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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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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英明的神主,怎么也会误入迷途?怎么也会贪恋人间的情爱?他去巫山找过她,问她的时候她不答,她不愿再回仙界,为情,她宁愿寂寞地独守巫山,知道神魄枯竭。
伏吟,若你再到巫山,看见一女子弹着我的箜篌,请将她带回,帮我照顾好她,但别告诉她,我是她娘……
仙界里回响着瑶姬清澈的余音,那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从此,即使仙乐依旧,却再也听不到瑶姬婉转的天籁歌声。
遵照瑶姬遗言,伏吟再度前往巫山,却早已不见了当初玉纱萦萦,圣洁无暇的神女瑶姬,矗立眼前的唯有一座空寂的神女峰。你留下了,若成为一代贤君的夏禹能有幸来此,他是否能懂等了他一生的女子此刻就在他眼前?
翠峰之颠,云岫飘摇,一如瑶姬的美,清新纯澈。河边卧着一轻纱白裙的女子,贴近了水面似在以水为镜独赏自己的姣好容颜。她伸出纤纤玉手从河里掬了一捧,凑到嘴边浅啜,唇边嫣然的笑意暗示了这河里的水是多么清冽甘甜。
饮了水,只见她取出箜篌放于膝上,纤长的十指在细密如丝的弦上交替弹拨,流淌而出的旋律陶醉了山谷中的花鸟。
他知,她便是瑶姬托她寻找的女子。云旖,美丽的名字,巫山之云岫,巫山之旖旎,满是巫山的缱绻和灵动,寄托了瑶姬全部的情和恋,也许,这便是瑶姬深藏的用意。
情不自禁地,他将别在背后的双手握着的一支洞箫举到嘴边,气息的流动竟那么自然,贴合着她箜篌拨出的潺潺旋律。
她闻见了箫声,讶异地抬首,向着箫声的源处看过来,迎上吹箫人沉醉的双眸,那一瞬,他的心竟不自觉地有过一丝悸动,自从登临仙界就始终心如止水的他怎么突然有了如此异常的反应,只在四目相对的瞬间。
她的眼,像极了瑶姬,晶亮的眸子,垂腰的如瀑长发,那是一种最纯粹的,不染纤尘的美。
当他说要带她走时,她没有拒绝,含羞地将玉手交予他温暖的掌心。
从此,天河边传出久违的歌声,浅唱繁华与沧桑,永生与轮回。伏吟听着窗外的箜篌和清歌,忘我弹起面前的古琴,与她和鸣的弹奏是惬意的。
他也会时常倚在天柱之后悄悄看她吟唱的专注模样,平静的天河水仿佛都为她欢悦流动了。
他无言的窥望,她从未知道,他不想她知道。
“她真美,她是仙界最美的女神了!”神主在他面前轻浮地赞她。
他心中不悦地反驳道:“云旖是神女瑶姬的女儿,望我主尊重她!”
神主语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出言顶撞其实是为自己。
她不开心了,只因为他。
她的情他一直都懂,可是他无法割舍他的修行,瑶姬神魄陨灭之前留给新神主的神训,待到伏吟修炼圆满三千年,将由他统领仙界。他的初衷,最出色的天神,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他不能,执起她的手,唯有藏住深沉的情恋,给她违心的伤害。
她无法静心待在仙界,她要前往凡尘覆灭有夏,以此作为对他的报复,他拦不住,只因她太任性,太天真了。
他拾起她褪下的纯白羽衣,凝思过往,她放弃神女之位,真的要一去不回了?
睹物思人,他无言,可是怅然若失。
再见她时她已被别的男人紧拥在怀,妩媚艳冶的华服和美妆,早已不像当初沫水河边清秀如水的云旖。他与她必须每日以君臣之礼相见,他为她做菜,每一道膳食里都有他的用心,他希望某天她可以尝出。
凡尘难道真不是适合他久待的地方,为何留在凡间的日子里他变得动摇了,她的风情万种,她的妖娆魅惑本应令他心生厌恶,可为什么他愈加深陷和迷恋,她的美,何时变得那么不可抗拒?
