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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一笑醉倾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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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薄命,被父母逼适他人,与心上人被棒打鸳鸯……”
太妃这里兴致勃勃地为我讲解着,突然,真真在屏风后面急火火地回禀道,“太妃,不好了,武威王的……”
太妃一听“武威王”三个字,忽的一下站起身来,把手中素帛看也不看地递给我,同时喊道,“真真,快进来吧!”
“真真确有急事回禀,太师府派人急报,武威王的陵墓遭到七八个毛贼盗掘,情况不明,太师爷已经在整装待发,问太妃能否同行祭奠?”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狂妄自大的安德王
安德王的掌故我知道,据说,武定七年(549年),高延宗的父亲高澄去世,当时高延宗作为高澄第五子尚且年幼,便由其叔父文宣帝高洋抚养,想必那时,太妃曾经跟随文宣帝抚养他。
“小怜啊!我眼见着安德王从小长大,我把他视如己出,快扶我起来,我要亲自迎接他……”
正说着,安德王从殿门外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我远远看到一个身体肥胖王爷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前看象仰面朝天,双腿弯曲形变,形成一个s弯儿,后看像俯伏在地,怪不得人们常常取笑他的模样。不过,他器宇轩昂,不可一世地直奔太妃而去……
“儿臣拜见母亲!”说着,他把自己扔在殿堂上,像一堆倒出来的红薯块儿,到处又凸又鼓。
我吃了一惊,他竟然称呼太妃“母亲”?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看来,这个身量肥硕的小王爷可不是一般人物,这偌大的皇宫中,敢称呼太妃“母亲”,绝对不会是没有缘由的。
“快快请起,安德王,近日可好?”
“孩儿一切顺利,母亲身体可好?”
太妃风趣幽默地笑了,“托孩儿的福,沾你这身福膘的光,凑凑合合。”
“母亲要多多保重身体,孩儿还没有尽孝心,公事繁忙,很少来拜见,请母亲见谅!”
“小怜,给安德王赐坐!”
我手脚麻利地搬了座位,推到他勉强爬起的臃肿的身后,“王爷请坐!”
他看也不看我,挪动那身肉驼子,勉强挤进太师椅里。
“母亲,您收拾妥当了吗?”
“嗯,收拾好了!延宗啊!天保六年(555年),你已经十二岁,却还经常骑在叔叔文宣帝的肚子上,有时还将尿撒在文宣帝的肚脐中。他没看错,你果然如文宣帝当年抱着你说的那样,可爱的孩子只有这一个。你们爷们儿对脾气啊!”
安德王朗声大笑,“哈哈哈,母亲,您提起来当年事,儿臣羞愧难当,文宣帝问我想做什么王,我竟然回答说想做冲天王,天下哪有那么个冲天王哦,想起那时候,儿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文宣帝于是询问大臣杨愔,杨愔说天下没有这个郡名,希望能使我安于德行,最后,文宣帝大气,便封我为安德王。”
太妃笑了笑,“我儿可记得文宣帝遗愿?”
“当然记得,团结一心,皇族必胜!”
“今年四月(河清三年,564年),你四哥兰陵王长恭在邙山之战中大败周军,凯旋而归呀!”
高延宗不以为然地说,“人人都赞四哥雄壮,我却认为四哥不是大丈夫。”
“哦?我儿何出此言?”
“四哥当时为何不乘胜追击?假如我高延宗面临如此局势,北周哪里可以还得生存?”
高延宗大胆狂言,毫无顾忌,我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高长恭荣立战功,威名远播,怪不得,师姐妙常带了宇文邕的密信给我,催我对他痛下毒手,邙山之役让周朝君臣吃尽苦头,他怎么能不急功近利?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心如死灰
不去参加祭奠,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段家的气势如虹,那天,段太妃听说祖坟被盗掘,气得发抖,差点儿晕过去,刚刚站起身来,准备去祭奠,太师爷又派快马来报,说等修缮好了祖跟之地再去祭奠,就这样,给了我一个去参与段家祭祖大事的天赐良机……
半月后,终于有一天,在微雨迷蒙的清晨,段太妃早早命我为她梳洗打扮起来,忙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大功告成。
打扮好后,她一身素槁祭祀礼服威严素雅,头梳堆云髻,右戴半面白花儿,约十几二十支,水灵灵的,上面的银粉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着素洁的光辉,偶一回头,微微发颤,镜中人淑仪超凡出世,一时之间,看得我呆了……
“小怜,小怜!”
