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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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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数,当年太祖定片板不得入海而绝海禁远见如斯,岂不圣明乎?”
“哦?吴御史是说此事起因是市舶司了?”方献夫出列道。
“难倒还不明显么?一百多条人命,若是当初不开海禁,会有这么多人遭此厄难乎?痛哉,痛哉矣!”吴华捶着胸口,痛心疾首的道。
“那本官倒是好奇了,为何市舶司开埠后,这么长时间沿海相安无事,而在最近东南人事迁任之后却发生了此次大事?”
“方献夫,你这是在说杨阁老用人不当?”
“吴御史,不要转移话题,我们谈论的是为何东南会出此次事变!”
“东南出此事变还不是因为陈廷玉开了海禁?如果不是陈廷玉自以为是,能发生此次惨案?皇上,微臣恳请革了陈廷玉功名!”吴华道,“关广东、福建、浙江市舶司,禁止临海百姓下海,禁止造双桅大船,断绝海上贸易往来,如此才可杜绝日后此次惨案接连发生!此次事件我等皆要引以为鉴。”
“早闻陈瑀和刘瑾逆贼关系匪浅,当初重开市舶司,刘瑾贼子从陈廷玉手中拿了多少好处,也请陛下责令三法司调查一番!陈瑀此子当诛!”
这时候杨廷和也站了出来,他心平气和的道:“吴御史,莫要急躁,陈瑀当初开市舶司也是为了朝廷财政考虑,只是他年岁尚轻,经验尚浅,此次错误也在老夫,若是老夫及早阻止,或许此次惨案便不会发生。
陛下,吴御史说的也不无道理,市舶司需关啊!微臣昼夜处理奏章,其中关于东南之事颇多,若是不关市舶司,此后此事怕还是会发生,纵观前朝,沿海虽有倭寇,可也只是小打小闹,何也?盖因太祖片板不得入海海禁之策高矣。”
他们成功的将话题带到海禁祖制上,却略过了东南海防的羸弱,虽然杨廷和没明说陈瑀怎么样,可这句句诛心的话都是围绕着陈瑀,他成功的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陈瑀。
“诸位爱卿的意见呢?”朱厚照望向众人,很希望有人出反对意见。
可谁知应答他的是大半个朝堂,“臣附议杨阁老。”
“请问阁老,如果蒲岐千户所有所行动,如果巡检司能巡查到海上异常,此次惨案可还能发生?”杨一清出列道。
“沿海这些年相安无事,导致沿海海防懈怠,这却是我等需要考虑之事,多谢杨尚书提醒,日后定重点整理此事。”杨廷和不急不缓的道。
这时候礼部费宏也出列道:“日本国使臣此刻还在礼部,可否需要扣押?”
“毋需!”杨廷和道,“番邦之人缺乏礼仪,恳请陛下休书一封给日本国国王源义澄,如太祖当年休书一般,断了日本贸易往来!以与其威慑。我泱泱大朝,天威不可失,自是不能学未开化蛮夷一般扣押日本国使臣,徒增笑耳。若是开了此先例,周邦蛮夷如何看我大明?日后如何还敢臣服大明?”
从天灰蒙蒙亮,一直讨论到日上三竿,朱厚照确实听的也有些烦了,清早那点愤怒,也在这些人的争吵中一点点消失殆尽,脸上逐渐露出不耐烦之色。
心里开始念叨着豹房的胡姫,便摆了摆手,揉了揉额头道:“杨阁老,且去执行吧,温州府安抚工作要做好,没事退朝吧。”
杨廷和不动神色的躬起了腰,“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吴华还待说陈瑀,被杨廷和狠狠的一眼给制止住了。
退堂之后,蒋冕找到了杨廷和,不解的问道:“老师为何不让吴华参奏陈瑀之罪?”
“你没看到陛下的态度么?若是将矛头指向陈瑀,事情反而会弄巧成拙,你私下里给那些人宣传一番,将这恶迹推到陈瑀头上便可,不要过分逼陛下,他对陈瑀还有宠溺之心。”杨廷和对蒋冕道了两句,便独自走到内阁。
在隔日不久,针对陈瑀的一篇文章在浙江乃至全国流传,此次温州府事件所有的矛头都推向了陈瑀重开市舶司的缘由上,全浙江乃至全国人,皆都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指责陈瑀,一时间形成了不诛陈瑀不能平民愤的架势。
市舶司在两日后也被关闭,为此沿海百姓怨声载道,只是这件事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道。
真正关乎民生的事,那些书生却无一人关心了,不可谓不是一个笑话!
