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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青凰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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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奉上一盅茯神茶,看着我喝罢,方让我去歇下。
推开门,忽见一白衣身影半支在我床榻上,悠闲的拿着竹简品读着,我先是一惊,随即欢喜上前道,“难得来我这青鸾宫,不想阿房来头日,我便跟着她沾光了。”
他放下竹简,揉揉眼睛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可是在吃味了?我本就是要来青鸾宫的,不过先去阿房那儿小叙了会子,你便这般计较?”说罢,他伸手一拉,将我拽入他怀中。
我不禁有些羞涩,低下头浅浅笑着,嗔怪道,“青凰吃味是因青凰一心只有阿政,若哪一日青凰不再吃味了,便不再这般计较。”
他被我一番话语逗笑,却又无奈戳戳我的额头,“你个丫头,还当真不知该如何说教你了。”
夜色浓浓,相拥入眠,他的呼吸渐次加重,抵不住这凉夜的诱惑缠绵起来,温热暧昧的喘息声经久不散。
他看我的眼神,终是不再那般生疏冷淡了的。而我呢?我还要依靠着阿房的施舍与他温存多久?我忍不住死死地攥住了拳。
不!我芈青凰,一时依靠她人施舍得恩宠是真,但我不会一辈子依靠别人的施舍过活的!嬴政,我迟早会教你死心塌地的爱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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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举棋不定驳诏书
晨起,叽叽喳喳的雀子总是醒最早最嘈杂的,我睡得很轻,稍有些动静便醒了。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 首发
阿政依旧在熟睡,眉宇依旧深锁,时而露出几分怒容,我有些忧心的看着他:梦中的他,必然是最真实的罢?那他为何从不在梦中笑?
轻声叹息着,我蹑手蹑脚起床,更衣盥洗一番,方唤他起来,该上朝了。
他翻了个身,似还眷恋着床榻绵绵,咂舌辗转着,孩子气十足。
“再不起床,臣子们可该看你笑话了,阿政!”我笑道,“堂堂大秦国君是个懒虫,是个爱赖床的,当真像个孩子般淘气得紧!”
他翻身睁开漆黑发亮的眸子,满脸不耐,撅了撅嘴嘀咕道,“政才不是孩子,政可是这天下的王,总有一日,这天下都是政的!政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依照规矩做事才好。”
我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会心的笑。
嬴政,这个名字在我心头渐渐清晰,我总觉得他会创造一段不凡的历史。
他坐直了几分身子,嘀咕道,“尤其是吕不韦,有朝一日,我必……”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他有些不悦的打开我的手,“为何不让我说?”
“有些事情,不必说,且做去便好。”我冲他会心一笑,口角言谈,总该担心被人听了去,如今朝政正当缓缓交接的时刻,怎可在此时出岔子?青鸾宫中宫人甚多,谁有能保证个个儿都是忠诚的?万一隔墙有耳,麻烦不言而喻!
阿政默了片刻,最终挠挠头,叹了口气。
看他有几分沮丧,我正想着该如何安慰他,不想他却忽然抬头冲我一笑,“你说得对,小不忍为愚,且看他吕不韦还能嚣张几年!政,有朝一日总该执掌大权的,到时且看谁还能阻政!”
