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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那些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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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声带急剧的颤抖下，随着从尾椎到头顶的一路共鸣，最终化作滚滚的声浪，在山与山之间发出层层的回响。
洱海一面靠山，一面临湖，空旷的空间没有形成回声的必要条件，于是，声浪滚过一马平川的广场，在场中人和妖的耳边带去了中气十足的五个字。
“我爱母猴子！！！”
全场鸦雀无声，各路大妖面面相觑。而早有预见的晓拍把脸几乎埋到了熊灵的头发里，祈求这让人尴尬癌发作的场面赶紧过去，顺带对当年那头为没有妖力而又想玩金箍棒的自己特意设置了这条咒语的猴子，比起一个中指以示问候。
所幸这令人无语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这声大呼，那根参天的巨柱猛地消失，重新化为了一根寸许的绣花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被斟骊轻松地捡了起来。
与此同时，苍梧山中，一只正在休憩的金刚巨猿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斟骊的样子。
“这是谁？怎么会知道这条咒语？”巨猿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复又松开，“看来神棍说得没错，那个部落的人，没准还真和先生有关。”
他坐起身来，望着峰外长年翻滚的云海，咧嘴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就帮人帮到底吧。。。。。。”
………………………………
第八十四章 驺吾
洪荒中的妖族，按照对待人类的态度，大致可以分为两类：鹰派和鸽*派。
鹰派妖族以蛮妖居多，基本上所有的蛮妖都是鹰派的，而祝融氏族以及之前共工氏族的大妖们，在被女娲降服招安之前，大多都是蛮妖出身。洱海因此成了鹰派们的大本营。妖族多能化形，但鹰派妖族更喜欢保持自身原来的样子。他们大多是妖族沙文主义者，在他们眼里，一个人和一只鸡、一头牛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心理也导致了在这两族势力范围内，吃人、活祭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只是因为骊山方面的禁令，才没有闹得太过。
然而，虽然身处于鹰派老巢祝融氏族的麾下，驺吾却是一个典型的鸽*派。她完美地诠释了一个标准鸽*派妖族的一切特点。她会给自己幻化出一个人类的外形，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柔顺长发的温婉女子，有着线条轮廓柔和的脸蛋，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温柔的笑，每当与你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就会略略弯起，化成两个好看的月牙，仿佛自带了魅惑的魔咒一般，让你不自觉得就全身放松了下去。
她是洪荒异种，天生有治愈之力，识百草、通岐黄，妙手仁心，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族，鹰派或是鸽*派，全都感念她的好，对她尊敬有加。
她还会按照人类的习惯，给自己取个名字。
驺吾。
当然，以上都是洪荒传言。
既然是传言，就必然有谬误的地方。
于是，当晓拍一行怀着惴惴的心情，跟着引路小妖赶到传说中的有虞氏族图腾驺吾的居所时，首先就被其偏僻的程度和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怪味给震惊到了。
而引路的那个祝融氏族的小妖，在把他们带到后，就远远地退开。看那架势，晓拍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职责所在，这个小妖此时估计已经一走了之了。
就在两人心生狐疑的时候，那地处一堆石砾上的破败草屋里，传出了一声清冷的声音。
“进来吧。”
晓拍和斟骊面面相觑了一会后，抱着怀里的少女，从没有大门的门框处走了进去。
一个十三四岁，近乎萝莉的少女印入了眼帘。
平齐的刘海，长发像挂了铅似的笔直垂到肩膀处，眼神平静中带着冷漠，清秀的五官和纤细的身板，整个给人清清冷冷的感觉。
如果不是屋子里异乎寻常的臭味，和她手上、身上斑驳而新鲜的黏稠血迹的话。
