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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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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对了!”她忽而抬眼抑不住满心的激动,“这说明大人喜欢看你跳舞啊!就用跳舞再吸引来大人不就好了!”
看我木讷的神情似乎不怎么明白她的意思,她又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出她的法子,我心一怔,撇头不确定望她:“这样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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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一)
“双成……”
对面镜中微上薄妆的面容,虽透出浓淡适宜的娇娆,却是黯然锁眉,郁郁不乐的神情。
双成在身后停下绾发的双手,探身轻问:“怎么了姑娘?”
“我心里总觉得乱乱的……”我垂放膝上的两手不由攥紧,向着铜镜低下头,“真要我这么做么……”
“姑娘放轻松点,其实事后回过头来想,你会发现这些很容易的,只是你最初给自己太大的包袱而已。”她温柔扶我肩头,镜中的她俯身贴上我耳畔,映出花样的笑颜,“万事都是开头难,只需下一个决心,慢慢来总会达到你要的效果。”
“可是这样做不乏有意逢迎的味道。”我终不能完全听进她的劝慰,心里的负担尚未减轻,“大人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矜持了……”
“姑娘本是乐人,不是应该比寻常女子更善解风情么?”她又信手去整理我的发髻,笑意更甚,实是笑我多虑,“姑娘且听我的,此举并无逾矩,安心去做便是。”
我不好再做异议,但心中犹有疑惑:“双成,我想知道,我们相识未久,为何你们会如此热心帮我?”
她未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时比照镜中调整髻形:“我与双喜,既是帮姑娘,也是帮大人。”
“帮大人?”我听得云里雾里,“我不懂……”
“和姑娘照实说了。”我似看到她舒出一口积郁已久的闷气,“其实我和双喜最初都是在宫里侍奉太王太后的宫女,因我俩处事机灵,深得太王太后欢心和信任,所以几年前太王太后特将我俩赏赐给大人为婢,其实也是遵照太王太后的意思,暗中督促大人早立妻室,成家延嗣。”
“你们是太王太后的人……”我心中吃惊不小,总算明白昨夜她失口念出太王太后所谓何故,“那大人知道你们的用意么?”
“他早就知道了,但对我俩并无芥蒂,毕竟太王太后也是为他着想,他代早逝的先王辅政多年而疏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太王太后是深为忧急,同他谈过好几次了,但大人又似乎屡劝不听,太后欲为他指定婚配他也不要……”她说至此已不见了笑容,倒增添了几分忧色,“我和双喜眼看太王太后为此事伤神,这苦口婆心劝多了又怕会伤了母子关系,我俩自然也揪心,想替太王太后分忧,暗中当然要尽我们所能助推大人成之好事,也是为太王太后了却心事啊……”
“大人成家必是大事,既然太王太后如此看重,那自然草率不得。”我着实能体会她的心情,却也有我百思不解的地方,“可是就算你们急于为大人寻得佳偶,那为何又轻易将希望寄托于我这一介舞伎之身,难道你们不嫌我出身低微,会有辱大人尊贵之名,反而适得其反惹得太王太后不悦么?”
“若是物色个高贵出身的女子便能让大人接受倒也罢了……”双成叹息更重,眼光尽露无奈,“大人眼光甚高,总不让太王太后做主钦点御妃,他曾对太王太后坦言,深知自己是重国事轻家事的人,若是成家只怕会疏冷委屈了家中妻子,他也不愿做那作践他人幸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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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二)
缄默不语,心头自是一阵五味陈杂,想那外表冰冷看似不解风情的周公旦,难道内心还是如此体恤人情懂得怜香惜玉的?
