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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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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甫仁不过写了三个大字,秦彻便进了书房,恭敬地叫了一声:“穆叔。”

    穆甫仁抬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怎么样,还没找到?”接着,低头继续将手中那个“子”字写完。

    “侄儿不才,望穆叔指点一二。”

    穆甫仁将毛笔搁在砚台一侧,深深看着秦彻。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傅家三小姐让你来的?”

    秦彻稍作犹疑后实言相告:“是受三小姐所托。”

    “东西就在墙上,你若是找不到,就让卜算子责罚吧。”穆甫仁凄然一笑,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

    要写的字都写完了。穆甫仁猛地站起身,差点将身后垫着狐狸皮的椅子撞翻。

    秦彻以为他想问些什么,他却只看着秦彻,然后大踏步走出书房,丢下半句话:“走之前替我将门窗合拢。”

    暮年暮影彻底不明白了,指挥使唱的什么戏,这么容易就轻轻放下了?

    秦彻走到书桌前一看,纸上写着五个大字:托于卜算子。一横一竖,顶天立地;一撇一捺,如刺如芒。

    秦彻喉头像是喝下一壶最烈的烈酒,又辣又甜。

    穆叔是想让烟儿来保管义父的血书,难道穆叔想通了,不怨恨义父跟皇上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

    暮年狠狠敲了暮影一下脑门,“赶紧去找东西,找到了记得关门窗。”

    秦彻抛下心头纷乱的思绪,将桌上的纸折起收好,然后又回到那间温馨的小儿房。

    三人凝神望着白墙。穆甫仁说东西在墙上,肯定是这间屋子的墙。比起光秃秃的书房墙壁,这间屋子的墙上好歹挂满东西。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样。

    暮年急得抓耳挠腮:“面具、虎皮、花灯,也就这三样能藏东西了,像弹弓、毛笔这些小物件也藏不了一块布啊。”

    秦彻嘴唇微动,是啊,东西在哪呢?那三样里找不见,肯定要排除掉,剩下的毛笔、金钥匙、扇坠这些也得排除。

    秦彻取下那双虎头鞋,伸出一个指头探了探,没有。

    暮年道:“这鞋子这么小,哪藏得下一块襁褓皮?”

    秦彻看了看暮年,襁褓皮,襁褓皮,皮。再看看墙上,其他的物件都被排除了,唯一剩下的是一把弓。

    他手快如风,将那把弯弓握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可弓太简单了,无非就是弯曲的弓臂和柔韧的弓弦。这把弓他先前就取下来一次,就是一把普通的弓而已,跟雪花卫里的底层将士们用的毫无二致。

    秦彻想到这,脑中灵光一闪。不,血书一定藏在这把弓里。穆叔那么疼爱自己枉死的女儿,怎么会挂一把普通的弓在墙上。

    他将弓凑到鼻尖闻了闻,有股泥土的腥气。再用指尖在弓臂外缘抠了抠,表皮凸起,是后来裹上去的。

    秦彻暗叹一声,灰不溜秋,真是个绝好的障眼法。穆叔太会藏东西了,这弓是进屋搜寻之人一眼就会否决掉的。果然还是那句话,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眼皮底下,只看你会不会藏。(未完待续。)
………………………………

205 卖痴呆

    这把弓臂用兽皮包裹住的弯弓,被送到傅烟芜手上。她轻轻撕开边角,将兽皮一圈一圈往回绕,秦广亲手写的血字,沿着展开的襁褓皮逐一呈现。

    就是那封血书。一块用暗色兽皮加上细棉布缝制而成的襁褓皮,轻捧于手掌却重若千钧。

    “是穆叔自己说要将东西交给你的。”

    傅烟芜看着那几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心头五味杂陈。肩上的担子好像更重了。

    支撑穆将军活着的,是一份积蓄了十几年的仇恨。一个人要有多恨,才能抛却花好月圆的人间向往。等了十几年,仇恨的火苗已可燎原。正欲拔刀手刃仇人之际,又因为心中一丝不灭的善念,硬生生将这恨转化成忍耐,和对她傅烟芜的信任。

