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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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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儿,看太后多疼你!”邑姜柔声教训那赖在太后怀里撒娇的孩子,笑着却很认真,“长大了一定要孝顺太后,知道么?”
“知道!”孩子煞有介事把头点,说着还一把抱住太后,亲昵地蹭了又蹭,“诵儿最孝顺祖母!诵儿比父王和王叔都孝顺!”
孩子幼稚的言辞惹得太后和众王室成员忍俊不禁,全都开怀而笑,就连姬发也不自觉弯了嘴角。
“没大没小的……”邑姜沉下脸色,又想拿出大道理来说教了,“能和你父王还有王叔们比么?”
“算了邑姜。”姬发宽容劝言,更是怜爱伸手在孩子脸蛋上轻抚一把,“童言无忌嘛,不用怪他。”
“是啊,我这乖孙就是聪明,嘴又讨喜,他这是想学他父王、王叔们孝顺我呐!”太后对他的宠爱甚浓,不光自己不忍心责怪,还不让别人说,再抬头看看失笑的众人恍然想起,“哎,快别在外面站着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大家赶紧进宫。”
大伙这才发觉只顾说笑了,还有大队人马在城外候着呢。姬发当即受命各路将士由姜尚带去安顿,其余居高位者皆随宗室一同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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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番外】:凯 旋(五)
“母后,儿臣有意在沣河东边的镐城再修筑一座王宫。”前往王宫内殿途中,一行人穿过苑廊时姬发提出自己的一计设想,“登基仪式之后开始动工,等修建完善我们就把王室搬过去。”
太后听完不禁心生疑惑:“这王宫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呢?”
“母后有所不知,儿臣这次一路东征,也亲眼所见东土境域的繁华。我军攻入朝歌,城内虽因战乱略显荒凉,但仍可见其作为一座东方大邑傲视天下的气势。殷商的王宫那就更不必说了,楼宇鳞次栉比,宫殿富丽堂皇,其内琼阁雅苑湖光山色。摘星楼、鹿台,无一不是巧夺天工……”姬发眼中透出灼灼如焰的光芒,并非羡慕,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恍如誓要与曾经的宿敌一较高下,“我们这座王宫乃是父王当年为振周室,将宗周从西岐城迁来丰城时匆忙建造的。其无论规模或是宫殿样式,自是无法与一个帝都天子之宫相比的。我们需要一座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城池,也需要一座能驾驭天权震慑四方的王宫!”
“商纣骄奢淫逸,他为图享乐所以大兴土木,横征暴敛劳民伤财,最后激起民怨才会自食恶果……”太后悉数前朝灭亡之训,不免有些隐隐的担忧,“王儿,我们大周才刚立国,现在就急着迁新都、建新城、造新宫?这么做真的合适么?”
“儿臣并不追求新宫要多么奢华,只是一定要能体现我王室的威仪,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有目共睹,现在名正言顺的天子不在东而在西,在这凤凰山下的姬姓宗周!”纵然是辩驳亦可雄姿英发,他指着脚下的土壤说得气壮山河,“此外儿臣还记得,父王当年在丰京设有灵台,因为这里的风水宜祭天祭祖,我们后人若长期居于此地,只怕会打扰了神明和先祖。这件事我也跟四弟商量过了,他也赞成我的打算,认为镐城更利于我大周日后的社稷发展。”
“是啊母后。日出东方,故有贵气自东而来之说。而镐城地处沣水之东,比丰京更易采集天地之灵,以地灵建城,天灵养人,自然更适合我大周打下坚固的根基。”稍行于后的姬旦一直静默听着兄长和母亲的对话,只在此时姬发提起他才出言规劝,以壮兄长声势,“而且沣河一带百姓多居于镐城,我周室将王城移至其中,将会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个更亲民、近民的形象,可谓一举得灵气,二举夺民心,一举两得。”
“王儿啊,现在你是这大周朝的国君,母后知道你是有主见的人。”太后听他二人振振有词,而且无一观点不是从江山社稷出发,看来已经是深思熟虑过了,自知千言万语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心,遂拍着姬发臂膀和善笑道,“所以国家大事你拿主意就好,只要是你认为对的决定,母后都会支持你的。”
姬发知道自己已然劝服太后,能得母亲认可自然就多了一份胜算,故侧身虔诚鞠礼:“儿臣谢母后体恤。”
正说着,身后传来孩子不安分的吵闹声,像是那个小淘气又在闹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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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番外】:凯 旋(六)
“诵儿乖。”回望邑姜正半蹲着身子神情无奈,拉着诵儿的小手百般哄骗,“你父王正和太后商谈大事,你等会再过去,好不好?”
