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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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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瑶台做什么!”如此敏感的词如惊雷霹开他的脑壳,他瞬时惊坐而起。

    “去给妺喜夫人送药……”宫女们已经被逼到了最后的防线,祈祷着王能适可而止不再追问下去。

    “送药?”王哪里肯停止,喋喋不休地问道,“送什么药!是不是妺喜夫人出什么事了!”

    “大王,是毒……”

    那个药字还没说出口,王已木讷,毒药?那个梦……

    “她要毒死妺喜?谁准她这么做的!”王怒不可揭地咆哮,“她疯了吗!”

    “是大王……大王昨晚下的口谕,要处死妖孽妺喜夫人……”宫女双双跪地瑟瑟发抖。

    “孤的命令?”王不敢相信,抓狂地摇着头试图将自己摇醒。

    “妺喜姐姐会妖法,她是妖孽……大王,妖孽不除祸害人间呐……大王必须下旨处死妺喜……”

    支离破碎地话语,那是若琬的声音,撕扯着他的回忆,昨夜若琬好像确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只能记起模模糊糊的片段,他是否真的下旨要置妺喜于死地,他记不起,他发疯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孤没有!孤没有这么做……”

    被吓坏的宫女们愣愣地望他,不知所措。

    “知不知道琬夫人现在到哪了!”

    “夫人夜里就动身了,应该……快到瑶台了……”

    “糟了!”王一骨碌从榻上跃了下来,边手忙脚乱地换衣服边大声喝道,“快备马!牵最好的千里马来!”

    洛水沿岸风光如画,他却无心欣赏地放弃走水路,只随身带了几个侍从就匆匆上路了。快马加鞭,溅起飞尘无数,飞奔即将见证一场杀戮的瑶台。

    再快点!来不及了!王不断挥着鞭子抽痛了座下的宝马,不辞困顿和疲倦,马不停蹄片刻都不歇息。

    妺喜,孤不要你死,你一定要等着孤来!

    “大王是不是已经疯了!还嫌自己绿帽子戴得不够?干嘛要去救她!”回到王宫的若琰难忍心头的愤懑,摔破了随手可及的东西可还是觉得不解气。

    若琬还算冷静,不吵不闹,独自凝神想着心事。王还是下不了手,他还是爱她的,她们如果再强迫他杀她说不定反而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听说大王也已经回来了。”若琬平静地为自己倒了杯茶。

    “你倒是很自在像个没事人啊!”若琰冷冷地哼着。

    “有什么好急的?回来的只是大王一人而已,妺喜又没跟他回来!”若琬不理会她的讽刺,“你没见着大王回宫后就关着自己谁都不见?晅旸宫的内侍说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猜妺喜根本就没领他的情,这样的女人对他而言,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若琰还是感到不安,“那女人一天不死,我就一天寝食难安!”

    “姐姐,放心,我们在瑶台设的眼线你忘了?”若琬劝慰地朝她笑言,“瑶台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妺喜,她已经被困在我们的掌心,插翅也难飞的!”

    “琬夫人、琰夫人,”心腹宫女忽然进入,向她们递上一物,“外面有侍卫求见。”

    若琬一看便知,那是她们和瑶台眼线的信物,刚刚才提到他,他就回来了,莫非瑶台那边有了什么动静?

    “大王,军情有变啊!”将领迫于无奈入宫觐见夏王,守在门外一声声地求王出来。

    当王一脸颓废地开了门,面色枯槁暗黄,头发亦有些凌乱不整,他已锁了自己整整三日。

    “大王……”将领如看到了希望慌忙参拜,“商汤的军队又杀回来了!他没有退兵,是奸计!是骗局!”

    “九夷族的兵力不是在前线防守的么!”王顿时紧张了,浑浑噩噩的头脑清醒了大半,“难道他们抵挡不住!”

    “九夷族……”将领惶恐战战兢兢,“大王……九夷族……他们叛变了!”

    “什么!”王愤怒地揪住将领的领口,力气大得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什么叫叛变了!”

    “他们成了商汤的主力军……正在向夏都逼近……”将领额上的汗珠不绝,“援军未及时赶到,我军不堪突袭,商军进发途中已攻占了我有夏华邑、硕安两座城池……”

    王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奈地甩开了他,立刻宣布上朝,他要群臣出谋划策尽快想出击退商汤的办法。

    事态严重了,因为被商汤占领的华邑和硕安不是一般的城,它们是有夏的兵粮重地,关系着夏朝的命脉,倘若夺不回来,夏军必败无疑。

    “你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有办法挡住成汤么!”王命之下,无人站出来提议,王看得心寒,“一群饭桶!废物!”