    这信任,超越了生死,重如泰山。

    她又该如何做,才能对得起这份信任。若是任由真相掩埋,那些婴儿就是枉死;若揭开云州杀婴案之谜,可能还要死更多的人。

    傅烟芜迷茫了。

    梧州属江南富庶之地,从除夕开始,每日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家家户户大门口都堆满鞭炮残红。随处可见六七岁的垂髫小儿,三五成群踩着残红送邪除秽。

    最叫梧州闺阁小姐们期盼的,还是正月十五。梧州城每年元夕的热闹比起京城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火树银花落星如雨自是不稀奇,最有名的当属元宵夜的灯谜节,此乃梧州最盛大的传统。

    梧州最是重诗书义理,书院里的先生多,学生也多。那些大世家更是重视后代教习,都会重金聘请江南一带有学名的夫子;对于女子的教养亦是不逊色。且不说余家蒙家冯家这样的,便是那小门小户的女子,也能进族里学些琴棋书画。

    故此,梧州历代盛产才子佳人。

    是夜,无数才子佳人皆可抛却男女之防,聚在琳琅满目的花灯街市斗智斗巧;更有那才气纵横的公子小姐,借此机会一举扬名。前年的“灯谜状元”,正是去年洛京春闱后的状元郎;而在灯谜节上表现出色的小姐,求亲的人也会将她家门槛踏破。

    冯老太君心里也盼着正月十五这天。

    梧州过年的习俗,有一样叫“卖痴呆”。指的是,正月十五这天街上人山人海,小孩子都会被带到家门口,亲口喊上一串“卖痴呆”,祈求新的一年愚消智长。洛京读书人多,无人不盼着大比之年能一朝高中,便将这一习俗拓展开来。那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这日也要跑到闹市中,高喊一声“卖痴呆”,以求更加聪明伶俐,读书过目不忘。

    这天用过晚饭后,外头的动静听着越来越热闹。冯老太君让傅珠换了身新衣裳,带着他去了大门口。“珠儿,多喊几声卖痴呆,大点声喊。卖了痴呆,我们家珠儿就聪明了。”

    傅二老爷跟着冯家人认字读书,两个月来也算大有收获。对于母亲的这句话,他完全能听懂,也全然当了真。“卖痴呆喽,卖痴呆喽,谁来买啊?快来买我的痴呆啊。”

    冯老太君一听觉得不好,忙道:“珠儿,别喊了。快停下。”

    傅珠睁着圆圆的眼睛,困惑不已。“娘不是让我叫卖痴呆吗?没有人买的话,我为什么要卖啊?”

    冯老太君顿时噎住了。

    亏得铃铛解围道:“二老爷,这个卖痴呆是卖着玩,不是真的让人买。如果别人将痴呆买走了,那他家的小孩子就要变笨了。所以,您就只喊卖痴呆就好了,后面半句不用喊。”

    傅珠这会不糊涂了,两道眉毛画成一个倒“八”字,“娘是嫌珠儿太笨,是不是?”

    接着便蹲坐到门槛上,闷闷不乐。

    冯老太君更是束手无策了,只怕自己越说越错。

    铃铛丢给老太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也蹲到门槛边,扯了扯珠二爷的衣角,柔声安慰:“二老爷不笨。二老爷如今都会认字了,等跟着少爷们多读些书,以后都能考状元呢。”

    铃铛今年已进十六了,五官和身段都已长好,平日里看着就像朵娇花。今日她又穿了一身湘妃色的褙子和棉裙,这样不拘仪态温柔说笑,更显婀娜多姿顾盼神飞。

    不远处两个盯梢的小厮不禁悄悄议论起来。

    “难怪八少爷天天逼着咱们在这喝西北风,那丫头还真是越看越水灵。”

    “我瞧着这事悬,少爷这回怕是要吃瘪。”

    “这事怎么说的?”