我呆呆傻傻地看着镜中的她发愣,竟然没有听到她在唤我,直到她回头用右臂轻轻触我手臂,才发觉自己看她镜中的倩影,看得呆了,我脸一红,道歉说,“对不起,太妃,您真是国色天姿,奴婢看得入神了……”
这赞扬可谓发自肺腑,她的的确确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道当年高洋为什么对大臣提议让她当皇后的谏言不理不睬,说起来,她的容貌,头脑,都比我那善良的前主儿略胜一筹哇!
“唉!老了,自从先帝崩逝,我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然枯槁,看着现在的后妃们风姿绰约,皇子皇孙们人才辈出,不服老不行了……”
她侧脸观察着眼角儿微显的细纹儿,轻轻叹道。
“太妃,奴婢刚才真是情不自禁地看呆了,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您去除珠光宝气,别有一番情致,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端庄美貌……”
“是吗?也许吧!当年我待字闺中时,确实有无数王孙公子求亲,偏偏先帝霸道,与我兄长共谋,圣意难违啊!何况姨母太后用心良苦,我能怎么办呢?”
她沉吟片刻,继续诉苦道,“如今,先皇早去,留下我们这些未亡人,表面看来风光无限,其实已经半入黄沙,心如死灰了……”
听她之言,见她凄然,黯然回首,心灰意冷的样子,我有点儿心疼她,这半月以来,太妃为我这个丑丫头,吩咐左右煎汤熬药,无微不至,竟比李祖娥还细心周到,使小怜如沐春风,失去情qr人的哀愁和伤痛也因此减轻了很多,就由衷劝道,“太妃此言差矣,以奴婢之见,您风华正茂,以后总有一天会过上向往的好日子……”
她不说话,默不作声地在镜子中孤芳自赏,镜子折射角刚好看到她的眼神,那是绝望的眼神,是我看到兰陵王抱住郑三娘的眼神儿,我不由自主地心里一抽,天,她锦衣玉食,竟也绝望得和我一样彻底……
突然,怡神殿门口黄门来报,“秉太妃,安德王来接您去太庙啊!”
不知安德王是她的什么人?不过,她听到这个通报,脸上忽然泛出幸福的光晕,如死灰复燃一般,潮红了一下,站起身,又坐下,敛裾而坐,端端正正地目视前方道,“有请安德王!”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是三娘的影子吗?
“哦……母亲,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安德王年纪不大,做事很有分寸,和太妃聊了几句,提出祭祀大事,太妃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啊,孩儿长大了,懂事儿了!”
“母亲夸奖了,孩儿还是不够长进,等孩儿再学一段时间,定向母亲回禀所得。”
“好好好,延宗就是与众不同,我觉得你是咱北齐好学不倦的皇子皇孙,这里离太庙最近,因此,我不着急!”
“祭祀之事重于泰山,我这样的儿孙辈必须提前到场,所以我一再催促母亲……”
“好,我儿此言甚是,如此,随我去太庙祭拜!”
太妃麻利地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指着真真手里的遮冥,示意我给她戴上。
我默默地接过遮冥儿,看看我刚刚为她梳好的头发,高贵的发髻巍峨端庄,一比之下,我竟然比她低了半头,只好惦着脚尖儿给她戴上遮冥儿。
她轻轻一甩,白色遮冥儿的流苏坠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我儿时出门时一样,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小家碧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独自一人在这异域别国,为奴为婢,何年何月才到头啊……
“小怜,你,穿上礼服,也跟我去!”
“太妃,我?”
我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我一个人去怎么行?这是定例,每次祭祀先祖,都要族人同去,只有我可以带侍女一名,你去!”
我回头看看真真,听说以前都是真真陪她,真真不会恨我吧?
“我要带什么?”
“什么都不带,那里都安排妥当了!”
“是,太妃,我……”
“速去更衣!我和延宗在殿门前等你!”
“是,太妃!”
我快步跑出去,取来礼服,太妃十天前所赐!以最快速度换上,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我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怡神殿门外……
这是一个极好的见到兰陵王的机会,我不能错过,我要亲口问他一句,难道他爱我之情如此虚幻缥缈?难道我一直都是郑三娘的影子不成?