每次伤过她,他都不敢看她受伤的眼神,他的心居然疼了……
她吻他的时候,他忘记了拒绝,他是这么渴望她的唇。伏吟,你怎么了,你应该推开她的!
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留在她身边,他会深陷不能自拔的。
“就算你要走,我也会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后悔的!”她总是如此霸道和自信,她的倔强,是否就是深深吸引着他的?
“夏神大人,神主有请入神殿!”凌霄殿的天兵打断了他的沉思。
“大胆伏吟,藐视神训,贪恋人间情爱,对瑶姬之女妄动情愫,本尊现在就罚你禁于落霞峰面壁思过!”
神主的宣判是无情的,面对神主的冷漠和庚燿在背后轻蔑的嘲笑,他心中了然,这神主之位,并不会真如瑶姬所说,顺理成章地落到他的头上。
………………………………
天 罚(二)
“神主是要降罪于臣么?”伏吟眉色不改,漠然望着座上的万神之主,“神主说伏吟藐视神训妄动凡念,证据何在?臣已抛下一切返回仙界,并无留恋凡尘任何,神主所言的罪名如何成立!”
“伏吟,你以为你和云旖在凡尘做过些什么神主会不知道?”庚燿阴险地挑起眉角,“是你低估了神主的权威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商神庚燿,请注意你的言辞!”伏吟冷冷地驳回他的讽刺,“瑶姬神女的后裔不是你可以轻言染指的!”
“你若无心眷恋凡尘贪慕儿女私情,又何必多此一举地留下半成神魄在人间,你分明是做好了重返人间再会云旖的打算!”庚燿指着他义正辞严。
伏吟心不觉紧张地抽动,他遗留神魄之事如此隐秘无人能晓,就算是天神没有他这样高深的仙力也是察觉不出的。庚燿却知道,莫非是云旖真出了什么事?!
“伏吟你莫再多做辩驳了,即刻就去落霞峰,未得本尊命令绝不许离开仙峰和仙界一步!”神主听不下二人的争吵,不耐烦地驱逐伏吟。
伏吟不再多言,宽袖一挥转身就要迈出凌霄殿,却不是朝着落霞峰的方向。
“伏吟,你敢抗旨么!”庚燿厉声叫住他。
他全当没听见,径直走他的。他要去的是天梯的入口,如果云旖有难,除了他就再无人能救她了。
天兵天将如潮水涌上将他围了一圈,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依旧从容,脸色淡定,只是袖里的手缓缓抬起,在默念的仙咒里掌心燃起一团渐亮的火焰,他在酝酿着一股强大的仙力,势要破开天兵的围阻。
天兵们仿佛知道伏吟仙术的威力难以抵挡,都不敢冒然靠近,可是神主之命在即,夏神伏吟是擒还是不擒?
积聚了大半的仙力,就在一触即发即将破指而出的瞬间,伏吟顿觉胸口一阵剧痛,痛得他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
为什么……伊尹身上他留下的半成神魄出事了?他捂着胸口,望着手里的火焰逐渐暗淡直到熄灭,无能为力。他如同被人突袭损耗了大半元气,顿时虚弱不已。
伏吟身后是庚燿一张阴谋得逞的邪恶笑脸,云旖下手得很是时候,伏吟的神魄受了重创,他快支撑不住了。
伏吟意料到凡尘发生了什么,他痛苦地蹙着眉头,额上沁出大滴汗珠。
“夏神大人……”有声音在轻轻呼唤他,“大人……”
他寻着声音望去,是一只摇尾正向他走来的猫,他认出来了,它是云旖养的那只仙猫,它怎么回了仙界不在云旖身边?
