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侠本窈窕-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的,可是出馊主意坑手下这帮人,次数也没有少过,大家斗智斗勇斗不过他,便盼望着,老天爷能派个可以治住他的人,谢天谢地,嫂嫂你出现了。”

    寒冬腊月,苏钰拿起桌子上刚刚送来的,脆生生的梨子,咔嚓一声咬了一口,看看燕弭,再想想萧逸,怅然道:“我哪里能管的了那位爷。”

    “能的。”燕弭点点头,“你之前那封休书,就休的相当漂亮,只可惜边关不归我管,若不然,我还可以为你盖上官府的印章,那样更有震慑力。”

    望着面前燕弭积极的样子,苏钰无语道:“你们就那么希望他被休了么?”

    燕弭点点头,“嫂嫂,你休与不休,我萧逸哥哥都不是那种在乎规矩缛节的人,他看上的人或者东西,左右都跑不了,我们不过是想看个热闹,瞧瞧他吃瘪是什么模样。”

    咳!咳咳!

    苏钰听了燕弭的话,梨子吃的呛了一下,猛的咳了几声,眼里都冒出泪来,朝着燕弭劝告道:“殿下,你如今可是一州之主,要稳重。”

    燕弭挑挑眉,眼眸间神采飞扬;自信道:“并州的事情,我自然心中有数,嫂嫂不必记挂。”

    苏钰听在心里,想起燕启的事情,又问道:“你必然已经知道了那王妃和凶手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燕弭如实相告,“本已经埋伏好了人马,打算一网打尽,不过既然嫂嫂有意成全他们,那我便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事,反正说起来,若没有他们杀了燕启,我也做不了这并州之主。 ”

    苏钰眼睛稍稍眯起,看着燕弭道:“并州与永郡密切相连,你之前难道没有想过杀了燕启,取而代之?”

    燕弭心思玲珑,看看苏钰,竟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嫂嫂不知道,待嫂嫂知道了,便能理解了。”

    苏钰瞧着燕弭年纪不大,关子卖的倒是不错,想来直接问,他也是不会说的,不过见燕弭兴致还高,便随口问了句为何当年,他竟和萧逸到了一起。

    这个话题一提起,燕弭一挥手让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开始对着苏钰高兴的讲说了一遍。讲完了,也让苏钰对于面前这个有些孩子气的燕弭,刮目相看起来。

    就像燕弭说的,自古以来豪门贵族,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向来少不了,永郡永昌王府中,也是一样。

    论起来,燕弭的母亲,本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因生的才貌双全,才被身为永昌王的燕弭父亲看中,娶回了家门做妾。

    往往大多时候,富贵人家的妾,并没有寻常人家的妻好做,燕弭母亲本就多愁善感,经不住王府中永昌王雨露均沾的冷落和王妃的挤兑,在生了燕弭之后,不久就郁郁而终了。

    燕弭从小由奶娘养着长大,虽然是庶子,渐渐大了,却十分受永昌王的喜爱,可永昌王喜爱了,那永昌王妃,便加倍厌恶了。

    因年岁差的不多,本就善妒的王妃,尤其讨厌燕弭这个学问功夫样样比她儿子强的孩子,于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冷落挤兑他,甚至有几次,还妄想将他推进水潭之中淹死。

    生在永郡最富贵的人家,有着无比高贵的身份,幼小的燕弭,却过着极其艰难的生活,这种日子,直持续到他长大,才有了终止。

    终止的原因 ,并不是那作为嫡母的王妃善心大发,而是燕弭毅然决然,以历练之名,离开了家乡。

    从未出过远门,身上的钱花光了,能当的东西都当了,在风餐露宿饿了几天之后,燕弭也曾动过心思,回去吧,回去最起码,还能有口饭吃。

    可这种想法,也只是想了想,在饿晕了之后再爬起来,燕弭还是朝着永郡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时候,正值宦官府和魏同为扩大自己的势力财力,共同派人四处搜刮老百姓的时候,老百姓过的苦,在自己的家乡活不下去了,便想着拖家带口,到一个能生活的地方重新开始,可走啊走,走到哪里 ,哪里都是贫穷和掠夺。

