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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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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多人都来看他、陪他吃饭、陪他玩,他就想过这样的日子,永远都开心。
傅珠春风得意地抬腿迈出门槛,笑嘻嘻站到傅烟芜身旁,正好与那个蓝衣少年撞上。傅珠猝不及防,差点往后摔个四仰八叉。
烟芜有些惊讶,谁家的公子在这里碍事,看热闹也该有个度吧。
秦彻就没那么客气了,冷声问道:“你是谁?还不下去。”
他不记得洛京有这号人物,流里流气的感觉。若是哪家的公子哥,也该同长辈一道进门才是。会这样孤零零赴宴的,要么就是他家并不在受邀之列,要么就是他不受家中长辈待见。
秦彻轻蔑的眼神如刀似芒,一道道寒光划破蓝衣公子脆弱的自尊。他娘的,什么时候他余八少被人这样侮辱过。敢对他这样说话,不叫这人进阎王殿都对不起他这个姓。
“你是谁,报上名来。看在傅家今儿个做好事的份上,我饶你不死。”
余隐摇头晃脑的样子神气又笃定,加上大言不惭的口气,让秦彻忍不住笑了。“你不是京城人?”
余隐恼羞成怒道:“本少爷就是京城的,今日你若不肯磕头求饶叫声爷爷,我余八少还不依不了。”说着就动起手来,朝秦彻面部袭去。
秦彻刚想将余隐扔出去,听到傅珠碎不成句的声音:“是你,是你。”
只见傅珠气得浑身颤抖,胸口喘息剧烈,就跟濒临失控前的情形一样。
傅烟芜一看不好,现在这么多人,绝不能让二叔在此时失控,放出手里的火。她忙抓住傅珠的手摇了摇,就想小孩子讨要糖果一般。
而秦彻则是二话不说将余隐扛起来,飞身上了影壁墙头。
也许是傅烟芜手心暖暖的,也许是她摇晃的节奏很熟悉,傅珠很快就清醒过来,看见烟烟对她灿烂地笑着。傅珠心里顿时暖暖的,反手将那只小手捏进自己粗粝的大掌。“烟烟,是不是要开始啦,现在就要下跪吗?”
烟芜用力点点头,还拼命眨了好几下眼睛。
“那公子究竟是何人,竟敢对秦护卫如此无礼?也不看看咱家还站在这呢。哼――”司礼太监根本不知道方才可能发生什么事,犹在感叹余隐的不知死活。
傅烟芜拉了拉他怀中的拂尘,司礼太监才醒过神。他回忆礼部教导的礼仪流程,深吸一口气,喊道:“爆竹声声,声声迎子进门。”
檀香将一块红布团蓐放到大门口,“二老爷,仪式开始了。”
礼部的两位小吏也催促道:“二老爷,您快跪下,跪下磕三个头。”
傅珠扫视了一下周围无数双眼睛,这些人都好奇地看他,好像他是什么稀奇怪物。傅珠垂下头,忽然就有些不开心。那个欺负他的人说他是傻子。他真的是傻子吗?
这些人是不是都是看傻子一样看他?
傅烟芜掏出一个拨浪鼓在手里轻轻转动,“吧嗒吧嗒”的轻柔鼓声吸引了傅珠的注意力。烟芜捏紧拳头,就像曾经鼓励他的那样。
傅珠感受到她温柔的眼神,心头的迷惑跟沮丧再度一扫而空。他掀起衣襟下摆跪到红坐蓐上,一拜三叩。
他飞到横梁上,从灯笼里借了点火,然后将一根香插进地砖缝隙。掌风朝里一吹,迷香的味道就飘了进去。这是跟那帮毛贼学的法子。他们扔的迷香筒,他觉着好用,便让暮年专门弄了一些。
两个仆人愈发昏昏欲睡,没多久就倒在地上。
秦彻准备返身去找傅烟芜,忽然,大门口传来马车动静。万籁俱寂的冬夜,这样的动静听起来格外分明。
“老爷,您回来了。”
秦彻跳进黑暗处,歪到一棵罗汉松下竖起耳朵。一串脚步声,除了梅正我之外,还有两个人。这三更半夜的,梅正我还在忙什么?