“大人……”绿眸子眨着圆溜溜的绿色双瞳,“大人的肉身遭遇不测,伤及神魄,云旖神女命绿眸子前来告知大人提防商神庚燿!”
庚燿!果然又是他干的好事!伏吟侧过脸瞪着正一脸阴笑的庚燿,乘人之危,他还真是卑鄙!
“云旖现在……如何了……”伏吟忍着胸口凛冽的痛楚问起绿眸子。
“神女正在想办法挽救大人的神魄,可是……有夏王宫的奸人一直设计陷害逼迫神女,神女恐怕……有难……”
若琬还没有死心,她还想害云旖?想到这里伏吟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这一切的缘孽都是他造成的……
他强行逼自己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跟着那只引路的猫,他必须去救她,突然好怕,好怕她会受到伤害……
在他满心满脑想着她的时候,未发觉庚燿出其不意的一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身体被一道惊人的内力冲击,伴随他难忍地吐出浓烈的鲜血,他比之前更为虚弱地倒下了。
望着在他手边焦急徘徊的猫,他想站起却使不出力。庚燿偷袭的那一掌,足以震散他的三成神魄。
他别有用意地抚摸起绿眸子头顶的绒毛,唯一可以运作的仙力,从他掌心输入绿眸子体内。
“快回去……救云旖……”最后的用力一推,他将绿眸子送入了天梯入口。
带着他赋予的仙力,将由绿眸子代替他保护她。
就在他做完这一切,天兵们手里的武器已经全部压在了他的肩头,他动弹不得。看到绿眸子躲过天兵的追捕成功跃入天梯,他凝着唇角的血,安心地闭了双眼……
如梦初醒,伏吟睁眼透过惺忪的睫毛望见明媚的阳光,穿过洞口照进山洞,照亮了洞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块和碧绿的青苔杂草。张望着周遭的环境,他再明白不过,他已被关进了落霞峰,在洞口与外界交接的地方,有一道看似透明却真实存在的阻力,他冲不破,只能翘首以盼神主还他自由的一天,那一天,遥遥无期……
胸口不痛了,体内不见了彼时的疲惫感,莫非神魄和仙力都恢复了?
他尝试着运作仙力,天眼和仙觉一并开启。是云旖,她用自己的神魄救了他?!
他一时心痛得无以复加,这个傻瓜……她难道不懂天神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自行动用神魄的,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将神魄化为仙力化解危难。如今她只剩下仅有的三成神魄,她还有什么办法保护自己?
他不要她这样惨烈的付出和牺牲,她只顾着惦记仙界的他了,忘记身处王宫的自己也是危险重重,他留了一半的神魄给肉身伊尹留守凡间,是为暗中保护毫无仙力防身的她,当她遇到危险,伊尹身体里的能量就可感应到并阻止对她的一切伤害。
夏王履癸,曾在那男子眼里看到对她深切灼热的爱意,究竟为何,他居然忍心掐住她美丽的脖子,他要她死,若不是先前留下的神力在关键时刻将他推开,她真的会死……
………………………………
天 罚(三)
凝闭了无数个日夜的双眼终于微动了,当终于睁开看到凡尘的阳光,醒来的是伊尹,也是伏吟。
他嗅着周围的花香,熟悉得如同记忆里某人身上的味道。指尖无意拈起一朵浅紫的蝴蝶兰,那是她最爱的颜色,最爱的花,依稀记得巫山与她初见的时候,她的身边漫山遍野盛开着各色的蝴蝶兰,蝴蝶翩翩恍如梦境。
独坐了很久,那个承诺要等他的女子,她不曾来。
密室的门被他很轻易地打开了,他忘记手里还握着她为他采摘的蝴蝶兰,只是四处奔跑,四处寻找。
这里是瑶台,他认识。他寻遍了每间屋子,甚至她的寝宫,空落落的房间和床榻,被褥冰冷丝毫摸不出她的温度。
“云旖……”他唤着她的名,希望某个角落何时奔出一张带笑的花容回应他的呼唤。
他走到了祭台,瑶姬的神像已经积了灰尘,好像很久都没人打扫过一样。神像下徒留几朵干枯的蝴蝶兰,与密室里的大相径庭。
伏吟捡起那些毫无生气的枯花,惘然轻叹,她离开多久了……
静坐洞口,观红日飞霞,囚禁洞中的光景在他黯然失神间飞逝。
天眼里,他可以远远望着凡尘的她,可是却无法触及。他看到她被夏王驱逐到瑶台,一个人清苦寂寥地生活。每天去一个无人知道的密室看望不省人事的伊尹,每次必随身带来满满一篮刚采的鲜花,还凝着未晞的晨露。
她牵着他的手含泪暗问:“你会回来么?陪我回巫山好不好?”