    燕弭也行走在了难民的队伍里,阴差阳错走啊走,日子过的正难,又听闻了雪上加霜的事情,就是北狄蛮人,再一次侵犯起了大梁土地,杀害大梁百姓,于是,燕弭不经鼓动,便随着难民中的几个小伙子,一起参了军。

    说来也巧,燕弭练过几年功夫,再加上兵场上的操练,没过多久凭着自己的机智勇敢,立了些战功,就被提拔为了队长,而在一次突击北狄军的行动中,就是做为队长的燕弭,带着自己的小队,跟着萧逸出战的。

    那次,萧逸认出了燕弭,燕弭也没有想到在茫茫几十万大军当中,果真碰上了萧逸。

    本着永昌王和萧家老爷子的交情,燕弭和萧逸小时候,也是见过几次的,不过交情不深,那时永昌王妃压制的太过,燕弭崇拜萧逸这个优秀的大哥哥,却不敢上去结交,怕回去又挨王妃的训斥。可萧逸记性甚好,却记得燕弭这个聪慧的小弟弟。

    那次出战,算起来也并不太顺利,双方人马都死伤无数,最后还是萧逸抓着燕弭的衣襟,将他拎到马上杀出一条血路,才返回了军营。

    从那以后,燕弭便跟在了萧逸身边,行军打仗,喝酒吃肉,杀人放火的本事,学了个有模有样。

    提起之前的日子时,燕弭还笑了笑,又点头肯定的说,他这辈子,从萧逸身上,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

第一百二十八章:山林被困

    燕弭的经历,若写成故事,也算是一本十分精彩的奋斗史。真正经历过压迫,他懂得仁爱宽容的可贵,挨过饿受过冻,在难民堆里讨过生活,他更能明白贫穷和百姓的不易,他一腔热血挥洒过边关的土地,和这世间最有血性的儿郎们共过患难,他比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明白萧家军的付出,更明白和平的可贵。

    平心而论,萧逸的身上,确实有很多可取的优点,他教会了燕弭勇敢,坚强,甚至沉稳忍耐,更重要的,是他给了燕弭从没有真正感受过的,类似大哥的亲情和关爱。

    再次回到永郡的燕弭,再不是之前那任人揉搓的软柿子,他懂得用对自己有利的方法,一点一点将别人抢了他的东西夺回来,甚至他最后成功的,占得了永郡的王位。

    永郡也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一点一点的变好。

    三年之前,各地权势分割的时候,大梁的土地上战火不断死伤连连,永郡虽不大,可在燕弭的带领之下,或战或和,哪怕最后被燕启并在并州名下,永郡的百姓,都是遭受苦难最少的地方。

    如今再论起来,苏钰是要打心里,为这看上去娃娃脸的燕弭赞叹一声的。

    其实自古权势争夺,少不了阴谋诡计,一个太温善的主人,必定也做不稳高位,就如今境况而言,就算是这燕弭设计杀了燕启,对并州百姓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不过这些褒义的总结,只用于评价燕弭的为人和政治上的作为,对于燕弭私下里一直以来最热衷的事情,在燕弭说漏嘴以后,苏钰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燕弭私下里念起萧逸时,便不时的朝着老天爷拜上一拜,求九天的月上老儿赐门姻缘,不过求的却不是自己的姻缘,是求那月老,赐个悍妇给他那嚣张的萧逸哥哥,好一物降一物,治住他。

    而燕弭的这一心愿,在得知萧逸娶了苏钰以后,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悍妇”这个词语,苏钰觉得似乎不太适合她,因为苏钰自觉很多时候,她还是比较温柔贤淑的。不过说起温柔贤淑,苏钰用手抚摸一下小腹的位置,心头想着,若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还是要像衣衣那样,才漂亮可爱。

