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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末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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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末新生
“坚持住,医护兵马上就到!”
西南大丛林深处,子弹横飞,一棵巨木下,倒地不起的李璟口里不断呕出大股大股的黑血,两只胳膊有气无力的搭在战友匍匐着的身体上。
神志有些模糊了,李璟知道战友没有彻底放弃自己,偶尔感觉身体有些触碰,似乎被人拖拽着前进,真的好难受,好想结束这一切啊。
脖颈处动脉上的创伤让他渐渐虚弱,察觉着生命力似乎正随着伤口流淌的鲜血一道正在快速的消逝,李璟不想就这样匆忙的结束这一切,可惜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李璟想要挣扎:“我不想死!”
可惜在旁人看来,李璟的气息已经渐渐趋于平静,没过多久,李璟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
“哥,你起来呀,哥!你不要丢下小丫啊!”
痛哭流涕的声音放佛远在天边,也好像就在身前,李璟猛然间回过神来,自己还活着?
眼前一片黑暗,嘴角鼻息之间堵塞着,使劲全力猛然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伴随着大量的水蒸气被吸入肺部,引发一连串的咳嗽声,我真的没有死!!我还活着!!
“哥,你真的醒来了?!呜呜~”李璟努力睁开的一丝的缝隙里,一个亭亭玉立的小人儿俯在身前,一绺黑发如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叶眉,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一双明眸勾魂摄魄一眨一眨紧紧的盯着李璟,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李璟干瘪的喉咙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怪音,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抚摸着脖子,伤口呢?惊讶狂喜中,李璟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似乎变小很多,这是我的胳膊?这分明是个孩子的身体啊!
“哥,你吓死小丫了,刚才你与同村的大贵他们玩水,不慎落水被水草缠住了。”小丫的话,让李璟慢慢明白自己穿越来的这具躯体原本应该是溺水死亡了,正好被自己鸠占鹊巢。
“哥,你以后不要在和大贵他们玩了,好不好?”小丫红肿着双眼说道,心想哥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依靠,若是哥哥死了,自己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李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难以支撑身体起来,喉部的堵塞的水渍让他难以开口。
“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庙里找大师看看?不过我们已经没有钱了。”丫头习惯的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用力的扶着李璟慢慢站起身来。
李璟有些出神,瞧着自己身上衣不附体的模样和这女孩身上的粗布衣裳,这明显是古代人的衣着打扮啊,加之附近静静流淌的清澈见底的河水,干净清新的空气,蔚蓝的一尘不染的天空,无不表明这个时代和现代社会的格格不入,这到底是哪里?!我不该在西南丛林里与毒贩作亡命之争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行,还是要去找大师看看,没有钱,我们就赊欠,大师人很好的,以前小丫病了,都是好心的大师给免费治好的!”小丫对李璟的身体极为不放心,坚持着想要确认一番。
李璟转动着唯一可以灵活运用的眼珠子瞧着焦急皱眉的小女孩,有些头疼难耐,眼看两个人就这么孤零零的在河边的草地里,父母呢?不经疑上心头,他们不担心么?
而且小女孩手脚与身上尽是些刮蹭伤痕,肯定是小女孩一个人把自己从河里拖拽上来的,再瞧瞧这幅瘦弱的躯体,这是要吃了多大的苦头啊!
“哥,我们回家吧。”女孩冲着李璟瘪了瘪嘴,内心想起那个四面透风,顶无片瓦的半间陋室,便是好一阵心酸,只是努力偏过头去,不让李璟瞧见。
“头好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李璟拍了拍脑门,闹心啊,肚子这会也来凑热闹,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显然是饿极了,两个半大的孩子就这么被丢在河边玩水,爹娘哪去了,都不管管这么危险的事么?
“璟哥儿;真是你吗?”刚上缇岸,就听到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响起,李璟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到三五个壮汉提着渔网长棍一类的物品匆匆的往这边跑来。
李三才这会抽死自家孩子的心都有了,正在地里下地干活呢,突然听到自己浑家跌跌撞撞的跑来说小叔家孤子掉入滹沱河,被水草缠住了,同去的几个孩子不敢不救,眼看就不行了。
这怎么得了,造的什么孽啊!
