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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末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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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王国林情知自己到了决断的时候了,这伙人本就是逃难途中勉强汇聚的,自己底下的人马早就在乞活军第一波打击下彻底崩溃,也就是自己跑的快,不然也要当了俘虏,不过好不容易聚拢了这十来人,他是决计不肯放手的。

    “小心!”

    “啊!”

    大多数溃兵,本就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只求有个安生日子勉强活命就行,此刻听到散伙的话,其实大多心底也是赞同的,毕竟一想到那支贼军大规模搜山报复。自己这些人可连个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啊,有心也想离开,可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生了,王国林竟然不顾昔日同僚情谊。拔刀欺身而上,临近的几人,瞬间开口示警。

    可是终归还是晚了,那些个军户,本来就不相信王国林孤身一人还敢冲他们动手。临走时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各个也没有戒备,此刻听闻后头声响,正要回头去看,就瞧见一个黑影瞬间扑了上来,只来得及出两声哀嚎,剩下的就被吓得手脚冰凉。?。??‘c?om

    “瞧见没有,敢临阵脱逃者,就是这个下场!”王国林冷笑着提着带血的腰刀,在那些个吓得手足无措的军户们身前转悠了一圈。直到在场没有任何一人敢与自己对视了,才略显狰狞的开口道,“剥了这二人的衣物,咱们走。”

    大伙都被他的心狠手辣吓怕了,平时里苦哈哈过活的军户兵,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段,都被血腥残忍震住了,只能默默的收拢了方才还大声谈话的同僚,奋力将衣物都剥扯下来,然后机械式的跟上大队人马。消失在茫茫山区。

    ……

    大沽口镇是五台县下属东面的一个镇子,由于临近河流,离县城也不算远,这一带。一直是人口聚集,经济达的地区,走南闯北的客商,在李璟民乱之前,是络绎不绝,等到朝廷招安这部乱匪之后。各地的客商又6续恢复了些,到显得镇子不是那么荒凉了。

    对,荒凉,因为李璟作乱,附近的农民,青壮,都被动起来从军,结果几乎造成十里八乡不见男人,不过好在往日秋收之后,田土也大多荒废下来,青壮顶多临近大户寻个事做做,乞活军募兵也同样给银子,故而今岁除开那些个家中挂着白帆的,实质与往年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也就是表象罢了,起码人们安静的生活叫瞬间打破,各家各户心忧从军的子弟,哪里坐得住,但好在这两个月,镇子里闹腾起了什么分田的举动,瞬间就把大伙的心思勾搭过去了,再也提不起别的心思了。

    不过这来人也叫大家恼火,只等分田之事一摊开说,顿时闹腾起来,这家说凭啥他家分临近河流的良田,我家分山里的旱田,又有指责那些个人家多分三分地的,反正就是觉得不公,按说大伙家家户户都出了丁口从军,怎的分个田土也是有鬼。

    但有心想向上诉说吧,连个衙门都寻不到,乞活军连县里的基层机构人手都凑不齐,只是寻了些识字的来充当胥吏,这些人呢,大多也和地方上的富户勾结,串通一气,不要怀疑,李璟引兵纵横州县,也不能将大族都杀光,有些许个肯合作的小小地主,家里几十亩地的也就放过了。

    但是这些人家,往日里深知读书的重要性,哪家不出几个念过几年私塾的子弟啊?眼见乞活军越战越强,他们也就熄灭了对抗的心思,纷纷化名进了衙门,但这样下来,分田分地,谁家没个亲戚长辈,自然朝着这些人倾斜了,反正上头也没功夫搭理他们,至于泥腿子的诉求,谁管?!

