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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末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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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带兵讨伐,本不欲顽抗天军,无奈左右皆恐朝廷问罪,仓促迎阵,冒犯将军虎威,还望恕罪!”
县衙后屋一间装扮十分奢侈的主房里,李璟一脸真诚的对着虎大威说着,自打虎大威昨日被俘虏之后,身受重创,李璟将他视作奇货可居,堂堂一个活着被俘虏的参将,用来沟通朝廷,祈求招安,是最好的桥梁了。
如此,不仅不杀他,反而对他多加照顾,不仅强行请来了本县最好的郎中,还特意将他安置在此,只是派人监视看守,绝不叫他有逃脱的机会,就期待有朝一日,能够通过虎大威,搭上山西都司的线,给自己也混一身虎皮穿穿,届时埋头种地,发展军备,积蓄实力。
这不,临出发前,李璟特意来探视虎大威一番,只是见他瞧着自家进来,侧过脸去不搭理,显然对自家极为不屑。
不过李璟也不在乎,区区手下败将而已,若不是要通过这人搭上山西都司的线路,自家才没工夫搭理他呢,如此,小心赔着笑脸,凑上去说了这番话,虎大威一听,这泥腿子莫不是想招降自家?哼!门都没有。
李璟见他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显然知晓他听岔了,干脆直言道,“我本一介小民,只求安生过活,无奈时事所迫,走到今日,已是决计无法回头,今日幸见将军,为求活路,特来请教,还请将军书信一封,送往朝廷,某若能侥幸得朝廷宽恕,愿率众五六万报效君恩。”
这番话,就纯粹是诓骗虎大威的了,投降是假,借机休整练兵是真,再者说了,李璟麾下满编满算,也就不到一万人,哪里来的五六万,无非是吹牛吓唬朝廷,引起他们的忌惮才是真的。
“果真?”虎大威本不愿继续搭理李璟,只是听到这句,转过头来,一脸期盼……
“哼,朝廷的参将,又如何,不也是俗人一个,担心自家被俘的消息被朝廷怪罪,还不是怪怪的入了我的圈套?”李璟一脸不屑的拿着一封书信在手,只瞧了一遍,就收了起来,这封书信,是李璟找来书吏写的,后头加盖上了虎大威的参将印章。
上头写着淳县义士李璟愿率军投靠朝廷的大意,其中在李璟的特意嘱咐下,抹去了虎大威兵败的消息,只是说交阵闻讯李璟有投靠朝廷的消息,为防刀兵霍乱地方,特此上报,期待朝廷早日处置云云……
这支由反正的官军组成的东进大军,终归还是出发了,一点也不收招降消息的影响,就在李璟送出这封书信的半个时辰之后,从大牢里放出来的五百多边军和亲卫两个都,神池守备营的一个都,就浩浩荡荡朝淳县进发了。
进军途中,李璟传令斥候先行赶往淳县,严令宁佑率军严守城池,等待与自家的汇合,又派人往五台一行,嘱咐务必要提醒赵默笙,迅速率军来与自家汇合,一道抵御官军随时可能到来的东线进剿……
………………………………
第一百一十章 三军易得
得到李璟来信,淳县守将宁佑带人出县境十里相迎,刚一见面,瞧见强撑着身体赶路的李璟,身上还有几处裹着白布,顿时急了,“主公,怎么伤的如此之重?”
昨日在北屯山大战,宁佑未能参战,主要是为了防止败退之后无人接应,故而宁佑只带了两百多人驻扎城内,准备随时弹压可能出现的叛乱和接应溃败的大军,不过好在不多时,就有兵丁回来报信,说大败官军,正在追杀,宁佑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此刻看到身为主帅的李璟都有几处负伤,心中一惊,还好自家没上去,不然指不定丢了性命呢,只是又想如今自家也上了李璟的贼船,想要再下船,可就不容易了,索性一条道走到黑,看哪日叫官军拿了脑袋去吧。
李璟压根不知他心底想些什么,如今见他上来嘘寒问暖,反倒有了几分亲近之意,顿时心中欣慰,笑着说道,“无妨,区区小伤,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等寒暄一阵,李璟心忧南下的边军,直接发问,“北面可曾有什么异动?”
