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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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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钰看完信,心中焦急,连边关都未曾来得及回,将事情交代给了子成之后,便骑上一匹好马,一人一骑,快速出了城。

    原本从永宁到并州,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而苏钰快马加鞭,到了也只用了不到七八天。

    依着信中描述,苏钰经过重重盘查进了城,直接赶到了书生居住的地方,进了府中时,书生和衣衣早已经熄灯睡下,一听闻苏钰来了,书生赶忙从房间出来,一向从容淡定的他,边走着,边匆忙系着外袍的带子。

    上一次见书生,还是三年之前,在那渭水河边,经历了一世生死,两个人越发觉得相聚的时光,该值得好好珍惜。

    虽然已经收到过苏钰的信件,知晓她还活着的事实,可当本人就这样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书生还是感觉像是坠入了梦境。

    苏钰也是一样,再见书生,觉得他还是他,可是身体越发消瘦了,原本就不好的面色,此时愈显了病态的苍白。苏钰这几年到底也读过不少医术,知晓书生这样最需要的就是静养,若心力交瘁操劳过重,后果不堪设想。

    “我……”

    “我……”

    空气静了一瞬,两个人同时开口,竟说了同一个字。

    苏钰噗嗤一笑了,眼睛里泪汪汪的,看着书生道:“都当了爹爹了,也不见欢喜。”

    书生也笑笑,又叹息道:“衣衣的身体,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苏钰心头一沉,自责道:“我该早些来照顾衣衣的。”

    “是我没有说明。”

    侍奉的人被闹醒了,赶紧沏了杯茶水来,苏钰和书生坐下后,苏钰看看书生,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孩子……”

    提起孩子,书生眼神里温柔怜爱了许多。

    “长的像衣衣,脾气也随她,不爱吵闹,吃饱了就呼呼睡觉。”

    苏钰点点头,朝着书生房间的方向看了看,见灯熄着,便道:“衣衣睡熟了吧?”

    “睡下了。”书生轻声自然,“她累了,我哄了哄便睡着了,若 一会儿睡醒了不见我,怕是她又要害怕了。”

    “害怕?”苏钰反问了一声,细一想又止住了语气,之前在青云岭的时候,她和衣衣算是整个寨子里最勇敢的姑娘,上山下水,抓虫捕蛇,饶是衣衣体格比她弱些,也从未听她说过怕什么,如今,竟不知衣衣是经历了什么。

    书生在一旁听着,望了望卧房的方向,道:“衣衣现在很敏感,很脆弱,她需要我。”

    具体发生了什么,苏玉有些琢磨不透,但心里清楚,依着书生的脾气,若是娶了衣衣,必定会大操大办,与她书信之间,必然很多会是衣衣怎样怎样的日常琐碎事情,而之所以前几个月的书信中,成亲未曾言语,怀孕未曾提及,那只能说明,衣衣是怀着身孕,突然出现在了书生面前,而且不知经历了什么,导致她如今神思颠倒,夜不安寝。

    不过,书生若不愿说,苏钰也不会问。

    零零碎碎,苏钰同书生讲了讲她和萧逸从误会到相逢的经历,书生边笑着,边点评道:“你用刀子刺了心脏,若没有人拦着,他也会随你跳进了渭水河,当时在那山坡上数万人,最失魂落魄的便是他了,若说他心里没有你,厌弃了你,老天爷都不会相信。”

    苏钰想想萧逸,心头一暖,“是我心眼儿太小,误会了他那么久。”

    书生难得见苏钰有小女儿状,面色宛然,片刻,又叹息一声。

    “小钰,你要幸福。”

    苏钰心里重重应下这句话,“书生,你也是。”

    书生没有回答苏钰,良久,才张开口,声色沉重的仿佛压了千金的巨石,异常艰难。

    “衣衣的孩子,不是我的。”

    苏钰侧过脸看着书生,虽然这个事实她已经预料到了,可是从书生嘴里亲口说出来,仍旧有些让她吃惊。

    “约有两个多月前,衣衣突然出现在了并州,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寻到了我的门前,见了我,见了大奎,便瘫在地上跪着呜呜的哭泣,整个人披头散发遍身伤痕,她都不像是她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间地狱

    书生说话时,音色有些颤抖,而苏钰在一旁听着,一颗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念起衣衣,苏钰觉得在她心里,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啊,她该嫁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和和美美幸福圆满过一世,可为何命运这样不公,让她遭受了如此痛苦的一切!

