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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女天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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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动静,她抬起头来,见着玉无望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女娃娃,面色乌紫。
蓂音登时就变了脸色,冲了过来,“枫毒?”
这毒不过半个时辰就能迅速蔓延周身,不治则身亡。纵使是蓂音这等见惯了毒物的主儿,也大惊失色。
她赶忙朝着玉无望道:“公子,这娃娃快不行了。”
………………………………
第八十八章 愤然而起灭匈义
玉无望将风长栖迅速抱进屋里,蓂音着手施针,半晌就见着风长栖呕出一口子黑漆漆的污血来。
蓂音见玉无望还是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骇笑。
玉无望向来是个淡静的人,从未有过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是冷清如许的玉无望亦是如此。
只是这女子分明就是个小娃娃,怎的也叫玉无望如此牵肠挂肚?
“是箭上有毒。”
蓂音微微颔首,目光沉沉,看了半晌。
“公子,三日,只要三日,这女娃娃便也痊愈了。”
玉无望一听这话,止不住喘息,可见是吓的狠了。蓂音此时纵是满腹疑问,却也不敢轻易多话,木着脸掏出一个玉瓷瓶从里头倒出一个黑乎乎的丸子喂到了风长栖的嘴里。
脸上连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无,一时之间倒是叫玉无望看不出半点端倪。
“公子,”蓂音不禁有些好笑,转过身子朝着玉无望看了一眼,“这在旁人眼里乃是剧毒,只是在蓂音合理,算不得什么。”
蓂音向来有勇有谋,从未有过半点虚言,既然她这么说,想来是与性命无虞。
纵使是这样,也叫他心里发颤,着实煎熬。
“公子,等会子就要给这女娃娃浸药浴了。”
到底是男女有别,玉无望固然是放心不下,也只好应了一声,匆匆出了门。
开阳跟叱离隔了半个时辰才追了过来。
“公子,听闻公主为人所伤?”又见玉无望站在蓂音的院子里头,这心里也就清楚了不少。
叱离登时就有些急了,“到底是何人?竟然敢跑到惊云司行凶。”
“匈义帮。”玉无望紧紧地攥住了拳头,一脸阴狠。
开阳见着自家公子此般神色,登时就生出了几分畏惧之心。说到底,玉无望甚少有过这模样,他向来都是个谦谦君子。这耀京城的百姓,每每见着他,他总是带着一抹浅笑。
虽然依旧不敢叫人太过亲近,总也不会带着几分畏惧。
可是这会子却是大不相同,连开阳都有几分心慌意乱。
可见这人真是被气着了。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招惹谁不好,偏得伤着了风长栖。
依着开阳这些时日的观察,他们公子对长栖当真是十分护佑,非寻常人等所能比拟一二。
玉无望忽而扬起一抹冷笑,杀气腾腾,“让玄武一脉全部出动,移平匈义帮,现在就去。”
闻言,开阳跟叱离皆是心中一惊。玉无望想要为风长栖报仇这无可厚非,只是匈义帮乃是江湖组织,若是杀三五个帮内人士倒也不妨事,可若是将匈义帮移平,必定会让武林中人议论查办,若是到时候查到了他们头上,那这事儿可就糟了。
“公子,移平匈义帮?”开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尽管知道自家张嘴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一旦是决定了的事情,几乎就没了回旋的余地,只是他们这心里依旧想着有一些回旋的余地,如若不然,这日后被武林中人盯上,可就真的完了。
“怎么?听不明白?”
“不是。”开阳赶忙摇头,“只是此时非同小可,日后咱们若是被武林中人发现,岂不是无休无止?”