她抬眼瞟了一眼愣在门口的两人，眼神极快地扫过晓拍怀中的熊灵，以及斟骊背上的斟摛，转身往里屋走了过去。
只留下一句话。
“跟我来，别踩坏了我的实验器具。”
还在懵圈的两人下意识地抬腿跟上，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那个要注意避让的“试验器具”，然后就看见了昏暗的地上杂乱无章地摆放着的，有些支离破碎的。。。。。。
尸体。
“啊？啊！”即便背着自己的叔叔，斟骊依然一蹦三尺。洪荒长大的孩子绝对没少见过死人，但是被剔光了一半血肉的大腿骨，从地上拉起来挂到天花板的肠子，还有用利器去掉了天灵盖、漏出脑浆和脑组织的头颅，都和正常意义上的“死尸”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情况下，反倒是从信息大爆炸时代穿越来的晓拍更加处变不惊一些，虽然也有些反胃，但在努力不去看那些东西之后，勉强也适应了这般惊悚的环境。他看了看斟骊“我们真的要进去吗”的表情，还以了一个“我们确实要进去”的眼神。
里屋里面的陈设比较简单，两块大石板横在了地上，构成了两张简易的床，一旁一个木制的柜子里放着各种器具，清冷的少女正在一个水槽里洗着手，一边示意跟进来的二人把伤员放到两张床上。
然后，她站到了两张石床的当中，皱了皱眉头。
“那头老狐狸不是说只有一个要医治的吗？怎么有两个？”
听出话语中的不满，晓拍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
没有理会青年的问话，萝莉少女把手指搭上了熊灵的腕部，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她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昏迷少女青紫的脸色，又用手把笔直垂落下来的头发捋到了耳后，抬头看了看晓拍。
“你朋友？”
晓拍点了点头，没等他说话，萝莉少女径直转过了身去。
“有点复杂，先看这个。”她把双手放到了斟摛的身体上，随意地用手挤压着，使得被重伤折腾得奄奄一息的汉子忍不住又闷哼出声，“被重物击伤引起的左小腿骨骨折，嗯，断了有三天了吧，伤口化脓，风邪入体，再拖一两天就死定了。”
“那现在怎么办？”一旁的斟骊紧张地问道。
“一样一样来，”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用手试了试骨折处的部位，突然转头问了问疼得流汗的斟摛，“你怕疼吗？”
不等伤员有所回复，她摆了摆手，“算了，这不重要。”
还没有弄清楚她什么意思的晓拍和斟骊，突然看到眼前萝莉纤小的身躯后方，长出了一条粗大的，足足有三米多长的尾巴。那条尾巴在空中转了个圈后，突然绷直，然后向铁鞭一般，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之前，重重砸在了斟摛小腿骨的断裂处。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斟摛没有忍住的痛呼。
一旁的斟骊惊怒地大叫道：“你干什么！？”
萝莉淡漠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我在给他治伤。”
“治伤？”斟骊激动地语无伦次，“驺吾呢？我们是来找驺吾的。”
尾巴在空中嗖地一声飞过，缠住了斟骊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吊了起来。萝莉清清冷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破败的小屋。
“如果你说的是祝融三族之有虞氏族的图腾大妖，洪荒异种，非自死之兽不食，识百草，通岐黄的天生仁兽驺吾。”
“我就是。”
………………………………
第八十五章 五毒
“如果你说的是祝融三族之有虞氏族的图腾大妖，洪荒异种，非自死之兽不食，识百草，通岐黄的天生仁兽驺吾。。。。。。”
“。。。。。。我就是。”
清清冷冷的萝莉，站在简陋的屋子中间，阳光从屋顶上茅草堆的缝隙中洒落下来，在她纤小的身子上化成了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在一开始的短暂错愕后，一旁的晓拍赶紧开口道：“驺吾大人，我们无意冒犯。”
驺吾淡漠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重新转身面对着眼前的伤员，而从她身后蜿蜒而出的毛茸茸的长尾，陡然一松，把就快窒息的斟骊甩了开去，后者跪在地上好一阵咳嗽。
趁着这当口，试图缓解一下气氛的晓拍试探着问道。
“骨头没长正，所以需要打断后重新接吗？”
正在着手准备下一步操作的驺吾抬了抬眼睛，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淡漠以外的情绪。
“同行？”
她向着开口的晓拍问道。
“略懂而已。”