小叔家前些年遭了祸害,被强行服劳役去了辽东那个鬼地方,再无音讯,后来得知早叫安置在辽东的乱葬岗里。
李璟打小没了娘,两年前小叔死在辽东后,他为人呆呆傻傻,若非他家小妹不离不弃在身边照顾,恐怕早就跟他苦命的爹娘一起去了。
好不容易存活下来,这会要是死了,日后自己下去见小叔时,可怎么交代啊。
李三才匆忙叫上几个同在地里干活的乡邻,拿着晾在户外的渔网就往河边疯狂跑去,心想着下水被水草缠住手脚,自己这样的成年人都不定讨的好,一个半大心智残缺的孩子,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这会瞧见李璟没事,心中直呼祖宗保佑,“璟哥儿,快,快给哥看看,有没有伤哪?真是老天保佑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由于跑的匆忙,李三才脚上一双草鞋跑丢一只也没察觉出来,任由刚才剧烈跑动流淌着的汗水打湿了身上的麻布衣裳,也不擦拭。
“????”李璟一头雾水,这些人看情形是冲着自己来的,好像是很熟悉,但是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啊,扭头去瞧着小妹,不知所措。
“瞧瞧,我都高兴忘了,等回去我就好好修理修理大贵,怎么能带着哥儿到河边玩呢?还好这次没出事!”李三才伸出手来,想要检查李璟身上的创伤,哪里知道李璟穿越再世为人,原本生性敏感,哪里让他触碰,借着小妹的搀扶,便往后靠躲了过去。
“诶,先到我家歇歇腿,待会让你嫂子给你做顿好吃的。”李三才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又瞧见李璟赤着双脚,脚后跟处尽是被水草缠绕时挣扎留下的红色血印,鼻头一酸,声音有些哽咽。
想想平日里李璟兄妹在村里流浪,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都是自己这些做哥哥的没能照顾好他,可是谁家没个烦心事呢,若添了这只会张嘴的口,家里也负担不起啊。
“谢谢哥。”小丫用力支撑着李璟的身体,努力不让他摔倒,眼中尽是感恩之情。
往日并非不是没人愿意收留李璟,自打李璟父亲在辽东服劳役死了之后,族里就有打算将李璟过继给同宗无子的叔伯,虽然瞧着李璟傻里傻气还是个天呆,可是这古代就讲究重男丁重血脉传承,将就着捏着鼻子人家也认了,何况李璟家还有五亩上好的水田在族里暂管呢。
可李璟天生呆傻也就算了,还是个死脑筋,打记事起就和小妹相依为命,哪里舍得分开,张口便是咿呀咿呀,若是收了他,便要连带着小妹一块过去,可是人家又非别的目的,就为子嗣延续,附带个黄毛小丫头算个什么事,平添了劳役税收不说,长大了连个劳力都使不上,根本就是个拖累。
当时小丫年纪不大,面皮枯黄,等到大些,不知道为何出落的越发水灵,同村乡族起了异样的心思,有抱养童养媳的便要领了去,但是小丫头性子烈,坚持想要把哥哥一块带去,要知道古代农村本就不富裕,再者嫌弃李璟是个呆傻,迟早是个拖累,也纷纷作罢。
这样,两个半大的孩子相互扶持着,在村里宗族的少量帮衬下,将李璟他爹留下的几亩田土租给同族,许了一部分租粮,两兄妹倒也凑合着活了下来,只是年纪慢慢长成,饭量大了,这每日半饥半饱的日子过的是极苦了。
“谢谢哥。”李璟这会稍微恢复了些,勉强能够开口。
“咦?璟哥儿居然会开口了?”李三才惊讶的都合不拢嘴了,平日里李璟是疯疯傻傻,即便是开口也是些别人听不懂的呓语,村里人也找了大仙来瞧过,都说是鬼祟附体,伤了魂魄,符水喝了不少,就是不见好转,后来送到山上的慧济寺请大师瞧了,说是出生时遭了灾祸所致。
“真是祖宗保佑啊,我家璟哥儿居然会说话了,你那死去的爹,泉下有知,必定欣慰,这样的好事,赶紧去祠堂点上香烛告诉你爹,让你爹九泉之下好安心啊!”李三才震惊万分,几乎语无伦次,又想李璟他爹去的时候牵挂独子,肯定在下边不放心。
“谢谢哥,我马上就去。”李璟想自己占了这具身躯,有道是人伦纲常,孝敬父母乃人间正道,如今还了一愿,也算是对这幅躯体的主任有个交代,求个心安也好。
“你们瞧!璟哥儿居然能说出这样得体的话来,还真是他爹身前攒了福,保佑儿子啊!”几个同来搭救的乡亲纷纷称奇,赞叹不断,这一会落水的功夫,李璟前后仿佛变了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是啊,是啊,谁家有个为难事,秀才公还不倾囊相助啊,好人,终归是有好报的!”李璟的父亲,虽说没考上秀才,但懂些笔墨,读过几年私塾,平日里宗族谁家有事,二话不说便来帮忙。
李璟虽说没了娘,但是总归在他爹手里被拉扯大了,不想风云突变,一个读书人也叫服了劳役,还去了辽东那么凶险的地方,丢了性命,叫人唏嘘不已。
