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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至尊姊妹-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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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的微笑,还在轻轻抖动,泪如珠串,已然变得身不由己,他伸出空闲的左手想要触碰心中最思念的人,却只能感到一阵冰凉,冰凉如泪,冰凉如他。

在幻象消失的一瞬,燃雪不受控制的喊出一声,“不!”

四岁以来尊亲王世子都是恪守礼节的,从不撒娇任性,待人疏离而守礼,他好像从不会被什么东西左右,他的童年只有四年,而后便逼着自己成长,像个成人一般的处事,身上的枷锁越来越重,他却从未有过一丝的抱怨,他只是活着而已。虽然任侍君的陪伴与尊重,已经让他渐渐露出小孩子的心性,但这样失控的场面,燃雪还是第一次经历。

终究,是消失了。总是幻象的,或者只是幻想而已。

燃雪在任侍君的怀中失声痛哭,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得失,深埋于任平生怀中的小脑袋,不再考虑这什么样的场合,不再计较这失礼的后果。比起可望不可即的亲人,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香炉中的香已经燃尽,国师坐在原地纹丝不动,那断弦的声音还残留在空中不肯消弭,所有曾跟阿心接触过的人,都已经是痛哭流涕。孤独的琴架,照旧闪着冰蓝色的光,可惜上面全无弦的踪影。国师用手磨蹭着琴身,抬起低暗的眸光,便看见眼前可怜的世子,幽幽一声叹息,中有道不尽的柔情。

转瞬之间,周遭气息微变,连沉浸在痛苦与失落中的燃雪也不得不擦擦眼泪,从任平生耳朵怀中抬头,这是……?

------题外话------

昨晚很想更新来着,但是我睡过去了,本来想着睡一小时就起来码字,后来直接睡到今早,我好想说的是可能有三更,不是一定吧…唉,抱歉了,今日万更补上。

☆、【100】笔墨丹青(二更)

国师轻轻的一挥手,残缺的五弦琴瞬间消失,空中重新浮现出一幅画,画中,尊亲王正在给王君作一幅丹青,两人带着轻柔的笑意,让看到的人都觉得温暖异常,虽没有什么动情的话语,也无什么亲昵的动作,这便是尊亲王与王君的感情。凯风心中清楚,这种事情常常在尊亲王府发生,但被人画下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国师却做到了!

他曾不止一次的来到朝日,还秘密潜入过尊亲王府。这种想法让正座上的凯风寒毛全竖,一阵阵战栗,为何呢?他不是没见过阿心,却没有真的出现过,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事情?他是何时来的,为何他每次的说辞看起来都是那么矛盾?他跟乔宇的结识,似乎并不是那般的随意,他瞒着一些东西,究竟是有别的图谋,还是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家乡考虑?

燃雪并非没有父母的画像,只是这般随意的却很少,画旁人容易,画自己难,尊亲王府多得是王君的画像,但尊亲王的画像却少之又少。画师难以画出尊亲王的神韵,偏偏尊亲王跟凯风又长得一样,更是难以落笔。

丹青在空中被装裱,只一瞬,便已经加上了天蓝色的画轴,卷轴半开,画轻轻浮至燃雪面前。

好一个国师!还真是把故弄玄虚做到极致!此刻明明该用矫揉造作来形容的,偏偏又无懈可击,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在场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又有新的花招,这个国师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燃雪受宠若惊的看着眼前的人,赤红如血的眸子,此刻却是化不开解不了的温柔,他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又看向任平生,想在他的脸上寻得一丝的暗示,对于这从未出现过得人,燃雪本能的向自己信赖的人寻求保护征询意见,毕竟,他只是个孩子,而这件东西对他的诱惑太大,他并不想因为这幅画牵涉到什么错综复杂的事件中,让他就此放弃这幅画,也确实做不到。

凯风多次问起燃雪的兴趣,几次三番,五弦琴就在嘴边打晃,却始终未能脱口而出,他从宫人的口中已然得知先皇为自己母王寻访五弦琴师的事情,能弹奏五弦琴的人已经不多,他不过一个孩子,并非皇姨亲生,待他再好血缘上也是比文彬远一些的,不能因为自己心中的盘算,便让皇姨为难。作为一个世子,他该知道自己的分寸。于是他便活在规矩之中。如今,这幅画,这个人就在眼前,灿若星子的血眸正殷切的等着他的行动。

燃雪轻拧着眉,若是不要,这眸中的火光会不会瞬间浇熄呢?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只觉得那轻点的火,是自己所有的希望,对于一个陌生人,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国师,自己竟然舍不得拒绝!明明他是传闻中不可一世的国师,为何会煞费苦心只讨得自己欢心?可惜,任侍君的脸上也是一片的迷茫,他只轻轻握了燃雪的手,让他自己做决定。

“你让我觉得熟悉。”

听他这么说,无忧公子嘴上噙着笑,他收起了画卷,系上了外面的细绳,凭空拿出一个天蓝色的袋子,将画装入其中。燃雪吃不准他的意思,他的心思全在那副画卷之上,眸子也跟着国师的动作不断的转动。