    小时候,比起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衣衣的思虑和行事,都是最沉稳的,因为衣衣所经历的一切,让她不得不快速成长起来。

    其实,追根究底来说,衣衣是先皇帝,派到青云岭去做奸细的,这一点几位师傅早就知晓,可相处下来,衣衣的天性善良,也慢慢打动了几位师傅,整个青云岭中,苏钰他们也好,几位师傅也罢,对衣衣确实真心的好,而衣衣也不负众望,把他们当做了家人。

    当年匪兵去剿青云岭的时候,也是衣衣得到了消息,才带着大家躲过了一场血洗,甚至后来兵将再次来搜寻,也是衣衣先一步,跑过去护着苏钰逃走。

    这个事实和真相,是苏钰在事后经历了种种,才推测判断出来的,衣衣一直以来对他们和青云岭所做的一切,都用心良苦。

    只是苏钰不知道,衣衣并没有贪图安逸待在青云岭,她想念他们担心他们,便一个人出来了。

    可糟糕的是,她出了青云岭之后,遇到的他们之中的第一个人,会是唐折。

    于是,衣衣就随着唐折去了西川。

    苏钰觉得,唐折必然是不会害衣衣的,可他手下的人,竟对衣衣起了歹念。

    那是唐折的重用之人,他看中了衣衣,多次向唐折去求,不过见衣衣拒绝,唐折也没有勉强。

    就这样,有唐折护着,衣衣在西川安安稳稳的待了几个月,可就在衣衣决定辞别唐折,刚出城的时候,便出事了。

    那求亲不成的人,派人将衣衣抓了起来,那人喜爱衣衣是真,可是也痛恨衣衣的拒绝,拂了他的面子,那人为西川立下汗马功劳,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都应有尽有,第一次被一个普普通通的衣衣拒绝,难免心有不忿,这愈发激起了他想要得到的欲望。

    他将衣衣囚禁到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鞭打她,强行占有了她,从那以后,衣衣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见过阳光,每天醒来面对的,就是**和折磨。

    若换成别的姑娘,怕是早已经受不住了,可衣衣还总觉得,她能出去,她还能再见大家一面,就算是死,也要埋在青云岭上,或者随着她的钰姐姐,一同葬入渭水河。

    就这样,黑暗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感受着自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衣衣的心底,愈发的绝望了。

    直到有一天,那囚禁衣衣的人不见了,或是唐折派了任务要他出征了,衣衣才借此机会,逃了无数次,终于有一次得以成功,逃出了那暗无天日的人间地狱。

    她抱着隆起的肚子,看着外头的天,浑浑噩噩跌跌撞撞,总有着一股信念支撑着她,要她继续向前。

    一路乞讨要饭,过了好久,衣衣才到了并州,逢人便打听书生他们的下落。

    功夫不负,她终于找到了她的温良和大奎哥哥,见面的那一刹那,仿佛衣衣心里所有的坚强,一下子土崩瓦解了,觉得她死后,终于可以埋在青云岭了,她不用死在那地狱般的牢笼里,而是死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身边。

    于是,衣衣熬到最后的,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一下子倒了下来。

    书生说,从那以后衣衣整个人仿佛失了大半儿的魂魄,一天里只有小半儿的时间是清醒的,余下里,要么沉浸在被囚禁鞭打侮辱的痛苦和害怕当中,要么就是傻笑着,以为自己还在青云岭,大家都还在,生活还是那么恬静安逸。

    书生心疼衣衣,他想要娶衣衣,可是话说出来了,清醒着的衣衣眼泪婆娑,拒绝了,而沉浸在青云岭里的衣衣,也同样拒绝了,有时候她说,她在等她的钰姐姐回来帮她决定,有时候她又说温良哥哥啊,我不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钰瞧着书生苦笑一声道,这世间若爱了,无论经历什么,哪儿有什么配得配不得,倒是他一个病秧子趁火打劫,要娶了那样好的衣衣。

    有时候衣衣看看孩子,觉得无比可恨,可有时候,做娘亲的啊,一颗心又要化了。

    书生给那孩子起名叫温希,随了他的姓,衣衣知道,这孩子的一生,也算是有了着落。

    或许衣衣也觉得,她这一辈子拖累不了书生多久了,所以慢慢的,也接受了他。

    而衣衣所有不幸的遭遇,书生觉得,都是在唐折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那便是唐折默许的,他像当年用苏钰换西川安定一样,用衣衣来笼络他的手下。

