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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劫不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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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父亲的回答,覃阳皱着眉看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覃阳!”谭守彬也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抬起脚来踩灭了,直视着儿子的眼睛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妈为什么现在这么紧张你,其实有一大部分是你自己的原因?”

        “我?我有什么原因?”覃阳挑挑眉,不解地问。

        “其实许多事情,你直接了当的跟你妈讲清楚,你觉得她还会总是纠结和胡思乱想吗?就比如这次你跟丁咚的事情,如果你事先就告诉你妈,她已经离婚了,她虽然怀孕了,但是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想想,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果?”谭守彬将两臂抱在胸前,问着覃阳。

        听到父亲的话,覃阳低下头来,思索着,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她还是会反对,她还是会以各种理由阻止!”

        “是,她是会反对,她也是会以各种理由阻止,她甚至会采取极端的手段……但是,你现在回头想想,她的反对,是错的吗?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她会这样吗?”谭守彬盯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她担心我,一切皆是为了我好,可是有时候,她的担心,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覃阳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低着头说。

        “她活得不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街边摆摊,地上铺着块塑料布,上面摆着几双自己绣的鞋垫,大着个肚子,坐着都困难,几乎是半蹲着……”谭守彬的眼睛看向远方,徐徐说道。

        “是真正吃过苦的人,所以知道失去的滋味,这才总想在手里抓住点什么……”他又转头看着覃阳,说:“可是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啊……”

        “我……”覃阳张口吐出这一个字来,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疼起来。

        “所以她才这么牢牢的抓着你,怕失去你……她担心的太多了,她怕你走错路,怕你受伤害,怕你……”谭守彬转过身,正对着覃阳说。

        覃阳低着头,思考着,默然不语。

        谭守彬伸出手来,拍了拍覃阳的肩膀,“回去跟你妈好好谈谈好吗?”

        覃阳抬起头来看着谭守彬,突然张口叫了一声:“爸……”

        隔这么多年,又听到儿子叫自己爸爸,谭守彬放在覃阳肩膀上的手僵住了,他的嘴唇颤抖,心里汹涌翻滚。

        覃阳伸出手在谭守彬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背上拍了拍,说道:“你放心吧,我回去和妈妈好好谈谈……”

        

        
………………………………

124一个人总有犯贱的时候

    

        124

        茶馆里,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丁咚两手抱着桌上的杯子,低头看看里头那一汪碧绿,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

        “十年前,我跟踪过你……”袁锦浅浅的笑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下午到医院拿到最后通牒,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脑部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两个月……

        呵,两个月……既然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总要了结吧……想到这儿,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丁咚。

        十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变成了风情万种的少妇,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夏天,她穿着一条白裙,推开咖啡厅的门时的样子,阳光跟随着她洒进室内,在她的身上罩上了一层金黄的光。

        她的表情有些忐忑,眼睛像小兔子一样透着纯洁和无助,可是唇角眉梢,却又那么倔强和坚定。

        “你们这里还招人吗?”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她不是先看她,而是转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魏信。

        与她冷战了许多时日的魏信,在听到这句话时抬起头来,她分明看到他看丁咚的第一眼,那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辉……

        “很奇怪吗?”她挑挑眉,看到丁咚的神色有些异样,心里泛起几分得意。

        “呵……”丁咚笑了起来,“你的本事,我是领教过的,跟踪,在你那儿,算是小儿科吧……”

        “哈哈哈……”袁锦夸张的大笑了起来,引得茶馆里本就为数不多的客人,都扭头朝这里看来。

        她还是这么美啊……丁咚在心里叹道,看着袁锦的笑容。

        她永远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媚力,哪怕是静静的坐着,都带着风情。

        她穿着件粉绿的薄纱无袖长裙,肩头披着条裸色的丝质披肩,她太瘦了,披肩总会不时自她的肩头滑落不来,露出她嶙峋的锁骨来。

        她的长发挽在脑后,上面插着支碧绿的簪子,耳钉和项链也是同样的翠玉制成。

        她永远都这么精致,如果不知内情的人,一定想不到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呀。

        想到这儿,丁咚的心里不禁生出惋惜之情来。

        “你的身体怎么样?”丁咚关切地问道。

        “哦?你也知道了……”袁锦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不过是混一天算一天罢了……”