………………………………
第二百九十章 卢镗
“族叔,市舶司被关,您为什么不在朝廷上说几句啊?这样一来,我们林家大半的收入都将要付之东流了。”
福建布政司左布政使陈珂刚从右升迁到左,他是都御史林廷选之弟林廷玉女婿。
林元甫以老致士,现在身子状况不是很好,眼看着快要归西,林家另一房廷之辈正在崛起,林廷远擢升都御史之后,其弟林廷玉也升迁为巡抚河北保定等地右副都御史。
一门两高官,林家正在权力交接。
“目光短浅!”林廷选颇有一种恨子不成钢的架势教训陈珂道,“如果杨大人不以此来保东南,吴邈被锦衣卫抓后,你可知道要牵扯到东南多少指挥佥事?备倭指挥佥事杨恒刚被革职,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张紧也被脱了官帽,这些还不够么?”
“可是杨阁老不是将此事全都推诿给了陈瑀么?”
“就是因为推诿给了陈瑀,本官才不能在朝廷上言市舶司之事,市舶司是陈瑀一手开起来的,市舶司每年给朝廷带了的利益收入你我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必要,杨阁老怎么会关了?丢车保帅之策你都不懂么?你这个左布政使怎么当的?”
陈珂憨憨笑了笑,“不是有族叔在么?”
“你呀你,都已经是三品的官了,说话还没个正形!”
“那也只是在族叔面前。”
“市舶司被关之后,确实损害了许多林家的利益,不过也无妨,整个福建的海港都是我林家操控,这样也好,市舶司被关之后,那我林家就可以垄断了海上贸易!”
“走私?”
“你找一些面生的人做,后面有我林家保着他们不会有太多顾虑,给他们一定的抽成,相信肯定很多人趋之若鹜,市舶司开了还有一部分关税被朝廷抽走。”
“现在都进了我林家之门!族叔英明!”
豹房内,朱厚照搂着几个胡姫,胡姬们正在给他喂着美酒,只是朱厚照好像兴致不高,喝了些许后便将胡姬支开了,叫来了魏彬。
“你可知太宗当时为何分权给司礼监?”
朱厚照逗着笼中之鸟,漫不经心的道。
魏彬打了个冷颤,不知朱厚照这话是何意,别看朱厚照整日吃喝玩乐浑浑噩噩,可是这些个近侍都清楚,他只是爱玩,可是心智却十分的成熟和聪慧。
尤其是当朱厚照年纪渐渐大了之后。
魏彬小心翼翼的道:“奴才不知。”
“呵,老滑头,你不是不知,你比谁都清楚!司礼监掌披红,可一旦若是尔司礼监和外廷内阁沆瀣一气,那朕大明江山岂不是要拱手相让?”
魏彬听后,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急忙下跪,“陛下,老奴对陛下赤胆忠心,决计没有一点点不忠之心,老奴这颗心日月可鉴,若是陛下不相信,便拿出来看看!”
“哦?真的?”
魏彬:“”
“河北流民清理的如何了?”朱厚照话锋一转,将魏彬问的七荤八素,不晓得朱厚照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侍郎和桑将军频繁从九边调兵,战事上进展的颇不顺利,流贼狡猾,而且队伍越来越大。”魏彬看着朱厚照的脸色,慢吞吞的将这些一一说了出来。
“那就是没什么结果了?”朱厚照喃喃的道,“听说监军太监刘镇被流失射中了?”
