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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钿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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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琰霖点点头。

    “呵,这睿王爷的野心倒不是一般的小。”吴煜笙冷笑道。

    苏琰霖也冷哼一声,说道:“狼子野心罢了,如今朝堂局势风云涌起,我大姐和她的皇子恐怕会卷入其中,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京城了。”

    吴煜笙点头:“我愿追随你身后。”

    苏琰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你相助,我必然如虎添翼。”

    这时,门外响起了林麓的声音:“少爷,柳大人要见您。”

    苏琰霖颔首,随即对着吴煜笙说道:“此人,你定要见见。”

    吴煜笙一笑,道:“这御史大人突访吴州,怕是别有目的吧?”

    苏琰霖也一笑,点点头,言下之意不欲言表。

    不一会,就见柳慕辰着一件蓝色云纹丝绸直襟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棕色犀角带,手持一把香槟色绘有几株青竹的折扇,款款入内。他的身后则跟着着青灰色劲装,长相略清秀的柴铭。

    苏琰霖与吴煜笙一同朝柳慕辰作了作揖,随即苏琰霖便请柳慕辰入座,并吩咐小厮看茶。

    “不知大人找苏某何事?”待小厮为几人斟茶完毕,退出去后,苏琰霖朝着柳慕辰问道。

    柳慕辰端起茶几上的碧螺春,喝了一小口,眼光看向对面坐着的吴煜笙,便问道:“苏公子,这位是?”

    苏琰霖,答道:“吴州知府之子,吴煜笙。”

    柳慕辰,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笑着说道:“原来是吴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吴煜笙陪笑道:“大人过奖。”

    柳慕辰接着道:“吴公子无须谦虚。改日,我便登门拜访,正好与你父亲商议些事情。”

    吴煜笙继续笑道:“那吴某今日回去就知会父亲,好作安排。”

    柳慕辰点点头,接着便对着苏琰霖,说道:“苏公子,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此番来吴州城所为何事了吧?”

    苏琰霖黑色的眸子微微一缩,唇角一弯,笑道:“大人应该是为了家父之事而来。”

    柳慕辰颔首,低低一笑,说道:“苏公子乃聪明人,的确,我是奉了圣上旨意前来调查苏老爷之死。”

    苏琰霖看向柳慕辰看,略思忖一番,说道:“圣上之意是?”

    柳慕辰忽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扇了扇,不急不缓地说道:“苏公子心里有数。”

    苏琰霖哈哈一笑起来,说道:“柳大人希望我怎么做?”

    柳慕辰瞧了眼苏琰霖,狭长的丹凤眼顿时露出一股地精光,说道:“此事牵涉众多,若是深究下去……恐怕会引起一定的波澜。”

    苏琰霖突然冷笑道:“柳大人之意是草草平息了这事?”

    柳慕辰并未马上回答,只是抬手继续扇了扇手中的青竹折扇,片刻,柳慕辰才说道:“苏公子这么久不动手,不也是没有万分的把握除掉对方么?”

    这时,吴煜笙突然开口:“柳大人,莫非您有了完全之策?”

    柳慕辰倏地收回那展开的折扇,看向对面的二人,说道:“有是有,只是怕苏公子不接受。”

    苏琰霖剑眉一挑,看向柳慕辰:“不知大人的万全之策是什么?”

    “寻一‘替死鬼’结案。”柳慕辰说道。

    “大人,您这招明哲保身,倒是高明的很。”苏琰霖讥笑一声,说道。

    “本官只是无意卷入这斗争中。想必苏公子心里也清楚,依着当今这局势,苏老爷之事若是查到那真凶,圣上也不一定会对他治罪,反而你我均会被牵连。”

    “大人今日来此,想必是准备了一套的说辞,若是我不答应,您应该不会罢休。”苏琰霖看着他,观察他此刻的表情。

    “本官这计策,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更多的是为苏公子考虑,想必苏公子也知晓前阵子镇远大将军被抄家流放之事是何人所为吧?对方现在的目标可不单单是这镇远大将军,还有你那宫里的大姐。”