几个同村惊叹着附和道,“祖宗显灵了,真显灵了,璟哥儿以后有后福了。”
想来这段佳话以后要传遍十里八乡,一年半载不会停歇,这鬼神祖宗之事,在大家眼里总是这么让人敬畏和向往,一个平日里的傻子突然好转,不是祖宗显灵保佑是什么。
“哥,你真的好了?”小丫一张小嘴惊讶的都合不拢了;手上紧紧的扯住李璟的胳膊,叫李璟好不吃疼,肉都被掐红了。
“是啊,我刚才被水草缠住,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李璟有些不适应,但是瞧着有些瘦弱的女孩,心里难免伤感,前世这个年纪的孩子,谁家不是父母掌心里的宝贝啊,含着都怕化了。
“哥,呜呜~”小丫有些哽咽,曾经多少次在梦里,都想让哥哥好起来,爹娘早早的去了,自己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傻哥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丫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好了,不哭了,哭花了脸蛋就不漂亮了。”李璟用力的擦拭着小女孩脸上流下来的泪水,心底被稍稍的触动,前世自己可从没有享受过这样属于家人间的温暖。
“哥,小丫就是高兴的。”女孩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似乎努力的在平复自己星峰的心情,是啊,哥哥的呆傻病好了,以后的日子就有了更多的期盼了。
“多谢几位同村叔伯大哥关爱,我以前是浑浑噩噩的,承蒙关爱,今后必定有所回报。”李璟抱起双拳,冲四周的同村乡邻表示感谢,几个同村纷纷回礼,一个个打呼小叫,叫嚷着,惊奇着散去。
“小妹,咱们先回家吧。”李璟这会恢复了些力气,赤着双脚踩在发烫的黄土地里,茫然四顾,不知所措,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
“好呀,哥,咱们这就回家。”
烈日当空照,两个瘦小的身影就这样相互扶持着,慢慢消失在平地里。
……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哪一年?”
“哥,今天是六月初七,听同村人说今年是辛未年,好像是什么崇祯四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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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谋生路
崇祯?明末崇祯!李璟愣了一下,这可是明王朝最后一个皇帝朱由检在位的年号啊,崇祯四年,算算十三年后满清就要入关,近三百年之华夏黑暗史就此开端,所谓一家一姓统万民,防内尤甚于外,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鞑子就要来了?
……
在小妹的带领下,来到祠堂拜祭灵位,李璟心中不知做何感想,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说道:“今天得蒙神仙的保佑,重活一回,以后必定常年供奉,叫你在九泉之下安心。”
拜祭过后,李璟茫然的望着四周,整个祠堂空落落的,只有正堂之中摆设的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和一缕缕燃起的青烟,孤寂,沉默。
“这是家?”李璟傻眼了,看着眼前这个破败的房子,四处漏风不说,这光秃秃的房顶,下雨了哪里躲?刮大风确定不会垮掉?迟疑着徘徊在门口,不敢进门。
小妹毫不顾忌的进了门,翻出一些已经枯萎了的草叶,找了一块石头用力砸着,不时溅出几滴药汁,又赶忙用一个缺了一角的破碗接着,忙活了好一阵才凑足一些药汁道:“涂上这些就不疼了。”
“没事,哥不用。”李璟有些瘪了瘪嘴,这绿油油的是什么?怎么瞧着这么恶心,放在鼻尖一闻,到有些清香,凭着前世的记忆,看来还真是草药,只是这样一个幼小的女孩怎么懂得这么多?
心疼的看着小丫身上的伤痕,这样一个瘦弱的身体,吃了多大的苦头才把自己从水草缠绕的河里拉扯出来啊,伤口又被太阳剧烈的照晒,这会更加显眼了,想着想着,心底的柔软处被深深的触动:“小妹,你先涂抹,你这伤口都要化脓了,我不疼。”
“没事的,哥,我也不疼。”小女孩嘻嘻的笑着,只是在李璟的眼里,总是带着几分勉强,让人心酸,看来以前为了照顾自己这个呆傻,小丫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这样一个脆弱的肩膀,怎么熬过来的?!