    就在全场鸦雀无声偶有窃窃私语之时,若琰姗姗走入众人的视线:“大王,虽说后宫女子无权涉及政事,但大王如今面临烦恼,事关重大,大人们又都没有好的计策,臣妾斗胆请示大王,因为臣妾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让成汤拱手将双城还给大王!”
………………………………

人 质(一)

    “要我去商汤的军营?”我全身绷紧地瞪着她,“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姐姐,”若琬三至瑶台没有一次动机是纯的,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可令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收敛了以往的嚣张跋扈,多了几分低声下气,“成汤的势力越来越大,对大王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威胁,念在曾经的夫妻情分上姐姐也该帮帮大王!”

    “帮?”我冷漠地别过脸,“我妺喜何德何能?你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姐姐别这么绝情……”她眼里满是哀求之色,“难道姐姐真要眼看着有夏被商汤破城,大王死在他的剑下么……”

    不否认地,我的心有过轻微的震颤,成汤破城之后,履癸会死。

    “成汤的军队占领了我有夏两座最大的兵粮要地,此时夏军是背水一战,形势极为不利!”她激动得无以言表,“大王为这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姐姐就不能体谅大王的辛劳么?”

    “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我受不了她话语里的激将之意,“他过得如何都不关我的事!”

    “姐姐……”我吃惊地望着她双膝跪在我面前,“若琬是替大王来求姐姐的……眼下只有姐姐能挽救有夏和大王的命运了……”

    “替他来求我……”我听着这话心里竟生起刺骨的寒意,“让我去见成汤,那是他的意思?”

    “大王心里还是割舍不下姐姐的……将姐姐送去商营无疑是在将他千刀万剐,可是他是王,关键时候他不得不将国家社稷放在首位,牺牲姐姐全是万不得已……”她揪着我的裙裾苦苦求我,“大王觉得愧对姐姐所以无颜亲自来见你,求姐姐成全了……”

    “这就是你说的爱我……”我一腔莫名的苦涩只有我自己听得到,你不是为了我宁愿去死?怎么真到了最后你却拿我去换回你的江山……

    “若琬和若琰曾经做了许多对不住妺喜姐姐的错事,希望姐姐既往不咎,今天若琬是诚心来给姐姐磕头认错……”说着她果真俯首叩了起来,“姐姐以大局为重,救救有夏和大王……”

    “我离开王宫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从此不再过问任何有关大王和夏都的事,有夏的盛衰自有天定,你我这些外人又何必多管闲事?”我对她前后不一的举止深感讽刺,“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你这么在乎大王和有夏的命运,为什么你不去呢?你大可以用你的姿色和本事去为大王分忧解难啊!”

    “姐姐是在笑话若琬了……”她的唇边漾出一丝阴冷的笑,“姐姐当若琬什么都不知道?你和成汤有私情,她是你青梅竹马的情人!大王攻打有施国先成汤一步抢了你,他不甘心,他起兵造反就是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包括你!”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愤恨地斥责她,究竟是她无知还是故意这么说来刺激于我,她知道我的仙身,理应明白我不是真的妺喜。

    “姐姐是不是想说和成汤从小玩到大的妺喜其实不是你,从一开始妺喜就是由你假扮的,你不是有施国人,你是天神!”她猜中了我想说什么,“这些若琬都知道,可是成汤他不知啊!他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他一直坚信大王身边的妺喜姐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否则他不会派人过来瑶台请你,你说是么?”

    我震惊于她可怕的心机,她一双恶毒深邃的眼,好像洞悉了我的周遭我的全部,为什么,她对我了如指掌?

    “姐姐不用觉得委屈,当初选择做妺喜如今就将就着演戏演到底,成全了成汤的痴心衷肠,也当是弥补你对大王的亏欠?”

    她的话越说越过分了,我怒火难耐地叱问:“我有什么必要弥补你所谓的亏欠!”

    “姐姐别强撑了,若琬知道你一直对大王都于心有愧,不然你何苦逃避他地躲来这偏僻瑶台?”她语不饶人得寸进尺,“说句不好听的,有夏有今天全都是你妺喜的功劳!是你毁了夏朝基业,毁了大王,你才是罪魁祸首!”