“您就是邹先生?”说话之人声音中带着惊喜,年纪该在四十上下。
“正是。”
秦彻顿觉不妙,是邹继。邹继白天才来过梅家,怎么现在又来了。以他的身手,定能察觉烟儿藏身在那。得将他引走才行。
门口三个人原地驻足片刻。梅正我吩咐下人安顿马车跟随行的车夫,然后笑道:“大提点无须心急,咱们今晚可秉烛夜谈。”
三人前后走上通往客厅的甬道。秦彻的心提了起来。
守门的下人将两个车夫带进左侧那间偏房。其实就是下人房,一般供送帖子、送礼或者上门求见之人歇脚等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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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威胁
“多谢娘。”傅珠猛地朝地上连磕几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红肿。
老太君泪光闪动。珠儿青银交杂的头发丝束在头上的白玉冠内,眉毛被方嬷嬷描了一层淡淡的黛色,整个人神采奕奕。
从白发金眉到今天这般有精气神,颜欢的方子跟崔嬷嬷的药膳功不可没,还有烟儿、秦护卫、尽心伺候的丫头们,这些日子上上下下诸多辛劳。
吏部的两位官员因珠二老爷的额头推搡了一下。
“这里不用磕响头,是不是你教二老爷的?”
“哪里是我,我绝对没有。”
见两人似要吵起来,秦彻寒着面低声喝斥:“三拜九叩可多不可少,你二人何必迂腐。”
一场小骚动立刻平息了。
两人看向傅珠沁血的额头,都有些不大好意思。过继礼还没结束,他们怎么这时候吵起来了。
傅珠似乎半点不觉得疼,一脸笑嘻嘻。老太君唤他起身站到一侧,不舍得再责怪他。
众人此刻才将傅珠的容貌看得清楚明白,除了头发跟常人殊异,肤色偏白外,大体来说还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壮年男子。尤其是他面容上纯真无垢的笑容,更使他显得年轻,与已故的安平侯颇有些神似。
接着,便听见冯老太君声如洪钟。
“多谢诸位亲友今日观礼见证,从今往后,傅珠就是安平侯府的二老爷,是老身的儿子,是安平侯的弟弟。以后请各位亲故多多照看,老身在此多谢了。”
恭贺声此起彼伏。“恭喜老太君,恭喜二老爷。”
铃铛跟方嬷嬷还在八仙桌旁登记宾客丢在桌上的喜钱。
太后远远站在一间偏房门口,面上不嗔不喜,叫人难以揣度。
过继之礼还有第三道流程。傅珠是被记为老太君的嫡子,先从正门入,然后登堂入室,眼下还剩最后一步,祠堂祭拜。
熙熙攘攘的人流跟着傅珠和冯老太君,准备往西边祠堂去。傅珠悠哉乐哉地跨出门槛,由于步子大没站稳,差点撞上两侧穿着棉甲的御林军。这两名侍卫看见几乎扑出来的傅珠,半点没有慌乱,不躲闪亦没有伸手扶一把。
傅烟芜对两人的置若罔闻不以为意,只目光顺着他们扫视一圈。
头先跟随太后进府的共有五名侍卫,此时院子里却只有两人。其余三人做什么去了。
傅烟芜示意拂尘跟去祠堂盯着,自己转身回了松鹤堂。
萱草跟莲花都已等候多时。
莲花先开了口。“小姐,太后说要见你。这会由余七小姐在偏厅陪着说话。”
萱草的声音则轻不可闻。“秦护卫将那人绑到一个山洞里了,留了两人看守。”
傅烟芜的目光在莲花跟萱草脸上来回巡视,莫名有些恍惚之感。
她们汇报的是两件事情,但听起来却似乎有某种联系。余七小姐,蓝衣公子,隐约记得他自称是余八少。
傅烟芜的视线最终落在莲花脸上。她知道那人是谁了,是余家八少爷。烟芜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看太后。
太后所在的偏房是老太君方才专门叫人给安置的,离正堂还有两步路程。傅烟芜走到的时候,秋姑姑跟几个下人都在外头候着。
秋姑姑站到门边高声道:“太后娘娘,三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
傅烟芜疾步迈过门槛,朝太后所在的罗汉榻走去,迎面对上款款而来的余婉莹。
余婉莹轻轻福了个身子,温婉有礼地笑了一下。然后,两人擦肩而过。
余婉莹出去的时候将门轻轻带上。傅烟芜听着“嘎吱”的声音,心中升起个疑问,太后跟余七小姐知道余八少来洛京了吗?
