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了天空的星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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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有什么错！你帮过我很多，我很谢谢你，但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为难我，也不要折腾你自己！”

　　　　第一次见落小末生气的样子，本来就已经让姜零够惊讶了，这一席话更是一刀一刀戳着他心窝，一抹一抹红泛着些许银光，像是倒流回身体的泪滴。“就算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的！”

　　　　“随你高兴。”落小末留下一句冷冷的话，越过失神的姜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的，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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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是！是！是！

　　　　落小末还在为姜零最后的话感到不安，却不料第二天开始便再也没有见到他，好似他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早。”面对依旧每天早上出现在宿舍楼下的严离，落小末感到很疑惑，她觉得两人既然都是很冷静地决定分开了，为什么严离还在呢？

　　　　若不是了解她，严离当真会以为她真的是毫不在乎，只是在跟一个相识的人打招呼，“早。”

　　　　严离低沉的声音刚落下，落小末手上便多了一袋东西，视线移过，她怔怔地看着严离，不明白什么意思，“你……？”

　　　　“早餐。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

　　　　手捏紧袋子，木讷地转身，刚走两步，“等一下，这个给你。”

　　　　当落小末反应过来，转身看向严离时，只看到了他高大的背影，一点点在她的视线内远去。望着他熟悉的背影，竟舍不得眨眼，害怕下一秒他就淡出她的视线。

　　　　下课后回到宿舍，严离还给她的手机震动了。她打开一看，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大脑有些放空。

　　　　落小末，明天演唱会我来接你。

　　　　手指本来是摁退出键，却不料没拿住手机，划过屏幕。嗯？怎么……？落小末皱着眉头，眼睛却睁得很大：

　　　　早安，落小末。

　　　　落小末，你怎么不跟我讲晚安呢？那我说好了，晚安。

　　　　……

　　　　樱花草开了，你怎么不来看呢？

　　　　我给你发的彩信，你看到了吗？樱花草漂亮吧？

　　　　……

　　　　欢迎回家，落小末。等你好久。

　　　　她没在的日子，严离竟然还在发着短信，明明看起来那么傻的事，为什么此时落小末却不会觉得？手机屏幕打开的图片预览，可爱的樱花草占据她整个瞳孔，她嘴唇忍不住轻颤，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而出，在桌上绽放其独特的水色的花。

　　　　视线模糊，屏幕上的灿烂与桌上用玻璃压着的干枯的花瓣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它肆意微笑的季节，也未曾料到最后也只能淡成一抹枯黄吧？

　　　　“小末……？”回寝室的曹琪轻轻拍了拍落小末的肩，她应声木讷回头，满眼汪洋，看得曹琪心口一缩，“怎么了？”

　　　　“没。”落小末抹掉脸上的泪水，红着眼，声音是哽咽的。

　　　　细心的曹琪视线扫过手机，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但肯定是因为严离了。她心疼地搂着落小末，让她靠着自己，安抚式的抚摸着她的头。她和严离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会让一向坚强不曾落泪的她独自在宿舍哭泣？

　　　　很快就到了周末，整个宿舍集体出动――向着陌隅的演唱会。落小末还记得安戈送来门票的时候，很是不爽她，指责她，说都是因为她，害得陌隅遇到接二连三的事情，为了她发布消息，这些天一天休息不过两三个小时，一直排练着，全都是拜落小末所赐。看得出安戈十分不喜欢落小末，尽管如此，还是送来了门票，还是来接她们了，看来他对陌隅挺上心的。

　　　　下车的时候，安戈突然叫住落小末，“你等一下。”

　　　　“嗯？”落小末已经做好准备让安戈再说一顿了，谁知，安戈从副座掏出一大束花，塞到落小末怀里，“一会儿上台去送给陌隅。”

　　　　“额……我能挤得上去吗？”其实落小末想说的是，应该不需要吧？毕竟想送花的人是很多的。

　　　　“我会安排人给你让道的。”

　　　　“为什么？”

　　　　只见安戈满脸不自然，别过头去，只留给落小末一个后脑勺，“你送，他会高兴的。”

　　　　“啊！”落小末恍然大悟状，突然揶揄地看着安戈，“看不出来安戈还是这么一个贴心的人咯……”

　　　　“废话那么多！要不是你，他至于那么累死累活吗？让你送个花还那么多话！”安戈横了落小末一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好了吧？”落小末连连点头，“走了。”