    “你没瞧见,那丫头对个傻子多温柔。那傻子才是她正经主子,将她开脸还不是动动嘴皮的事。我看少爷怕是没戏了。”

    “那干脆就同少爷直说得了,省得咱们在这天天耗着。我这都多久没进热被窝了。”

    “行,你可别说是我出的主意。”

    “知道,咱俩亲眼所见,哪能有假?”

    两人这一敲定,回去余家就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气得余隐直骂娘。余隐转了两圈眼珠子,叫上府里一帮家丁,亲自守在冯家附近。

    他娘的,有种就别出来,只要这傻子出来,定叫他有去无回。

    可傅珠怎么能忍住不出来呢?外边天一黑,听着路上舞龙舞狮的吼叫声,他早就坐不住了。加上冯家几个少爷今晚都要出去,家里也没人陪他玩,待在家里做什么。

    傅珠求了半天,冯老太君还是不愿意让他出门,怎么能放心呢。元宵节街上人山人海,极容易走丢。这晚是个好日子,更是人牙子的丰收之日。

    “姑祖母,有我们看着,二表叔不会走丢的。”

    冯轩几个要去猜灯谜,冯悠不喜诗文但要去元夕夜市看热闹,都在一旁帮腔。

    傅珠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更是叫人看了不忍心。

    冯老太君终究拗不过儿子,最后拍板道:“那今日就一同出去吧。我老婆子虽说一把年纪,腿脚却利索,我也跟着瞧瞧热闹去。”

    “好好,娘也去,娘和珠儿一起去卖痴呆。卖痴呆喽!”

    傅珠这一声叫,引得大家笑声连连。众人这便各自收拾一番,带上小厮婢女,兴高采烈出了门。(未完待续。)
………………………………

206 傅珠发怒

    梧州的元夕节果真名不虚传。城中有三条交叉的大道,将满月形状的内城划分成六块,便有了六条大街。

    这六条大街两侧皆悬着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花灯。便是冯老太君在洛京生活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梧州这样匠心独运的花灯。

    “老夫人,您说那河里的花灯怎么沾水不湿呢?”铃铛一手扶着老太君,一手指向内城河里躺着的一条白篷船灯。

    船灯随微风轻轻摇曳,横陈在水中格外有枫桥夜泊的韵味。旁边台阶上还立着一个发光的艄公灯。艄公身子是用竹篾跟灯笼纸扎出来的,眼睛眉毛是拿笔画上去的。这一人一舟相映成趣,将河面照得莹莹生辉。

    冯老太君看着艄公也觉新鲜,两下来回瞅了瞅道:“那扁舟估计是用的油纸伞的纸,不然怎能放进水里。这个艄公就用的平日那种灯笼纸。”

    老太君跟铃铛拾阶而上,指着桥畔各种花灯看得津津有味,身后跟着不怎么说话的崔嬷嬷。

    冯轩急于到前头去,开口道:“姑祖母,我们先去猜灯谜了。六条街上都有灯,您就慢慢逛,晚些还是在这个桥头会合。您看这样可好?”

    傅珠一听赶紧道:“娘,珠儿也去前头。”

    至于前头有什么他不清楚,他反正跟着冯轩冯悠就对了。

    老太君无奈地摇了下头,“去吧去吧,我老婆子不碍着你们年轻人。”

    元夕的灯谜会设在内城河那头的“水月楼”中。这水榭原本只是个灰瓦粉墙的小亭子,几十年来屡经修缮,不仅加盖了二层,两旁还添了飘台跟两座小亭,变成如今赏月赏灯的名胜之地。

    坐镇灯谜会的是梧州两位书院山长,多少士子挥毫百篇但求他们能指点一二,却少有达成心愿者。今夜却是一年一度的天赐良机,只要进了“灯谜会三甲”,便有机会能一睹两位先生的风采。

    桥上越来越骚动,往“水月楼”奔涌过去的人流愈发汹涌。冯轩感到脚面快被人踩碎了,扭头一看,珠二叔跟冯悠正被后边一堆人拼命推搡。

    “诸位不要挤,不要挤。大家是去猜灯谜,不是抢粮食。若是最后弄出些踩踏事故,两位山长怕是会拂袖而去了。”