    我无话可说了,不是被她的责骂震慑到,而是我想起曾经的自己,对伏吟说过那样的傻话:我要亲手毁了你倾尽心血守护的夏王朝……我要看你痛不欲生……

    “无论怎么说,救有夏最合适的人选非姐姐莫属,姐姐不要忘了,若琬听说在我们姐妹进宫之前大王曾囚禁了成汤一些日子,是多亏了姐姐美言袒护才保住了他的命,最后还被大王释放回去了。”她的笑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大王昔日一招放虎归山,还不拜姐姐所赐?光是这点恩情也够成汤他感恩戴德的,恩人一句话,成汤一定听得进去!”

    令我吃惊的,自己居然犹豫不决了,拒绝去见成汤,这本该是我不容商榷和质疑的决定,可现在我怎么会动摇了?若琬说的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她句句戳到我的软肋,我招架不住,身心俱伤。

    “姐姐想清楚了,若琬可是先把话说在前头了,姐姐若不去,大王必死无疑!”

    “不要再说了!”哽咽的喉口,要说出那几个字竟会如此艰难,“我去……”

    鲜花拥簇,香氛萦绕的玉床,我执着伊尹的手,将满腹心事诉与他听:“伏吟,我要暂时离开了,不过我不会去太久,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的脸太安静,脸呼吸的此起彼伏都几乎感觉不到。

    “你说我这次去是对是错?”我深深凝望我始终眷恋的面容,“难道是撞邪了,我怎么会答应去救履癸和有夏呢?呵呵……若琬有句话说对了,我是毁了有夏和履癸的罪魁祸首,我不应有愧的,可是我……娘说我的任性伤害了我的族人,我身上也流着有夏氏的血,我是罪人……”

    我想你会懂我的,是我错,我造的孽,也许我该自食恶果。
………………………………

人 质(二)

    飘絮染野,风里潜藏了落花的味道。我依旧在娘的神像前轻放了一束蝴蝶兰,今年蝶兰零落之前这是我最后一次采摘,不知来年它的盛放,我能否回归此处。

    娘,你会望着我一路远去是么?有夏的宿命也许不是我能改变的,不过我会尽力,我选的路我会一个人走下去,你说现在的我算不算是一番醒悟?

    手指轻抚了神像冰凉的裙摆,触感依稀如昨,刺痛了无人可诉的离殇。我带着绿儿离开,洛水瑶台渐渐隐入了身后的飘渺如画……

    “主公,妺喜夫人已至,就在里面。”

    看守侍卫话语刚落,营帐就被人掀开了。我循声抬首,望着遮住阳光的挺拔身影,我依然平静。

    “妺喜!”已经快被我遗忘的声音,带着大喜过望的欢畅,他箭步向我冲来。

    我默然被他搂如怀中,如此陌生的襟怀,我无动于衷,他却难掩欣喜若狂。

    “回来了……”他一时高兴得语无伦次了,“我们分别了多久,你才回到我身边……妺喜……”

    “放开我商王。”我枕着他的肩头,目光黯然垂落,无半点神采。

    他恍然梦醒地松了手,诧异地望我:“你怎么这般叫我?”

    “那该如何称呼你呢?”我淡漠地反问道,“是直呼成汤还是像他们那样叫你主公?”

    不会是后者的,因我不是附属于你的任何成分。

    “小时候你一直叫我成汤哥哥的……”

    我嘴角意味深沉地勾出一抹淡笑:“算了,我还是叫你商王。”

    “为什么你变了……”不着甲胄的他此刻只穿了一身深色便服,王宫一别,如今相见了顿觉他更英武了,只是眉眼间的忧伤未散。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人变了,是妺喜从来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这个令我没有多少好感的男人,我的语气是冷漠的。

    “你还在怪我?”

    已故的妺喜会不会怪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有,我不是她,我根本没有怪你的立场和资格。

    “都过去那么久了,怪或不怪又有什么意义。”我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我真是好奇,我这个在有夏臭名昭著的女子到了你的军营怎么还会受到这么好的待遇?我难道不该成为你的阶下囚?”

    “夏王用你换回了两座城,你明不明白!”他特意强调是想要我清醒地看到些什么?

    “明白。”我回答得面无表情,“我是用作交换的筹码,那么商王告诉我,妺喜值不值那两座城?”