只是看过几部《实习医生格蕾》。
驺吾没有进一步询问的打算，她低头看了看伤口，随手拿过边上柜子里的一些骨质的镊子和长针，开始把小碎骨剔除出来。
里屋没有窗户，从屋顶那几缕缝隙中漏下的阳光远远不足以为这间屋子提供足够的照明。这样昏暗的环境下，萝莉原本的黑色瞳仁，发出了绿莹莹的光芒，间或还能看见那宛如猫科动物般竖起的狭长瞳孔。
这让在一旁艰难视物的晓拍有一丝恍然。
差点忘了，自己眼前的这位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清冷小萝莉，其实也是一个不知多少岁了的大妖啊。
只是不知道她的本体是什么样子的。
一声痛苦的闷哼打断了青年的胡思乱想，缓过气来的斟骊担心地往前靠近了些，但在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驺吾单薄的背影后，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晓拍看着石板上满头大汗，青筋暴出的斟摛，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又扭头看了看正在麻利地用骨质刀片剔除腐肉的驺吾，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应该打点麻药？”
驺吾又麻利地划拉了两下，在一阵清晰的骨刀与骨头相互摩擦而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后，她抬起了头，用那双有着狭长黑色瞳仁的碧眼盯住了晓拍。
“麻药？”
她问道。
“呃。。。。。。”在如此昏暗破陋的屋子里，被这样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晓拍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就是一种能让人失去知觉的药剂。”
“麻痹药剂？”萝莉的纤细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必要，因为。。。。。。”
说完，她放下手中的工具，将双手平放在斟摛的小腿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正骨完成，而一贯的痛哼声则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
“。。。。。。他已经痛晕过去了。”
“。。。。。。”
用木板和骨片为斟摛做好固定后，一脸清冷的萝莉再次站到了昏迷着的熊灵面前。
“首先，我要明白一件事。”
从少女的手腕上收回了诊脉的手指，萝莉微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是你们陪她来？她自己的族人呢？”
晓拍愣了愣，说道：“我们就是她的族人啊。”
“你们？”萝莉微微一愣，复又问道，“她多大了？”
晓拍看了看斟骊，后者犹疑着说：“十五。。。。。。十六岁？”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有熊。”
萝莉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把手指重新搭上了少女的手腕，这次时间更久，久到斟骊忍不住打起了第三个哈欠，萝莉的脸上才闪过一丝恍然。
随后，她看向晓拍和斟骊的眼神，也带上了别样的意味。她低头思忖了好久，抬头问道：“你们是要解毒，还是要唤醒她？”
有点懵圈的晓拍和斟骊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晓拍反应快些，赶在萝莉不耐烦之前问道：“解毒怎么说，唤醒她又怎么说？”
“解毒，就是解了紫金蝎王的蝎毒；唤醒她，就是让她提前醒来。”
“但是蝎王之前说过，她的毒已经没事了。”没有注意到萝莉话语中“提前醒来”这种措辞的微妙，晓拍疑惑地问道。
听到紫金蝎王这个名字，萝莉幽幽的碧眼中显出了些不屑。
“那只睚眦必报的蝎子没说实话而已，”萝莉的语气带着些不爽，“紫金蝎毒又名五毒，分别为风毒、湿毒、寒毒、火毒、痹毒，五毒相辅相成，互相搭配成毒。不过，五毒虽然听起来是一种毒，但其实是无数种毒，因为五毒中哪怕任何一毒的配比改变了一点点，都会形成一种新的毒药，想要解毒，必须先知道所中五毒中的毒性配比。”
“所以，要解毒，很难。”
她平静地下了一个总结。
晓拍听得心直往下沉，他沙哑着嗓子说道：“蝎王说，熊灵体内的毒就像被‘吃’掉了一样，这又是怎么回事？”
“五毒虽然毒性霸道，但洪荒生灵，总有可以克制的办法，或是如妖族，全凭妖力浑厚，可以自行抵御，或是肉身强横，百毒不侵。”说到这里，萝莉稍稍停顿了一下，“你这位朋友，似乎也有点特殊，五毒虽然侵蚀了她的身体，但却远不致命，假以时日，总会自行醒转的。”
晓拍二人闻言后稍稍放心些，但下一刻，萝莉的话又让他们的心揪得更高。