“回陛下,兵部正在选派镇守太监,不日便会与陆侍郎等汇合。”
“哦。”朱厚照点了点头,“这次不要派太监去了,朕有人选了,你去一趟钱塘。”
魏彬抬眼看了看朱厚照,领命便告退了。
钱塘县,陈府。
陈瑀正在躺在院子内,懒洋洋的嗮着太阳,身后房小梅正伸着葱玉小手,给陈瑀捏着肩膀,嘴上还带着怨气,“让一个怀着孕的妇道人家给你按摩,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拜托,是你要给我捏的。”陈瑀翻了一个白眼,女人果真不讲道理。
“那我给你捏你就捏吗?你不会拒绝嘛?你不会让我躺下来,然后你给我捏嘛?”房小梅说话间,便开始带着哭腔。
“其实我正有此意,娘子你躺着,你躺好。”陈瑀赶紧起身,二人位置互换。
陈瑀那个憋屈啊,我招谁惹谁了,不过是想安静的在院落里面想一会事啊。
看着一脸享受模样的房小梅,陈瑀恨不得一脚给她踹飞了,“娘子,力气够不够”
“你是不是还在为朝廷关市舶司之事介怀?”房小梅一边享受着陈瑀的服务,一边吃着酸梨,模样说不出的惬意。
“以前你说什么,我便事事都为你想着,想着事情如何解决,怎么样处理妥善,给你补充一些意见,那个时候我只是知道帮你,却不知道你做的深意,开市舶司,饬海防,一桩桩都是的,现在我明白了,一旦海防被破,大明究竟会有多么大的劫难,温州府只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
“朝廷财政紧张这是不争的事实,市舶司可以给朝廷提供可观且稳定的财政收入,一旦市舶司关了,朝廷失去的恐怕是双倍甚至十倍的财政收入。”陈瑀现在心境也逐渐平静起来。
前些日子听到市舶司被关之后,他恨不得写一篇文章,直接骂死杨廷和和朱厚照,可是现在想想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也只是口舌之快,甚至是正中了杨廷和的下怀。
“为什么这么说?”
“当初开市舶司,能给东南一部分人带来很好的收益,所以他们才支持我开市舶司,可是现在市舶司关了之后,怕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益,到时候想要从开市舶司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关了之后还能带来更多的收益?你说他们会铤而走险?”
“温州府事件发生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反思,为何倭寇杀了那么多人还能来去自如?而且他们还能找到沿海较为富饶的村子去屠杀,而周围贫困点的却动都不动?”
“你的意思是?”房小梅不敢相信陈瑀,也不愿意相信,“是有大明人领路!”
“嗯。”陈瑀点点头,“这些事沿海的那帮官僚虽然后知后觉,但是他们迟早会知道,市舶司关了之后,他们会借着倭寇的名义走私,当然,不管真假倭寇,但是这其中的利益是固定的,原先通过市舶司交给大明的财政收入,现在全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你说他们会不会赞同市舶司关闭?”
陈瑀关心的这一层,她真的还不曾想过,不过仔细分析之后,她才觉得事情竟然恐怖到了这个程度。
“他们逐求利益,倭寇也会从这一次中藏到甜头,这样发展下去,东南”
东南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历史上能看得出来,嘉靖朝倭寇泛滥绝对和正德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瑀也知道,他的改革不可能会这么成功,期间一定会遭到许多人反抗,而杨廷和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人,他想要稳定自己的权力,就必须要兼顾到地主士绅贵族宗亲的方面,只有这样,他的权力才能牢固起来。
“其实真正让我气氛的不是市舶司被关了,而是朝廷处理此事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彻查到底,虽然皇上抓了吴邈,也让锦衣卫彻查了福建两个指挥佥事,可是事情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杨廷和权力真的已经到了顶峰,不显山不漏水,这些事情就这么含糊的被处理过去了。”
房小梅点点头,“你也莫要想这么多,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皇上虽然贪玩,但是这天下还是他朱家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廷和这样下去,说不得这时候会想起你来。”
陈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问她道:“对了,猪儿最近找到了。”
“是吗?为什么不带回来”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不妥,毕竟房镗和陈瑀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亲戚关系,陈瑀也不是开善堂的,怎会无缘无故的给家中多添一个累赘?
“瞧你那点心思!你相公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陈瑀不悦的道。
被陈瑀看穿心事后,房小梅脸色还是红了红。
“托几个沿海卫所的朋友找的,在丽水发现了他,他改了姓,起初我也是让卫所传了我的话,可是那孩子倔的很,说二老老了,膝下无子,要为他们养老,你放心好了,我打探了那一家,还是世袭的军户,只是这样一来,猪儿日后可能也就改了军户,成年之后怕还要入军。”
知道猪儿近况之后,房小梅悬着的心也稍稍安了一点,便好奇的问道,那他现在该成何姓?
“哦,那家世袭军户姓卢。”陈瑀漫不经心的道。
“卢镗?”
“卢镗?!!!”
