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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青凰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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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只愿风暴不要来得太早,摧残了还未成长的乔木。
阿政安心在我床边坐下,看着两个折腾得正欢的孩子,也颇为欢喜,他牵着我的指尖,只道,“如今我们四个欢聚一起,倒也是件畅快事,政倒是难得有时间陪陪孩子和你。”
我浅笑着,也不答话,开口都觉得累得慌。
不知怎的,两个娃娃抢一玉玦便闹了起来,两个小家伙差不多大小,谁也不让谁,笑着叫着欢实得很。
我与阿政相视一笑,难得如此恬静安宁时刻,看着两个小家伙闹腾倒也是件乐事。
“你若没病着,政与你一人抱个孩子,在咸阳宫内走走,同她们讲讲大秦的大好河山,那才是政此刻最想做的事。”说着,阿政捏着我的手,薄唇在我手背烙下一吻。
我瘫软着也任由阿政和两个小家伙揉捏,好在两个小东西还不是很重,有时没站稳砸在我身上,虽有些疼,到底还是幸福多。
我与阿政只顾着闲话家常,只听得一阵头骨砸地的声音,便见嬴元曼重重倒栽在了地上。
紫苏急得冲上前将嬴元曼抱了起来,轻轻揉着嬴元曼的头,温声哄着。嬴元曼扯开了嗓子哀嚎着,看那情形是吃痛得不得了的,扶苏亦吓坏了,坐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嬴元曼跟着哭了起来。
紫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强撑着身子想看看孩子是否还好,伸手过去,不想紫苏却说道,“夫人还是罢了吧,方才孩子闹得那么烈,夫人且不阻碍。到底我家公主和扶苏公子命不同,摔着了夫人也不心疼。”
闻言,我气得直想扇那紫苏一耳光了,然,阿政早已黑了脸。
我惶惶不安的,生怕阿政会罪责于我。
那紫苏尤嫌这一刀捅得还不够,只泪目涟涟道,“孩子快摔着了,夫人不拉一把也就算了,青鸾宫内这么多人,连带着也这般冷漠吗?”
我心慌得紧,虽不是我的错,罪责更不在青鸾宫众人,但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如今紫苏之意,生生将对孩子的心疼之意转化为对我青鸾宫的敌意。
“青凰病了,身子脱力得紧,这怨不得她的。”说着,阿政从紫苏怀里接过嬴元曼,抱着在怀中哄着,好在我这床脚不高,孩子摔下去,面上刮破了皮额角摔出淤青,到底还算虚惊一场,没出什么大事来。
我心疼的摸着孩子,女医们尚未走远,赶紧回来给嬴元曼看伤势去了。
扶苏小小的身影坐在榻上,余惊未了,哇哇哭着怎么都敛不住。
阿政叹息着将扶苏抱了起来,爱怜的抚摸着扶苏的额头,“扶苏,你是长子,怎的这么爱哭呢?到底是个男孩儿,该坚强些!”
女医们在外头给元曼检查伤势顺便上药,但闻紫苏声音细细传了进来,“公主摔了都不曾再闹了,他个公子哪里就那么爱哭了?不过为博大王同情罢了,到底是嫡长子,我们公主哪里比得他娇贵呢?”
闻言,我气得浑身发抖,孱弱的身躯让我只能咬唇而不能暴起而揍人!这紫苏,今儿三番两次的,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字字句句说的虽是扶苏不如元曼得宠,可却暗示我薄待嬴元曼。她这捏造的本事,未免也太流畅了些!
阿政面色更难看了几分,他黑着脸,声气儿很大,有些不满的唤道,“紫苏,你且进来!”
………………………………
007。冬雷震震
她端庄着步伐,体态愈发芊芊,妆容也甚为精致。何时开始,这个相貌本不起眼的丫头,竟如此妖娆了起来?
还是说,她的本性即为妖娆,不过从前一直被压一头,故而不敢讲自己打点精致,如今却得了能愈发将自己装点精致的机会罢了?