    “在我心里,你是任何东西都不可比拟的无价之宝,区区两座城,我成汤不稀罕!”他说得气壮山河,难道是我听多了男人的承诺,他的话怎让我觉得苍白?

    “哦?”我平淡如水,问得大胆而直率,“那与你伐夏立商的雄图霸业相比呢?如果选我就必须放弃你的商族,你的前途,你还会坚持要我么?”

    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般,他被我的话怔到了,颤抖的双唇吐不出清晰的字眼。

    “主公,有夏使臣前来媾和,请求主公达成条约,归还华邑和硕安双城。”部将进来得正是时候,与我们此时的话题不谋而合。

    “知道了,本王马上就过去。”成汤挥手要他退下,被外人打扰了稍有点不悦之色。

    “主公当真要归还双城么?”那部将却没有立即就走,而是神色凝重地望着他,“文臣武将们都极力反对此事,尤其是那些元老和归顺主公的有夏名臣,都不同意以城换人的交换条件,主公要不要三思……”

    当成汤下意识地望向我的时候,我亦有些挑衅意味地扬眉望他,我的眼神似在提醒他,现在两难的处境已经逼近他眼前了,他必须做出抉择。若选我,你如何向那帮老臣交代?你如何巩固你好不容易积聚的人心?

    我看到士卒将有夏使臣递上来的一纸羊皮条约呈给成汤,伫立在一旁静静望他,等着他决心落笔的一刻。

    “人,臣等带来了,商王也已经见过,该是商王履行约定的时候了?”此次作为有夏使臣的是赵梁,我还记得他老奸巨猾的模样。

    成汤提着笔久久未落,他侧过脸凝神看我许久,心里必定在权衡着我和商族的轻重。

    “商王,做决定。”我没有多少期待地说着,他做任何的选择于我而言都无关痛痒。

    忽而握紧了笔杆,羊皮书上横扫几笔,丢作一旁:“留下妺喜夫人,本王即日撤兵,奉还华邑和硕安!”

    高兴的,反对的,众人喧嚣的哗然中,唯有我始终保持着最初的表情,淡定,从容不迫,四周的吵闹听来无声。

    当赵梁带着成汤签完的条约完满地回去复命,成汤座下的群臣沸腾了,矛头不约而同地指向了我。

    “主公,你想做第二个暴君夏王么!”

    “主公,此女子留不得!”

    “是啊主公,我商军坚守激战了多少时日才将双城攻下,攻破夏都完成兴商大业已经指日可待,现在撤兵将将士们用血汗换来的成果还回去,还换了这么个误国的妖孽回来,末将们实在难以心服!”

    不服也好,不甘心也好,成汤他已选择了我,你们的指责和谩骂我全当听不见。

    “众卿家先静一静,”主位上沉默多时的成汤终于有了反应,他伸手做出要平息众怒的动作,“你们只看到妺喜夫人惑君乱国的一面,看不到她身上能够唯我们所用的价值所在。”

    我惊惶地抬眼望他,听着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出:“夏王只是用她换回了双城,如此简单,他日再想要回美人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本王是看得长远,彼时再有交锋,别说双城,就是十城,本王也可以用她换回来!”
………………………………

人 质(三)

    “商王不愧是商王,一句话就平定了众臣的异议,看来要想成为世人拥戴心悦诚服的王者,深谋远虑诡计多端是必须的。”与他独处时,我的话语极尽冷漠和讽刺。

    我忘不了他当着我的面和群臣说过什么,他要利用我,我是他的人质,留着将来向履癸换回更大的利益。

    “你生气了?”他解了披风径直走向我,脚步带了轻微的焦急,“难道你听不出来,我是故意那么说的!不然怎么平息众人之口?我以为你会懂的。”

    “有那个必要么!”我冷笑一声背过身去,“你不想把自己弄得人心涣散众叛亲离你就杀了我,留下我你就不怕留下祸患,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变成又一个履癸?”

    “妺喜,我的心你还不明白么?”说着他冲动地要来拥我。

    他被我交叉于胸前的双臂挡在了一步之外:“你再敢上前就试试!”

    我自知我没什么本事同他较量的,可他还是被我的架势惊到了,木讷地愣在那儿不动。

    “现在我在你手里,你爱怎么看待我都随便你!我可以是你的人质你的犯人,但绝不是你的玩物!”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竟能如此面不改色地直视他,“把我看成可以给你随心所欲的女人,你休想!”