“好了,我皮粗肉燥扛得住,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爱惜自己呢。”李璟一把夺过盛药汁的碗,给小妹的伤口上细细的涂抹,瞧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李璟这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小丫,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让你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吃的食物,住最好的房子!”李璟一边涂抹,一边认真的说着,两世为人,除了对着国旗宣誓时,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庄重肃穆的誓言。
“像村口王家那样?穿丝绸做的衣服?还能每天都吃上肉吗?!”小丫的小脑袋里满是迷糊,在她看来,幸福的日子就是能够陪在哥哥身边,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嗯,比他们还要好一万倍。”李璟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虽然不知道妹妹口里所说的村口王家是什么样子,但是自己一定能让她过的更好。
“嘻嘻,哥,家里已经没有米了,还是县想想晚上有什么可以吃的吧。”小丫十分喜欢哥哥现在的样子,可是眼下家里连最后一粒下锅的米都没了,可愁死小丫了,现在肚子还饿着呢。
“额,困难只是暂时的,如今我来了,就不会再让你挨饿受穷了。”李璟不经老脸一红,避重就轻的回答着。
……
“哥,你在干嘛呢?”递上从邻居家借来的刀,小丫疑惑的问道。
瞧着李璟操起砍柴刀不时挥舞,匀速的切着一根根粗壮的树杆,小丫在一旁看呆了,哥哥还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李璟一边砍着树枝将不合适的丢弃,一边回答道:“我这是在打造工具呢,这次从河里捡回一条命,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学会了这些。”
自从了解到这具身体是个傻子,为了防止别人把自己当妖怪看,只能编造这么个理由,应该唬唬古代见识不多的农民,是没多大问题吧?这不,李璟把自家妹妹当成了第一个实验对象。
可小丫头也不傻,对于他说的打造工具去捕猎,觉得十分不靠谱:“可是这个真的能的能让我吃上肉吗?”
平日里市集上也有肉卖,可是小丫头只能含着指头,咽着口水瞧着别人家吃肉,内心里一直想要尝尝肉是个什么滋味呀。
李璟忙活了好半天,强忍着腹中饥饿,强撑着身体干活,见小丫头不帮忙就算了,还站在旁边用看傻子的眼神对待自己,顿时没好气的说着:“不相信我,待会你可别吃。”
等到削好几根合适的标枪,李璟带着小妹关切的眼神,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下来,活动活动了手腕,就是力气小了点又没吃饱,打造的工具不尽如人意。
不过又不是打什么大型的猎物,这种标枪力道足够了,抬头远望,群山环绕,现在到了明代,山林中的动物资源应该很多吧?!
走在山间小道上,体力消耗严重,刚才喝了一肚子的水勉强填饱了肚子,这会饿的更厉害了,瞧见小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李璟只能不断的给她加油打气:“小妹,待会你是想吃兔子肉呢,还是野猪肉?”
“嘻嘻,我都要!”小丫勉强应合着,走不了一会就要靠着山石歇息一会,显然是空着肚皮走山路让她坚持不住了。
也不知道清醒过来的哥哥抽的哪门子风,扛着几根削好的木棍就想捕猎,要知道以前村里的叔伯一起行动在山上来回好几天也就打着几只猎物,平日都是装着预先埋下的陷阱才能偶尔吸引几只倒霉的猎物。
像哥哥这样的,自信满满的上山,可惜了自己的肚子正饿着呢,可恶的哥哥还要挑起自己的馋虫,待会只能期待上天保佑了,保佑让一只傻兔子正好撞晕在树上吧,不然今天又得饿着肚子上山下山来回折腾了,好饿啊!
……
“哥,你真厉害!”小丫觉得哥哥真的变了,或许在河底被水草缠绕时,真的有神仙传授?不然哥哥怎么就凭借着四只削好的木棍,就刺中了一只正在吃草的野兔?
李璟一边用借用的短刃削着兔皮,一边指挥着小妹捡拾柴火,好不得意的说着:“这算什么,哥还有更厉害的招数没使上呢。”
好一阵忙活,兄妹两饿的是两眼冒光,好在有只剥皮在篝火上烤着的兔子,不时传来的油香让兄妹两止不住的咽着口水。
………………………………
第三章 高谈阔论
乘着等待的功夫,李璟瞧着山林微风吹拂,荡漾起的一片平和,突然心底回想起那场数年后发生在此的人伦惨剧,忍不住站起身来道:“小妹,你在这儿生活的还快乐吗?”