    并州的事情渐渐稳定下来,苏钰也算放下了心,可想想书生如今身体愈发病弱,支撑着他没日没夜处理繁杂事务的,就是书生要为衣衣报仇的决心。

    苏钰不想书生太过操劳了,从小到大,他们两个的想法最是相似,若她能到前线去帮上书生一把,总能为书生减轻些负担。

    而苏钰也想向唐折,为衣衣讨一个公道,也为多年前的她,讨一个说法。

    出行之时,苏钰原本是打算一个人快马加鞭的,奈何孕中到底娇弱,稍稍动弹的多了,浑身的疲乏劲儿就来了,不过这孩子,也不似有的那般磨人,苏钰觉得自己只是常常困顿了些,食欲倒还好的很,都道酸儿辣女,她却是愈发爱吃甜食了。

    坐着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好些日子,晃晃悠悠临进西川边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书生他们驻扎在那里的大营。

    大营中,是个副将在守着,那副将认识苏钰,瞧见她来了,便十分高兴的告知,说是书生的队伍首战大胜,连连攻下了西川三座城池,如今书生和前来增援的曾丛,已经往着最前方驻扎了。

    苏钰听着,也为书生感到高兴,在营中稍做逗留,简单用了些饭菜,便坐着马车,往书生所在的地方去了。

    在并州的时候,为苏钰赶车的是位老马夫,虽然速度慢了些,可是马车却赶的十分稳当,可临近西川的时候,那老马夫却不适应了水土,上吐下泻病倒了,于是赶车的,就换成了眼下一帮年轻的小伙子。

    本来跟着苏钰赶路的,就一两个人,可到了大营处,那副将觉得进了西川,人少了不稳妥,于是便点了营中几个机灵的小兵,一起护送苏钰。

    年轻的小伙子,性子大多都是有些燥的,将马车赶的速度倒是飞快,不过却让车里的苏钰,有些受不消停,一向没有吐过的她,被颠簸的爬在车窗上,简直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苏钰靠着车壁坐在马车里,感觉一阵心慌过后,就是浑身的乏力和困意。

    几个小伙子见将苏钰折腾的不轻,也觉察出是自己鲁莽了,于是自主的,便将速度缓了下来。

    可走了一段路,路面愈发崎岖坎坷起来,于是有个见识广阔些的小兵,就提议换条平坦的路走。

    换路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钰盖着毯子在马车里窝着打瞌睡,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可这路一换,便换出了事。

    那小兵选择的道路,要靠近甬江一带,平日里那条道路或许走的人并不多,可好巧不巧,今日正碰上了有事出城的甬江兵将。

    口音不同,服饰不同,这一下子两方一碰头,立马就拔刀红了眼睛。

    那赶车的小兵倒还机灵,调转马头便往回跑,可对方人多势众,不大一会儿,就有一群人抄近路,堵住了返回的路。

    苏钰等人迫于无奈,便弃了马车,朝着路旁的山里跑去。

    借着头顶隐隐的月光,脚下磕磕绊绊,苏钰数了数一行六个人,分了三路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若逃出去了,便去请求救援,若没能逃出去,就往深山里走,能拖便拖。

    说起来,也是孽缘深重,跑路的时候,苏钰借着对方火把,认出了那甬江兵将领兵的人,就是之前驻守甬江的草包杨助的手下,当初将她塞到牛车里交给唐折时,这家伙可没少推推搡搡。

    就算撇开如今并州和西川的关系不说,就那杨助的女儿杨莆与她的恩怨,就足以让那自私小气的草包杨助派大军搜山,剁了她出气。

    如今这里靠近甬江,对方人力物力充足,眼前留给她的,只有往深山老林里跑,才能拖延更长的时间。

    若庆幸,他们当中有人跑出去了,等待来书生的救援,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若没能等到救援,要么被抓住砍死,要么,就是在深山老林里耗死。