    “大人,您可看的真透彻!苏某真真是小看了柳大人。”苏琰霖低低一笑,幽黑的眸子里的戾气一闪而过。

    “伴君如伴虎,这朝堂局势早已如箭在弦上,我若再糊涂不知,岂不是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

    “那……不知大人是站在哪一派?”苏琰霖试探地问道。

    柳慕辰慢条斯理地回道:“食君之禄,为君担忧,本官自然是站在圣上这边。”

    苏琰霖突然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大人,苏某可以卖你一个人情!此事就按大人的意思办,不过,大人可别忘了,日后大人可是欠着苏府的一个情!”

    柳慕辰面色一怔,那丹凤眼微微一缩,执着扇子的手轻轻敲在那上好的梨花楠木扶手上,站在他身后的柴铭微微倾身,观看着自己大人的细微表情,知晓大人这会是在权衡,便主动给自己大人将那茶杯的茶斟满。

    苏琰霖见柳慕辰迟迟不肯应允,唇角不由的一勾,说道:“怎地?大人不愿意?”

    柳慕辰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回神,朝着苏琰霖挤出一丝冷笑说道:“苏公子这是准备下一盘大棋么?”

    “此话怎讲?苏某只是一个商人,莫非柳大人在怀疑我什么?”苏琰霖一笑了之。

    柳慕辰眉头一皱,一股怒搵之色瞬间跃然脸上但很快稍纵即逝,一把将手中的扇子紧紧攥紧,笑着咬着牙说道:“怎会?苏公子,刚才我是开玩笑,不要介意,日后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了。”

    苏琰霖自然是瞧见了柳慕辰刚才的一股怒气,装作没看见,笑道:“那是自然。”

    “那么本官就先告辞了,二位慢聊。”柳慕辰甩甩手中的扇子,带着柴铭快速退了出去。

    “煜笙,你觉得此人如何?”待柳慕辰走了,苏琰霖站起身走至窗前,看向吴煜笙问道。

    吴煜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开口说道:“顽固,有谋略但太过审时度势和谨慎了。”

    苏琰霖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若是能拉拢此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可用之人。”

    吴煜笙笑道:“恐怕有些难!不过现在他主动拿出把柄给我们拿捏,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是骑虎难下,明哲保身不得已而为之。”苏琰霖说道。

    “琰霖,京中的局势恐怕已风起云涌了,我们还需早作打算。”

    苏琰霖点点头。

    这厢,柳慕辰带着柴铭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柴铭瞧着自家大人的脸色不好,也不敢主动招惹,只能小心翼翼跟在后头。

    “哎……柴铭,真是千算万算,就栽在这一茬上了。”柳慕辰突然站住,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大人,或许这次说不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您也不必太过担忧。”柴铭恭敬地候在柳慕辰身后,将刚才在书房听来的事回想一遍后,分析道。

    柳慕辰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看向远处,修长的手指握住那青竹折扇轻轻晃动起来。片刻,敛回刚才的神色,说道:“这苏琰霖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曾听闻,他幼时就被送去镇远大将军的军营历练。想必这么多年,应该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

    柴铭清亮的双目露出一丝讶异随后一瞬而过,若有所然地看向柳慕辰,说道:“怪不得大人刚才说那苏公子下了好大一盘棋,现在想来,真真是不简单。”

    柳慕辰讥笑一声道:“呵,濯濯而清,清至则罄,勿庸人自扰。还是抓紧把这苏府之事速速处理完毕,早日回京复命才是正事。”

    “是,大人。”柴铭颔首,略顿一下,问道:“那……大人这‘替罪羊’您打算用何人替代?”

    柳慕辰丹凤眼再次一眯,将手中的青竹折扇倏地折开,扇了扇,说道:“此事还需要那吴州知府之子办才行。”

    柴铭有些不解地问向自家大人:“大人,为何选那吴公子?”

