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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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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躺镖本来宗掌柜的是不同意的,一来是因为路途遥远,妹妹一个女子来回奔波太过劳苦,做哥哥的有些舍不得,二来也因为怀璧其罪,怕妹妹在路上遇见什么危险,但家里家外出了那许多的事情,妹妹宗萝又执意要跑这一趟镖,做哥哥的才心软了下来,将自己府上最牢靠最壮实的人,都派出帮着妹妹压镖。
至于带上个貌美的妹夫,宗掌柜的也觉得颇为无奈,可又没什么旁的办法,谁叫他宗家家族大,又出了那么多狼子野心的人呢。
萧桐坐在马车里,赶了半天路,不时撩起帘子,看看走在前面的宗萝妹妹,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坐得有些疼了,她却还是没有丝毫要休息的意思,正巧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有草棚支起的一个茶摊,便朝着外面唤道:“宗萝妹妹,赶了这半天路,不知离前面的城镇还有多远,我看诸位兄弟们也都累了,不如大家停下来歇息歇息,吃些东西吧!”
宗萝回头,扫了一眼那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少年,对方虽是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衫,却通身透着一副公子哥儿的贵气,行动谈吐气质,都难掩其雅致姿态,只是大多数这类的人在宗萝心中,都是一副娇滴滴的,金玉其外的绣花枕头。
不过眼下宗萝听着,这话他倒说的圆滑,并不曾叫苦喊累,反倒站在旁人的立场上来说服她,这样一来她若拒绝,反而显得她这人不解人意了。
挥挥手,宗萝示意大家停下,自己也下了马,寻了路边一棵树将马儿拴好,去到了茶摊儿那边。
其实也不怪宗萝之前不让大家歇息,只因为她经历许多,为人警惕了十分,这条路她原本是走过几次的,上一次走约是两三个月前了,那时这路边的破棚子有,却还没有支起这个茶摊儿来,那茶摊儿上来回忙活的,又都是青年男子,这便让宗萝有了几分戒备。她性子热的慢,不熟悉的地方和东西,能不接触,还是少接触的好。
不过细想想,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贵人繁多,就算这茶摊开在这里做个黑店,也不至于对她一个小小的押镖队伍动手,那卖首饰的掌柜这次货物送的极其隐密,除了她,那镖局里同她走南闯北好几年的老人,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以为是几个不起眼的破箱子,更莫说外人怎样看他们了。
心里安慰自己一番,宗萝迈步进了那茶棚,朝店小二要了碗粗茶,静静坐在一旁喝着。
萧桐觉得于情于理,他都该同宗萝妹妹坐在一起,先不说两人婚事已经定了大半儿,旁的一群汉子坐在一起插科打诨胡说一气,有个姑娘在,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当前与宗萝妹妹坐在一起最合适的人选,必然是他无疑。
拂平了在马车里坐的稍微有些褶皱的衣衫,萧桐款款上前,拍了拍板凳上的尘土,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宗敏身侧,右手边,就是那陪着他睡了一晚的南瓜锤。
………………………………
君子:三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押宝物走,哪有不挨劫!