我心中烦闷不已,手脚如被抽筋剥骨般,用不上半分劲儿。
紫苏款款盈姿迈步进来,颇为规矩委屈模样在阿政面前微微福身,“大王唤婢何事?”
“孤最近是太放纵你了,你竟敢学着对主子们的事嚼起舌根了不是?”阿政面色愠怒,却也没多重语气,“孤若再听见你胡言乱语,孤可不介意将你送去陪阿房的。”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阿政,不曾想他会如此信任我,甚至如此维护我。我本以为,因紫苏此言,他多多少少会对我存芥蒂,可他却将紫苏斥责了一番。
“大王,婢不是……”紫苏还欲辩解。
“孤有耳朵会听,孤有眼睛会看,孰是孰非,不用你来教孤!”阿政语调冰凉,言及厉害处,甚至变为呵斥,“孤将你留在身边,是念在你还算懂事。若你连仅存的一点懂事都没了,孤留着你,约莫也再无旁的用处了。”
好一个再无旁的用处了,当真是绝情绝义至极,捅人一刀不够,还要再撒上盐。
紫苏噙着泪,哽咽着再不敢说别的话,微微揩了把泪,福身复又出去了。
我微微眯着眸子,打量着她出去时的身影,却是没了方才进来时的婀娜。
我记得阿房言说过,婢女二人中,有一个是背叛了她的,只不知到底是谁。可即算是知道有一个是叛徒,也不敢轻易赶走二人再换新的进来,谁又晓得,新来的人里又会不会有赵姬的人呢?
紫苏和茵陈两个丫头,如今却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若说如今紫苏对我颇为介怀,我可以理解为她是将阿房之死转化为对我的恨,茵陈先前虽有得罪于我,到底是那时不懂事。凭这点来说,二人不相上下,到底谁是谁非,却是有些看不清了。如此看来,怕也只得对二人深入调查一番才是。莫不然,害虫留着,即使现在不曾苏醒,有朝一日的了机会,她们还是会作乱的。
阿政替我掖了掖被角,“政不会再让人伤害你,青凰。”他浅笑着,“即便是政,也不行。”
自那之后,咸阳似乎比从前更平静了,就连赵姬处,都再不见有任何动荡。可愈是这样的平静,便愈发让人不安。画眉从以前的半月一入宫,变成如今三日一入宫,时时替我看着雍宫和长安君府,却也没有什么大事。
可我内心的不安,相比从前,有增不减。
入了冬,却是个极为严寒的冬日,似比往常都多了几分冻人。祖母言说身体不好,便托人将孩子们都送进宫来,连带着芈青萝也入了宫。这丫头这些年也出挑了许多,愈发讨人喜欢了几分,她对扶苏是宠爱得不得了的,但对嬴元曼却始终有些芥蒂,不甚喜欢她。
三个孩子生活在一处倒也还算安分,芈青萝比她们大些,到底还是会照顾她们的。
我得了时间便去看了两回祖母,她今年似是得了痹症,天气稍微寒凉些就浑身疼得不自在,如若不然,她是最喜孩子在自己身边闹的。
小寒后,降了冬日第一场大雨,却是淅淅沥沥的浇了咸阳城个通透,阴郁的云霾后,闪过道道亮光,我诧异的望着那远处的光景,惊得几近说不出话!
耳畔炸开的轰鸣声,青鸾宫内小孩的哭闹声,让我原本就焦躁的内心愈发焦躁不安起来。我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呆呆看了许久,那闪光复又亮了出来,轰鸣声随后传入耳中,陆陆续续不绝于耳。
冬日闷雷?