“既然大人不领太王太后美意,我们就合计着得尽快帮大人遇到他自己喜欢的女子,兴许这样就能让他动了成家的念头。想法好是好,可也得大人动心才行啊!”我透过铜镜映像看她一手拢住绾好的发髻,一手取了台上的簪饰嵌入我发中固定,手法娴熟,就算是一边与我说话也能两相不误,“咱们跟着大人这么久,从镐京到洛邑,平日里见他接触的不论是高官贵胄还是平民百姓,人也不少了,可那些都是男人啊,就不见他和哪家的姑娘有什么来往,这日子久了,哪里有机会遇到合他心意的女子?我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自己不上心,我们也不好跟太王太后交代呀……”
“所以正因我是被他主动带回府里的女子,你们就想方设法促成我和大人?”我仿佛有些懂了,因为早前双喜亦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那天我听说大人夜里带回个乐坊姑娘,舞艺相当了得,我心里欢喜,莫非大人这次终于开窍了?但转念又想,他理应不是那种生性风流的人,何况哪个贵族家里没有个三无成群的歌伎舞伎的,从乐坊带回的姑娘他真会喜欢么?”她忙碌的手在我发上悉心妆扮,簪花珠翠被她换了又换,拿起来照镜比看,觉得不称心再放回,“当时啊,我是没见过姑娘,把姑娘同民间那些庸脂俗粉的乐伎混为一谈了,也就不觉得大人这举动有什么特别,试想观望一阵子再说,可巧那次在桃林误打误撞遇见了姑娘,打心眼儿里被姑娘的相貌给羡煞了,姑娘身上还丝毫不沾那些我以为的风尘气,我见犹怜何况是男人呢?”
我被她欲扬先抑的措辞夸得羞一阵窘一阵,毕竟回想那日在桃林与她“初识”的场面太不雅了。
“事后见了双喜,便私下向她打听姑娘的琐碎。谁曾想,双喜也是对姑娘赞不绝口,开口闭口说不尽的好,倒是她先设想呢――她问我,姑娘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女子,这还真是与我不谋而合了。”她侃侃而谈,赞也赞得自然,一切都像是发自肺腑之言,“姑娘才貌双绝,更是受大人垂青自己带回来的,不得不说,姑娘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机会。所以啊,我和双喜表面称呼你姑娘,私底下都已经把姑娘当做是未来的夫人了,呵呵……”
我敛起眉目自嘲苦笑:“怕只怕,大人对我并无情意,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都只是我们庸人自扰了……”
“姑娘别想太多,不是有我们在么?”她笑意温婉似在给我鼓舞斗志,“我们一定会用心帮你的!”
你们认定了我会是那俘获周公心的女子,其实只是你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孤注一掷,而我亦是被人蓄意送入洛城司,你们更不知我接近他的真实用意,如果知道了真相的你们,又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乐此不疲地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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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三)
“好了!”双成终于忙完我头上的功夫,笑盈盈地邀我看镜,“姑娘看看可还有哪里不如意的?我再给你改改,若是满意,我们就等双喜回来了。”
“挺好的……”我将脑袋略微左转右转打量了几番,觉得没什么可挑剔了,“就这样……”
“双成姐——”
空气中传出急促的呼喊,伴着蹬蹬的脚步声沿楼梯冲了上来。听声音便知正是先前被双成派去苑外留守的双喜,她这是观望到周公旦的行踪回来通风报信了。
“双成姐,给姑娘打扮好了么……快……”只见她提着一盏纱灯,大步奔进来就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大人他……快回来了……”
“回来了?!”双成闻讯顺势扶我起来,“那就快带姑娘去!”
这就去了么?我那从未平复的心慌意乱此刻愈发强烈了,但事已至此也就顾不得许多,是非成败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双喜刚携我至门口,我忽然想起什么:“等一下!”
见我有意回头,双成急忙迎来:“怎么了?”
我不回答,径自绕去屏风后从架上取了披风,很快便走回双喜身旁。
“这是……”她俩看我挽在手臂的披风,一时都没能认出来。
“是大人的披风。”我淡淡说着,不想解释太多,“正好还给他,若他问起,所幸我还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至于太唐突。”
“也好。”双成会意点头,我想她已然明白我的意思,“见了大人姑娘会从容应付的,对么?”
“嗯,我尽力……”话一说出口就泄露自己底气不足,“尽力做得正常……”
“但愿一切顺利。”说罢她转向双喜,“你就带姑娘去大人书房外等,我想他不出意外会先去书房。”
“哦。”
就此与双成暂别,她留在崇音阁照应,而我和双喜则双双下楼走出阁外。秋日天黑得愈发早了,这才酉时刚过,外头就已经全黑。她提着灯在前方为我引路,在微弱灯光照亮的不大范围内,我们二人的影子走得太过小心,小心得近乎鬼祟。
“我就送姑娘到这,接下来的就交给姑娘了。”待走至书房外,双喜将纱灯送入我手,“这儿还没点灯,太暗了,灯留给你。”
“你不留下陪我么……”我不禁泛起紧张,后面未知的处境竟要我独自面对?