　　　　见落小末四人离开，安戈下车刚拿出一支烟，就冲上来一个慌张的人，“安戈，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他掏出火机，点燃烟。

　　　　“陌隅他正在发火，所有人都不敢乱动。就等着安戈你去……”那人将头埋下，都快看不到脸了。

　　　　“怎么回事？”虽然陌隅比较小孩子性子，但做事还是很认真的，不然也不会敷衍了事，硬是加班加夜地排练着，认真对待每一场演出。

　　　　“好像是一件演出服的尺寸出了问题，你知道的，陌隅对这些要求很严格的……”

　　　　“知道了，你先去忙其余安排的吧。”果然到化妆室的时候，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不知所措。安戈故作茫然，皱眉厉声道，“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还不忙起来！”

　　　　所有人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立刻马不停蹄地忙起来。

　　　　“哪又出问题，让你不满意了？”

　　　　陌隅沉着脸，视线停留在旁边椅子上的一套演出服，一言不发。

　　　　“不是挺好的嘛！你要是再闹脾气，这演唱会还开不开了？”

　　　　“怎么不开。”

　　　　“既然要开，发火有什么用！还不行动起来，想办法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就因为一套衣服，你所有的努力都不顾了吗？那些陪你排练的都作废吗？场外来的人全都晾起来？！”这个时候的安戈，完全没有平时对陌隅的言听计从，俨然一个掌握全局教育学生的教导主任。

　　　　“好了，我知道了。”陌隅捡起衣服，往换衣间走去。出来的时候，让安戈简直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你这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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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身材不错

　　　　“嗯。”陌隅点头，“与其在舞台上撑破衣服被拿来做文章，何不直接不穿？”

　　　　“额……这样……”安戈拖着下巴，沉默良久。原来他在生气的时候，已经在想解决了，看来长大了不少。“很不错。”

　　　　陌隅傲娇地把头一扬，在听到安戈下一句话的时候，却愤愤地走回换衣间，“反正你都不介意，粉丝当然会更开心咯！”

　　　　现场，见落小末抱着一大束鲜花，林盈盈高兴地抢了过去，乐得脸上开了一朵花，“哇塞……小末，你可真是细心呢！我要去给陌隅送花。”

　　　　“不是我买的，是安戈给我的。让我一会儿送给陌隅。”

　　　　“哦，那我就不跟你抢了。”林盈盈轻快地把花塞回落小末的怀里，“不过，你好像不太喜欢的样子，为什么？”

　　　　落小末没有被看穿心思的尴尬，倒是有些忐忑地回答，“那个……我说了，你们不准打我，也不准骂我啊。”

　　　　符雪双手环胸，睥睨着落小末，“嗯……你还是先说了再看情况吧。”

　　　　落小末缩缩脖子，“就是感觉有点太吵，还是觉得在ktv听他唱歌比较舒服。”

　　　　“落小末！！”齐齐幽愤的声音穿破落小末的耳膜。

　　　　面对要办了她的三人，落小末立马把手里的鲜花当做护身符，毕竟她们还是舍不得弄坏要送给陌隅的鲜花的。“小心把花弄折了！”

　　　　果真三人立马收住。同时还在为没有伤害到脆弱的花枝长舒一口气。落小末隐忍着笑意，心里小嘚瑟着。

　　　　“啊！！”三人话题刚结束，耳边的高分贝一浪高过一浪。落小末都忍不住堵住一侧耳朵了，看向舞台，光束什么的，都恰到好处，陌隅逆光的效果，更像一个亲临凡间的天神，俊美得无与伦比，气场却不逊于任何一个人。

　　　　陌隅退场的一小会儿，场内的欢呼声也没能下来过。等陌隅再次出场，没想到落小末以为达到顶峰的欢呼声硬是又高了不止一个度，真心感觉粉丝的潜力不可估量。不过她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趁大家都在痴迷于陌隅完美的腹肌时，落小末向舞台靠近，刚好看到安戈，于是很顺利地上了舞台献花。

　　　　看到眉眼弯弯的落小末捧着一大束他喜欢的花向自己走来，陌隅脸上的错愕表漏无疑。落小末笑着将花送到他怀里，小声说，“安戈希望你开心，让我送给你的。当然我乐意寄花献佛。”

　　　　送完花，不顾陌隅神色的异样，落小末转身往一旁的通道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小跑回去，张开怀抱，陌隅几乎木讷地回抱她，同时，属于落小末独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对了，刚才忘记说了，身材不错！”