我讶异着,他却起了床,动作利索的穿上云靴拽着我坐到铜镜前。
“青凰,替政好好篦个头。”他笑着,露出一副皓齿,难得明媚一回。
我捻起玉篦头,他乌黑的青丝从我手中流过,柔软而细密。
铜镜中,他的脸颊还有些稚嫩,未完全展开,可眉宇间透出的那股傲气,却渐渐舒展开来。
我认真的为他篦头,不想他凝视着镜中的我,忽而呢喃了一句,“青凰,你穿这一袭鹅黄衣衫真好看。”
脸颊飞过两片红晕,只嗔骂他一句,“不正经。”
他嘻嘻笑着,待我为他别正发冠,他方与我闹作一团。直至精卫在外头敲门,二人方作罢,正经收拾了一番,方去前殿用膳。
出青鸾宫时,阿房正与她身边几个婢子一道打理青鸾宫中的花木,她们起得比我们早,自乐滋滋的捣鼓着手中的活计。似是有感觉般的,阿政出正殿那一刻,阿房恰好抬头。阿政冲阿房微微笑了笑,阿房点头示意了然。
无声的交流,却倍感温馨。我瞧着他二人的默契,有一丝微怔,不想阿政行至青鸾宫大门,忽而转身朝我扬扬手,俏皮一笑,方离去。
我不禁轻声笑了出来,我与阿政之间的生疏总算是少了许多,这才该是他如今的年纪该有的模样。
或许是苍天将他幼年的欢笑剥夺,如今懊恼不过,总算给他补偿回来。我这般想着,心情莫名愉悦几分。
“夫人!”一声轻灵的呼唤在我耳畔响起,回眸,是阿房笑眼盈盈看着我。
她一向是唤我青凰的,今儿忽然开始唤我夫人,我有几分不适应。
“阿房妹妹,你且如原来般唤我便是,怎的如此生疏?”她比我与阿政都小些,我因此唤她妹妹,亦更显亲切。
阿房抹了一把额头细汗,回答道,“夫人唤我妹妹是抬爱,而我唤您夫人是遵从礼节。”她抿唇笑着,冲我扮了个鬼脸,“阿房是想告诉夫人,阿房昨夜睡得很踏实,已经许久未睡过这般安稳觉了。”
入咸阳宫半年,想必她进来赵姬便知晓的,亦不知赵姬曾如何为难过她,才会让阿政将她藏于甘草宫。独居的日子虽无纷扰,总归枯燥了些,长久下去,心神总该憔悴的。
出了甘草宫的阿房,如挣脱枷锁的彩雀,自由而欢欣。
与她闲话了几句,精卫提醒我该去给赵太后请安,我方匆忙收捡了东西往万安宫去。
万安宫内依旧僻静,习惯了歌舞升平的赵姬,如何承受得来?我暗自叹息着,携了诏书进去请安。
将诏书呈递上去那一刻,赵姬甚至未曾接手,只问道,“可有阿房的名字?”
我答,“有。”
“封何品阶?”
“少使。”
“裁去!”赵姬言语甚是冰凉,漆黑如无底深滩般,看得人心冷。
我本就不喜赵姬,对于她如此针对阿房的行径,自是更加厌恶几分。
“为何?”我压抑着不悦低声问道。
赵姬眼神有些狠戾的睥睨着我,“凰儿,哀家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我憋了满腔怨火,却发泄不得,只觉身上燥热得快要将自己烧起来。
“太后娘娘既如此厌恶阿房,何以不直接要了她的命?将她架在这咸阳宫中,偶给施舍,踩得她抬不起头,当真不怕大王与太后娘娘反目吗?”一时燥得慌,我竟将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正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懊悔,等着赵姬降罪,不想赵姬却甚是安静,连动作都停滞住。
我觊了她一眼,她的眼中分明有一丝不忍。
片刻后,眸中那一丝不忍终究褪去,被狠戾淹没,她只道,“她杀不得,你亦不是不知,那日甘草宫不过死了个不足轻重的婢子,政儿与哀家便起了冲突!连她身边的人都如此珍视,更何况她!”
血脉亲情,到底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
赵姬不忍杀阿房,容忍着这粒眼中沙的存在,只因阿政是她爱子,她不愿为一女子与儿子互仇吧!
可她可何曾知道,她与吕不韦做过的那些苟合之事,才是最让阿政气结的!
这咸阳宫,知道赵姬那见不得光秘密的,怕是只有我和阿房了罢?
阿房时时自危,我何尝不是提心吊胆?这般秘密,无论谁人知晓,都是一把悬剑,少有疏忽便能要了性命!
思绪正乱,却忽闻赵姬微微叹息了一声,呢喃道,“到底,她也救过我与阿政的命,我终究是舍不得杀她的!可我,亦容不下她!”