这是道理,是天理,是也真理,比如走镖多年的宗萝就清楚自己迟早会遇到这一天,只是不想,接这一趟大活儿的一开头,就闹了些不愉快。
那路边开的茶摊果真是个实打实的黑店,且黑的明目张胆,晴天白日里,在阔悠悠的官道旁,就胆敢对他们这一帮人下了手。
下手的方式仍旧是和话本子上所描述的黑店别无二致,就是极其没有新意的,在茶水里下了蒙汗药,好在最后被及时发现,大家所饮下的药水并不多,操起大刀来,还能与那开黑店的斗上一斗,并且最后赢得了胜利,让那些开黑店的人撂下摊子,跑了个无影无踪。
其实在这场激烈的“战斗”当中,萧桐并不曾在武力上出多少力气,可他的“威望”一下子在押镖的伙计们心里,从宗镖头的小白脸儿夫君,上升到了有智谋有气魄的军师一般的高度。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发现茶水里有异常的,就是萧桐。
当时萧桐在位置上坐定之后,那黑店的小二立马端上来一碗茶水,萧桐抬眸望着,觉得这个人眼神闪烁,似是有些兴奋和局促,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平静下来,性子内敛的人见了生人的时候,或许会是这么一番神情,可在这人来人往的官道上,一个迎来送往的店小二这般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这是令萧桐感到奇怪的原因之一,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那茶水上面。萧桐虽然常年在青云岭,但是却有个爱喝茶的习惯,平日里游历去了旁的地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总要带一些当地工艺特色的茶叶回去,所以对于众多茶味,还是比较敏感的。可那店小二端上来的茶水他执起碗来只饮了一口,便即刻将茶水吐了出来,将手中的碗十分响亮的摔在了地上!
萧桐品的出来,单纯的茶,或鲜或香或苦或涩,总不会有旁的杂味进去,但是今日这碗茶,却是掺杂着淡淡的药味,那一点药味,逃不过萧桐的舌头。
粗陶的茶碗猛然间落了地,发出清脆的一声碎响,引得茶棚里的人,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萧桐站起身来,冷着声音道了一句,“茶里有药!”这话刚说完,那黑店的人已经从灶台下面抽出了大刀,朝着行镖的伙计们砍了过去。
镖局的伙计们都是学过几天武艺的练家子,自身功夫本就硬朗,饶是吃下了有蒙汗药的茶有些脚步虚浮头晕眼花,但是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打斗起来,一个个也是迅猛的狠,尤其是萧桐身边的宗萝妹妹,那南瓜的小锤舞在身边,竟没有一个人能杀到他们这边,萧桐也因此,没有什么动手的机会。
待打闹一场,将那些开黑店的店小二打退了之后,镖局的伙计们强打精神骑马赶了不过五里路,便都有些支撑不住,想要昏昏欲睡了,想来是方才茶中的蒙汗药起了作用。不过好在隔了不远便有一个不大的镇子,镇子虽小,总也有接待往来宾客的客栈,于是天还未曾黑,一帮人便哈欠连天,匆忙定了房间,回去睡大觉去了。
或是天意,萧桐和那宗萝妹妹又是一间房,一来是因为小镇上的客栈太小,本就没有几间房,旁人也都是两三人挤上一间,轮到萧桐和宗萝这里,只剩了一间,大家也十分自然的,将萧桐和宗萝分到 了一间。本来萧桐觉得,他几乎没有吃那蒙汗药,意识清醒,在客栈里坐上一坐也就好了,谁知身边扶着的,已经头脑昏沉的宗萝将银子甩给那客栈的掌柜,直接要求了两人开一间房。
萧桐腾出一只手来正了正衣襟,心里告诉自己,是宗萝妹妹需要照顾,必然不是他不合理数,冒犯人家姑娘,比起镖局里那一群粗壮的大老爷们,还是他这个与宗萝妹妹定了一半儿婚事的人比较合适,如此一想,萧桐也释然了,小心翼翼的扶着身旁的宗萝,正气十足的进了定好的房间。
宗萝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里,屋里环视一圈,瞧见萧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衣衫整齐,手里捧着一本书看正津津有味。
掀开被子,宗萝看了一眼自己周身的衣衫未曾被人动过,不仅没有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反而望着萧桐,有些皱起了眉头。
外面的锣声敲了三响,看看萧桐,宗萝直言道:“你怎么不上来睡?”