但太后没有给她留出细细观察的机会,背对着她将她干巴巴晾着。
傅烟芜稍作犹豫,还是跪坐到地上。
约莫等到茶几上的茶碗不冒热气了,一道冷厉的声音开门见山。“哀家要你去同皇上开口,将湛王爷跟薄王爷的封地调换。”
傅烟芜先是愣住,对上太后冰凉的眼神后猛地垂下头。
“你只能点头。”
傅烟芜垂着眼,纹丝不动。
“你是要违抗哀家的懿旨吗?”太后不再掩饰心中的忿恨,声色俱厉道:“你要是不肯,那就等着为你的师兄收尸吧。”
难怪这么久没看到明月,想必就是跟着那几个侍卫一起不见的。
傅烟芜抬起头直直凝望太后,那双斜飞入鬓的凤眼里溢满仇恨。她想不通,太后为什么如此恨她,难道就因为应无伤那句“必有一子亡于傅”。
真是荒谬得很。这天下谁当皇帝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太后杀了明月,毁的是姬家庙堂。不管皇帝姓姬还是姓关,她一样可以过她的逍遥日子。不过,看样子,太后还不清楚明月的真实身份。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什么时候将事情办成,你师兄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既然太后撕破脸皮,傅烟芜也不打算继续委屈自己跪在这里。
要救出明月,又不必非得靠皇上。现在白日昭彰,那几个御林军一定还在侯府里头。她用梦卜术看一眼就知道明月在哪里。
烟芜走到门外,恰好看见秋姑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眼神一撞上她就避开。心道,莫非又发生什么事了。
萱草跟着烟芜走到院中僻静处,烟芜抬手在她掌心写道:明月衣衫。
萱草心领神会地碎步跑走了。
等候的功夫,傅烟芜忙里偷闲喝了杯茶。结果,等来的是大惊失色的拂尘。
“小姐,方才有个侍卫传了太后的口谕,说过继礼要等太后到了才能继续。现在宾客全部在祠堂外等着,都议论纷纷。”
傅烟芜气得握紧拳头,太后居然还留了一手在这里等着。简直为了湛王爷鬼迷心窍了。
她要是不让皇上改变心意,安平侯府的过继礼就别想顺利举行。这是**裸的威胁,或者说交易。
傅烟芜潦草地写了几个字:秦护卫呢?