如若我不知这个中缘由,我定然会问赵姬为何非杀阿房不可。可现如今,我却尴尬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赵姬并未注意这些,只将诏书放在桌上,吩咐道,“凰儿,你且回去罢!待哀家好生想想,哀家该如何处置。诏书暂且留在哀家这儿,哀家要好生斟酌一番。”
我点点头,复行一大礼欲辞去,却又被赵姬唤住。
“哀家这几日脑仁疼得紧,你若无事,这几日也不必来万安宫请安了,哀家……哀家此刻只想好生歇息一番。”她言语中透着浓浓的疲态,单手支着头,娥眉紧蹙。
消瘦的身姿、凄惨的面容,即便已过盛世风华,她依旧美得让我这个女人都不自觉赞叹。
赵姬啊赵姬,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我问自己。苟合朝臣、扰乱朝纲,教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寡居深宫,求子和睦而不得,倾城容貌悲戚得叫人怜惜心疼。
入宫闱越深,我发觉我自己愈发看不透周围的人了。阿政也好,赵姬也罢,乃至阿房,她们仿佛时时都有着不同的面孔,看得我的眼愈发缭乱,不知该如何断取她们的为人。
我答应着,作一揖,缓缓退出万安宫。不想,刚出万安宫转角,我便遇着吕不韦携一紫衫少年翩翩而至。
那紫衣少年生就好一番无双模样,气度不凡,却又带几分寻常贵胄不具的出尘气息,行至我跟前抱手行礼,“臣弟嬴成蟜,给王嫂请安。”
原,是长安君嬴成蟜,自打他与阿政不合,我有好些年未曾见过他,不想如今出落得这般标致模样。
然,比起阿政,他的眉宇间却乏几分刚毅,不似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却是稚嫩少年模样。
我微微福身,示意回礼,转而对吕不韦行一大礼,“妾身见过吕相爷。”
吕不韦冷哼一声,并未搭理,只唤了声,“成蟜,太后正候着呢。”
言罢,拂袖而去,好一派国相威风。
嬴成蟜惬意的一抱拳,方匆匆追上吕不韦的步伐。
原,我对赵姬心中还有一丝同情可怜,不想此番遇见吕不韦,只教我觉得恶心得慌,更加厌恶起此二人的行径来!
抑住心头想偷窥的*,我黑着脸回了青鸾宫。眼不见为净,他二人的龌龊事,我离得远远地才好。
青鸾宫,冷清异常。
经过昨日喧嚣的洗礼,我以为青鸾宫该热闹些才是的,今儿如此安静,可是宫中又闹了不愉快?
我迟疑着步伐,和精卫相觊一眼,默声踏入青鸾宫,不想画眉端了洒扫工具出来,挤眉弄眼朝我使眼色。
嗯?是有何人来访?
“青凰吾儿,踯躅门前作甚?”声音响起,我内心一阵喜悦,是祖母来了。
不想,我未欣喜完,华阳太后的声音冷冷道,“进来给哀家跪下!”
………………………………
028。华阳点迷,青凰开窍
我心一沉:华阳太后一颗心何其玲珑,此番我只顾在这咸阳宫中争取翻身,做过些什么全然不顾后局,怕是要让祖母生气了。?
收起顽皮的面孔,我老老实实的进了内殿,之间华阳太后端坐于正席,阿房正襟危坐的居于次座。
她浑然天成带着一股威压,我有些委屈的憋着气,还是直直在她身前跪下,嘴一扁颇为委屈的唤了声,“祖母!”
她自巍然不动,面对向来慈祥的祖母,我头一次没了俏皮的勇气,只似只犯了错的幼犬般,低着头等待祖母训话。
自幼,祖母怜惜我身世可怜受了颇多委屈,从舍不得对我说半句重话,就连如此肃穆的神情,她亦是从未这般对我过的。
我心下反思着,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触怒了祖母,却想不出任何。
“阿房,你且退下,哀家有话要训训我这愚儿!”华阳太后如是说着。
阿房闻言,如获大赦,福身向太后请辞礼,方疾步离去。
左右无人,祖母方清了清嗓子,只问我道,“你可知哀家今日为何让你跪着?”