“不好!”诵儿任性撒娇,被母亲拉着却恨恨跺着两脚不依不饶,可愁煞了邑姜,“就是不好!不好不好……”
“怎么了诵儿?”姬发看邑姜一脸为难的样子像是摆不平他了,索性亲自出马叫住他,“你在那跟母后闹什么情绪呢?”
“父王!”小家伙一听父亲喊他,咻地挣脱开邑姜的手忙不迭跑来,边跑边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母后好讨厌,不让诵儿到父王、祖母这来……”
眼看着不懂事的儿子一告状,姬发就朝她瞥来缕求证的目光,邑姜真是深感冤枉又觉有口难辩:“哪里是母后不让你去?你父王有很要紧的大事说给太后听,你跑去捣什么乱?”
“父王和祖母说话,都不理诵儿……”诵儿拖着可怜巴巴的哭腔,拉住太后的衣角,眼神无辜又讨好,“诵儿走不动,诵儿要祖母抱……祖母……”
“好好好!祖母抱!”太后哪禁得住他这般央求,心肠软得都快化成水了,当即弯腰把他抱起来用臂弯托着,“祖母来抱我的乖诵儿!”
“都这么大了还要太后抱……”邑姜看他是仗着宠爱越来越放肆了,想着不说说他不行,“羞不羞啊?”
“不羞不羞!”太后笑呵呵地替诵儿回答,说时还把他轻颠两下来逗弄,一边玩着他肉嘟嘟的小手,“我这久居深宫的,最牵肠挂肚的就是我的乖孙儿了,这好容易回来了,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太后和陛下别总事事都依着他。”邑姜看着太后喜欢得紧,心里却是一阵忧心,“你们看他这脾气,都给宠坏了……”
“小孩子嘛……就是用来疼的,邑姜你对诵儿太严厉了。其实啊,我的小诵儿很乖的,就是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看着像是瘦了不少?一定是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太后两眼是一刻不能离了孩子,看着看着就心疼起来,“你看看,叫你留下陪祖母你不肯,放着宫里好吃好玩的不要,非要跟你父王去外头受罪!”
“祖母说诵儿饿瘦了,那就给诵儿好吃的!”谁想这机灵鬼一把抱住太后的脖子,奶声奶气卖起乖来,“诵儿好想吃猫耳酥、想吃枣花糕、还想吃莲蓉糖饼……还要……”
一口气说了不下十种吃食,什么都要,什么都想吃,馋样儿把在场的人都给逗笑了。
“你这孩子……”邑姜真是拿他没办法了,“怎么就想着吃呢?”
“四叔教过,民以食为天啊……”他撅着理屈的小嘴,眸里却眨出天真的颜色,而后一头歪进太后怀中,笑得可贼了,“所以诵儿想吃东西,祖母就要给!”
稚言一出顿时引得哄堂大笑,人们将目光纷纷投向他的四叔,此时正于人群之中尴尬无言的姬旦,面对贤侄如此歪解和众人滑稽的眼神,他一时间真是窘迫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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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番外】:凯 旋(七)
“你四叔就这么教你的啊?”太后轻轻捏着孙儿的小鼻子,笑里净是宠爱,“专教你好吃嘴馋了?”