她身边的伊尹不回答,洞里静观一切的伏吟亦无言。望着她的泪沿着眼角无声落下,他不禁伸手向前想为她擦拭,可是手伸得再远碰到的终是空,他恍然惊醒,天眼看到的画面,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巫山,一帘**一帘梦,多美的地方……伏吟仰首闭目,不忍再看。
红颜独憔悴
卧笑桃花间
一江春水只为你搁浅
空无一人的花园香径,一把尘封的青石椅,她独卧椅上,美人枕臂,无醉却深眠。周围开得正盛的桃花,艳影灼灼,粉色的花瓣被风吹落,瞬间落上了她的衣裙,如裙上泛开的点点碎花。
她睡得那样沉,连他轻声走到她身边都未察觉。他在她身边蹲下,静静望她微闭的双眸,偶尔轻颤的纤密睫毛,她的睡容很美。唯有此时他才能静下心来入神地望她,当她醒来,他们又会变得形同陌路。她的唇边犹微微含笑,他猜,她一定又梦回了巫山。眼角有一滴清泪滑落,打扰了她脸上原本和谐宁静的美,他的指尖温柔地为她拭去那不该有的泪滴。伤了你,对不起,你心里的痛我都懂,可是我无能为力。
忽而仙觉微感不妙,似有人正在靠近,伏吟敏捷地躲入树丛,暗中观察。
是夏王,他是来寻她的?履癸亦如他蹲下守候她身旁,手指轻柔地捋开她鬓角的碎发,凝望她的脸一望就是很久。伏吟亲眼看他动容地在她侧脸烙上一吻,这个男人是爱她的,伏吟感觉得到。
伏吟望着履癸抱起沉睡不醒的她,除了保持缄默地目送他们离开,他什么都做不了。伏吟黯然垂首,也许,我永远做不到如履癸那般,爱你就毫无保留地给你。
他深藏心底的爱,她从未看透。深深伤了她,看她落泪断肠,他转身只留给她一阕背影,却不让他看到他纠结的心痛。
不堪回首的往事,只因回首了会痛得撕心裂肺。
“伏吟……”
他被谁的声音唤醒,望着洞外的寂寞风光,那一片绯色泛紫的霞光忽然透出神秘的迷离,若隐若现地,竟浮现出了瑶姬的身影。
伏吟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神女?!”
“我给你三千年的试炼,如今已有了结果。”瑶姬足踏云霞,幽幽向他踱来,“云旖,情劫,亦是对你的试炼之一。”
伏吟一如当初对她的恭敬,俯首跪拜。
“云旖参不透,逾不过,而你呢?”瑶姬似笑非笑地望他,“睿智的伏吟,你是否参透了情恋?”
“神女,请恕伏吟愚钝,辜负了神女的厚望……”
“你的意念,动摇了么?”瑶姬的笑未散,温和凝视眼前谦逊的男子,“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多了比修行更重要的……人?”