问的这般直接,萧桐面色一红,朝着宗萝道:“妹妹先睡,我,我还不曾困乏。”刚说完,便十分应景的打了个哈欠。
宗萝自然看的出来他在避讳什么,想起白天的事情,突然问道:“你嘴巴倒是敏锐,能尝出那茶里有药。”
萧桐笑笑,摇摇头道:“他们还是太过心急了,茶水本就清淡,药粉掺杂其中,总难免有些细微的味道,若是他们不这般心急,将药粉下在口味和香气高一些的饭菜里,我自然就尝不出来了。”
宗萝一听,说不出是夸赞还是贬低,轻应了一声,“你倒是有心计。”
萧桐无论好赖,都笑笑,应承道:“过奖,过奖。”
刚刚说罢,却见那宗萝妹妹将身旁一侧的被褥掀开,朝着萧桐拍了拍,表情没有丝毫玩笑的道:“过来。”
萧桐身子一僵,竟有些被调戏的感觉;支支吾吾拒绝道:“这,这不好吧?”
宗萝面无表情,将自己的外衫褪了,夏日里,只剩下一身薄弱蝉翼的中衣,隐隐透着里面水色的肚兜,声音沉沉的,带了几分平日里带镖的威严。
“怎么,都同床共枕过了,如今还是要赖账不成!”
萧桐慌忙道:“不,自然不是。”
“那便过来!”
宗萝话语说的肯定,不容反驳,萧桐仍旧想要拒绝,可在看到宗萝妹妹拿起枕边那只冷冰冰的南瓜锤时,萧桐十分识时务的走了过去,想着睡便睡吧,只要他守身如玉抵死不从,那宗萝必然也不能将他怎么样的。
和衣躺下,萧桐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占据了极小的地方,生怕稍一动弹,再触碰到身边馨香温暖的身体,犯了不该犯下的错误。
片刻,随着萧桐一起躺下的宗萝见对方再没了动静,便睁着眼睛问道:“你怎的不脱衣服?”
萧桐一听,在有些幽暗的房间里脸色顿时红了通透,忙用手将胸前的衣领捂紧,甚至有些委屈的道:“宗萝妹妹,你,你为何这般,这般对我?”
话问出了,空气里仍旧是静悄悄的,萧桐疑惑的回转头,瞧见宗萝将两只手交叠枕在脑后,半抱着头,面对头顶黑暗暗的角落,有些发呆,片刻,才沉声道:“宗家在青州是个大家族,几十年前也兴旺过,族中子孙涉及各行各业的都有,我的父母年轻的时候,便借着祖荫庇护,开了金秋镖局,可就在镖局刚刚起色的时候,我的父母便在押镖的路上,被劫道的匪徒杀了。”
萧桐静静的听着,宗萝声音静了片刻,似是极力压下了什么东西。
“那时我还小,自己活命的去处便是个最大的问题,幸而大哥的娘亲好心,便跟族长说,家中得了个儿子,总还缺个女儿,所以想将我养在膝下,可是当时就算连这个要求,都被族中的人狠狠反驳,说大娘是因为贪图镖局的产业,才收留我的。那时,那些人的刻薄嘴脸都看在大娘眼睛里,她看我可怜,怕我在别处受苦,便放弃了金秋镖局,只带走了我。”
萧桐听完,觉得脑子里一下子静了,沉凝片刻,联想到自己所了解道的,便接着道:“后来,你十四岁的时候,便想办法从那些人的手中夺回了父母的镖局,可奈何随着年岁增长,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出嫁,出嫁之后可以陪嫁钱财,却不能将整个镖局带走,所以那些人,又开始虎视眈眈的盯上了你的镖局,想方设法让你尽快出嫁,镖局是你多年的心血,所以你才联合你的兄长,寻找合适的人选,可以入赘宗家,做你这一脉的上门女婿,好让你保住镖局。”
“是。”宗萝供认不讳,侧过头,在幽幽夜色里,与萧桐四目相对,问道:“你可情愿?”
萧桐一时哑了口,稳了稳心神疑问道:“选中我,可是因为我衣着普通又一个人在官道上流浪,满身书生气,脾气甚好,看上去家境一般,比较好拿捏?”
宗萝点点头,“也不全然。”
“还有呢?”
“你生的也好看些。”
“……”
萧桐见宗萝信心十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若是,我不从呢?”