天有异象,还是冬日雷鸣,怕不是什么好征兆。我唤精卫去传了太史令来,问问这天象究竟作何解释。
钦天监一群官员也不知养来是作何用的,一个个养的肥头鼠目的,平日也不见有什么作用,如今天有异象,唤了他们来,亦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被我逼问得紧了,只说“卑职以为,冬雷震震,虽为异象,却并不甚罕见。如今大秦局势动荡,夫人也是知晓的,然,具体会生什么变化,却有待考究。卑职不敢妄下定论,但多待些时日,卑职定然能推断出些东西来。”
太史令言语时,颇为胆颤而小心模样,讲话又隐晦不明,听得我火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懒得听下去。
这厢我刚准备放了太史令回去,阿政却风风火火往咸阳宫内来了。
见着太史令在我这儿,他没好气的挥袖让他走了,颇为不悦模样。
“阿政似对太史令有些不满?”我试探性的问道。
阿政点点头,“冬雷起,这厮便急匆匆来寻了我,只说是如此景象,是为凶兆,大秦接下来两年,怕要有丧。”说着,他背着手在屋内踱起了步子,“一帮只会观天命的奴才,净会说些狗皮不通的废话!叫政知道他们是在瞎说,非废了钦天监这帮狗奴才才是!”
他焦急而烦躁的时候,总是喜欢背着手徘徊踱步,如此看来,他并非不信那钦天监的屁话,只是不甘于相信天命罢?也怪不得方才那太史令那般唯唯诺诺模样了,怕是没少被阿政训斥,故而才那般胆小模样罢。
外头孩子们的嬉闹声传来,屋檐上余水渐渐滴落,落入沟渠中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颇为悦耳。
我见阿政如厮烦闷模样,便让精卫去将孩子们领进来,不多时,精卫抱着元曼、芈青萝抱着扶苏,欢欢喜喜的进了来。芈青萝左右打量了一眼,并无外人,方甜甜的唤了声,“青凰姐姐,政哥哥。”
虽她后来性子逐渐完善,我也不如从前那般讨厌她了,可到底,听着她叫阿政做政哥哥,我听着还是不大舒服。
我颇为应付的答了声,从精卫手里接过元曼,小丫头扑在我怀里“咯咯”直笑,一口一句“母亲”唤得颇为甜腻,转而又唤了声“父王”,复又亲昵的在我脸上蹭着,笑得更开怀了。
扶苏长大了些,却比元曼认生了些,许久不曾见着我与阿政,如今见面时都是怯怯的,远不如元曼与我们亲昵。如此,我也是只得空叹息的,将孩子交给祖母养的时候,我心里就做好了孩子或许与我们不会太亲的打算。
阿政胡茬儿在扶苏脸上蹭了蹭,扶苏吓得瞪大了眼睛望着我,颇为可怖又惊慌的模样。
芈青萝揉了揉扶苏的头,“扶苏,这是你父王呢,快唤父王。”
扶苏颇为委屈的模样,黑而水润的眸子饱含委屈,却禁不住芈青萝的笑意,扁着小嘴儿,喃喃的细细唤了声,“父王。”
这一声父王可将阿政唤得欢喜得不得了,他老早就想听扶苏开口唤他父王的,但扶苏却一直认生不开口,连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曾唤过。可寒鸦姑姑明明说过,在华阳宫时,这孩子可是说话说得好好的。
我起了私心,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不希望孩子能够在自己身侧好好,上孝父母下慈弟妹呢?
可我若就此将孩子带了回来,祖母该伤心罢?更该骂我是个小没良心的了。
我不由得一阵难过,但阿政却抱着扶苏,欢喜之下,高高将扶苏抛起,又稳稳当当接着,“政的儿子会唤政父王了!”他欢喜道,那模样,却似个孩子般。
看着此刻他的模样,我才觉得,他也还是个孩子,如今却也为人父母了。
他是欢喜了,可扶苏却着实被吓得不轻,再禁不住害怕,哇哇大哭起来,这厢,倒是任凭谁哄都哄不住了。
我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阿政,阿政亦面色微微有些不喜,众人哄不过之下,他只得扛着扶苏,坐在自己肩头,索性在青鸾宫内游走起来,也不劝扶苏,只自顾自的游走着。
扶苏一开始还哭闹得紧,尔后似乎没了恐惧,方才乖乖趴在阿政头上。待阿政从外头进来时,小家伙竟然趴在阿政肩头睡着了。
阿政小心的将扶苏放回榻上,又替他将每个被角都掖严实了,方搬了张凳子,颇为忧愁模样打量起扶苏来。
我牵着元曼站在他身旁,还不待开口,却闻他自顾自的问道,“不应该!政的儿子,不应该如此啊!”