    苏钰知道,书生恨唐折,从三年前渭水河逼死她的时候,书生便恨上了,如今衣衣的不幸,更是让书生对唐折残存的最后一点情感,彻底的凉了透彻。

    想想唐折,苏钰张张口本想说些什么,可忆起当年的事情,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太过无力了。

    与书生聊罢,苏钰隔着门缝,远远的看了看熟睡中的衣衣。

    果然如书生所说,她都有些不像她了,曾经那样干净素雅的一个女孩儿,如今瘦骨嶙峋,一头黑发,也干枯焦黄的不像样子。

    睡梦中的衣衣,似乎还有些不大安稳,翻来覆去了好几次,眉心锁的很紧。

    书生说,衣衣如今对那孩子即爱也恨,望着望着,总会发疯似的将孩子推开老远,可孩子哭了,还是会抱起来,如呵护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轻轻的唤着希儿,希儿。

    第二天,东方刚刚透了亮,苏钰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她的门,且敲的很是急促。

    苏钰心头一紧,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胡乱披上衣衫打开门,却发现衣衣站在门口,还是之前那么乖巧的模样,愉快的仿佛有了天大的喜事。

    瞧见苏钰起的慌张,衣衣意识到自己鲁莽了,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道:“钰姐姐,一听你来了,我高兴的过了头,打扰到你休息了。”

    苏钰看着衣衣,伸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捏一捏她的脸“调戏”,可伸手了,却发现衣衣那软软的婴儿肥,已经褪了。

    衣衣见苏钰停了动作,目光一怔,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落下泪来。

    “钰姐姐,我都脏了。”

    苏钰一听这话,一颗心疼的生紧,一把将衣衣拥进怀里,摸着她的头道:“我的衣衣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好的姑娘,一直都是。”

    衣衣将脸贴在苏钰肩上,哭着哭着,又噗嗤一声笑了。

    “钰姐姐,你知道我多想你么。”

    “好衣衣,我们以后一直都要在一起,你还说等我抢了相公上山,要为我们的孩子做新衣服呢,如今,倒是我要先教希儿练剑了。”

    “希儿?”

    衣衣离开苏钰的怀抱,满脸疑惑的问道:“谁是希儿?”

    苏钰一愣,张张口,只觉得喉中涩的发紧。

    “是你良哥哥的孩子。”

    衣衣恍然大悟,稍稍有些失落,“温良哥哥还悄悄说过长大以后娶我呢,他竟不守信用,都有了孩子。”

    “是啊!”苏钰应下一声,抬头,正瞧见书生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衣衣,生怕离了他的视线,她会再有什么闪失。

    衣衣不曾察觉,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拉起苏钰的手就往外跑,又是高兴又是焦急的道:“那边湖里有条大鱼,我们快叫上小折哥哥他们将它捉来,我晚上给你们做汤。”

    苏钰抬脚,跟着衣衣一同往外面走去,穿过一道走廊,来到花园里的小湖边。

    并州气候比起边关,要稍稍暖上一些,虽然是寒冬腊月,湖面却不曾结冰,只靠近了,嗖嗖的凉气吹透了衣衫。

    苏钰回头看看,见衣衣被书生包的严实,身上穿着的,都是最厚的棉衣,便放下心来,朝着衣衣伸手指的湖面看去。

    衣衣指的地方,水倒是不深,透过湖面看下去,一眼便能望到湖底。

    风一吹,树上几片叶子落下来,将湖面打出了一圈圈的涟漪,细细看过去,湖水里空无一物,哪里有衣衣说的什么大鱼。

    可衣衣仍旧高兴的指着湖面,让苏钰去将那鱼儿抓上来,苏钰没有拒绝,抬步过去,踩在一块儿平坦些的石头上,朝着湖水里探进手去。

    书生缓步过来,劝衣衣道:“衣衣,天气凉,你先回房等着,等我和小钰把鱼抓上来,就拿去给你。”

    衣衣摇摇头,挤到苏钰身边,挽起袖子也将手伸进了水里。

    “我要和钰姐姐一起抓鱼。”

    话音落了,衣衣的手在水底下握了几个空,慢慢的停了下来,原本脸上喜悦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哀伤。

    啪嗒一下,一滴泪溅到了湖面。

    苏钰摸着鱼的动作忽的止住了,抬起头,见衣衣泪流满面,抓住了她的胳膊。

    “钰姐姐,这里没有鱼,我们回去吧。”

