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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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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我就站在这里,看谁能踏入这片土地半步!”朱寿执拗的性子起来了,谁也劝不住他!

    眼看着倭人快要攻到朱寿身旁之时,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四起,速度之快,所过之处,撩起一阵灰烟,让人看不清来人是谁,有多少,但是从这马蹄声的频率来猜,来人绝不下于一百。

    眨眼间,陈瑀敢发誓,从未觉得马匹能跑这般迅速,真的只是眨眼间,马蹄声止,烟雾缭绕中出现了百十个兵士,他们动作划一,脸上带着肃杀。

    都指挥使黄华令道:“给本官围住,抓活的!”

    但是那几个倭寇却一点也不惧怕,他们五个结成阵法,看样子是要做殊死搏斗。

    只是这种抵抗是毫无意义的,在明军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这些倭奴实在是疲惫不堪了,甚至手中的武士刀也拿不稳,陈瑀本以为这些人会选择传统意义上武士自杀的办法,但是陈瑀高估了他们,这群人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他们束手就擒了!

    虽然局势被控制住了,但是朱寿的脸色并没有缓和,陈瑀见朱寿脸色铁青,以为是这家伙被吓坏了,不过想起刚刚救下自己老爹的那人,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阁下救命之恩,学生陈瑀没齿难忘,敢问恩人姓讳?”

    “钱宁!”那人道。

    “是何人送这块令牌的?冒充之罪当论……”黄华话还没有说完,朱寿再也忍不住了:“好,很好,这都指挥使离此不过区区几十里路,尔等足足用了快半个时辰才到?”

    “黄口小儿,出口不敬重……”

    “啪!”朱寿身旁那名唤做钱宁的锦衣卫小旗冷冷的朝黄华脸上扇了一巴掌,当然这举动是出自朱寿的示意。

    那黄华的脸上立刻映出了五个手掌印,看得出来钱宁下手之重。

    黄华脸上火辣辣的,不是疼的,是丑的,当做自己手下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被打脸,日后如何混下去!

    “啊呀呀,气煞我也。”黄华准备发怒,却被一旁白弘压住了,他道:“大人冷静!”

    幸好白弘拉住了黄华,因为就在此刻,不远处又来了一群文官,为首的是右佥都御史王璟,其身后是镇守浙江太监麦秀、浙江按察使王一言、浙江按察司佥事胡瀛、浙江布政司左参政童瑞、浙江布政司右参议马辂、巡查御史王经、提调学校陈玉、知州杨孟瑛、钱塘县令李壁……

    “殿下受惊,我等来迟,愿受罚!”十几个文官这么清一色的跪下,场面别提多么的诡异。

    那黄华此刻脸色泛白,无一点血色,说了一声:“完了。”整个人就昏倒下去。

    这里最为诧异的莫过于陈瑀,殿下?这位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额……他也昏倒了,这一天受的刺激太大太大了!

    “哼!这件事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你们头上的乌沙都别带了,回京!”朱厚照稚嫩的脸上泛出一抹杀气,让人看了胆寒万分,这哪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分明是一个主宰大明帝国的君王!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几日李县令没有一觉睡过安稳的,梦里都会梦到锦衣卫上门拿人的场景,头上的黑丝已经白了大半,身材日渐消瘦。

    李梓棋见李县令整日唉声叹气,稍有风吹草动便一惊一乍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决定去找陈瑀求情。

    因为他认为陈瑀和当朝太子很熟悉,想必救下一个县令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便去做,这是李梓棋的性子,看了一眼自己爹爹的背影,便出了县衙。

    陈府内,经过几日的修葺,已经渐渐的回归正常,那些死去的家丁丫鬟,陈家每户都送了十两银钱已做安慰。

    其实陈家完全可以不用出一分钱,因为这是天灾,发生这样的事陈家也不想,加上这些家丁婢子已经和陈家签过契约的,所以陈家没有义务给这笔银钱,但是不论是陈瑀、还是陈大富,他们的意见都只有一个,给!不为别的,单纯的对生命的尊重!

    这次事件对陈瑀打击十分的大,他本以为倭灾是在嘉靖时期才爆发的,虽说明朝前中期历年都有,但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来不知道这些倭寇竟会凶残到这个地步!

    李九六一家九口生命,其中还有两个嗷嗷待脯的婴儿,这些畜生究竟如何下的去手的?