我被他这番言语惊得不轻,“阿政你胡说什么呢?”
他却叹息一声,只道,“扶苏儿,胆子也太小了些,完全不似政的心性,也不似你直爽的性子。也不知,这柔柔弱弱的性格,是同谁学的。”
说着,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元曼,“倒似是和女孩儿家的性格换过来了似的。”
确然如阿政所说,扶苏不仅胆小,更与我和阿政都不甚亲热。究其原因,是因在华阳宫待着,祖母也难得同时带好三个孩子罢?待孩子再大些,即便是被祖母骂,我也要将扶苏儿亲带到身边养着才好。
“许是孩子受了惊吓,认生也说不准。”精卫在旁边嘀咕道,“先前女医来给夫人号脉的时候,就说青鸾宫内不干净,想来当初这儿亦流过血,是该好生打扫一番罢!”
三言两语推说到牛鬼蛇神身上,阿政也皱着眉只得作罢,言说要找能工巧匠来瞧瞧青鸾宫风水才是。
也好在精卫这番言语伶俐,才不致阿政对扶苏不起隔阂,我颇为感激的瞧了一眼精卫,她却满眼只在小扶苏身上,并未瞧见我的眼光。
如此,三个孩子在青鸾宫内过了冬,方送回祖母宫中。
安宁到了秦王政六年,彗星频现,钦天监也忙碌起来,我对这天之异象也担忧得紧,每隔三日便要唤钦天监的来询问一回,可这一回,却确然应了去岁冬雷时的推论:大秦今年多国丧……
………………………………
008。将星陨
祖母病得甚严重,听寒鸦姑姑说,痛风起来,躺在床上直打滚哼哼的时候也不少。钦天监的又反复提醒着今年大秦多国丧,我能想到的自然是祖母会不会出事。
故而,我开始频繁往返华阳宫,只因我怕未能好好在祖母身边尽一尽孝,她便离我而去。祖母却是瞧出了点儿什么端倪来,只骂了我一句“痴儿!”便再未说甚。
这日从华阳宫回来,赵芡便乐得同只雀子般扑进我怀里,“夫人,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赵芡这些年倒是又圆润了不少,可依旧颇为可爱,心性还是同个孩子般。因着她一直住在青鸾宫,倒也少受了些外界的欺负,也免去几分勾心斗角,反而得以将这天性保存。
可我听闻,嬴端这厮在位一年多,虽然管理得还算妥帖,却将阿房从前带在身边的少使半夏给按了个苟合侍郎的罪责,已处死多时,传至我耳边时,半夏尸骨已失,听闻也没能好好掩埋,只随意裹了裹扔进乱葬岗了也不定。这事儿还是紫苏告知我的,她本想去找半夏叙叙旧,不想却得知早已尸骨无存的境地。
禁不住紫苏的苦苦哀求,遂打发了人去寻一寻半夏的尸身,给了些银钱说好生安葬。可到底,半夏已经死了半年多了,恐怕早已腐化得不成模样,能不能找到还未可知,再好生安葬也说不准的,这么做,无非为求个安心罢了。
得知此事时,因着时间间隔太久,各种证据也再难调查,故而只得拿嬴端不得我凤印便私下处置一事,罚了她抄妇礼百卷,便作罢了。紫苏颇为委屈模样,只说我忒无情了些,可人死了就是死了,再追究也不得任何意义,更何况于我并非一个多重要的人,我犯不着为了一个不曾见过几面的半夏,去和嬴端撕破脸皮。我目前唯一能做好的,便是管好自己身边人,以及莫让嬴端太猖獗才是。
咸阳宫内,除却这青鸾宫,外头早已血雨腥风,而赵芡,我也庆幸自己曾把她带进青鸾宫,到底让这血腥气十足的宫闱中,多了一抹真实。
“夫人,今日我有些不舒畅,便去请了一回女医,女医大人言说我有孕了。夫人,再待上不过一年,我便能生个小妹妹,陪公子扶苏和华阳公主玩了。”赵芡颇为欢喜模样。
赵芡有孕了?闻言,我亦是十分欢喜的,我捏了捏她的面颊,“你呀,就尽情开心去罢,难得有如此喜事,今儿青鸾宫摆一桌,咱们几个不论主仆,好生坐着乐呵一回,如何?”
