辛让他给殷破败带去口谕,要保证太子毫发无损,其他人死活不管。
我表面上听着,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悄悄打着鼓。眼下子黎行踪曝露了,她现在已是身处险境,不知道何时就会被商兵追上。不行……她手上有着一封给姬发的密函,如果落到帝辛手里……
我左思右想都觉得放心不下,我必须暗中帮她一把,助她顺利抵达西岐。
夜里我伏在帝辛的臂弯里假装入睡,待我确信他已然睡着,我睁开了双眼,念一句咒语从身体里分出了元神。
上回的教训让我不得不留了一手防范绯彤,所以这次我只出来了一半的狐魄,一半被封锁在妲己体内以防万一。
望了眼熟睡的帝辛,我悄悄从轩窗飞出了寝宫。
我寻子黎的方向而去,只是这一路,我隐约闻到了熟悉的,狐的气味……
………………………………
出 逃(二)
“诵儿,快别跑了!”
邑姜满院地追着孩子,一路呼唤,诵儿就是头也不回。好不容易逮住他,邑姜蹙眉故作要说教的样子:“诵儿,你要是再这样娘可要生气了。”
手里的玩物被抢走,诵儿踮着脚伸手去够:“娘,还给诵儿……诵儿想玩儿……”
邑姜沉着脸语重心长地数落他:“诵儿,这是爹的东西,不可以乱动。”
母子俩正僵持不下,姬发恰好走了过来。
“夫君。”邑姜识礼地微福,莞尔一笑。
姬发会意点头,转过目光看到正撅着嘴一脸委屈的孩子,带一丝戏谑地问道:“怎么了?谁惹诵儿不高兴了?”
诵儿立马像看到了大救星,张着手就喊:“爹,我想要……”
“要什么?”姬发纳闷不解。
“是这个。”邑姜将手里的一块玉递给他,“也不知诵儿是从哪找到的,邑姜担心是夫君的贵重之物,就不敢给他玩。”
姬发接过来,看着觉得眼熟,又翻到背面,居然篆刻了个“商”字。
“你爹是什么人?”
“我爹叫商容。”
“宰相商容?!”
“对啊。”
“你开玩笑的?”
“随便你,你爱信不信!”
一张就快被他遗忘的俏丽面容突然在脑海中变得清晰,往事一一浮现,姬发逐渐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我堂堂宰相千金,商家大小姐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给你!这是信物!是宰相家才有的东西,如果我骗了你,你只管拿着它去相府找我好了!”
当时她给他的,不就是这块玉?原来他一直忘了还她,只怪那时的自己年轻气盛,做事太莽撞了。
“夫君?”邑姜看出了他的失神,“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掩饰地干笑,又低下头眼神无限宠爱地将玉佩递给孩子,“诵儿,喜欢的话就拿去玩。”
反正,对他而言,这块玉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宝贝终于到手,诵儿开心得不行,连蹦带跳地跑开了,姬发凝神望他走远,唇边泛着一缕欣慰的笑。
“相父,东伯侯真的愿意和我们结盟?”听到此消息,姬发不禁为之一振。
“东伯侯早已不满天子的暴行,当年也曾与侯爷一同前往朝歌纳谏,如今其女姜王后又被暴君逼死,自然视大王为仇敌。”姜尚握着竹简若有所思,“我族与东伯侯联盟是商容丞相的提议,本相已将回信送与丞相,丞相亦收到东伯侯的回音,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世子有所不知,大王因为怀疑丞相家中私藏太子而将丞相密诏入宫,结果……”散宜生替姜尚说下去,告知噩耗,“丞相于九间殿撞壁自尽,以身殉节。”
“丞相死了?!”姬发震惊,“那结盟之事……”
“本相也正在担心此事,唯恐东伯侯的密函落到大王之手,那我们就麻烦了……”姜尚亦是蹙眉甚为忧心,“本相派人四处打听,终于得到消息,密函在商丞相的独生千金身上,她正带着密函悄悄赶来西岐与我们会合。”
“那她何时才能到?”
“这个……”姜尚心中没底不敢妄加论断,“听说大王为了追查太子的下落也在派兵四处追捕商家小姐,据探子得到的消息,商小姐已经离开朝歌,只是要到西岐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路上被大王的人抓到了?”姬发觉得这样实在太冒险了,谁都知道那封密函牵涉着多少人的性命。
“本相决定秘密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接应商小姐,以防不测,只是商丞相膝下的千金我等都不曾见过,本相又怕被有心之人鱼目混珠,所以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过去接她。”
“让我去。”
众人疑惑地望着姬发。
只见他双目有神语气坚决,心里似有十足的把握:“我和那商小姐也有过两面之缘了,我想我应该能认出她的样子。”
“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世子去办。”姜尚与他一拍即合,“世子速去筹集人马,立刻就动身,一定要赶在大王前面找到商小姐!”