　　　　当他回过神来时，落小末早已淹没在了人海里。纵使是他，此时也红了脸，不过还好夜色正浓，虽然灯光明亮，但沉迷在他的帅气与歌声中的众人也没有察觉出他的不同。

　　　　演唱会结束之后，落小末给陌隅发了短信“有空吱一声，请你吃饭，赏脸不？”之后，几人便一起回去了。因为安戈和陌隅要应付记者，所以几人决定自己打车回去。出场门口，大家都齐齐止住了脚步，符雪三人一齐看着落小末。

　　　　落小末自然能感受到室友的目光，同时也能感受到前方严离的目光。这样离开，似乎太故意而为之，可是……落小末自己在脑中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慢慢上前，符雪三人不紧不慢地跟着，“麻烦你了。”

　　　　严离打开车门，落小末钻进后座，林盈盈和曹琪率先钻进后座，留下符雪一个人在外面，她犹豫再三，伸手打开副座的门，却被严离关上，他盯着落小末，“对不起，这个位置只有一个人能坐。”

　　　　符雪讪讪地缩回了手，“哦，嗯，好。”

　　　　这时，所有人再次一致看向落小末。她垂下眼睑，紧抿着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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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你要交份子钱了

　　　　落小末钻出后座，从前方绕到副座，扬起嘴角，浅浅的微笑，淡淡的疏离，“既然坐不了，我们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哎呀，打什么车呀！打车不要钱呀？”符雪直接打开副座将落小末连推带塞地踹进了副座，随后对着严离扬起漂亮的下巴。

　　　　严离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一路上前方沉默无言，后座闹腾得似乎在菜市场一般。

　　　　“谢谢。”落小末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下车之后自行上楼去了。

　　　　余下的三人，只能无奈地耸肩叹气，看看面色不改的严离，再看看已经关上的宿舍门，摇摇头跟上去。

　　　　回到宿舍，落小末与平常无异，开着电脑，看着动漫，有时候还会咯咯咯地笑出声来。三人皱眉心下叹息，特别是见到她一个人哭泣的曹琪更是心揪。

　　　　按照往常的步调，大家熄灯睡下。一阵愉悦的铃声在前奏两秒后便被掐断，气流发出的声音很细微，“喂……”

　　　　“你睡啦？”

　　　　落小末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抬头看表，凌晨两点了好不好？！“你确定我们不在一个时间区间里吗？”

　　　　“啊……对不起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听从你的吩咐，来报告喜讯的不是？”

　　　　“喜讯？你和你女朋友和好了？真是太好了，看来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呢。”这个消息无异于给她最近乌云的生活带来些许清风吹散了些阴沉。

　　　　“只猜对了一半。”电话那头白烨有一种老神在在的感觉。久久听不见落小末的声音，以为落小末觉得他打扰她休息不说，还让她猜猜猜很不爽，赶紧换频道，“好啦，好啦，我坦白从宽。就是……我求婚了，她答应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我们暑假结婚。”

　　　　“嗯。”落小末皱着没有，眯起眼睛，很努力地去看楼下那辆很熟悉的车，以至于没有反应白烨说的话，等大脑回转好几圈之后，才恢复了正常反应，“啊？！你刚刚说了啥？！”

　　　　“我说，你要交份子钱了！！”

　　　　“胡说的吧？不要骗我。”落小末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敢相信，“到底是哪个姑娘要这样折腾自己，跳进你这个火坑，舍己为人啊？”

　　　　“是不是朋友？还能不能一起玩儿啦？”

　　　　“你还能说不是不成？”落小末嗤笑，“我不要听你说，我要听你未来老婆说，我才相信。”

　　　　“小末你好，你没事回来，太好了。到时候请你千万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哦。”嗯？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落小末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甩开了这个想法。

　　　　“你好。那是一定的。那先祝你们白头偕老咯，我一定是第一个送上婚礼祝福的是不是？”

　　　　“是，怎么不是呢？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手机立马回到了白烨手里，不满嘀咕，“到底谁才跟你是朋友啊！”

　　　　“你呀！你是朋友，你老婆当然化为自己人嘛！自然女生之间有女生之间的感情，你不懂。”

　　　　“我可不是不懂嘛！”听见白烨小声的嘟哝，落小末分贝提高，“白烨！！大晚上的把我叫起来，看在你老婆的份上，就饶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哼……赶紧睡觉去，别打扰我清梦。”