一路怎么走的,我全然不知,混混沌沌地随着太妃的车辇出了御花园,出广阳门不远,就到了太庙。
太庙在一座矮山上,金壁辉煌不亚于皇上的乾清宫,一眼就看见那片宫殿的海洋里香烟缭绕,重檐歇山顶上钟声木鱼声响彻云霄,太妃车辇停下,早有人高喊,“太妃来祭拜武威王,行跪拜礼……”
声音一层层传出来,太妃下了车辇,我刚才出来没有看到,真真就站在我的身旁……
太妃取下遮冥儿,递给我,她扑通一声跪地磕头,一步一叩首地进了太庙,我也学着真真的样子,跟着太妃,在她三尺远处跪下,与她同步叩首……
“安德王前来祭奠……”
安德王也有模有样地行跪拜礼,随太妃进入太庙……
进到太庙,等待中,才发现很多王孙公子都来参祭了,白花花一片,占满了太庙的角角落落,心中暗暗敬佩段家的威风,不知道兰陵王那个负心汉来了没有?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处寻觅,目光所及都是冷冰冰的陌生脸孔,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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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故人兰陵王
一阵钟鼓齐鸣之后,中间一位将军模样的手执笏板,振振有词,“儿孙满堂,诚惶诚恐,向父王谢罪,晚辈没有看护好您的陵寝,让小贼侵扰您的安宁,望祈恕罪……,祭祀仪式开始……”
“段氏子孙一叩首!”
前面约三四百人哗啦啦地齐刷刷跪了下去,有人落泪,有人祷告,哀乐低回,哭泣声声,太庙里,肃杀之气漂荡萦回……
突然,有个人大喊,“我来晚了,父亲!”
众人一起回头,太妃低声喊道,“孝言,这种时候你也迟到!”
这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段孝言,段荣次子,段韶和段太妃的同父异母弟弟吧?
只见他英姿勃发,仪表堂堂,风尘仆仆,跌跌撞撞地跪拜进来,厉声哭喊道,“儿子来迟了,皇上命儿去督造城南华林园中的玄洲苑,儿子也是王命在身,不敢怠慢啊!父亲啊!”
就在段家人跪拜下去的瞬间,我突然被一个身影震了一下,是他,就算把他挫骨扬灰,我也认得出来,他依旧那么天神般帅气,不同的是,他今天一身孝服,跟在晋安公主身后,我忽然想起,晋安和段太妃是亲戚,难怪她会来……
那个人正值新婚燕尔,满脸疲惫不堪的样子,想必是如我似梦似幻中见到的一样,与三娘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吧!那么,我呢?他也曾经对我海誓山盟,如今却把我抛在九霄云外,这就是是你所谓的海枯石烂,这就是你所谓的非你不爱!男欢女爱,多么短暂而不可置信……
我已经被父亲的药治成了丑女一枚,男人都是看脸和家室地位的,他娶三娘,不就是看中了郑家得天独厚的社会声望吗?连给我换名字都是郑儿,可见他多么需要郑家的稳固靠山,而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宫中侍女,既不能巩固他的王位,又不能像三娘的郑家一样,给他奋力拼搏做支撑,难怪他会动摇不定……
此时此刻,我真的似乎不恨他了,自从经历了生死格斗,我在太妃的看护,黄花的关爱下,走出了死亡阴影儿,如果再要想不开,对不起这些关心我的人,何况,宇文邕已经虎视眈眈,十几天就派人先后几次进宫试探我,我的性命与家族的亲人紧密相连,容不得我任性妄为。
师姐希望太妃放我去北里教坊,被太妃拒绝了,他娶了别人,堂而皇之地没有一句解释,这就是我的命,怪不得别人,没有公子王孙不爱红颜的,偏偏我就没了美丽的资本,命啊,谁能与你抗衡?
那人远远地瞥了一眼,怀疑地在我周身打量一圈儿,扶着晋安公主跪地祭祀,上完香,又扶着晋安过来向太妃走来。
一步两步,我紧张地攥紧拳头,头上渗出冷汗,手脚冰凉,发抖,努力克制着内心世界强烈的爱恨纠缠,试图平静下来,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就是无法平抑灵魂深处的痛楚,我抬眼,厌恨之情化成一团火焰,恨不能烧死眼前人,我下意识地摸了摸他送我的发簪,准备随时随地拔下来,刺向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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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一阵清香袭来,兰陵王扶着晋安公主,站在离我仅仅一丈远的地方,抬头看到我的仇视目光,触电一样地抖了一下,愣愣地侧脸看了一眼晋安公主,傻兮兮地没有问候太妃……
晋安公主没有死,她满面红光,越来越年轻了,那时候的病危难道是苦肉计吗?