    听邻里邻居说李九六最后那一句,“三娘,你是房家的人。”陈瑀心头就百般不是滋味,原来生命可以这么脆弱,原来平凡的百姓也能这么伟大,原来他以前不知道的道理现在渐渐明白了……

    日后定要清除倭患!

    年少的陈瑀,来到明朝后,呐喊出来的第一句话!

    日后的光景日后说,但是现在,他一定要查,查出这批倭寇为何而来,可是……想到这里,陈瑀又如同泄气的皮球,查个屁,老子连个官身都没有!

    午时到了,陈瑀端着一碗鱼汤给陈大富送了过去,经过那一日连番的刺激,陈大富终于病倒了。

    “爹,吃饭了!”陈瑀缓缓的将鱼汤喂入陈大富的口中,虽说陈大富还没有病倒自己端不动碗的程度,但是陈瑀坚持要亲自喂送。

    李九六家的事陈大富听说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本来好好的一房亲事竟然……

    “这群倭寇为何要抓我?”陈瑀不解的道:“我根本未尝和任何人结过恩怨!”

    “是呀,我也就是纳闷了,那日他们目的性很强,指名道姓的抓你!”陈大富道:“可把为父吓死了。”

    “爹,是您把孩儿吓坏了!”陈瑀嗔道:“日后切莫做这种傻事!”

    陪老爹吃好饭之后,陈瑀便独自在庭院阴凉处坐了下去,他仔细的梳理了自从自己来到明朝所有的是是非非,但是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和什么人有过节,要说有,那也就是房家,可是这种勾结倭寇的事房家也断然不会做出来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府上婢子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陈瑀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又“呸呸”的吐了出去,烫死我了!

    这才又看了看这新面孔的婢子,心也生不出责怪之意,若是以前婢子在,也决计不会这般。

    “少爷,门外有人找你,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哩!”那婢子道。

    “哦,带她进来吧!”陈瑀已经猜到,来人定然是李梓棋,想必李县令近来也是愁坏了。

    不一会儿,李梓棋果真跟着婢子走了过来,陈瑀见李梓棋比以往消瘦了许多,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愁容,陈瑀便开导道:“这几日不见,瘦了许多,莫不是有这般挂念我?”

    “陈呆……廷玉,求你救救我爹,和太子殿下求求情吧,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什么事都不要责罚我爹了,求你了。”说着说着,李梓棋竟然哭了起来。

    陈瑀叹了一口气,道:“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要是你能以身相许就好了。”

    “陈瑀!你卑……好,我愿意,只要能救我爹,什么都愿意!”说着李梓棋闭上了眼睛,那任人采摘的样子别提多么的可爱,陈瑀恨不得真就从了她娘的!

    良久之后见陈瑀没有任何动作,她缓缓的睁开了那湿润的双眼,却发现陈瑀真笑眯眯的望着她。

    “刚去拿了一点儿点心,别提还真饿了,刚刚那啥,你同意了么?”

    “你故意的……”李梓棋破涕为笑。

    陈瑀望着李梓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道:“可以,但是要先让我单独去见见那几个倭人,还有那个汉人!”

    “不行,范叔说,上面交代了,明日那群贼子就要被移去按察司衙门,现在任何人不能见其,以防有变。衙内二十四房吏目轮流在刑牢值班,你进不去的!”

    “你爹还要救嘛?”陈瑀淡淡的道。

    “你……”李梓棋立刻哑口无言,良久后道:“好!我想办法让你进去,你要快去快回!”

    陈瑀不是没找过范典史,那老家伙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任凭陈瑀如何说,硬是不让陈瑀进入刑牢,说是上面特意交代,还让陈瑀多在家中学习备考乡试,这些事不要参与,自有人调查。
………………………………

第三十三章 震怒(下)

    太子朱厚照还没有到达京畿,京师内便已经炸开锅了。

    乾清宫位于乾清门内,“乾”乃“天”意,“清”取意“透彻”,一来象征透彻如天空,不浑不浊,国家安定;二乃象征皇帝的所作所为如同清澈的天空一样坦荡,无任何见不得人之事。

    乾清宫,东暖阁布置的十分朴素,若是外国使臣能来此,他们决计不会相信这是一国之主日常起居的地方,阁内无一名宫女,三十五岁的弘治皇帝清心寡欲,至今只有一后,无妃。

    日常除了朝会、经筵,基本都会在乾清宫内,今夜乾清宫灯火透明,平日温文尔雅的弘治皇帝今日当真是动了大怒,他面色铁青,拿着手中的奏章观看半响,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塌前并排站着首辅华盖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刘健、辅臣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谢迁、吏部尚书马文升、户部尚书韩文、礼部尚书张升、兵部尚书刘大厦、刑部尚书闵珪、工部尚书曾鉴。

