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宋桃花使-第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建雄军的节度使就是王安中;如今镇守在涿州一线;建雄军自五代十国北汉成军;曾有位十分有名的节度使;就是号称“杨无敌”的杨业;建雄军向来对辽作战;胜多败少;在北方很有些名气的。

    韩世忠到这枢密院兵籍院中就是为了转换军籍;本来这样的事是无需他自己亲自过来;但是韩世忠一来想感受一下汴梁城的繁华;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二来他也想看看这枢密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就自己跑过来了。

    韩世忠不敢和他久聊;急急的先去签事将官文书;不久又轮到方进石签事文书;一通的琐事签下来;都已经过了中午了。

    韩世忠看看方进石笑道:“如今你是从七品的武功郎;我不正七品的宣正郎;我还是比你大一级。”方进石道:“韩大哥如今只是个七品;可是以后定可位列三公;掌管这枢密院。”

    韩世忠赶紧小心的四周看看道:“那个疯书生史浩的鬼话;你也信的?”

    方进石嘻嘻笑了;二人一起出了枢密院兵籍院的门口;方进石道:“我们兄弟重逢;不如去喝上两杯?”

    韩世忠竟然是为难道:“今日午后还有些要紧事情要办;此时要赶回去了;只怕这酒喝不成了。”方进石道:“那就明日好了。”韩世忠道:“明日一大早;我就要启程赶往涿州;怕也是不成。”

    方进石道:“那就今日晚上如何?”

    韩世忠为难道:“今晚要陪着内子去见一个极重要的朋友;怕也是不成。”

    方进石笑道:“原来是嫂夫人也跟着来了;怪不得了;只是若不和韩大哥喝上几杯;实在不够朋友了。”

    韩世忠道:“那……实在是对不住兄弟了。”

    方进石笑道:“既然韩大哥有重要的事;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今晚你们见过那朋友时候尚早;我就在家中摆酒静候着;或是若你们那位朋友不嫌;就全到我家中坐坐如何?我也想多认识一些朋友。”

    韩世忠道:“这位朋友身份有些特殊;怕是不成了。”方进石叹息了道:“那真是可惜。”

    二人又在门口聊了几句;这才惜别;回来的路上;方进石还在想着;也不知韩世忠的那位重要的朋友到底是谁;身份有何特殊的。

    到了傍晚时分;家中准备开饭;方进石和梁翠容坐在正房里刚把饭碗拿起来;邓安从外面进来道:“外面有位姓韩的军爷求见。”

    方进石喜道:“这韩泼皮不是说不来么。”他放下饭碗走出门外;只见幕色中两辆马车停下门口;韩世忠站在第一辆马车前;他一看到方进石出门来;就迎上前道:“我带了内人和朋友一起过来;不会太唐突了吧。”

    方进石道:“韩大哥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快请快请。”

    韩世忠走到第二辆马车前道:“下车了。”

    车帘掀起;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她看上去个头不高;长的也不算甚美貌;可是眉间却有一种英气;她看起来身材似乎是柔弱;可是却直接从较高的马车上跃了下来;韩世忠伸手相扶;然后对方进石道:“这是内子梁氏。”

    方进石见她竟然不是在陕西时见到的韩世忠的夫人白氏;想是韩世忠又娶的新夫人;就依礼躬身道:“见过嫂夫人。”

    那女子也回了一礼道:“见过方公子。”方进石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忽然心中一震;不由脱口道:“你是梁红……”他猛然察觉直呼韩世忠夫人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事;赶紧住口。

    那女子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道:“我是梁红玉;方公子怎会知道我的名字?以前方公子见过我?”

    方进石道:“未曾见过;只是好似听人说过。”他这话漏洞太大;梁红玉奇怪了道:“我久在江南;第一次来到这汴梁城;何以方公子会听说过我的名字。”

    只听她身后马车上一个女子笑了道:“这不正是说你的名头太响了么?”

    方进石转过头来;只见马车前已经站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女人让天下间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多望上几眼;正是那位天下绝色的飞将军李师师。

    方进石恍然大悟;韩世忠说那位朋友身份有些特殊;说的就是李师师;只是方进石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韩世忠一个低级军官大老粗;如何和这天下闻名的李师师成了朋友了。

    方进石赶紧上前了道:“原来是师师姑娘大驾光临;实在是……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李师师踩了矮凳下了马车;这才笑着道:“我听韩军头说他的朋友是方公子;就过来看看了。”

    方进石听到这天下闻名的李师师都记得住他姓方;而且是专程过来的;立时感觉极有面子;他连忙把韩世忠三人让进门来。

    梁红玉笑了对李师师道:“还以为你随口说说的;原来你真的认识方公子。”

    李师师道:“他是郓王爷的朋友;我们见过一次的。”她转了头向方进石道:“你和那位云姑娘如何了?”

