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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青凰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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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百灵福身便欲退下。
“慢着”我急急唤道。
百灵循声顿住,颇有两分惊诧的看着我。
我冲她嫣然一笑,“你我本该以姊妹相称的。”
她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报以施施然温婉一笑,唤了声“青huáng姐姐”,遂告了安。
画眉不知何时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在我身侧俏皮一眨眼,“呆子总算开窍了不是?”
我狠狠戳了戳她鬓角,笑骂了声死丫头,才去泡了回脚歇下。
百灵的恢复助长了我的元气,这一夜,我也睡得分外安生。
次日晨起时,紫苏已经去阿政处了,托精卫向我谢过照拂,天未亮就去赵芡处了。
对阿政,她倒是颇为上心的。如此,也好……
百灵起得也早,雀子才开始喧嚣,她便摇曳着身姿过来了。阴曼丫头起床气儿大,精卫要伺候我,画眉和杜鹃两个人都招架不住她。
百灵进来,倒是酱杜鹃唬了一跳,“难得见王美人登门,今日如何赶着天光就过来了?”
正手忙脚乱的拧着帕子给阴曼洗脸的画眉瞥了眼百灵,冲她笑了笑,倒是不曾说什么。
百灵从画眉怀里接过阴曼抱着哄着,这丫头似也喜欢百灵,百灵眸含弱水只差没将阴曼溺了进去,一边哄着阴曼,一边跟杜鹃搭话道,“都是自家姊妹,没外人在事,你们且还唤我百灵才好,一口一句王美人的,倒让我有些生疏。”
她不甚拘泥礼节,到底,这深宫中难能可贵姊妹情,若是可以的话,谁又不希望自己在这宫闱中多几个亲人呢?
我与她们三个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若非尊卑有别,实打实的就是亲如姊妹的情分。杜鹃虽是后来祖母挑了来的,处了这么久的岁月,大伙儿也早将她当做自己人了。
杜鹃对于百灵突然的亲昵回归显然有些不适,但到底,扭捏了片刻,就和百灵打成一片带阴曼去了。
百灵渐渐的开朗似给青鸾宫带来了不少生气,她本就如她名字板,是个灵气十足的姑娘,稍稍活泼些,便比先前显得更讨喜了。
有了百灵帮着带阴曼,阿政又多了紫苏照拂,我不插手半分朝中事宜,后庭也井然有序的难得让我去打理,我倒清闲了不少,终也多了些时间出宫去。
相国府不复存在,我却是失了不少听志同道合之人阐道的乐趣,精卫总笑话我不过附庸风雅,可听着有识之士讲述他们的见闻,确实是件逸事。
也只有在大能面前,方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能开阔自己闭塞的思维。
虽然不能再一睹昔日相国府宾客盈门的风采,可如今的华阳宫却是比昔日热闹了些的:一来孩子们能折腾,二来两大势力倒台,倒让趋炎附势之人想到了曾经风光无限的华阳宫了。
我频繁往来华阳宫,亦是因着想陪陪祖母和孩子们。
我陪阴曼的时间很多,可元曼和扶苏,却少得可怜。如今多了些时间,我自然是想也多带一带两个小家伙的。她们都到了该学识字的年岁,两个小家伙都出落得愈发伶俐了,不过,也比从前皮了不少。
茵陈常跟我告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扶苏公子和华阳公主的性子像是换了个边儿般,华阳公主每日里跟个泥猴子般每天都要给她洗两三次澡,换好几身干净衣裳。扶苏公子则每日牙白的衣裳出去,还能是一身牙白的衣裳回来,真个儿干净得似不染纤尘。”
