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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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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越来越高,几乎要烧到门槛了。秦彻放下手中的宝剑,拖着傅珠往屋里去。刚一抬头,发现右边厢房还有个人,手持大刀朝烟芜后背砍去。
不及思索,秦彻飞身撞向傅烟芜,刀刃径直落入他肩膀,鲜血四溅。
烟芜转过头,唇角的笑意还未收起,只看到血色弥漫。
“咚”,那贼人重重倒在地上。
傅烟芜双眼通红,拾起地上的剑直直插入那人胸膛。确认他彻底死了,立即跑进卧室找金疮药。
没有,格屉没有;柜子没有,床边的箱笼也没有……
烟芜想起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合欢苑了,心痛如绞瘫坐到地上。
宁平二叔崔嬷嬷都受了伤,都是为了保护她这个不懂武功的。
想到秦彻肩上的大刀,她不敢继续自责,火急火燎冲回明间,将自己的贴身香囊系到秦彻腰上。
不怕,有福灵可以保佑宁平,不会有事的。只要再撑一会,再撑一会会。
大火已经烧到两边的柱子,还有柱子边上的铁线蕨。铁线蕨内含有大量水分,顷刻便烧出阵阵浓烟。
当一道烟火在天空迸射开,周洪喊道:“撤。”
剩下不到十五个暗卫,连同周洪一起,迅速投身在夜色中。
暮年暮影终于赶到了。院子里一派激战后的景象,惨不忍睹,尸体烧焦的气味混合着植物气息从大火里蹿出,熏得人几近呕吐。
暮影大喊一声:“主子。”
过了半天,才听到崔嬷嬷答应了一声。“先灭火吧,主子受伤了。”
愣怔着的傅烟芜如梦方醒,秦彻需要看大夫。颜欢,颜欢一定可以救他。
正要冲出火外,傅珠却在地上不住呻吟:“疼,疼。”
凝神细看,一条肥胖的血虫停留在珠二叔的伤口处,头部一颤一颤,好似在吸食什么。
烟芜不知道是不是该将血虫硬扯下来,纠结不已。
“小姐,小姐,你听到吗?”是拂尘的叫声。
拂尘身后跟着大理寺的人,一进来被吓了一大跳。这院子俨然成了半片废墟。尸体横七竖八,地上被烧得黑乎乎,还沾着些奇怪的粘稠液体。两根廊柱中间已经漆黑,呈摇摇欲坠之势。
大理寺卿杨胤一看这情形,心知明天京城又是一场风风雨雨。卜算子的家被强人夜袭,他这个主管洛京治安的首官,怕是难辞其咎。
忙指挥衙役:“速速灭火,先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衙役们就近到桥边打水,一时之间,整个安平侯府都动起来了。
颜欢跟游馨儿也赶到了琉璃院。馨儿一进去就紧紧抱住烟芜,口中只会叫:“姐姐,姐姐。”
颜欢看了看傅珠,没吱声。再看秦彻,脸色倏忽变了。
秦彻这伤有性命之忧。大刀还卡在他肩上。
傅烟芜想问点什么,却问不出来,心底很是丧气。这大刀,似乎穿透了秦彻的肩胛骨。
颜欢道:“别太担心,有你的香囊,不会有事的。”
他即便是卜术尽失,也能看出香囊不一般。但就算能保住一条命,秦彻也得吃一番大苦头。
“馨儿,将我做的止血粉全部倒出来。我一拔出刀,药粉就得撒上去,眼明手快,知道吗?”
“馨儿明白,夫子动手吧。”
傅烟芜目不转睛盯着秦彻的脸。一切来得那么快,“咔擦”一声,鲜血直接迸射到傅烟芜的脸和头发上。那血,是温的。
烟芜在心底默念:宁平,你定要好好的。等我跟着拂尘学些防身的功夫,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游馨儿的手比烟芜想象中快。她怕疼却不怕血,眨眼之间秦彻的伤口就洒满止血粉。
血将药粉全部浸透。馨儿又撒上一包,血流如注转为小股流淌。
傅烟芜苍白的面色缓和几分。
一个人倚靠在厢房门边,望着明间里发生的一切。他手指紧紧抠住乌木门框,心中无尽羞惭。
其实,明月醒来有一会了。可是听到外边的刀剑哐当,他很害怕,便躲了一会。后来,又看到珠二叔引火抗敌,傅烟芜拖尸焚烧,还有秦彻用身体挡住那把大刀。
这一切都叫明月害怕,又羞惭。当时怎么没有出去帮忙呢,至少也可以丢些纸和木头到火里。
难怪师父以前不肯让他下山,原来山下真的有好多坏人。
明月继续抠剥门框,已从门框上刮下一小块木屑。
心中甚是忧虑,他们会不会骂他呢?