我摇摇头,“恕青凰愚昧,青凰……不知!”我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这约莫是我与祖母最为尴尬的一番对话了。
她站起身来,款款行至我身前,将我扶起,剪水秋眸中凝着一抹惋惜。
我不知祖母为何流露出这般神情,却被这神情弄得很不舒服。
“罢了,你到底不过二八年华而已,经历过多少世事?我却是高估你了,更高估了我的政儿。”她的语调甚是平淡,可我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失望。
对我失望吗?还是对阿政?
我的心终于慌乱起来,不过数月,祖母便对我和阿政失望了吗?
怔怔的站住不知该如何行动,只噙着泪水看着华阳太后,心揪得紧。
祖母轻轻抓住我的手,不动声色的携了我往青鸾宫外而去,只交待我的婢子们不必跟来,如若大王回来了,只交待我同她一道回华阳宫了便是。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我跟着祖母同出了咸阳宫,祖母只一言不发的带着我走着,我亦不敢发问什么。
“回咸阳宫,稍后往相国府门前走一遭罢。”上鸾凤驾,华阳夫人只这么交待了一声,我匆匆跟上。
繁荣的咸阳城,各国人士高谈阔论着,这是文人骚客们最理想的国度。亦只有在生活这般富饶充沛的国度,才能有这么多文人门客们谈论着一些国家政事。
这便是我咸阳城,我大秦的国都,我看着繁华如斯的咸阳城,心内不禁有些骄傲。
祖母看着我,问道,“你笑得这般会心,为哪般?可否说与祖母听听?”
“自襄公立国以来,历时六百年,我大秦如今终成了七国之雄,傲然于其余六国之间。我大秦国力日盛,近年进展尤甚,此归功于商鞅变法。立木为信,更教国人对一国之制更为信任,国人与君主一心,国家繁荣昌盛,外邦人士纷纷来访,大秦国力日渐愈盛。青凰只看着这咸阳街头,琳琅满目的国人与异乡人士谈论,骄傲得紧!”我颇为开心的说着,心底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祖母会心一笑,“还算是个可教的。”
盛夏光景,咸阳街头虽然毒热,凤驾内亦有些闷热得慌,我与祖母皆出了一身汗,却不觉燥,反心内透着一股清爽,相谈甚欢。
华阳宫依旧是老面貌,在这咸阳城中巍然坐落着,古朴而庄严。宫中一应人侍皆是熟悉的模样,见我回来皆亲切的行着礼,只是换了称谓:从前的姑娘,如今的夫人。
我以为祖母带我回华阳宫,是有何要紧事,不想祖母却领着我换上一身颇为郑重而朴素的衣衫,又携着我出了华阳宫,径直往吕不韦的门府而去。
我打从心底的不喜吕不韦,甚至有一丝愤恨,可谁知祖母对吕不韦却是如此慎重模样。
相国府,门庭嘈杂喧闹,门客匆匆进出着,有欣喜若狂的,亦有哭丧着脸的,更多的是小心中带着谨慎而尊敬的态度的。
“赵有平原君,楚有春申君,齐有孟尝君,而我泱泱大秦,国立繁盛如斯,却拉不出一个如同他们这般礼贤下士的贤者。如今,相国府逐渐繁荣起来,你说吕不韦此举,是好还是坏?”祖母的眼神很平静,看着匆匆的人流,眼中却露出星点精光。
“自是好的。”我如此回答,可尽管如此,我对吕不韦依旧喜欢不起来。
我与祖母商谈着门客之事,不多时,便见一褐色衣衫气度不凡的华发老者恭敬的开了大门,一众仆从相对而立,颇为恭敬的模样。门客们亦停滞住脚步,纷纷靠边注视着。
来人正是吕不韦,一贯如老狐狸般狡黠的他,此刻却十分虔诚礼让的模样,行至凤驾前,恭敬的抱手行礼,发音中气十足,“臣,吕不韦拜见华阳太后,华阳太后圣安。不知太后驾临,吕某迎驾怠慢了,还望太后见谅。”
“不打紧。”祖母打起轿帘露出脸来,浅浅笑着,举手投足间满是雍容尊贵姿态。
她收起在我面前时慈祥的面容,只多了一分严肃与清贵模样。
我扶着祖母下了轿,方给吕不韦行一大礼,“妾,见过吕相爷。”
简单问候罢,吕不韦挥手引领着我们进了吕府,关闭大门后自任门客谈论去,只带着我们入了内殿。六进六出的府邸,装潢古朴却不显奢华,然,我知道,吕不韦府中最不缺的就是奢侈之物。
吕不韦以上宾之礼招待了我与祖母,祖母显得颇为高兴,指着门外熙熙攘攘的门客,问道,“相国可是想做大秦的春申君?”