“双成姐交代的,说这种场合我们不方便在场。”她语气坚决,似乎是我想留也留不住的,“她还要我送完姑娘就立刻回去,帮她在阁里准备着。”
“可是……”
“姑娘安心,在此等候片刻,大人很快就来了,不会错的。”她拾起我手接过纱灯,并有意在我手背拍了两下,“待会见到大人一定要想办法邀他来崇音阁,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
我自知说什么都是徒劳,她是由不得我在这节骨眼上还婆婆妈妈临阵退缩的,只能咬住嘴唇,点头的一瞬也将万种忧心吞入腹中。
“那我回去了,姑娘。”她下意识朝四周张望了番,一切如常,“我们尽快准备妥善,在阁里等着你和大人。”
说完抽身而去,我望着她像猫儿一样轻手轻脚原路返回,逐渐融入夜色,眨眼就看不清踪影。
怅然垂眸望手里的纱灯,火光明暗跳耀,一如我不安分的心。
不经意抬头,目光恰望去沄汀苑入口,见那亦有盏灯火,照着前后二人缓缓靠近。
心知是他来了。
入夜的沄汀苑显得那么安静,我听着那灯光移动随之带来走路的窸窣声响,不觉心跳加快,呼吸犹如会在它离我最近的某个时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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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四)
驻足夜色,执纱灯,光线微亮恍若游丝。
我将拢好的思绪皆垂眸付诸灯上,努力让先前的慌乱消散,直到那远处而来的双脚隔着微光映入眼底,停在五步之外的台阶下。
视线沿着光线往上飘移,定格于脸上,我看到灯光后那人的表情有些怔忡,似乎定了定神,欲借移近的纱灯照清楚我的样子。
好在对视的一瞬我尚算镇定,眉梢舒展牵起嘴角,念一声:“大人。”
“是蝶姬?”他眼中掠过丝豁然的开朗,认出是我,只是犹有意外,“你在等本公么?”
“蝶姬入府已有些时日了,却一直忘了将大人的披风归还。”我低头,目光落去那特意带来的“幌子”上,笑里泛起羞涩,“今日突然想起,就送来了,不然怕又忘了……”
微弱的光里,他缓步走上了台阶,好像淡淡笑了,显了轻松:“你在此等多久了?”
“天微暗的时候来的。”这是双成事先教会我的说辞,我小心拿捏,“也不觉过去多久。”
“这种小事何必亲自来一趟呢?”他点头指示身后的侍从上前来接下我手里的披风,而语气轻柔得叫我分不清,那是清风还落叶,“叫双喜送来就好了。”
“不碍事的。”我轻手将披风交到那侍从手里,“双喜平日有好多事要做,就属我最清闲了,既然大人说是小事,那蝶姬也能做得来。”
目送侍从打开书房门,捧着披风进去,不多久屋里的灯光就亮起了,自然也渲染了屋外的黑夜。
我不经意回头,却见他双眼正盯着我衣上若有所思,我打趣笑道:“怎么?多日不见,大人是认不出我了么?”
“当然不会。”他悠然勾唇,干笑着解释说,“听你说喜欢紫色,本公匆忙就挑了几件衣裳,只是没想到,你穿着还挺合身。”
“是啊,这正是大人赐给蝶姬的新衣呢。”我顺势摊开两手欲叫他看个更仔细,“大人说我穿得好看么?”
我等着他开口,他却闭上眼,笑而不答。
“大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他这耐人寻味的神色真是让我难以捉摸,“难道不好看?”
“所谓衣冠,一切都不过是俗物,但我见过有人能将俗物穿出不俗。”他不紧不慢跟我卖起关子,还兀自走近了一步,声音便近在咫尺,“这个人就在我面前。”
这下换我说不上话了,倏地就把头埋低,脸上暗暗生了赧色。不愧是精明的周公旦,他会说话的本事超出我的预想。
“想起你当晚妆容浓丽,执莲旋舞紫衣飘然,本公至今记忆犹新。”他转身抬头,兴致盎然望起夜色,“今夜忽见你淡妆清新,倒是别有一番韵致了。”
我听他主动提舞,心想这真是天赐良机,向着他恰被灯火照亮的半侧脸,不禁暗问:“那大人可怀念蝶姬当晚的舞姿?”