………………………………
第二百九十一章 娶妻如此,此生足亦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暇书庙堂升迁沉浮。
步入十一月,陈瑀的日子过的很平淡,每天看看书,陪房小梅晒晒太阳,偶尔闲暇时候去私塾教教孩子。
只是私塾这几天倒是有些不平静,由于知晓陈瑀这边免费教授学生,近日前来报名的人越来越多,这让陈瑀很烦恼。
事情都是这样的,天下没有人愿意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可真正等馅饼掉了之后,他们又会一窝蜂的去抢。
为什么有人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士?兴许就是这个道理。
本来只有二三十个学生,现在骤升到四五十个,而且好像事态还在继续发展,为此陈瑀不得不在私塾前立了个规矩,招生限额六十。
其实他本意只是想给一些上不起学校的寒门子弟入学启蒙,可是没想到有些爱贪便宜的富家人也将孩子一股脑送了过来,看来陈瑀还是嘀咕了富家人爱贪便宜的本性。
人性释然,所谓,负心皆为人,和这种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今日私塾的学生刚好招收完毕,可是硬生生的来了个不讲道理的,这人叫做曹敏之,对,就是不久前被陈瑀一句话罢了工科胥吏的那厮。
他撺掇了七八个乡民的孩子,跑到陈瑀这里来无理取闹来了。
说都是孩子,为什么有贫富差距?又说陈瑀带着有色眼光,只收取资质好的,平庸的不收。又说陈瑀仇富心态。
反正各种无理取闹,看样子是在报复陈瑀。
对此陈瑀全然不理会,可是事态远不止他想的那么简单,几个乡民怒了,竟然天天在私塾前大呼小叫,恐吓孩子。
对此钱冬菲作为先生,自然很有先生的威仪,于是乎去找那些乡民们评理。
可是乡民们说话实在难听,说这私塾不是他开的,说一个女子怎配当先生,说他不过是陈瑀养的一放见不得人的小妾,自己行为不检点,有什么资格交孩子。
钱冬菲被那些无理取闹的乡民们气哭了,整正一日没有上课。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陈瑀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于是约了一日,找到曹敏之摊牌。
曹敏之要求也很简单,只是想让这些孩子们入学。
说是这么说,看要求也确实很简单,一点不为难人,可是陈瑀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定然还会有一大批人踊跃入学,到时候是收还是不收?
陈瑀心善不假,可是他也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不是圣母白莲花,他没有义务却接受这么多孩子的教育。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让沈飞蒙面,给曹敏之打了个半身不遂,事情才得意解决。
有时候不用点卑鄙手段,好像是镇不住人,你越是心善,他们就越觉得你好欺负。
曹敏之被打后,浙江左参政曹元礼不干了,立刻让首先胥吏找陈瑀理论。陈瑀只是失口否认,让他们查清楚在找人。
曹元礼也是拿陈瑀没有办法,毕竟这些都是小事,总不能真的调都指挥使军队去找陈瑀理论。
自从市舶司被关了之后,陈瑀家的丝绸贸易便少了很多,幸好家中良田还有几千亩,倒是不愁钱财的收入。
平淡的日子在十一月中旬的一天终于迎来了改变,朝廷派了个太监,此刻这个太监就在陈瑀的书房。
“魏公公,您怎么亲自来浙江了?莫不是皇上”
见陈瑀一脸哭丧的样子,魏彬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汗,面皮一阵抽搐,露出个难看的笑容道:“陈大人真会开玩笑,皇上身子骨硬朗的很。”
“魏公公想哪里去了,我意思是皇上不会有事要吩咐我做吧?”
魏彬那个汗啊,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你那一副死了人的表情给谁看呢?消遣杂家是不?
