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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夫君请接嫁-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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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当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凌逍遥的位置竟然也空空如也的时候,他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手中的瓷杯被他一用力,一只完好的杯子竟然成了粉末。
宫北翎和赵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元祁祤,这得有多深厚的内力啊。
“手滑”
元祁祤冷冷扫了一眼他们,赵天把嘴合上,连忙对着丫鬟招手,“快,给摄政王再上一杯茶。”
“不必了,本王要出去透透气”
元祁祤说完长袍一撩,动作潇洒的站了起来,只是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散发出来,让那些原本想抓住机会巴结他的官员都远远躲到一边,生怕一不小心就招惹到了他,真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才好。
………………………………
197 欠你一个洞房花烛
感觉心情十分的烦躁,元祁祤一出正厅,脚步就自动自觉的往冬院的方向去,远远就看到冬院的门口,可他却又猛然停住了脚步。
该死的,他这到底是想干嘛
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怎么心里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不该有的心思
这么想着,元祁祤转身,也没再去正厅了,直接走了。
有几个大臣也是出来透透气,正好看见元祁祤往门口方向,连忙过来卑躬屈膝的刷着存在感:“摄政王,您要走了”
元祁祤只是冷冷瞥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却足够让那几人的身子轻微颤了一下。
黄芪学着他家主子眼神一样,冷冷瞥了一眼那几个大臣,然后立即跟随着主子的脚步,出了相府。
那几个大臣一见,立即就进去禀告了皇上宫北翎,其实宫北翎中午的时候开始也有点心不在焉,他一直想着云千墨的那句:珍惜眼前人。
抬眸看去,但见张翠薇被那些贵妇团团围住,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时的点点头轻声细语说上一句什么话,短短的数月,她已经驾轻就熟的周旋与这些女人当中。
“起驾回宫。”宫北翎对着近身海公公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留心他说话的赵天,赵天和诸位大臣一见,立即起身恭送。
前一刻张翠薇还听着那些贵妇巴结她说着好笑的事情,下一刻她就看见宫北翎已经走到她身边,向她伸出了手掌,她表情怔了一下,然后淡雅一笑,将玉手放进来宫北翎的掌心,他的掌心因为常年握兵器的缘故,略有薄茧,她感觉有点怕,想抽回手,却被宫北翎牢牢的握住,侧头,冲她露出一丝俊逸的笑容。
身后是整齐的声音:“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
可是,张翠薇发现她好像失聪了,听不见周围的一切的声音,她似乎被宫北翎的笑容蛊惑了,十分顺从的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上马车的时候,她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怎么上的马车,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好像有点发烧了,她感觉脸很烫,很烫。
许多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禁感叹他们的皇上皇后真是鹣鲽情深,国之所幸啊。
尤其是张丞相,他数月脸色不霁的脸,似乎终于拨开了云雾,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
唯有赵霓裳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灰败,她死死的咬着唇,宫北翎,你真的好狠
“裳儿,你没事吧”宫北寒看着她,带着几许担心。
赵霓裳没有看向宫北寒,却是松开了咬唇的举动,轻轻摇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怪就怪当初的自己太过傲气,自以为可以牢牢握住宫北翎的心,所以当宫北翎暗示让她故意接近宫北寒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表面上看,她是为了宫北翎忍辱负重放弃爱情,可实际上却是她自己的心太贪,宫北翎许诺过日后他当上皇帝必定会立她为皇后,而那个时候,她与商氏私下里却都认为宫北寒登基的机会更大,所以,她一直认为,不管最后是宫北翎又或是宫北寒坐上了皇位,她都会是最后母仪天下的那个人。