我痴笑着,“扶苏是还没到调皮的时候,男孩子真个儿顽劣起来,可要比元曼头疼得多。”
闻言,茵陈只作吃不消状,连连摆手。
“扶苏公子还是乖巧些罢,一个华阳公主就能折腾完我半条命了,扶苏公子再调皮起来,我看夫人大可给婢准备准备后事了。”茵陈苦着脸道。
“哪里有得那么夸张,你倒是愈发会倒苦水了。”我笑骂着,茵陈只是冲我吐吐舌头。
华阳宫一切陈设如旧,祖母亦是原先的模样,只是比曾经更多填了几道愁纹。
每每我去华阳宫,祖母总要问一回我和阿政的现状,问问我如今大秦朝局的趋势,最后才问问我一些故人的模样。
祖母素来不是个爱唠叨的人,如今想攀附华阳宫的人虽然有增不减,但祖母总能推脱掉这些闲人。
如今,祖母更多了个芈青萝可念叨。她虽回了长安君府了,可到底也是祖母一手带大的,芳华正好却如此福薄,含辛茹苦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祖母怎能不惦记呢。
离开华阳宫前,祖母送我至门口还在念叨,“若是有时间,便去看看你青萝妹妹罢。她是个命苦的,你若能帮衬着她些,就多去帮衬帮衬她。”
我点点头,我明白青萝辛苦,“只是这遭出来什么都没带,总觉着空手上门,却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失了礼数了,下回罢,下回我定去好好瞧瞧她。”
如此,祖母才欣慰的笑了笑,抚了一回我的手,“天儿不早了,青huáng,你也早些回宫才是。”
我答应着,才与祖母依依惜别。
路过长安君府邸时,在门口也曾盘桓了片刻,但到底因着不好去做些什么,索性便回去,想着下回带些好东西再来看看青萝了。
不几日,紫苏竟独自来了我青鸾宫,她依旧一副乖巧模样,见我进来,颇为懂事的见了礼,才道,“大王言说郑地像咸阳进贡了珍宝无数歌女十人,大王想着夫人的家慈是郑人,怕夫人思念家亲,特意让我过来跟夫人知会一声,看夫人何时想听个曲儿。”
我清了清嗓子,点头道,“大王一片好心,本宫心领了,明日午后本宫有空,便召了歌女来唱唱曲儿罢。”
紫苏喏了声,正欲退下,走了两步却又退回几步来。
“夫人不想知道大王这几日在作甚?”紫苏破有些怀疑的看着我。
我轻笑着瞥了她一眼,并不答她,只看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但见紫苏咬了咬唇,“这几日来了个大王看中了韩国的一个公子,唤作韩非,据言他是个结巴,可他文采斐然又颇有几分学识,大王更是言说此人乃奇才,还与李斯大人师出同门呢。”
“你到底想跟本宫说什么?”我饶有些趣味的盯着紫苏。
紫苏回身方正在我面前跪下,“婢想在咸阳宫能有个有力的依靠,婢希望,此人能是夫人。”
我眯着眼睛打量起她来,她却垂下眸子不敢看我的眼,我压低了嗓音质问道,“所以,你就想引本宫参政?”
………………………………
065。攻
紫苏脸都白了,噤声大气儿都不敢喘,只是低着头,眸子里满满都是愤懑之色。
“本宫可不是阿房,更不是赵姬,怎么被你算计死的都不清楚。”我冷冷着语调笑道,“大王愿重新用你,你该感恩戴德才是,还想着如何自这后庭玩弄伎俩,紫苏啊紫苏,到时候你莫招惹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忽而重重吐出口浊气,缓了缓,才抬起眸子来冲我笑了,“原,夫人是在怕婢?”
她很聪慧,在我的四个婢子中,恐怕也只有精卫能与她周旋几回。
若是不机敏,她又怎能在咸阳宫挣扎这么久还能屹立呢?从守陵婢女又回到咸阳宫,若非有独到手段,怎能做到这一步?
我凝视着紫苏的眸子,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若是怕你,就不会给你提这么个醒儿了。紫苏啊紫苏,本宫不过稍许高看了你一眼,你就当真以为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了不曾?”