她的心情有些焦虑,一下蹦出好几件意外之事,需得一样一样解决。明月的、太后的,还有穆甫仁的。(未完待续。)
………………………………
228 周折
她此刻已想起来,她在门口等那么久就是潜意识感觉少了谁。没来的那个人,是穆大人。
穆家的请柬是她亲自送去的,当时穆大人言之凿凿一定会来。但今日不仅人没来,礼也没到,只怕是穆家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拂尘道:“秦护卫已经进宫了。”
烟芜点了下头,现在只能等皇上来了。过继礼是重中之重,先将这事办完了再说。
……
傅家祠堂外的石板路被堵住了。
各家祠堂一般都不会允许外人进去,所以宾客们只用站在祠堂外,等傅珠在祠堂门口行完第三个“一拜三叩”之礼。
如此历经三个门,由皇天厚土、一众宾客见证嗣子认母的三拜九叩,过继礼才算完成。
可这会都“日照青苔上”了,宾客们等了许久还不见太后赶到,一个个愈发焦灼。
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过继礼就差最后一步了。好端端的,太后怎么传来那么一道口谕。
众人翘首眺望东面,连太后侍女的衣角边都看不见。不少人开始小声抱怨。
梅正我当了出头鸟。“老太君,这过继礼究竟还办不办了?老夫手头还有不少公务急需处理,恐怕不能在此久等啊。”
冯老太君再三致歉:“老身愧对诸位,已经让人去请太后了。还请诸位海涵,稍待片刻。”
人群中的议论声一阵一阵,冯老太君只觉着细细碎碎的唇齿声如蚊虫嗡鸣,听着心烦意乱。
一个青色身影倏忽落到老太君身旁,“老夫人,可以开席了。”
老太君听见拂尘这句话,大喜不已。“各位贵客久等了,请先入席吃酒。今日的酒席专门请来朴居的大厨,诸位亲友定要尽兴一番。待吃饱喝足后再来祠堂观礼。”
众人一听,办酒席的是朴居的大厨,什么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酒席就设在园子里。几十张铺着红布的方桌一溜摆了过去,文武百官各自按照亲疏远近落座,不多时,满满当当几百号人便连成一片。
随着菜一道道端上桌,宾客们吃得赞不绝口。基本上新菜上桌时,上一个盘子已经空了。
外头杯盘交错,松鹤堂里总算是有了喘息的空当。
冯老太君已知道事情原委,但并没有到偏房去跟太后求情。只吩咐人将小碗盛出的菜肴送过去,菜式跟酒席上一样不少。
方嬷嬷来回踱步,不时扯住拂尘追问:“秦护卫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去了快一个时辰了。”
屋里众人都犯愁得很,只有傅珠不识愁滋味,“希啦希啦”吃着盘子里的菜。
他独自吃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娘,你也吃饭,珠儿跟娘一起吃。”
老太君轻轻擦去他嘴角的汤汁,“珠儿先吃,娘还不饿。”
傅烟芜过去捏了下祖母的手,然后跟着萱草往外走。
老太君看了一眼方嬷嬷,面带忧色,“我这心里上蹦下调的,总不安神。”
“老夫人,三小姐已经在想法子,过了晌午应该就顺了。”
松鹤堂外头的路上搭着流水席,傅烟芜不想同那些宾客打照面,打算从翠园绕到影壁那边的假山。她记得二房早上请过大夫,那便顺道过去瞧一眼。
翠园的客厅里空空荡荡。萱草便直接往卧室里头走。第一眼看见的是游馨儿。
王氏依旧昏睡着,傅仲德颓丧地坐在杌子上。傅曼幽守在床榻边,眼角红红。
萱草问道:“表小姐,三夫人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游馨儿摇了摇头。“米大夫看不出异样,我也瞧不出来这是什么病症。”
傅烟芜看了萱草一眼,重重点了下头。萱草便对夏花吩咐道:“你赶紧去厨房给主子们领些吃的,总不能让屋里的人都在这干饿着。等晚一些,我再去请太医过来给三夫人看看。”
傅曼幽这才转过头,轻泣着道谢:“多谢三姐姐。”
烟芜又看了床上的王氏一眼,转身离开翠园,带着萱草穿过丁香林往影壁走去。
两人爬上又爬下,七拐八绕地进了一个假山山洞。地上躺着两个小厮,余八少不知所踪。
萱草探了探两人的鼻息,还有气,懊恼问道:“小姐,那人跑了,现在怎么办?”