　　　　“是！小的跪安，娘娘您歇着罢。”

　　　　“嗯。退下吧！”落小末笑盈盈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吹着凉凉的夜风，感觉手心暖暖的，顺着心脉一直热到左胸膛。

　　　　“呼……”感觉好久没有这样呼吸顺畅了，舒心地伸了一个懒腰，笑容在嘴角欢愉。转身回宿舍余光往下，又定格在楼下的那辆车，眉心拧成一根麻绳。呆着风中很久很久，最终她抓上桌上的校园卡，依然往楼下走去。

　　　　推开宿舍楼下的大门，一股风窜进她的脖子，看清车牌号，落小末感觉整个后背全都是密密的疙瘩，僵硬得感觉动一下就会咔嚓一声断掉。那是严离的车呀……

　　　　她拖着如注铅的脚往车一步一步移去，手抚上车窗，颤抖的手指好像能通过车窗抚上微微皱眉的俊脸。喉咙干涩，鼻尖有一种酸酸热热的感觉，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早已泪湿眼底。

　　　　突然，严离睁开他狭长的眼睛，与落小末迷蒙的双眼对视，酵成一片汪洋，使落小末深深地沉沦下去。严离的睁眼是她始料未及的，想要抽身却已来不及。

　　　　入眼的落小末满脸的泪痕，像是被抛弃在风里的孩子。严离心下一慌，急急打开车门下车去，却因为一直蜷着腿，有些发麻，不小心一个踉跄，恰好就扑倒了落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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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我想我要食言了

　　　　在落小末摔在地上的前一刻，严离一个转身使自己成为肉垫，紧紧护着怀里的落小末。

　　　　“严离，你没事吧？严离？！”落小末慌忙坐起身，伸手去扶严离。

　　　　严离坐起身，望着满脸担忧害怕的落小末却是痴痴地笑了，一手将落小末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好痛，别动。”

　　　　落小末就像是被点穴一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尽量减少放轻。耳边有风吹动树叶飒飒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低唱着它的歌曲。一首末，一曲尽。颤音和着结尾的前奏，“严离……你……还好吗？要不要我们去医院？”

　　　　“你是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你在我怀里，我能感受得到。”严离不回答落小末，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敲击在落小末的耳膜，咽喉像是皲裂的土地，干痛得快要冒烟。

　　　　“你……怎么在这里？”受不住这氛围，落小末寻找着话题，询问着心底的疑惑。

　　　　“呵……”温热的气息扑在她劲窝，低沉醇厚的声音就像大提琴奏出的音调，竟透着些许小委屈，“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是说……？”落小末瞪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夜色，不敢相信，“你不会每晚都在这里吧？”

　　　　“被你发现了。”虽然是被抓到的语调，却丝毫没有被抓到的尴尬的感觉。

　　　　“能不能放开我再说？”落小末伸手想要推开严离，她想如果她再不推开，她怕她会贪恋这份温柔，她怕她会舍不得推开。

　　　　“不要，放开你，你就走了。”严离像个小孩一样固执，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虽然声音还是如常。

　　　　求求你不要这样……落小末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祈求，可是严离似乎听不到她的心声。

　　　　“落小末，你什么时候才跟我回家？”明明一句温情的话却包含着无尽的期待和无奈。

　　　　落小末将下唇咬出血来，努力抑制将要喷涌而出的情绪，紧紧攥住衣角，想要撕破一道口子似乎就能释放心中的苦痛，缓缓开口，“我会尽快把三千万打给你的。”

　　　　“你答应过我，不跟我提离婚的。”极尽的苍凉，突然落小末感觉劲窝一凉，有湿湿的感觉。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因为哽咽，还有一想到那感觉的可能，严离哭了吗？心中就好像凿石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耳畔只有严离低低的声音，“我给你合同，只是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其他冰冷的因素存在。我想和你坦白，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在一起，好好的。我不要你离开……”

　　　　秘密两个字回荡在落小末的世界，紧咬牙关，似乎要咬碎银牙。缓缓抬起手，抵在严离的胸膛，慢慢蓄力，推开严离的过程很缓慢，却那样的坚决，“对不起，我想我要食言了。”

　　　　面对严离紧缩得瞳孔，和因为心痛紧皱的眉，落小末的心一样疼痛得不知道到底是很痛还是太痛以至于都没有了知觉，留下僵硬在风中的严离，转身干脆，“我们离婚吧。”