“姬发领命,必不负众望。”他领下军令扬长而去。
“求你了小祖宗……别再哭了……”子黎抱着一路啼哭的婴儿心里犯难,真想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再哭会把追兵引来的……”
说着她心慌意乱地抬头张望四周,不知身边是否依旧危机四伏,躲在这一堆茂密的草丛里,担心随时都有可能被帝辛派来的人发现。
回想着方才一路的惊心动魄,子黎心跳剧烈起伏难平。父亲生前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就是安排了几名忠心耿耿的家仆备好了马车和所需物品在商宅外面接应她,待她趁乱一逃出来就被接上马车,直奔西岐。可是帝辛的追兵来得太快,就在她快要进入这一片林子的时候突然杀了出来。他们被追得走投无路,子黎迫于无奈只好抱着太子跳出马车,徒步跑进深林,而那些掩护她逃离的家仆们一个个都死在了兵刃之下。
深夜,荒郊野外的幽深树林,寒风萧瑟一片漆黑,飞禽走兽碰得树叶草丛沙沙作响,还有不时传出的怪声,子黎抱紧双臂蜷缩成一团,婴儿也被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虽然追兵还没有发现他们,这样的环境却足以叫子黎害怕到想哭。
不觉黑暗之中一双诡异的赤瞳已经盯了她很久,正是伺机而动。缓缓从发间取下三枚豆大的火红色珠子,一切悄无声息。她瞄准了子黎怀中的婴儿倏地一把撒出,等着火珠打中婴儿燃出熊熊烈火把他烧成灰烬。
子黎听到了什么,抬头看到火珠的时候已经近在眼前,她大惊失色。可就在火珠即将碰到婴儿的一瞬,一条白纱似从天际飞来,有力地撞开了三枚火珠,落地即裂化成撼天大火。
子黎怔愕得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一红一白两个神秘女子从天而降般地对峙在她眼前。
“漓澈,我就知道你会来救他们!”红衣女子吼道,口气异常凶恶。
白衣女子蒙了面纱,飘然若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知道你还敢来!”
………………………………
出 逃(三)
“你又想伤天害理,我不会让你的得逞的。”
我下意识用余光瞥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子黎,又不敢对眼前的绯彤放松警惕。
“走!”我只对子黎说了一个字,示意她并不适合留在这里看戏。
“哦……”子黎这才慌慌张张地回神,抱紧了怀里的婴儿迈开双腿,走之前还不忘聪明地拾起一根木枝借着大火点燃,举在手里当作火把。
绯彤有上前追的趋势,只可惜我的轻纱迅速飞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漓澈,你又坏我好事!”绯彤憎恶得咬牙切齿,“为什么每次在我快要得手的时候你都要出来阻挠!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这个女人手里有对天璇生死攸关的东西,任何威胁到天璇的人,我都必将阻止。”面纱遮住我冷静的笑容,清风吹却,不改从容。
“哼!你对那姓姬的还真是死心塌地!”她不屑地嘲弄我,赤色的双瞳透出冰冷,“我今天势必要取殷郊的性命,你休想拦我!”
“绯彤,天狼前世已经死在你手里一次了,为什么投胎转世你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是来找我报仇的,我若不趁着他尚在襁褓手无缚鸡之力斩草除根,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来杀我,更会祸害君上!”
“君上?!”我蓦然心惊,“你说的是不是焰煌?他也轮回了?!”
“是。”他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妩媚,“他在你眼里再十恶不赦,上天也依然会给他轮回做人的机会。”
“他是谁!在什么地方!”
我纠结于夏神送我轮回时抽走了我所有有关仇恨和火狐的记忆,我记起绯彤也是全凭猜测,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焰煌的样子。
“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人。”她的笑愈发捉摸不透,诡异得让我心里发寒,“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谁是君上,你一定会发疯的。”
她趁我失神又蠢蠢欲动,被我立马发觉,我眼疾手快挥动白纱将她打退了回去:“绯彤,我不许你接近子黎一步,别逼我动手!”
“你来啊!反正我们之间早就该做个了结了!”她愤愤不平地挑衅,“只是你一开杀戒你千年的修行就全毁了,你永远也别指望做上神仙!”
我犹豫了,她说的对,我不能杀生,我的手一旦沾血我就永不能摆脱妖道,这便是我始终忌讳她却不敢对她轻举妄动的原因。
“呵呵……不过就算你拦着我,那丫头和殷郊也必死无疑!”她冷笑着弹指似放出何物,一缕光线升向夜空,烟花般绚丽绽放,照亮了她诡媚的容颜,“我已经召唤了这片树林的狼群,不用我亲自动手,他们也难逃一死,你就等着看他们变成野狼的腹中食!”