        “别这么说……”丁咚有些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你一直都这么想嘛?”袁锦的唇角现出些不屑来。

        丁咚低下头看着杯子里升出的袅袅蒸汽,不再讲话了。

        “你就不问问我来找你干嘛吗?这大半夜的?”袁锦两手在桌面上互相握着,看着丁咚头顶有些纷乱的发丝。

        她急着出门,只匆匆换了件衣服,并没有梳理头发。袁锦甚至能闻到她头顶有些微的油烟味。

        自己是从来不屑于做这些繁杂的家务事的,她心想,难道这也是魏信一直放不下她的原因之一吗?

        “是你来找我的,为什么来找我,你自然自己会讲……”丁咚抬起了头,笑了笑说。

        “你总是这样!一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就是这副样子,才让人恨!老魏把你想得简单纯洁,其实你才是暗藏心机的那种女人!”袁锦坐直了身子,厉声道。

        “呵……”丁咚笑了,她声音软软地说:“好吧,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呢?”

        “我跟老魏,是美国f大学的同学……在外国人眼里,我是那种深具神秘的中国古典气息的美貌女子,所以,我的裙下之臣,可想而知……”袁锦的眼神无意识越过丁咚,看向空中,突然喃喃地说。

        丁咚听到她开始回忆往事,轻笑了一下,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面前坐着的这个女子。

        她眯着眼睛,鼻翼轻轻的扇动着,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老魏的家里挺富有的,他们家在美国开着连锁餐馆,可是他的父亲只给他交大学的学费,他的生活费,要自己赚,所以,他过得挺苦的……”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话好少,每天的生活除了学校就是餐馆,他在自己家的餐馆里打工赚生活费,做的却是最下层的工作,洗碗、洗菜、打扫厕所……”她看了一眼丁咚,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突然跟你说起这个?”她将杯子放下,问着丁咚。

        丁咚却笑着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袁锦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她看着丁咚,眼神有些迷惑起来。

        “后来呢?”丁咚轻轻的问道。

        “你知道一个人总有犯贱的时候……比如我……那些追求者像苍蝇一样在我身边嗡嗡嘤嘤的时候,我的眼里,却只看到那个独自坐在窗边萧瑟地缩着肩膀的男孩……”袁锦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接着说。

        “其实开始他挺抗拒我的,不过……你明白……一个外表冷漠的男人,往往有着强烈的感情渴求……一点细心的关怀,一些体贴和温暖,也就够了……”袁锦看向丁咚,嘴角浮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来。

        “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了婚,他的父亲给了他两家餐馆。他开始变得很忙很忙……呵,其实他一直就很忙……也许,是我太闲了……”袁锦的表情有些伤感起来,似乎还带点着后悔。

        “婚后才发觉,我们的性格差异太大了……他做得,总比说得多……你别想在他那里听到任何甜言蜜语,他就是那种只会在你病了累了端杯水给你的人,却从来都不会送你一朵玫瑰或者一个吻……可,我太空虚了……而且在当时的我看来,他的不言不语,是对我爱他的蔑视和冷淡,我必须得刺激他一下!”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起来,紧盯着面前的杯子,那茶子里的水,已经凉了。

        听到这儿,丁咚的心里一动,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随即讪笑起自己来……这是别人的故事,她如今想同自己讲,许是压抑的太久了吧。她并不需要我的意见,也不需要听我的看法,她只要需要,一个倾听者罢了……