“哼!”
萧桐只听得耳侧轻哼一声,然后有风声贴着脸颊而过,之前点在窗台前,他用来看书的那支短小的蜡烛,一瞬间被宗萝手中飞出的飞刀切断了灯蕊,一簇火苗飘飘然落下桌台,还未坠地,噗的一声灭了。
眼见着,屋里变得黑暗暗一片,萧桐身子一僵,伸手将枕边的锤往一旁推了推,极为客气的道:“这是件喜事,得容我思量思量……”
………………………………
君子:四
一路上小心翼翼迎风渡雨,总算是将押送货物的其中两个箱子,交到了京城接头人的手中,这一路走来,用了足足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初到京城的时候,萧桐本打算暂时拜别宗萝妹妹,好去京中熟人那里打个招呼,然后再回来商议成亲的事情,可是待他将这件事情向宗萝妹妹说了,看到那南瓜的小锤放在枕边后,萧桐便立刻觉得,心里突然没有了这个想法。
这趟镖押送的路程极远,用的时间极长,一行十来个人劳碌奔波许久,本来到了繁华的京城本应该稍作停留,四处逛上半天的光景,可萧桐察觉的出来,那宗萝妹妹,似乎在刻意的躲避着什么,将两个箱子交接完毕后,便打算直接出城往西去,可奈何押镖的队伍里,有个年纪不大的小伙计不知吃坏了什么拉起了肚子,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因此无奈,一群人便暂时停留在了京城,好在看病的老大夫说问题不大,一副药汤灌下去,休息一天也就好了。
萧桐看的出来宗萝有些忧心,却不知她在忧心什么,直到天边的太阳落下了西头,萧桐才明白了宗萝所担心的是什么。
天色未曾黑下来时,橘色的余晖还挂在天边没有散去,萧桐曾经跟着父亲在这京城住过不少时日,所以对于京中的景致去处,并未有多大的兴致。宗萝或许也是这般,于是两个人只百无聊赖的坐在客栈的大堂当中,喝着一壶滋味寡淡的茶水,静静的坐着。
那御史大人的儿子来的时候,可谓霸气十足金光闪闪,身后的奴仆小厮,将整个客栈的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那高昂着头颅身着金线锦袍的御史公子,进了客栈朝着大堂里扫视一圈后,便大摇大摆的,朝着萧桐和宗萝所在的地方来了。
萧桐有些意外,扭头看了宗萝一眼,见她面色不好,满脸不情不愿的恼火,看了那御史公子一眼,眼睛里还带有一丝鄙夷。
那御史公子过来,一屁股坐在宗萝面前,伸手将额前故作风流的头发一撩,笑呵呵的问道:“阿萝妹妹,来了京城也不同我说一声,你那三四五六叔,可都急着将我们的亲事定下来呢,想想嫁给我武长材做姨娘,可是让你们青州宗家,光耀门楣的事情。”
宗萝冷哼一声,显然不吃御史公子武长材那套,拒绝道:“我已经定下亲事了。”
“嗯?”那武长材似是不信。
宗萝看了萧桐一眼,柔声道:“这位就是我的夫君。”
武长材看了萧桐一眼,呲牙道:“这个小白脸?”
萧桐也不恼,朝那武长材笑笑,行了个书生礼,自我介绍道:“在下……”
啪!的一声,那御史公子似乎极没有兴趣听完萧桐的自我介绍,一伸手拍在桌子上,然后将满桌子的茶壶杯子扫落在地,扑过去便要抓住萧桐的衣领。萧桐稍稍后退一步,就在那御史公子的手即将抓到他衣襟的时候,瞧见那陪他睡了许多夜的南瓜小锤,已经护在了他的身前。
宗萝握着锤挡住那武长材,冷声道:“婚姻之事强求不得,你我在青州不过一面之缘,武公子又何必为难我家夫君!”