宁佑得了李璟的吩咐,早就往北边派人侦查了,只是现在传信的还没回来,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摇着头说道,“未曾发觉有官军行进的迹象。”
“不管了,先进淳县,招降那部被看押的官军再说。”李璟听罢,伸手一挥,又强撑着身子上马,招呼宁佑直接奔淳县县城去了。
要知道李璟此刻的心腹大患就是这股被俘虏的官军了,若是不能收服,那就全部杀掉,毕竟自家各线作战,兵力空虚,哪有能力专门分出一部兵马看押俘虏,还不如直接处决来的干脆,何况自家还有个针对这股官军的大杀器,那就是宁武关中他们的家人……
等靠近县城,李璟安顿好自家各部兵马,特意将新投诚的官军全部留下城外,又命李安农暂时统辖,这才汇合了打先前派人前往宁武关接人的队伍,进了城来,就直奔监牢而去。
只是为了防止这部精锐的官军不肯投降,李璟路途上又作了最坏的打算,“宁佑,你率老营二百人马,多备引火之物,若是官军执意不降,就将他们并着家人一块烧死在监牢之中!”
“这!”宁佑顿时傻眼了,本想等着李璟归来,淳县还有不少事物需要他拍板决定,不想进了城第一事就是这个,只是关系重大,他也不敢轻易接口,若是真做了这事,往后怎的面对官军啊,只是叫李璟死死的盯住,最终还是扛不住压力,这才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乱世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愿追随我的,都是敌人!而敌人,最好的去处,就是地狱。”李璟冷眼瞧着宁佑下去准备,心中硬着心肠,直接带了所部兵马,又带着各家各户四五十个亲属代表,直接往监牢里来。
自从李璟攻下淳县之后,这监牢就没什么人了,其中的囚犯,验明正身,清点了罪行之后,凡属小过小错无伤大雅的,全部叫释放回家,有作奸犯科的,愿意从军的全部收拢,不愿的,自然去了该去的地方了。
等再次来到监牢,李璟也没心思多看,直接叫自家守卫开了监门,直接入内,迎面一股尿噪味扑面而来,直叫人几乎犯呕。
要知道这可是关押了接近六百人的官军俘虏,而一个县衙的监牢能有多大,无非十来间监舍而已,此刻连外头都临时扩充了几间,才勉强装得下来,大伙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端的是脏污不堪。
“将所有人,全部押出来!”李璟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冲左右吩咐了一声,顿时十几个兵丁手持着武器上去,叫里头人瞧见,一个个鼓噪起来,他们都以为这是贼兵要做最后的屠杀了。
可惜此刻他们已经无力反抗,长期的饥饿叫他们浑身无力,加上李璟特意吩咐一个监牢清空了,才叫打开下一个监牢,他们单独的人数也不占优势,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如此,整整五百人的往日官军精锐,加上一百来人的随军辅军,都叫集中到监牢门前的大坪里,就着街道口堵着,直接黑压压的蹲了满地,这会带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实在叫人难以接近,可是附近那些个亲属们此刻见到自家亲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直接扑了上来。
端的是寻夫呼儿,兄慈弟恭,整个场面乱作一团,激动者有之,嚎嚎大哭的也不在少数,只是更多的,都在观望期待着,期待自家的亲人来到。
可是李璟压根没想将他们的亲属全部带来,只是派人到关里叫唤一句,那些个被俘军户的家人都想过来,可是叫得到命令的守关校尉挑选了一二,只选择其中比较拥护李璟的放出来。
这些人,都是受了李璟的恩惠,家中也分了田土,对生活有些期盼了的,让他们过来给军户做思想工作,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如此,等到这些原本已经绝望的军户听闻家中的剧变,一个个听的是目瞪口呆。
实在是李璟分田和均贫富的手段叫他们几乎不敢相信,朝廷都不将他们拿个人看,居然一个贼人做到了,实在是天大的讽刺啊!
虽然这些人往日里都是军将的亲信,拿的军饷和过的日子都是军户中最好的,但相比于二十亩田土的诱惑来说,往日里军将的恩惠就不叫个事了,况且,往日军将也不能将他们的家人全部管上啊。
等一一询问了自家亲人情况之后,这些军户大多沉默不语,要知道这些年下来,那些个军将虽然也吸着他们的骨髓,但是总归还用了些银子在他们身上,如今军将都叫李璟斩杀一空,若说无恨,也不可能,只是现在听闻到这些,顿时恨不起来了。
谁人不想自家过活的更好,如今分了田土,生活有了盼头,他们对李璟,一方面是长久积压的怨恨,一方面是打心底的感激,若李璟是朝廷的将军,该多好啊,这样他们就无须这样纠结了,毕竟从贼事大,肯定会打破今日的时局,他们打心底畏惧改变啊。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李璟才上前直接重重的咳嗽数声,等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施施然的开了口,“今日我给你们分了田土,让你们的家人过上了以往梦寐以求的日子,叫他们不必再挨饿,再受穷,这样的日子,是朝廷能给的吗?!”