她自是喜滋滋的答应了的,除了吃,她也再无旁的爱好了。
自我和阿房诞下子嗣后,咸阳宫内却一直再没有子嗣延续,如今赵芡有了身子,倒也算得上是喜事一桩的。平日阿政在我青鸾宫待的时候多,去别的宫殿颇少,加之嬴端在其中使的小手段无数,即便哪个宫娥彩女歌姬舞女有了身子,被她悄无声息弄掉了,怕也未可知。
不过,也算老天开眼,嬴端却是一直未能有子嗣。也幸而她没有子嗣,莫不然,她若是得以生了个公子,威胁到我的地位的话,我怕也免不得要排除异己。她没了子嗣才好,也省得我多造一桩孽。
那夜,我们几个自摆了一桌,好吃好喝的畅聊着,精卫这个管事奶奶唠唠叨叨的叮嘱了赵芡该注意的事项,赵芡也敛了她平日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关于孩子,她还是不敢怠慢半分的。
她身边跟着的婢子唤作金樱,也是个和她一般稚气未脱的娃娃,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如今赵芡有孕,她也不知该如何照顾,我便唤精卫替我去挑了个年岁稍长、知晓分寸的婢女来,更是好生去学过该如何照顾娠者。那女子唤作青靛,当日傍晚便来了,不过还有些放不开手脚,精卫几个只耐心的带着她。
嬴端在我们快散的时候来了青鸾宫,送了许多东西来给赵芡,然,她在我和赵芡面前,时时表现出来的艳羡情感,我是瞧在眼里的。她想要个孩子,无奈自己太不争气。
“姊姊和妹妹们真个儿倒是好福气的,到底我却没福气了。如今大王虽也宠我,可到底不如有个孩子时时伴在身侧来得体贴暖心。”这是那日嬴端来我宫中,我听得最好笑的一句话。
阿政宠她,也真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的结论了。她太过刁钻而刻板,与她共一室处久了我都有些烦闷乏味的,阿政会与她有话聊才有鬼。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却要作到青鸾宫这一宫人面前来,却也徒落了个笑话罢了。
五月,彗星频现西方,在此之前,彗星已在东方和北方闪现过几回,钦天监说此乃国之大不幸。扫帚星扫帚星,说的便是此倒霉星象。
果真,当月,将军蒙骜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彼时我正用膳,顾不得听钦天监的人再继续唠叨下去,急匆匆往议政房内赶去。
阿政如今必然焦头烂额,而如今也早下了朝,不知是如何光景。
匆匆然见到阿政时,蒙将军的两个儿子:蒙恬和蒙毅,悲恸的跪在地上,伤心欲绝模样。堂内一片肃穆,阿政和吕不韦的面上满满刻着沉重。
我屏气问了安之后,得了允许,方噤声踱步到阿政身侧。我在他身后悄悄握住他的手,我知他定然能好生处理的,但此刻,他应该是慌乱的,我只需让他觉着安心些,就好。
此前,蒙将军攻打魏国,平定了酸枣、燕邑、虚邑、长平、雍丘、山阳城,全部攻下不说,夺取了二十个城邑。如此悍然战绩,实乃我大秦不可多得的猛将,可如今却战死沙场,于大秦而言,损失之重,可想而知。
这且不算,阿政在位不过六年,早先是王龁将军仙去,如今又是蒙骜将军逝世,老一辈的将才如今只剩下麃公,新一辈将才也未能斩现,大秦如今莫说是再去外开拓疆土,国内如何安稳都是难说。
阿政示意我在一旁坐着就好,我默默去了旁边,替他研墨。