“但事实上，那只蝎子怎么也是千年妖王，纵横洪荒那么多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蝎毒，除了‘风、湿、寒、火、痹’这表五毒，还有里五毒。”
“里五毒？”
斟骊不解地重复道。
萝莉的嘴角微微翘起，碧幽幽的眼睛，仿佛是飘在昏暗房间内的两朵鬼火。晓拍隐隐觉得，在从刚刚谈到五毒开始，这位与传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驺吾大妖的精神明显有些亢奋了起来。似乎那惨绿惨绿的眼睛，也更加明亮了一样。
该不会，比起济世救人，这方面才是这位大妖的真正兴趣所在吧。
带着些微兴奋的语调，萝莉清冷的解释，就像她的目光一样，幽幽地铺满了整个屋子。
“里五毒，才是真正的紫金蝎毒，也是那只蝎子纵横洪荒的真正倚仗。”
萝莉薄薄的嘴唇，缓缓吐出了五个字。
“贪、嗔、痴、慢、疑。”
………………………………
第八十六章 一切的开端
“贪、嗔、痴、慢、疑？”
晓拍的手轻轻抚上少女的额头，她秀气脸庞上的青紫色此刻渐渐退了下去，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橘红。
“那是嗔毒，”萝莉说道，“想离离不开，想丢丢不掉，厌恶不喜，是为嗔。”
里五毒，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心魔。
斟骊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他疑惑地问道：“这里五毒。。。。。。很厉害？”
萝莉的碧眼轻轻转动了一下。
“里五毒，毒不死人。但只要中毒者看不破，就永生永世无法醒来。”
斟骊有些着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刚说完，被那双碧眼一扫，又有些讪讪地退了一步。
一旁的晓拍若有所思地看着萝莉，“但是你能解，对吗？”
“当然。”
萝莉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露出四颗小小的虎牙。
“像这么浓烈的情绪。。。。。。”
她看了看昏迷的少女紧抿到发白的双唇，仿佛在看一只烤到金黄酥脆了的土鸡。
“。。。。。。我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这一刻，晓拍和斟骊的脊背几乎同时发凉了一下。
萝莉小巧的鼻子可爱地皱起，慢慢凑近了少女高耸的胸脯，在她身后，一个虎形生物的巨大虚影缓缓浮现出来。她略带迷醉地闻了一下后，抬头看向晓拍二人。
“所以，确定要解毒吗？”
“你这样。。。。。。”有些不知说什么好的晓拍怔怔问道，“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我的进食？不会。解毒？会。”
似乎感觉到这顿大餐可能吃不到了，萝莉的身体重新站直，身后的虚影也随之消散。她带着些微微可惜的语气解释道：“如果解了毒，你的朋友需要昏迷上五十年才能醒来。”
闻言，晓拍和斟骊都吓了一大跳。
昏迷五十年？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急性子的斟骊问道。
萝莉碧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晓拍；“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被注视着的晓拍突然想起了，熊灵修炼金丹诀时的种种不正常表现。
难道是金丹诀走火入魔？还是有所突破？
尽管内容有些敏感，但在这关系到熊灵性命的当口，晓拍也不敢再有什么隐瞒，于是干脆和盘托出，向萝莉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也把一旁的斟骊听了个目瞪口呆。
萝莉似乎对二人在共工氏族的遭遇并不十分感兴趣，她更多询问了熊灵小时候的一些遭遇和身世，然后像是在考虑什么重大问题一样，沉默不语。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晓拍也得以有时间整理一下有些纷乱的思绪，在微微思考后，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如果解了毒，我的朋友需要昏迷上五十年才能醒来………………那如果，不解毒呢？”
“发现了吗？”萝莉的碧眼瞥了过来，“她的身体，似乎在利用毒性产生的强烈情绪，作为提前醒来的刺激和养分。。。。。。”
“。。。。。。所以，如果不解毒的话，也许用不了五十年。”
“那。。。。。。会是多久呢？”有些摸清楚了萝莉问一句答一句的坏毛病的晓拍，穷根揪底地追问道。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十年。得看她自己了。”
“我们。。。。。。可以帮到她吗？”晓拍犹疑地问道。