    本来依着苏钰的身手,在山脚寻个敌人的薄弱之处杀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可苏钰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跑了不过二里路,便感觉腹中隐隐作痛,跑的动作加剧了,疼痛也会愈发明显起来。

    无奈放慢了动作,苏钰捂着小腹靠着一颗树缓了片刻,寒冬腊月,额上起了津津的一层汗。

    西川的天气比之并州和边关,气温没有那么寒冷,山林的树上,叶子还没有落干净,夜风一吹,扑簌簌的往下掉着。

    同苏钰一起逃跑的小兵,年岁不过十四五,真正的战场也未上过几次,头一回遇到这般走投无路的时候,急的团团转,本想扶着苏钰再跑,却见苏钰摆摆手,有些跑不动了。

    眼看远处点点的灯火追的越来越近了,苏钰扶着树起身,咬牙坚持朝着山里面去了。

    边走着,心里还在盘算着时间,想着就算是老天眷顾,有人跑去书生那里求救了,书生派人赶来营救,救不救的下还需两说,而紧接着要面对的,就是整个甬江城,若无完全的准备,贸然然攻下一座城池,简直犹如天方夜谭。

    奔走的久了,苏钰只觉得自己的小腹越来越紧,疼痛越来越剧烈起来,脚下的步子,也愈来愈沉了。

    感受到了身边小兵的紧急,苏钰再次扶着树停下,推了推那小伙子,底气有些不足,劝告道:“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不然我们都得死。”

    那小兵正是之前提议绕路的那个,看看追兵密密麻麻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再看看难以跑路的苏钰,犹豫了一瞬,撒腿向前跑了几步。可很快的,又折了回来,声音有些颤抖的朝苏钰说了句“冒犯了”,便一弯腰背起苏钰,借着隐隐的月光,朝着更深的山里跑去了。

    如此一来,倒是又向前逃了几里,可是手脚灵便的人尚且难以逃脱,更莫说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了。

    一开始的时候,苏钰觉得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踩踏树叶发出的声音,可过了一会儿,隐隐便能听见人们交头接耳说话的,呼喊的声音。

    “抓住他们!”

    “他们就在前面!”

    “已经死了三个了,还有三个!”

    “抓住他们!”

    苏钰听着那声音几乎已经到了身后,心头一阵慌乱,脑子里却清楚,他们一行六个人,死了三个,除却他们两个还剩一个,怕是那一个人逃出去的机会不大,顺利寻到书生救援的可能,也几乎已经没有了。

    火把照的四周围明亮亮的,身背后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敌人带着寒气的刀锋。

    有人一刀砍来,那背着苏钰的小伙子侧身一躲,将苏钰放下,护在了身后,声音都带了哭腔,“姑,姑娘,我们,我们怕是要死了。”

    苏钰靠着一棵树站稳,冬夜里汗水已经湿了后背,听了那小兵的话,却没有回答,只看着敌人的大刀砍过来的时候,一抬手,拔出了身背后的凤鸣
………………………………

第一百二十九章:夜袭甬江

    喊杀声在耳边响起,刀刃相撞间,凤鸣发出一阵阵嗡嗡的低吟。

    脚下的步子沉的似铁,杀伐间喷出的鲜血渐在脸上身上,混合着后背津津的汗渍,混为一片。

    不知杀了几个人,苏钰只觉得自己脚下磕磕绊绊都是尸体,那同她一起的小兵也已经杀红了眼睛,受了重伤,仿佛疼痛的不是自己,仍旧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可奈何对方的人越来越多,先是发现她们的一两个,然后三五个,然后几十几百几千人,都开始从山腰处往过来了。

    苏钰看看漫山遍野的火把,觉得到底是道路走尽,退无可退了。

    小腹的疼痛搅的神经生疼,苏钰颤抖着,望了望头顶的月亮,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萧逸,怕是他注定要孤苦的活过余生了,这次不仅是她要走了,她还自作主张,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嘈杂,苏钰砍断身旁一个人的胳膊,沾满鲜血的手握着凤鸣,靠着树勉强站稳,甚至觉得呼吸一下,都有些困难。