    柳慕辰回头睇了他一眼,拿起手中的折扇敲在柴铭头上,柴铭不敢躲,乖乖受这一敲打。

    “笨!”柳慕辰收回扇子,摇摇头说道。

    “大人……我……”柴铭摸摸脑袋,委屈的说道。

    “不过,你还是笨点好,有些事一思虑就懂,也不是什么好事。”柳慕辰瞧着他略委屈的模样,一笑了之,接着说道:“你只需知晓这吴州知府与苏府关系匪浅就行了。”

    “哦,哦……属下明白了。”柴铭连忙点点头,这才想明白为什么今日在书房谈那等私事时,大人没有避嫌吴煜笙。

    “明白就好,一会回客房后,我写封信,你将我写的信交给苏琰霖,他一看就知怎么办了。”

    “属下知道了。”柴铭连连点头。
………………………………

第二十六章  露浓花瘦风庭晚(一)

柳慕辰收回视线,看向远处,苏府楼宇水榭中一株株挂满枯萎树叶的树枝在秋风中飘散着一股地萧瑟,柳慕辰不由地低低叹了口气,又到了一年深秋时……

    清竹苑内,沈簟秋从苏琰霖房间回来后,便一个人站在院落中央对着院子里唯一一颗挂满黄叶的梧桐树发呆。

    那张素净白皙的清丽脸蛋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唯独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眼前的梧桐树叶。

    “姑娘,您头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呢,怎么能站在院子吹风?”杜鹃忙完屋里的事,出来就瞧见自家主子正一个人盯着那颗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簟秋幽幽地叹了口气,回过身,看向杜鹃,哀怨地说道:“人都会有一死,这生老病死哪个不会经历?我这伤算得了什么?”

    杜鹃一惊,咋姑娘突然说些死不死的话呢?这么奇怪,急忙‘呸呸呸’三声,说道:“姑娘您说什么呢,您好好的,咋地能随意说死不死呢!怪不吉利的。”

    沈簟秋看了眼杜鹃,知道这古代的人最忌讳讲些死啊,鬼啊之类的。。。‘鬼’?沈簟秋突然一个激灵,脑袋中瞬间冒出一个注意来,要不扮鬼去吓苏琰霖?让他乖乖放了鹄儿?但转念一想,这苏琰霖是什么人?怎地会那么容易上当?随即皱皱眉头,叹口气,将刚才一闪而过地念头赶跑。

    “有人么?”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有些洪亮的女高音似的嗓音,沈簟秋黛眉一挑,使个眼色让杜鹃去瞧瞧。

    杜鹃得了眼色,立刻朝院门走去,但并不马上开门,而是隔着门缝瞧了瞧,瞧了一眼,顿时神色慌乱,手足无措地看向沈簟秋。沈簟秋看她那样,觉得很奇怪,便问道:“怎么了?门外是谁?”

    杜鹃慌慌张张地走至沈簟秋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说道:“姑娘,您快快藏起来,我再去开门。”

    沈簟秋更是奇怪了,微微一蹙眉,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怎地这般慌乱?我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杜鹃可不管那么多,拉着她就要往内屋走去:“姑娘,门外的是少夫人和三姑娘,还有老夫人院里的管教嬷嬷。”杜鹃虽然看起木讷,但苏府近日的流言蜚语她也是略有耳闻,何况连这老夫人院里的管教嬷嬷也一起过来这里,她就算再笨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沈簟秋听完,眉头皱的更深了,随即,素净的脸上露出一个讥笑:“迟早要来的,就算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么?你去开门吧。”

    杜鹃面露难色地瞧着她,咬咬嘴唇,就是不肯去开门。

    “你若不去,我自己去开。”沈簟秋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要去开门,杜鹃一个跨步,拦在她面前说道:“姑娘,我去开。”

    沈簟秋看了她眼,点点头。

    杜鹃刚将那院门打开,一个高壮些的丫鬟就立马用力将另一边的门重重推开了。

    董婳祎和苏语嫣两人便款款入内,沈簟秋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待她们走近,董婳祎如水晶葡萄般莹亮的双眸直直地瞧向沈簟秋,涂着樱桃色的唇瓣微微一勾,说道:“沈姨娘,您如此娇俏的一个人儿虽然年纪轻轻就守寡,但怎地已是爹纳入府的小妾,怎可因此而不守妇道?今儿个,我们可是奉了祖母之意带您去惩戒堂。”