“不能!”李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几乎撕裂着喉咙叫出来,指着头顶的苍天吼道,“朝廷无道,贪官横行,目无法纪,欺压良善,你们往日都是军户出身,叫将官吸血,贪墨你们卖命的银子,你们扪心自问,可曾怨恨,可曾想过反抗?
当你们的父母妻儿在家嗷嗷待哺时,你们的将官在哪里!当你们的父母妻儿患病时,你们的将官在哪里!当你们生无立锥之地,无耕作之田土时,你们的将官在哪里?!”
这样慷慨激昂的快速说了一遍,又顺手上去提起一个埋在自家婆娘怀里的军户,直接指着他的婆娘道,“你们原本就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妻儿老小的性命都操持在朝廷手里,若是有朝一日,朝廷发不出饷银来,你们如何过活?我体恤你等,特发田土二十亩,分文不取,又每月给你们家中纹银一两,难道这样,还不能让你们回心转意吗?!”
那被拉扯的军户,瞧了一眼旁边不住抹泪点头的婆娘,心知李璟说的是真的,只是心头一热,几乎落下泪来,二十亩土地啊,自家爹去世时,家中连快铺板都买不起,还是央求着将官施舍,才勉强凑了一副棺木将爹下葬,回想起来,李璟这是掏心窝子对他们好啊。
人就怕对比,一旦有了对比,就有了差距,这些军户各个想着昔日朝廷如何对待他们,又想着李璟给家家户户分了土地,还承诺每个月分发军饷银子,哪怕死了,也有个盼头啊,那里还不动心。
“可是跟着你,你能保证往后都叫大伙过上好日子吗?!”突兀的,一个汉子站起身来,直接也是吼着开口,李璟定眼一瞧,却是有几分眼熟,细细一想,这不是当日下毒破官军时,那部反抗的官军领头的么?
又见他死死的盯住自家,一脸坦然的模样,又看其他的军户几乎全部瞧着他,心知只要这人肯投降,连带着,这五六百全部会跟着一起,遂直接放下手中这发愣的军户,上前一步,指天发誓,“我李璟,虽不是什么信人,但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皆是真心,况且你们可以四处询问我部下,看看我,说的话!是否遵守。”
只是一扫身边众人,又接着开口,“我本乡野一小民,得天幸助,开了灵窍,不忍万民受苦,立下宏愿,只愿匡扶社稷,救万民于水火,绝不贪图个人荣华富贵,如违此誓,叫天打雷劈,万箭穿心而死!”
只这一句,叫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要知道这年代的誓言,可不是后世说说而已,古人多畏惧鬼神,轻易不会应承,况且李璟的过往,军中皆知,是佩服不已,眼下那些跟随的兵丁各个高呼万岁,直接叫场内的军户们,一个个手足无措,都去看那小旗。
只见那小旗闭眼沉思只是小会工夫,脸上挣扎着突兀的一声吼了出来,心底好一阵揪心的疼痛,末了,突然跪倒在地,大声吼了出来,似乎奋力发泄着什么,“朝廷无道,苍天无眼!今山西宁武关试百户郭胜拜见主公,愿效犬马之劳!”
眼见他跪倒在地,身后那些个军户哪有不跟随的道理,一个个全部跪下,高呼效命……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将难求
“好,好,好!”李璟连声说了三个好字,整张嘴都快要笑裂开来,实在是由不得他不高兴,眼下自家队伍良莠不齐,作战的主力就是往日老队一百来人,压根提不上什么战斗力,毕竟时日还短,缺乏必要的训练。
而这一队训练有素,身强力壮的官军一加入,只需磨合数日,就能上阵,将极大的提高自家麾下的战斗力,这也让李璟对即将到来的东线官军进剿,不再那么惧怕。
眼见这伙官军归心,李璟连连下令,吩咐就地出城驻扎,与城外的大军汇合,走了一上午,大伙也没用饭,借此良机,一并用过……
等用过饭,又将所部全部编练成军,眼下,李璟所率兵马,大半都是新投诚的官军,算上张二麻这些最先投靠的卫所兵,计有一千五六百人,而老营兵马和新招募的兵丁不过五百来人,若是统一编练,恐怕会出什么乱子。
滋事甚大,李璟也没什么好办法,索性将他们打乱了编制,以各卫所和边军混编,又以老营队伍安插其中,只是这一次,每队的队官不得不由这些官军出身的人来担任了,实在是军阵之说,马虎不得,自家老营的经验总比不过官军出身的。
不过为了防止官军抱团,李璟又以宁佑为淳县守备营署领参将,只挑选五十个老营并五百五十官军凑成三个都,一都两队,就此分走了一批官军。
又以原属亲卫两个都一分为二,大肆扩充到四个都,即便如此,叫特意留下的官军精锐还是有两三百人,郭胜就在其中,李璟为防他心有芥蒂,特意将他唤到身边。
“如今,我等队伍大肆扩充,良莠不齐,仓促上阵,恐怕不能久持,今日幸得将军,愿以大将之礼待之,我以三百精锐之士,编练三队,单设一军,号教导营,以将军为署领参将,教导全军,如何?”