    这样想着,倒也没错,可是如今乞活军受了朝廷的招安,李璟分各路人马驻守各地,这军队中的兵丁都是本乡本土的,军旅战阵这么久,也颇为人性化的下了个军令,允许各军到了驻地之后,向所属上司督导,指导请假,批假半月,允许临近探视归家,半月之后再归。

    得益于这条军令,陈洪是好不容易的捧着装有自家小五的盒子,站在镇子口外,不知是个什么表情了,只是镇子里不认识他的,见他装着战甲,身后还有几个跟随的兵丁,顿时朝镇子里报告去了。

    他本为赵默笙麾下的将领,这次教导旅新建,依照他的功劳,本可以升任一任营副,但他执意要在军中混出个人样,考虑到自家的本事也就是操弄些棍棒,有心学些兵法,故而向上头申请调入新编教导旅,当了个教导三营第一都的校尉。

    教导旅驻扎原平,但拥有原平,五台两个操练基地,他也正好分到了五台,向军中告了假,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自家五弟的骨灰,想到回家该如何面对苦苦期盼的双亲,他是再也迈不动步子了。(未完待续。)

    。。。
………………………………

第214章 无所适从,奸邪小人

    “这是洪哥儿?”听到动静,镇子里安排下来分田顺带监视地方的一个胥吏,带着几个帮闲出来,远远看到穿着乞活军战袍的将领,顿时惊讶,等凑近些,那个胥吏才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c?om

    陈洪看到来人,脸上就带着笑迎了上去,“好你个赵秀才,我这才出去几个月,就不认识我了?”

    赵秀才本名赵能,他可不是真有秀才功名的,只是镇里人为了夸赞他读书厉害,迟早中秀才的一个尊称罢了,往日里陈洪可不敢这样和他说话,毕竟一个泥腿子有啥资格去攀谈一个读书人?不过眼下,他只是稍微顿了顿足,就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咱好歹也是一任校尉了不是。

    “真是洪哥儿,”赵能装作一脸惊喜的模样热情的迎了上来,用他那古怪的特有的所谓读书人礼节,朝着陈洪问了声好,实际也就是拿个扇子,装模作样的合拢,冲着陈洪小拜一下,然后站在一旁给他自己扇着风罢了,也许这样,就能表现自家读书人高人一等的风范?

    不过这一手,今日倒有些变化,因为赵能不仅只给自己扇风,还顺带着给陈洪扇着,可把他给美的,左右享受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往日里,镇子里除了全家死光光的大族刘家公子,还有谁能享受这待遇啊。?。?‘

    “不必嘛,不必嘛。”陈洪也不知哪学来的腔调,只是声音都有些走样,一双虎目豹眼眯得更小了,脸上几乎都快笑出一朵花,实在是昔日眼高于顶的赵秀才这般做派巴结,让他打内心底的舒坦,大丈夫合该沙场建功立业啊!

    赵能一脸的自然神态,更是张口就来,“洪哥儿为大沽口镇的百姓长脸啦,这些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可都打听了。县里跟随乞活军干的人多了,没个七八千,也有四五千,可是混出个人样的。绝对当属当初的顾家兄弟和眼前这位了,顾家兄弟就不多提了,那可是跟着李璟的老人了,可是陈洪这个往日里大伙眼中的泥腿子,竟然也能出头。真是让人看走眼。

    不过好歹大伙也是一处的,凭借这个关系,赵能可想着死死抓住他的关系,指不定往后就能在上头搭个线,入了眼呢,这大沽口一带的里正现在可还没个说法呢,要是能挑中我赵能,那往后的日子,可就过的美了,君不见昔日的里正家中都富得流油了么。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脑子,就是转的快,特别是他们将读书的功夫转到钻营上来时,挥的威力,简直是恐怖,这才一见面,赵能的脑海里,就浮现了这么多。

    不过他的热情,显然是吓到了陈洪,此刻弄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毕竟往日统军哪里经历过这个啊,暗想着昔日军中赵将军的做派,有样学样的出口,“镇子里的民众。都过的咋样了?”