    沈簟秋一怔,什么不守妇道?这是要给她治罪么?还有那什么惩戒堂是什么地方?古代滥用私刑的地方吗?想到这,她双目顿时凝结起一股地怒气,看向董婳祎,说道:“少夫人,无凭无据不知道您为何要这样污蔑我?”

    “呵呵。。。无凭无据?这府里多少双眼睛看的真真地,您进过琰霖的房间!”董婳祎不由一阵地轻笑起来,美目中早已被嫉妒和嫉恨填满。

    “可笑,就因为这些荒唐地理由,就认定我不守妇道?您怎么不去质问您的夫君,为何我会出现在他房间?”沈簟秋压着在慢慢升腾起来的怒气,咬着牙说道。

    “沈姨娘,我今日不是来与您逞一时的口舌之争,若是想要证明清白,去惩戒堂便可。”说完,董婳祎伸手朝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使了个手势,那两个高壮的丫鬟立刻向前将沈簟秋牢牢捉住。

    沈簟秋眉头立刻皱起来,用力挣扎,怎奈这两个抓住她的丫鬟太壮了,无论她怎么使力都丝毫动不了她们的禁锢。

    “你们。。。你们放开我!我不去什么惩戒堂!”沈簟秋放弃争执,急急地冲着董婳祎和苏语嫣嚷道。

    ‘啪’地一声,苏语嫣冷笑着朝沈簟秋甩了一个耳光,说道:“去不去由不得你!沈姨娘这是想驳逆我祖母么?”

    “你们若还当我是你们的姨娘,就不应这样对我!”沈簟秋望着苏语嫣漂亮精致脸蛋上的鄙夷和冷嘲,眼眶瞬间泛红。

    “呵呵,笑话。我们喊你一声姨娘,只是明面上的,你不会真当自个是我们苏府的姨娘了吧?”苏语嫣听完,漂亮的脸蛋瞬间冷笑起来。

    “你们到底想怎样?”沈簟秋咬着牙说道。如果她没猜错,这两人一定是想借此来折磨她,想不到古代的女子真真是外表美艳内里蛇蝎。

    “别废话了,带走吧。”董婳祎美目微眯,唇角一勾,挥挥手示意那两个丫鬟将人带走。

    那两个丫鬟得令后,连拖带拉直接将她拖到门外,为了防止她叫唤,更是拿了一块丝绢塞到她嘴里,同时为了不让老夫人疑心,将她头上缠的纱布也一并扯了下来,沈簟秋顿时一阵头晕,但还是忍住不吭声,免得她们更变本加厉。

    惩戒堂位于老夫人院落的东南角上,是一个面积不足35平米除了一扇门外四周都密闭的房间,房间的正中间悬挂着一块写有‘惩戒堂’三字的黑色牌匾。牌匾下方是一张老年男子画像,画像下面摆放着一张黑色的长条桌,桌上摆放着若干牌位,贡品之类,牌位两旁是四个涂着金漆的烛台,而牌位前面则横放着一根黑色的软鞭。

    沈簟秋被那两个丫鬟带进房间后,强行按跪在地上。当她抬起头时,看见一向慈眉善目地老夫人正冷着脸坐在那长条桌前的一张太师椅上,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淡灰色衣裳同样横着脸的嬷嬷。沈簟秋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再看看这房间的摆设,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胆颤和惶恐,那原本撑在地上的手不自主地握紧起来。

    “沈姨娘,你可知罪?”老夫人冷冰冰的语气从她头顶飘来,沈簟秋一个冷颤,不由睁大双眼看向端坐在太师椅上那不怒而威的人。

    “老夫人……我……我……”沈簟秋虽然是现代人,但这种如私刑一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一时惶恐就语不答词支支吾吾起来。