如今,她早已经不是东陵国的第一美人和才女,她得了间歇性失心疯,呵呵,真真是可笑之极。
看着远处声势浩大的阵仗,宫北寒微微眯起眼眸,遮住了他眼底的寒光。
摄政王走了,皇上皇后也走了,那些大臣们也纷纷携着家眷告辞。
可不管怎么说,赵天过了这辈子最体面最风光的一次生辰宴会。
黄芪察觉主子走的方向并不是回摄政王府,低声唤了一句:“主子”
见元祁祤没有反应,黄芪立即上前了两步,只见自家主子面色黑沉,额头上的青筋尽显,很显然,这是盛怒的边缘。
“主子,这条路不是回王府的。”黄芪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根据他的猜测,自家主子去的方向,是逍遥公子的凌霄殿啊。
黄芪倒也不是担心他家主子,他是怕他家主子在盛怒之下,会伤了逍遥公子,外人或许不知道,可他们作为主子的心腹,早就调查过,凌逍遥可是北舞国的世子爷,而且他凌霄阁的实力与他家主子的星月阁不分上下,这要是火拼起来,恐怕会是两败俱伤啊。
“走开”元祁祤觉得心口那股怒火像是要炸开一样,一甩衣袖,拂开了欲要阻拦他路的黄芪。
黄芪心里紧张,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轻轻吹响几声,接着又放回怀里,紧紧跟在元祁祤的身后。
他的哨子音落,角落一个正在卖糖葫芦的小贩子立即扔了手中的葫芦棒子,拔腿就往摄政王府跑。黄芪看到了这一幕,才稍稍稳定了心神,既然要火拼,他得把隐藏在摄政王府里的那些高手都叫来助阵吶。
凌霄殿其实是一家珠宝玉器店,凌逍遥在看见云千墨走后,他觉得甚是无趣,也偷偷溜了。
不过,他早料到元祁祤会来找他,所以早早就在对着门口方向的八仙桌旁悠闲的品着香茗。
只是,他没料到元祁祤会来得那么快。
看到元祁祤脸色铁青的走来,凌逍遥放下手中的玉杯,抬起英俊的脸庞,勾起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
接触到凌逍遥的目光,元祁祤的凤眸中全是冷意,大拳紧握,只几步,就已经踏进了凌霄殿内。
“哟,这不是摄政王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凌逍遥笑意不减,桃花眸中流光溢彩。
黄芪紧张的盯着凌霄殿内一布之隔的内室,防止里面会随时蹦出来几名高手来攻击他家主子。
相比他的紧张,元祁祤就显得太淡定了,但见他冷冷的站到凌逍遥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质问:“你闯进她的闺房,跟她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说爱,谈谈情什么的,元祁,你知道我的,我最擅长勾搭美人了。”凌逍遥薄唇不拍死的微微勾起。
“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元祁祤长袍一撩,坐在了凌逍遥对面的太师椅上。
黄芪一见,有点不明白的挠了挠脑袋,这不是要火拼的吗怎么又坐下来了
凌逍遥又再次端起玉杯,抿了一口才说道:“能不能肖想得努力过才知道啊。”
元祁祤脸色一变,握着的拳头往八仙桌上一搁,只听见“啪”的一声,结实的梨花木八仙桌应声倒下。
凌霄殿的掌柜一见,连忙走到门口,关上了店铺的大门。
凌逍遥也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觉得不可思议的说道:“元祁,我说,你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准备来跟我打一架吧”
元祁祤冷冷的看着他,不语。
“你不会还爱着她吧”
凌逍遥不怕死的追问了一句,却听见元祁祤的否认,“谁说我还爱她了”
“操,你不爱着她,你又不让别的男人靠近她,你有病啊”凌逍遥这才心疼的看着碎成一摊的黄花梨八仙桌,能够放在他凌霄殿的,可都是些珍品啊。
“谁说我不爱她了”元祁祤冷冷吐出一句。
然后,黄芪和一边站着的掌柜与伙计,都有些糊涂了,虽然低着头,却都开始纷纷怀疑自己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刚才摄政王的这话,那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你既然爱她,你就去追她啊,你跑来我这里撒什么野”凌逍遥也冷下了脸,他虽然表面上风流成性,吊儿郎当,可熟他的人都知道,他若是不笑,会很恐怖的。
“你不懂”元祁祤忽然整个人颓废的靠在了太师椅上。
凌逍遥蒙逼了一下,他认识元祁祤十几年,何曾见过他颓废的样子,连忙把俊脸凑过去,八卦的问:“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就懂了。”
“等你以后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就会理解了。”你就会理解看到别的男人靠近她,你会想杀人的那种感觉。
“这么深奥,完全不懂”凌逍遥不知道的是,很快,他就懂了了。
出了凌霄殿,元祁祤压低声音对黄芪吩咐:“放出风声,说北舞国的世子爷就在东陵国内。”