正在疑惑间,晋安又向前走了两步,对太妃说道,“孝瑜啊,哀家祭拜完,就走了,长恭打仗受了点伤,有些人,有些事情记不清了,无礼之处,请看在你我从小情笃的份上,别放在心上……”
段太妃与此同时,急忙快走几步,握住晋安的伸出的双手,寒暄道,“武威王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如愿以偿,都会笑出声儿啊!怎么会怪罪他呢!”
说着,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武威王的高大牌位。
晋安欣慰地点点头,“是啊!我终于可以每日看着长恭了。”
太妃凑到晋安耳根,低语,“要趁早医治,不然,越拖越难治愈。”
说着,关切地抓住兰陵王扶着晋安公主的右手,拍拍他的手背说,凑近呆呆傻傻的兰陵王,“长恭,快点儿好起来吧!娘子也有了,家也成了,功成名就,想想,我是哪个?”
我吓得一抖,原来,高长恭现在是个神智不清的病人,他失忆了吗?难道新婚之……他一无所知?怪不得,他看到我,像看到陌生人一样,我收回手中簪子,突然心口很痛,既然知道了真相,从此以后,我不能不怜惜他,牵挂他……
“长恭,还不谢谢太妃,皇婶可是对你钟爱有加啊!”
高长恭也不搭话,抬头望着天,发愣!神情恍惚,太妃连忙阻止,“算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快带他走吧!回去我就去请太医到王府!”
晋安公主根本没有注意我,也许我变得太多了吧!只见她又再次凑过去,与太妃窃窃私语,“你呀,那么珍贵的物件儿也舍得送给长恭的新娘子,长恭又不明白,三娘年幼,我说你什么好哇!”
太妃摇摇头,“不,只有送给他,我才心安!”
“安德王可是……”
“别说了,快走吧!夜长梦多,别人都盯着呢!”
“那我告辞了!”
晋安公主志得意满,被儿子搀扶着,微微屈身,“晋安向太妃辞行,向太师辞行,祝愿武威王永享安乐……”
“臣叩谢公主!”
兰陵王头也不回,随着晋安公主离开太庙,出了门,不见了踪迹,我的心被他带走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我太丑了,连他都没有认出来我,突然心里很心酸,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还在这世上苦苦挣扎?父亲,兄长,母亲,我是为了你们才来的,只要你们好,我牺牲自己,在所不惜……
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忍不住想大放悲声,宇文达,已经成了过去,而兰陵王,那个声称生生世世爱我不变的人,却变得与我相逢不相识,难道最初的鸳盟在他心底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存留吗?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深更半夜,他还会不会忆起我们的爱情?
………………………………
第二百六十九章 鱼龙混杂
兰陵王的身影儿消失在炎热的驿道尽头,我含泪呆呆地望着那些树荫投下的斑驳陆离的光影,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傻傻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沮丧地思忖着过去的温柔与情愫,那些热吻,那些海誓山盟在我脑海里萦绕,久久徘徊……
“内外人等一叩首!”
随着一声祭祀司仪的悠长的喊叫,人群“哗”的一下,齐刷刷地叩首磕头,甚至有些人还啜泣起来,如此种种让我有些麻木感地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心中暗自好笑,什么人啊?又不是自己的父亲,哪里有这么深的感情啊!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也随着人群一叩首,其实,百官们祭拜时,我已经见到了,学会了动作,恭恭敬敬地立直身体,深深鞠躬,又跪在面前一排排的蒲团之上,磕三个头,就在司仪的“礼毕”声中结束了跪拜……
武威王的享殿很阔达,有五进深,东西各有一个配殿,本来女眷是不让进正殿的,由于太妃皇太妃的特殊身份,得以和百官站在正殿里,我观察着这间气势恢宏的武威王享殿,香烟缭绕,金碧辉煌,不亚于太妃的怡神殿,身立军功的武威王雕像端端正正坐在享殿正中,旁边是他的已经去世的一些曾经旧部,威武不凡,叱咤风云……
回身偷眼观看,段韶段太师站在正中第一排,文武百官恭立两旁,神情肃穆,我们太妃站在她哥哥身旁,我侍立在太妃左后侧,官员太多了,一个个博带宽袖,油光满面,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个站在段孝言身侧,细瘦清癯的书生气的中年男人,想必那就是祖珽吧?那双眼睛虽暗淡无光,盲瞎之至,但一看他就是官场高手,那种意味深长的皱眉表情,如丧考妣的假模假式,不是一般人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我看他的同时,他竟然也转头向我,他知道我在看他吗?他不是瞎了吗……
和士开也来了,我吃惊地发觉,不仅他来了,皇上身边的浦公公也在最前排,捧着一道圣旨,前后左右簇拥着那些黄门,再看门外,太庙台阶石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少说也有四五千人。
乖乖,段家子弟确实是北齐的功臣良将,一眼看过去,官袍玉带,气派非凡,一排排男丁都是非官即贵,官服齐刷刷地,有四五排之多,加上太庙外面的內戚和级别低的官员,简直多到无与伦比。
这排场也有点儿太过招摇了,段韶就不怕皇上忌讳吗?