“如果我姐姐在的话，可以让你们的意识通过梦境联系起来，也许能起到一点效果，但现在嘛。。。。。。”萝莉摇了摇头，“不行。”
“你姐姐？”
“是啊，”萝莉扬起了脑袋，一缕从屋顶上漏下来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睛恢复了之前淡漠的黑色瞳仁，“我那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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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达洱海的第三天，整个天水部落，连带晓拍和熊灵，正式进入了软禁的状态。看守他们自然是邱老板，他对这份安全的任务非常满意………………工作内容轻松，又地处祝融氏族大本营的保护范围内，作为苍梧山的代表，祝融方面也给予了足够的尊重。此时的他，只希望这场战争可以旷日持久地拖延下去，好让自己继续这种神仙般的日子。
但是邱老板的希望，在眼下看来，不太容易实现。祝融方面出动了千年以上道行的妖王四位，五百年以上道行的大妖三十余位，其余妖魔精怪无算，更别提坐镇大本营压阵的祝融炎魔，声势之盛，沿路蛮妖纷纷避让，恐怕骊山来了都要掂量掂量，更别提区区共工了。
而战事的进展也一如各方所预料，据前两日的探报，众妖在洱海以东的密林中发现了共工氏族的树上之城，确实如逆族降贼所言，已经举族迁徙，人去楼空。昨日，众妖回转，点齐了如今集结在洱海的三十万人类勇士中的二十万，打算依着那位降贼所指出的方向拉网式地层层挺进，搜山检海。
按老狐狸的说法，他就不信，八十万人规模的迁徙，真的可以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照这样的形势，除非共工氏族可以人人插上翅膀飞起来，否则被找到后被灭族，几乎是可以预见了的结局。
也因此，被驱赶来搜山检海的人类勇士们，精神上并没有非常压抑或者紧张，反倒是因为有上百妖族作为后盾的缘故，大家都比较放松地进行着犹如例行巡逻般的工作。虽然他们内心深处也很清楚………………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这些妖族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的。
但问题是，能有什么样的危险呢？
“嘿，斟骊，”身材高大的光头青年，用力锤了一下身边神思不属的少年的肩膀，“这两天你小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是担心斟摛统领？还是担心熊灵那个娘们？”
少年怔怔地摇了摇头，没有注意到光头青年粗俗的话语，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很难决定的事情。
“妘昌哥。”
“恩？”光头青年正在低身安抚胯下有些饿了的巨熊，闻言直起了身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少年有些犹疑地说，“我们能够有机会拥有像大妖们那样的力量。。。。。。你。。。。。。会不会动心？”
“说什么呢？”妘昌伸出胳膊，捶了捶少年的脑袋，“整天在想些什么东西？哪会有这样的事情？”
“诶呦，别打，”少年一只手捂住了脑袋，另一只手用力拨开前方树枝上突兀地垂下来的一大团粗壮的藤蔓，“我是说如果，如果啊。”
“如果真有这事，”妘昌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笑着说，“那我也。。。。。。小心！”
随着他猛然变了的脸色，少年费劲拨开的那一大团藤蔓突然张开，从里面伸出了一只素手，轻轻一拉，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拉进了藤蔓里。
“斟骊！”
藤蔓轻轻地合上，有如从来没有张开过一样。
而类似的事情，毫无预兆地在密林的各个角落发生着。
这场在洪荒史上大名鼎鼎，被称之为“破晓之战”的战争，开始了。
………………………………
第八十七章 诡异
洪荒世界就像是一条河，这条河里的景色美丽而奇幻，里面还有着许多瑰丽多姿的鱼儿。自开天辟地起，这条壮阔的河流就一直静静地流淌着，偶尔有一两粒小小的石子在河面上激起层层的涟漪，但就像是当年分宝岩上的那场争端，随着河水的继续流淌，很快就平息无踪了。
然而，时间到了洪荒六千多年，历史的河流突然变得乱流湍急、暗潮奔涌。在后世一桩桩响当当的事件，以及一个个传说中的名字，在这个时间段不约而同地横空出世，在河流中拍打出了属于自己的、或大或小的璀璨浪花。而“破晓之战”，无疑是无数浪花中，最为夺目的那几朵之一。
这场在洪荒六千三百五十四年的深冬所爆发的战争，所代表的历史意义毋庸置疑。
洪荒历史上第一场战争，也是第一场种族战争，拉开了人妖两族“千年战争”的序幕，第一次出现了有组织的军队雏形，人类的力量第一次站上历史舞台，等等等等。。。。。。