    “祖母,这沈姨娘作风如此大胆放浪还不觉悟,若是一味放纵下去,岂不是让他人耻笑了去?婳儿受委屈不要紧,就怕她污了我们苏府的声誉!”董婳祎半跪半倚在老夫人身旁,一双美目盈光点点如大珠小珠嵌玉盘,语气低低柔柔透着股委屈好似那间关莺语幽咽水泉流。

    老夫人自然是知晓身侧人儿受的委屈,伸手轻轻拍怕她的手,随即再次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人,语气从刚才的寒冷一瞬间变得言辞凛厉,对着沈簟秋怒目而视道:“沈姨娘,我儿故去不久,你就在这内院兴风作浪,此等不贞不洁的行径,怎可再留你?”

    沈簟秋一怔,她没听错吧?这老夫人之意是想赶她出府?那……这正不是合她的意?沈簟秋将头低下暗地窃喜起来,这苏琰霖应该不会跟老夫人作对吧?想到这,她展开刚才一直紧握的双手,摊开在身侧,朝老夫人重重磕了一个头,酝酿一下情绪,随后面如梨花碎瓣,声似凄凄楚楚道:“老夫人……簟秋并没有做出有污苏府声誉之事。但簟秋也自知苏府已经留不得我,我愿意离开苏府,但请老夫人可怜簟秋父母已故,放了我唯一的弟弟沈鸿鹄,我们发誓今后绝不踏入苏府半步!”

    老夫人仔细听着,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原本严厉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说道:“既然沈姨娘愿意离开,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至于你弟弟……怎地不和你在一块么?”

    沈簟秋瞧着老夫人面色已不似刚才那般地严厉,暗忖:原来老夫人并不知晓她弟弟被苏琰霖挟持之事,于是她接着说道:“老夫人,我弟弟在您孙儿手中,请老夫人一定要帮帮簟秋,簟秋这里给您磕头了。”沈簟秋说完,再次重重朝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婳儿,这沈姨娘所说之事,你可知?”老夫人看了眼沈簟秋微微一皱眉随即看向身侧的董婳祎,问道。
………………………………

第二十七章  露浓花瘦风庭晚(二)

董婳祎摇摇头回道:“婳儿并不知晓此事。”

    “嗯,既如此,你们先把沈姨娘带下去,晚些时候我向霖儿问过后再定夺。”老夫人朝站在沈簟秋身后的两个丫鬟挥挥手,示意她们将沈簟秋带走。

    待沈簟秋被带出去后,刚才一直没出声的苏语嫣走向老夫人身侧,不满地问道:“祖母,您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老夫人慢悠悠站起身,董婳祎和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嬷嬷赶紧扶住她。老夫人叹口气,摇摇头边走边说道:“你们比我年轻,怎地还不如我这老太婆看的清状况?这沈姨娘怕是受制于琰霖,否则怎地你爹爹出事那晚逃走后还会再回府?”

    “哼,那是她恬不知耻!还想着回咱们苏府享荣华!谁知道爹爹是不是被她所害!”苏语嫣一想到父亲之死就不由地对沈簟秋憎恶起来。倒是一旁的董婳祎静静地听着老夫人的话,一只手扶住老夫人,一只手不由紧紧攥紧手中的绢帕。

    “你这丫头,就是太冲动。何时才能像你婳儿表姐这般明事理?还有,你父亲之事琰霖已经跟我讲明了,那凶手另有他人,你切勿再刁难沈姨娘。”

    “祖母,您怎么袒护她?她算什么东……”苏语嫣忍着一肚子的火气看向老夫人,正欲说下去,董婳祎突然打断苏语嫣,说道:“表妹,祖母这样讲必然是有道理的,咱们先送老夫人回房再说。”

    苏语嫣侧眸看向董婳祎,却见她表姐使了个眼色,再看看老夫人脸色有些不耐,便忍住不再说下去。

    两人将老夫人搀扶回屋后,便双双退了出去。

    “表姐,你刚才为何打断我的话?今日没有对她用刑真真是不解气!”苏语嫣漂亮的脸上一脸的气愤。

    “打了她又能如何?只能解一时之气,只要她肯乖乖离开这里,比打她几百鞭子都强。”

    苏语嫣瞧着表姐那若有所思浮着一层愁容的神情,听着她说这些话,总觉得有些奇怪,表姐不是挺嫉恨这个沈姨娘的么?怎地那么容易放过她呢?于是她问道:“表姐,你好似有什么心事?”