    “呸,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赵能瞧着他这副鹦鹉学舌的滑稽模样,内心就是充满了不屑,可谁让人家运道好,跟着乞活军混了功劳,如今也神气起来了呢。于是小心陪着笑脸,如同下官接待上官那样,“洪哥儿放心,有我在,乡亲们过的日子都好极了。”

    当然好极了,有他这等人在,自家的三姑六婆们,哪家不是分了足额的土地,还净挑着上好的水田分,连镇子里当初查抄的三头牛,都分了一头,不过赵能可不怕别人多嘴多舌,一群没见过市面的泥腿子,敢多说不弄死他。

    再说眼前这位了,他家可是分了上好的水田不说,连带着还给了一头牛,自家上百户沾亲带故的,也就分了一头,他家几口人?也分了一头,就冲这个,在军中起码得算个靠山吧,赵能算是见识到了,这年月,谁手里拿着刀,就是谁说了算,没瞧见县里新来的县令,说话,还没下头乞活军出身的六房主事硬气呢。

    “那就好,那就好!”陈洪哪里懂得这官场上的场面话,赵能也不懂啊,两人就在村口寒暄了几句,陈洪终于满足了自家的皮面,想起在家苦苦期待的双亲,才止住了话头,“我还赶着回家呢,赵秀才待会得空过来吃饭啊。”

    瞧瞧,即便是当了军中的校尉,他仍旧没有改变昔日农家的做派,自己达了,不请左邻右舍过来炫耀炫耀,哪里能行,至于炫耀的方法不就是吃个饭让邻家赞叹下么,当然,这羡慕的对象,地位当然也是越高越好,陈洪眼下也算脱离了低级趣味,一般的农民,他是看不上眼了。

    赵能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笑着点头,这才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与陈洪见礼道别,瞧着他身边跟随的兵丁身影消失在镇子里,这才回过头准备离开,一个跟随他的帮闲,擦拭了一把站在烈日下暴晒而流下的汗水,不屑着说道,“大哥,这鸟人,理会他作甚?!”

    赵能此刻还想死死抓住这个后台呢,听闻顿时阴森森的说了句,“住嘴,人家现在可是抖起来了,你们都听明白咯,他家从今往后,可都不许去惹,谁敢给我挑事,我决计饶不了他!”

    “是,是,是!小的该死!”那帮闲一听,顿时傻了眼,这暴晒的太阳,丝毫让他感受不到夏日的温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冬日的萧瑟中,浑身冷,赵能的手段,可叫他心底寒啊,自打乞活军过境,这大沽口镇子里叫赵能出卖冤杀的尸体指不定有十几具呢。

    听说当日刘家与他交好的公子逃到他那,企图凭借往日的交情躲开乞活军的屠杀,可这人,竟然丝毫不顾情分,当面安顿好了刘家公子,转身就出去找来兵丁将刘家公子给砍了,要不然,这大沽口镇的胥吏分田重担,也轮不上他啊。

    后来就更别提了,有了权的赵能,仗着乞活军的招牌和县里留下的兵丁支持,简直在镇子里横行无忌啊,听说有些个投军的家里,也被他祸害了,不过谁叫人家有后台呢,一直是安然无恙,得罪了他,可别想在大沽口镇安生过活了。

    “娘~~”陈洪只觉得此刻是千言万语积压在心头,却无从开口,手中捧着六弟的骨灰站在家门前的篱笆围栏前,瞧着里头一个忙碌的身影,眼睛经不住打湿了,泪水横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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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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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和盘托出,另有任务

    院子里劳作的妇人,此刻正低头弯腰收拾着鸡舍,突然听到后头的动静,转过身来,这一下,顿时再也转不回去了,赶紧丢下手里的簸箕,奔走过来,眼中带着几丝泪花,“是洪哥儿?”