她浅笑着复又垂下眸子,“婢不敢。”
见她这不屑与我争辩的样子,我顺手就将旁边的双耳环斛狠狠掷到她身上,斛中水撒了她一身,她连动都不动一下,“紫苏,别以为人人都跟赵太后一样无知。阿房也罢,你以为她当真不晓得是你在作祟吗?不过是念在你二人曾是姊妹一场,加之她一直不愿相信你是那般龌龊之人,才没将你处置了。你倒好,私底下瞒着下药将她弄死了。”
这番话脱口,紫苏望着我,神色巨变。但她却依旧死鸭子嘴硬模样,尽管眸子里透出了慌张,却还佯装镇定道,“夫人莫要血口喷人”
“阿房死之前,可是给我留下了些证据的。莫不然,你以为我能如此断定你和赵姬联手了?”我冷笑着,“本宫手里握着的证据,就凭大王对阿房的旧情,都足矣让你炮烙五马分尸了。你如今能去阿政身边当值,说白了些,也是阿政念着往昔和阿房的旧情”我的话说得很决绝,将紫苏逼上绝路的同时,亦将我自己搁置到了很次的位置。
从前,我是不愿这样承认的,可如今随着阿政的改变,我似乎,也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不曾料到,从我自己口里说出来时,心竟会狠狠地抽得生疼。
紫苏的面色也随着我的话渐渐冷了下来,她沉默着不再答话。本,我是无据可循的,紫苏和茵陈都有被怀疑的可能,但如今紫苏沉默了,我并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来指证就是紫苏。如今她不答话,我便能断定她一定就是那个祸害阿房的了。
她深深喘息一口,在我身前跪下,牵着我的衣角摆伏三回,“婢知道婢从前做了多少错事,自打婢将孩子的下落告知夫人时起,婢就诚心来投夫人。”她说着,抬起眸子望着我,眼中露出的是诚恳之意。
人的眼睛,是最难欺瞒别人的,她若并非诚心,那,她能练就出如此平静的眼神,也不得不叫我小心些了。
“谁人不想飞黄腾达,不过婢清楚,婢从前跟的主子都无什么发展机会罢了。她们都是冷不下也热不起之辈,紫苏家贫,更是隐宫出来的卑贱之辈,故而婢才会做出许多以下犯上之事来。婢所做,不过为脱离原主人,想往上爬,可婢知道婢跟着她们是定然没有出路的,才会做出那等忤逆之事。婢最想跟随的,诚然是夫人……”紫苏如是说。
我怔住,她的眼神太过诚挚,以致我险些就信了她的鬼话。
我嫣然笑着,“哦?你,这算是在夸我了?”
紫苏虔诚的垂下眸子,“婢说的都是实话。婢今日来说了些多的,亦是因婢希望夫人能更得大王的宠爱和欢心,如此,夫人过得好,婢将来才能过更好。”
“好”我答应着,“本宫权且信你,但是你记住,你若胆敢背着本宫做些什么小动作,本宫必让你再无开口说话的机会”
紫苏只作稍稍欢喜状,复又行了个礼,才继续言说起韩非之事。
她考虑得比我还长远,乃至想到了我将来做了太后,总是要多培植些在朝中的势力的。而我不愿干政,但朝局中的形势,她若能替我盯着的话,我总知道将来拉拢谁的好。
她的谋划源远而完善,可见她确然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直至她离去,百灵绕到我身前来,扯着嘴角冷笑,“姐姐信她?”