突然,一只手牵住我的手,轻晃着凑近我耳根,小声嘀咕,“喂,小怜,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敢回答,唯恐乱了祭祀的规矩,被太妃发现后,主子不开心,回头一看,是谢絮萍,她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她还真是无孔不入,这说明她是个厉害角色……
我甩手,不愿搭理她,“谢姑娘收到太妃的口谕了吧?宫里的事不要乱说啊!”
我只好自圆其说,她却不知趣儿,瞅瞅兰陵王离我的方向,摇摇头,叹气着,“我……猜你……”
“住口,不要再说了,你猜我,猜我什么?”
………………………………
第二百七十章 盼望的他没来
我最担心的是谢絮萍再次胡说八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是,世上的事往往如此,越担心的人和事,越要发生,那天遇到谢絮萍,我心里就在思忖该如何应对自如,没想到,兰陵王大婚后我一病不起……
虽然我是耳语,还是怕太妃发觉,俗话说,做贼心虚,我的细作身份在爱我的兰陵王跟前没事儿,不代表在太妃这儿没事儿……
太妃果然在哀乐低回声里,和尚师傅的诵经声中,发觉了异样,她回头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身后,好像很不满意的模样,谢絮萍也吓着了,一缩,躲在我身后,不敢抬头,低头回避着她犀利的目光……
我很紧张,唯恐她发现我和谢絮萍相识,不过,太妃没有责怪我,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说,“小怜,咱们走吧!仪式完了!”
语气里满是落寞与伤感,她是太伤心了,父亲的祭祀大典,难怪她会这么伤感……
“是,太妃!”
我轻快地答应着,如释重负,搀着她往殿外走,忽然发现,太妃的眼睛红肿着,还是不停向殿门口张望着……
她在等什么人吗?换位思考,她目前最最盼望着的人儿是谁?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唐邕!
对呀,今天这事儿唐邕不来太失礼了!喜事可以缺席,这祭祀大事可是要图个人场儿,可是,遍观百官,唐邕却不在其中……
忽听太妃叹息声,“唉!不敢奢求别人关心我,更不敢奢求别人关心我的家人……”
果然不出所料,太妃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唐邕……
“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太妃!”
我声音特别低,几乎低到没人听得见,周围人纷纷向段将军和太妃拜别,“在下向太妃告辞,请太妃节哀顺变!”
“好在及时发现,不然,毛贼搅扰王爷清净,实在是晚辈所哀惧之至啊!”
“儿安德王也随后告辞回府了,儿日日夜夜祈祝母亲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嘈杂冗乱,太妃却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边一一回答他们,边说,“走了,去殿外看看!”
“臣等恭送太妃銮舆!”