糟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出这损招。
我心想不能再和她这么耗着,刚要离开,这回却是她出手阻挠,我本能反击,她敌不过我的灵力,我趁机用白纱绕了她十几圈将她捆了个结实,飞身穿过一棵高树,拉着手中纱恰好将绯彤吊在了树杈上。
“漓澈!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朝我怒吼,“你放我下来。”
白纱上有我下的咒,她再用力都是挣脱不了的。
控制住了她,我毅然追去拯救水深火热里的子黎和太子,身后依然有绯彤的嚎叫传入耳际。
“漓澈,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到子黎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狼群包围了。黑夜里狼的眼睛闪烁着阴森的寒光,冷冷瞪着中央的子黎和她手里的婴孩,如饥似渴,彷如随时都会扑上去将他们咬得粉碎。
子黎害怕地待在原地不敢动弹,左顾右盼,挥舞着手里的火把不让狼群靠近,但是仅靠那微弱的一团火怎能驱散这群受绯彤妖术所控的恶狼?
我事不宜迟从枝头飞落到子黎身前,挡住了他们。
“你……”子黎惊怔于我的及时出现。
我来不及解释什么,轻旋纤纤兰指汇聚一道光束,直冲云霄,转瞬天空落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不一会就湮没了草丛,遍地雪白。
这些狼非来自极地高原,天生畏寒,尤其是这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他们顿时慌了手脚,各个畏首畏尾终于夹着尾巴逃窜去寻找它们的栖息之地。
“你真厉害,居然能让天上下雪!”子黎惊奇且满眼崇拜地注视我,“你是神仙吗?”
“不是……”我生起一堆篝火,轻轻回答了句。
“怎么我听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她疑心地思索,却想不起来,“为什么蒙着面?你可以揭下面纱,我们交个朋友。”
“你不会想看到我的样子的。”我拨弄着枯树枝里的火星,想让火势更旺一些,口气淡然。
“对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早料到她会这么问了,只是我并不想回答:“你别问这么多,你的使命是将密函交给西岐世子,而我要做的,就是保护你和你怀中的孩子平安到达西岐。”
“哇”地一声,那婴儿突然又哭了起来,着实让我和子黎惊了一怔。
“乖……不哭了啊……”哭声越来越大,子黎哄着他,却无济于事,她疑惑地喃喃自语,“奇怪,他为什么老哭呢……”
“他是饿了。”我听出这哭声里的含义,淡淡说着,“快喂他吃东西。”
“对啊!我都忘了他都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她恍然大悟,却更加为难,“可是储备的牛乳放在马车上的皮囊里了,又不能回去拿……我又还没嫁过人,哪来的奶水喂他啊……”
我听见她的窘迫,沉默不语,因为我和她一样束手无策。
“敖呜――”
突然传来一阵狼嚎,我心里一抽,子黎忙不迭地躲到我身后,紧张得语无伦次:“又来了……它们又回来了……”
我转过脸看到不远处独立的一只狼,望着它眼睛的一瞬间,我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我明白了……
………………………………
出 逃(四)
我平静地走近母狼身边,它没有丝毫的慌乱,眼神一如刚才的平和。
我看了眼狼腹,心中大喜:“快把孩子抱过来。”
“呃?”子黎半晌没反应过来,呆滞地将婴儿交到我手里,“你想干什么……”
我不回答,而是将婴儿轻轻放到母狼身下,婴儿嗅到了奶汁的味道便饥饿地吮吸起来。
“你用狼奶喂太子呀?”子黎凝重的脸上浓云消散,惊喜地笑道,有突然惊奇地望着我袖子卷起的手腕,“咦,这是刺青么?花纹真别致!”