    冯轩的话提醒了这些世子。踩踏事故过去是发生过的,一死就是一串,的确惨不忍睹。

    人流涌动得慢了些。

    “就是,即便先挤过去,那最后三个灯谜想必也猜不中。奉劝诸位,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了。”

    这人的话虽难听,说的却是实话。三甲总共就三人,何况还不分男女,哪有那么轻易能得。何况,去年的灯谜状元就是余家七小姐,人家直接将最后三个灯谜一锅端了。

    余家七小姐在梧州算是声名在外,只是这盛名是好是坏,真不好说。

    梧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多少知道一些,余家七小姐,闺名余婉莹,冰雪聪明,深受太后喜爱。头几年太后还将她接入福寿宫住了许久,似乎有意让她入宫伴圣。只是不知道为何,三年多前皇上中秋选秀,她却并未露面,更别说展示才艺了。

    那时京中对这位余七小姐便有了些议论。说起来这议论是从蒙家传播开的。

    蒙家同余家是姻亲,蒙家二房的小姐跟余婉莹常有来往。平日余家人都说余婉莹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蒙家二房的夫人自然常将她挂在嘴边夸赞。听得多了,小姐们自然暗地里有些不服气。不过,余家是大腿,蒙家小姐也不至于明着说三道四。

    偏偏余婉莹打着选秀的名头进宫,最后却连选秀台子都没上,这不得不让人质疑,她是不是根本就徒有虚名。梧州哪家姑娘不会琴棋书画这些,若是随便学上一段就敢称精通,真的会让人笑掉大牙。

    选秀不成,从洛京回了梧州后的余婉莹便深居简出了。余家同外人说起,也矢口否认余七小姐是进宫参加选秀,只说是太后思乡心切,她是陪伴太后去了。

    不过,余婉莹至今也无媒人上门说亲,年届十八犹待字闺中。实在是因为梧州乃江南文脉所在,最是重视伦常。这余七小姐论辈分,算是皇上的侄女,余家却还将她送进宫,这样的做派实在叫梧州世家不齿。即便她门第高,那些清流世家也不愿沾上去。

    而梧州的小姐们之所以对这灯谜会蜂拥而至,也是想趁机瞧瞧颇负盛名的余婉莹,究竟生得何种模样。

    从对面那条路上走来一波女子,为首的戴着面纱,姿态袅袅,看样子也是往“水月楼”去。

    “快看,那个是不是余七小姐?”

    “都说余七小姐国色天香,一定就是她了。”傅珠身后传来一声附和。

    人群再次汹涌起来。男人天性喜追逐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子,更让人心痒难耐。

    这回就不是冯轩三两句话能劝阻得了的,他的脚不知已被多少人蹂躏,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傅珠身后频频传来强大的挤压之感,这让他万般不适。心火一起,他忍不住提气一跳,踩着那几人的肩膀往人流反方向飞去。

    这样的轻功看得桥上之人均忘了眨眼。所有人原地驻足,人流恢复秩序,一场灾祸消弭于无形。

    傅珠落到一个清静角落,望着莫名其妙的人群,觉着很没意思。那头能有什么宝贝,人都要挤死了,还不如回去陪娘看花灯呢。

    傅珠正要转身,忽然眼前一黑,被人用个黑袋子套住了头。傅珠急得胡乱挥动双手。他明明睁眼了,却看不见光亮,胸口又憋闷,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以前挖地道的画面。

    那个女人总是笑着对他说,“鼠儿,快挖,挖完这一段就可以吃饭了。”

    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拼命刨土。刨完土才能回到石室,石室里有火火,有火火就是白天。

    “打,给我打死他。敢跟老子抢女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余隐穿着一件短打家丁服,用食指狠狠蹭了下鼻子,一脸嚣张跋扈。