“你觉得我会信她的鬼话?”诚然她的确很有诚心的模样,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可信,“我不过是在揣测,她是何用意罢了。不若陪她玩玩儿,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百灵叹息一声,只劝诫道,“妹妹知道姐姐素来心比天高,心儿更是七窍玲珑的,除却大王,任谁也不放在眼里。可心计这种东西,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是?姐姐想看火苗,也切忌引火烧身……”
我点点头,纵然她说的不甚好听,可我晓得百灵此番话是为了我好的。与她细论了一回紫苏此人,她又带着阴曼玩了许久,才回她自己的偏殿去了。
如今她与杜鹃走得颇近,我知她是想复宠,她若能崛起,于我而言,也算咸阳宫内一大得力臂膀,故而得了机会,我亦会劝大王往百灵处走一走。机会我已然给足了她,能不能好生把握,就是她的事儿了。
此后,紫苏果然隔了三五日,即算阿政不在,她也要寻着机会来青鸾宫走走,跟我汇报些朝中事宜。
李斯的回归,客卿的渐次活跃,朝中倒是焕然一新了。而阿政,他说过的此生愿合天下为秦的大愿,也逐渐铺张开来。这期间,最活跃的两个人,莫过于李斯和韩非了。
因着阿政对韩非赏识,有时来了青鸾宫都会与我言说几句他,更是将韩非所写《说难》和《五蠹》拿出来与我一同品鉴观赏。韩非此人是韩国公子,出身自然高贵不必说,可他说话却是个结巴,文采斐然自不必多说,可让他正儿八经与别人做辩驳,却是要笑掉大牙的。
更加趣致的是,韩非居然与李斯为同门师兄弟,师出名门荀子,据李斯自己承认,韩非的学识是在李斯之上的。如此,若然阿政重视了韩非,少不得在朝堂之上要将李斯挤下去的。
有一回,阿政来我这儿歇息,又品道起韩非和李斯来。阿政笑着道,“李斯常同政道,得时无怠,如今大秦正是一统天下最好的时机,若然拖得久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谁又知晓这世道会出什么变化呢?”
我替他揉捏着肩膀,他不过是在说该攻伐其他六国了而已,也不算什么我能干涉的政治大事,我也就放心与他多言说几句了。
“韩非之意,韩乃小国,不若韩秦联手,先将赵除了,韩自会举国来降。”阿政咂摸着颌下细碎的短须,“李斯则以为,韩自来不是忠诚之辈,即算联手攻了赵,将来再攻伐齐魏时,保不准韩到时候会暴起而倒戈攻秦。”
他言说着,咂摸着双方的意见,片刻后又问询我道,“青huáng如何以为?”
我思忖片刻,“青huáng不知政理,但青huáng觉着,客卿皆为谋求自己富贵,只要秦能给之以米仓,何患硕鼠不来投?而韩非此人,贵为韩国公子,说白了就是韩的宗亲贵族,韩之骨血缘亲,他之所作所为,恐怕私心更重些。李斯倒说的不错,韩乃墙头草,来秦投诚也并非两三次,哪回不是看着风向变的?故而,青huáng信得过李斯大人。”
阿政呵呵笑着,“李斯可是极瞧不惯你的,你倒透彻,不与他计较,反还如此赏识信赖他。”
“他是个奇才,可堪重用,若将阿政要做的事比喻为建房子,李斯就是都柱。青huáng不过是后宫中人,也不会与李大人有任何交集,他如何看待青huáng,青huáng倒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我毫不介意道。
我素来很欣赏李斯的,尽管这厮一直以为我是个爱弄权术的宫妃,三番两次出言针对于我。可我到底与他不会有任何交集,又那般去在乎他的言行作甚呢?