“伏吟记得,前去巫山劝神女归返仙界,神女拒绝,臣当时万分疑惑,究竟是什么令神女如此向往凡尘,如今臣懂了。”他自然而然地迎上瑶姬看他的目光,“伏吟惭愧,臣的万年修行或许再修不得任何正果了……”
“天神比凡人更甚的明智,不在于神才有资格修成正果,而在神比凡人更懂得做出选择,心之所向,那才是你的归途。”瑶姬伫立洞外,与他隔着无形的帘帷,声音飘渺而悠远,“伏吟,我引你入仙界之前曾问过你,你是否决定看淡一切,将凡尘任何过往都视作云烟,你当初答应了我,现在,我若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如昔日那般的答案么?”
伏吟沉默,他的犹豫,瑶姬心已澄如明镜。
瑶姬挥袖翩翩,拂过洞口:“伏吟,落霞峰于你的禁锢已除,你若依旧选择潜心修行,你就去那里,神主之冕将是你的,你若选择了别的,就去另一边,你的路,由你自己选……”
伏吟缓缓走出山洞,阳光倾泻了他的全身,泛着金色的温暖光泽。
翘首远眺,一边,是仙界的正门,一边,是落凡的天梯。
既已决定苦海沉沦,又何必放不开千年万年的修炼?他不再犹豫,朝着天梯的方向迈了出去。
“伏吟切记,既然你改变了最初的选择,你这一去,将再无反悔的可能。”瑶姬的叮咛飘入耳际。
“铭记神女教诲。”伏吟说着,去得义无反顾,这一次抉择,放弃的,憾失的,我无悔。
寒风忽起,吹走了神像下凋零枯萎的蝴蝶兰,偌大的瑶台此时是空旷寂寥的。
伏吟抬首仰望瑶姬的神像,心头惆怅:“神女,你指引我来此,却又让我和她无缘错过么……”
………………………………
毒 药(一)
“神主为什么要囚禁他……”我神不守舍地问着绿儿,“为什么……”
“商神污蔑夏神和娘娘有染,神主怪罪夏神藐视神训,因此严惩以儆效尤……”
我的心弦被谁触到了,颤抖得那么不安。
神主在嫉妒,他一直都嫉妒伏吟的才能,我只是他不肯将神主之位禅让给伏吟的借口,我想笑,却牵不动嘴角。
“绿眸子赶到仙界的时候夏神大人已经身受重伤,无奈使不出仙力被天兵擒获。”绿儿自责地垂首,“娘娘对不起……绿眸子没本事救回夏神……”
是不是伊尹被匕首刺中的时候,神魄的损耗令伏吟元气大伤,他才落到无力招架和还击的地步?
“他……有说过什么吗……”我呆滞地望着远处,心情沉重得虚弱无力。
“夏神……赐了些仙力给绿眸子……他说娘娘在凡尘有危险……”她难过地哽咽着,“他要我立刻赶回来救娘娘……幸好绿儿及时赶到,不然娘娘又要遭那贱人的毒手了……”
他惦记我的安危……苦涩和微甜交融出复杂的心绪,他心里还是在意着我的……
我忽然如发了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绿儿惊诧的呼唤我完全听不见。
我跑到祭台,朝着娘的神像呼喊:“娘……娘我知道你在……救救伏吟娘!只有你能救他了,我已经想尽了办法,可我回不了仙界啊……娘……救他啊……”
唤着我的泪如泉涌,仰首神像顶端在月色辉映下闪出朦胧的银色光华,映在我眼里一片模糊。
“你听见了么娘……”我筋疲力尽地瘫倒在神像旁,倚着娘的双腿,我轻柔地抚着她的裙裾,“娘……求你了娘……”
“夏军和商军交战,不知情况如何了。”我理着采下的花束,无意识地提起。
“商军一路气势如虹,定能杀得夏王军队片甲不留!”绿儿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是么……”我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好像我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开心,很难相信曾经的我是多么渴望看到夏王朝的覆灭。
“怎么了,娘娘难道不希望大王惨败么?”绿儿从我的冷淡里听出了端倪,试探地问我。
“没有……”我的回答依旧平淡无味。
“娘娘,原本绿儿还觉得不被娘娘所爱的大王很可怜,可是在仙界看到了太多,绿儿越发觉得他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忽而怒不可揭地气红了脸,“唉……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太难受了!夏神送绿眸子回凡尘,我算出娘娘来了瑶台,纳闷绿儿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这一算不但算出娘娘被那两个下贱女人逼出王宫,还算出……娘娘一不在身边,大王和那两个狐狸精有多荒淫和放荡!她们……霸占了娘娘的倾宫不说,还把它糟蹋得乌烟瘴气,成了花天酒地的淫窝!”