“儿臣教得不好,误导诵儿了……”此时已是无地自容的姬旦唯有自觉揽下罪责,面向太后谦逊地认错解嘲,“是儿臣的错,还让诸位见笑了……”
“四弟不必自谦,是诵儿年少无知,他说的话全是儿戏,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姬发拦住正要俯身请罪的姬旦,实不忍让做弟弟的蒙受这不白之冤,“为兄向来看重诵儿的学业,没少为了他四处请名师相授,甚至曾让散宜生大夫来教他,连散大夫都嫌他贪玩管不住,也就只有四弟你能有法子叫他安安生生地坐下来读书写字。试想如果连四弟你都教不好,那诵儿就真的无人可教了。”
“陛下说的真是对极了!”
霎时传来一声清脆的附和,众人皆举目寻声,见殿外被两婢女悉心搀扶着走进个俏丽的女子,视线都不由落在她已微微有些许凸起的腹上。
“诵儿这孩子,除了他父王、母后和祖母太后,就属跟他四叔最亲了,这些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女子面色红润,盈盈巧笑着走至众人跟前,说着就欲欠身,“臣妾给太后请安。”
“哎,快别拜!”太后甚是紧张地伸手要拦他,语气急切却带着浓浓的关怀,“别拜了……”
“子黎妹妹怎么来了?”见太后放不下怀里的诵儿,邑姜眼疾手快上前扶着,絮絮叨叨假装责备,“之前咱们在车上不是说好了,这路途劳累,你回来就直接回寝宫歇着。”
“邑姜姐姐别怨我。”她依依起身,脸色挂了丝羞色,“我这不是看大家都来给请安么?就我一人不来总不大好……”
“你身子不方便,该多歇息才是。”太后显出十二分的体贴,顺着邑姜的话劝道,“请安这种事不要也罢,最重要的,是别累着你肚里的孩子……”
“臣妾谢太后和邑姜姐姐厚爱。”子黎接过众人好意,敛着眉目娓娓笑言,“臣妾一路都由姐姐悉心照料,哪曾受得半点劳累?太后是尊长,臣妾不能因为孩子而乱了辈分忘了礼数,就算是替我这未出世的孩子尽一尽孝道,请安也是应该的。”
“子黎越来越识大体了,到底是做了娘亲的人,脾气也变得温柔多了。”太后满意地打量她,眉眼里愈发地喜色盎然,“都说肚里怀的孩子最养娘亲,你们看看子黎,自从有了身孕,气色是愈发地好看,看这脸蛋光滑的,嫩得就像能捏出水来!”
大家都依着太后的话欢喜而笑,殿里的气氛格外暖人。邑姜望着子黎笑容始终未改,只是这笑里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心思,仅她一人知晓。
“诶?民间历来有个说法,说小孩子看胎嘴特别灵,说男则男说女则女。”太后忽灵光一闪,兴许是为了欢乐大伙儿,抱着手里的乖孙走到子黎面前并指着她的凸腹问道,“来,诵儿,你说你子黎庶母的肚子里,是个弟弟还是个妹妹呢?”
诵儿依旧是个天真懵懂的模样,望着子黎的肚子笑得可开心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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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番外】:凯 旋(八)
“哎哟!你们听听!”太后如饮下大罐蜜糖,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了,“诵儿说是个弟弟呢!”
“呵呵……”子黎霎时也笑得比花儿还娇美,怜爱摸着他的小脸夸道,“诵儿真乖,庶母就借你吉言了,争取呀,早日给你添个弟弟!”
“这么说,臣弟应该恭喜王兄。”虽然是妇道人家的谈资笑料,姬旦听着也为之高兴,并转眸欲将这份喜悦传达给他的兄长,“王兄刚打下江山,来年又要再获一龙子了,真是双喜临门!”
姬发只是笑笑作为回答,并没有四弟想象中那么兴奋。于他而言,仿佛结果一点儿也不重要,又或者,结果是什么,他早比任何人都了然于心。
欢笑满殿,人群里独有一人例外,她在诵儿开口说出是弟弟的刹那就不禁收住了唇边笑色,随之而来的是一缕不安浮上心头。是的,不安。
她很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不过很快地,她藏住这丝隐忧笑如往昔,瞬息之间的变化,静谧得无人能够察觉。再看她时,她已是仪态优雅地转过脸来,亲热拉着子黎的手温柔道贺:“妹妹,恭喜你了。”
子黎是真喜不自胜,心情欢快得竟忘了说几句客套话,殊不知自己心里想的未必就是别人愿意听的:“姐姐,若是子黎也能诞下王子,那诵儿也有伴了!”