教导营一说,李璟早有腹稿,只是一直无人可用,最初,李璟想用冯行满,可惜他始终与自家不是一条心,眼见于此,只得作罢,今日见郭胜在官军队伍中多有威信,又想当日独善其身,觉得时机到了,再者如此重用,还怕他会拒绝?
“主公抬爱,末将必定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以死想报。”果然,郭胜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只是对这教导营的职责,还有几分陌生,不过郭胜身为军人,自然直来直往,有话就提,“不知这教导一职,所为何事?”
李璟赞许的瞧了他一眼,详细解释着,“教导一职,即为师,选军中操演上阵优胜者,补充入营,战时为全军之前导,平时为全军训练督导,号令行伍操演之事,将尔等所学所练之精华,传授全军,如此,全军皆为敢死善战之士也。”
说完,又补充一句,“教导一职,干系重大,为我等日后安生立命之所在,务必要亲力亲为,不得松懈!”
郭胜听闻这个,顿时大喜,瞧着李璟的眼神变了数变,想他昔日以世袭百户之身,多受排挤,只领了一个区区小旗的军职,上官无一人正眼瞧他,让他一身本事,无处去使,不想今日,反而叫一个贼人推心置腹,许如此重要的职责与他,实在叫他心底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来。
李璟瞧着他红了眼,几乎落泪的神情,默默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好办事,在我这,不怕你有天大的才能,就怕你是个纸上谈兵的怂人。”
郭胜也不答话,眼下他实在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顿时奋力的点了点头。
如此,这批兵丁总算编练完毕,各部的架子也搭起来了,至于上阵之后,有没有战斗力,那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因为暂时不清楚南下官军的具体位置,李璟正好乘此良机,在淳县大肆扩充军备,眼下,火统弓弩补充不易,但是带铁的矛头存货不少,要知道攻打州县关隘,这些东西着实缴获不少,而攻打淳县,神池,原平,劫掠大族,也缴获了大批的银子和粮食。
有了这些打底,李璟又防坚持不住,大肆在各地募兵,充作守备营,或一日得兵三百,或一日得兵二百,又派投诚的军户中最先靠拢自家的许富春,张彪二人署领原平,五台参将,先期建营,只等日后派驻。
等过了一日,得到传信的赵默笙遣顾辉带骑兵三人折返淳县,刚一见面,就带来了赵默笙已经攻克五台全境,此刻正在大力发展乡壮兵马,如今已得大军五六千人,不过向北,发现了主力官军的身影,赵默笙不敢接战,转以大军向南,攻取定襄,眼下正在激战之中。
“定襄?”李璟拿着那副叫商贩提供的信息,依照画制的山西简易地图,不住的琢磨着,繁峙,代县没打下,有官军,东边是北直隶,也不好惹,赵默笙南下攻取定襄,也算没错,可是如今北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若是官军来的多了,凭自己这队人马,如何抵挡?
“你且回去告诉赵默笙,定襄之事,务必早日结束,迅速带大军前来与我汇合。”只说了这声,又觉得不妥,眼下自家,毕竟兵力单薄,新整编的队伍,压根没什么战力,仓促上阵,恐怕不行。
遂加了句,“定襄官军不足为虑,况且此地太过于接近太原府,若是招惹南边的官军北上,恐怕也是不美,我这再书信一封,你带回去给赵参将,务必叫你三日之内带兵与我汇合。”
顾辉历经被李璟吞并山寨到一道造反,心理上此时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最初的抗拒到攻取五台之后,手刃仇敌的快感,在瞧见自家一路势如破竹,杀的朝廷地方官军亡命奔逃,早就不知不觉中认同了自家的身份。
如今见李璟又攻取了西边数县,大势已成,不由自主的拜倒,眼见他下令,顿时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赵将军星夜攻打定襄,无奈那边的大族抵抗,还未分出胜负,此刻强令北上,恐怕被尾随一冲,就有溃败之危,何不等扫平定襄,再行北上?”