“嘘。”我轻抚着母狼的绒毛,用食指在嘴边做了手势示意她安静,也下意识地抖落了衣袖遮住不小心被她看到的黑色狐纹。
孩子吃饱了,很快便满足地睡去。我感激地望着地上的母狼:“谢谢你。”
母狼爬起来,温顺地低着头,在我脚旁徘徊了些许,而后离开。走了不多远时又蓦然回头,那眼神似完成了一件使命般,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它一定是认出了太子的前世是天狼,否则不会慷慨地用自己的乳汁哺喂他的,因为它知道这孩子曾经来自狼族,是同类的亲缘让它暂时收敛了自己凶残的本性。
“真没想到你可以让一只狼在你手里变得这么听话。”子黎似乎对我越来越好奇了,“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不认识的人多的去了。如果非要把一个个都弄那么清楚,那你岂不是要被折腾死?”我淡淡流露了几许笑容,不在乎她是否看见。
“你救我,说明你是好人,至少你是想帮西岐的。”她一脸天真地笑着,“如果我手里这份密函能顺利交给世子,你的功劳是无可厚非的,世子一定会很感激你。”
“但愿。”我嘴上敷衍,心里却没有半点期待。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个人跋山涉水地从朝歌逃往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路上还要躲避大王军队的穷追不舍,我居然可以活到现在……”她感慨万端地吸了口气,“不过这是爹的遗言,太子的命和密函,每一样都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无从安慰她的难过,只能尝试着让她看到希望:“商丞相是用他自己的命换来太子的命和东西二族的未来,丞相舍生取义,也能含笑九泉了。”
“爹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她忽而愤恨地咬牙,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苏妲己那贱人,叫她血债血偿!”
“……”
我无力地沉默了,实在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她可曾想过,她始终记恨在心的人,其实并非她所想的那样,其实就在眼前。
“商小姐,你是丞相的独女,也是他最后的牵挂,为了丞相,你要好好活着,别辜负他的期望。”索然无味地,最后说出口的居然会是这一句。
“我会的。”她坚定地点头,会心地展露一笑,“不过我不会孤苦伶仃的,好在爹生前留了话,将我托付给西岐世子……”
我心不由一沉,惶惶不安地揣测着她说的“托付”,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天蒙蒙亮了,清晨的林间此起彼伏地响起声声鸟鸣。篝火已经熄灭,化成一堆焦黑的木屑,灰烬里冒着微弱的余烟。
子黎抱着孩子也抵不住睡意阖上眼睛打着盹,我只闭目养神,守了他们彻夜。
树丛中微微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猛然睁开双眼,聚精会神听着周遭的动静。
子黎似乎也是被惊醒了,警觉地怔住:“什么声音?”
我当即起身踢散了地上的木屑灰烬,飞身拉着她躲到不远的一丛密草后,静观其变。
不多久一队士兵骑马闯入我们的视线,雄纠纠气昂昂,训练有素。
“这么快就追来了……”子黎害怕地往后一缩,“这回真是前有追兵后有豺狼,运气太背了……”
“不对。”透过密草缝隙我仔细打量着这群人的穿着,“他们穿的不是殷商的战服。”
“世子,”领头的士兵指着地上对刚骑马而来的主帅说道,“这里有烧过火的痕迹。”
“木灰还是热的……”他蹲在地上捻了把细碎的木屑沉思,“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是那个冒失鬼!”子黎喜出望外地叫了声,义无反顾地蹿了出去跑向了他。
我顷刻凝固成僵化的石像,动弹不得。我已经猜到是他了,可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么近,就像一场梦……
“冒失鬼!”子黎一头扑进他的胸怀,紧紧偎着他,尽情宣泄这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所受的折磨,“居然到现在才来救我……你个冒失鬼……”
面对突然跑出的子黎,他亦感到猝不及防,怔怔地站在原地忘了推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放肆,已然不顾身后兵将们一张张瞠目结舌的脸。
更不会察觉草丛后,心隐隐作痛的我。
“好了,既然你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你就安全了,我们一定带你回西岐的。”他有些呆滞地劝着怀里恍如受惊小鹿的子黎,“你是怎么避开追兵的?”
“是一个神秘人救了我……”子黎说着便抬着一双泪眼回头看我的方向,“她在那里……”
我正缓缓起身,升起的目光恰与他的双眼交会,只是无声无息。
“你……”他轻轻松开了子黎,迈出步子走向我,“你是什么人?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默默转身就走,不想多留。
“你站住!”他这一声听起来像是命令,不容商榷,“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我停住脚步,却不回头。
见过……我们岂止是见过?
我听到一阵轻响,他已腾空跃到我的上方,我顿觉不妙,灵巧地逃跑,却还是不慎被他伸来的手迅雷不及地扯去了我的面纱。
他轻盈落地就站在我的身后,而我背着他,呆住了。
真没想到,他的轻功如此了得。
“你还不转过来么?”他说的好像我一直在考验他的耐心,又有几分威胁的味道,“那就让我亲眼看看你的样子。”
听到他愈近的脚步声,我无奈地心一横,聚一团念力,袖中飞出的白纱飞到空中自行碎成千片,纷纷飘落,顿时变成细密的飞雪。
雪越下越大,隔断了他的视线,他想上前,却被我的幻术阻挡在外。
知道解毒后他身体已经恢复,我很高兴。子黎也已安全与他会面,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可是我的心却不可抑制地颤抖了,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我好想……回头看他一眼……
只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却做不到……我不敢……为什么我会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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