    说罢,衣衣擦了擦眼泪,望着湖中苏钰的倒影,又笑了笑,无论她变成什样子,或者经历了什么,她的钰姐姐始终都是爱她的,她们是青云岭中最勇敢的姑娘,也是最好的姐妹。
………………………………

第一百二十三章:桃花春柳

    衣衣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将苏钰的房门敲开,盈盈一笑,要她尝尝新做的糕点,或是唤一声钰姐姐,然后垂下眸子,默默的哭泣,整日都不再言语。

    苏钰每天对着镜子,握着一把牛角梳子为衣衣梳头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就算如此,还是会有大把的头发,从梳子的齿间脱落,落到苏钰的手中。

    衣衣望着镜中的自己,有时会拿起妆台上同书生要的胭脂,点上一点在唇间和双颊,如当年在青云岭的时候一样,回过头问苏钰,好看吗?

    苏钰肯定的点点头,在她的心里,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衣衣都是最好看的。

    可是她这样好看的衣衣,身体愈发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不止是衣衣,苏钰几次瞧见,书生怀里揽着衣衣,逗着襁褓中的希儿时,衣衣总会精力渐矢靠着书生的肩头昏迷过去,而书生就那样静静的坐着,脸色苍白,一双通红的眼睛,是他周身唯一的血色。

    丈夫,妻子,孩子,苏钰每每看到这场景的时候,觉得若他们都还是当初的样子,从没有经历什么,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可是命运不济,折磨人心。

    今年的冬天,过的极慢,日复一日等啊等,始终都没能等到阳春三月。

    衣衣最喜欢三月的桃花春柳,喜欢将柳枝和花朵,编成大大小小的花环,自己戴上几个,然后抱着,送给苏钰几个。当年的时候,书生和唐折凑过来也是想要的,可是衣衣说,这样漂亮的花朵,只能女孩子戴,她的钰姐姐是她朋友里唯一的女孩子,所以美丽的花环,都是她和钰姐姐的。

    可是苏钰如今想要花环了,那在她心里,世上最好的衣衣,就停在了腊月的大雪中,再也等不到三月的桃花春柳了。

    衣衣死在了书生的怀里,相较于嚎啕大哭的大奎,苏钰的哭泣,更添了几分沉默,而书生,就那样静静的拥着衣衣,不哭泣,不悲伤,只像是丢了魂魄,整个人活成了世上的一具木偶,灵魂随着心爱的人,走了很远很远,又像是关闭了心中所有的柔软,眼神坚定的,再容不下任何伤害。

    苏钰知晓如今还活着的书生,心中坚定了一件事情,一件耗尽他余生所有心血,都要做到的事情。

    为衣衣报仇!

    苏钰眼泪流尽了,朝着书生点点头,她也决不允许,她的衣衣平白受到了这样的苦难,老天不公,她便要去替衣衣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衣衣走了,漫天的雪也停了。

    书生和苏钰依着她的愿望,踏着满地的白雪,将她送回了青云岭。

    站在衣衣坟前,书生仍旧是沉默着,良久了才开口,朝着苏钰说了一句话。

    他说小钰,待我死了,只希望你无论如何,将我带到这里来,天黑了,衣衣会害怕。

    书生一句话,让苏钰已经止住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张张口,本想责备书生为何说这样的丧气话,可话到了嘴边,却是央求道:“你不能死,你是希儿的父亲,那是衣衣的女儿啊!”

    提起希儿,书生动容了片刻,然后看了那新埋黄土一眼,转身离开了。

    依着和萧逸的约定,苏钰本该回到他身边了,可看着书生坚定决绝的背影,再看看受尽屈辱而死的衣衣,苏钰伸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呢喃道:“孩子啊!你要同我吃些苦,为姨姨报仇后再回去了。”

    如今,小腹的位置依旧平坦,丝毫看不出,那里如今有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当苏钰察觉到自己怀孕的时候,也震惊过喜悦过,可是看着衣衣的情况,苏钰还是选择了沉默,这世上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本该作为父亲的萧逸,是有权利知晓的,可是苏钰肯定,若萧逸知道了,必然将她护的如同金丝鸟儿,决计不会让她去为衣衣报仇。

    这不怪萧逸无情,只能说她和衣衣的情感,旁人未曾感触,只有她自己知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仇非报不可。

    衣衣是这世上唯一坚信她会成为大侠的人,如今她堂堂苏钰苏大侠和萧小霸王的孩子,必然也是能经历波折的,她不能为了衣衣冲锋陷阵,也可以为了衣衣,出谋划策。

    直到让那害了衣衣的人命丧黄泉!也让唐折,给衣衣一个交代!