    大明弘治朝内阁辅臣、六部尚书,可以说国家的所有治国栋梁都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年轻的皇帝前。

    “好,好一个蛮夷无礼,自当教化,这就是尔等给的处理结果?”弘治怒极,将奏章狠狠的摔在几人的脚前。

    “六个倭人,在我大明兆亿子民前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穿梭?竟然跑到钱塘杀人抢劫,二十多条人命,尔等就一句教化了事?”弘治皇帝嘴唇在颤抖:“脸啊,你们九张老脸都不要了?朕也跟着你们不要吗?”

    “皇上息怒!”九人异口同声道。

    “息怒、息怒,息个狗屎的怒,尔等是朕大明的栋梁啊,居庙堂之高忧其君,治大厦于将倾,现在朕这个大厦还没倾,不需要尔等治,可尔等能不能不做到那么的丢脸?”

    “臣刘健为首辅,处理不当,乞求致士。”刘健将头上乌纱摘了下来,当即跪了下去。

    “致士,事情解决不了就致士了事,此岁多少人致士?天灾致士,水灾致士,什么都要致士,尔等是不是就这样威胁朕?就这样才能表明尔等是忠臣烈士?”

    “王璟致士,尔内阁首辅也要致士,想要撂担子?想都不要想!”弘治皇帝像是发泄的差不多了,看着这七十高龄的刘健,弘治皇帝终于不忍心的道:“刘先生起来吧!”

    “谢皇上开恩!”刘健跪拜道。

    “着浙江备倭都司总督备倭黄华撤职查办,暂由指挥同知白弘代总督备倭!”弘治皇帝道:“着右佥都御使王璟调查此事,同意御史王经之奏,钱塘县令撤职,擢升主簿为县丞,暂代管理钱塘县,并协助王璟查出倭奴前来缘由,李四,枭首!”

    …………

    钱塘县县衙刑牢内,任凭陈瑀如何威胁,那李四拒不承认认识这批倭寇,更不要提受何人指使前来抓陈瑀,陈瑀心急如焚,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若是今日不问个清楚明白,日后所有的结果缘由都是由朝廷公布,可信度,陈瑀不敢苟同。

    这一点对于前世为官的陈瑀来说,再清楚不过。

    “《大明律》有定,凡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比照谋叛已行律处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充军!你是英雄好汉,可曾想过你的家人?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保住这条命,告诉你,你去见阎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是你的主人呢?为何现在连个屁都不放?”

    “那日想必你也知晓我和殿下的关系了,告诉我,或许可保尔家内平安,话我就说到这里,结果如何都是你一念之间,明日尔等就要被调按察司衙门,神仙难救!”陈瑀连唬带骗,说完之后背着手便离开。

    步履从容,仿佛他说不说都已与自己无关一般,其实心中却迫切想要知道。

    “房十一!”开口了,那李四被陈瑀唬住了,其实陈瑀这一番话,全都是废话,他是认识朱厚照不错,可现在人家在京师,陈瑀除非有手机,不然皇宫都没见到,就被守卫乱棍打死了。

    他也能保李四家人平安不错,可那李四家人本来就不会死,充军又不会死,所以这句话也没有骗李四。

    “房十一?”陈瑀记住了这个名字,房家?陈瑀不确定这房十一和房家的关系,于是他又继续问道:“为何抓我?”

    “本我等就是被这个房十一雇来的,他以丝绸金银为诱,让我等抓住一个叫陈瑀的秀才,然后将其双手打残便可,这是件小事,我也没在意,我就是个翻译和联络员,然后我就照做了,我也不晓得这些倭奴为何会这般兽性大发。”

    打残双手?这样的事任何人都能做,为何要勾结倭寇?这解释不通,完全可以找钱塘县或者是周边县城的地痞流氓,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陈瑀背着手准备离开,待走到李四隔壁的时候,他突兀的对房内那倭寇道:“你东西掉了!”

    那名倭寇下意识的朝地上看了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做出满脸的茫然状。

    果然懂中文!难怪一直在偷听自己和李四的对话!