邑姜面不改色,将她手儿握得更紧,眼波里纵然是流光万千,除了款款善意,外人丝毫看不出还有其他杂质:“放心,一定会的。”
“能有你们两个好儿媳妇儿真是大周的福气!”太后望着她们姐妹情深和睦相处的样子,心里倍感欣慰,“一个蕙质兰心,一个娴淑乖巧,最重要的,还都那么争气地为王儿添丁纳福,我这么多年一直都盼望着姬家能开枝散叶儿孙满堂,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上天对我们姬家真是不薄,有了你们,大周王室的子嗣得以世世代代地繁衍下去,先王和列祖列宗都会感到高兴的!”
“太后言重了。”邑姜自是低眉顺眼,婉婉承下太后的肺腑赞辞,“为陛下诞育子嗣本就是我们做后妃的本分啊,臣妾们定当全力以赴。”
“好……”太后动容于她的贤惠,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呵护备至地叮嘱道,“子黎,你现在是千金难得的身子,平日里坐立起居的得格外当心。要是胃口好,想吃什么喝什么,只要是对胎儿有利的,你都尽管开口!”
子黎点头顺从说好,眼下最得意受宠的莫过于她了。
“你那儿服侍的宫人够不够?”太后念叨不止,生怕她有个闪失就祸及王孙,“我看这样,不如你就搬来我这养胎,能亲眼看着你腹中胎儿一天天地茁壮长大,我也放心。”
“臣妾那儿挺好的,什么都不缺。”子黎心领其意,也识礼婉言推却,“哪里好来此打扰太后清宁?”
“是啊太后,后宫不是还有臣妾么?”此时请缨的正是最善解人意的邑姜,她揽过子黎肩头不胜贴心地扶在怀里,“臣妾怀过诵儿,自然深谙孕期利益和禁忌事宜。子黎妹妹那儿我会尽心照顾着,绝不会让她有任何不妥,太后你就等着几个月后再多抱个孙子!”
“也好也好……”太后听着舒心也连声赞同,“邑姜做事我最放心了,子黎安胎月里就辛苦邑姜了。”
“臣妾遵旨。”邑姜颔首欠身笑靥照人,“必不负太后重托。”
祖孙三代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姬旦听她们说着笑着,心情亦被渲染得甚好,只是余光暗觉有人在众人连绵不绝的欢笑声里悄然离场。下意识侧眸回望,见是兄长独自步向里殿。
脚步轻缓背影黯然渐行渐远,看着叫人心里升起一股凉意,仿佛外殿热闹也好,欢喜也罢,由始至终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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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番外】:凯 旋(九)
推门轻启,阳光顺势透入,照亮偌大却空荡的里殿。原是先王在位时与众臣议政的朝堂,如今空无一人,与外殿宗亲们嬉笑欢谈的喧闹相比,此处无疑是寂静得恍若隔世。
听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声,目光一如阳光的轨迹,从外到内渐次映入眼底的,是两侧井然排布的群臣坐席。走至彼端尽头,那一方坐北朝南的主位,即使此刻无人也依稀透出昔日的威严。
视线抬起,缓缓升到悬于梁上的匾额,鎏金镌刻的“奉天兴周”,此为太祖古公亶父亲笔挥写的四字祖训,笔锋苍劲大气磅礴,成为其后数代周室君臣毕生铭记和不懈追求的使命。
想起从自己还是无知孩童的年纪,父亲就不厌其烦地将他和众王族子弟召至这块牌匾下,并指着它严辞告诫他们:“你们一日身为周人,就一日不能忘记这条祖训,谁若忘却必遭天谴人神共厌!”