傅烟芜抬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闭上眼冥想。
蓝衣公子被御林军带走了。
她又在地上搜寻一番,发现一片绿叶上躺着一条蓝色的长穗子。上等丝线,应该是从余八少身上扯下来的。
傅烟芜将手放到穗子上。
巧得很,那个余八少就在离她们不远的丁香林,前头跟着两个御林军,看方向是朝着园子里的流水席而去。显然,是两个侍卫要带他去太后那。
烟芜水眸扑闪,太后派侍卫来接应这个孙外甥了,那是谁告诉太后的呢。
这么个长舌头一番搅合,那个欺负二叔的余八少便不好动了。至少,今天不宜动。
还有明月,就关在太后那间偏房的隔壁,却也不能动。
一切的一切,都得等过继礼结束再计较。
傅烟芜正沉思着,忽然脖子上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又滑滑的,吓了她一大跳。
回过头才看见是秦彻,手里拿着一封圣旨。
烟芜狠狠瞪着他,心有余悸,方才她还以为是蛇爬到她身上了。
秦彻见她脸都白了,忙道:“我错了。”
高大的身材配上卖乖的表情,令人捧腹。萱草起先忍不住笑了,等回过神忙道:“秦护卫,老夫人还等着信呢。这圣旨赶紧送过去吧。”
“那我先过去。”秦彻看了傅烟芜一眼,正打算离去,忽然瞥见地上躺着的小厮,正色问道:“那个人呢?”
烟芜在他手心写上“太后”两字,秦彻皱眉道:“皇上那边好像也出了什么事。”
烟芜做了个“穆”的口型。
秦彻将圣旨往她手中一塞,“你们先回去。”
他得去穆家走一趟,若是穆甫仁那头出了事,那一定是捅破天的大事。
傅烟芜目送他灵活的身躯远去,然后深吸一口气,捏着圣旨慢慢绕出假山。
有了这封圣旨,过继礼便能如常进行下去。那之后,她再跟这帮牛鬼蛇神好好算账。(未完待续。)
………………………………
229 都是来砸场子的
傅烟芜跟萱草照原路返回松鹤堂。十道菜已全部上齐,宾客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这顿酒席可算是吃得干净,酒桌上几乎不见剩菜。文武百官喂饱了馋虫,当老太君说再往祠堂去时,众人自然少有微词。
宾客们三五成群往西边走,不时谈笑风生。冯老太君瞟了一眼司礼太监手里的黄色卷轴,气定神闲。这过继礼,很快就能顺利完成,她的亲生儿子从此可以在安平侯府堂而皇之地出入,侯府以后就是他真正的家。
这次太后也没有多加阻拦,甚至还跟在冯老太君身侧,要一同去祠堂观礼。
太后的步履缓慢,就像是逛园子一样。文武百官只好为其马首是瞻,蜗牛似的跟在后头。
走了一段路后,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热络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队伍变得规整有序。
太后与冯老太君、傅珠并肩而行,旁边跟着方嬷嬷铃铛和秋姑姑;礼部两位随行的官员与司礼太监紧随其后;后一排是傅烟芜和萱草檀香几个丫鬟;再后边才是一众宾客。
宾客的站位也显得阶序分明。
第一排是镇国公、尚书令、中书令、门下侍中、御史大夫、等数一数二的勋贵重臣。其次是六部的侍郎,最后掉尾的则是小吏和傅家亲故中的白身。宾客中无官无职的还是占大多数,因此队伍后头的人更显得黑压压一片。
后边的宾客走着走着不由心生疑窦,为何队伍走得如此缓慢。这样走下去,啥时候才能走到祠堂。于是干脆有人停下来,观望两侧的风景。
“安平侯府的奇花异草还真不少,瞧那株海棠花,看着像是名品醒春。”
“真的是醒春吗?我过去瞧瞧。”
“还真是。你看那颜色,红得滴血,这醒春乃人间仙花,安平侯府怎么种出来的。”
“这话说岔了吧。我听说醒春乃是妖花,非精血不能养其神。”
“你听谁说的?”
“寒山寺的首座大师说的,还能有假?”