    这一次,她怕是逃不掉了。

    听着耳边的刀声近了,苏钰甚至无力再举起胳膊,只慢慢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那一刻。

    可下一秒,苏钰听到的,却还是漫山腰里,人声嘈杂的喊叫声。

    苏钰耳朵被吵的开始嗡嗡作响,听不真切人们在喊些什么,只半睁着眼睛,瞧着山腰处举着火把的人,有抱着头求饶的,有倒地惨叫的,还有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眼下再没有人去在意她的生死。

    那同她一起的小兵身上挨了无数刀,苏钰觉得这小子也是命大,还喘着一口气,爬过来朝着苏钰道:“姑娘,姑娘,我们好像得救了,军师的兵马来救我们了。”

    苏钰靠着树缓缓坐在地上,趁着没人再来攻击他们的空挡,稍稍缓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淬了声,“放屁!”

    苏钰心里清楚,就算是余下的那一个活着的人逃了出去,书生发兵前来,速度也绝对没有这么快。人都道,快死的人眼里心里都会出现一些幻想,想来是她和身边这小子,都要死了吧。

    死了也就死了,苏钰觉得,黄泉路上碰上娘亲或许有些不可能,不过走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衣衣,她当年可是暗暗和衣衣发过誓的,来世她做个男子,一辈子就娶衣衣一个人做老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衣衣便宜了书生他们。只是也不知黄泉路上有没有马车,若有的话,她还会让自己身旁这小子赶车,毕竟黄泉路或许没有山路这般颠簸,这小子赶车也确实够快,只是再私自绕路的话,一定将他痛揍一顿再说。

    用手抚着小腹,苏钰脑子里最后想到的,还是萧逸,想着若这世上有魂魄,她一定给萧逸托一场梦,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光景要走,不要像三年前那样孤苦一场,她要告诉萧逸,她不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他,要他找个好的姑娘,伴过此生吧。

    念想到这里,苏钰心口疼的呼吸一滞,耳畔却似乎有人带着些焦急唤道:“阿钰,阿钰。”

    苏钰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了一瞬,只瞧见一个雪色的人影,在她面前轻唤。

    眼前渐渐清楚了些,天空中皎白的月光和周遭隐隐的火光,为那人脸上镀上一层柔柔的光华,虽然雪色的铠甲上沾了些泥土和血渍,但仍旧遮不住那人眉眼如画,姿态出尘的清俊潇洒,尤其一双眼睛灼了几分焦急,如清凌凌半湖冰水,燃起了一抹赤色火焰,将原本眼梢几丝媚意,染成如刀似戟的凌厉。

    苏钰心头一怔,张张口,唤了声,“财主?”

    曾丛见苏钰眼睛稍稍回神,清硬了些许,忙应道:“是我。”

    苏钰得了回应,胸口撑着的那股劲头渐渐消散,身体一软,朝着地上倒去。

    曾丛及时的将苏钰轻轻接在臂弯里,伸手搭在苏钰脉上停留了片刻,脸色一变,转身将她背在了背上。

    脚步的起伏一晃一晃,伴随着耳边闹吵吵的喊杀声,苏钰附在曾丛背上,小腹的疼痛和身上磕磕碰碰的伤口已经疼 的麻木,只觉得下身似乎不受控制的,有温热的东西滑落。

    苏钰有些昏沉,抵在曾丛背上,低声的道:“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似乎,弄脏了你的衣服。”

    曾丛脚步不停,一双眼睛稍稍有些动容。

    “别说话,我带你去寻黄大夫,他医术很好的。”

    头脑的意识越来越淡,苏钰挣扎着道:“我怕是,没有机会喝到黄大夫的黄连汤了。”

    “你会的。”

    曾丛背着苏钰的手愈发揽紧,“你当年说过的,若我以后走投无路无依无靠了,可去寻你帮助,你如今是想说话不算话么?”