自此,面朝牌匾罚跪思过便成了他们每次犯错之后必经的过程。
“古公亶父历尽艰辛迁族于岐山以南的周原,周人立世。是他奉行天道,勤政爱民积蓄国力,才使我周室逐步壮大。亶父重贤,舍长子太伯、次子仲雍而传三子季历,他就是你们的祖父!臣服于殷商却因我族日盛而遭商主猜忌,彼时商主文丁杀季历,意欲扼制我族势力崛起。你们记着,兴周翦商非我族谋逆不尊,而是我族想生生不息就必须挣脱殷商的束缚!殷商欠我们周室的血债从你们的祖父开始,纵然我族表面称臣,心里永远都不能忘记周人的使命,有朝一日必将殷商之土死死地踩在脚下!”
耳里震如雷霆是父亲在世最常说道的训勉,果真是见字如见其人,祖训,父命,就这样深不可灭地,烙在自己那时年少的心上。
“为父不能亲眼看到我大周的旌旗插上都城,心愿未了,恐怕难以瞑目……”
闭上眼,父亲临终教诲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苍老的双眸斗志尚在,只是显得那么悲怆。他曾紧握父亲的手坚定立誓,亦如从他手中接过祖辈相传的兴周重担:“父侯放心,我们大周是无坚不摧的。不需要多久,儿臣一定会战胜暴君,让天下尽归我大周!”
久闭怅思的眼眸舒然张开,匾上的祖训恍如朝阳射下万丈光芒,也为他眼里罩上奇幻的神采,那一刻,心中有股春风过处万物复苏的晴朗,仿佛看到周族正如破土之芽,在广袤无边的华夏大地上萌生、滋长,最终将会长成参天巨木,枝繁叶茂撑开遮天蔽日的葱茏。而它深埋在土里的树根也会永无止境地向四周蔓延,总有一天,任凭外界有多强悍的手劲都无法将周族的生命从这片土地连根拔起!
此刻他是如此平静,平静得可以听见来自心底的声音,呼唤着故去已久的先人:
父王,儿臣答应过你的事,都已经说到做到,你可以瞑目了。
请和先祖一同庇佑我们大周的子民,让我大周的盛世荣华可以不朽地发扬下去,世世代代,流传千古。
………………………………
【第一季·番外】:凯 旋(十)
“王兄。”
听着一声轻唤,他恍然从思绪里回神,转身望着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姬旦,清浅的一笑只是故作自然:“四弟,你怎么不留在外面陪母后?”
姬旦无谓耸肩付之自嘲的苦笑:“母后一心只记挂她两个孙子,哪里还需要我们陪?”
姬发意会牵了嘴角,太能体会他的心情了。弄孙取乐无过,要怪只能怪母亲太心慈,一直都珍爱孩子,他们兄弟也是从小被她惯大的。现在自己已为人父,弟弟们也相继长大,这份舐犊之情又随之转化到孙儿身上,反而叫他们这群做儿子的在场备受冷落。
看出姬旦似有意寻他而来,不觉猜到几分:“那你来找为兄是有话要说?”
“臣弟只是觉得王兄自凯旋归来一直闷闷不乐,所以担心……”姬旦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提起他的痛处,只怕提出来更惹他感伤,“担心王兄你……”
“担心我什么?”姬发暗自觉得好笑,讥讽的反语其实旨在掩饰被人看穿后的心虚,“难道你觉得,我堂堂七尺男儿会想不开寻短见?”
“当然不会!”矢口否认着,兄长向来是他崇敬的角色,姬旦自是不会这般想他,只不过他在强撑,又岂会看不出,“王兄的心必是坚毅如钢,只是情伤郁久则伤身,还望王兄早日放下心结,重新振作起来……”
“四弟不必说了。”他挥手打断,决然背身是不想被看到眼里的满腔惆怅,“王兄的心结无人可解,又岂是想放就能放下?”