队伍后头关于醒春的争论不断,前头也纷纷扰扰。太后和冯老太君刚好走到通往翠园的阔道口,队伍被拦住了。
傅烟芜看着冲出来跪在地上的傅仲德,恼恨不已。这帮人是合起伙来不让过继礼顺利办完,都是来砸场子的。还真是巧,伸冤击鼓都赶在同一天。
郑大人跟梅正我等人也看出来了,心道侯府的这场喜事真是命运多舛。
不同于郑如龄的担忧,梅正我是心头暗乐。大提点真不该吃了一半酒席就走,瞧瞧,眼下不就可以看好戏吗。
“母亲,请您看在仙去的父亲份上,请太医去瞧瞧。幽儿她娘,从今早就昏迷不醒了。”傅仲德穿着一身旧袍子跪在那,如丧家之犬。
冯老太君气得后退一步,这些人故意挑了今日不让她好过,就是为了不让她的儿子进门。
什么看在仙去的父亲份上,傅浩寅死了后她有亏待这几个庶子吗?
还故意穿着一身旧衣服跑出来,这是成心跟她过不去吗?
檀香见情形不对,抢白道:“三老爷说哪里话,早上我就去请米大夫来了,米大夫看不出究竟,后来三小姐又让我去请了张太医。张太医说了,现下只能等三夫人醒过来再诊。”
“大胆,你是哪里来的丫头,这里都是主子,也有你说话的份。侍卫,给我掌嘴。”
两个御林军面面相觑,掌嘴的事情一向有宫女姑姑负责,怎么太后这会点了他们。
“愣着做什么,你们也想挨罚吗?”
两名卫士无奈地拽起檀香,一人打了一巴掌。虽然他们没用多大手劲,但男子天然比女子力气大,那两巴掌一挨上,檀香的脸当即肿了。傅烟芜气得将指尖摁进手掌心,苦苦压抑着心头怒火。
怒中生智,傅烟芜一把夺过司礼太监手中的圣旨,将圣旨摊开在那个太监眼下。
司礼太监是皇上的人,闻弦歌知雅意道:“太后娘娘,皇上的圣旨在此,还是先去祠堂将过继礼办完,回来再处理其他吧。您说呢?”
太后冷笑一声道:“皇上是我生的,别说是一道圣旨,就算他亲自来,也得听哀家这个母后的。哀家,就要先处理傅家二房的闲事。”
空气跟冻上一样,四周鸦雀无声。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傅珠一进门,傅仲德就成了三房,太后却还称他是二房。难道太后根本没打算让傅珠进安平侯府。
可这是皇上同意的啊。
湛王妃不由替傅烟芜悬起了心。
太后对着跪地之人质问道:“傅仲德,你说说,傅王氏怎么回事?”
傅仲德垂头丧气道:“今早,王氏正在跟幽儿她们说着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胡言乱语发狂起来,叫喊了一通就昏厥过去。我让下人出去请大夫,却被门房给拦住了。门房说侯府今天有喜事,出入都要严查。儿子想问问,难道儿子就不是傅家人吗,请个大夫都不许?”
傅仲德这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些不明状况的人悄悄对着冯老太君指指点点,不明白为何冯老太君对二房如此苛刻。即便傅仲德是老侯爷的庶子,也不该如此对待啊。
拂尘想要声辩几句,却被檀香死死拉着。
傅烟芜知道太后是刻意要跟她卯上了。明明知道她不能说话,只能由她身边的丫鬟代言,然后借着主仆之分再打压她的丫鬟,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为了蓟州那五千兵马。
既然太后不仁,那也别想她再一味当好人。
“太医院院使何在,同哀家一起去瞧瞧。”
一个穿着酱色常服的山羊胡老头从吏部侍郎后头串了出来。“下官在此。”
山羊胡亦步亦趋跟着傅仲德,脑门子上溢出一头汗。他今日是来喝酒席的,连药箱都没带,如何能看诊。眼下也只能先去把把脉再看情形了。
梅正我忽然开口道:“太后娘娘,臣等是在此等候还是先行离开?”