玉无望若是闲散人士倒也罢了,只是现如今他出入朝堂,已经是朝廷之人。朝廷跟武林之间,向来有着天堑鸿沟,井水不犯河水,依着玉无望的做法,就无形中打破了这种和谐。
区区一个匈义帮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若是牵扯到了江湖,可就不得不多想一二了。
玉无望冷笑更甚。
“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了。”
叱离倒是十分爽快,拍着胸脯,“敢伤了公主,便是跟我叱离过不去,公子,叱离愿意前往。”
“嗯。”
玉无望应了一声,习惯性地看了看天。雾蒙蒙一片,隐天蔽日。
那天夜里头,只听得无数鬼哭。
那匈义帮本是在风国云塔城的紫金山上有自己的宅邸,这会子里头的人半个不胜,当真是血流成河。
荣亲王府。
风元礼呆呆地看着跟前这面色苍白的男子,浑身一颤。
“怎会如此?匈义帮一众得有三百余人,就这么全没了?”风元礼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叫他如何受得住?他好容易才勾连到了匈义帮,花了自己的半生积蓄,才叫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三年。可是现如今才两年不到,就有了如此祸事。
那人一脸悲悯,狠狠地捶着胸口,“此事必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见那人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凛冽杀意,风元礼赶忙摆了摆手,“这话可不能胡乱去说,此事跟本王又有什么牵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你们来,你们的人若是没了,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若非是你,我们也不会搅和到朝廷争斗之中。”现如今整个匈义帮只剩下他艺人,对方手脚利索,做的十分干净,他连半点线索都找不着。
风元礼听了这人的话,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不错,若非是他,匈义帮就搅和不到这残酷的朝廷内斗。
“且不说此事,风长栖可死了么?”
“死了。”那人嘴角溢出一抹邪笑,“不论是谁,只要中了匈义帮的穿云箭,不死也是五劳七伤,是个半残之人。王爷,我们匈义帮当真是为了你身先士卒,难道说,兔死狗烹,现如今匈义帮出了此等子大事,王爷就不理不睬了不成?”
“你也不能断定这是朝中人等所为,就我所知,我朝中人,可没有谁又一夜之间移平匈义帮的好本事。”风元礼只觉着十分晦气,摆了摆手,“你且下去,我心里烦闷的很。”
三日后,嗣澜别苑。
风长栖一早就醒了,只是身子沉重,叫她半晌回不过神来。
“莫要乱动。”
她正挣扎着起身,就见着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走进来一团红影子,不多时,露出一张清冷的瓜子脸,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只是看人的时候,眼神虚浮,带着几分自然而然的轻蔑。
“明日方能起身。”
风长栖背部带着隐隐的疼痛,中气不足,说出来的话愈发显得软糯甜腻。
“师父呢?”
“师父?”
到了这会子蓂音才算知晓这人是谁。
她骇笑两声,“围着你的缘故,公子每日介奔忙,等会子许是要来瞧你。”
“多谢。”风长栖客客气气地道谢,未料得那人又笑了一阵。
风长栖也不多问,胸口发闷。
“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三天。”她笑的格外冷厉,有点像是荒原里头的野狼,“若是旁人,哪里还有命?你亏得是有个好师父。”
风长栖心里了然,虽然对这些事知道的并不透彻,只是倒也不难猜度。
她怕是被人暗算,九死一生。
想到自己一连三日都未曾回宫,这心里又十分惦念花珑。
蓂音又给她喂了一碗药,不一会子,她只觉着睡意昏沉,沉沉地睡了过去。
蓂音看她那张小小面孔,当真是清丽难言,虽说十分年幼,却也不难想象这日后这是何等风姿。
这样说来,到也跟玉无望十分相配。
玉无望傍晚时分果然来了,蓂音正在外头院子里头的梨花树下捣药,见着自家主子来了,赶忙迎上前去,笑道:”方才那小公主醒了。”
玉无望心里一喜,应了一声,轻手轻脚推开门挑着帘栊走了进去。
那人背着身子,裹着一条红绫被子,显得身子愈发瘦弱,自顾自地向里睡着。
黑发如同缎子一般,扑在一边,映在这样昏暗的天光里头,看得久了只觉着流光溢彩。