他这么说,姬旦只觉词穷,想劝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总算让王兄欣慰的是,我没有辜负父王的期望。”目光顺势抬升,定格在匾上的四言祖训,叹得意味深长,“能让我脚下河山从此姓周,足够了,我已心无所求,只想功成身退……”
“王兄,江山易主一统天下对我们来说才只是一个开始。”见其还未治国就已对社稷心生倦意,这正是姬旦最为担心的地方,“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做,谁都可以功成身退,唯独王兄不能。”
“不能……呵呵……”姬发如斯冷笑,令闻者心寒成冰,却终不知为何。
笑天?天意弄人。笑命?命不由己。
人们不懂这笑里的无奈,是经过怎样撕心裂肺的割舍,用终生孤寂为代价,换一个表面荣耀内里空虚至死的浮名。
“王兄,你当真决定延续殷商遗制,留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吗?”沉默多久,姬旦才得以用政事将他唤醒。
“四弟,我知道你并不赞成分封诸侯国,泱泱一个殷商也正是毁在诸侯联军之手,的确,这给大周埋下的隐患太大了……”姬发深感其担忧,只是有些决定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是大周现在才刚打下天下,我们的胜利很大部分来自于前朝各大邦国的支持,此时我们根基未固,如果削去他们的封国和爵位恐怕会催生异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若是这时候反叛,对我们大周同样不利。”
姬旦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君心已无法动摇,纵然是忧心忡忡也只能强忍吞下:“王兄顾全大局,臣弟明白。”
“那些诸侯国尚不可惧,只是相比他们,眼下有一人――”姬发愁眉紧锁,眼里透射焦灼的为难,“他的威胁也不容小觑且迫在眉睫……”
………………………………
【第一季·番外】:分 封(一)
立春之日风和日丽,在清晨天色尚有些微亮,丰京仍处在迷蒙未醒的昏暗里,伴随一阵拉长的号角声鸣,宫门就早早地打开了。威风凛凛的八千御林铁骑,步伐整齐气势昂扬,分别由最前方的黄飞虎、洪锦、苏护等八位将领从宫里带出。
分外惹眼的二辆华丽仪仗,一辆在前一辆稍后,皆被浩荡的军队拥护其中。前一辆由八匹雄壮骏马驱引的御辇,车侧悬明黄锦幔,以金丝束缨玉贝为饰,盘旋于车顶的九条雕龙已向世人宣告此车乃何人所乘。后一辆为四马凤鸾翟车,体型虽小些,但也是香毡铺陈。车侧的赤红绒帘饰以五彩雉羽,车顶傲立金漆凤凰,其周环绕凡鸟呈仰首之姿。
百鸟朝凤,只因车中之人,正是这新朝首任正宫王后。她揽肩将兴致勃勃的亲儿环抱在怀,不时嘱他安分坐好不可放肆。目光透过半悬的车帘探向前方,暗想御辇内巍然静坐的男人,终于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带给她母仪天下的尊荣。
御辇外立一祀官,手执铜铃,十步一响,鸣铃以示行人。车驾终在日出之前赶到西北城郊的灵台,而奉命前来监管并主持祭祀仪式的四王姬旦寅时已至,他带领王族的祭司及其侍从于前夜便将祭礼筹备妥善,肃立在此恭候天子圣驾。
军队兵分八个阵营依次排好,自御辇走下的王者意气风发,步态从容登阶走上灵台,与台上的四弟会面,姬旦一行诚惶跪地,奉上祭天的圭璧。
灵台中心捆扎的松枝被点燃了,祝祭的篝火骤然蹿升,烈焰映红了天穹。王先捧玉璧恭敬放于祭台,再执玉圭朝天三拜,俯地三拜,起身伫立颔首,静听祭司念完冗长繁复的祭文,祭礼告成。
恰于此时,一轮初升的红日破云而出,王的身影仿佛被罩上夺目的金光,众人顶礼膜拜。