祖母到底与楚是血脉相连的,就连举例,亦是揪着楚国的。
吕不韦爽朗笑了几声,“岂止!吕某前些日子周游各国,只艳羡各国国力虽不及我大秦,然,在礼贤下士方面,却是比大秦做得优胜得多的。吕某看得心痒,一心想为我大秦也创立如此个去处,教天下谋士都来为我大秦出谋划策才是。大秦国盛,如若当真将这门客引了进来,其发力定然是六国合力所不及的!”
雄心壮志如斯,这天下除却吕不韦,只怕能说出更狂妄言语的,便只剩吾王嬴政了!
到底吕不韦是在这世间摸爬过几十年的,言语间的力量,却是比未及弱冠的阿政强势有力得多。
抛却他与赵姬那档子破事儿,我对吕不韦亦尊重几分。
“如此甚好,想过当真为我大秦费尽了心力的!华阳只一心,盼着大秦好,如今得见相国如此效力,当真喜不自胜。”祖母说着,亦不禁颇为舒畅的笑了几声。
祖母与吕不韦相谈甚欢,我在一旁却是插不上什么话了。
言及兴奋处,吕不韦不禁拍案而起,抬头仰望苍天,“吕某人观大王眉宇气度,是为人中之龙,却比寻常君主更多几分霸道狠戾之气,尊贵气息无风自溢,吕某敢断定,大王将来必定是担当这天下之主!”吕不韦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激动着举手欲揽天,“吕某自半年前起,便开始另劈门户,招揽贤士,欲编纂一主流奇书,专研帝王之道,以供吾王参阅!到那时,必然助吾王事半功倍!”
我盯着如斯疯狂的吕不韦,忽而察觉,此人的雄心壮志,当真是欲通天的!
然,见着他如此为大秦、为阿政的模样,我忽而察觉自己先前对于吕不韦的观点,似是有些偏激了。
祖母说得对,我到底只是个未经过尘世的女孩儿,看人待物太过片面。尽管吕不韦欺压阿政、甚至在某些方面以仲父之名压阿政一头,然,他却是的的确确的满心只为大秦。
对于吕不韦,我渐渐升起几分尊敬情愫。
不等我听更多秘辛,祖母却将话题一转,言语亦不如先前激动,只平淡而低沉道,“哀家这孙女儿不懂事,毕竟是个孩子,初入宫闱,不问世事,是个不懂事的角儿。哀家听闻,前些时日,这丫头冲撞了相国,亦被相国训过一番,可是真?”
吕不韦看了我一眼,我窘迫的低下头,我实在未与祖母提及这些的,只怪不知哪个小厮这般多嘴,将这丢脸之事亦说与祖母听了。
吕不韦只轻轻一笑,“无碍,稚子荒唐言,臣早已忘记。”说着,吕不韦又作一揖,问道,“太后,恕老夫直言,青凰儿太过年幼,宫妃如此早干涉政务,是否不妥……”
祖母只一拂衣袖,“青凰迟早是要辅佐政儿的,她不干涉政务便是,你只教她在一旁看着,向相国学学治国之道、礼贤之法,如何?”