他转回头,似乎读懂我眼中有意,饶有兴趣却不作答,只等我一语道破。
“蝶姬近日练舞有所顿悟,新创了一支。”眼光不离他,却将盛情化作香息吐落贝齿,“不知大人可愿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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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五)
“是什么样的舞蹈?”
夜色藏于他上挑的眉峰,感不感兴趣,对望一眼便可窥见。
“蝶姬先在这给大人绕个弯儿。”为将他引入崇音阁,我自然是要故弄几番玄虚的,“一切等大人看了自会明白。”
他回以我浅淡的一笑,恍如被风儿吹起的涟漪:“也如你的‘紫气东来’那般叫人惊喜么?”
“大人难道只记得紫气东来么,呵呵……”我掩唇而笑,其实心里怎么也算是高兴的,毕竟这说明我那夜的舞的确被他记在心上去了,“还是因为记得,蝶姬为大人讲的那个故事?”
“你所讲的妙乐国本公早些年也曾听人讲述过,但不及你讲的详细。紫光夫人,感莲生九子,二帝七星……本公当真是觉得,你算是将那故事讲入神髓里了。”习惯使然,他以手托腮犹似回味,“故事仿佛是舞的魂魄,一支舞如果有了故事,那它就活了,你说是不是?”
“那今日这支,蝶姬所舞亦有魂魄。”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诱饵,循循劝诱只为打动他,“就看大人听不听了。”
“看来今夜你来是请定本公了。”他是聪明人,自会猜中我来绝非只为还他披风,遂翩然舒眉一缕洒脱,“不管是为舞还是为故事,怕是本公都没有推辞的理由?”
我将羞色抿于唇角,心知他是被说动了,于是上前一步欲为他照亮通往崇音阁的小径:“那大人请。”
他刚要赴约,突来一人影挡住他去路,回神见是逐日。他面有急色,看到周公旦身边有我,便神秘兮兮凑去他耳边密语了什么,只见周公旦的神色就变得不如方才闲适了。
“既然人来了,那本公这就去见他。”
周公旦给的回复合的是逐日的心意,却不是我的。我还锁眉欲作挽留:“大人,你又要走么?”
他恍惚记起刚应下我的邀约,不乏愧疚地解释:“哦,蝶姬,有一贵客刚至,本公不能失礼怠慢,先去会会他。”
“可是大人……”欲言又止,你又将给我的约定放在何处?
“蝶姬回去,不必等本公了。”他此刻的笑容除了劝慰,再无其他颜色,“本公明日再去崇音阁看你跳舞好么?”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好么?心里再如何不乐意,脸上也只能是顺从。望着他被逐日渐渐带离我的视线,我长出一气,心里无法言喻的空落。
“嘿,双成姐,你说咱们用铃兰香大人会喜欢么?”
我将纱灯吹熄,双脚虚弱无力踩上木梯,耳边听到楼上双喜的嬉笑声,心头凉意更甚。
“铃兰香挺好呀,香得有格调。”双成的回答也是热情饱满,还不忘了指挥双喜,“别熏得太浓了,免得把大人熏头疼了!”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呢……”我的视线里已能瞧见双喜,她正挥手扇着掌上的香炉,不经意的回头也望见我,“呀,来了!”
当我整个人踏进阁室,气氛凝结了会,双成见不对劲,走来牵住我还探身朝我身后望了望:“姑娘,大人呢?”
我抬眼,目光滑过她满怀期待的双眼又黯然垂落,摇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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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六)
我无精打采的模样在她们看来自是一番无解,双成不甘,仍要追问:“姑娘,难道你没等到大人么?”
“不可能?”双喜抢话念叨,“我亲眼看到大人退了公堂回来的,情报不可能有误啊……”
“等到了。”我淡然说着,说出口发现是那样苍白,“不过也等于是白等一场……”
“这怎么说?”双成听不懂了,暗自猜想,“该不会是大人不肯来?这么没情趣……”
“他嘴上是答应了,可就在那时逐日忽然来了,又把大人带走了……”我尽量使语气说得平淡,若无其事地踱去妆台,摘下了头上的簪子,“你们说,算不算是白等一场?”
“啊?”双喜听着是关键时候被人搅了局,便在一旁碎碎念数落起来,“这逐日,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他倒来了,好事全被他毁了!”