玉无望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退了热,想来是无事了。
蓂音也只是脾气差了些,这医术,当真是没的挑剔。他心里一软,伏下身子,细细看着她那张玲珑玉面。
许是吃了药的缘故,竟然这样好睡,他在这屋里坐了半晌,也没见她有转醒的意思。
这样也好。
玉无望心下坦然,刚出门就见着蓂音一脸坏笑。
她向来是个没规矩的,不像是阿蘅,样样精细。那一袭红衣这会子映着天光,红的像血一般。
“公子待小公主怎的这样好?日后可是要我们这嗣澜别苑的人改口,叫她一声主母?“
“莫要胡言乱语。”玉无望虽沉着脸,但是言语之中并无半点责难的意思,可见不是真心动气。
蓂音知道,自己这回事猜到了七七八八,又知道自家公子的命格,不免叹息。
只怕等到那位小公主长成之时,玉无望也就一命呜呼了。
当真是孽缘。
“明日她必须进宫了。”这几日全靠他周旋,花珑已经打发阿蘅问了他数次有余,可见是真心焦灼。
到底是皇室中人,若是在宫外待得久了,只怕惹人闲话。届时纵使是玉无望一心周全,只怕也是十分无力。
想到这一层,玉无望这颗心都拎在一处,如何都不得松弛。
“明日?”蓂音想了想,笑道:“公子放心便是了,明日一早必定就生龙活虎。”
玉无望舍得,那些药材都是上上等,那可是寻常人家数年的花费。
………………………………
第八十九章 芳菲始追封白欢
果不其然,依着蓂音所说,风长栖次日一早便嘻嘻笑笑,同没事人一样。
殊不知这一回她九死一生,差点就没了性命。
这几日日光熹微,日头都不顶好。
这天也是阴天,天上乌云翻滚,好似是有大雪将至。
风长栖站在蓂音的院子里头,看着那檐外的梅花落了一地,落红星星点点扑在地上,边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那落红越过窗纱,轻飘飘地落在雪上,如此看去,鲜红的像血一般。
她在此处等着玉无望,也不知他今日来还是不来,心里又十分惦记宫里的情形,一来二去倒是露出一脸焦灼的神情。
蓂音在一边逗弄着自己的小玩物——三五只朱红色的毒蝎子。
风长栖却也不怕,托着腮帮子在一边看了不少时候,蓂音见她胆子不小,笑了笑。
“不怕?”
“为何要怕?”
风长栖摇了摇头,“虽然是毒物,可到底毒不过人心。自宫里出来的人,大抵都不会怕这些东西吧。”
见惯了那些恶毒的狠人,哪里怕这些小小毒物?
蓂音听着,微微一愣。
她只当这是个诸事不知的小公主,哪里知晓,她言语之间竟然透着如此沉重的老成。怕也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廷里头吃了不少苦头,若非如此,哪里能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
“可好了?”玉无望匆匆忙忙地走了来,带来了一股子凉风。
蓂音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自家公子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自家这位公子,也不知有多在意这个女娃娃。
只怕是日后山长水阔,车马路遥,二人的路子也不知有多艰难。当然,这也是后话了,蓂音也不是那么一个不识趣儿的人,可不愿去说穿这样扫兴的事儿,况且,依着玉无望的城府心思,对这些想必一早就想到了。
“好了。”风长栖笑了笑,“多亏了蓂音阿姐。”
蓂音倒是十分受用这一声“阿姐”,虽说她跟阿蘅同门同支,可是那丫头,也不知有多傲气,哪里肯这样唤自己一声。
况且风长栖归为一国公主,到底矜贵。
她心里美滋滋,忙道:“不忙走,带上这个。”
她匆匆忙忙从屋里拿出了一个白瓷瓶,外头一圈镂刻着莲花,看起来栩栩如生,十分精致。
风长栖万分欢喜,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这里头是白花丹,江湖人称万全药,是能解毒的。只要不是什么刁钻的毒只消吃上三两粒药丸子便能痊愈。”
风长栖听了,目瞪口呆。
她哪里知道,这天底下当真有这样的好东西。
玉无望给风长栖披上大氅,轻声道:“这东西她等闲不肯随便送人的,看样子这是欢喜你。”
风长栖心里一暖,朝着蓂音一脸甜腻的笑了笑。
蓂音哪里受得住这样,轻轻地点了点风长栖的小鼻子,“就凭着你叫我一声阿姐,这东西再好我也舍得。后廷艰险,留着防备几分也是好的。”
风长栖应了一声,跟着玉无望匆匆出了嗣澜别苑。
叱离跟开阳立在马车前头等着,看风长栖果然无恙,都是一脸欢喜。
蓂音江湖号称“毒娘子”,殊不知她那一手毒物能害人于无形,也能救人于微末。
风长栖归心似箭,朝着玉无望道:“师父,今日我不到惊云司去了,我直接回宫可好?”