“恭送太妃……”
齐国是个礼仪规范的国度,太妃在段家虽说是女流之辈,但论及身份毕竟是皇贵妃,尊荣无比,所有文武百官都要以臣子自居,太妃三拜九叩之后,上了銮舆,驷马车子白色的华盖摇摇,离开了享殿,向外殿走去,我和真真就站在太妃身后,手持羽扇,纹丝不动……
远远的,就见在太庙武威王享殿的围墙大门口儿二十几丈远的墙根儿处,一个身形魁梧奇伟的人正低头徘徊不前,太妃侧脸凝眸,眼睛里顿时焕发出迷人的光彩,泪眼模糊地望着那人背影儿……
他……真的在……殿外……可是,身后的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要劝太妃不能轻举妄动……
真真乖巧,不提此事,顾左右而言他,“太妃节哀!今日武威王风光重祭,也是儿女恭顺,功成名就,竭尽孝道,堪称天下人楷模了……”
我手举羽扇,身体微微前倾,踮脚贴住她耳边道,“唐大人显然不是无心,只是进不了享殿罢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棋谱的秘密
对于告辞的排场,我不感兴趣,不过,谢絮萍这个小蹄子,这个出卖我的人,给我一张棋谱,那眼神儿,似有万千秘密……
回到怡神殿,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棋谱,是攻守和棋一局,没有什么新意,颠来倒去,没看懂……
太妃回来就睡了,我和真真轮流守着,我先守了前半夜,后半夜由她来守,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
梦里,谢絮萍手挥舞着那张棋谱,大声质问我,“你难道忘了你的使命了?宇文达在皇上手里,你不作为,陷入情网,难道想被满门抄斩吗?”
尖声质问让我居然惊醒,头上冷汗涔涔,心口噗噗乱跳,仔细想想,虽然是梦却很真实,说的却也在理,如果不是莺儿桃花她们加害,倘若我真的嫁了兰陵王,还会一心一意做细作吗?回答是否定的!
我睡不着了,右手随性拈来那张棋谱,白色绢帛平凡无奇,谢絮萍偷偷摸摸塞给我这个干什么?让我钻研棋艺?苦练功夫?不像,我猜,她给我这张棋谱,一定是另有什么目的!
我的习惯来自于母亲,每晚睡着了,我会把灯光拧到最小,为的是节省灯油,虽说后宫不缺这点儿油,这些习惯依然一直延续至今。现在,我被噩梦吓醒,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捏着棋谱,起身拧了拧灯蕊,灯光骤然亮了许多,桌上的佛像影子忽闪忽闪地,狰狞可怖。
我手猛的一抖,突然,灯光下,上面原本只是一盘棋子,突然变成一排排蝇头小楷,“务必刺探到齐国皇上近日动向,三日为限,邕!”
这就是宇文邕的圣旨吧?其他人谁敢自称“邕”?他通过莺儿传达到位,皇上第一次亲自给我这个他钦点的细作布置明确的任务,如果完不成,结局可想而知……
可是我到哪里去得到这样重要的消息呢?左思右想,一晚无眠,怡神殿,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从来没有听说此事,就算侥幸得到情报,这里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又该如何传递信息?
皇上在哪里?在干什么呢?近日宫中疯传他新近派人修订了“齐律”,王孙公子都在学习,可否把这个告诉宇文邕,他会满意吗?这很滞后了,莺儿应该早就通风报信过,不行!那么,怎么才能知道高湛的最新消息呢?三天,三天太紧了!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天光大亮了……
忽然想起真真守了半个晚上,一定累了,不如早些接替她吧!想到这里,我迅速穿上宫里的成衣,捞起一条短裙,套在襦裙里面,稍事洗漱,匆匆忙忙走出房间……
“站住,小怜姑娘!小怜!”一个熟悉的声音,语气十分生硬,仿佛带着怒气冲冲,我心中一凛,难道我的行为被人盯上了?我不自觉地想转身回去看看我昨晚到底把那承载万千秘密的棋谱放在哪里了?应该烧毁才对,可惜,一切一切都来不及了……
………………………………
第二百七十二章 牵挂兰陵王
我循声定睛观看,远远地望见黄花笑嘻嘻地从花园南侧的小门儿钻了进来,我捂住胸口骂道,“死丫头,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连声儿都没有?”
黄花听到我骂,呵呵笑了起来,“呵呵,小怜,你也有怕呀!”
我捂住胸口,心有余悸道,“当然了,做了一晚的噩梦,吓死了!”
黄花专爱打听别人的隐ys私,听我说做了一晚的噩梦,立马几步冲过来,抓住我的左手,追道,“啊?噩梦?哈哈!小怜,快说!快说!什么噩梦?”
“我……我梦见……皇上……把我家……满门抄斩了!”
说完,我沮丧地耷拉下脑袋,黄花却兴奋不已,哈哈大笑,“哈哈哈,小怜,你家人不是都已经长眠不起了吗?那还怕什么?”
“你不怕,我怕,被杀头的人里也包括我自己呀?”
“你怕死呀!”
我满脸忧虑地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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