    方进石忙道:“她现就在后面;我让人去叫她过来。”

    李师师道:“这次要好好听听她弹的曲了。”她转向梁红玉道:“这位云奴儿之前是沉香楼的头牌;琴艺一流的好。”

    梁红玉笑道:“谁敢在你面前说琴弹的好;岂不是自取其辱么?”李师师道:“我是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方公子的这位新夫人;琴艺也是很让我佩服的。”

    方进石见她和梁红玉说话;似乎毫无间隙;可见两人以前相熟;这就明白了何以李师师会和韩世忠认识了;因为梁红玉跟了韩世忠的缘故。

    梁红玉其实也是出身于勾栏瓦肆;早在小时候就和李师师认识;她们是同一个乐师教出来的;私底下关系很好;只是梁红玉颠沛流离的;这才数年不见;两人际遇大为不同了;梁红玉此次跟随韩世忠到了汴梁城;就来看望这位幼时好友。

    方进石将三位请进正庭房中;梁翠容知道来了客人;从后面让人泡好上等的茶水端了上来;梁红玉看到她端庄秀丽;大气不凡;就客气了道:“这位就是那位云氏夫人了么?”

    方进石急忙道:“不是;她是内人梁氏;真是巧了;你们是同姓。”梁红玉陪了笑道:“那我们可是要好好认识一下。”

    李师师看梁翠容婉约秀丽;肤色似雪;个头虽然小了些;可是却有一种凌霸之气;不禁赞了道:“方公子真好福气;家中原来还有一位这么美貌秀气的少夫人。”

    梁翠容道:“师师姑娘过奖了。”方进石道:“师师姑娘也别客套了;韩大哥;我们就在这里摆酒如何?”

    韩世忠道:“客随主便。”

    方进石就让人在这前庭房中摆上酒席;他本想着拿出一坛子上好的桃花酒来招待李师师这样的贵客;可是想到韩世忠这个酒鬼;再好的酒也是糟蹋了;就断了这个想法。

    过了不大功夫;云奴儿从后面过来;梁翠容见她过来;就告辞回自己房中;方进石也由着她;梁红玉看云奴儿也是如此美貌;不禁对方进石道:“你真是太有福气了;这汴梁城中的最美丽的女子;除了皇城内;哪里也比不是你府上了。”

    梁红玉心直口快;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女人;方进石听了她的称赞;顿时觉得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云奴儿道:“师师姑娘上次给你的那个琴谱你练的如何了?正好两位大行家在此;不如请她们再教授一二。”

    云奴儿点头答应;让人回去取了自己的琴过来;纤指轻抚;流水般的弹了一曲;她想着要给足方进石面子;不能失误让李师师低看;就弹了自己虽拿手最熟悉的那曲子《小雅》。

    一曲既终;李师师赞道:“这首《小雅》弹起来固然不难;可是要弹的这么随意自如;却是非下苦功不可;我的琴师弹了几十年也不过如此了;我也总弹不了这么缓急收放自如的。”

    云奴儿道:“师师姑娘过赞了;云奴儿也是不敢班门弄斧;才弹的这简单些的曲子;难些的终是不敢的。”

    李师师感叹道:“其实我们弹琴的都知道;越是不难的曲子;也越是能听出功底出来;听到这个曲子;我总是能想起当年练琴的苦来;你的琴艺也许灵动稍逊;可是底蕴却是十足了。”

    云奴儿低了头想了一下;抬头道:“家中还有一位姐姐抚琴甚佳;她的琴声清灵透彻;强我十倍;我怎么学也是学不会的。”

    李师师道:“方公子府中还有一位抚琴高手?能否请出来试抚一曲?”