“臣把这幅画送给世子可好?”人畜无害的笑容,即使配上了那双温顺的血眸,也不让人觉得突兀,他今晚的发式简单别致,头上一根蓝绿碧玺莲花簪,在笼罩他的月光下分外清冷。

燃雪的身子忍不住动了一下,左手微微探出,又全部收回,“听闻无功不受禄。”

无忧公子的笑意大了些,这便是他的小主子,果然是个特别的孩子!上天认定的南疆主人,该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无论自己的一双血眸如何慑人,自己的打扮如何奇异,他的脸色都没有一丝的改变,不过五岁,知道拿捏自己的分寸,纵使面对这样诱惑的东西,也能保持镇定,这实在不是一个常见的孩子!上苍真的对南疆不薄,在子嗣凋零的今日,居然留下了这样的一块璞玉。熟悉?怎么会不熟悉呢?总是有血缘的纠葛的,就算不深,有总是有的。

无忧公子的笑含着欣慰,让敏锐的燃雪记在心里,头一次见面的人,为何会有这样欣慰的表情呢?“那世子应臣一件事,臣便将画送给世子,可好?”

“何事?”想不到,他堂堂国师,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吗?就算求,也该是求皇姨的,求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世子若能允许臣做世子的奴仆,这幅画便给世子了。”

燃雪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一些,为何这位国师跟传闻一点都不一样?不是说连皇姨都不放在眼里的吗,自视甚高,目空一切,这种词自己听过无数次了,难道只是讹传?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好运呢?这实在解释不通。他是国师,为何要向自己投诚?奴仆,这卖身一样的行为,难道不是自降身价吗?凡事能做平民的人,谁愿意做一个奴才呢?

这话中有什么样的玄机?如果说国师此刻说的是属下,燃雪的顾忌或许少一些,他说的是奴仆,这实在匪夷所思。放着人上人不做,偏偏要做人下人,这是什么道理?

见燃雪只盯着自己,并不表态,国师又笑道,“世子不信臣?”

“燃雪愚钝,不敢轻信。”

“若世子答应,臣可教世子五弦琴。”

筹码,没有最大,只有更大,他当然可以直接就用五弦琴来打动燃雪,无忧公子只是想知道作为一个孩子的少主子,他的顾忌值什么代价,他要借此推敲尊亲王与王君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个孩子,他要带去南疆的,他必须在这个孩子尚小的时候,就把他融入到南疆的生活中,如若不然,就算回去了,也是无望的。

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而公室从之。若南疆真的这般,他无忧也一定要弄出一个中兴之事来,断然不会让南疆就此消亡,所有的希望都在燃雪一人身上,可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赶在正月初三前取得无字书,让尚被囚禁的圣物与燃雪契约,只有如此,当天劫到时,燃雪才会有一线生机。

“国师似乎并非好为人师。”

“若是教世子,便是两说了。”他动心了,很好,单单五弦琴,便足以让他犹豫,他对自己的母王有着强烈的情感,希望这种归属感,会有南疆一份。

“国师似乎会很多事情。”

“臣自当倾囊相授。”

“本世子可以学吗?”虽然对他有着强烈的好奇,燃雪仍然无法相信,这种事情是自己可以接触的。人,总是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产生欣羡之情,不知是否是传闻把这位国师的能力过于夸大,甚至到了神话的地步。

“世子是南疆的后人,自然可以学。”

坐在高出的凯风轻咳一声,在这幽静的诗雨殿中传的深远,她不得不打断这场突如其来的认亲,燃雪与南疆的联系都是祖辈的事情了,对于南疆他本就是一无所知,如今说起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尽头,南疆的事情,实在不是能当着所有人说明的,唯有打断一条路,才真的可行。“国师拳拳盛意,燃雪你收了他便是。此处终究是晚宴,实在不怎么方便细说。”

“陛下,蓝墨阿公来了。”写意趁倒酒的时候,对凯风说道。

“还有一人,原是服侍阿心的,今日刚回来,也是赶巧了,说来,星河小时候也是见过的,可惜没什么印象,闲郡王许是还记得,不妨殿上一见。”

“是蓝墨阿公回来了吗?”闲郡王结下了话茬,一早便听说蓝墨被送出了朝日,去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原来今日回来了。

“还能有谁呢?朕想好了,燃雪还小,如今身边又没有个妥帖的人,服侍的人年纪都小了一些,虽说现在跟在任侍君身边也有人照顾,怕是比不得蓝墨尽心。尊亲王府有祖父留下来的吴绮阿公守着,宫里也要有个专门的阿公伺候着才是,何况吴绮阿公的年纪也大了,不得不做别的考虑。”凯风的话说得情理之中,这里面的意思,却只有国师看的明白。今日他刚在蓝墨面前吃了亏,这会儿陛下刚松了口,就把蓝墨也推过来,分明是怕他处事有什么失分寸的地方,把蓝墨叫来看着自己,哼,她对燃雪好心是自然的,但对自己就是两说了,难怪这么容易松口!