    “自然不是。”

    “那你便好好的,你还有你的孩子,我带你们下山。”

    耳边的刀剑声喊杀声还在不断的响起,苏钰伏在曾丛背上,随着他走动和躲避刀剑的姿势晃动了几下身体,将她身上沾染的血渍泥渍,统沾在了他雪色的铠甲上,曾丛不曾在意嫌弃,弯弯曲曲坎坎坷坷的山路有好几里长,他一直背着她走啊走,走到了什么时候苏钰不知道,只知道朦朦胧胧当中,她再没有经受过颠簸,一直在一个极其温暖柔软的地方沉沉睡去,而心底里,随着曾丛深深浅浅的脚步,慢慢暖到了心里。

    他果真,是将她当年乌鸦嘴的一句承诺,当了真。

    耳边由吵闹便成了安静,再由安静,变成了沉沉的死寂。

    苏钰不知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慢慢睁开眼睛后,稍动了下身子,只觉得此时浑身疼痛,仿佛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大半儿,如今抬一抬手掌,都有些疲乏无力。

    第一时间,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平平的,就算是有孩子,依着这个月数,也该是不明显的时候。

    正巧进了屋里的人瞧见苏钰这个动作了,语气不好的抱怨道:“都有了身孕还到处乱跑,要不是我家公子英明,怕是你们娘俩儿,小命都丢了!”

    苏钰一听大夫这话,心头一喜,忙问道:“我的孩子还活着?”待扭过头,苏钰一看,才发觉那曾丛说话果然算数,眼前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诊治的大夫,就是当年按爱在药材里下黄连的黄大夫。

    “哼!”那黄大夫面色不善,冷哼一声道:“现在是还活着,若是再折腾一次,大罗神仙都保不了他!”

    苏钰缓缓做起身来,道了声,“多谢黄大夫。”

    那黄大夫偏生不受这份感谢,仍旧倒腾着他的那些药材,一边把给苏钰配好的药,一包一包包好,一边拉着脸,朝着苏钰 叮嘱道:“切记,不可跑跳,不可动怒,不可食用寒凉之物,不可心哀。”

    苏钰点点头记下来,又朝着那黄大夫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苏钰细一琢磨,又问道:“这里是哪里?”

    那黄大夫捋了捋胡子,将药包分好给一旁服侍的丫头,简练回答道:“甬江。”

    甬江?

    这一下子,苏钰更为震惊了,“可是占下了甬江?”

    “没错。”那黄大夫点点头,“你这丫头命大,被困山上那夜,正好是温军师和我家公子夜袭甬江那夜。”

    苏钰想想,恍然道:“正巧那甬江一半儿的人马都不再城中,而是去山上围剿我,所以甬江城攻破下来,十分容易。”

    那黄大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消息来,我不过看病救人,不说世事。”

    苏钰白眼儿一番,小声鄙夷道:“你个糟老头子能知道几分前因后果!”

    纵使声音小,似乎还是被那耳朵尖的黄大夫听到了,不屑道:“术业专攻,老夫看待军事,就好比丫头你学医术一样,不精,却也入门。”

    苏钰一听,自信满满道:“我阅读了上百本医学古籍,医术自然也是学的相当好的。”

    说罢,苏钰又忆起了萧逸军中的老大夫,便开口问道:“是不是你那师弟,同你说了什么?”

    黄大夫一听,望着苏钰,笑的十分古怪,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苏钰一听,强打起精神,本欲针对医术这方面再说什么,却见那黄大夫从桌上的药箱里抽出两根银针,难得笑眯眯的朝着她走来。

    苏钰本醒来之后,头脑还有些昏沉,强打着精神拌了两句嘴已经觉得困乏欲睡,眼见明晃晃的针朝着自己来了,紧张道:“黄,黄大夫,我需要针灸吗?”