武长材气的伸手指着宗萝道:“老子在青州与你那几个叔叔说好了,将你送给我做姨娘,钱都掏了,你们还想反悔?”
“既然是几位叔叔答应的,你也应该去娶他们的女儿,与我有什么干系!”
“呸!”那武长材轻啐一口,“小爷我看上的是你!哼,若不是你那叔叔提前来信,你果真就跟着这小白脸跑了!”
宗萝心里知晓,她一介平民,莫说整个镖局,就算是整个宗家都算起来,也未必能斗的过眼前这武长材的势力,可见对方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宗萝干脆直言道:“他是我夫君,婚事已经定下,也已有过夫妻之实,与武公子再无可能了!”
武长材看看宗萝,又细瞧了瞧宗萝身后的萧桐,摩挲了下巴片刻,淫笑着道:“阿萝妹妹生的水灵,这小白脸也长的绝色,不如你们一同跟了我,小爷我许你们荣华富贵,哈哈哈!”
武长材这话一说,引得周遭带来的一群狗腿,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宗萝十四岁的时候,便能从家中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中将父母的镖局夺回来,并且震慑人心疏通打理各项关系,自然也是有些心计的人,所以眼前那武长材极为下流的词语,宗萝虽气的脸色有些发青,倒勉强可以忍受,可是出门闲逛一圈回来,正挤进门里的几个镖局的伙计,却是忍受不住自己的头领受这般侮辱,于是一个个握紧拳头,便朝着武长材这边来了。
一瞬间,客栈的大堂里乱作了一团,双方互相打斗起来,镖局的伙计们都是常年饱经风霜的汉子,吃过苦受过累,功夫也好体力也好,自是比武长材手底下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虾兵蟹将强的多,不一会儿,便只听的哀嚎连连,纵然那武长材带的人多,也是落了下风。
打斗中,就连武长材,也被宗萝手中挥舞着的南瓜锤,敲出了好几个大包。
连滚带爬连哭带喊,那些狗仗人势的家丁仆从忙惶惶出了客栈的大门,那武长材用手捂着头上的口子跌跌撞撞跑出门,临了了,还恶狠狠的朝着宗萝与萧桐道:“你们给我等着!”
宗萝面色有些发白,却强使自己镇定,而萧桐自那武长材话语过了,便沉下了面色,并无甚动作,只望着那武长材离去的背影,眸中隐隐闪过一抹厉色。
这京城自是不能久留了,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情,那武长材刚一走,宗萝便让大家赶紧将那吃怀里肚子的小伙子搀上了马车,一群人将马儿从马厩里牵出来,慌忙忙就要出城而去。
临行一瞬,见萧桐还跟着,宗萝便伸手轻推了他一把道:“那武长材是冲着我来的,这京城武家的势力不小,必然不肯放过我们,你既然京中有熟人,可自行先去投奔熟人。”
萧桐张张口,问道:“你们呢?”
宗萝将袖子的束口快速扎紧,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调转马头道:“镖局的汉子都吃过苦,抓住了不过蹲几天牢或者挨一顿打,忍一忍,待那武长材火气消了也就过去了,你若还有意寻我们,可切记待事情过去之后再出头。”
萧桐向前几步阻在马前,望着宗萝问道:“那,你呢?”