    方进石知道云奴儿说的是黄金绵;李师师这么说了;不请她出来好似说不过去;可是想让黄金绵出来抚琴;却有点小小的难处了;她毕竟是不太好请的。

    在她眼中;李师师的名气再大;也许就不过是个乐伎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

第206节 双泪落君前

    方进石放下酒杯道:“好;我去叫。”

    云奴儿自去招呼李师师梁红玉她们;三人都自出勾栏院;反倒是有共同的话题说。

    方进石走的很慢;因为他要想着怎么才可以说的动黄金绵前去弹奏一曲给李师师听;她虽然也不过是个丫头身份;可是骨子里傲气的很;她想去做的事谁也挡不住;比如说来到这方家做小妾;可是不想去做的;任何人也勉强不得;比如说秀王赵子偁让她挑选夫君。

    他走到了西院的门前;也没想到个好的说辞让黄金绵无法拒绝;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开门的刘嫂看到是他;高兴的道:“公子来了。”

    方进石点头道:“黄姑娘可在?”刘嫂连忙道:“在的在的。”

    她把方进石让进院中;小跑着去报于黄金绵知道;在她的眼中;方进石长久不来这西院中;也从不在这里过夜;是一件很让她感觉愤愤不平的事;内心也实在是为黄金绵着急;她是过来人;总是觉得像黄金绵这样的独守闺房很是不值。

    方进石直走到房门口;黄金绵也未见出来迎接;只有刘嫂满面堆笑的请他坐到桌前;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黄金绵甚至连抬头望上他一眼也未曾;她正自顾着在写一幅字;红烛耀下;她秀眉微蹙;低首握了羊毫笔;在一张纸上写着数十行字;全都是工整的楷体字。

    方进石见黄金绵不理睬;喝了两口茶也觉得无味;就站起身来踱到近前;只见黄金绵又是作了首词:

    日暮晚云收;掩却凄凉向小楼。

    岂必黄昏识寂寞;无由。

    倦任清江颠倒流。

    颦浅愈温柔;看尽繁华画梦休。

    一曲桃夭多少事;绸缪。

    漫理瑶琴又一秋。

    这是一首《南乡子》词牌;方进石粗通词诗;读得懂她的这首词主要讲的还是“凄凉、寂寞”;他站在一边看着黄金绵将这首词写完;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黄金绵始终是没有抬头看他;可是最后一行的字体;却明显的比前几行逊色少许;也许是方进石站在身旁;终不能心情完全平静下来。

    黄金绵收了毛笔;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作品;方进石赞了道:“好字;好词。”

    黄金绵终于抬起头来望了他道:“这词好在哪里?”

    方进石一呆;黄金绵脸上毫无一丝笑意;直直的看着他;方进石只得无奈的道:“黄姑娘写的;定是好词了。”

    他明知说这样空洞的好听话;对黄金绵没有任何效果;可是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这样说了;黄金绵道:“你当真以为这是首好词么?”方进石只好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接她;黄金绵道:“这首词写一个女人无奈凄凉;思念自己之前的意中人;你也觉得是好词么?”

    方进石道:“每个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谁都会有无奈的。”

    黄金绵步步紧逼着问道:“可是这个女人是你的妾室;无奈之事是因为不能和她意中的人双栖双飞;你也不愤怒么?”

    方进石只得道:“我……我当然心里不快。”

    黄金绵道:“我那何以看不到你有愤怒之色?即不打我也不骂我;还称赞我写的好词;天下间还有像你这般懦弱窝囊的男人么?”

    方进石让她这话噎得哑口无言;本来想着好好给她说说让她去弹个曲子而已;却没来由的让她这样嘲骂;心里怒气慢慢升腾。

    刘嫂看形势不对;赶紧过来想要劝一劝;她刚说了句:“黄二姐……”黄金绵就道:“刘嫂;你先回自己房里去。”

    刘嫂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黄金绵盯着方进石看;似乎准备着和他大吵一场;方进石心想:她不知又吃错了什么药;今日找寻着来吵架。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那窗格子竟是没有关上;顿时将桌上烛火吹熄;房内陷入一片黑暗;黄金绵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方进石走到窗前;伸手把窗子关好;缓缓的道:“怎么连窗子也不关上;这么冷的天。”

    黄金绵忽然骂道:“你这个懦夫;你难道连骂人都不会么?怎么从不见你骂过别人?你是个蠢才;蠢猪!”

    方进石站在窗前;头也未曾回过来;好似没听到她的痛骂;反而自言自语的道:“这窗子关不紧了;明日要记得找木匠前来修一下才成。”

    黄金绵发狂的冲到他面前;伸手抓了他的衣襟骂道:“你听到了没有;我在骂你是懦夫;是蠢猪。”

    方进石使力掰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道:“你骂就骂了;我不会和你吵的。”

    黄金绵怒了道:“你为何不和我吵?”