    粗木棒轮番朝傅珠身上脸上腿上砸下来,他浑身疼,好久没有这么疼过了。(未完待续。)
………………………………

207 由表及里

    一根木棒重重打到傅珠的脊柱,傅珠疼得弯下腰,被拽住布袋的人拖得满地跑。

    他满眼昏黑,根本不记得自己只要使出轻功,就能飞出这帮人的包围圈。

    傅珠方才为了躲避人流,专门落在曲桥下的河堤旁。此刻,大多数行人要么在曲桥上赏灯,要么往“水月楼”去猜灯谜。这处地方竟无半个人影。

    “卖痴呆,卖了痴呆好过年。”一位公子在桥上小声喊道,面容上略带一丝羞赧。

    “今日曲桥卖痴呆,明年蟾宫摘桂子。”另一位公子便大方多了,嘴里蹦豆子似地直抒胸臆。

    旁边卖花灯的老人也说起吉祥话,“两位公子器宇轩昂,等到大比之年定能金榜题名。”

    “承您吉言,那我就买盏花灯,就要这鲤鱼灯。”

    桥上熙熙攘攘的声音掩盖住这里的动静。傅珠没一会已是皮开肉绽,又被他们拖着戏耍得头晕目眩。

    余隐走到傅珠跟前,接过小厮手里的布袋绳子来回扯了扯。“傻子,你不是也要卖痴呆的吗,你也到桥上去喊喊啊。”

    如今的傅珠已知道傻子是什么意思,一股屈辱感轰地冲上头顶。他猛然伸出胳膊,欲向辱骂他的人抓去。

    余隐一脚踹向他的肚子,歪着头道:“小爷本想打你一顿,你再叫声爷,就完事了。看来你还想多挨会打。”

    傅珠本能用手去捂住肚腹,背后又抡上来两木棍,疼得他附身趴到地上。

    “叫声爷,爷就放你走。”余隐蹲过去继续摆弄那布袋绳子。他故意将绳子用力一抽,布袋口便在傅珠脖子下勒紧。

    傅珠难受至极,忍不住大叫一声,从肚子下抽出右手朝余隐甩过去。一道火苗像黄鼠狼一样凌空跳过。

    余隐晃了晃头,还未反应过来刚才那团黄澄澄是什么东西,忽闻一声娇喝:“余隐,你又在这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抬头一瞧,栏杆上头余悦正横眉立目瞪着他,边上还凑过来几个脑袋,其中就有冯老太君跟铃铛一老一少,还有那个冷面嬷嬷。

    余隐一看这形势,知道今日再讨不了什么好,便招呼手底下的人撤了。留下傅珠一个,裹着黑布袋,孤零零躺在河堤上。

    铃铛瞅着那趴卧的身影总觉有些眼熟,待看到腰上一块白玉佩,失声叫道:“是二老爷。”

    崔嬷嬷一听,立刻飞身落到桥下,松开布袋一看,果真是傅珠。

    冯老太君在桥上急得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只恨不得直接从桥心跳下去。

    铃铛忙搀着她往边上绕,安慰道:“老夫人别着急,咱们赶来得及时,二老爷不会有事的。”

    余悦更是气得不行,一边跑一边骂:“那个狗东西,活着净会害人。”

    好在傅珠头上没什么伤,人也还清醒,一看到老太君就直叫唤:“娘,珠儿好疼,肚子疼,背上疼。”惹得老太君泪水涟涟。

    这花灯也赏不下去了,一行人当即打道回府,又请大夫又擦药膏,折腾到半夜才安宁。

    冯悠冯轩在桥头苦等半天,等到夜市都散了也没看见表叔跟姑祖母,最后赶回家才知道出了事。但傅珠人已经被打了,要计较也得等到明日再说。

    冯悠是个受不得气的,当晚气得一夜没睡着。天一亮,便嚷着要去余家讨个说法。

    冯梧疾言厉色道:“你给我站住。小小年纪就喊打喊杀的,你别给我们冯家惹出祸来就算好的了。你表叔的事不用你操心。”