　　　　麻木地迈着紧凑的步伐，刷开宿舍门，急急关上，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透，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不舍转身拥抱住他。

　　　　背抵着门，任眼泪在巴掌大的脸蛋肆意，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上楼，在楼梯转折处的窗口，额头靠在防盗窗上，模糊的视线内，那个熟悉的身影静止在风中，除了那抹猩红一上一下，才证明那是一个人，不是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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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我儿媳妇

　　　　“小末，起床啦！”林盈盈爬到落小末的床上，最近她都勤快地当起了闹钟。

　　　　落小末拉了拉被子，以保证脑袋都塞进了被窝，模模糊糊地回答，“今天的课不去了，昨晚没睡好，再睡会儿。”

　　　　尽管捂着被子，三人还是能听见她带着沙哑的嗓音，彼此皱眉相视，轻轻摇头。林盈盈欢悦的声音再次响起，“哦，那好。你好好睡，中午要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的。”落小末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话。

　　　　三人悄悄退下，关门之后，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昨晚上的事，她们不是没有看到，昨晚一直努力小声抽泣，直到天渐渐亮，似乎因为哭累了才昏昏地睡了一小会儿。本来不忍心叫醒她，只是怕她多想，装作完全不知道。

　　　　果然，门掩上的那一刻，落小末探出小脑袋，手覆上红肿的眼睛，想用冰凉的手指舒缓一下双眼的疲惫。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不知不觉，落小末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手机不知响了多少遍，才接起，“喂？”

　　　　“小末。”

　　　　“爸？”本来还有一半灵魂在昏睡中的落小末，一下子坐了起来，言语之间全是惊讶。

　　　　“嗯。”那头没有再说话，落小末也不敢乱说话，只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指示。“爷爷生病在医院，他很想你，我在楼下，去看看他吧。”

　　　　“爷爷生病了？”落小末不经意间提高了音调，想起电话那头是严夏，立即收势，“那个……爸……对不起。你在楼下？我马上就下来。”

　　　　“不着急，我等你。”严夏一直都是不急不缓的。“挂了。”

　　　　拿着手机的落小末，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有些发懵，怎么感觉严夏的态度又有很大的不同呢？好像……变温柔了些，对她。是她错觉吗？不对！爷爷生病了！落小末当下抓狂，翻腾着把自己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遍。

　　　　到楼下，见严夏笔直地站在车的一侧，落小末小跑上去，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爸。”

　　　　严夏微微点头，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突然似乎有看到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稍纵即逝，“你眼睛怎么了？”

　　　　“啊？”落小末被严夏突然这么一问，心下一咯噔，讪讪地规矩回答，“大概昨晚没睡好。谢谢爸关心。”

　　　　“上车吧。”

　　　　落小末乖乖地上车，一路上比面试还有紧张，坐直了腰都不敢乱动，完全可以说是目不斜视。

　　　　“子席让你费心了吧？”一直处于凝固点的车内，严夏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落小末哦更是找不到头尾，满脸的疑惑，“爸，我不知道你说的是……？”

　　　　“子席没跟你讲吗？他现在在公司实习。”严夏似乎就在跟下属陈述一件事一样，落小末还是感觉到了有些不一样，“他说，听了你的话，想了很多。他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嫂子。”

　　　　“是吗？”落小末讶异间带着不好意思，没想到严子席真的听进去了，还采取了行动。想到这里，落小末不由得开心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没想到他听进去了。”

　　　　“我觉得也是。”

　　　　啥？落小末脑子短路加死机。这到底什么意思？但她却一个字也不敢多问。

　　　　“严总！”两人下车，不远处便一对夫妇打着招呼走上前，“好久不见，没想到今日能相见。”

　　　　严夏同样客气地跟来人寒暄，落小末保持着规矩的小模样，乖乖地站在旁边等着。

　　　　“这位是……？”

　　　　“我儿媳妇。”严夏说话总是很简洁，果然他跟严离很像，不爱跟人太说话。但是他的回答……这是承认了？

　　　　“叔叔好，阿姨好。”落小末淡淡一笑，大方也不失礼。

　　　　“真是乖巧的一个姑娘。看来严总真是有福气，有两个能干的儿子不说，连儿媳都这般出众。”