双成望着气急败坏发牢骚的双喜,她倒还是冷静的,镜中投映出她看我的目光:“那逐日为何要把大人带走?”
“他跟大人说,府上来了什么贵客,是大人想见的。”说时发髻已被我拆散,我拾梳篦悠然梳理,“大人怕怠慢了客人,所以就跟他去了。”
“什么客人这么大的气魄非要大人这么晚了还去接见啊!”双喜的怨气还真是重得可以,到现在还在喋喋不休,“来得还真是时候……”
“大人一向都是礼贤下士的,这倒也不奇怪。不过能让大人如此看重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交情非比寻常的挚友,另一种,就是才华可为他所用的有志之士。”双成设身处地站在周公旦的立场,细想着为我们分析道,“只有这两种人,才值得让我们堂堂周公大人不顾时宜放得下身段。”
我回眸侧望,从双成含笑的眼中读出深意:“大人是因公忘私,与来看我跳舞相比,当然是会客更加重要了。”
“姑娘能体谅大人那就太好了。”她看我领会也稍许放心,暖笑着走来扶上我肩头,“对了姑娘,大人临走可曾说过什么?”
“他说叫我回来不必等他了,还说……”我缓缓转回的目光不慎被架上的舞衣吸去,一望神离,“他明日再来赏舞。”
“那这么说还不错哦!”双喜霎时喜笑颜开,一改方才的嗔怨,“既然大人答应明天来,那我们就再多等一天,到明天再好好地给姑娘打扮一番,坐等他来便是了!”
我和双成皆是素笑,算是默认了。
第二天,双成早早催我换上了舞衣,也精心修饰了妆容和发髻,默默坐在镜前,只等他来。
只是枯坐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楼下依旧没什么动静。双喜耐不住,去梯口探望了好几次都失望而归,这一次,又带回一张苦脸:“怎么还不来啊……”
“不急,再等等。”双成明着劝她,实则劝我安心,“没准儿已经在路上了。”
“我这等得都犯困了……”说着,双喜果真应景捂嘴打了个哈欠,“我看我还是出去看看靠谱些……”
她刚说要走,楼下顿时不急不慢响起错落有致的敲门声来――
………………………………
【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七)
“哈,一定是大人来了!”听着崇音阁的门被人敲响,双喜立马来了精神,一跃而起,“我去开门!”
“还是我去。”我看我比她离门要近,遂掀衣落落起身,先她一步走向室外。
“开门这种事就不劳姑娘了!”她欲拦我,这时竟还和我客气上了,“双喜去开,姑娘坐着就好”
“没事。”我推开她手无谓笑答,“反正总归要给大人行个礼的。”
双喜还想坚持,却被双成用特别的眼神劝下了:“让姑娘去,大人第一眼见到的是姑娘,也许这样比较好。”
我与双成相视一笑,她像是猜到我心里想什么了。没错,我的确是想亲自为周公旦开门,我想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他看到我穿新舞衣的样子。他会否惊喜?会否赞我别有韵味?会否如酒宴上那般如痴如醉?
我等着谜底解开那一刻,怀着满心期待脚步轻快地下楼,手握门框开启的一霎,迎面见到的却不是周公旦。
是府上的管家双福。
我唇边的笑有些僵,但很快被我掩饰了去:“福管家,你怎么来了?大人呢?”
他笑容可掬向我微微行了一礼:“大人原本打算今夜来看姑娘跳舞,但因夜里有宴席要招待贵客,所以就不过来了,特命奴才来知会一声姑娘。”
我心一紧:“大人不来了?”
“大人宴上有要事商谈,回来怕是也不早了。”他似乎未看穿我变味的心情,只是说了几句恭敬话,“姑娘还是早做歇息?”
“且慢福管家!”
他正转身欲走,却被我慌忙叫住。
他回过头来,那表情笑得有些假,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敢问管家,大人可曾言明何时会来赏舞?”我亦强颜欢笑着,只因心里的希冀还未泯灭,“我好提前做好准备恭候大人。”
“这个很难说了……”他迟疑的神色顿时可看得我心凉透骨,“大人只说是改日造访,也没给确切时候,也许和客人聊得尽兴还会多叙几日……”
我无言垂下脸,不想被他看到我脸上的失落。
“奴才有几句话想说,只怕姑娘听了会不高兴。”
我诧异抬头,听不穿他的语气:“你直说无妨。”
“大人平日里公务繁忙已是分身不暇,如果姑娘没什么重要的事,那还是最好不要去打扰大人。”说着他又做出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有意拿眼神打量我,“至于赏舞这种事,恐怕也不是非做不可?”