    “爹,咱们冯家能不这么忍气吞声吗?他余家再怎么权势滔天,我还不信能大过皇上去。那余铁成都能被砍脑袋,余家也没什么可怕的。”

    “住口,竖子也敢逞口舌之能。在家呆着,哪都不许去。”

    冯家现在当家的是大房。大老爷冯安对这个侄子就亲切多了。“这件事我同你爹会做主,你可不要私底下胡来。你要嫌憋屈,就去郊外骑马跑两圈。只是得记住,人争一口气,这口气不是仅凭打打杀杀就能争到的。”

    “是,侄儿记住了。”

    冯悠对这个伯父一向敬重,因为冯安是家中唯一支持他习武之人。

    梧州文道兴盛,几乎就没出过什么有名的武将,梧州的大家族皆是期望子孙们寒窗苦读,日后进六部,若是他朝为令为公,那便是至上的荣光了。

    然而,梧州这片士子的乐土上,还有一个不识时务之人。那便是冯老太君冯媛的父亲,冯昭,冯家如今足不出户的太老爷。

    冯家几乎历代都是读书人,祖上也有几位曾科举入仕。到冯昭二十岁进京赶考,他在会试中凭借一篇《论治国之道》一举拔得头筹,后在殿试上同皇上展开辩论,深得皇上赏识。皇上问他可愿留在京中,他以“昭愿以此生之力,为大丰育国士”婉拒。

    就是这位状元郎,回到家乡后开创了江南书院。也是他,定下了冯家不入仕的规矩。

    冯家历代皆不入仕,但冯家培育了无数江南学子。冯家最后选出的公子只要循着祖宗教诲,少时勤奋习学,等到学有所成,再经江南十位书院山长考核,便能进入江南书院为夫子,与人传道授业解惑。

    但从去年起,事情有了些变化。江南书院有几位山长已提出异议,认为冯家此举有谋私之嫌,冯家的公子,也应该参加科举考试,只有进了三甲,才能进到江南书院做夫子。

    此提议听起来极为有理,但细细一琢磨便觉可笑。从冯昭到冯延再到冯安,三位都是江南书院的山长。三代人诗书相传,既为师生亦是父子,从言传到身教,可谓穷毕生之功。

    冯昭教出了那么多状元公,但他最好的学生依旧是冯延;冯延最好的学生是冯安。冯延冯安未参加科举,他们的诗文却早已传遍天下。不是因为他们多么聪明无双,而是他们生在冯家,他们不须顾虑其他,只用一心向学。

    什么朝堂纷争尔虞我诈,离冯家极为遥远。

    进三甲并不难。冯家怕的不是科举考试,怕的是入朝为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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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都有烦心事

    冯老太君探视过傅珠去了冯家正堂。她知道两位侄子正等着她商议傅珠被打之事。

    冯轩冯悠这些小的都退下了,堂屋里只剩冯安和冯梧。

    “姑母,表弟的身子可要紧?”表弟被人下了黑手,冯安冯梧两人皆感羞愧。

    冯老太君摇了摇头,“好在都是皮肉伤。你们也不要替我操心了,我待不了几日就会回京城。你们祖父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事我看就作罢了。”

    冯安面色不虞,“姑母有所不知。咱们家跟余家已不是头一回如此了,那几个小的同余家常有口角。照侄儿愚见,是不是去余家同他们交涉一番,总不能让表弟白白被欺负了去。”

    冯老太君抬起手以示不赞同。“现在这个时机不合适。”

    冯梧问道:“姑母是不是担心祖父的身体?”