但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颜欢处理完秦彻的胳膊,又回头去看傅珠的伤口。见那鲜血变成红色,道:“他的毒解了,蛊虫也自动爬出来了。这血虫我弄走了。”
说完掏出个小竹筒,将血虫丢了进去。
馨儿不解。“夫子,这就是以毒攻毒吗?”
“不是。蛊虫并不是毒,而是巫家专门豢养的特殊宠物,可以杀人亦可救人。看来,以后要研究下放血之法,今天就是一个成功的病例。(未完待续。)
………………………………
139 咬人的鸟
烟芜听明白了。是血引出了蛊虫,蛊虫喜欢停留在身体血液最多的部位。上次山竹被割破大动脉,身体里的血虫就全部爬出来了。
拂尘侧身看见明月站在旁边,唤道:“明月少爷,你没事吧?”
明月结结巴巴:“没,没事。你们受了伤,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拂尘不以为意:“明月少爷,你又不会武功,也不懂医术,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您要是有事,我们小姐才更不好受。”
明月似醍醐灌顶,对啊,拂尘说得极有道理。他若是受伤了,师妹才更要犯累。
他不再钻牛角尖,笑嘻嘻看向游馨儿:“馨儿,你也去歇着吧。”
“多谢明月哥哥的关心,馨儿还要去看看祖母。”
“那我也去看看老太君。”
游馨儿求助似地看了烟芜一眼,“我等姐姐一起。”
傅烟芜随即让人将秦彻抬进卧室。傅珠也没什么大碍,但也需要静养,便被抬到明月睡的那张床。
大理寺卿杨胤还在门口等着。“三小姐,火已经灭了,只是袭击侯府的凶手还要追查。不知道你这边是否能提供些线索。”
拂尘道:“小姐让奴婢转达,非常感谢大人今夜伸出援手。各位衙差忙活了半夜,都疲惫不堪,这会还是各自回去歇息。这里有些碎银子,请大人分给他们。”
杨胤没有接。自从那次登闻鼓之后,大理寺内的格局制度更改许多,不仅各区域分工明确,衙役出兵执勤也不敢再收银子。尤其是,今晚他这个主官在这,更不便收了。
今晚过来安平侯府帮忙的,就是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夜间巡逻兵。
“大人无须多虑,这银子并不多,就是一点打赏罢了。小姐说值夜的兵士比白天更加辛苦,既然他们为洛京的安宁付出劳力,得些奖赏也很是应该。”
既然是打赏,那便无碍了。杨胤将银子递给旁边的寺丞,然后拱手告别:“那老夫却之不恭了。三小姐就早些歇息,老夫明日再过来。”
拂尘立道:“大人,明日朝堂上见吧。”
“好,老夫告辞了。”杨胤带着人离开,心里七上八下,看样子三小姐知道凶手是谁。明日一上朝堂,事情就能揭晓。
心里不由长叹,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杨胤走后,傅烟芜让各院清点人数,除了松鹤堂死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重伤,其他各院都安好。
折腾了大半夜,天眼看要亮了,众人各自回院子安歇。
傅烟芜在琉璃院中间打斗的地方,拾了几块死士衣服上掉下来的破布,试图入梦。
手在破布上按了半天,一块不行换另一块,却一直看不到那帮死士的藏身之处。
傅烟芜心道:莫非他们躲在一个设有禁制的地方。奇怪,国公府的死士铩羽而归,居然没有回国公府复命。
周洪带着剩下的死士,的确没有回国公府,而是跟着傻姑,到了洛京北边的芒荡山。
傻姑说话很少,来来去去就三个字:跟着我。
叫周洪意外的是,傻姑虽然是女子,但脚程竟然很快,赶起夜路来丝毫不显疲倦。
他们不断穿过树林和山坳,一路披荆斩棘。林子里根本不见光,还能听见猫头鹰的叫声,偶有一两只黄鼠狼从草丛里跳过。藏身之处乃是一座地宫,外边长满了四季常青的灌木跟藤蔓,也不知道傻姑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傻姑将人带进来之后,又上去了。剩下这些死士,栖身于这幽冷异常的地方。生了一堆火。
死士们都受过特殊训练,心志比常人坚韧百倍,再恶劣的环境也见怪不怪。十多个人一言不发,继续维持着这座地宫的安静气氛。
“叮咚”,似乎能听到露水滴在岩壁的声音,或者是山泉。夜,更静了。
周洪有些犯愁,死了这么多人,都没能取回璎珞,回了国公府还不知道会怎样。