    那黄大夫不顾苏钰抵触,拉起她的胳膊便扎上了一针,苏钰微微蹙眉,却听那黄大夫道,“我那师弟擅长斗嘴,老夫我擅长的 可是针灸。”

    “你~”苏钰伸手指指那黄大夫,却忽然觉得困意袭来,再也支撑不住,将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在门口稍立了片刻的曾丛瞧见了,忙抬步进去,关切道:“黄大夫,她还好吧?”

    那方才还热衷斗嘴的黄大夫叹息一声,“气血虚亏,精力不足,若针灸配上药材每日煎服,清醒的次数,会越来越多的,醒来之后,尽量同她说说话提几分神,若是一个人,则很快又会昏迷过去了。”
………………………………

第一百三十章:财主弟弟

    瑞雪兆丰年。

    隔着窗户上薄薄的一层纸,苏钰也能感受出外面的雪花落的正急,不过甬江与北方之地还不一样,甬江的雪落在地上,便会悄无声息的化了,如蒙蒙下了一场春雨,地上不曾泛起水洼,却泥泞难行。

    经过那黄大夫的药物调理和面目狰狞的针灸,苏钰开始打心里承认,那总威胁她吃黄连的黄大夫,医术果真比她强上那么一点点,因为这几日,她明显感觉自己已经从之前昏迷混沌,变成眼下白日里大多时候都在清醒的状态。

    肚子里的这一胎,怀的并不算好,黄大夫初次诊断,便言明,就算她没有颠簸劳碌,胎气也是很不稳当的,前些日子又经历了衣衣去世,哀伤堆积在心头,终究成疾。

    不过那黄大夫自认医术高超,拍着胸膛将海口夸的巨大,只说若她好生养着,保她们母子平安,只是写了百十条不可,贴在了苏钰床头。

    苏钰瞧着,那写着不可恼怒,不可跑跳,不可饮酒,不可熬夜等一系列注意事宜的纸,如一张符箓,将她这不安分的泼猴子,镇压在了五指山下,只不过旁的她还能勉强接受,只是不能明白最后几条的,不可骂人,不可抬杠,不可欺负大夫等,同她的病症有什么关联?每次苏钰提出来问的时候,那黄大夫便指着其中第四十九条对苏钰警告道,不许质疑。

    一般这个时候,苏钰总四处看看,想着找个公道的人来说说理,可找来找去,除了屋里伺候的没什么主见的小丫头,便是每日都来探望她的曾丛了。

    虽然人人都道无商不奸,但是苏钰觉得曾丛这个人,大部分时候还是个讲道理的人,于是就将那黄大夫立的霸王条约给曾丛看。

    曾丛将那条约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遍,只含笑点了点头,朝着苏钰安慰道:“还是先听黄大夫的吧,待你好了,就不用再听他的了。”

    苏钰想想也是,觉得曾丛大概的意思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道算命的算不了自己的命,看病的看不了自己的病,待那黄大夫什么时候生了病,她苏钰定当分文不取免费医治,再立上千百条规矩,钉在那黄大夫床头上,让他日日吟诵。

    而一旁边的黄大夫则赞叹,他家公子果然是他家公子,一句话,便能让那极其难以搞定的丫头听了话。再看看郎才女貌的两人,那黄大夫忆起他家向来淡然素净的公子,那夜身上鲜血淋漓,面色慌张,将这丫头从山上一路背回来的场景。

    想到这里,黄大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心头感慨道,只是可惜了,这世上诸多缘分,不由得人心。

    房间的门轻扣了几下,吱呀一声开了,一抹雪色的身影进来,肩头还带着几片未化开的雪花。

    苏钰瞧着曾丛广袖下护着的碗中,半碗药汤熬的黑浓,便簇起了眉头,有些欲哭无泪。

    曾丛进来,一手端着药汤,一手赶紧将房门掩上,生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