    回到并州,稍做整顿,如今作为并州军师的书生,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对于苏钰的陪伴到来,书生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老大,谢谢。”

    苏钰笑笑,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他们几个当中,只有听书生唤她一声老大最难,因为当初结拜的时候,将书生挤下去的理由,有些牵强。

    那年阳春三月,他们一行人赶了八里路,才走到了大奎所说的桃园里面。

    依着古人流芳千古的佳话,大家一致认为,结拜这种大事,必须要找个桃园,太能显得情深意重,于是从正月找到三四月,几个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零星五六棵树,勉强算的上是桃园的地方。

    随身带着的酒菜摆好,下跪磕头的流程完完整整过了一遍,一切还算顺利,只几个人在排辈论长的时候遭了难。

    当时,大奎率先站了出来,拍着胸脯道:“我是老爹捡来的孩子, 不知道年岁生辰,不过我的个头最大,还是我来做老大吧!”

    苏钰瞧着大奎,提议道:“咱们寨子里选寨主,从来都是论才德不论年长,我们虽然年纪小,也该按着寨子里的规矩来才合适。”

    这话一说,余下四个人都觉得有道理。

    竹临对谁来做老大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便拉着大奎后退一步,提议道:“我们几个里面,就你们三个主意最多,还是从你们几个里面选吧!”

    大奎挠挠脑袋,想着平时淘气玩耍的时候,确实是听他们的比较多,所以也就点头同意了。

    余下的三个里,就学问和主意来说,书生的能力最强,于是书生稍稍向前了一步。

    这时,苏钰瞧着书生,又提议道:“向来做头领的人,头脑学问虽然要好,可是身体也是很重要的,要是文武双全,那便更好了。”

    这个提议,苏钰和唐折都表示有道理,参与候选的三个人一比二,书生退了出去。

    剩下苏钰和唐折的时候,两人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互相看了片刻,唐折刚欲开口陈述自己的理由,苏钰一伸手,勾住了唐折的脖子,低头悄声道:“想想我娘和你爹的关系,谁做老大?”

    唐折一听,觉的这个理由十分的充分了,因为爹爹对他严厉不严厉,全部取决里爹爹高兴不高兴,爹爹高兴不高兴,全部取决与苏姨高兴不高兴,苏姨高兴不高兴,大都取决于苏钰有没有惹苏姨生气,这样一来可以说,他的生活阴晴,全部取决于苏钰的表现。

    于是乎,唐折不曾思量,当即点头表示,“你做老大,谁和你比都是你做老大。”

    苏钰奸计得逞,从此奠定了她这辈子在他们之中,极其“坚实”的地位。

    当然,依着书生的细致和脑力,自然能看出苏钰打的小九九,也必然知晓苏钰威胁了唐折什么,所以小时候,尽管书生没有和苏钰争那老大的位置,可是书生打心里,有些不情不愿唤她一声老大,大多的时候,都是如妹妹一般,唤一声小钰。

    如今隔了这么多年,书生在这里唤她一声老大,竟把苏钰唤的噗嗤一声笑了,笑过了,又有些想哭,因为书生下一句话说,再不唤一声老大,怕以后忙起来,没了机会。

    怎么会呢!

    苏钰低头翻着书生桌上的册子,肯定的道:“待几十年以后我们都死了,我就要孩子在我们的墓碑上挨个刻上大小,这样后世人瞧见,都知道我是老大了,所以你唤与不唤,我们几个活着或者死了,你都摆脱不了。”

    听完苏钰的主意和理由,书生在衣衣走了之后,第一次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无奈,却又点点头,像当年一样,表示了认同。

    书生如今的身份,是并州燕启的军师,两年前燕启的军队在书生的指挥下,曾经打败了中梁燕弭的队伍,后来多方交涉,并州以礼相待,双方联盟,又吞并了不少的诸侯之地,成就了如今大梁天下三分的局面。

    京城当中,司国魏念程挟持皇权,西川之地,贤王燕折独霸一方,大梁以北,并州燕启自封为主,如今大梁局势,不动则以,一动,则天下大动。

    而占了鳌头的这几位,任谁都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哪一个不曾野心勃勃,想要独吞了大梁江山,所以战争,是必然的。