    方进石道:“你自己不痛快;我何必要让你扰的也不痛快了;对我有何好处?”

    黄金绵猛然愣住;定了一下;伸手拿了身边桌子上的那首词;狂怒的将它撕成粉碎;气恼的丢在地上;又一脚把凳子踢翻;怒道:“是了;全天下就我一人不痛快;我快要疯掉了;连找个人和我吵吵架都没有。”

    她骂完了;最终一下子蹲在地上;许久没有什么动静。

    方进石心里可怜起她来了;虽然她钟情的是秀王赵子偁;虽然她这么痛骂着方进石;可是她绝对是一个性情中人;和梁翠容的沉稳大气;云奴儿的媚眼如丝;完全是相反的类型;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都会从表面显露出来;从不作假。

    他走到桌前;用火折子去点燃了烛台;火光刚刚点起;黄金绵忽地从地上站起;冲到桌前挥臂将烛台打翻;烛台从桌面上落到地上;顿时熄灭。

    在这短短的光亮时间中;方进石已然看到她泪流满面;他挠挠头皮;想要上前安慰两句;一时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

    黄金绵打翻烛台;是不想让他看到在哭;也许今日对她来说;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这日子或者和赵子偁有关;才让她脾气变得忽然狂燥;终是管不住自己。

    方进石站在那里很久;虽然不怕别人说孤男寡女黑暗独处一室;可是想着前面李师师等人还在等他;总是不能太久不回去;他叹了口气;慢慢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回头说了句:“我走了。”

    方进石慢慢走到院中;听到身后黄金绵叫了声:“等一下。”

    他转过身来;房中虽然没有灯火;可依稀可辨黄金绵依在门前;方进石没有说话;在等黄金绵开口。

    黄金绵迟了一下才道:“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么?”她终还是想到方进石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寻她定是有事了;方进石僵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只是路过来看看你。”

    黄金绵却不信他的话;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你说吧。”

    方进石只好道:“前面来了位重要的客人;想听听你弹的琴;不过算了。”

    黄金绵道:“既是重要的客人;怎能让人家失望而回;有你那个小妾在;你还要找我;我怎能不去?”

    方进石道:“今晚你心情欠佳;还是改日吧。”

    黄金绵道:“你先回去多留客人片刻;我洗一下脸就过来;你放心好了。”

    方进石想要再说什么;又觉得坚持不让她去弹这个琴又不给她面子;他转身离开这西院;到了前庭正房中;云奴儿看他一个人回来;悄声问:“怎么没请到么?”

    方进石低声道:“她一会儿过来。”他又面带着微笑向李师师道:“师师姑娘久等了;抚琴者很快就来;实在抱歉的很。”

    梁红玉起身道:“夜色已深;久留总是不便;不如改日你亲自带上那位姑娘向师师求教了。”

    韩世忠也道:“还是改日再听琴了;听了一个晚上了;已够了。”他是个粗人;却难得这么耐心的陪着梁红玉李师师做了这雅事;实属是爱妻心实。

    方进石微一沉吟就道:“也好;来日方长吧。”他想着黄金绵就算是前来弹琴;可能心情激荡未平;水平也会大打折扣;还是算了。

    韩世忠和方进石客套几句;方进石送他们前去门口;待到那高大的照壁前时;听到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几位不是要听抚琴么;怎地这么快就走了。”

    几人转过头来;只见屋檐挑着的不太亮的灯笼下;院子的一棵树下一个女人抱着琴站在那里;正是黄金绵。

    方进石只好道:“几位客人有要事;只能等下次了。”

    黄金绵走近几步;到了院中的石桌前;把手中的琴放在石桌上道:“十三弦;久不弹;客人请自便了。”原来她抱来的并非是琴;而是十三根弦的古筝。

    她说了请客人自便;就是让客人不用理她了;黄金绵坐下来;按了古筝的岳山;弹出头一个音符出来。

    此时她坐在灯火辉煌处;脸上一片平静;火光照耀在她的面上;从侧面看都是一位秀丽美貌的女子;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筝艺;此时弹了起来;声音开始平缓;渐渐骤急;便如算盘珠子丢落在盘子中的那种声响;又似乎是一人一骑;独自走在空犷的天地间;马铃声脆响;悦耳动听;她的手指越来越快;后面就如万马千军交战;筝弦之上发出金铁之声。
………………………………