“恭喜陈大人,皇上钦点尔为巡抚河北道御史,责察和监督桑玉兵。”
魏彬将圣旨和官袍官印一一送给了陈瑀,“陈大人,这才是第一步,好好把握,河北道刘家流寇不太平,桑玉和陆完总督攻打流贼,进展颇不顺利,九边的军都被他们调完了,连个屁都没打出来,不过虽然如此,他们捷报却适才上报到朝廷,皇上让你去的意思,想必聪明如陈状元者应该能看得出来吧。”
陈瑀点点头,“有劳魏公公了。”
“陈大人这就见外了,你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家也不是刘瑾,不会那么狼心狗肺,你陈瑀如何对我魏彬,我魏彬就如何报答你,咱家野心不大,安稳的度过这一辈子便可以了。”魏彬语重心长的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坐在司礼监这个位置,就注定不能安稳。”陈瑀笑道。
“咱家在司礼监批了不少红,杨廷和几乎将之前你兴起的一条鞭和考成法以及均徭法全部废除了,得到不少官场的支持,现在权倾朝野,皇上也是有些担忧了。”魏彬提醒道。
改革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大明的糜烂是从骨子里就已经烂了,他和那些士族豪绅官僚宗亲都没有根本的关系,可是他们却又时刻在推动大明的糜烂。
自从太祖皇帝定下大明财政基调之后,大明就在一点点的被腐蚀,身在那个朝代为官为士绅,想要不贪污不压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小农体制在那里摆着,大明又一个劲的重农抑商,土地又私有到各个地主身上,税赋全部转嫁到百姓头上,这个基调就在推动大明的糜烂。
你想要扭转这个局面,要不就学着后世张居正改革,这是陈瑀在做的,可是张居正改革也不过只是在给大明续命,却并没有真正的转变大明的命运。
如果想要彻底除掉这个弊端,除非兴起资本主义,让土地变的不那么重要,这样想要在以土地徭役从百姓头上剥削,就变的不太可能,这样大明才能彻底蜕变。
但是这个道路任重道远,却不是一朝一夕或者十年八年就能转变的,所以陈瑀才着重从土地改革开始,在给大明续命的前提上,日后才谈社会形态的转变。
朱厚照担忧是正常的,毕竟现在是朱家的家天下,他知道自己和杨廷和不和,又知道朝堂上就连杨一清也斗不过杨廷和,所以才想再一次把自己捧上来,来和杨廷和分庭抗礼。
陈瑀谢过魏彬的提醒,给他塞了几百两作为路费,这种人说话你可不能全信了,他魏彬如何报答,斩鸡头拜把子之类的豪言壮语你就当做一个屁吧,陈瑀不是刚入官场的雏,两世为官经验告诉他,政治上是没有朋友的,能将人联在一起的只有利益。
就算是他和杨一清等人也是一样,他们之所以能这般拧成一股绳,不过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罢了。
送走了魏彬,心里倒是开始纠结起来,晚饭吃的索然无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是房小梅先开口对陈瑀道:“今日魏公公前来所谓何事?有话就说吧。”
刚喝了几口酒的陈大富也道:“瞧你那满脸心事的样子,有屁快放。”
“皇上刚来了旨意,调我为巡查御史。”陈瑀笑道。
“好事啊!”陈大富一双大眼眯在了一起,像是添了一口陈年二锅头一般。
“去监察河北道流贼。”陈瑀接着道。
“哦,离家远了点,不过你安心的去,家里有老子在,出不了事。”陈大富要陈瑀不要担忧。
“河北道?流贼?刘家兄弟反贼么?”房小梅脸上顿时漏出担忧,“当初你去固原,是遭小人陷害,索性有杨一清在,你才能有惊无险的回到京师,你一个文官,去打什么流贼?皇上是不是疯了?想要启用你哪里不行?再不济去江西打打匪寇!刘晨兄弟二人,加上杨虎军,还有齐彦名军,队伍已经壮大至几万人,河北各州县都被他们走了一圈,现在军队已经延伸到了山东河南,你一个文官,去送死吗?!”
房小梅说完,陈大富才愣在那里,然后紧接着破口大骂,“他娘的皇帝老儿,本以为知道我儿是块璞玉,知晓了革我儿的官是个错误,可谁知他娘的死性不改,这官不当也罢!丑生,你马上休书一封,就说你得了疾病,去不了,让他们另择良臣吧!”
陈瑀也知道房小梅和陈大富是担忧自己,可是这次机会他是需要的,这个跳板也是他需要的,朱厚照有意让陈瑀升迁,可是总要有个由头。
现在以自己来弥补马中锡之过,莫不是出于将功补过的考虑,河北道捷报不断,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一旦陈瑀去了,这些功劳就有陈瑀的份,只有这样,朱厚照才能光明正大的升迁陈瑀而不会被言官坐了口实。
“爹,娘子,你们莫要担忧,马昂戚景通都在军中,应该不会有太多危险的。”
良久没开口的沈飞也道:“我跟你一起。”
如果说政治是一场没有朋友的斗争,那沈飞就像超脱政治而独立的个体,他对陈瑀是没有一点私心的。
“不行,你和杨姑娘刚有点进展,不要去躺这趟浑水。”
“有我在,夫人和老爷能安心,我也需要点官职,不然拿什么去和杨大人交待,总不能这样就把他女儿拐跑了吧?到时候杨大人还不剁了我。”沈飞笑道。
虽是这么说,但是陈瑀还是满怀感激。
“陈廷玉,你是已经铁了心了是吧?你根本就没打算和我们商量,你只是来告诉我们结果的!”房小梅搁下筷子,“你这一去,孩子生下来怕是他爹什么样都不认识了。”
陈瑀笑着安慰房小梅道:“放心,流贼都被清理的七七了,我去就是走个过场,很快就能回来了。”
“陈廷玉,你休要骗我,刘晨兄弟大有壮大之势,杨虎的加入让他们如虎添翼,朝廷在北边的军队已经不能供给,都开始从东南抽兵!东南防御羸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温州府事件在钱塘县再发生一次?那个时候我是不是还要手中拿着剪刀,等你陈廷玉从河北来救我们一家老小!”