又怕李璟不许,赶忙将先前探知一事说出,“再者,前番北上,我等探听代州治所大乱,多有义军并起,拖得官军疲于奔命,无力南下,主公暂且无忧也!”
“若真是如此,稍带片刻也无妨,只怕官军剿灭了义军,大举南下啊!”李璟听到这里,叹了口气,眼下确实难做,一方面大军操练未果,一群乌合之众,哪怕北上,也是仓促应战,一方面又怕时日无多,官军南下了,抵挡不住,听顾辉这么一说,反倒有几分可能争取些时间。
“主公,何不先遣一部主力北上,与义军并肩作战,拖住官军进剿,为咱们争取些时日?”一旁新投诚的郭胜思考片刻,就献上一计,顿时叫李璟动容,当场就拍板赞同,只是在这取舍哪部北进时,顿时犯了难,莫不是叫自己亲自领兵?
眼神扫了一圈,瞧着那些个军将,顿时觉得还是只能自家上,可是最后提留在提议的郭胜身上时,难免犹豫不决。
郭胜哪里不知道李璟在犹豫什么,但他生的光明磊落,不屑去想,直接站出身来大声说道,“承蒙主公不弃,小人添作参将,主公若是信得过某,某愿提兵北上,即便战死,也不叫官军一人一马惊扰淳县。”
李璟闻言一震,瞧着他坦荡荡而坚定的眼神,思索良久……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遁入山野
代县滩上镇的高山峻岭里,一伙狼狈的人群此刻随意的瘫坐在地上,其中一个舔着干瘪开裂的嘴唇,不时舔着唾沫,冲旁边躺着的人有气无力的叫唤一声,“还有吃的吗?”
只是细看此人,披头撒发,浑身不仅散发着一股恶臭味,连身上的汗衫都黝黑黝黑结成一块,细看确实早就干枯的血迹,他的胳膊上还挂着两层厚厚的伤疤,前边露出的胸膛上,一道长长的痕迹清晰可见,伤痕附近,还有那未曾消退的淤青,实在是惨不忍睹,叫人怀疑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这伙人就是三日之前,率领代县滩上镇百姓起兵抗税的那支队伍了,当日官军差役来时,宋家人都聚集在宋贵三家中,眼见进了村的差役只有十来个,而宋家人丁何其之多,听到动静,全部出来,大伙本就是义愤填膺,愤愤不平,又见差役想要破家拿人,哪里肯依。
冲突中,也不知谁先动的手,反正突兀的一锄头,直接叫一个衙役头破血流,哀嚎这翻滚在地,那伙衙役几乎肺都气炸了,往日里的泥腿子居然还敢反抗,怎么得了,直接就动了刀子,当场砍翻的宋家宗族,就有四五个,另外又拿了不少人,可以这下可彻底捅了马蜂窝。
宋家在这一片,不说一方豪强,但也算数得着的大门大户了,虽说没出几个读书人,但是扎根此地数百年之久,攀枝错节下来,与外姓人通婚不说,本家子弟多有手艺人在外奔波,如果不团结,早就外人欺负了。
这下见自家吃了亏,哪里肯依,又有附近麻姓等同乡闻讯赶来帮忙助威,整整四五百号人聚集在一起,顿时胆子足了,混乱中,也不知谁人挑起的头,大伙拿着农具工具,直接招呼上去,一伙衙役,当场倒下的就有七八个,余下的也叫一股脑儿的拿住。
只是等大伙冷静下来,再看那些个死去多时的衙役时,纷纷后怕,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啊,正当大伙手足无措时,一个身无可依,饱受压迫的农民直接喊出一句震耳欲聋的话来,“狗官无道,咱们拼了!”