    若忽略那司国魏念程不计,小皇帝的皇权,本该是大梁的正统,因为西川燕折虽然打着贤王燕礼的名号,可是贤王,毕竟已经成了过去。

    可不管怎么说,仍何一个时代,想要挑起大旗,总要有一个理由,可面对另外两家,并州燕启的大旗,则挑的最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将实力达到一定强大的基础,才能勉强说一句顺应民心的话,与那最后的对手争上一争。
………………………………

第一百二十四章:燕启之死

    那并州主燕启,苏钰还有些印象,具体眉眼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这人行事作风神态韵味,只能用“娇滴滴”三个字形容,方显得贴切。

    说起来,虽然梁鸿一死,当初风光一时的宦官府已经彻底倒台,可是大梁宫中,太监的数量还是不在少数的。苏钰见过许多的太监失了男性的阳刚之气,扭扭捏捏多了几分女气,却是第一次见一个完完整整的帝王子孙,会是这般姿态,如此比起来,那梁鸿虽然身为太监,说话时有几分埋在骨子里的戏腔,可说到底,也比这燕启爷们了太多。

    不过据说,那燕启除了喜爱崇拜伟岸的英雄人物,就是后宅内院之中养的小妾美人,数不胜数。不过苏钰觉得,做那燕启的美人儿,必然会有一定的压力,因为凡是美人,大多妩媚娇美,可面对一个眉清目秀甚至比自己还要娇气几分的男人,也不知闺房之中,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有趣景象。

    苏钰想来,大概那美人柔柔坐在灯下,捧着酒壶,唤一声,“爷~喝酒~”

    那燕启甩甩帕子扭扭腰肢,将声音转上千百弯,应一声,“嗯~喂人家~”

    这样胡乱一想,苏钰只觉得脑袋发麻,鸡皮疙瘩不受控制,起了满身都是。

    可苏钰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如今凭着自己一个亲王的实力,一步一步吞并旁人,刮分了大梁三分之一的土地,成为一方霸主。

    苏钰觉得,她在外这么多年,当官的也好,行商的也好,看人从未差的太多,只这一个燕启,让苏钰琢磨不透,为何这样的人,如今的行事作风和他为并州拿定的每一个主意,都有些不像他,甚至不像他之前统领并州时的风格。

    也或许像她一样,一个人会有所改变,只是苏钰不敢相信,燕启竟能变化这么巨大!

    最后,苏钰将这一切归功于,燕启有书生和大奎的帮助。

    书生是个人物,有着治世之才,这一点苏钰自是肯定,那燕启听从书生的主意,能走到今天,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作风,苏钰觉得,连书生都有些不像。

    莫非,辅佐燕启的还有旁人?

    苏钰这样想过,不过问书生,书生只静默一瞬,说是没有,苏钰觉得书生没有必要骗她,所以选择绝对的相信书生。

    在书生的计划里,如今皇位上的小皇帝或者魏念程,并没有对西川和并州采取什么行动,是因为他和唐折一样,都在观望着对方的动静,而若那两方联合,一个皇权一个贤王世子,讨伐他一个师出无名的封地亲王,论军力,论民心,论理由,都会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甚至失败的境地。

    而三方相比,并州的实力最弱,皇权也好,西川也罢,都是将彼此看成了最后的对手,他们巴不得对方与并州争战,然后趁对方人困马乏军力削弱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在这当中,并州若想获胜,或者永久的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拉一个,打一个。

    于是,书生暗地里同那小皇帝通了书信,小皇帝征得了司国大人魏念程的允许,同意派一支部队,帮着并州打击西川。

    当然,那支前来支援的部队,必然也不会太强大,不过有胜于无,更多的是精神意义上的联盟。

    当时书生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燕启手下的谋士,也有人质疑过,说是若大军主力前去攻打西川了,魏念程乘机夺了并州怎么办?

    苏钰摇摇头,有些不认可,虽说兵不厌诈,但是军国大事,出尔反尔总会有失民心信义,再者说,若魏念程果真如此作为,他就要想上一想,既然并州能拉着他一同打西川,那也能拉着西川一同打他。魏念程不蠢,必然不会放着眼下的道路不走,反而去寻一条弯路。

    这般想法,苏钰不用与书生商议,也知道,书生必然也是这个想法。

    因为打小时候起,他们一帮人在一起干坏事的时候,往往苏钰和书生的主意,最是稳妥相似,而唐折虽然主意也多,且唐折的主意总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有时候未免有些偏激不稳,反而坏了事情。

    回过头来,再说魏念程派来支援的领军,也是巧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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