        “我趁着他回国办事,找到了从前一直对我很痴心的一个大学同学……其实我是算好了他回家的日子的,我那场戏,也是演给他看的!”袁锦又笑了起来,那笑容有几分苦涩。

        “你这又是何苦呢?”丁咚皱了皱眉,口气里带着点埋怨。

        “如今想想,是啊……这又是何苦呢?可是当时,当时不是这样子啊……他一天一天的工作,累了回家倒头就睡,从来不跟我交流一句,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我是个人,不是家里的摆设,我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试试看,他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袁锦将桌上的杯子推到一边,两手握紧,十指嵌进手背里,长长的指甲,凹进本就没有多少肉的皮肤里,快要刺出血来。

        “呵……结果我到是试出来了……他挺受伤的,受伤到将餐馆转了出去,带着钱跑回国,开了家咖啡馆……”她看起来好似是在笑,脸上的表情却纠结着,全没了开始时的那份妩媚和从容。

        丁咚觉得不忍心,她伸出手,抓住袁锦放在桌面上攥紧了的双手,想将她的手指扳平。

        “我找了他好久……才得知他回国了……我跟着他回来,跟他闹、跟他吵,我甚至跟他献媚、挑逗他、引诱他……可是,他不再跟我说话,甚至连看都不屑于看我一眼。”袁锦转过头,看着丁咚,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这个时候,你出现了……”袁锦笑了,问丁咚:“你不恨我吗?我那时候那么刁难你?”

        丁咚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扳平,轻轻地说:“都过去了……”

        “他是个好男人,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年轻时候,太任性了……”袁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说道。

        “没关系,有些道理现在明白也不晚的……”丁咚安慰着她。

        “不……晚了……”袁锦摇了摇头。“别这么说……”丁咚轻拍着她的手背。

        “你爱他吗?”袁锦盯着丁咚的脸,突然问道。

        丁咚一下子被问住了,她抬起头,看着袁锦,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呵,没关系的……我们都已经离婚这么久了……”袁锦看出丁咚的犹疑,笑着说:“经过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我也想开了,不再像当年那样的执迷不悟了……”

        “我不知道呀……”丁咚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说。

        “我记不起那些事情了,再见到他,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人……只是在心底里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觉得好像应该跟他很亲近。”

        袁锦皱了皱眉,又问:“从前的事,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有些想起来了,有些还不太清晰……”丁咚回答着,带点探究的表情,看着袁锦。

        “那关于那场大火呢?”袁锦接着问道,声音里有些紧张起来。

        “大火?不是说是仓库的线路自燃引起的吗?”丁当松开了袁锦的手问。

        “我下午去医院复查了……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脑部了,没有办法做手术了,我至多能再活两个月。”袁锦也将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收了回去,说道。

        “啊?要不让老魏带你回美国吧,那里的医疗条件要好些啊……”丁咚听到她的话,急切地说。

        “不了……我想死在中国……”袁锦笑了,她看着丁咚,接着说:“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关于那场大火……”

        

        
………………………………

125我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

    

        125

        覃阳将车缓缓开到车库门口停下,熄掉车灯,看向自家的大门。

        今天有点奇怪……平时母亲只要一听到自己的车声,就会出来打开大门,站在门廊下迎着自己的。

        他又抬头看向一楼母亲的卧室,也没有一丝灯光。他皱了皱眉,拔掉车钥匙,走下车来。

        用钥匙打开大门,覃阳探头朝里望去,屋里也是一片漆黑。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覃阳心里嘀咕着,关上门,开了玄关处的灯,低下头,换着鞋子。

        “你吃饭了吗?”听到母亲的声音,覃阳抬起头来。

        “吓我一跳,你怎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黑屋子里干什么呢?”覃阳换上拖鞋,迈上台阶,问着母亲。

        岳明梅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儿子,比自己几乎高出一个半头来。他正低下头,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

        是怎么把这个原本只有两个手掌大的早产儿,拉扯到如今足有一百八十公分大个子的男孩呢?