“好。”玉无望也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那花珑这会子有多着急,怕是要疯魔了。
“我骑马回去便好。”沈文曦笑了笑,“反正后廷走马犯不着宫规。”
知晓这人的心思,玉无望点了点头,朝着开阳道:“去马厩将那匹小红马牵出来。”
那是一匹幼马,比之寻常的高头大马,显得无比娇媚客人。风长栖一跃而上,端的是英姿飒爽。叱离跟开阳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她毫不迟疑,挥舞马鞭,一路往宫城方向去了。
一路畅通无阻,刚过东直门,就见着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两个人往她这头走来了。
那一头的风昭跟曦贵妃正准备往御花园去,谁知道,老远就听着马蹄阵阵,这会子又迎面见着一批嫣红小马飞驰而来。
二人正物资纳罕,又听着那马儿一阵喑哑的嘶鸣之声。
风长栖紧紧地拉住了小马,坐在马上,看着二人。
冤家路窄,果然不错。
风昭跟曦贵妃被烟尘那么一呛,登时咳嗽了三两声。掏出帕子,捂住了鼻子,看起来着实是娇贵的很。
她挑开自己那件暗青色的大氅,露出一张雪白的玲珑面孔,眸光清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那美眼之中分外英气,到底是巾帼不让须眉,倒是叫曦贵妃一等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
“我当是谁,现如今长栖你是愈发精进了,竟然在后廷驱马。也不过就是当了几天女官,就这样傲气?“
曦贵妃皮笑肉不笑。
她是知道这人脾性的,只是听着,并不言语。
那人见风长栖自顾自地梗着脖子,半句话不肯多说。倒是显得她气性小,跟一个小妮子计较,她哼哼两声,朝着风昭道:“走吧。”
风昭本就对风长栖十分不满,横眉冷对,骇笑两声。
“恁的无礼,着实少教。见着我阿娘怎的不行礼?难道这是花娘娘教你的规矩不成?”
风长栖冷笑两声,头也不回,扬起马鞭,迅速穿过东直门去了。
母女二人气的牙痒痒,偏得半点法子都无。
现如今她深受风帝喜爱,风头正盛,她们纵使是有气也要哑忍。
前几日风昭及笄之礼,也只小办了一场,曦妩就着及笄这个名头想给风昭求个女官,谁成想,刚说出口就引来风帝不悦。
到底是风昭技不如人,书也没有风长栖读得好,这才落了下风头。
已经到了春上,加上这几日日头还算不错,穿过御花园的时候,风长栖见着满园子的翠柳繁花,如此看去,倒像是真正到了仲春时节。
一到了云甯殿,风长栖赶忙翻身下马,刚进门就见着阿蘅坐在院子里头捣药,穿着是一身绯色宫衣。光线暗淡,只见着她面张面孔,青白色,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从风长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觉着此人分外冷峻。
“阿蘅,”风长栖眯着眼朝着她笑了笑,“这几日有劳你了。”
阿蘅见是风长栖回来了,当真是好生欢喜,只是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轻声道:“娘娘眼巴巴儿等着你多时了,进去见见吧。”
风长栖应了一声,赶忙奔进了内殿。
奈莳嬷嬷跟婉萝阿春都在里头伺候着,见着是风长栖回来了,脸上都露出几分欢喜神色。
“你可算是回来了,”花珑紧紧地握住了风长栖的小手,“这几日惊云司那样忙?叫你都不得回宫么?”
“可不是。”风长栖怕叫花珑担忧,只好敷衍过去,“惊云司管的到底是整个耀京城的案子,这又到了年关边上,兹事冗杂,这才耽搁了,让阿娘担心了,是长栖的错。”
风长栖向来周到,花珑心里也多多少少猜到几分。
只是见风长栖不肯多话,也只好作罢。
“明日还要去?”
见花珑脸上带着几分恋恋的神色,风长栖忙道:“明日陪着阿娘,可好么?”