关于韩非和李斯,阿政倒是听了不少人的意见,不过这韩非一计不成,再施一计:竟直接将屎盆子扣到了姚贾的头上:说姚贾假借出游之名,将阿政的钱财全用去私下贿赂六国官员,更是个不洁身自好之辈,曾于魏国行窃,复被赵驱逐。
这屎盆子抠得姚贾毛了,当即与李斯联手,状告韩非信口喷人是为了挑拨他与大王的关系,又言说身份卑贱之人从来不少,百里奚还曾是五张羊皮换回来的呢,他纵然曾经有错,也不过是他的私事,不该与公事混淆。
阿政亦更看清了形势,韩非所作所为,无论哪一点,皆是为护卫韩国一时周全。纵他惜才,可这不能为自己所用之材,他只能选择毁之:韩非被捕入狱。
他是欣赏韩非的,却与韩非政见不一,故而他舍不得杀韩非,又不愿轻易放走韩非。
可韩非得罪了姚贾,姚贾是个睚眦必报之辈,怎会容许险些置他于死地的韩非就此苟延存活,故而韩非入狱期间,他与李斯私下毒酒。李斯诚然也有他的想法:他妒韩非之才,更明白但凡韩非上位,他的地位必大不如前,故而,杀害韩非一事,他便与姚贾联手了。
阿政并未追究二人的责任,反而,韩非身死,阿政便开始正式制定起攻伐六国的计划,更派出使臣仿姚贾当年计谋,以钱财笼络六国臣子之心,笼络不了的,便杀之
攻伐计划制定,首当其冲要攻打的,就是韩
………………………………
001。三月三日花颜俏
三月初始,清明堪堪过了不多久,草长莺飞的时节,咸阳宫内芳草正茂。
年轻的宫娥彩女们,头顶别着一朵兰花,个个儿面容姣好含苞待放模样,娇俏宛若头顶的兰花般。
这是在咸阳宫内,婢女们虽不能如自由身时去寻觅情郎,却也禁不住她们荡漾的少女情怀和爱美之心。头戴兰花面搓水粉唇敷胭脂,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皆是娴静秀丽的美好姿态。
画眉虽没了这份情怀,依旧早早的搬了几盆上好的兰花进青鸾宫内,装点着配上袅袅轻纱,倒将青鸾宫点缀得颇为灵动梦幻。
傍晚时,紫苏捧着一袭妃色一删来了青鸾宫,就连往日素来不喜装扮的紫苏,今日也施了薄薄淡妆,头上亦别着一朵素色簪花。
“明日三月初三,大王让婢来给夫人带个信儿,明日卯时之后,邀夫人去醉春渠赏芍药。”紫苏今日似心情颇为爽快,言辞都没了往日的沉着,反十分爽利活泼。
兰花,芍药,潺潺溪水,青年男女,三月初三,春光正好。
草长莺飞的时节,更是小姑娘和少年郎约会的好日子。
阿政选在这个时候邀我相游醉春渠,其用意不禁让我有些心神荡漾。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早已如老夫老妻,忽而他开始玩起青年人的把戏,倒是让我沉寂已久的女儿情怀再度复苏。
“大王可还邀请了旁人?”我追问一句。
紫苏想了想:“除却夫人之外,宫中有品阶的妃嫔都去了。”她思忖罢,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夫人且不要担心旁人,大王明日的惊喜,是只留给了夫人一个人的。”
还邀请了旁人?也是,偌大的芍药园,只有我与阿政二人观看,倒是拂了这满园春色。
心情大好,便赏了紫苏一对紫玉耳坠,便让她去阿政身边伺候了。
精卫小心的将那妃色衣衫铺开来,带着我在铜镜前比划着,“这衣服是为夫人量身定制呢,大王对夫人当真有心。”
画眉却略有些不悦道,“大王若真是想好生哄哄夫人,该与夫人两个人去赏芍药的,怎的还带了那么多不想干的人?”
精卫无奈的望了画眉一眼,“死丫头,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诚然,大王有这份心便足够了,旁的还有何奢求?”