    “你为何这么排斥我,我们不该这样的!”他被我刺激得急火攻心,眼里隐忍了难过的伤,“我们差点就能携手共度此生了,如果不是上天的存心捉弄,你早就是我成汤的妻子了!”

    “你自己都说了,是‘差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女子,他不懂我的疏远是因我们本就该形同陌路。

    “我不在乎过去,我只在乎失而复得的更是弥足珍贵,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不敢看的,是他炽热的双眸,那两团足以融化冰山的火焰。

    他的坚持使我不免有些惊愕,我开始变得胡言乱语了:“放不放哪里是由你说了算……夏王的十座城池放在你眼前,我不信你不会动摇……”

    “你还是这么不相信我?”心酸之下他多了几分愠意,“我不是夏王履癸,他才是把你当做工具利用的无耻小人!”

    “都是高高在上的王,以为权倾天下就可以趾高气昂,任何人或事都能为你所用,我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他像宣誓一样的承诺被我一笑付之,“在我眼里,你和履癸没有分别。”

    “可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他好像没有被我的冷若冰霜逼退了气势,不依不饶,“他曾经很宠你没错,他为了你可以倾尽所有,因为宠你,多少忠良对有夏绝望而叹惋离开,天下人都说你是暴君唯一温柔相待过的人,可是后来呢?他还不是一样的贪新忘旧,你在瑶台的清苦寂寞他知道么!你被那两个女人欺负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就是个十足的混蛋!就冲着他如此对你,这一回反叛我势必要率领商族的军队覆灭有夏氏,我绝不会放过他!”

    “你……”我喉间颤抖地哽咽着,他就这么放肆撕扯着我的伤口,他听不见我的心在流血?

    我庆幸我不是真的妺喜,你不是始乱终弃,而是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她,若不是对你彻底死心绝望,心知再也盼不回你喜轿接她白头偕老的一天,她不会选择自我了结这般决裂的结果。

    “为了你,我成汤麾下的万千铁骑会踏破夏王朝的城门,只是为你!”他激动地扶住我的双肩,眼神坚定如焰,“我平定天下的慢慢长路需要你的陪伴!”

    “不需要……”我无力地垂下了双眸,心里默默念着,你为我打下的江山我不稀罕,因为我不爱你。

    “相信我!”他还是不肯罢休地握紧了我的肩头,用更多的力气证明他的坚决,“三年前错过你是我追悔莫及的遗憾,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也许我该向他坦白我非妺喜的真实身份,以此结束他对我错误的痴缠,可是如果我这么做,我此趟就算白来了,挽救有夏,挽救履癸和伏吟,还有我的自我救赎,一切都无从谈起。

    原来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私,成汤,我一直在骗你。

    “你说商王军营里的女子是什么人呐?商王对她可真好!”一日早膳我去得早了些,不小心听见了那些摆放膳食的侍女们窃窃私语。

    “你不知道?”另一婢女的声音,“她就是夏王专宠一时的妺喜夫人呢!”

    “啊?她就是妺喜夫人?”她无疑是惊愕万分的,“难怪她生得这么美!”

    “小声点说,她可不是好惹的!”婢女嘘了声压低了嗓音,“听说她心肠坏着呢,服侍她的丫头如果让她不如意了怎么被她整死的都不知道!”

    我默默听着,暗自想笑,我以前竟是这么个叫人惧怕的角色。

    “她是夏王的宠妃,怎么到咱们商营来了?”

    “我也是听人说的,她早就失宠了,被夏王驱逐到洛水河畔独居,前些日子被商王用有夏的两座城池换来的。”

    “商王为了她连好不容易打下的城池都不要了?”婢女不可思议地惊呼,“这是为什么啊!”

    “谁晓得呢,不过好多人都猜测商王心里很喜欢这位娘娘。”我听到她话语里偷笑的声音。

    “我曾听说商王至今未娶是因为他一直放不下一个有施国的姑娘,妺喜夫人不是有施国的公主么?难道商王念念不忘的就是她?”

    我有不小的惊怔,至今未娶,孑然一身,都只是为了妺喜?震撼于她的痴情,人杰才俊风流倜傥,骁勇善战雄傲四方,唯独残缺了的,是孤独半生的寂寞。
………………………………

月 凉(一)

    我与成汤的隔膜也许无法消除了,我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虽是重武之人,但也算恪守规矩礼数,我冷漠待之令他遥不可及,他却不曾强迫,也就亲近不得我半分。

    “等到商王一统天下,灭夏称王的时候,他会立妺喜夫人做王后么?”不安分的婢女总是在自以为四下无人的时候嚼起舌根子。

    “怎么可能!”不屑的笑谈刺痛耳膜,“商族的开国王后再怎么说也得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就妺喜夫人那样举止风骚又心肠歹毒的女人如何能母仪天下呢?就算商王愿意王公大臣们也绝不会同意的!”