“是。”黄芪立即应声。他对着后面赶到的那些便衣暗卫轻轻摇头,那些暗卫随即四处散开,而凌霄殿也打开门继续做生意,只是那堆碎了的黄花梨桌子已经收拾妥当,换上了另外一张四方的沉香木桌。
才回到摄政王府,守门的侍卫便低声禀告来了一位客人,已经带到了前厅静候。
元祁祤的眉头轻皱后又松开,脸色依旧是寒气逼人,强大的气压让守门的侍卫以为是他们放人进去所以惹怒了摄政王,就差把头低到胸口处了。可是,这些明明都是摄政王交代过的,东陵国皇室人员若是来访,一律带到前厅的啊。
“摄政王。”宫北寒压下心里的疑惑。
刚才在赵府摄政王一走,那些大臣们也跟着走了,而他也趁那个时候来了摄政王府,可是守门的侍卫却告诉他,摄政王并未回府。
宫北寒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摄政王不想见他的借口,可是如今竟然亲眼瞧见摄政王从门外方向进来,不禁惊讶了一下,然后迅速敛下心神。
“说”元祁祤没心思听废话,一个字简单明了。
“本王不懂,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为什么会选择和宫北翎合作”
宫北寒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成王败寇,他也没有想过要去追究些什么。只是今日,他又见到云千墨,他才发现,除了最开始她对他的不屑,现在,她对自己简直就是无视。
而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他开始认为,若现在的他成为了皇上,她起码见着自己要卑躬屈膝的行礼,不敢无视自己他甚至认为,若现在的他是皇上,整个东陵国都是他的,云千墨也是她的
元祁祤原本还想坐下听听宫北寒要说些什么的,一听不过是个无聊的问题,连坐都懒了,穿过前厅的脚步没有停下,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了一句:“宫北翎比你适合当皇帝”
“闲王爷,请吧”黄芪见主子已经走了,做了一个赶客的手势。
宫北寒脸色异常的难看起来,却又不得不仔细琢磨摄政王那句:“宫北翎比你适合当皇帝”是什么意思。
当归见宫北寒不动,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可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若是现在登基的人是闲王爷,你觉得皇室其他的王爷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自然是挑断他们的手脚筋,将他们远远的流放,永远不得再踏足上京半步
宫北寒被自己心里的回答惊呆了,然后扫了一眼还做请字手势的黄芪,站了起来,走起路来都有点摇晃,似乎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连个外人都比他看得清楚明白,他宫北寒在对待手足方面上确实不如宫北翎,他现在若是当了皇帝,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是他母后的意思,那些曾经支持过宫北翎的大臣们肯定遭到换血。
可是,宫北翎登基之后,却没有动那些曾经支持母后和自己的大臣;母后虽然软禁在冷宫,可是他还可以一月一次的进去探望,至少吃穿上她还是很好的;还有他自己,虽然手中的兵权被收了回去,还被赐了一个“闲”字,可他依旧还是一个王爷,各方面的待遇都不曾变过。
想到了这些,已经出了摄政王府的宫北寒不禁又联想到外面传言摄政王喜怒无常,可真正被他抄家灭族的人还是很少的。
犹如被拨开了头上的乌云一般,这是这几个月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有阳光洒进了心里,他回去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担心宫北翎会对付他了,因为只要他不造反,宫北翎根本就不会动他。
东陵国,还是宫北家的啊。
夕阳西去,月上中天。
皇宫中的栖凤宫内早已经掌起了宫灯,张翠薇强打着精神坐在桌前陪宫北翎下棋,她一开始还偶尔会赢,到后来她每次都输,她这个时候真的不想下棋,求放过啊。
今日一早她就出宫去了赵府,中间和云千墨说话,抽空还和她父亲聊了几句,再之后就一直应付那些贵妇和贵女们的巴结奉承,她一天都没有歇息过,真的很累很累啊。
原以为,回了栖凤宫里,她就可以无所无忌的美美睡上一觉。
可是,她想大概宫北翎今日受了点什么刺激,一回皇宫,竟然破天荒的来了她的栖凤宫,要知道除了大婚那天,宫北翎从来就不曾来过这里的。
便是大婚那天,宫北翎也只是在喝过合卺酒之后叮嘱一句让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这会儿,他不仅破天荒的来了,而且还一直拉着她下棋,原本她还挺喜欢下棋的,可是现在,在栖凤宫用过晚膳,又开始继续下棋,她开始讨厌下棋了,她想睡觉。
“薇儿,你是不是很累”宫北翎含笑的看着张翠薇头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一样,却还是坚持和他下棋的样子。
“噢,没有,臣妾精神得很呢,呵呵,到臣妾下棋了吗”张翠薇听见声音,用力摇了一下头,意图要赶走瞌睡虫。