“几位爱卿一同随哀家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怎么一回事。”太后扫了众人一眼便转身朝翠园走。(未完待续。)
………………………………
230 有妖孽
爱卿,只有那几位重臣才算爱卿。那其他人该怎么办?
镇国公、三省六部的大臣还有湛王爷夫妇、薄王爷夫妇都跟着往翠园去了。傅烟芜也去了。
其他人拿不定主意,互相传递起眼色。
傅珠一脸懵懂:“娘,为什么他们都去那边了?不去看珠儿磕头了吗?”
冯老太君小腿打着颤,面色都白了。这么些宾客,难道都晾在原地;可是让他们就此离开更不行。
这过继礼要是办不完,她的珠儿就成了洛京的笑柄。
好在郑老夫人开口道:“各位夫人,不如陪我先去园子里逛逛,我看侯府的景致跟别府很有些不同。”
胡姨娘大着胆子给众人带路。“那边的月季和海棠都开得好,各位夫人请随我来。”
女眷们大多跟着走了。剩下的男宾便不好先行离开,也各自找了亭子歇息。还有几个嗜好花草的,专门跑到那几丛盛放的“醒春”跟前仔细研究起来。
冯老太君对着郑老夫人投去感激的眼神,稍微缓了口气。“珠儿,你也同我进去。你是这家的二老爷,刚才跪着的那个,你要叫他三弟。”
傅珠压根儿不懂那些复杂的嫡庶关系,只是觉着翠园的桃花好看,欢欢喜喜朝桃林跑去。
老太君走进去的时候,王氏已经被下人从卧室抬到了客厅的榻上。因为人太多,卧室里根本站不下。
太医院院使正在给王氏扎针,是游馨儿那里借来的针包。脉象他已经把过,并无异常。
通常扎过针后,病人不多时就会醒来。但王氏依旧看不出清醒的迹象。
张太医问道:“下官学艺不精,不知大人可诊出是何病症了?”
先前傅仲德在翠园外边一跪,不仅败坏了老太君的名声,也败坏了他的医术医德。他自问,已经为王氏尽心,奈何就是看不出来病因。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却成了与老太君沆瀣一气欺负三房。
这个嫌疑,他得给自己洗干净。
太医院院使皱眉不语。唉,他也看不出来。真是愁煞人也,太后还在边上虎视眈眈。
太后稀疏的眉毛一挑,“如何了?”
院使扑通跪地,“太后恕罪,下官也诊不出来。”
湛王妃舒了一口气,老太君的嫌疑总算摘清了。院使大人都看不出来的病症,就可说是疑难奇症,并非老太君故意怠慢三房。
谁料太后看着傅烟芜道:“你不是看好了皇上的失眠之症吗,你上去瞧瞧。”
余隐在一旁打着边鼓,“原来傅三小姐还会看病啊,可真是好本事。啧啧,我们梧州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才女。”
口气轻浮至极,湛王妃听完就瞪了他一眼。
余隐明明看清了湛王妃眼中的鄙夷,却似无知无觉,朝着傅烟芜道:“三小姐快请吧。”
傅烟芜不紧不慢走到榻边,像验尸一样仔细检查王氏的身体。
客厅中除了一众贵客,在一座楠木山字式镂空插屏后头,还藏着傅曼华、傅曼纾跟游馨儿。
见傅烟芜在外头装模作样,傅曼纾忍不住讥讽出声:“馨儿姐姐,你看三姐姐的样子,是不是跟你头先一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会当三姐姐身怀绝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呢。”
她的声音很小,又站在屏风后头,外头其实听不到。
但游馨儿怒不能忍,叱道:“闭嘴。”
傅曼纾白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地继续看向屏风外边。
傅烟芜已经检查完毕。王氏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除了手腕上有个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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