花珑这才露出几分笑意。
次日一早,宫中就传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风长栖听了,半晌都未曾回过神来,也不知是喜是悲。
所谓的重立新后,原来是追封白欢。
风长栖呆立在九曲回廊里头,等到阿春来了,她才回过神来。
“主儿,娘娘仿佛有事同你商量,这会子正找主儿呢。”
想必也是听说了此事。
风长栖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穿过萎靡的荼蘼架子,绕到了内殿。
奈莳嬷嬷熏了安神香,兽脑炉里烟雾缭绕。
风长栖褪下大氅,上前三两步,见花珑歪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诗集。
见风长栖来了,她才微微睁开眼睛,又让奈莳嬷嬷一等都走了出去。
“什么时辰了?”她轻轻地问了一声。
“辰时刚过。”风长栖应了一声,“阿娘可听说了?”
花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长栖,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在宫里祭奠你阿娘了。“
正说着,不觉起了微微凉风,刚巧花珑让人开了长窗,吹在身上颇有几分凉意。风长栖给花珑披上了衣裳,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阿娘不在意这个。”
花珑点了点头,想到那样傲气的白欢,嘴角含着一抹悲凉的浅笑。
“皇后铮铮傲骨,自然瞧不上这个,只是对活着的人,到底是个交代。”
只怕这会子曦妩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听闻前些时日那人就开始备着礼钱吃食,准备打赏下人的。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现如今又传出是追封白欢,只怕那人要被气的吐血了。
风长栖坐在一边,正对着花珑那张没有半点表情的面孔。
“阿娘,你可在意?”
花珑骇笑,“在意什么?皇上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身上。”
………………………………
第九十章 无望宴德祐大将
玉坤宫。
外头狂风大作,内殿里头却跪着黑压压一地的人。
本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不过就是一个婆子打碎了一个汝窑所制的花瓶罢了,本也不值当什么钱,连曦贵妃平常用着的一盒胭脂都比不得。谁成想,曦贵妃就为了这个,差点把这一院子的人都给打的个半死。
芳心跪在一边,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清楚的很,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打碎了花瓶的缘故,本也是因着风帝下旨追封白欢一事,叫曦贵妃自作多情闹了一起乌龙事件。
这一来二去的,叫她让合宫上下都笑了一通。
明面上那些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话说,可是背地里,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他呢。
因着这个缘故,曦妩心里本就是十分窝火,这会子也不过就是找个由头,给自己出气罢了。
芳心见那人浑身发抖,赶忙朝着那人磕了几个头,忙道:“主子好歹要珍惜自己的身子才是,打死了奴婢自然是不要紧的,可若是伤到了自己的身子,可怎么了得。”
曦妩冷哼一声,“滚,滚出去。”
那些人如蒙大赦,赶忙奔了出去。只余下一个芳心,站在一边,听候调遣。
“该死的。”曦妩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白欢死都死了,皇上心里竟还念着她!当初可是他亲手将白欢送进冷宫的,现如今竟然追封了她。活人不看看死人。”
芳心听了,当真是心惊肉跳。
这些话,若是被旁人听着了,还不知道会闹出怎么样的风波,她赶忙上前三两步,忙道:“主子,这话可不能说啊,隔墙有耳。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可怎么了得?”
曦妩怒极反笑。
“皇上哪里还在意我说了什么?这么些年,他心里终究只有那么一个贱人。纵使是死了,还能叫我这样不痛快!”她对白欢一早就恨之入骨,本也想着,那人一死,许多事便也了了,谁成想,纵使是过了这么些年,还是一样。
这后廷女子,无一不美。纵使是白欢当真是天人之姿又如何?她自认也算能比得上她的,况且还在风帝跟前伺候了这么些年,谁成想,自己的一腔真心,竟然被那人如此唾弃,到此夫妻之间算是断了。
她心里一凛,好似是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一般,瘫软在一边的软榻上,冲着芳心摆了摆手,一个人歪在一边,好似是睡过去了。
芳心哪里还敢招惹这位易怒的主儿,轻轻地打着帘栊走了出去。
刚巧见着风昭火急火燎地走了来,芳心赶忙将那人拦住了。
“我的公主,可别进去,这会子娘娘正在气头上呢。”
风昭气急,“怎会是追封前皇后?父皇恁的偏心。”
芳心四处看了看,赶忙说道:“公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若是被人听了去,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现如今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
风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知晓现如今自家阿娘也听不进去她说的话,索性回去了。
风长栖在宫中安安心心待了一天,傍晚时分,搀扶着花珑的手,两个人一同出门走了走。
路过梅园的时候,只觉着香飘四溢。
梅园的梅花,每年开得都这样好。这会子映着斜阳,如水一般浸在里头,看起来好似是锦缎一般。
风长栖见着心里欢喜,朝着花珑说道:“这里的梅花开的真正好。”
“可不是。”花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梅园到了春末都还有梅花香。听闻是这片土壤的缘故,也亏得有这地方,才叫这宫闱里头,不那么寂寞。”
知晓这人向来不喜欢御花园里头的那些花儿,大抵也是跟自身脾性有关。
隐隐听着哭声,两个人刚走上前,就见着一个小宫女正在一边蹲着饮泣,看起来好生难过的模样。
见着风长栖跟花珑,赶忙跪在一边,匍匐着身子,还在哭着。
风长栖见她着实可怜,忙道:“起来吧,这是遇着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在这里哭?”