老公爷定是不会绕过他们的。
但,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想逃。因为,逃也逃不掉。逃得再远,那蚀骨穿心的疼痛还是逼着他们回去接受惩罚。就跟无法反抗的命运一样。
“笃――笃――”声音越来越近。
一名死士拔出剑:“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不对。”
更多死士拔出剑,准备迎战。但很快,他们将剑插回剑鞘。“笃笃”而来的是一只小鸟,用尖细的鸟喙在地上一啄一啄。
小鸟离他们越来越近,众人放下惯有的警惕。
“咦,这鸟居然没有眼睛。”
鸟儿跳上他的脚,接着跳上腿,然后跳上胳膊,顺着胳膊一啄一啄,蹭得他有些痒。
最后,鸟儿站到他的肩膀上,继续啄。
“啊――”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叫声怪异,是这些死士从来没听过的。
有人再次拔剑,寒光一闪的同时,一道血柱喷射出来。
众人凝神一看,方才那名死士的脖子上竟然破了一个洞,血从最初的喷射变成汩汩往外冒,跟泉眼一样。
每个人都难掩惊恐,手中的剑颤颤发抖。这鸟竟然是咬人的。
一个人开始持剑胡乱挥舞,剑快,鸟更快。
它抛却先前的悠然之姿,直直扎向那人颈动脉,仿佛知道那里就是人的生命线,那里每一下鼓动,都是生命最美妙的律动。
死士们使尽平生力气,也砍不中这鸟,反而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死去的人每个都睁着眼,似不能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在一只鸟嘴上。
就剩下周洪一个人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覆盖住他的心脏,又从心脏涌向全身所有经脉。
他竟然连剑都举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被一只鸟放干。
地宫充满鲜血的味道。
鸟儿笃笃而去,地宫又恢复本来的沉寂。
傅烟芜再次被吓醒,看看花窗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很清楚,那些死士此刻已经死了,死于一只啄人鸟。
啄人鸟将这群死士全部放了血,这同那些被竹筒放血的婴儿何其相像。一样发生在地宫里,这两个梦里的地宫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地方呢?
傅烟芜穿戴起身,准备去打朝堂上的仗。(未完待续。)
………………………………
140 初上金銮殿
秦彻身受重伤,安平侯府众人都成惊弓之鸟。若不是秦彻、珠二叔、崔嬷嬷、拂尘这些人英勇抗敌,天亮的侯府可能会变成陳尸的义庄。
这个仇,怎么都不能算了。
傅烟芜自认为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但这次国公府非要置她于死地,她便不能再有妇人之仁。
说起来,国公府是有前科的。那次在罗汉庙,他们就拼命追杀师父。杀人不成,又让傅仲德给自己下药,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再不出手,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只是,可惜了国公府那些女眷,那么多夫人小姐。男人犯下错,受苦的却是女人和孩子。
百官纷沓而至,跨过门槛后均恭肃严整。
今天的早朝算是前所未有,卜算子带着婢女跪在殿外,不知为了哪般。
朝官们只暗自腹诽,没人发出一丝议论,但朝堂上的气氛能嗅出一两分端倪。有那消息灵通的,已知晓今日有大事要发生。
皇上本就有些心事,来后看见傅烟芜跪地的身影,心情更加沉重。卜算子在早朝的金銮殿外跪着,要说的一定不是寻常事吧。
皇上没叫烟芜起身,径直看向下方。“众卿有事就奏吧。”
鸿胪寺卿拱手道:“禀皇上,云州传来邸报,南诏国有和亲之意,计划明年春天出使我朝。”
皇上不由露了分喜色。如今,西南边境互市贸易极为热闹,这可比过去一直打仗强多了。
“这南诏怎么好似变了一副脸孔,记得以前很是好战。转变这么大,其中会不会有诈?”