“大王,家父战死沙场,实乃家父一身戎马至高殊荣。虽如今家父尸身被敌军掳去,用以要挟我秦国用军资和财宝来交换,此为奇耻大辱!还望大王允我上战场,继家父遗愿,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以慰家父在天之灵!”说话的男子生得虎背熊腰,络腮髯须如草般蓬松,眉却不怒而自倒竖,生就一番庄严战将模样。
可,杀戾之气颇重。
此子乃蒙骜将军之长子蒙恬,看模样也是个将才,不似他那弟弟,光瞧着模样便比他文弱了许多。蒙恬是个书生气颇浓的男子,如今听得哥哥这么说,只福身给阿政又行了一礼,才接着道,“微臣不如哥哥那般大义,到底身为人子,微臣只愿能让家父得以保留全尸,安眠于九泉之下。”
蒙毅语毕,蒙恬却是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显然是觉得弟弟此然太失分寸。
阿政面色沉重着,却始终没有任何话语,我知道他为难,二人言语各有各的观点,可到底,都不是万全之策。
见阿政似乎不曾有动摇之色,蒙毅也有些急了,急匆匆的跪着向前三步,抱拳痛呼道,“大王,家父好歹为大秦戎马一生,立下战功更是无数,而为大秦亦洒下不知多少热血。到底是大秦战将,为大秦操劳一生,如若不能让家父遗体得以安然回到大秦,如此,只怕将来大秦的将士们……会寒心呐!”
是了,为国戎马一生,若因此为国捐躯而不得安葬,军心怕会因此被冻结不知多少罢?蒙毅之语,虽是有失礼节了,可他到底也是站在为人子该尽孝的角度。逝者不复,生者未能在逝者生前尽孝,死后若连遗体都不能好好护周全了,又谈何而来的孝呢?更不配为人子了。
只闻阿政叹息一声,语调颇为沉重,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将蒙毅和蒙恬双双扶起,负手而立。
“孤听闻,屠夫宰牛时,亦要蒙住牛的眼。只因牛辛勤为人一生,至老死之年却也不得人的好生对待,反要剜其骨割其肉而啖之,便觉悲从中来,眼中再难包住泪水。宰牛的,也因见着这悲恸景象,也会心软而不愿动手。”阿政语调颇为肃穆,“孤不是那屠夫,而蒙将军亦不会是那待宰的老黄牛。大秦是个有情义的国,更会有大国该有的风范,怎能放任将才遗体就此流落敌国手中,遭受侮辱呢?”
闻言,蒙毅再忍不住,几近又要跪下。蒙恬却是低着头给阿政抱拳,眼中亦有伤痛之色,想来他说出那般话,并非他无情。他只是,怕阿政为难罢?
我倒对蒙恬这汉子颇为刮目了,虽长得粗糙,可如今开来,却也是个极重情义又深谙隐忍的大丈夫,想来,将来在大秦的作为,不会弱于他父亲蒙骜将军。
阿政上前,大袖一挥,却将二人拥入怀中,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二人的肩,“爱卿,节哀!”
我叹息着,吕不韦负手在旁边一直沉默未出声,见着阿政安慰蒙恬兄弟二人时,他方幽幽问道,“龙城将领要求大秦必然派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前去交易,大王觉得,该派何人合适?”
说着,吕不韦的眼光却是不自觉瞟向了我……
………………………………
009。龙城之行
看吕不韦的意思,是想让我去?这是何意?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吕不韦还未开口言明是我,我自然也就装聋作哑的在一旁噤声无话。(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微臣愿去领回家父遗体。”蒙毅声音颤抖道,“哪怕到时敌军反悔,蒙毅愿以己之身换回家父身躯,如若敌不过敌军,蒙毅宁为玉碎也不会让对方讨到便宜!”