宗萝迎着萧桐的目光,怔了一瞬,抬头望了望天,道:“我将有些事情看淡了,或许待那武长材尝过了,也便会放我走,若是那样,我也就可以一辈子不出嫁,有镖局就够了,你也就不必再想办法,推脱这门亲事了,到时,我宗萝定不再缠着你。”
说罢了,宗萝手中鞭子一挥,“驾”的一声,朝着已经策马离去的镖局伙计们追了过去,只留了萧桐立在原地,借着街道上已经燃气的昏黄的灯光,看着一辆马车几匹马,快速的隐在了淡淡的黑暗里。
其实这急匆匆的一走,宗萝心里也有些数,能顺利逃出城去的可能,并不是很大,好在他们犯的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大罪,算起来倒霉透顶,也不过被抓住让那武长材出出气,宗萝觉得,也只能怪她,让镖局的弟兄们,要白白遭受这一番苦了。
不知怎么,宗萝突然想到萧桐,想起他方才拦路时的目光,便有些失神了,只一刹,宗萝便苦笑一声,此时此刻,只能说让那萧桐老天保佑,躲的严实些,不要让那武长材的人抓到了。
夏日里,天黑的晚,距离城门宵禁的时间还早,镖局的队伍匆匆朝外赶着,顺利出了城门,沿着城郊的路走了一段,就在大家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便见城郊外尘土飞扬,一队乌泱泱的官兵,骑快马追赶了上来,将镖局的队伍团团围在了里面 。
宗萝一看那为首的人正是武长材手下的一个狗腿子,一颗心即刻凉了下来。
如被押送着罪恶滔天的犯人一样,宗萝一帮人便被推推搡搡着,押进了京城,手下的兄弟们或许被打发到了哪个肮脏黑暗的大牢,宗萝却是如她料想的那般,被束住手脚送到了武长材的房中。
挣扎了片刻,从床榻跌落到地上,捆绑着她的绳索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就一如束缚着她命运的枷锁一般,让她拼尽全力与之搏斗,却还是那么渺小可怜。
那武长材似乎是将收拾她放在了最后,仍由宗萝挣脱了许久,还是逃脱不掉,只怔怔的,无助的察觉着夜色越来越浓,屋里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黑暗,只剩外面廊下隐隐照着两盏灯,却是与她隔了一扇门,一扇遥远的难以触及的门,仿佛她这一生,都够不到了。
等待了良久,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宗萝躺在地上绝望的睁开眼睛,望着昏黄的灯光照进来,立在门口的那抹剪影,忽的一颗心,似乎迸发出了些许光亮。
………………………………
君子:五
被搀扶着出了那御史家的门,宗萝仍旧觉得如同做了场梦一般,一直以来堵在她心头的最大的难题,竟然被随意寻来的这位夫君,十分轻易的化解了。
年初那武长材去青州游玩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听得了她的名声,便专门去寻了族中她的那几个人面兽心的叔父,想要出些钱财,将她收回去做个妾室。这件事情大娘和兄长是不同意的,可是族中许多长辈,却都认为用她一个死了父母的丫头,攀上御史大人的高枝,是一件极其划算的事情,况且她出嫁之后,她辛辛苦苦打理起来的,生意兴旺的金秋镖局,便会落到众家叔父手中,到时候他们钱财到手,哪里还管她的死活。
后来,宗萝便与兄长商议着,眼下能解决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提前寻个人嫁出去,但是青州城的人大多都听闻了她与那御史公子的事情,便再没有人家愿意娶她,生怕因此而得罪了御史大人。宗萝当下心中也没有心悦的人选,于是兄妹两人合计着,从外乡寻个好拿捏的郎君,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让那人做个上门女婿,即能保得了镖局,又能由此推了那武长材的亲事。
接了卖首饰掌柜的镖之后,宗萝一听闻要路经京城,当时心里是有些打鼓的,因为她知晓那武长材就在京城,两人若是遇见,怕是她就再难以逃脱了,不过宗萝之后又宽慰自己,那京城比之青州城不知大了几倍,在青州城里偶遇一个人已是不易,更莫说那偌大的京城了,于是放宽心,宗萝便接了这趟镖,上了路。
可宗萝万万没有想到,本来出发前已经暗地里让风声传出去,让几位叔父知晓她自己择了夫君,可她竟没有料到人心叵测,那与她血脉相连的叔父,竟会在她走的同时,写信告知了武长材她的行踪。