“据西南卫的密报,南诏内部发生争斗。近一两年,主和派的势力大了许多。”
“南诏过去总是一再挑衅,朕才想将他们打下来,让南诏成为附属国。若是他们真心想和亲,对边境百姓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所言甚是。”
六部的事情奏完了,皇上点了个头,一个太监拔高嗓门喊道:“宣——傅三小姐进殿。”
烟芜带着拂尘冷然迈过门槛,走到殿中又跪下,手捧一张诉状。
今日,她是以傅家三小姐的身份来,所以必须下跪。皇上也知道这点,才将其他的事情先问完,再处理傅烟芜的事。
皇上看了眼小太监,小太监立即接过诉状捧了过去。
诉状上一共写了国公府王钦四条罪状。国公府暗中蓄养死士,触犯大丰律,乃明知故犯;国公府勾结贼匪,夜袭安平侯府,导致满府仓惶、秦护卫生死未卜;国公府曾派死士追杀不念大师,有傅烟芜跟秦护卫亲证。还有一条不算要紧又与百姓息息相关的,就是昨夜近四十个贼匪毙命于安平侯府,等着刑部跟大理寺去认尸。
这封诉状是傅烟芜深思熟虑之后写的。
上一世国公府站队到湛王爷那边,谋反罪定;可这一世,湛王爷的谋反之心尚未付诸于行动,傅烟芜也不想将国公府跟谋反罪名扯上关系。谋反二字,实在牵连太广,稍有不慎就是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至少,国公府的女眷跟湛王妃都是无辜的。
何况,皇上上次把江山弄丢,自己肯定也是有责任的。
皇上太心急,一心整顿吏治,又想从勋贵身上刮点油脂去填国库,没有把握好时机。当时内政不稳,外有强敌,皇上一意孤行动了权贵之家的奶酪,削爵夺赏不得人心,最后才会四面楚歌,率领的正义之师反而败给湛王爷。
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平国公府自己撞上来,不抓住机会是傻子。不叫王钦脱层皮,怎么对得起秦彻一身的伤。
皇上看完纸上齐整有力的方块字,气得眼冒金星。“平国公府王钦何在?”
时公公小心翼翼道:“回禀皇上,王大人昨日就称病了。”
皇上一双怒目朝杨胤和刑部尚书射过去。“杨大人,李大人,你们看看这张诉状。”
杨胤道:“皇上,昨夜安平侯府确实遭到贼匪袭击,只是不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傅家三小姐说是国公府,不知道可有凭据。”
拂尘道:“奴婢代小姐作答。昨晚有一名死士,是同秦护卫跟小姐的师父打过照面的。三年前,那名死士带人在白云寺追杀不念大师,被秦护卫救了……”
皇上打断拂尘的话:“好了,这件事不用凭据,朕早就知道。秦护卫是朕派去保护大师的。”
杨胤望了李大人一眼,低下头。
皇上早就知道,却还忍了王钦这么久,实在有忍性。不过,国公府乃仅存的三公之一,历史悠久,王家先祖曾经功勋卓著,王钦王敬在朝堂上的关系网又是盘根错节,不能不慎。
刑部尚书李大人问道:“那名死士出自国公府,这点又是如何知道的?”
“是那帮死士自己说的。当时不念大师跟秦护卫都受重伤,小姐让他们藏在门口的草堆中,自己坐在佛龛上面。当时天色昏暗,那群追杀的人将罗汉庙当成观音庙,以为小姐原本就是庙里的观音塑像。他们自己在那嘀咕,说抓不到人没办法回国公府交代。”
拂尘说起此事时双眼奇亮,满脸都是与有荣焉之感。这样的办法其他人敢去试吗,只有她家小姐敢。
杨胤不禁赞道:“妙啊,这空城计,唱得好。三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胆识过人。”
大臣们当中有心思活泛的,听得敬候对卜算子这般高看,纷纷开启歪歪送花模式。
朝堂上的节奏便有点不对了,你方唱罢我登场,满是对傅烟芜的溢美之辞。连尚书令梅大人也附和道:“我朝能有如此不让须眉的卜算子,真是幸事。”
皇上心头松快了些,这个卜算子是他挑的,得了赞许他也跟着有光。
可是想到王钦犯下的那些事,怒气再次冲顶。“诸位爱卿,你们说该怎么处置这个王钦。朕看,就是斩了他也不冤枉。”
梅大人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阴沉沉看了傅烟芜一眼。这个三小姐,已经坏了他们多少事了。