第206节 天下伤心处

    李师师几人本待要走,可是听她筝音响起,竟然驻足听她弹奏。

    黄金绵越弹越急,筝间连绵不绝,就算是站在近前也已看不清楚她的手指轨迹了,弹到急处,“叮”的一声脆响,一根筝弦飞起,竟让她弹的断了,筝弦锋利,已经割伤了她的手指,可是她竟然未停,又弹了下去,等到曲终,又是一根弦断。

    乐声停止,黄金绵直起腰来,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古筝,她胸口起伏,微微喘气,好似累极。

    这首曲子本不需要弹的这么急促,可是她心情郁闷,将心中的烦恼全都发泄在这古筝之上,开头还是原曲,等到后面,曲子全然随她弹奏,已经面目全非,是一首新曲了。

    过了良久,竟然是无人先开口说话,半天了李师师才问梁红玉道:“依你来看,她弹的如何?”

    梁红玉明显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以原来这首《战雀台》曲子来说,她弹的一错再错了,可是弹得当真极好,让听到的人热血沸腾,却又唏嘘不已,直想呼可惜可叹不成。”

    李师师长出了一口气才道:“是啊,这是我数年以来,听到的最热血的曲子了,若是那人听到,必然赏百金不可。”

    她说的那人,谁也不敢再问是谁,谁都知道她说的那人,指的就是当朝官家宋徽宗,以赵佶的喜好和修养,听到这样的弹奏,必然赏上百金不可。

    方进石抓了抓耳朵也不说话,李师师转过身来问他道:“她是你什么人?”

    方进石尴尬的笑了道:“她……她是我一个亲戚。”

    李师师哦了一声,道:“不知能否请她到我矾楼中再弹一次此曲?”

    以李师师的名头和地位,若能到矾楼中弹奏一曲,必定可能名声远扬,多少乐师歌伎,甚至是王孙贵族都希望有这个机会,更何况方才李师师话里有话,就是想让她到矾楼弹上一曲,让“那人”听听。

    方进石却是不便替黄金绵作主,忙道:“这个么……”他望向黄金绵,询问她的意见,黄金绵平淡的道:“我不方便到外面抛头露面,多谢。”

    李师师道:“也不算是抛头露面,不过是在静室中,隔了帘子弹奏一曲给一个人听听而已。”

    黄金绵道:“若是去了,只怕有损夫家名节,还请见谅。”她又对方进石道:“你别想着让我去。”

    她这个话说出来,李师师恍然大悟,马上打消了让她去矾楼给皇帝赵佶弹奏的念头,人家是良家妇人,只怕赵佶听得兴起,非要见见弹奏之人不可,那就不太好说了。

    李师师马上道:“那就不强人所难了,走吧。”她当前出门,去上了马车,方进石送韩世忠夫妇一起走了,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回来关上大门。
………………………………

第208节 心若冰将释

    方进石也回过头来看了看那房屋,只是说了句:“我们回去了。”

    二人到了门口上了马车,一路向城中行来,走了一程,梁翠容终于忍不住道:“云奴儿到底如何处理,你有句话行不行?”

    方进石平静的道:“以你的看法,应该如何呢?”

    梁翠容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

    方进石淡淡的道:“那就我们谁也不说什么别的话,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变好不好?”

    梁翠容别过头去,有些气恼了道:“你中她的毒太深了,这样都能忍了她。”稍定了一下她又道:“这样好了,若是让她离开,我帮你想个办法留住黄姑娘,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你做小,这样总成了吧?”

    方进石微微一笑了道:“黄金绵心中另有秀王,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呢?这男女之情是半分也勉强不得的,你又有何办法?若是她真心想走,我绝不会留着。”

    梁翠容道:“我自有办法,黄姑娘才艺一流,家世清白,论长相身段,哪一样比那云奴儿差了。”

    方进石道:“她的去留,全都由着她,我不管,你也别多事。”梁翠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转过话题笑问:“那我呢?我要是有一天真心想走,你留还是不留?”

    方进石诚恳的道:“若是你,我一定要留下的,我什么都不会都不懂,离开了你只怕连饭都吃不饱了,你要是想要离开我,我非抱着你的腿大哭不让你离开了不可。”

    梁翠容给他说的一乐,低骂道:“你就是什么都不好,什么都不会,还总是气我,可就是会说一些我喜欢听的话,偏偏我听了再生气也会不气了。”

    方进石笑道:“那是你心地好,她那么可怜了,就不要和她计较留下她好不好?”