“这是奢求吗?这分明……”画眉话音未落,便被精卫冷冷瞪了一眼。
她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所求大抵是毫无掺杂的爱。帝王家的宠与幸,她是接受不来的。
到底,画眉未再将话接下去,细声嘀咕了一句,“大王对夫人用心了就好。”
我嗤嗤笑着,骂了句,“有时间斗嘴,不若去帮杜鹃带带阴曼。”
阴曼如今满了周岁,正是牙牙学语踉跄学步的时候,调皮得紧,片刻的功夫没盯着她,她抓着什么都能往嘴里塞去,或是滚一身泥。
画眉一脸大头状,“夫人,我还是去给你把扇面绣了罢。”
几人哄笑着,自个干个的去了。
我唤了杜鹃来我房中一趟,将那衣裳拿给她让她明日给我熏蒸好了再给我。她答应着,问是要素雅些的香料还是浓郁些的香料。我告知她明日游园,别出心裁些就好,浓淡且看她调香的手艺了。
她浅浅应了声,便接过衣裳退下了。
想着明日游园,我该休息得舒适些才有精力多逛逛,故而夜里连给扶苏做的新衣裳都搁下了,早早入了梦。
醒来时,虽已忘却梦境,却犹觉分外香甜。
昨日还有些不满阿政举措的几个丫头,却是一个比一个早,我将将睁了眼,精卫便熨好了里衣到我跟前来,“夫人今日挺早。”
“你更早势。”我笑道,“不过游园罢了,你这般诚惶诚恐模样,倒是教我有些不适应。”
与精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见杜鹃开了门进来。
将将推开那大门,便闻悠悠松香蜷惓,袅袅潇潇的逸了进来。
熏香不是个简单活计,但如何引了香味儿经久不息,却要看调香师的本事了。时辰更是关键,想要芬芳长存,必然也是需要两个时辰以上的控制,想来杜鹃昨夜必定未曾安眠。
果真,见了杜鹃上前时,她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你们一个个儿的,倒是弄得我有些局促了。”我无奈的笑道,“我非失宠之辈,与大王更是近十年的感情,作何这般小心?”
杜鹃有些困倦的笑了笑,“夫人和大王感情深厚,可自大王加冠,后妃不再似从前凋敝,大王来青鸾宫的时日亦大不如前。”
杜鹃不甚会藏话,故而我也听得明白:她们是担忧我失了宠。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应忙碌的众人,“难道,我如今已然落魄到了要担心恩宠的地步了吗?你们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精卫细致的打理服帖着青丝,稍稍用茉莉露沾湿了手,再抹上发梢,那根根青丝就被她一双巧手绾得紧俏熨帖。
“哪里是怕夫人失宠?这咸阳宫内,谁失了宠,夫人都不可能失宠的。只是大王如今政务繁忙,没多少时间陪夫人,今日难得来了兴致,当然要将夫人装扮得雅致些,夫人开心,大王也开心。”精卫倒是素来会说话。
她说的却是在理的,我也未再同她多反驳,只乖乖任由几个丫头捯饬着。
“画眉呢?”我问道。
杜鹃将衣服拿过来,那淡淡松香便萦绕着鼻尖绽放开来。百花齐放的春日里,这淡淡的松香倒是显得甚是别致。“阴曼那丫头早起就折腾着要和母妃玩儿呢,哪能让这小丫头今日来捣蛋?故而画眉带她去小苑挖蚯蚓钓鱼去了。”
她们几个分工倒是细致,如此也好。
衣冠理正妆容侍好,我携着杜鹃和精卫,唤上百灵,乘了轿辇往醉春渠去了。
一路上的鸟儿啁啾,都仿佛变得分外愉悦,我与她们几个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间便到了醉春渠。
下了轿辇,正欲往芍药园寻去,精卫却唤住我,“夫人且慢。”
我滞下脚步,但见精卫盈盈着身子蹲伏下去,折下一朵兰花。鲜嫩的花径被她掐出的淡淡清绿汁水浸染在她指甲上,沁出可人的芬芳。
她将兰花交到我手中,“多多少少都是个习俗,夫人且拿上罢。”
我含羞一笑,点点头,捻着兰花向醉春渠而去。
芍药远远地就开得分外璀璨,粉艳艳的分外讨喜。
紫苏远远地迎了上来,只给我指了个方向,冲我浅浅绽开一笑。
几个婢子在我身后闹着笑着,将我往前推去,矮矮的芍药丛后,蜿蜒流淌的醉春渠里,一叶扁舟静静载着阿政,阿政就披着蓑衣斗笠,手拿竹竿,冲我笑着,笑得比那头顶的骄阳更灿,“青huáng,来”
他的脚边躺着一捧芍药花,花瓣上淋着滴滴醉春渠中水,朵朵皆是娇媚可人姿态。
我被他那笑引着,噤声抿嘴笑着,就被勾上了小舟中。
“你怎的做这般渔夫打扮?”我问道。
他抿唇一笑,“兴致。”
他就真如个船夫般,抻着竹竿顺着醉春渠水往前划去,水波荡漾开来,叮咚着最曼妙的春曲儿。
前头已然传来年轻女孩子的巧笑声,阿政在这芍药花丛和这曼妙铃笑中,宠辱不惊姿态,游曳其中。尔后,歌女群群舞姬滟滟,还有三三两两散开的女子正对镜梳妆谈笑风生。
百灵也在这人群中,三五个少使围在她面前,叽叽喳喳闹着笑着。
前不远处坐落着一处小亭,摆着果盘鲜品,阿政在那小亭下了船,伸手颇为谦谦状,牵我上了亭子。另一手,则握着那束芍药花。
他邀我上前,笑吟吟的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着,他将芍药花递交至我手中,“姑娘这般貌美,我手中的芍药都不及姑娘美貌。我家正好缺个为我洗衣煮饭温床暖被的姑娘,不知,你可有意?”