　　　　落小末腹诽，她哪里出众了？她都是丢在人群找都找不出来的，果然是女人会说话吗？“您过奖了，谢谢。”

　　　　之后他俩和严夏又说了什么，落小末虽然看似带着笑，认真听着，其实一字也没听进去。只知道严夏走的时候，她跟上就好。

　　　　“进去吧。”正当落小末在门口迟疑的时候，严夏很“乐于助人”地替她开了门。

　　　　落小末有些囧，严夏今日这是怎么了？轻轻推开门，病床上的严震正在看报纸，应该是听到声音，所以转过脸来，本来严肃的神情，立马柔化成和蔼，拍拍床的边沿，“小末你来啦？快过来坐。”

　　　　“爷爷，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还看报呢？”落小末带着责备的语气。上前拿过严震手中的报纸，“你若是无聊，我读给你听好了。”

　　　　“还是小末贴心呐。”谁会想到雷厉风行的严震会这样满脸堆笑？“小末在干嘛呀？严夏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是小末不好，小末没来看您，还让爸来接我。”

　　　　“你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刚才严夏又欺负你了？”严震突然敛起笑容，“严夏！”

　　　　“没。不是的爷爷，是我昨晚没睡好。”落小末立马摆手，可别冤枉了严夏，她都已经够怕他了，这要是再往自己揽罪，岂不是疯了？

　　　　面对严震锐利的眼神，落小末咽了一口唾沫，再三点头，就差对天发誓了，“真的，小末不骗人的。”

　　　　原以为严震就这样算了，谁知一脸无辜的样儿，“那就是爷爷打扰小末休息了。”

　　　　“不是啦，爷爷。”落小末简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大概昨晚的眼泪流失过度吧？

　　　　“难道……是严离欺负你啦？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没在a市，是不是严离气的你？”

　　　　面对满目全是关心的严震，落小末心头一塞，把头低下，好似读阅着手中的报纸，“对不起，爷爷。我跟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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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爷爷慈祥又和蔼

　　　　面对满目全是关心的严震，落小末心头一塞，把头低下，好似读阅着手中的报纸，“对不起，爷爷。我跟严离……决定……离婚。”

　　　　如果可以，她不想让这个一心对她好的老人伤心，但既然到了这一步……

　　　　“哎……”严震立马双眼含泪，有东西在灯光下闪烁晶莹剔透。

　　　　“对不起，爷爷。”落小末将头埋得更低了。

　　　　“哎……”严震再三叹气，抬起手好似有些颤抖，还不死心地再问一次，“你真的决定了吗？”

　　　　落小末沉默在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中，轻抿着昨晚自己咬破的下唇，“想好了。”

　　　　“罢了，算了，哎……”严震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语气中是无奈与后悔，“都是爷爷的错，要不是爷爷，你还有自己好好的生活，都会爷爷的错啊……”

　　　　看着严震的样子，落小末心中一酸，怎么觉得自己那么罪大恶极呢？爷爷都已经病在医院，她还让他伤心……可是她除了对不起，却不知道言语什么。

　　　　“别担心，小末，你做得对。严离那个混小子，是谁都捂不热，你就让他一个好了。反正他妈走得早，交过一个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这么多年，看来也是习惯一个人过了，只要小末你开心，爷爷支持你。”

　　　　听了严震的话，落小末的心不仅没有好受些，反而更加沉重。

　　　　“你也别担心我，我都活一把年纪了。一个老头子，孤孤单单的也是正常，反正我也住院了，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怎么能让我心疼的小末受罪呢，是不是？”严震把那皱皱巴巴的手覆在落小末的小手上，话长话短，“原以为是为你好，却不料倒是爷爷让你造了罪，受了苦。看来爷爷真是老了啊……不要在意爷爷。反正爷爷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我……”她还能继续坚持吗？面对在病床上的严震，她还要那么狠心吗？

　　　　“没事，没事。”严震这下倒笑着安抚她了，一脸慈祥老者，就算自己心涩，也不想让孩子伤心。

　　　　“爷爷，我下午还有课，明天再来看您好不好？”落小末酝酿很久的笑容，最终开起来还是有些僵硬，湿湿的睫毛看在严震浑浊且精明的眼里，算是最大的成果了。

　　　　“好。要是忙，就先忙你的。不用顾虑爷爷，好好休息，知道吗？”在落小末走之前，严震还不断叮嘱，“严夏，送小末回学校。”

　　　　“不用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