几位侯爷相继进言。(未完待续。)
………………………………
141 朝堂争议
“平国公府为大丰曾立下汗马功劳,此事还须谨慎而行。请皇上三思。”
“国公爷王敬大人还在东北戍边,若是这时候处置老公爷,只怕影响到辽东卫的军心啊。”
“皇上,此事仅凭傅家三小姐一人之言,实难作准。论理,三小姐作为苦主,不能自证自陈。需有其他的证人和供词,才可定王钦之罪。”
附议的朝臣越来越多。明话不敢说,毕竟王钦犯下的罪耸人听闻,但暗着都在为王钦说情。
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竟无一人敢正大光明站出来附议他,连御史大夫郑如龄都不曾发话。
眼见局势有些僵持,户部侍郎蒙央出列道:“皇上,为公平起见,臣奏请,将此事交给中书省、门下省、御史台三司共同决议。皇上不妨待三司会审完将结果报上来后再定。”
傅烟芜瞬间打起了精神。
这帮人心里怕极了吧。国公府一旦倒台,他们付出去的银子节礼人情都打了水漂,再也收不回来。还有最后发言的那个人,不简单。话语间不留缝隙,叫人无从反驳。
若按照常理,三品以上大员的案子,的确是需要三省六部一审再审,即便皇上做了决定,门下也有驳回之权。
出乎意料地是,皇上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蒙大人此言有理,但是这次,朕就想独断一回了。”
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皇上的意思是,他就要任性一回,你们拿我怎么办吧。都这么说了,下边的人还能怎么反驳。一场朝堂争论,最后以皇上一句话拍板告终。“杨大人,去平国公府好好搜搜,顺便帮朕瞧瞧,老公爷王钦到底是什么病。”
皇上一挥衣袖离去。他本来还想跟卜算子单独说几句,但一气闷,就顾不得心里那件事了。
接下来就是兵分两路,杨胤带着兵马司去国公府抄家,刑部的人跟傅烟芜回侯府认尸。
从金銮殿到宫门,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烟芜停下了脚步,杨胤和李大人都跟着驻足。
拂尘当着几人面问道:“杨大人,奴婢斗胆问一句,关于追查凶手,您后面有何打算?”
杨胤瞟了烟芜一眼,答道:“若是能找到剩下那批死士,三小姐的话就无人会怀疑。”
烟芜甚是感激,随即福了下身子。抬眼时,刚好瞧见薄王爷打一座桥边过去,看样子,是要去福寿宫。薄王爷身上那层若有似无的怨气,已经消失了。
烟芜放下心,薄王爷果然是沾染的王沁身上的怨气,王沁的怨灵已除,薄王爷便恢复如常。
烟芜收回视线,示意拂尘照她交代的继续说。
“杨大人,小姐说您追踪那批死士时,要与您一同去。”
杨胤踌躇片刻,朝廷是明令禁止武官世家蓄养私兵的。只要找到死士,再证明他们是出自平国公府,大臣们便没办法替王家说话了。“那老夫明日去侯府叫上三小姐,先告辞了。”
他要先回大理寺带上兵马司的人,然后再去国公府。追查那帮死士本可交给下官,但此事关系重大,他不亲自去不能放心。追凶宜早不宜迟,晚了很多痕迹都会消失,定在明日是最妥当的。
杨胤大步流星走了,剩下李大人跟在傅烟芜主仆身后。
李大人心中很是感慨,这位眉清目秀的傅家三小姐,每次一露面,大丰的朝堂就要动荡一番。
幸亏这对主仆走路生风,不然气氛就尴尬了。他跟个小姑娘实在无可搭话,也没有哪个闺中小姐能让刑部尚书因搭话发愁。
到了安平侯府那帮贼子的聚尸之处,李大人大吃一惊。三十具尸体整齐躺成三排,这么多强人,可以想见昨晚安平侯府激烈的战况。
当他揭下这些人的面罩,立刻认出来,有三人都是洛京附近通缉在逃的江洋大盗。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拂尘随口道:“我杀的。”
李大人彻底失语,这这这……吞了下口水,问道:“你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
拂尘斜了他一眼,反问道:“他们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还需要很多人吗?”