    董婳祎一怔,看向苏语嫣,随即扯出一抹强笑道:“有么?我哪有什么心事?现在唯一的心事就是那女人早点离开!”

    苏语嫣到底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听完表姐的话,撇撇嘴说道:“表姐,放心好了,如今祖母都出面了,你还怕她赖着不肯走么?”

    董婳祎瞧了她一眼,微微一颔首,不再多说什么,却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董婳祎吩咐明珠在外头候着,自己将门重重关上,转身,撕去方才的温婉,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美目里竟是凌怒之色,涂着红色蔻丹的尖锐指甲重重掐入自己的手掌内,一步步走向内室墙角处,盈着怒气的眸色一闪,伸手将摆设在墙角架子上的瓷器重重摔碎在地,樱桃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贝齿紧紧咬着低声嘶吼起来:沈簟秋!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你去死!去死!

    待发泄一通后,董婳祎白净的手上多了几处被瓷器碎片划出的长长血痕,她低头瞧了眼那血痕,突然失声笑起来……

    入夜,沈簟秋将头上刚缠没多久的纱布扯下,摸了摸并未再流血,也就懒得再缠上去。从桌上拿起一个竹签挑挑烛台上燃烧的蜡烛芯,待那蜡烛燃烧的旺些,便坐到桌子的一侧,单手托腮,盯着那桌台发怔。

    杜鹃拿出箩筐中的女红坐在沈簟秋身侧的矮凳上一针一线绣起了女红。

    “姑娘,您在想什么?”杜鹃在那块绸布上扎完一针,抬头看向沈簟秋问道。

    沈簟秋幽幽叹口气,说道:“我在想这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可是我却被困在这里。”

    杜鹃‘噗嗤’一声笑道:“姑娘,外头有啥好的?吃不饱穿不暖的,说不定还可能遇到匪徒,还不如安分在这里过着,至少有饭吃有衣服穿。”

    沈簟秋自然知道像杜鹃这些古代女子,是绝对不敢擅自出门抛头露面,所以那些个反驳之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咽回去了。

    “或许……你是对的吧。”沈簟秋低低说道。

    “姑娘,您咋地那么想去外面看看呢?”杜鹃将那块绸布翻转一个身,继续绣起来,问道。

    “因为啊,咱们这人的一生很短暂,若是在这短暂的生命中再不随心做些想要做的事,岂不是白白活了?外面的世界固然凶险,但比起被圈禁在这府苑内至少自由。”沈簟秋一说到外面的世界,双眸顿时发亮,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可曾想过,日后与红颜知己相携走遍这大好河山。一同细数旧时王谢堂前燕,笑看雨巷寻客尝;一同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同看风吹一夜满关山,雪尽胡天牧马还;一同闲梦江南梅熟日,落花时节又逢君……”

    “姑娘,您跟别的姑娘真不一样,您说的这些听起来好美的样子!不过我从没想过这些,我就想着赚点钱贴补家用,然后过两年寻个老实男人嫁了,生儿育女。”杜鹃笑道。

    沈簟秋瞧她描绘日后嫁人时的娇羞模样,不由笑着打趣道:“杜鹃,你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杜鹃的脸顿时一红,将头低低地垂下,如小女儿般将那块绸布挡在脸上,娇慎道:“姑娘。。。”

    “杜鹃,我希望你日后能‘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沈簟秋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真心希望眼前的这个少女能有一个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杜鹃放下手中的绸布,重重地一点头。