“绿儿,别说了……”我俯下身去又采了一把鲜花,心无波澜。
“绿儿就是想说!”她倔强地不肯停止,“想当初多少王宫大臣和妃嫔暗地里骂娘娘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他们难道看不出真正的祸水是那两个贱人!她们奢侈挥霍的习性远胜当时的娘娘你,她们甚至邀大王一起将内侍、宫女骑在身下当作牛马,还有更荒唐的……娘娘知道她们在酒池肉林里干了什么?她们让大王命三千宫女脱去衣服,听一声鼓响,都要趴下喝酒,又一声鼓响,马上跑到肉林去吃肉,再一声鼓响,跑去喝酒,再一声鼓响,又去吃肉……如此周而复始竟做些无聊至极的事!看到她们像牛马一般的来回奔跑,匆忙混乱,大王和那对姐妹以此为乐捧腹大笑……看到大王是这种人,绿儿真是心寒透了,真该他亡国众叛亲离,那是他活该是他罪有应得!”
“你跟我说这些有意义么?”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的脸上找不到她想要看到的愤恨表情。
“娘娘……”她不解我的镇定,好像我对她说的话应该做出很大的反应可是我没有。
“你不过是在让我看到一个暴君自取灭亡的过程,他再如何荒淫,那是他自甘堕落和沉沦。”我转身遥望苍茫天际,语中有叹,“而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他的生死我不会在乎……”
话说得云淡风清,可是在我用尽全力的掩饰之下,心口无伤却为何还会隐隐作痛?
三个月后,瑶台又来客了。若琬似乎特别喜欢光顾有我的地方,与上次不同的是,她此次连她姐姐也一块带来了。
“两位妹妹既然来了,就随意坐。”漠然瞥了她们一眼,没有多少热情。
只见随身侍卫带了一大群,我冷漠望着她们的阵容,她们的来意恐怕不简单。
绿儿恶狠狠地瞪着不怀好意的二人,我给她使了眼色才让她收住,先稍安勿躁。
“看妹妹们的架势,不知是否又来找妺喜赐教了?”我挥挥衣袖示意婧安和妤安给她们奉茶,“妺喜洗耳恭听。”
“姐姐言重了啊,”若琬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的阴险,“妺喜姐姐永远都是姐姐,哪能让咱们这俩稚嫩的丫头说教呢?”
“客气话就不必说了,你们想干什么?。”我冷冷地勾勾嘴角。
“大王念近日天气转凉,瑶台又濒临洛水,寒气重,担心姐姐着了风寒,特让我姐妹过来探望,顺便带了碗宫廷的珍贵良药来给姐姐御寒。”若琬的话说得甚是好听,边唤来婢女提来一只雕花木盒,取走盒盖,里面盛放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姐姐趁热喝啊,别辜负了大王的美意。”
我疑惑望着她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大王不是率军和商汤的军队交战去了么?”
“呵呵,姐姐还不知道呢?”她笑吟吟地将药端到案上,“大王首战告捷,击败了叛贼成汤的领头军,前些日子刚回宫。”
我惊怔了下,不知为何竟有些想舒一口气的庆幸感,怎么我潜意识是不希望履癸战败的?