    这件事绝不像明面上的那么简单!陈瑀见时辰差不多了,悄悄的离开了县衙衙门刑牢。

    第二日,按察司衙门来县衙提人,谁知在牢内发现五个切腹而死的倭寇。还有那李四,也已经被刀刺破了胸口,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王璟得知此事后立刻带人包围了县衙,本来案子已经让人焦头烂额,现在竟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此事不有个合理的解决,他这个右佥都御使也干到头了!

    牢房内哪里会有刀?到底是何人杀了这几个倭寇和李四?是为了阻碍破案还是有其他的目的?王御史不得不把县衙内所有人都列入了可疑的名单内,近几日挨个审讯!

    李梓棋听闻这件事后,当即就晕了过去。

    第三日,王璟和新任县丞房资按例提问李壁,沧海桑田,前一段时间他还是这县衙的首领馆,现在竟然被佐贰官审讯!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房资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这原本属于李壁的东西,现在拍起来竟然这么的顺手。

    “本官乃弘治八年举人,尚未被革功名,为何而跪?”李壁倔强的道。

    “哦,倒是给忘了,李大人……不,李壁,可否告诉本官,在辛丑日,也就是前天下午你在何处?做何事?可有人证明?”房资现在为主审官,一旁的王璟则为陪审。

    “吃饭、睡觉,谁来证明?无人证明!”李壁道:“我李壁行的正做的端,没做过这等肮脏的事!”

    “休的嘴硬!”房资道。

    “房县丞,注意你说话的方式!”王璟脸上带有不快,怎么说这李壁乃一届举人,你这小小的秀才,有何资格这般说话?

    “嘿嘿,是是!”房资对王璟笑道:“暂且带下去吧,传刑房范典史和当日值班小吏马铁。”

    他说完,便有小吏带着范典史和马铁前来。

    这二人可和李壁不同,他们无功名在身,见到房资便乖乖的贵了下去。

    “我且问尔等,辛丑日,尔等在做什么?”房资继续问道。

    “回大人,我和兄弟们去李家圩调查那李九六死因,有吏目证明!”

    “回大人,我那日一整日都在牢房值班,可这人真不是我杀的呀!”马铁跪在地上,如捣蒜一般的叩首道。

    “一整日都在?可发生何奇怪之事?”

    “没……哎?有,那日小姐找我去搬了一会儿东西!”马铁道。

    房资听到此处,眼睛一亮,他道:“好,下去吧,传李家小姐!”

    未几,李梓棋被人带了上来,她面色愈加的消瘦,俊俏的脸上无一点点血色,整个人魂不守舍,连走路都是被人拖着的。

    她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为何会发生这么多事?近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对于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打击实在太大了!

    “堂下可是李家小姐?”房资面无感情的问道。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和蔼可亲的房叔么?为何变得这么的陌生,这么的冷漠?

    “是也不是?”房资的这一声惊堂木彻底把李梓棋惊醒了。

    “正是!”

    “刑房吏目马铁说尔曾让其助你搬运,可有此事?”房资问道。

    “却有此事!”李梓棋道。

    “好!”房资笑道:“整个衙门都已经审讯完了,所有的档口都在此处,本官掌巡捕十余年,依经验,这其中定有人借此进入牢房,实施迫害,尔包容罪犯,快些告诉本官,那厮是何人?免得受皮肉之苦!”

    “奴不知晓大人的意思!”李梓棋目光十分的坚定。

    “哼!嘴硬,上刑!”房资冷峻的道。

    李梓棋面如止水,虽然她内心十分的惧怕,但是她却从未如此坚定过!
………………………………

第三十四章 退婚(上)

    连宵风雨重,多娇多病愁中。仙少效,药无功。只盼佳人救。

    淅淅沥沥,钱塘县下起了多年未遇的大雨,钱塘江波涛汹涌,一阵阵风浪正疯狂的冲击着堤坝,仿佛不冲破誓不罢休。

    纵横交错的鳞塘岸堤边,每段都写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编号,每段编号前都站着一塘长,他们头披蓑衣,手上打着的一把破伞,那伞已经被风吹的不成样子,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在岸堤前细心的勘察。

    或有几处被潮水冲破,但是总体结构却固若金汤,任凭那潮水如何疯狂,它们一动不动,缓缓的将怒气而来的潮水一点点分流出去。

    那些身披蓑衣的塘长们指挥着小吏,一点点将冲破的石岸在用大石补上。

    这边经过工部修缮过的交错鳞塘自然是坚固无比,可那些未尝修起来的鳞塘却不行了,塘长们不得不把本段的吏目抽调到其他地段。

    经过一天的连续修补,索性没有让钱塘江水泛滥,影响了钱塘县百姓。

    连续一天的暴雨终于在黄昏时候安静了下去,暴雨之后那泛着泥土清香的陈府远内,陈瑀正坐在屋檐下,他手中拿着《尚书》,但是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前院家丁的呼喊声终于把还在沉浸在思考中的陈瑀唤醒了。