    屋内烛光跳跃,将沈簟秋的身影映得更加纤细起来。

    屋外,苏琰霖负手静静伫立在月色下,稀薄的月光淡淡地洒在他身上,似镀上一层银光,那隐在清冷光线下的黑眸一如万丈深潭般深不见底。

    他本是要过来质问她今日去祖母那的事,当他带着一腔怒气准备破门而入时,却听到屋里传来她叹气说话的声音,顿时令他止住破门的冲动,凝神听她描绘相携走遍大好河山的景象,听完他整个人都怔住了,这些只有在关外才能领略到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风吹一夜满关山,雪尽胡天牧马还的景象,她竟然都能描绘出来!这小娘子究竟还隐藏了些什么?想到这,他浓密的剑眉不由一蹙。

    “少爷……需要我先去敲门么?”一直在苏琰霖身后的林麓瞧着自家少爷已经在门口站半天了,便小声问道。

    苏琰霖回神,睇了他一眼,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道:“不必。”随即,自己伸手去敲那扇有些破旧的门。

    “铛铛……”两声,屋内的人听见敲门声,便来开门,待打开门一看,杜鹃顿时惊吓了一下,一时失语结巴起来:“少……少爷是您……您……”

    同样一惊地还有坐在桌子旁的沈簟秋,当她瞧清那站在门口的男人是何人时,立马惊慌失措地站起身。

    “去外头候着。”苏琰霖朝着杜鹃说道,杜鹃一慌神,只顾得唯唯诺诺点头,身子却挡在门口未移动半分。站在苏琰霖身后的林麓瞧见后,立马伸手将杜鹃拉出来,为自家少爷让道,顺便将那门重新关上。

    被林麓拉扯着的杜鹃被外头的冷风一吹,顿时清醒过来,瞧着自己的手被林麓拉着,乌溜溜的眼睛朝他一瞪,将他的手甩开。

    林麓瞧她那副样子,不由眉头一皱,说道:“你这丫鬟,咋地脾气那么差?”

    杜鹃没好气地回道:“我差不差与你无关,麻烦林管事让路!”说完就朝着厢房隔壁的小厨房走去避避风。

    林麓瞧见后也紧紧跟上,指着她的背影说道:“你这样对我不敬,就不怕我跟少爷说了,把你辞退么?”

    杜鹃懒得理他,进入厨房后,从那灰褐色瓷缸舀出一瓢水,放入小炉子中准备煮壶茶水,待弄完,才回身对坐在一旁凳子上的林麓说道:“我才不怕,我可是老夫人那院管的,辞退不辞退还由不得林管事来管!”

    林麓一听就来气,这不是摆明说自己没权么?顿时蹬鼻子上脸指着杜鹃吼道:“今儿个我不治你,我就不信林!”

    杜鹃眉毛一挑,胸脯一挺,回敬道:“咋地?林管事要怎样收拾我?”

    林麓抬抬手欲作打人之势,但一想:这好男不跟女斗啊!好歹他是少爷跟前的管事,怎地与这小丫鬟斗嘴上了?她不是不服自己么?改明定要让老夫人院里的管教嬷嬷好好教教这个小丫鬟怎么做人!瞧这丫头以前在老夫人院子也是挺规矩的人儿,咋地跟了这沈姨娘几月,连怎么做丫鬟都忘了?这真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样的丫鬟,主子无法无天这小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随后他冲她哼了一声,便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少爷。

    杜鹃睇了他一眼,也哼了一声,转身看着炉子烧茶水。
………………………………

第二十八章  露浓花瘦风庭晚(三)

苏琰霖进入屋子后,眼睛一直盯着沈簟秋,待走近她后便停下了脚步。

    沈簟秋缓缓神,看向他,小心问道:“你这么晚过来找我何事?”

    苏琰霖不语,就那么看着沈簟秋,跳跃的烛火投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显得人更加清俊冷毅。沈簟秋没由来地一阵心虚,莫非他知道今日在老夫人那的事了?

    “你最好放弃离开的心思。”苏琰霖忽然开口,沈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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