尽管被安上了如此多的象征意义，这场战争由于年代久远，对其原貌的真正还原，在后世却有着多种不同的版本。尤其是到了整个修真文明已经发展到相当高度的一万年后，不计其数的历史研究者通过各种正史、野史的修勘，从政治、经济、文化、时代背景、虞舜的感情生活以及女娲的宫闱秘闻等你想都想不到的角度，对这场在历史上有着相当地位的战争做出了自己或犀利或荒谬的解读。
但无论后世得出的结论如何，对于当时的生灵们来说，这场还没开打就被认定为以“祝融大妖们吊打小朋友”为基调的战争，在开局的发展上却十分得。。。。。。
诡异。
这种诡异是从搜山检海的人族大军，开进共工氏族世居的密林开始的。
由于共工方面的主动退让，气势汹汹而来却完全没有找到对手的一众妖族们，感觉就像全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一样，空落落得十分不爽。尤其是对于生性好战的祝融众妖而言，这种从头到尾透露着懦弱气息的行为，更是为贱族的低下秉性再次增添了有力的佐证。
原本，在妖族中来自各个种族稀奇古怪如大杂烩般的构成中，善于追踪搜寻，或是有这方面天赋的妖族原也不少。无论是犬类、鹰类、蛇类，都是这方面的大师，所擅长的技巧也包涵了气味、空中视野、热成像等全方位的手段。
但是，所有这些手段，都因为共工氏族方面的粗暴应对而变得软绵无力………………他们丝毫没有试图掩饰自己离开的痕迹，相反的，原本就杂乱无序的迁徙痕迹上，他们又增添了许多。
诱导，诱导诱导，诱导诱导的诱导，诱导诱导诱导的诱导，就像用一群脚印来掩饰一个脚印那样，共工方面用不计其数的错误线索，成功地挑战了妖族们一个连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劣势。
或者说，一个他们意识到了，但并不认为这是劣势的劣势。
那就是，妖族过于稀少的数量。
尽管此次已经几乎是祝融妖族的倾巢出动，但无论用哪一种统计方式，参战妖族的全部数量，也没有超过五百。
当然，单从战力上说，这五百妖族已经足够横扫共工氏族了，但是当这股力量被投入到一条条的线索排查和分析追踪这种琐碎活中时，数量的劣势顿时被放大，以至于短短两天，上至替炎魔统筹全局的老狐狸，下至三五十年道行的初生小妖，全都感到自己被海量的线索填埋在了数百米深的地下。这些原本就耐性欠佳的飞禽走兽们，很快就两眼通红，里面充满了名为焦躁的血丝。
因此，当龚离试探着提议，发动集结点人数众多的各族勇士前来搜山检海时，所有妖族都第一次觉得，这个背叛了自己种族的贱族，原来看起来也挺顺眼的。
本来嘛，这种琐碎活计，让那些贱族动手就好，高贵的妖族，只要负责战斗就可以了。
随着这条命令的执行，整整二十万人类大军开进了洱海以东五百里的参天密林，就像勤劳的蚁群一样，远远地铺散开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进行一点一点的拉网式的排查。
而原本苦不堪言的妖族们，则迎来了大解放。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贱族是战争的累赘”这样的思想，也不是全然正确。最起码，有人在身边舒舒服服伺候着，困了能有个遮风挡雨的草屋，馋了能有一口热乎乎的肉食，总好过自己亲自去披荆斩棘。
至于因此而造成的贱族伤亡，谁会去在乎这个呢？这是战争，损伤原本就是难免的。至于这损伤是因为毒虫、伤病、瘴气造成的减员，还是被把这些贱族当作随身肉罐头的个别极端鹰派妖族偷偷吃上一两个打了牙祭，在众妖的心里，乃至于在老狐狸的心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这样的原因，当参与搜山检海的人族勇士接二连三地失踪时，妖族并没有提高足够的警惕。直到失踪人数达到了数千之多，包括老狐狸在内的一众高层，才从充当督军的小妖们口中，了解到了事态的严重。
一根藤蔓，一段树桩，一丛灌木，一片草地，当一片丛林的每一处所在，都有可能突然把人吞噬，连骨头都剩不下时，巨大的心里压力，笼罩在了搜山检海的人们身上，让他们一次又一次逼近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妖族之间气氛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紧张起来。
“哦。”
这就是老狐狸听完汇报后，对于所发生事情的反应。没有询问细节，没有处理意见，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表明了老狐狸、乃至整个妖族对于这场贱族炮灰失踪事件的全部态度。
没有任何妖族意识到，这件完全无害的失踪事件，会在不久之后，变成一股怎样诡异而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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