又有那常年走乡窜村的宋家人接了一句,“我瞧南边的淳县早就反了,他们杀绝了大户,自家做主,咱们何不有样学样,直接反了他娘的。”
如此,眼见没了后路,大伙各个手持着家中的砍柴刀,扁担锄头,高呼着“抗税”的话语,席卷全乡,早就被赋税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破产农民,此刻纷纷起来响应,只半夜的工夫,这场原本因两个乡人被打被抓的闹剧,直接发展成整村,整乡,乃至整个代县的起义。
他们手持着简陋的武器,几乎没有组织,自觉的参与进来,开始攻打临近的大户人家,但凡破了家,直接冲进去,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而大户没有防备,遭了这么突然一下,根本缓不过来,等到第二日上午时,被劫掠屠杀的大族就有好几十户。
而这时候原本因抗税而奋起反抗的农民,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们各个手中沾染了大族的血,劫掠了大族的财物,瞪着通红的眼神,瞄向了下一个目标---代县县城。
他们乱糟糟的盲目的跟随着胆大的,直接往县城去了,沿途又不断有闻讯赶来的农民汇入队伍,等到了代县城下,已经有整整四五千人的规模,只是代州毕竟是州城所在,驻扎有数百兵丁,他们远远瞧见乱民接近,吓的连忙将四门关闭,企图依托城墙阻挡。
但城里这几日正处在交税的日子,各地十里八乡赶来完税的农民,等听到消息后,一个个也被鼓动起来,他们手持完税的扁担钉耙,开始在城里四处暴动起来,那官军有胆小的,直接奔逃回家,任由上官如何在城上嘶吼,也不愿继续卖命了。
此刻官军人手有限,加上往日里粮饷有限,根本不愿为朝廷卖命,更有甚者,直接响应城内外的农民军,就地反正,去冲击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官军防守,这一下,顿时叫代州上下彻底绝望了。
眼见官军手足无措,这批城内响应的农民军趁势猛攻一阵,可惜暴动的农民更加不中用,丝毫没有章法,到叫胡乱抵抗的官军迎头打了下来,反复几次,也拿不下城门,反而丢下几具尸体,仓皇逃窜,那些个城外的起义军,压根进不了城门,只得在外头干瞪眼。
正僵持间,幸得山西大同镇参将奉宣大总督之命,领本部协守一千二百余名在册官军南下,正途径代县,又有振武卫闻讯派兵解救,东北两面朝廷援军同时到达,只第一波冲击,乱民便拔腿绕城而逃。
官军追杀二十里,斩首无数而归,只是本土振武卫因军屯之事,多与代州官府冲突,此次进剿,虽为份内之事,却向代州要求协饷银五千两,粮三千石,代州知州几乎气的胡须颤动,气愤不已,直接一口回绝。
“老大人何必动怒,此有大同精兵一所,可保代州安危,何不强留此军,只给些许钱粮便是。”有那机灵的幕僚凑上来,直接这么说了一通,便得到了许可,代州上下往来与大同军讨价还价,强留了数日,又等宣大总督第二通命令到了,直接令其就地剿匪,这才彻底留下。
只是振武卫没得好处,自然是出工不出力,几乎纵容流民遁入山野不顾,气的那大同参将跳脚骂娘,只得又分兵去各处镇压,而暴动的农民,本乡本土的,十分熟悉地形,直接往山沟里一钻,就叫官军望山兴叹。
这样过了一日,代州弹劾振武卫的回执也到了,在山西都司杀气腾腾的严令下,振武卫不得不也投入了镇压之中,而他们的加入,就给了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流民大军致命一击,往往流民流窜中途,就叫振武卫大军埋伏追杀,几次下来,剩下的人直接钻入大山深处,不肯再出来了。
官军这下彻底没法子了,进山的苦楚,他们那里不知道,只得一一分兵,把守各处要道,企图将流民大军彻底困死在山里,但这样,却耽搁了不少时日,眼见进山的流民不下两三千人,代州上下真是焦头烂额,光是每天付给大军的粮饷,就叫几乎搬空了代州府库。
不过眼下代州上下难,农民军更难,他们仓皇逃窜进山,途中叫官军四处追杀,大批辎重全部丢的一干二净,只留下随身携带的少量粮食和舍不得丢弃的银子,但进山两天之后,他们几乎绝望的同时面对一个难题,那就是断粮了。
眼下这路,就是宋家一部兵力,领头的,正是宋贵三家的长兄宋大贵,只见他此刻舔着嘴,带着希冀的眼神,瞧着自家宗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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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心各异
“哪里还有吃的。”临近被询问到的一个宋家汉子咽了咽口水,目光呆滞,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只是出神的瞧着对面的大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大贵闻言,忍不住伤感起来,又去瞧身后躺在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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