    ?等到了近前,好生查看一番,见他身上也没几处显露的伤疤,顿时放心下来,欣慰的脸庞几乎揉成一团,是那样的慈爱,让陈洪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只能哽咽着喉咙,“娘。?。?‘”

    ?“傻孩子,回来了该高兴,哭就不吉利了。”陈洪他娘,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操持家务农活,生的也算健壮,不然也不能生养六个孩子不是,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家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如今见他平安到家,自内心底的高兴。

    ?又见他身后跟随的四个兵丁,也不在意,一道招呼着进屋,只是家里也没准备招呼客人的食物,连个开水都没有,陈洪只是放下坛子,让娘不要操劳,自己几个喝完凉水就行,却被他娘粗暴的打断,“那哪行啊,进屋喝口热茶,你爹和小五都下地去了。”

    ?正忙碌着呢,他娘也是兴奋坏了,都没察觉他脸上的异常,只是过了会,乘着给大伙上茶的功夫,数了数人,疑惑的提了嘴,“六子呢,没跟你回来吗?”

    ?对这个最小的孩子,她是打心底的埋怨,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偷跑去当兵,那可真是凶险啊,虽说送了小四上去,但那不是没办法了么,家里上上下下都要用钱,再说了,小四有一身武艺傍身,好歹也放心些,但小六上去。。?‘c?om可着实让她日夜担忧,生怕哪日传来噩耗。

    ?后来小四来信,说在军中寻着小六,带在身边照顾着。她总算放下心来,这些个日子,镇里又给分了十几亩上好的水田,连那往日想都不敢想的壮牛也给分了一头,眼瞧着日子越来越好。她这心啊,总算是放下来了,眼下正张罗着给在家的小五说上一门好些的亲事呢。

    ?“娘~~~”

    ?陈洪只觉得一块大石压在心头,几乎让他窒息,想要狂,只是迎面看到娘亲期待的眼神,他话到口边,又是强行咽下去,等到后边,甚至不敢再直面她了。

    ?“你倒是说啊。”陈洪他娘亲陈杨氏往日也就是农家普通妇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自然无从分辨其中的隐情,只是觉得平日里听话老实的小四,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或者是许久没回家,心里高兴的都不会说话了,她心里这样想着。?‘

    ?可是过了会,她又狐疑的看着那些跟着陈洪回家的兵丁,任由她如何热情的招呼着喝水,又端来些许存着的瓜果。就是不见众人动手,顿时心生怀疑,怎的?

    “你到是给娘说说,小六呢!”陈杨氏这会还没看出异样来。就算白长了个脑子了,别看农妇平日不出门,可是村子家长里短的,哪个不是门儿清,先前也就是孩子回家,高兴坏了。没个注意上罢了,眼下见他默不作声的坐在凳上,只有两行清泪流下。

    再看左右几个兵丁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一个激灵,“小六呢?!”几乎是带着哭腔吼了出来,陈洪顿时低着头,默默的瞧着脚边放置的骨灰坛,再也忍不住了……

    “娘!”陈洪回家前,就一直在谋算着该如何开口,古代以至孝为美,他压根就没有欺瞒的打算,再说了,小六这尸骨都带回来了,迟早要入土为安的,难不成叫小六偷偷摸摸的进祖坟?想着,整个人挣扎着起身,扑通一声给跪倒在陈杨氏的面前,泪流满面的捧着骨灰堂,双额触地,“娘,都是我的错啊,没看着小六,让他给官狗害了啊!”

    陈杨氏犹如晴天霹雳般,一个站立不足,得亏身子骨硬朗支撑下来,嘴中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痛彻心扉的丧子之痛,早些年,老大和老三撒手人寰时,她不也挺过来了吗?只是心头压抑着巨大的伤感,好不容易才疏解了心头的浊气,见堂里有外人在,也不好放肆大哭,只能默默含着泪,往屋里暂避去了……

    等到陈洪他爹和五弟归家,看见自家小六的骨灰,也经不住老泪纵横,小五更是哭的几乎昏倒,最后还是陈洪他爹陈老实,这个往日里说话都不曾大声,性格本分的男人,在关键时候拿出了决断,给小六风光大葬。