闻言,吕不韦终究畅快的笑了起来,满口答应着,“甚好,甚好!”
我自机灵的给吕不韦跪下行一大礼,“青凰愿听老师教诲!”
三人洽谈后散去,祖母带着我出了相国府,自往华阳宫回去。
“祖母,青凰先前太走偏了。只是,赵太后与……”上了凤驾,我忍不住向祖母诉说着心中所想。
祖母只伸出一根食指堵住我的嘴,“不可说!不可说……便是他二人再腌臜又如何,连那阿政宠喜的女子,又如何?只要你还是我华阳宫之人,你在咸阳宫的地位,总是动摇不得的。政儿亦懵懂,你两个该相互搀扶学习才是,不该只顾儿女情长。”
我羞愧的低下头,惭愧之心难以言表。
良久,却听祖母叹息一声,“儿女情长又如何?若是可以,我倒也情愿我这一世只是华阳夫人,这便足矣!”
被祖母这饭话语激得心内闪过一丝酸涩,高涨的情绪转瞬又惆怅几分。
抬眸,却见祖母定定的看着我,眸中闪着精烁,“可哀家既然当了这华阳太后,该我做的事,我便要好好儿担稳了!”
心中阻滞,茅塞顿开!
………………………………
029。谁论儿女情长
当晚,我留宿在了华阳宫,阿政在傍晚时曾遣了赵胥来华阳宫寻我,我只叫他回去同阿政说,自入了咸阳宫,杂务繁忙,难得陪祖母聊聊,让他且宽心便是。 章节更新最快
往日回华阳宫,总是来去匆匆,此番时间倒是不紧,遂陪祖母换了身衣裳去听了回书。我不解她为何不直接唤说书的前来,她笑眼眯眯的道,“进了华阳宫,许多说得说不得的话,总归是有禁忌的。若当真想听听好书,还得去外头看一回。”
我二人只穿了粗布短褐,随从护卫二人亦换了身行头,喜滋滋的出了华阳宫。
看着祖母难得的喜不自胜,我打趣道,“只不知祖母何时有了这听书的爱好,若祖母抱怨寻不着好的,青凰下回且帮祖母寻上十个八个带回去,天天说书给祖母听,何如?”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我一眼,“我哪里是喜欢听书了,不过寒鸦前几日回家探亲,昨儿回来的时候告之我,听风楼今个有场好戏文,让我去听听。我左右无事,你又难得回一趟华阳宫,咱祖孙两个便去听一回戏文,乐呵乐呵。”
寒鸦是祖母身边的长侍婢女,她岁数与祖母相仿,是祖母的媵女。原,祖母是想将她许配个好人家的,不想寒鸦自言不愿嫁人,只求一世长伴祖母才是。祖母常说起的,寒鸦倒是个心气儿比天高的女子。
听风楼,七层楼阁齐齐叠上,一楼一阁都颇具风景。而这听风阁又别有一番精巧设置,每层都是一个国度,秦韩赵魏楚燕齐个个俱全。远远地听得阵阵礼乐之声,各有各的风土情味儿,颇具特色。
秦风在最顶层,却是个比底层更繁华的楼层,我与祖母层层往上,虽不做停留,却也将各国风情孰知了个遍。直至顶楼,我与祖母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落座。
楼下编钟鸣鸣、欢歌载舞的声音隐隐浮现着,而此地,人群如蚁,却渐次安静下来。
惊堂一响,屏风撤下,方见一面颊消瘦、儒生模样的老者眉眼眯眯,字正腔圆开了嗓,“上一书,我们说到宣太后芈八子为政,女子当政却手段雷厉,好一番惊才艳艳。范雎辗转来秦,眼光独到指路昭王。秦昭王得了范雎,如鱼得水,称霸一时。今儿我们接着上书,继续传奇。”
祖母睁圆了眼睛盯着老者,听得颇为认真。
“无奈昭王长寿啊,长寿国君通常有个悲剧:白发人送黑发人。昭王便是如此,在位五十六年,熬死了自己大儿子不论,又另立次子安国君为太子,拖沓几年,安国君才继位。今儿,咱们便来说说这安国君与他的宠妃:华阳夫人。这又是一位拥有着强力铁腕的女子……”
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却让听者更为信服,一字一句颇带了几分史官的感觉,说到精彩处加以自己一番独到评价,更是让众人站起拍手喝彩!