李大人心叹,好厉害,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怎么个个了得。前有春喜勇敲登闻鼓,今有拂尘护主杀大盗。
瞟了眼李大人嘴都快合不上的表情,拂尘心中暗喜不已。她对小姐而言,也是个很很有用有用的人了吧。
接着,烟芜带李大人去看秦彻。
檀香莲花专门守在琉璃院外边,不让人随意进去。按照三小姐的意思,没人敢破坏案发现场。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看就能推测出昨晚的惊险。
李大人一路行去,琉璃院的庭院里简直就是阿鼻地狱,骨灰、草木灰、未烧尽的尸骨残骸混合着衣裳、绿植、碎纸片。游廊上的柱子扶手都被熏黑。此外,院子中还有二十几具死士尸体。
李大人强忍不适道:“三小姐吉人天相。”
烟芜淡笑,在门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李大人刚踏进去,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一看,还有具尸体。
这可真是够了。三小姐的意思他真的懂,将案发现场保护得如此原封不动,他必须懂。忽而有些莫名委屈,其实,门里的这具尸体可以搬到外边的。今天走了这一遭,他好几天怕是吃不下饭了。
拂尘恭敬道:“大人,里边请。”
李大人只一眼飞过去,便看出秦彻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非常。
“昨晚一共三拨人。我杀的那些不过是小角色,后面的暗卫都是秦护卫拼死搏杀,不然,今天侯府肯定家破人亡了。”
李大人明白这话是傅烟芜让拂尘说给他听的。他现在也相信,三小姐的诉状上所言不虚。
若不是卜算子身边有两位身手不凡的护卫,侯府今日的情形的确堪忧。
“三小姐,侯府的遭遇老夫会向皇上如实禀报的。”
“那奴婢就替小姐多谢大人了。那麻烦官差帮忙把尸体都搬走吧,多放几天就臭了。”
拂尘这话是笑着说出来的。
李大人听得如鲠在喉。人没带够,要搬走这边的尸体,得等下一波。(未完待续。)
………………………………
142 和颜欢的交易
周洪带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王钦知道,事情不好了。他不禁后悔起先前的冲动,老祖宗的话自己怎么就一点没打折扣地听了呢。说起来,自己都是过了花甲之年的人,但面对老祖宗,就像变回毛头小子,说话做事一点底气没有。
周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进花厅就喘道:“公爷公爷,杨大人带着兵马司的人来了,说是要……要抄家。”
王钦微微一愣,背着手转了个圈,忧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你先去拖一下。”
然后掀起长袍下摆,大步朝禁地那间院子奔去。
老祖宗还是一如往常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人老了,到了冬天连骨头缝里都是凉的。
王钦冲进里间,急道:“老祖宗,不好了,王家要倒了。”
“事情败了?”
“定然是了,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祖宗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道:“去,国公府的牌匾后面,取下来。”
王钦疑惑得很,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敕造国公府的门楣后面藏有东西。不过族老的语气笃定,想来是能救王家于危难的东西。
王钦一进正堂,杨胤就拱手道:“王大人,今日只能得罪了。”
一场同僚,即便是带人来抄家,杨胤也不想在此时叫他难堪,依旧彬彬有礼。
“杨大人,可否稍待片刻。”
杨胤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便站在原处,等着王钦往下说。王钦却叫下人搬了架梯子放到国公府正门处。
王家是百年望族,门外两根柱子气势巍峨,红漆大门上嵌着一对兽首银环。银环斑斑点点,落满风吹雨打的痕迹。朱门正上方,悬挂着一块黄澄澄的匾额,“敕造国公府”。
王钦在众人眼皮子下爬上梯子,从匾额后面取出一块双手合并大小的方形物什。乍一看,像是块瓦片,落了几百层灰。
王钦用衣襟慢慢擦拭,如爱抚什么亲近之物,心头的慌张一点点散去。
终于,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被王钦亲手拭净。
杨胤察觉到他眼底的笑意,颤抖着将东西接过来,上面竟然写着:王仰为大丰开疆辟土,高宗御赐平国公府此金书铁券,卿恕三死,子孙一死,若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武威二十年三月初六。
杨胤肝胆俱颤,王家竟然还留着一副免死金牌。
王钦精神抖擞。“杨老弟,请代老夫将此物呈给圣上,多谢了。”
杨胤无话可说。有这免死金牌,不管能否找到那些死士,王钦都性命无碍。
至于王家还抄不抄,得回去问皇上的意思。
******
李大人带着下属们忙活了大半天,才将安平侯府那些尸体处理完。
但琉璃院中间还剩下一堆灰,这灰的成分复杂,下人们都不知该如何处置。
几个拿着铁锹的小厮听说里面有骨灰,很是害怕。
拂尘鄙夷地看着他们,道:“全部铲进这个大瓮里面,这人的骨灰,用来做花肥是最好不过了。”
小厮还是不敢动。
拂尘怒了。“怕什么,死的这些都是坏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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