    这一趟搞下来,足足折腾了三日,不仅闻讯赶来的各地沾亲带故,还有镇子里其他同有参军的人家,甚至连县里听闻此事的胥吏,主事,也差人前来帮忙,总算将小六风风光光的送走了,瞧着自家幼弟的骨灰下葬之后,陈洪也没心思弄别的了,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就不愿理别的事了。

    这些人,不是冲着所谓小六为乞活军捐躯的面子来的,而是冲着自家乞活军教导营校尉的面子来的啊……

    好不容易把前来巴结的亲友和同僚送走,又把跟随在身边的几个陪同来的兵丁劝回各家,这才总算清净下来,盘算着还有几日的功夫,正好在家歇着,起码往后可就没这么空闲了,“爹,这些日子,咱们家还算过的成吧?我和小六投军,家里的农活可都压在你老身上了。”

    这样啃着白面馒头,将着榨菜萝卜,不住的往嘴里塞着,家中寻常小菜,竟叫比军营里有肉有油的饭食还要香甜,“小五,你年纪也不小了,让娘帮你说门亲事,我有军务在身,不能日夜侍奉双亲身前,往后就看你多照应着了。”

    “哥,你就放心吧,如今咱们家的日子可红火着呢,镇上给咱们家分了足足二十亩上好的水田,还额外给了一头牛,听说还要接着给呢。”陈家小五从小六身亡的阴影里缓了过来,眼下想着自家的好日子,是眉飞色舞的说着。

    “还有牛?别家也这样吗?”陈洪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但想起出营前,自家督导特意嘱咐过,回到家中,顺带看看地方的情况怎样,有无从军者之家缺田或者被欺负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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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偷梁换柱,克扣田土

    “牛”陈洪敏锐的抓住了自家小弟口中的话,居然还给分牛

    要知道在古代农村,牛可不常见,大沽口镇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口牛,也就以前的大地主刘家有,其他家都只能羡慕的看着,毕竟那东西精贵着呢,寻常人家不吃不喝也得穷尽半生的功夫买上一头,何况有哪个钱,还不如给自家小子说上一门好亲事呢。

    陈洪这次归家,带着上头发的足额两个月军饷和赏银,一起下来也就三十两银子,寻常一头壮牛起码得十几两,他可没那闲钱买牛,不过听说镇子里给他家分了,顿时是又惊又喜,过了一会,又疑惑的问了句,“这是专门分给咱们家的,还是轮流使唤的”

    “哥,你如今都是那啥乞活军的将军了,赵秀才敢不分头牛给咱家啊。”小五说起这事,就是好一阵眉飞色舞,这事,让他在当地可是倍儿长脸,寻常说亲的都快踏破家门了,以前哪有这好事啊

    陈老实这辈子也没啥念想了,人到暮年还想瞧见家中又兴旺的可能,就是好一阵感叹,“娃子,你如今年岁也大了,加上小六也去了,老二呢,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音信,往后这个家啊,全看你和小五顶着了,你出息了,爹高兴啊。”

    “爹,你放心吧,以后这个家,我一定会撑起来的。”陈洪满口答应下来,正嚼着馒头呢,就听到他娘一边缝补着战袍上的缺口,一边抬头带着笑容说道,“娃子,村东头的刘根叔家,还记得不”

    “娘,我的事不急,先给小五说门媳妇吧。”陈洪一听,顿时脑大,就刘根叔家那闺女。还是自己参军之前谈的呢,不过自己心里已经有人了,以前可能还没什么戏,不过眼下自己身为乞活军的校尉。怎么着,也能让郭家另眼相待吧。

    陈老实平生最牵挂的事,就是自家孩子的婚事,但每次说这事都被陈洪打岔,这次逮着机会。赶紧开了口,“怎么不急你都多大了”