他是个孝子,但,似乎是有些愚孝的。
蒙恬却道,“末将愿领兵攻城,定要取胜并夺回家父遗躯。”
阿政默声凝思片刻,只道,“孤原本是想让孤的王弟去的。”
原,阿政是将主意打到长安君嬴成蟜的头上了。这倒不失为个好方法,他在大秦固然不是个小人物,但又是阿政的心头大患,如此既能合了敌军的要求,万一叛变起,暗中灭了长安君,倒也省事。
可吕不韦却不同意了,“长安君如今跟太后走得颇近,况,长安君一心想领兵,大王如此做法,怕有些不妥。”
我倒是忘了嬴成蟜攀上赵姬这个高枝儿了,不曾想,赵姬在此刻拿来做盾倒是很好用的。
吕不韦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我也意会到了他没说的另一半:嬴成蟜想领兵多年,如若派他为使者,少不得他要在龙城逗留,只怕到时候会不会勾搭上军中将士,是未可知的,况嬴成蟜素奸,万一通敌叛国,那才真是打大秦个措手不及了。如今嬴成蟜和赵姬走得近,虽如今赵姬门下势力已然和吕不韦对立,而赵姬一方看上去虽若,却到底是只卧虎,何时会醒来暴起而发难,也不会是个容易应付的茬儿。
阿政要灭了嬴成蟜,只是迟早的事,到底嬴成蟜做的许多事,他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他如今不能握权故而不得已将其铲除罢了。可他想派嬴成蟜去领回蒙骜将军的遗体,到底是想得太简单草率了,嬴成蟜怕不会是那么安分老实的人,阿政只把一切往好的方面想了。
我到底是个妇人,在国家大政面前,是暂且插不得嘴的,一腔话语憋在心中难受得慌。
而阿政呢,虽为大秦国君,但到底是个还未及弱冠的王,不能手握实权,也憋屈得紧。
众人好一番商榷,吕不韦三绕两拐之下,果然将那使者的差事派到了我头上。“老臣所见,夫人虽只冠以夫人名号,但到底是大王的结发妻,将来更有可能是王后,如此身份最是尊贵的。加之夫人聪明伶俐,想来与敌军周旋也并非难事。蒙恬亦可前往前线,替父杀敌,如此可好?”
老狐狸不愧为老狐狸,言说我只冠以夫人名号,意下是说我到底只是个女人,虽在大秦地位举足轻重,但终归只是个女人只是个宫妃,大秦死了个宫妃,影响又能多大呢?如若当真牺牲了,不过厚葬一番,便也罢了。而蒙恬此刻正是国仇家仇一起报了,正当仇恨极致,想来上阵杀敌也会骁勇异常。
呵,我如今算是看透了,吕不韦对华阳一脉虽非常恭敬,可是他终究是不甘心大秦的势力为一女人掌控太久罢?他是佩服祖母铁腕铮铮不错,可他却信不过我。明面上,阿政得叫他一声仲父,我亦得唤他一声老师,可到底我们都是他的晚辈,他自恃三朝臣子,尤其又是先王的伯乐,如何能不骄纵?如何能不时时欺压我与阿政?
在他看来,我死了,与他是无任何干系的,至多求大王以王后之礼将我厚葬,便算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我这亏可当真是吃大了,哑巴吃黄连都不带这么苦的。
然,不待我反驳,阿政却颇为不爽道,“青凰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大秦难道人手匮乏到需要个女人去见那血淋淋的战场时候了吗?”
可除却我,如今大秦权贵虽多,到底一个个的都不算景气。商人重利,最擅长的便是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财富。于吕不韦看来,我只是个为大秦前行之路铺路的好工具罢了。
阿政不动声色的将我往他身后拉了拉,他是要护着我的,他也怕我去赴那凶险之地。
“那,大王不妨找个更合适的人来。”吕不韦捋了捋胡须,“大秦如今反正也不止一个夫人,大王大可选她人。如今朝中动乱大王也是知晓的,一切未能安定下来,孰人忠诚孰人善变,老臣自诩阅人无数也不敢妄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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