    “此是其一。另一件是你们表弟的身份。如今,京里都不知我身下还有一子,烟儿的意思是等回京后,将珠儿的名字加进族谱,再行过继之礼。所以,余家那头的事暂且放放。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余家这样横行霸道,迟早会有好果子吃的。这一时的欺辱,只要自己心志不改,谁也辱不了你。”

    冯安冯梧细细咀嚼了一番,觉得甚是有理,愧道:“姑母大量,侄儿不及。”

    “等我回去后,你们要多写几封信。到时候,我也好知道梧州的情况。”

    正说着,一个仆人在门口喊道:“老爷,老祖宗不行了,叫姑奶奶过去。”

    冯老太君当下吓得双眼发直,连手中的拐杖都掉了。刚说到老父亲,父亲便来叫她了。

    冯安冯梧赶紧搀扶着姑母往后堂奔去。

    冯昭的身子在床上微微起伏,脸上带着一丝极淡的微笑。众人不敢出声,屋中只能听见他钝重的呼吸声。

    “父亲,媛儿来了。”冯老太君甩开铃铛的手,急急跪到床边。

    冯昭的手指微微颤动两下,一字一字道:“仙鹤……来迎……我了。”

    老祖宗这辈子活着就没拖泥带水过,连走也是快得很。仙鹤一来,他便驾鹤而去。

    没有人嚎啕大哭,大概因为冯家多是读书人,连哭声都显得克制。何况,冯昭八十有五,死的时候儿孙皆守在身旁,算得上是寿终正寝。

    冯霓小声啜泣:“姑祖母,曾祖父说不想您再千里迢迢奔波一趟,所以他趁着您在,就仙去了。”

    冯老太君抓着父亲的手不放,那手心还有热意。

    冯家上下忙了起来,谁也顾不上再想余家的事情。没多会,外边的白灯笼都挂上了,府里的人也换了素衣,系上孝带。

    冯家的消息不久便传到了余家。

    余家大夫人本就在纳闷,余隐这个混小子将傅家二老爷给打了,冯家怎么没上门来说理。原来是家中有丧,无暇他顾。也算这小子还有点运气,若是冯家真来要人,那只能将二房这个祸根交出去认打认罚。如今冯家虽然不计较了,但也要同二房说道说道,别叫余家被那个祸根牵连了。

    余大夫人琢磨一番便去了余老夫人那,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老夫人好好训诫这个孙子,言语间全是为余家着想。

    余老夫人这会答应得很好。等到二夫人三夫人一来,老夫人的风向便转了。

    “老太太,咱们家小八您还不知道,他哪能真的闹出人命,不过就是吓唬吓唬那个傅家二老爷罢了。”余二夫人笑着打哈哈,一边扔给三夫人一个眼色。

    三夫人的心思却没在余隐的品行上头,而是问道:“哪个傅家二老爷?”

    二夫人随口道:“傅家二老爷呗。”

    三夫人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强硬,“傅家二老爷怎么可能跟着来梧州,又不是她亲生的?”

    二夫人见她不肯帮余隐说话还这么强势,撇撇嘴道:“那就不清楚了,回去我问问小八。”

    从余老夫人的院子出去后,三夫人同二夫人一道去了二房。她对这个傅家二老爷的事情有些好奇,堂兄叮嘱过,冯老太君身边的人和事要尽量多留意。据她所知,傅家二老爷傅仲德可不是个傻子。

    难得余隐今日没出去逍遥,居然窝在书房。听说三夫人专程找他,屁颠屁颠跑进花厅,满面堆笑道:“三婶是贵人,怎的亲自过来找我,找个人叫我过去便是了。”

    二夫人叱道:“你别顾着玩笑,你三婶是有正事找你。”

    三夫人没有同她们多寒暄,径直道:“小八,你老实将元夕那天的事同我说。你放心,三婶不骂你,三婶就是想问问被你打的那个人。他真的是傅家二老爷,还是个傻子?”

    余隐收起笑容,仔细回想了一遍。“他身边的下人都管他叫二老爷,应该不会有假。至于他是不是傻子,那就比金子还真了,十五那天直嚷着要去卖痴呆呢。”

    “他长得什么样,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余隐斜眼笑道:“三婶这话问得有趣。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能有什么特殊的。不过他会轻功,就是有些傻,不然直接往天上一飞,哪能挨我那顿打。”

    三夫人见问不出什么,心下有些失望。正要转身,听见余隐问道:“三婶,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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