“是么。”宫北翎笑了笑,却没有点破,只不过在下棋的时候,要想更久了,动作也更慢了。
张翠薇头如捣蒜,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期盼,可是很快,眼睛又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缝,她用一只手托着腮,他下棋想那么久,就眯一小会,他不会发现的。
嗯,他不会发现的,张翠薇眯了一会儿悄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俊美无双的男子正举棋不定,明亮的凤眸紧紧锁着棋盘,又放心的眯了上了眼睛。
只是这一次,瞌睡虫彻底打败了她,她见对面的男子一直没有发现她偷睡,原本托着腮帮子的手不知何时干脆放到了桌子上,她的头也枕在手臂上,真睡着了。
“皇后”一直在旁边伺候的燕梅一看,吓得心肝儿颤,虽然她一直为自家小姐叫屈,皇上娶了自家小姐当皇后,却从来不来栖凤宫。但是现在,皇上就在她对面,她怎么可以睡着啊,这万一惹恼了皇上,恐怕皇上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栖凤宫了。
“嘘”宫北翎一个利眼飞过去,但是在看向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张翠薇,眼底的宠溺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燕梅懵了,她刚才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皇上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啊。
可是,很快,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皇上竟然打横抱起了她家小姐往房中走去。
“你这丫鬟怎么当的,还不快去准备热水来,朕和皇后要沐浴休息了。”宫北翎见那丫鬟目瞪口呆的样子,吩咐了一句。
“是。”燕梅应了一声,眼瞅着皇上抱着自家小姐进去了,感觉脑袋又开始懵了,皇上说要准备热水沐浴休息,可她家小姐睡着了啊
不过,她没敢停留了,立即吩咐宫女准备热水去了。
张翠薇头一碰枕,习惯性的睁开一只眼睛想要偷瞄对面的男人,可是这次竟然看到一张扩大的俊脸,吓了一跳,正要动,却被他轻轻制止住。
宫北翎从未见过如此生动可爱的张翠薇,轻轻说了一句:“薇儿,朕还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张翠薇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她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悄悄吞了一下口水,舔了舔唇,那个,她脑袋好乱,先容她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这举动却让宫北翎脑袋轰了一声,低头含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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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谁说我要娶她!
晚饭的时候,商氏几次欲言又止的说起赵湘湘的事情,但都被赵天用眼神制止住。
因为打算明天一早便离开,所以云千墨才来正厅陪赵天吃最后一次晚饭的,她对商氏的举动视而不见,只是专心的吃着饭,赵天不时的会用公筷给她夹菜,一个劲的让她多吃点。
其实,白天的时候,赵湘湘也跟着武侯爷夫人来了,原本圆润的苹果肌变成了面黄肌瘦,身上早已经没了以前的嚣张和跋扈气质,看见云千墨的时候也是学会了唯唯诺诺的行礼。
商氏低头擦了擦眼泪,赵霓裳和赵湘湘都是她从小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如今,一个曾经让她引而为傲的大女儿成了人们口中的间歇性失心疯;一个成了傻子媳妇,还不知道她究竟受了什么待遇,竟瘦得不成人形了。
她这个做娘看着心疼,她只是想趁着现在皇上对老爷还不错,希望老爷能够亲自陪她去一趟武侯爷府,也算是让武侯爷府的人有所顾忌,以后会对湘湘好点。
“我吃饱了。”云千墨放下碗筷,扫了一眼几乎没有动过筷子的商氏,对着赵天说道:“阿爹,我先回院里去了。”
她中午的时候就对张翠薇说过抽空赐赵湘湘和武家庶子武泽和离了,这件事情她相信张翠薇会办妥的,只是她不想告诉商氏,也不想告诉赵天,她明明不是善良的人,这样做就算是为了赵天吧。
回到冬院的时候,云千墨长长叹了口气,木棉花和当归二人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但因为有了云千墨的同意,彼此也是心照不宣了。当归是南海国的人,尤其他家里还有亲人,他自然是想把木棉花带回南海国的,可是木棉花怎么也不同意离开云千墨,还说要么他跟她一同回天启,要么趁早滚回南海国。
重生,还是有很多好处啊,例如外祖父一家都好好的活着在天启等着她回去呢,例如收获了木棉花和容晴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啊。