    这便是别人口中的我,虽然残酷得像利刃一般却字字中的,她们说得不错,我根本没有资格留在成汤身边陪他完成兴国大业成为他的王后,可笑的是,这张世间多少女子向往的宝座,我想都没想过。

    尽管成汤已经尽力,他一直都在保护我,试图改变我在诸位大臣心里的印象,一天一天地拖延时间只为有朝一日我能真正被众人所接受。可是我再清楚不过,他所做的都只是在白费力气,那些容不下我的臣子们,不会因为你的庇护就放松对我的警惕和敌对。

    “主公,有施氏族长率兵抵御夏王的进攻,不幸身负重伤,不治长辞。”早已看惯了那些开口闭口都是军事政治的老迂腐,今天呈报给成汤的消息竟是与有施国有关的。

    “有施氏自归顺我商汤一直尽心竭力助商伐夏,此次夏王无道派兵偷袭有施,有施氏英勇无畏拼死抵抗,实在该被我等歌功颂德。”成汤面色严肃说得冠冕堂皇,“传本王口谕,厚葬有施首领,并追封其忠烈之事供后世瞻仰。”

    “主公英明,”青须垂胸的大臣拱手作揖,“只是主公不觉得仅仅是厚葬和追封还不够表达我商族的敬意么?”

    “哦?”成汤不解地蹙眉,“爱卿觉得哪里欠妥?”

    “臣斗胆问一句妺喜夫人,”大臣忽然转面向我,问得猝不及防,“夫人你出自有施国,有施氏的部族首领还是夫人的亲生父亲,怎么听到生父死讯的噩耗夫人无半点悲恸之意呢?”

    我镇定自若地迎上他一双阴谋闪烁的眼:“大人怎么知道妺喜心里没有悲恸?”

    “呵,夫人连一滴眼泪都舍不得掉还说自己悲恸?”他讽刺地冷笑道,“臣不信妺喜夫人身为女儿家性格会如此刚毅坚强!”

    “那依大人的意思,妺喜要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对家父的深切追思?”我知道他明摆着是在没话找话故意刁难,可我不知早在何时就已学会了淡然若水波澜不惊,“是不是该嚎啕大哭寻死觅活的才好?”

    “臣认为,夫人应该为令尊殉葬以尽孝道!”他抑扬顿挫地说着,完全不顾在场的成汤已经变了脸色。

    “殉葬……呵呵……”我那一声冷笑连我自己都毛骨悚然,“商族的人祭人殉妺喜是不是就快要领略到了?想不到我亲眼所见之日竟然是拿自己用作人殉之时……”

    “夫人,您无须感到悲愤,人殉不是一场残忍的杀戮,而是一份为父尽孝报答其养育之恩的荣耀。”他压根不在乎我的嘲讽,面对我没有过多的表情,“以夫人非同一般的高贵出身一定懂得其中的仁义道德,相信夫人会做出舍生取义的明智之举!”

    “我悲愤么?”我目光犀利势如刀锋剐着他的眼角,笑得冰冷却妩媚,“我只是对你感到可笑至极!什么仁义道德舍生取义!为有施首领殉葬尽孝不过是个幌子,除掉我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夫人说话太偏激了,臣没有这个意思。”

    “装什么天真!”我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大声怒斥他,“收起你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你不就是怕我像对待夏王那样毁了你们英明的商王么?你们这些忠臣所要做的……就是把我这样的红颜祸水赶尽杀绝!”

    “夫人,臣是以大局为重!”他与我是彻底撕破脸了,我如此佩服他和我自己的勇气,我们居然在成汤面前堂而皇之地对峙,在场的一定有不少人为我们捏着冷汗。

    “成汤就坐在那里!”我无礼地指着一直沉默观战的成汤直呼其名,“他手里掌握了商族的大局,大人不妨问问他,他若要我殉葬,我妺喜绝不苟活!”

    “主公……”他果然转向成汤就要叩拜。

    “够了。”成汤纠结地撑着脑袋,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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