“哥,你想说什么?”小丫一脸期待的瞧着篝火上翻滚的野兔,不时咽下一口口水。
“我想带你去江南生活。”李璟不是圣人,一个人的力量在乱世是这样的微不足道,记忆中自家小妹曾经说过自家祖籍江南,被人遗弃,一路辗转被贩卖到山西,饥荒四起,那家人遭了瘟疫,就小丫一个逃了出来,被傻子似的前世搭救,才勉强活了下来。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江南呢?”小丫疑惑的扭头问着,江南在她的记忆中模模糊糊,连家的样子也记不清楚了,自打跟着哥哥虽然吃不饱,但是总归有个家,她才不想去陌生的地方呢。
“额,反正我想去,小丫你不跟着一起走吗?”李璟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的记忆中清楚的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吧?
山西一但乱起,数十年内不能安定,而救万民于水火,虽偶然有这个心思,但又何必拖累身边无辜的妹妹呢?何不把小妹送到江南定居,届时自己是走是留,再看天意。
“可是我们的家一直在这里啊?”小丫懵懂的小脑子不明白李璟为什么突然会想起要离开家乡,远走江南。
在家里,最起码不用担心饿死啊,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倒也能凑合着过,自打呆傻的李璟把她领进家门,哀求父亲收留她的那一刻,小丫就在心底打定主意一辈子认定了李璟,不然后来早叫人领养走了。
“小丫,你知道吗?这里马上就会成为战场了,流寇要杀,官军来了更要杀,毫无人性的鞑子也要来杀,我们迟早会死!”李璟突然站起身来,记忆中的一切让他难以忍受心头的悲愤。
明末战乱二三十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妻离子散无奇不有,吃人的流寇,杀良的官匪,如野猪般凶残的鞑子,你来我往,将山西这块淳朴的土地搅的个天翻地覆,这里没有丝毫的希望,只有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好个小娃子,你且说说这里怎么就成为战场了?”突然间,身后茂密的丛林里传出一声疑问来,李璟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和尚大步走了出来。
但瞧那和尚面向,生的是五大三粗,极为健壮,加上声音粗狂,如果单听声音,保不准认为是个满脸胡须的燕赵大汉,不曾想见者当面,又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单单这个扮相,说不准就能骗上大批人,太和蔼了,太亲切了。
“大师叔叔,还没谢过上次大师叔叔的救命之恩呢。”小丫原本被李璟突然高昂的声音吓了一跳,想不通哥哥为什么突然发怒,但是瞧见那和尚走出来,马上起身上前拜谢。
去年冬天李璟高烧不退,多亏了慧济寺里的大师和尚救治才捡回一条命,没收钱还赠药,活命之恩,不能不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那和尚挥了挥僧袍,仿佛这些都是他该做的,神色丝毫不似作伪:“我倒要好好瞧瞧你这傻子有何说道。”
又显出与其出家人出尘之气一点也不符合的气质,大大咧咧的追着李璟便问,也不客气:“小子,你且说说,这里如何能成为战场?”
“要知道这里可是太原府,省府所在,代州治下,朝廷大军数万,防守严密,难道还有什么祸事吗?”
李璟也不正面回答,这和尚虽说粗放的性格,但是见过自己,显然是熟悉的,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师可曾晓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典故吗?”
说着不时打量眼前的和尚,光头也没剃完整,还没有戒疤,一身僧袍穿的怎么瞧都别扭,莫不是个假冒的锦衣卫官差?