        岳明梅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是想要把自己的神思拉回来。

        “我有点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低下头,避开儿子的目光,答应道。

        “妈妈……”覃阳突然轻柔的叫了一起。岳明梅听到耳里,心里一跳,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讲话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至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覃阳手里捏着车钥匙,往客厅里走去,他打开墙上的大灯,转头看向母亲:“刚才我看见我爸了……”

        “呃……”岳明梅听到儿子的话,尴尬地应了一声,说道:“他跟你说我下午找他的事了?”

        覃阳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坐到沙发上,“妈妈,咱们谈谈好吗?”

        听到这句话,岳明梅的嘴唇动了动,表情有点复杂,似乎有种惊喜,却又带着悲怆的味道。

        她伸手将玄关处的灯关上,也走到客厅,坐在覃阳左边的长沙发上,两手放在腿上,看着儿子。

        “上午那个女孩,确实是我的同事……因为事出有因,她被一个病患误会,泼了一身颜料,但是她家又不在本市,她不想让室友看见自己的样子,所以我才带她回来清洗一下的……”覃阳耐心地解释着,一边观察着母亲的神色。

        “那你跟她确实没什么关系吗?”岳明梅想了想,不放心的问道。

        “她是表示过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但是我已经拒绝了。而且……”覃阳回答着母亲,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顿。

        “妈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分得清是非黑白,我知道善恶好歹……我也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关心我,为我好……”覃阳停了一停,又接着说。

        听到儿子的话,岳明梅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其实凡事如果我跟你多沟通,多商量,不叫你总是担心,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覃阳看着母亲,看她低下了头,心里有几分难受。

        “我跟丁咚的事,也是我先表白在先……我喜欢她,到现在我还是喜欢……”说到丁咚,覃阳的心里微微疼了一下。

        岳明梅又抬起头,看着儿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而且她说得对,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可以的了……”覃阳将车钥匙紧紧的攥在手里,钥匙的边缘刺着他手心里的肉。

        “我以后也不会再去打扰她了……至于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他转头看向空中,声音低低地说。

        “如果你真的想叫我去父亲的公司上班,我答应你……”想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又看着母亲说。

        岳明梅张大了口,有点不至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明白儿子怎么突然转性了。从一味的对她回避和冷落,到此刻的体贴和理解,她觉得自己有点适应不了。

        “刚才我爸对我说了点你们从前的事……”覃阳又低下了头,展开自己的手心,被车钥匙刺着的疼痛瞬间缓解了,他看着泛白的皮肤,唇边浮起一丝笑容来。

        岳明梅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时心里埋怨着谭守彬的唐突。

        “哦?他都说什么了?”长时间没有讲话,她的嗓子有点哑。

        “他说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大着肚子,在路边上铺了张塑料布,上面摆着几双手工绣的鞋垫……”覃阳转头看向母亲,平静地说。

        岳明梅闭了闭眼睛,仿佛随着儿子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她又看到了自己不忍卒睹的那一幕。

        “妈妈……你能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吗?”覃阳的身子往前坐了坐,想要挨母亲近一些。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了……”覃阳专注的看着母亲,“我看过你藏在床柜里的影集,我发现了那张照片……我跟他长得太像了……”

        岳明梅听到最后那句话,扫了儿子一眼,又迅速的转开眼神,盯着地面,她的嘴唇颤抖着,放在腿上的两手纠结在一起。

        覃阳看到母亲紧张的模样,伸出手去,想拉起她的手,可是两手伸展了开来,越过沙发了一点点,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岳明梅低着头,并未发现儿子的举动。

        “妈……你没事吧?”覃阳又问了一句,他发现母亲的脸色变了。

        “要不……先睡吧……今天已经太晚了……”覃阳说到这儿,站起了身,“哪天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

        “不!”岳明梅终于抬起了头,她仰视着儿子,眼睛立刻红了。

        覃阳又坐了下来,将手里的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盯着母亲,静静地等着。

        “是你爸爸收留了我们……”岳明梅的两手依旧纠结的扭在一处,终于开口说。

        “二十多年前,我还是婺源小山村里的村姑,他……”岳明梅看了覃阳一眼,又低下头说:“他叫覃跃忠,他是大学生,暑假去我们村子里写生采风……后来我们……”