有时候娶了个聪明的女人确实也是个麻烦的事,太聪明了,想骗都骗不了,而且言辞还那么煽情,你看,陈大富已经怒目圆瞪的在找藤条了。
“娘子莫气莫气。”怀孕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啊,钱塘是浙江的府治所在,朝廷不会让这里出了事的。”
“那你告诉我,六年前倭寇袭扰钱塘你陈家之事怎么解释?”
尼玛,这天没法聊了,陈瑀真不知道怎么反驳房小梅,尤其一旁还有个手中拿着棍棒的陈大富在瞪着自己。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讲不了家邻小事,看来只好谈一谈国家大义了。
“去你娘的!”陈大富一棒就轮了下来,索性陈瑀眼疾手快,才没有被干到,“我让你国家生死以,我让你祸福什么之,老子今天就把你打瘸了,我看朝廷怎么用你!”
“爹,爹,你冷静点,我只是去监察军队,又不是去送死!”
“当你爹不懂官场道道是不是?你告诉我,河北道太监怎么死的?”
“咦?你怎么知道?”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臭小子,老子弄残你!”陈大富拿着棒槌满屋子追打陈瑀。
要不是陈瑀用他儿媳妇和孙子威胁他,他是决计不会罢手的!
“冷静!”陈瑀霸气的怒吼一句,将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咳咳,你们听我说。”陈瑀满意的看了看恼羞成怒的众人,有点抱歉的开口道:“我能理解你们每个人的心情,我也知道此去确实会有风险,但是有沈飞马昂戚景通等人在,我会确保自己风险降到最低,毕竟一箭射过来,也有他们当着不是?”
说到这里,沈飞狠狠的瞪着陈瑀。
陈瑀抱歉的看了眼沈飞,露出一个兄弟帮忙的眼神。
然后继续道:“你们疼爱我,我都知晓,可你们转念想一想温州府事件,你们知道多少还在襁褓里的婴儿死于非命?多少个蹒跚学步的幼儿被倭刀砍掉了脑袋?他们的命难倒就贱吗?相同的,河北每天会有多少这样的事件发生?
流贼一天不平定,这样的惨案每天就会有发生。我只是去监督军队,不是去打仗,我也只是尽我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去阻止这样的惨案继续发生。
享受着国家税收优惠,高枕无忧的陪着尔等闲看庭前花开花落,这不是我陈瑀想要的生活,爹,你当初送我为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为了光宗耀祖,剥削百姓啊。”陈大富摸了摸脑袋,无辜的道。
尼玛的,当我没问。然后转头问房小梅道:“你知晓我平生的志愿,你知道我以于少保为偶像,我也想挽天倾,也想在历史留下浓重的一笔,所以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希望你能理解我。”
房小梅淡淡的看了陈瑀一眼,然后挺着肚子离开了。
等她走后,陈大富才赶紧来到陈瑀面前,左右摸索一番,心疼的道:“你没事吧?爹刚刚就是做做样子,你这孩子心事,做爹爹的怎么能不知道,我就是在儿媳妇面前做个戏,你快去哄哄她。”
陈瑀眼睛陡然一亮,“爹爹英明!”然后飞快的跑回房间了。
房内灯光昏暗,房小梅坐在床边,手中绣着女红,见陈瑀来了,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走?”
“嗯?”
“别以为你父子两演戏我看不出来!”房小梅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是心里不舍,这次你去,我不能跟着你了,凡事好生考虑之后才做决定,做决定前也要想着家中有我和孩子等你,不要冒失冒险。”
尼玛,这才是自己家的媳妇啊!陈瑀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
“这是给你绣的衣服,已经入冬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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