那和尚仿佛一眼看穿了李璟的小心思,自顾自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地坐下,丝毫没有本分佛门的修养:“你这小子,不是个爽利人!某家并非公门中人,也犯不着押你去衙门换钱,有甚说道,赶紧说来。”
这和尚本乃山中慧济寺的僧人,平日游走各个村子,施药救人,知道李璟是个天生呆傻,今日远远的瞧见他在山上烤肉,觉得惊奇,特意过来瞧瞧,哪里想到他居然语出惊人。
李璟不敢冒险,何况这般话说出去如何解释得了?只能打着哈哈道:“大师若是要吃肉,小子双手奉上,若是其他,还是免谈了吧。”
“肉自然是要吃的,但话也是要说的,某家平日就是喜欢结交朋友,本以为你是个天生呆傻,但不想今日见你说出这番有见地的话来,某家非要与你辩个清白,快快说来。”
得,这算是粘上了怎么的?李璟有些无奈,一想说便说吧,难不成这人还真能拉自己去见官?自己身无长物,也没个油水可刮啊。
“好叫大师知道,小子今日不慎落水,迷糊间得异人相助,不仅开了神志,而且脑袋里还多了些旁人不曾知晓的怪事。”李璟先解释了自己突然恢复的事实,归咎于鬼神最好,想要求证,你先找鬼神去问吧。
原本以为这和尚要纠结鬼神之说,不想听到这和尚说:“唔,还有这等事?莫不是撞见光头祖宗了?!”直叫他是惊愕当场,不知道怎么接口了。
显然二人不在一个频率上,和尚直接追问:“即便如此,你且说说兵祸的道理,莫要诓骗某家。”
“大师说言,朝廷大军数万,其中敢战者几个?军户腐化,毫无战力,太原府又如何,一帮官吏不务正事,不察民情,晋南民军并起,劫掠四方,虽数日之前杀王嘉胤,但流民数十路流窜,主力尚在,约一二十万之众,而朝廷大军统属不一,难免进退失据,又兼各自为战,必叫流民四散奔离,逃出生天。”
李璟整理了一下思路,一一断言,索性说破。
自打五日之前,农民军首领王嘉胤中官军反间之计,为部下所杀,官军曹文诏部与内奸里应外合,乘势进攻,流民大军伤亡惨重,但其军主力为部下王自用所统帅继续征战。
不久后,各路民军迫于官军的追击汇合,聚众二十余万,从此席卷中原,劫掠四方,官军疲于奔命,粮饷奇缺,加之关外鞑子不时趁机入寇,内忧外患之下,明廷加紧搜刮百姓,形成恶性循环。
流寇破坏的越严重,民众生活的就越贫苦,而朝廷为了安定地方,就势必要加派更多的军队围剿,这钱哪里来?读书人与占据土地的可不纳税,谁交?原本就处在天灾打击下的农民再加上这*,能活得下去?!
“小子可知,京畿重地勤王大军已然入晋,我观这流民片刻可下。”和尚一边大口嚼着李璟恭敬递上的兔腿,一面还不忘继续发表他的高谈大论。
………………………………
第四章 欲避灾祸
李璟摇了摇头:“先不谈官军如何,只谈晋地,大师可知民间愁苦久矣?二三月间晋南百姓从贼者不过十之一二,如今已是从者十之四五,晋地去岁大灾,朝廷不思救济便罢了,反而加重税赋,所得不过二三十万两,但到了地方,所耗何止百万之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
顿了顿,继续说着:“古今中外,正所谓得民心者多助,失道则寡助,朝廷视民为贱,民则仇,纷纷揭竿而起,朝廷能把天下造反的百姓都杀光吗?我听闻朝廷有言,民无食,何故流窜,不若在家等死乎,有此昏君庸官,合该不灭?!”
“那依你所见,现在正合该是起兵的大好时机?!”那和尚听到这里,兔腿也不吃了,眼睛里透露出骇人的精光,直叫李璟好一番戒备,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莫不是流寇隐藏在这的棋子?
“敢问大师尊姓大名?”李璟决定先旁敲侧击,暗想自己以前酷爱历史,特别是对明末这一段耳熟能详,说不准见识过眼前这位的威名。
“某家出家前俗名赵默苼,而今佛号悟痴,你且说说,现在正是时候否?!”这僧人快速的回答着,心中暗想,两年的躲藏终有出头之日了,以前瞧不明白,可这傻娃的一席话,直教人茅塞顿开。
“不是!此时起事找死而已。”李璟答得斩钉截铁,开什么玩笑,明末这群起义军,说的好听,实际不过一帮流寇罢了。
不种地,只抢劫,沿途坏百姓无数,更兼没有纲领,犹如埋头乱窜,被官军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何况代州乃山西北路重地,防守严密,即便起兵造反,片刻之间就叫官军主力扑灭了。
赵默笙腾的一声起身,怒目而视:“啊?那你方才所言岂不是放屁!”
想这两年多来,有家不能回,有名不敢用,整日躲在这乡野寺庙,是人是鬼自己也分不清了,好不容易听个明白人所言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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