祭完天地,还需前往太庙祭祖。在王的旨意下,全军整装待发,返回城东的周祖宗庙。
待一一拜祭过太王、王季、和文王三座祖庙,已近辰时。随之也迎来登基的最后一礼――加冕。
太庙正殿前铺下九层玉阶,周天子独尊于前,其后分立正宫邑姜和长子诵。邑姜身后行三王姬鲜,诵儿后跟四王姬旦,再后便依长幼之序和辈分亲疏跟着王室宗亲,两列同行拾阶而上,皆是身着正服手捧礼器,神色肃穆非常。
登巅,辰时至。王携众人面向周祖灵位跪于殿前,殿旁候立两位与先王同辈的元老宗亲,其中一老从侍者手中端起旒冕王冠,轻扣在王发顶,罩住他束起的发髻,再由另一元老端送王玺。王虔诚接过,将玺印高举过头顶,那便是他从今以后至高无上的王权。朝着太庙先祖拜过最后一礼,王率众起身,这时侍者再呈上三尊祭酒,等着即立的国君渐次端走。
第一尊,王倾杯倒入庙前祭坛。祭天,告慰神明和先祖。
第二尊,王执袖洒落殿外阶陛。祭地,敬奉山河与社稷。
第三尊,王赫然转身,傲视阶下万人齐聚的广场――浩瀚如海的军队,伫立队首的,有效力于周的文臣武将,也有来自诸侯之国的首领,他们此时也手持酒爵正全神贯注地仰望天子。
“今日既是孤登基之日,也是天下国号正式更立为周之时!大周奉行天命一统江山,众卿功不可没,孤邀众卿举杯同饮此酒。”王说着高举酒尊迎向天地人潮,喊出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王者风范,“从此江山共主,享我周室天福千秋万载!”
天子的气魄震慑王庭,群臣应声同举酒爵,齐声恭祝吾王万岁无疆,随后是将士们声势浩大的呐喊,似巨浪澎湃此起彼伏,响彻了九天云霄许久未歇。
明日中天,光华普照。那苍天之上迁徙的候鸟亦被惊得乱了方向,在周天子的宫殿上扑簌羽翼空戾戾盘桓……
………………………………
【第一季·番外】:分 封(二)
“天子诰命:夫人邑姜秉性贤淑,敬宗礼典恪守妇道,诞育王嗣德冠后宫,今册立为后,赐以印绶,昭告天下,尊之也。”
听侍者宣完诏书,邑姜跪地接过后印恭顺领旨:“臣妾叩谢陛下隆恩。”
待她礼致,侍者又接着宣读下一封诏书:“天子诰命:王子诵天性聪颖,孝感尊长睦爱宗亲,德才胜任周室大统,今册封太子,赐以印绶,昭告天下,尊之也。”
不谙世事的诵儿事先早在母亲和四叔的教习监督下已将受封过程练过不下百余遍,此时倒也能乖顺地跪受王恩,只是初见此盛大场面的他口齿仍显稚幼:“儿臣……儿臣谢父王……”
邑姜替年幼的诵儿接过印绶,表面虽不动声色,内心却终得以安定地笑出。她深知捧在手里的这两枚印玺有着多重的分量,仿佛她已经拿到天下女子最艳羡也最具胜算的筹码,那不仅是身份和权贵的体现,更是他们母子最终的归宿所在。
册封完王室,接下来就是给群臣论功行赏了。侍者刚打开封臣的诏书还没念起,阶下众人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无不翘首以盼跃跃欲试,他们都渴望在这卷密密麻麻的诏文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随之而来的便是加官进爵富贵荣华。
“天子诰命:东伯诸邑更名吕国,位列侯爵,东伯侯姜桓楚晋封吕国侯;南伯诸邑更名巴国,位列子爵,南伯侯鄂顺晋封巴国侯;曹挟晋封邾国侯,位列子爵,赐封邑邾城……擢升洪锦为大司马,封邑江城;擢升黄飞虎为大司马,封邑莒城;擢升苏护为大司寇,北伯诸邑更名苏国,位列公爵,冀州侯苏护晋封苏国侯,赐封邑苏温十二邑;晋封四王姬旦为太傅,授业教辅太子诵……太公姜尚秉承先王遗志匡扶周室,其功可鉴,特晋封――”在侍者宣读完各大功臣的封赏结果后终于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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