我被他这没个正形的样子逗笑,接过那一捧芍药花,只道,“骗都被你骗来这儿了,焉能不从?”说着,笑戳了一把他的脑门,“你呀,愈发没个正经模样了。”
我与他笑得欢畅,他将我手中兰花接过,摘下我发簪,将那兰花顶替上那发簪,“人比花娇。”
被他这赞誉弄得颇有些难为情,我羞赧的歪过头去,他却低声喃笑着,“都老夫老妻了,每每见你娇羞姿态,犹觉你似未出阁的闺女儿般可人。”
我与他坐在那亭中笑着,他指着这芍药园中的美景与我看,正瞧着远处的舞姬,忽而瞥见两只fèng蝶翩翩跹跹从芍药园追逐了进来,竟悄然落到了杜鹃发髻上。
杜鹃睁大了眼,正要抬手去赶那两只fèng蝶时,阿政亦注意到那fèng蝶弄娇的模样,“别动这蝴蝶落到你头上,可是人比花娇啊”
我亦觉得新奇,阿政笑看着杜鹃,杜鹃红了脸,就这样任由蝴蝶落着,也不敢动弹。那蝴蝶久久停滞而不散,当真好一个娇俏姿态。
我正观摩着蝴蝶出神,醉春渠对面却传来一声巧笑低唤,“青huáng姊姊,政哥哥”
这声音甜腻得叫我不由得一阵恶寒,扭头,果见芈青萝站在彼岸,挥着帕子向我与阿政招手。
她今日亦穿着一袭鹅黄衣衫,妆容姣好,身后跟着元曼和扶苏,在婢子的引领下正要渡过醉春渠,却不小心踩在塌石上,一脚落空拽着身侧一个婢子同摔了下去。
水中几经扑腾,阿政吼着救人,待将芈青萝捞上来时,却见她鹅黄衣衫里正红心衣透出颜色来。待我与阿政过去瞧她,但见她酥胸半开,胸膛急剧起伏着,狭长媚眼因恐惧为微微战栗眨着,好一副娇憨媚人姿态。
阿政的眼落在她身上,有些爱怜的问了句,“青萝可有受伤?”
我心中烧起业火,怒目视着她的脸:旁边那婢子颤抖着哭花了脸,而芈青萝,经久而娇媚妆容未脱
………………………………
002。杜鹃,杜鹃
芈青萝怎会在此时出现在咸阳宫内?又这般不合时宜的跌落入水中?妆容还经水不脱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落水般。
我面色颇为不悦的盯着芈青萝,阿政此刻对她关怀得紧。也是,对着个娇艳欲滴的大美人儿,哪个男人会置之不理?她本就生就一副狐媚子面庞,若非不是大家风范而长得太过小家子气,那也该是倾国倾城模样的。
我这厢正憋得窝火,百灵不知何时踱步到了我身侧,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呢喃道,“夫人不觉得今儿的野蝴蝶,太多了些吗?”
“春天嘛,野蝴蝶多,野蜂儿也多。”我冷笑着望着芈青萝。
她此刻眼神丝毫未落到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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