最后还是云千墨一锤定音,回了天启就让他们俩拜堂成亲,半年后木棉花要跟着当归回南海。木棉花当时眼睛都红了,可是云千墨却教育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木棉花毕竟是个孤儿,是应该跟着当归回南海国的。
其实木棉花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心理上一时还接受不了以后都要离开自家小姐的事实。
云千墨早早就以明天启程为由将他们早早打发去休息。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她呆呆的站在窗边,披着一件浅蓝色的对襟厚袄,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明天就是十五,所以今夜的月亮也已经很圆了。
鼻尖隐约传来的莲花清香,让她的眼眶红了,可是她却始终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她知道,他就在窗外。
过了许久,云千墨忽然“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然后整个人蹲在了地上,任由眼泪无声息的掉下。
一直躲在窗户下面的元祁祤原本也学着她的样子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看着看着,他开着对着月亮咬牙切齿的嫉妒,为什么一个月亮都可以得到她目不转睛的注视
一窗之隔,仅仅是一窗之隔啊,却将原本两颗靠得很近的心隔得遥不可及的样子。
直到,眼眶中不再有泪水滑落,云千墨才站起来,木然的走到床边,躺下,盖上了被子。
良久,窗户轻轻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跃了进来。
“墨儿。”元祁祤默默的呼喊着曾在心中念叨过千百遍的名字,慢慢走上前。
她,一如记忆中的睡姿,安舒而恬静。
只是,他看到她清瘦了不少的脸,心便紧紧的揪着疼。
为什么老天要开这样的玩笑,他爱宠到心尖上的女子怎么会是他的妹妹
云千墨眼睫毛颤了颤,却是紧咬着唇不肯张开眼睛,她怕一张开眼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翻了个身,云千墨用背对着元祁祤。
元祁祤却不敢再上前半步,他也是才知道,原来,她明日就要离开东陵国了。
她要去哪,是回到她的国家去吗
也好,他与她没有结果,她离开他是对的,她怎么选择都是好的。
时光啊,过得慢些吧。
元祁祤第一次希望,天,永远不要亮。
就这样,一个假装睡觉,一个站着清醒,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却只是相对无言。
可是,不管元祁祤怎么在心中呼唤天不要亮起来,但寅时还是到了,当听见外面敲起第三次寅时的鼓声,他深深的闭上了双眸。
元祁祤轻轻动了动站得有点僵硬的身体,眸光中带着无限的眷恋,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背对着他的云千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翻窗跃了出去,只是几个起落,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屋内的淡淡的莲花香气也随着刚才窗户的打开而消散了,云千墨起身,赤着脚,走到了窗边,看向外面,早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脚下传来了阵阵凉意,云千墨叹了口气,走回了床边,重新躺在了床上。
如果,她刚才对他说,她其实并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和她的结果会不会不是这样的
可惜没有如果,即便是有,她想,这个时候她也不会说出的话的。
她与他之间,在他冲她喊出那个“滚”字后,就彻底完了,不是吗。
而元祁祤出了赵府之后,街道上除了打更的人,显得空荡荡的,就如同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
“主子。”黄芪和党参一直在赵府外面找地方隐藏着,这会儿见到主子呆呆的站在街道中央,不禁同时闪身出来。
“你们俩一路护送她,等她平安回了天启,也不用回这里了,直接回南海国吧。”元祁祤淡淡的吩咐,他在东陵国已经了无牵挂了,他也要回南海了。
“是。”黄芪和党参一点也不诧异主子的决定,然后看着主子走了,他们再次隐藏了起来。
翌日天才蒙蒙亮,一辆低调的马车从赵府后门驶出,赵天站在门口老泪纵横,管家轻尘在旁边劝说着什么。
绛儿留下的女儿离开了,这一次是彻底的离开了,他的生命中找不到任何关于绛儿的东西了。
五日之后,皇宫传来圣旨,赐赵湘湘和武泽和离,听到这个消息的商氏喜极而泣,活了这么久,她才发现,没什么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了。
半个月之后,东陵国的摄政王辞去了摄政王之位,据说是回了南海当他的郡王爷。
一个月之后,东陵国皇宫中传出皇后娘娘怀有龙嗣的消息,皇上宫北翎特延迟了上早朝的时间,名曰要陪皇后用早膳。