    “何事如此慌张?”陈瑀皱着眉头问道。

    “少爷,范……范典史来了!”家丁口齿不利索的道。

    “来就来了,又不是抓我,你慌个什么劲?”陈瑀道。

    “少爷英明……就是来抓您的!”

    陈瑀:“……”

    说话间,范典史和身后几个小吏已经来到陈瑀的身前,那范僖不好意思的对陈瑀道:“陈廷玉,对不住了,县衙房县丞命兄弟们拿人,跟我们去县衙一趟吧!”

    “范叔,发生何事了?”陈瑀不动声色的递给了范僖一点儿银子。

    “不敢,这银子兄弟们可不敢收,您手上带着命案呢,若是被查出来,我等恐受牵连!”范典史十分正直的道。那义正言辞的模样,陈瑀恨不得将其爆揍一顿,娘的,以前给你钱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样?患难见真情啊,这就是酒肉朋友的典型!

    “这钱还是要收的,给兄弟们的路费,我也不会跑。”陈瑀又多塞了一点儿银子,问道:“范叔可否告知我发生了何事?我陈瑀一生清白,这种冤狱做不了多久的!”

    陈瑀这话果真起了作用,范僖把钱收了,他道:“只能透漏尔一点点,倭奴和李四在牢狱被人杀了。”

    “什么?”陈瑀惊讶万分,好么,这案子果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对范僖道:“范叔您等我下,我去拿点儿东西!”

    见范僖脸色不好,陈瑀连忙道:“范叔和我一起!”

    “好嘞!”范僖愁容散去,随着陈瑀进了内堂。

    陈瑀找到了陈大富,告知陈大富事情的缘由,让陈大富莫要担忧,然后他又去药箱内拿了几盒金疮药,这才随范典史朝县衙走去。

    范典史瞥了一眼陈瑀怀中那小瓶,心中十分不屑,这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的身体。

    进了县衙已经掌灯,现在也不能审讯,范典史便准备把陈瑀关入刑衙,走在昏暗的牢房内,陈瑀突然问范典史道:“可否在我关在李小姐之旁?”

    范典史听了之后立刻定住了,他全身哆嗦,惊恐的问道:“你……你怎么知晓小姐被关进来了?”

    这陈瑀莫不是真有妖术?那会儿瓶中融金范典史就感觉陈瑀不对了,走在阴深的牢房内,范典史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猜的!”

    “可……可以!”突然间范典史头皮发麻,活像是见了鬼一般,“啊……啊”的就大叫了起来。

    “额,范叔怕老鼠?”陈瑀见范典史脚上爬着一只肥大的老鼠,疑惑的问道。

    “啊?”范典史看了看脚上,这才一跺脚,他准备把那只老鼠踩死,可是老鼠早已经飞快的逃了。

    这破牢房,范典史一点儿也不想在这呆着,他寻着记忆,也没有看清便把陈瑀关了进去。

    进了牢房后,他四下一看,头皮立刻就炸开了,背后的冷汗刷刷的流下来。

    漆黑的牢房拐角内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她双手上布满了血丝,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正在瑟瑟发抖。

    “何……何人?”陈瑀撞着胆子问道,他心中在祈祷,可千万不要遇到什么拦路抢劫、组织杀人之类的大爷啊!

    那人抬起了头,见到陈瑀后立刻从适才那抽泣的模样变成了嚎啕大哭。

    陈瑀见到她的脸之后,整个心都要碎了,这哪里还是那个以往活泼可爱的李梓棋?

    他快速的来到李梓棋的身旁,这个时候唯一能给她的安慰就是牢牢的将这可怜的小丫头抱入怀中。

    李梓棋还在抽泣,她语无伦次的道:“你怎么也进来了呀,我没有把你供出来,这里的老鼠好大,她们要吃我……”

    李梓棋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十分安详的在陈瑀怀中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

    当范典史来抓陈瑀的时候,陈瑀已经猜到他们可能已经抓了李梓棋,罪名很简单,包庇陈瑀,他本以为这小丫头会顶不住刑罚将自己供了出来,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的倔强。

    呵,看来是房资给自己下套了,这老狐狸,有点手段!