“为什么会是你们来?”我总觉得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履癸会想到关心我?就算会,那也不可能让她们来穿线架桥。
“叫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废话!”这是若琰一贯的腔调,这么久了她还是没学会她妹妹一半的口蜜腹剑,“我们能来已经是给了你很大面子了,难道你还指望大王亲自来看你不成!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身份!”
我隐忍地听她冷嘲热讽,不反唇相讥,只是沉默以对。
若琬缓和气氛地笑笑,亲手为我端来了药碗:“大王才刚回来,为军事操劳甚多当然需要时间来休养,姐姐,喝了它,见药如见大王的心!”
药凑近了我忽闻到一股反胃刺鼻的酸味,我认出那是断魂草的味道。
我皱着眉,震惊地瞪着她:“这药……”
“姐姐,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药里有什么你鼻子一闻就知道了,这碗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说破了,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她的笑渐渐凝结在嘴角,眼里流露出可怕的深寒,“你要做的很简单,只是……喝了它!”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对于一个只剩三成神魄的天神而言,断魂草意味着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大王的意思……”我为何明知故问,为何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这一次,要我死的人,是他……
“王命有言,妺喜夫人是精通妖术的妖孽,大王要为民除害,大义灭亲。”若琬的眼神如锐利的刀子般刮着我的心脏。
“妖术?我是妖孽?”我真的很想笑,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在胡说八道,少来这些冠冕堂皇的幌子!
“你很委屈么?”她笑得肩膀都抽搐了,“还是觉得心痛,大王非但不再爱你了,现在连要你死的决心都下了!”
她对我的攻击我居然想不到话来反驳,难道真被她刺中了?不可能!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劝你还是听话,如果你自己动不了手,这里有这么多侍卫,他们都可以帮你!”若琬阴毒的眼凑近了我,相视一线,她的话尽是威胁,“他们都是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如果在执行命令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若琬可就对不住姐姐了……”
我冰冷地瞥过门口待命的侍卫,不屑地别过脸:“不用!”
我双手端起药碗,控制不住地,我的手在颤抖,心更是抖得厉害。为什么……我那么不想喝……不过是死,我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你是真的要我死吗?
忘了我,我想,你已经做到。
………………………………
毒 药(二)
镜中倒映着一张清秀的容颜,独自轻叹了一声,指尖蘸取一抹胭脂轻揉于脸颊,洇染开娇人的绯红,朱砂缀唇,勾勒出诱惑的美感,再细细描眉,勾勾兑兑,粗细浓淡一丝不苟。最后是眼睛,她对于眼睛花了很多工夫,浓艳的眼影,轻扬的眼线,遮盖了昔日的纯澈,镜里华妆初成的她俨然成了另一人。她无言抚着自己的侧脸,这,真的是我么……
原来,我也可以如此美艳而妖冶,如她。
若琰款款走到她身边,纤手捧一缕,挽出万千风情的发髻,将妆台上的紫薇花拈起,学着临走时岷山国的母亲,将紫薇花别入镜前人的右侧发端。
若琬回过神,对若琰轻笑:“姐姐,我准备好了。”
若琰只是沉默地点了头,扶她起身,将她带到帘幕之后。
夜里笙箫和奏,钟鸣乐起,当一曲曼妙清歌撩过王的耳际,王手里的酒杯停在空中,他握紧,抬眼眉目如星。若琰见机抬手挥袖,看懂意思的宫女由两侧拉开了轻纱帘幕,彼时独唱的女子顺势映入王的双眼。
“你……”王一时失了言语,眼前的女子,好像她。
于王而言,那一夜如一场重温的旧梦,可是对于若琬,她是在用王霸道的征服试图抚慰自己隐藏的情伤。陌生的眼神,不够温暖的胸怀。
闭上眼看到的那是谁的一双眸子,淡淡的忧郁暗藏眉间,想念他的温柔如水,可是从今以后她再不会拥有。
为何要让她看到他们缠绵的拥吻,那一眼,他在她心里的影子完全被打破了,曾经他那么睿智和沉着,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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