        “等他走了这后,我才发觉我怀孕了……我曾经想尽各种方法,想打掉……”说到这儿,她又抬眼看了儿子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抱歉。

        “可是……后来肚子一天天大了,你的外公,他是村里的村长……我不能叫他因为我这个不孝女背负骂名啊……”

        “于是你就想到城市里来找他……覃跃忠吗?”覃阳看着灯光下的母亲,花白的头发,头顶的发丝纷乱的飞舞着。

        “我想找到他,告诉他,我有了他的骨肉……毕竟,我以为,在村子里的时候,他是对我有感情的……”岳明梅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肚子微微隆起,在雨夜里往村外走的姑娘的身影,她一步一回头,母亲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一直跟着,跟着……不停的用衣袖抹着眼泪。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了头,似乎是想咽下眼里即将流出来的泪水,“可是到了大城市,才发觉,找一个人,太难了……而我的手里,只有一枚他送给我的校徽,和那一张当时在村子里他叫我帮他拍的照片……还有他走后将洗好的照片寄过来的信封……”

        “你外婆偷偷塞给我的钱很快花完了,我结识了些从外地流浪的人,跟着他们去垃圾山上拣破烂,卖些小钱,撕了几尺布,买了些花线,我想绣几双鞋垫,在路边叫卖……”岳明梅用手背在眼睛上轻轻的擦拭着,“那时你差不多五个月了……”

        “那你后来找到他了吗?”覃阳站起身,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走过来递到母亲的手里。

        “走到华南,就没钱了,何况要跑到北京……找他的心,渐渐的就淡了……我挺着个大肚子,吃饭都难……再说当时自己那副样子……便算是找到了他,又能说什么呢?”岳明梅看了儿子一眼,手里握着那杯温温的水,轻声说。

        “住旅店的钱花光了,只好住在桥洞底下……白天就在马路边摆摊卖鞋垫……后来,遇到了你父亲……他的家也不在这里,他只是一家厂子里的业务员,走南闯北的,经常到北京出差……”岳明梅的眼神看着花几旁的台灯,缓缓地说。

        “他可怜我大着个肚子……他帮我在他经常住的那家小旅店里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帮人洗洗床单、打扫卫生,那家小店,是燕仪开的……”说到这儿,她又垂下了头,她盯着手里的水杯,出起神来。

        “他两都是好心人……燕仪年纪轻轻就守寡,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很不容易……”过了一会儿,她将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接着说。

        “熬到八个多月……熬不住了……”她抬起头,对着儿子凄然一笑,“你太不安生了……早先怀着你时,一直想法子把你弄掉,你的生命力那么顽强……这又不足月,你就又急着出来了……”

        覃阳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了母亲的双手,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

126你不想看看你儿子吗?

    

        126

        岳明梅转而将双手覆盖在儿子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是燕仪和你爸爸送我去的医院……当时情况很危险,需要有亲属签知情同意书。可是,我哪有什么亲属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干枯的皮肤,龟裂的皱纹,只觉心头一片黯然。

        “于是他就签了?”覃阳闷声问道,想着过去自己对父亲种种冷漠不敬的过往,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嗯……”岳明梅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如今能够对儿子叙述的一切,哪及当初自己身受的千万分之一呢?当这个孩子在自己的体内一天天吮吸着自己的能量成长时,那种血脉相通的感受,只有母亲才能体会吧。

        当医生将一纸病危通知单轻飘飘的递到谭守彬的手里时,谁又能想象他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原本只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仅仅是出于本性的善良伸出援手而相识,却因为一个孩子,而将彼此的下半生纠缠在一起。

        这份恩情,几世也还不清呀……

        “可是后来?”覃阳想了想,皱着眉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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