然,他讲的却不全然正确。有些时候,王室秘辛怎是寻常百姓可窥得的?尤其当他说道安国君定是被人谋害,方才改元不过三日便撒手西去的,听到此事,我颇为愤怒!
我几乎想掀桌子反驳,却被祖母拦下:“揣测而已,国人不过为图个乐子,且听听便是。”
我只得安静的陪着祖母听书,内心甚是纠结。我不喜众人这般胡乱揣测,这种揣测,多了,难免被笔者录进史册,正史也好,野史也罢,这般抹黑遗留千年,我是纵然不能忍的!
听罢说书出来,祖母心情颇为舒畅。我知,她是太思念安国君,能从别人嘴里听听,了解世人对他的评价,总是好的。至少――众人的评价不算差,而说书者更多的篇幅是说祖母。
总劝我不该太儿女情长,我却知道,最儿女情长的不过我祖母了。
那夜,我与祖母共眠,入睡前,祖母低低的呢喃了一句,“青凰吾儿,论政事手段,哀家自认是远不如宣太后的,哀家也从未想过效仿她超越她。哀家只愿,替他安稳了后世,让他九泉之下得以安心,便是最好……”说罢,祖母沉沉睡去。
徒留我,一夜辗转难眠。
早起,陪祖母用了膳,在祖母的催促下方依依不舍别了华阳宫。
咸阳街头的繁华,自天微亮而伊始,叫卖声不绝于耳。路过相国府,早早的便是宾客穿梭不止。不过此刻吕不韦应该还在朝堂议政,如今繁荣的宾客,吕不韦应该另有招待。
礼贤下士方面,吕不韦的确有一手。
回了青鸾宫,阿房早早的在侍弄宫内草木,她亦跟我说过她只擅侍弄这些。年幼时不曾习字学文,现如今学却有些迟了,因而她迟迟不得精髓。
见我回来,阿房只开心得丢下水盆,冲过来拥住了我,“太好了,夫人你回来了。”说着,她激动的看着我,仔细打量着,“昨日太后娘娘将你带走,我好怕她会责罚你,如何,她可曾怪你?”
“无碍。”我笑着道,“到底是我祖母,不会责罚的。即便责罚,也不会重罚。”
她舒了口气,拍着胸膛道,“如此,甚好。”
我注意到,她身旁跟着的,忽然只剩两个婢女:一为紫苏,还有一个是那日冲撞我的婢子,我从画眉口中得知,她乃商路和杜衡逝去之后,阿政为阿房挑选的新婢女,唤作茵陈。
这小丫头也是个泼皮性子,和画眉,倒是真有的一拼。
“夫人可回了,夫人可知,夫人昨日随华阳太后离去后,赵太后便派人来了青鸾宫一趟,将选秀诏书定了下来,还将半夏姐姐也接走了,我家姑娘担心了许久……”茵陈细声细气的叙述着,颇有些着急。
“茵陈!”阿房喝断了茵陈的话,“夫人已经够乱的了,何苦再给夫人增添烦扰?”
我知道形势不对,只淡淡然道,“知道了,主子的事情,不必你们太过操心。”说罢,我邀阿房回我房里详谈了一番。
方得知:赵姬还是颁布了诏书,但诏书里,终究还是裁去了阿房的名字。
裁去了又如何,我心知,阿房只要能待在阿政的身边,她单纯的心思便能满足。因此,只要赵姬不下死手,我能保住阿房性命,阿房满足即可。而阿政……少不得要好生安慰的。
祖母让我不要儿女情长,可她却不知,好歹她是经历满了一遭红尘之人,可我,却只是个初入尘世的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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