    况且他乘着陈洪离家的这段日子,可都私下里把生辰八字都对上了,镇里的王瞎子也摸了卦,这可是天作之合啊,哪里还容许他回嘴,眼见他又要推脱,顿时就怒了,吓的陈洪是大气也不敢出了,只能嘴上稍微应着。但决计放不下心房留存的身影。

    “陈大爷,睡了吗”

    好在,这正谈着呢,屋外传来一声问候,“这不是隔壁家陈二牛的声音吗”陈老实疑惑着问道,放下对陈洪的耳根轰炸,给小五使唤一句,“去开门。”

    “哟,还吃着呢”陈二牛今年也四十多岁了,不过农家人。都那样,操劳了一辈子,看起来外表年岁都要大点,此刻他带着一张饱经风霜的哭脸。盯着桌上的饭菜瞧着,使劲咽了口口水,呵呵笑着。

    陈杨氏赶紧上前热情的张罗着,“二牛叔,没吃吧,快坐。”

    “诶。还是你家娃子出息啊。”陈二牛丝毫没当自己是外人,他本就与陈家是一个族里的,不过陈家人丁不兴旺,在这大沽口镇子里,也就十来户人,平日里关系也算亲近,陈二牛的娃子陈狗剩,也同陈洪一道参军,只是此刻一直未归,到叫他心怀担忧,特意前来询问的。

    陈洪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些榨菜递到他碗里,又拾到了两个白面馍馍,“二牛叔,别担心,狗剩一道和我在一起,眼下可平安着呢,只是这回军中改动,他随军驻扎在南面的忻县,一时难以抽空回来探视你老人家,怎的这些日子家里分了田吧。”

    “诶,别提了,比不上你家,都分的山里的旱田,这不,前些日子镇里不是分了些哪些个啥番薯的什么,让试着种吗,我寻思明个准备去松松土,种下去瞧瞧,想借你家牛使使,嘿嘿。”陈二牛一边吃着馍馍,一边带着希冀的眼神恳求着说道。

    陈老实笑着摆了摆手,“我还当啥事呢,明个只管来牵走就是了。”虽然明天他自家也要用牛,但是终归都是水田,随便收拾下也很轻松,不同于他家的旱田,尽是些石子啥的,他儿子又远在外地不能帮忙,大家乡邻乡亲的,帮个忙也就顺手的事。

    陈洪却从中听出了不同的味道来,这明显不符合逻辑啊,“不对啊,二牛叔,你家狗剩不是从了军么,我记得前些日子,主公还明文下发,让从军的军户家多分好天,咱们大沽口这边不就出了一百来个么,全算上也就千把亩地,沿河一线光刘家就不止这点了啊。”

    “有这事”陈二牛一拍大腿,好奇着说道,“唬人的吧,镇子里那啥管事的赵秀才可说了,分我家这么多地,还是瞧在狗剩从军的份上呢,足足给了十二亩,虽然都是旱地,可也好过没有啊陈瘸子家更惨呢,才给了三亩地,不过谁让他家不出丁口从军呢”

    “有这回事”陈洪一听,顿时觉得其中出问题了,李璟不止三番五次的下发过明令,而且自己途径忻县,淳县和原平时,亲眼所见各家各户都分了田土,若非这样,大家哪里能在战场上死命相拼啊,不就为的这点田土么

    不过他哪里想的到,那些个地方,都是建有地方守备营,有本地兵丁的监督,哪个敢乱来但五台可就不同了,先前有守备营的时候,招兵买马都在县城一代,自然足额分了田土,但轮到后来,守备营开拨南下,也就无人监督了。

    这些个先投奔乞活军,占据了一定地位的穷酸秀才们,一失去了监督,顿时徒然增大,加上没有节制,那吃相,简直叫人不敢相信,等到和陈二牛一旦确认真伪之后,陈洪只觉得怒火中烧。