    陈瑀把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一点一点给李梓棋的伤口擦下去,虽然陈瑀拭擦的很细致,但还是见到睡梦中李梓棋仍旧皱起了眉头。

    …………

    房府上。

    躲过一次大难的房洵并没有心存任何的感激,冷静下来之后竟然指责房小梅那日派人去县衙,分明是暗中在帮助陈瑀,不然陈瑀早就死了!

    那日陈府前发生所有的事,消息已经被全部封闭,所以房家根本不知道那日救了陈瑀的并不是县衙的那群废物,而是太子朱厚照!

    房沐冷冷的对房洵道:“休要胡闹,侮辱我的儿!”

    “什么?他是你女儿?我就不是你儿子了?”房洵怒道:“我早就怀疑了,说不得那日弄丢我也是你这老家伙故意的!”

    “够了,你这废物别以为我房家好欺负!”房洵咆哮道,那声音把房洵吓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印象中房沐从未发过如此大火,他道:“若不是小梅想尽办法救你,若不是我去找那厮送了一万两,你以为你就这么平安的度过了?你能做什么?废物一个!”

    房洵吓的一句话不敢说,他噤若寒蝉的道:“爹……爹,孩儿,孩儿错了。”

    “滚出去!”房洵说罢又叫来家丁道:“给我看着,这畜生若是敢踏出房家一步,给我朝死里打!若是他再敢胡闹,给我朝死里打!”

    待房洵离开后,屋子内只剩下房沐和房小梅二人。

    房沐所有的弦外之音都被房小梅这个有心人听的清清楚楚,她对房沐道:“爹,您且息怒,无论如何,这事儿也算是解决了。”

    “一万两啊!”房会长心疼的道:“我们挣钱多么不容易,那房资开口就一万两!”

    “爹爹,我想问你……”房小梅还没有开口,那房沐就道:“我知道你问什么,我儿太聪明了,这个时候爹也不瞒你了。”

    房沐眼光深邃,时光仿佛穿梭到了十几年前。

    砀山有村名曰房家圩,村内考发生了近十年来最为荣耀的事,那便是有一房氏考中了秀才。

    这种事放在县城都是十分荣光的,更何况在这识字基数本就不大的农村?

    那一日全村人捐资,举办了规模空前的一次全村宴席,就是为了庆祝这房家高中之喜。

    热闹宴会的当天,噩耗发生了,全村一十九户人家,四十多口人被盗贼屠杀,凭借那秀才的机智,他保住了他自己和他的弟弟,以及他们的孩子。

    但是这代价却是用他们的父母做诱饵。

    事情发生之后,那秀才羞愧难当,但是日子仍旧要过,一日、二日,在贫穷的连番攻击下,那秀才实在受不了了。

    他把孩子交给了弟弟保管,自己则跑去了东南沿海,他发誓,日后发达之后定会找到他的弟弟。

    几年过去了,突然钱塘县主簿给他的弟弟写了一封信,让去钱塘做生意。

    本以为是正经生意,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可是到了之后他才发现,他要干的都是那些龌蹉不堪,欺压百姓,强买强卖的勾搭。

    本来准备把孩子送给他哥,但是他哥说官场权力斗争无情,恐连家人,他孑然一身更家好奋斗,便让他弟弟继续为其收养……

    “爹,您是说,哥……房洵是房资的孩子?”房小梅不可思议的问道。

    “正是!”房沐道:“他的死活我要管,但只是出于尽力罢了,可是你不同,你是我亲生的儿啊,我让那陈家连续五年未娶你,为的就是今日!”

    “哼,还有房资那老王八蛋,亲生兄弟都宰这么狠!”
………………………………

第三十五章 退婚(下)

    翌日,天朗气清,一缕阳光透过刑牢上空那微小的透气孔折射进来,调皮的洒在李梓棋的脸上。

    她舒服的睁开了双眼,却发现一张俊秀的脸庞正望着自己,那厮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坏笑。

    “放开我,嘶~”这一乱动,牵动了臀部的伤口,把李梓棋痛的龇牙咧嘴。

    “别乱动,昨晚才给你上了药!”陈瑀皱着眉头道,他那如同呵护幼苗般的小心,让李梓棋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当真不敢动了。

    “不对,我伤口?你上药?哎呀你……你个登徒子。”李梓棋说着到哭了起来:“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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