在京中再次遇到武长材,宗萝便知晓,或许,她终究是逃不掉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一切在与她的预料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萧桐,竟成了她“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应该是“大船”。
初到京城的时候,萧桐其实好声好气同她商量过,说是京中有熟人,想要去拜访一下,宗萝觉得,他一个青衣布衫在官道上徒步的书生,在京中能有什么熟人,就算是有,他也必定怀了要逃避这门婚事的心,加上她当时急于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便一口否定了他的意见,直到武长材的人打上门来,并且将他彻底得罪了,宗萝才为萧桐考虑了一番,觉得自己拖着他做个不愁吃穿的上门女婿也就罢了,若是拖着他一同锒铛入狱,便有些对他不住了。
却不想,她没能逃了,那萧桐,也并没有逃走,而是去寻了他京中的熟人帮忙。宗萝竟也不知,这萧桐熟人竟是有着天大的能耐,待她从御史府出来了,那御史府的门前,封条都要贴上了。萧桐一如往常一样笑眯眯的看着她,温柔的半扶半揽着,之前宗萝觉得他那笑容不过为好看的皮囊添上几分色彩,人畜无害,却不想,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出了门,马车已经备好,那侯在车前的人中年模样,却是气宇轩昂精神十足,萧桐嘴甜,过去便极其礼貌的唤了声,“许承叔叔。”
许承笑呵呵的点点头,待掀开帘子帮扶着萧桐将宗萝扶上马车,便悄声道:“萧小公子,我家主子问你,何时准备上任?”
萧桐看了看合上的帘子,低声无奈道:“告诉老师,莫要着急,总是快了。”
许承把脸一皱,却是急道:“小公子,您这句话,说了约么有三年了都。”
萧桐撩了撩衣摆准备上马,回头朝着许承委屈道:“舅舅总惦念着师母身体不好,要带着师母游山玩水,也要先可怜我这做外甥的,年纪不小,亲事都不曾定下。”
许承刚要接着劝告,却见萧桐一低头,钻进了马车里,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知晓这位公子爷,什么时候将“老师”唤成了舅舅,将“弟子”说成了外甥,那便是要开始一本正经的耍赖皮了。
萧桐进了马车,宗萝第一句话率先问的是,“伙计们可还好?”
萧桐边看准了位置,坐在宗萝身边,边点头道:“都好,已经安排回了客栈里了。”
宗萝心头的担忧放下,才将目光认真的放在萧桐身上,问道:“你的熟人,是做什么的?”
萧桐想想,总结道:“你得要看哪一个了,今日帮我们的这个,说起来他的事情比较多,什么柴米油盐邻里之间,他都要管上一管。”
宗萝怀疑道:“连这京中堂堂御史大夫,都要管上一管?”
“确实巧了,也怪那武御史贪污腐败,累积民怨颇深,又纵容他那儿子强抢民女横行霸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自己遭了业报而已。”
宗萝沉默片刻,望着萧桐的眼睛,那里面澄澈透亮不见狡诈,可细细凝神,却发现他始终笑意浅浅的眸子里,深的如同一片宁静的海,又像是六月天里,璀璨星河背后,邃远的天。
“你究竟是谁?”宗萝这话问的无甚恶意,却也掷地有声。
萧桐依旧如常,只从一旁拿出那把南瓜的小锤,知晓这是宗萝最喜欢的东西,便递给她,如实道:“我是青云岭中一介书生,生来既不在王侯将相之家,在不是名门望族之子,我始终都是萧桐而已。”
宗萝觉得萧桐这话说的并不假,却心里惊诧,为何青云岭那般小的地方出的一个小小的书生,竟和京中权贵扯上了关系,且听他与外面那人的交谈,似乎还有着某种极其亲密的联系。
萧桐自身心思颇多,自然也看出了,宗萝的疑惑,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我父亲年轻时本也算的上是个人物,怎奈眼光不好,看上了我的娘亲,于是前途一拖再拖,一贬再贬,最后由得一方霸主,拖到现在只能在我和黑豆面前耍耍威风。”
宗萝觉得有趣,竟噗嗤一声笑了,感叹道:“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娘亲呢?能得了你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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