这梅园离曦妩的玉坤宫最近,这丫头想必是玉坤宫那头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只怕那人从头到脚都十分难受,教训几个丫头,也是常有的事。
况且她本就不是一个体恤奴才的主儿。
“回主子的话,奴婢……是奴婢有些想家了。”
“也罢了,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又要生出许多闲话来,去吧。”花珑睨着那人,并不肯多话。
等那人去了,花珑才缓缓说道:“玉坤宫的宫女太监,常有跑到这梅园来哭的,都能给这些梅树做肥料了。”
可见那人有多阴狠。
天色渐晚,各宫各院里头已经开始掌灯,隐隐能听着传膳的声音。
宫里猛然变得寂静了许多,寒鸦归林,见花珑还没有回去的意思,风长栖道:“阿娘,晚了。”
花珑满腹心事,听着这话,笑了笑。
“得亏了身边哈有你,陪我说说话,也觉着分外欢喜。”
言语之中满是悲凉,风长栖知晓,这必定是跟风帝有关。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晚霞铺在地上,又映在宫墙之上,血一般的红。她静默地收回了目光,隐隐约约仿佛见着了自家阿娘,一时之间心思怅惘,万分悲痛。
玉府。
夜晚时分,三五匹马拉着一辆双辕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玉府门口。
玉无望亲自出门相迎。
见着那里头的人,登时就淡淡一笑。
等的就是他。
“吴兄辛苦,”玉无望见那人一身粗布衣裳,但是眉眼之间的尖锐之气却是凡俗人等所没有的。
他本就是个有勇有谋的主儿,向来叫人敬佩。早年跟玉家就相交甚笃,只是这些年他远在德祐城当了将军,这才疏远了几分。
但是到底还是亲近的。
这次收到玉无望密信,吴鹰捷马不停蹄就赶了回来。到底未能得到风帝指令,是以一切都是暗地里头的。
明日便要赶往德祐城去了。
吴鹰捷见这少年郎,温润如玉,不禁又想到了玉氏一族传人的宿命,心里一阵涩然。
二人携手一同进了府门。
玉无淳一早就备好了酒菜,就等吴鹰捷的到来。
三人把酒言欢,着实畅快。
酒过三巡,吴鹰捷朝着玉无望道:“你信中说有要事相商?”
“这些年荣亲王在德祐城做了什么,将军想来十分清楚。”
果不其然,那人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
死一般的沉默。
刚巧那桌上的清烛结了一大团烛花,火焰跳跃不已,不多时,迅速黯淡了下来。
玉无望见着,笑了笑,“荣亲王再怎么权势滔天,也绝非长久之事。这天下,到底是皇上的,将军乃是明智之人,为何要为虎作伥?”
“哪里是我要助纣为虐!”他苦笑连连,露出一张悲悯的面孔,“我老娘在他手里,虽说是好生供养,可到底是个威胁,一旦是我有个什么大动,我那老娘,也就彻底一命呜呼了。”
怪不得!
之前玉无望一直都觉着奇怪,依着这吴鹰捷的性子,死都不会为那等子小人马首是瞻。这些年荣亲王在德祐城之所以能那样顺畅,全都靠着吴鹰捷从中周旋。
玉无望眉头轻蹙,轻声道:“这事儿要捅出来。”
“可我老娘……”这吴鹰捷是个至孝之人,哪里肯因为自己的缘故,叫自家老娘受挫磨。登时就苦了一张脸,半晌才抬起头来,“我死不足惜,可我老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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