    梁翠容脸色一紧,道:“她可怜?都是装出来骗你的,若是她真的可怜,如何统领得了辽国上百人的属下?再说了,她接近你,根本就不是喜欢你想嫁给你,是另有目的的。”

    方进石道:”她有什么目的?”

    梁翠容咬牙道:“她是薛正派过来离间我们,想让你抛弃我的。”

    方进石去握了她的手道:“那她有没有办成?天下间没有人可能办到,除非我死了。”梁翠容大为感动,伸手去掩了他的口道:“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们这个行当,是很忌讳说这个字的。”

    杀手暗探这些行当,天天游走在生死之间,却是十分讨厌说这个死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一语成谶了。

    方进石放下她的手,轻声道:“其实她也是很可怜的人,无论是不是假装的都是事实,她无父母兄弟,辽国已亡,故土难回,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她再强也是个女人,辽人内斗,她的状况已经不像以前了,我感觉的出她想安稳下来,再不想过那种以前的日子了,你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梁翠容低下去头,她虽然没再说什么,可是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方进石又道:“她又不是要求多高,只不过想找个安身之所,以她的的身段相貌,找个什么样的地方安身也不难,只是跟着我了,做人总是要有些良心不是么?多少烟花女子做了别人的小妾,也没有听说败了门风,留人一线天地,她一辈子都会说你的好的。”

    梁翠容又叹了一口气道:“总是我做恶人,明明是来和我抢男人的,话却说的这么富丽堂皇,让人驳无可驳的。”

    方进石搂过她的腰间柔声了道:“黄姑娘的事暂且由她,云奴儿你留下她,只要她没有什么外心,我就此生守着你们两个女人,再也不找了。”

    梁翠容道:“当真?”

    方进石认真的道:“我何必骗你?你说过不超过三个女人,我答应过你的,黄金绵过些日子走了,只有你们两个,也没有超过三这个数。”

    梁翠容道:“那我就再大方一次,只是若她想使坏害人,你可不能护着她。”方进石笑了道:“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你放心好了。”

    梁翠容道:“你就是太能忍了,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方进石笑了道:“其实你不还是一样,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的骗我,若是我和你计较,我就娶不到你了。”

    梁翠容嘻嘻笑了道:“谁让你一看就感觉老实好骗,不骗你骗哪个?不过后来却是倒了个颠倒,我反而被你骗到手了。”她这么说话了,心情已经大好,方进石抱过她坐到自己怀中,去亲了她的耳垂,低笑了道:“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好久没看到你穿这样的衣服了。”

    梁翠容吃吃笑道:“又胡说,前些日子我还拿出来穿过一次。”方进石笑道:“方才我看你在那里威风八面,想着你晚上和我睡觉时娇声娇气的,太不一样了,肚子里都在笑。”

    梁翠容一手勾了他的脖子,另外一手伸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两拳,娇骂了道:“让你乱说。”然后却又全身扑到他的怀里抱了他的脖子,伸手进他的后脖领里笑道:“又一只泥鳅。”

    她是想起了当日在延州城里那个后花园中的场景,方进石也是嘻嘻笑了,去抚摸揉了她的胸口笑了道:“我要做馒头吃。”

    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梁翠容这样的女人,方进石是最有办法的,无论她有多气恼,也总是很快让他哄的高兴起来。
………………………………

第209节 桃花明薄暮

    傍晚。

    华灯初上。

    徐王府的后门处热闹起来;这里是徐王府一些靠技艺的仆从收工可以出府的时辰;府中的一些花匠、武师、马夫、郎中、裁缝等等仆从;只要不是值日;就可以趁这个时机外出;要么回家;要么到街上闲逛。

    相应的;后门处有些商贩看准时机;挑了灯笼在对面附近做些小买卖;挣这些仆从的钱;徐王府人数众多;生意当是不错。

    蹴鞠者当然也是这个时辰出门;而且不用晚上值日;所以都会这样时候出去。

    那罗延高宠慢慢随着人流走出徐王府的后门;忽然背后被人轻拍了一掌;他回去一看;原来是一起蹴鞠的两个伙伴;一人道:“那罗延;走啊;去春香楼喝几杯。”

    高宠陪笑了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另外一人调笑他道:“你又不去喝花酒又不赌的;留着钱让它生钱崽么?”

    高宠尚未回答;先前那人道:“那罗延存着钱娶婆娘呢;哪像咱们……走吧走吧。”高宠也不辩驳;脸上带着笑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