我怔忡,他的话中有话,我多少还是听出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人位高权重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自然会有很多想攀龙附凤的人来逢迎巴结。像姑娘这样费尽心机邀宠讨好的女子奴才也见多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表面恭顺,说出的话语却如芒刺,且一字比一字扎人,“大人心里总是以国事为重的,绝不会为一个女子浪费时间,何况姑娘应该明白,你只是大人买回的舞姬,所以还是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妄想?”
………………………………
【第一季·梦里烟云】:空 帏(八)
不切实际的妄想……
我使劲扶紧了门框支撑自己差点虚弱滑落的身子,使劲得指甲几乎要陷进门框。他说对了,这样的话我听了很不舒服。
“我明白了……”不知自己是怎样面无血色挤出这几个字的,我只觉嘴里无味。
“明白当然最好了。”他语气里又泛出几许笑意,却甚是违心,“那奴才就不打扰姑娘歇息了,奴才告退。”
他走后我形容呆滞地将门阖上,却不敌心中一阵惆怅,没来由的,头好晕。遂把头抵住了门框,想借力压制住我那些突然袭来的头晕目眩。无论我怎么用力顶压,心都不受控制地会去想。
是忠告还是警告都不重要了,只是我不曾想过,原来自己会如此在意那些话。
果真还是被他说中了,周公旦说改日会来,这“改日”,就在等待中变成了遥遥无期。
刚开始几天双成她们还会劝我更换舞衣以备哪天夜里周公旦会突然来访,可都被我漠然拒绝了。她们会问,会坚持,而我只是默不作声。
我,不想解释。
后来的日子我比从前更浑浑噩噩,不抚琴,也不练舞,终日临窗而坐,一坐就是半天,就跟丢了魂一样。管家说的话我虽然没有和任何人提及,但她们也许已经从我看似远眺却时常飘忽走神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不对的地方来了,对我的反应也从疑惑慢慢转为担心。
我只是坐着,却不再等,不再盼了。
我就是因为等了太久,盼了太多,所以给自己画地为牢,圈禁了原本属我的欢笑,变得现在这样,自哀自怜。
费尽心机邀宠的女子,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邀宠?这说的是我么?
眼里无端惹了尘埃,景色依稀模糊了,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无从说起,也无人可说。
如果,我收了那份无果的期待,剩下的除了茫然还有什么?
原来要得到他的信任,远没有想得那么容易。
我是不是该认命了……
“姑娘还是换上。”夜里双喜想借故与我说几句话,抱着舞衣轻声唤我,“说不定大人今夜就来了。”
两眼无神望着窗外,心思无处可觅:“你放下,我不换了。”
她说不出什么了,无奈将舞衣搁在我坐的椅上。
“你去忙你的事。”幽幽说着,却没有回头看她,“我待会就去睡了。”
她顺从福了安礼,带着她忧心的眼神离去。
她走后我不知呆坐多久,回神方觉阁里清冷。顺手拿起身旁的舞衣,触及它柔软的面料,细看这丝丝缕缕,竟寻不出哪里是个头绪。捧在怀里,顿觉它像极了此时的我,一样的孤独,被弃置一旁无人问津。也许,对这偌大的洛城司来说,我们都是多余的。
忽然像是着了魔,我倏尔站起凌空一抛,任舞衣滑脱了指节飘然坠落。
都丢了……如我那满腹苦闷的愁绪,我不想要,离开我越远越好!
待平静了自己,我更觉心上空荡。心总是想得如此简单又美好,舞衣是说去就去了,可烦恼,却似乎还是如影随形。
失去了重心的身子,软绵绵倚着扶栏侧坐半卧长椅,这一失神又是良久。
“姑娘,看你多不小心。”不知何时,耳畔传至双成的声音,“舞衣被吹下楼了都不知道么?”
“知道。”我依旧枕臂伏在栏杆上看着窗外,回答也是有气无力,“是我不想要了?”
听双成似是笑了,兴许以为我是随口说说:“这么漂亮的舞衣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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