    凭他娘的,咱们在前边卖命,简直就是拿脑袋在拼,随时可能丢了性命,后方这干鸟人,却借机吞没田土,本来按照陈二牛家的条件,分上十五亩上好的水田,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如今却偷梁换柱,只给了十二亩旱地。

    而陈瘸子就更惨了,本该给五亩田土,却被人为克扣了那么,这事叫人瞧见了,心中都要窝火啊,虽然自家分了这么多田土,但是良心不安啊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干点什么了。未完待续。

    。。。
………………………………

第217章 村民鼓噪,错失杀人

    不过陈洪也就一介粗人,不通文墨,自然也没有读书人的那套花花肠子,李璟三番五次严令驻军不得轻易扰民,倒叫他想出一条别的计策来。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便将陈姓族人在家的三四十号人纠集起来,询问各家分田的情况,等听到这些个人一五一十的将实际情况讲出来,他顿时就怒了,合着咱们在前方拼死拼活,得来的几亩田土,还叫狗贼子贪墨了这怎行,定要讨个说法才是。

    不然咋说陈洪是个泥腿子出身呢,这事不管是上报县里,还是给乞活军驻军打个招呼,都比他直接动手来的强,但这群人的思维显然还停留在以前朝廷统治时期,那时候,有啥冤屈,就忍着吧,有道是有理无钱莫进来的衙门口,专为有银子的老爷们服务,寻常小民,哪个理你

    负责分田的赵秀才,如今可是有名有实的胥吏,搁以前,小民敢去县里状告胥吏,必定叫先吃上一顿杀威棒,至于结局,无非是叫人抬回来罢了,这些个乡民,虽然分了田,但反倒对乞活军没甚好感,不就是换了个收税的头么,现在可不是太祖那会旁入公门的时候了,遇着这事,权当吃了哑巴亏,得过且过呗。。

    “洪哥儿,你就带着咱们干吧。”一个旁听的刘姓人听完陈洪讲解的分田方案,顿时怒了,他家虽然没有丁口从军,但是上头明文规定,该每家分发无主田土五亩,他家本积攒有三亩田地,但赵秀才借口他家田土碍着分田,硬是借口分给从军的,强逼着他家换了六亩山里的旱地。

    天可怜见,三亩上好的水田,和六亩山里满是石子的荒地,这能比么再说这本该就属于他家的东西,硬是被巧取抢夺了去。怎能心中不满怀怨气啊,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家受了委屈的登时鼓噪起来,听得陈洪愈发的火大。直言道,“诸位乡亲都别慌,在我乞活军治下,竟有如此奸邪无耻之徒,我必手刃此恶徒也。大伙与我一块来。”

    于是,大沽口镇饱受欺压的农民,顿时汇聚起来,他们往日不敢与代表着官府的赵秀才斗,那是没人在后头撑着,眼下有这么个乞活军校尉身份的陈洪带领,各个胆气十足,拿着家中的扁担柴刀,就跟着加入进来。

    虽然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但整个镇子受了不公正待遇的。又哪里会只有这点人,很块,其他听到动静的顿时汇聚过来,形成一支上百人的队伍,乱糟糟的往镇子里的临时衙门驻地去了。

    只是赵秀才留了个心眼,派了个机灵的手下一直盯着陈洪的动静,本意是想寻个法子靠上去,最好是搭上稳固的关系,也叫在乞活军里有个后台照应着,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叫陈洪带人前来捉拿他,“赵头领,不得了啦,那个归家的陈校尉。带着人,说着什么要找你清算克扣田产,眼下上百号人正往这边过来呢”

    听到这话,顿时羞怒,“陈洪这狗东西,他家田产该得的。我是一分不少的给了他,竟然带人来拿我,都不要慌,县里户房主事,是我的二舅姥爷,陈洪身为军户,插手地方,就是不该,咱们站着理呢,都给我提着胆子出去,我倒要瞧瞧这人是否敢动我分毫”

    赵秀才心中虽然惧怕,但是事到临头,反而有股子血性,不然当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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