四个月后的农历六月初八,宜嫁娶。
南海国郡王府的下人们一早便忙碌起来,到处都挂满了喜庆的大灯笼。
自从带着母亲慕容惠兰回了南海国,元祁祤就彻底的变颓废了,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昼夜不分的喝酒,他还下令不许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总之,这三个月里,元祁祤的脑海里没有昼夜之分,什么时候喝得倒下了,他就睡觉;什么时候醒来,他再继续喝酒。
“主子。”门外传来了黄芪的声音以及敲门声。
“滚”元祁祤刚喝光了一壶酒,顺手将整个酒壶砸向门口处,瓷瓶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渗人。
“夫人。”
黄芪为难的看着慕容惠兰,慕容惠兰如今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坐在云傲之以前坐过的轮椅上,喝道:“开门”
她身后推着轮椅的两名侍卫立即上前,黄芪也只是例行公事,他当然不敢真拦住主子的母亲,而且,主子已经五日没有出过房门了,出自私心,他其实也想进去瞧瞧主子怎么样了。
门,是从里面落了门栓。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一名侍卫运起内力,“砰”的一声,震断了门栓。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浓重的酒味儿扑鼻而来,让慕容惠兰不适应的咳了起来。
“母亲。”元祁祤就坐在地上,目光懒散,下巴长满了清茬。
“胡闹,今日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吗”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慕容惠兰说道。
“呵呵”
元祁祤满不在乎的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无意间瞥见黄芪一直朝他打眼神,示意他看向门外。
目之所及,全是喜庆的大红色,心脏处仿佛被狠狠扎了一刀,他倏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懒散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声音嘶哑而冷厉的喝到:“谁让你们挂那些玩意儿的”
刚才推开门的两名侍卫连忙低头,站回了慕容惠兰的身后,黄芪也略微低头,他其实昨晚就想跟主子说夫人要今日为他办喜事的事,可无奈他才一开口,主子就让他滚了。
“祤儿,今日是你与蓉蓉成亲的日子”慕容惠兰满脸怒容,她已经时日无多,他不陪她就算了,竟然还没日没夜的躲在房里喝酒,这算什么,抗议她以前对他的忽略吗
“谁说我要娶她了”
元祁祤站到了慕容惠兰的身前,语气无比的坚定,“你最好现在马上派人去把她的花轿截住送回皇宫,不然我不介意让郡王府喜事变成丧事”
“你敢”慕容惠兰猛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本来就没残废,只因为这轮椅是云傲之坐过的,她舍不得才一直坐着的。
元祁祤抿着唇,目光闪过一丝痛楚,“母亲,我已经答应你回南海,回来这里陪着你了,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蓉蓉她自小就暗恋你,她知书达理,她究竟有什么不好的”以前慕容惠兰一门心思都在对付宋筱和讨好云傲之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元祁祤,直到云傲之死了,她的身边就只剩下元祁祤了。
耳边猛然又响起慕容蓉在她耳边说过的事,慕容惠兰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起来,“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女人生的女儿”
“是,我还想着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你满意了吗”
元祁祤眉头紧紧皱起,他逼视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又敬又怕的女人,“母亲,父亲已经死了,那个女人也死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是不是也想让孩儿走啊”
慕容惠兰张大了嘴,呆呆的跌坐回轮椅上,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去,将那些红色的玩意儿全部烧了,派人去将慕容公主送回皇宫去”元祁祤的声音冷冽得犹如寒冬,那两名侍卫立即点头去拦截皇宫来的花轿,而黄芪,自然是负责清理府上的大红灯笼。
一时之间,慕容公主要嫁郡王爷的事情变成了闹剧。
光阴荏苒,远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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