“写意,你去把蓝墨阿公请上来吧。至于国师,既然此间事毕,也不怎么方便留下了,朕准你进出双子宫,明日起,便教世子弹琴吧。”

实在是太过分了!当面给自己下逐客令,碍着一脸无辜的燃雪站在一旁,自己连出言讥讽的能力都不能发挥,结结实实吃了一口闷气,为了南疆,本尊就忍你这么一次!刚转过身,准备拂袖而去,又听得后面的人慵懒的说道,“国师从不是那般健忘的人,怎么画却忘了给世子呢?”

他还真是忘了!只是被凯风这么一说,反而像是故意的,让他十分尴尬。真心是个小人啊!平息了自己喷涌而出的怒火,无忧公子背对着众人艰难的调试着自己的气息,回首已经带着世故的笑容,他双手捧着画卷,面对着燃雪,弯下腰,将手中的画卷交过去。

凯风心中的恶作剧因子不断在叫嚣,此刻她只想阴险的喊出一句话,“对待主子,奴才不是应该下跪呈上物品的吗?”只是想跟行动是两回事,国师可不会君子到哪里去,自己在他那里只怕已经上了黑名单了,若是得寸进尺,只怕有天被他寻得报复的契机,得不偿失,自己还是悠着点吧。

国师将画送给燃雪之后,便匆匆离开。凯风轻击着桌案,一旁守着的下人们以最快的的速度清理着一地的狼藉,桌案上又摆着新上的东西,胡恪之的工作果然做的不错,纵使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时鲜水果,精美菜式,也照样一应俱全,可见御膳房那里的工作,他也是一早做了布置,诚然凭着胡恪之自己的能耐,断然不会想的这么周全,贺喜果然是教了他很多的事情啊。

蓝墨进来却不曾跟众人怎么寒暄,不过说了两句,便退到一边守着燃雪。凯风不曾多说什么,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的目光总是在燃雪身上集聚,第一次见面,便被这个孩子吸引,几次燃雪想要伸手拿东西,都被他抢先一步递过去,阿公从来都是那样细致的人,即使是初见,也清晰的知道燃雪的需求。

家宴上面以歌舞为主,偶尔有人有人唱着戏,说着段子,博众人一笑也就罢了。待到钗头凤的人进来表演的时候,凯风暗自瞟了一眼画扇在的方向,见清歌入场之时,她眉头轻皱,待到一曲舞罢,满座叫好之时,又拧上三分,便知道这件事情已被挑明,画扇的性子直,从前不曾考虑过这些,如今被人逼问,也不得不上心。清歌总是有福气的,他喜欢的画扇,若是如写生一般对写意存了情意,只怕受不了她那么轴了。画扇总是要出宫的,清歌已经等了这些年,如今也不差这几年了,何况燃雪的事,凯风给了特例,七岁便能出宫,清歌胜利在望了。

清歌跪下之时,凯风笑言道:“钗头凤的当家果然是技惊四座,赏自然要赏的,只是怎么赏呢?金银珠宝,总不及情义来的珍贵,你心中所系,朕已然知晓,若是缘分使然,朕自然为你下旨。在西街呆了也算很久了,如今朕已然将西街的事情逐渐交付给尊亲王世子,你该是要好好看看这位小主子,从今后画扇姑姑也是要常去外面走动了。”

清歌的身子轻轻一颤,连声音都抖上三分,事情关系到自己在乎的人,连清歌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也做不到波澜不惊,果然是关心则乱啊。自己有意提到画扇的名字,也算是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让他耐心等待,也给她一剂强心针,要他知道自己的意思,静待佳音便可。之后相处的机会,可谓比比皆是,是否能开花结果,全在个人了。

钗头凤虽然有自己护着,做的又是干干净净的生意,可平日里跟纨绔子弟打交道,曲意逢迎的事情也比比皆是,画扇是否能真的不在意呢?凯风的心思很多,她总希望忠于自己的人,会有一个好结果,即使是不那么高大上的奴才,凯风对她们也是有感情的。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然吃个半饱,凯风见乔宇有些瞌睡,便想让他醒醒神,今个儿守岁,再困也不能睡,只能忍着,可惜人在家宴上,又不能随便离席出殿,纵使真的出殿,也不能去的太久,守岁这种事情,心诚与否,是瞒不过上天的。“乔小侍何在?”

“臣侍在。”朦胧之中听见陛下喊自己的名字,乔宇慌忙的起身离席,在正中跪下,“陛下有何吩咐?”

“朕隐约记得你在伊安亭的时候说过,你会演奏编钟,那时在伊安亭不怎么方便,如今这诗雨殿内就有编钟,朕看着其他人都已经站在那儿了,朕也不逼着你,那里站着的那些人里面,你选一个换下去,自己来补上这个缺。”

“非要如此吗?”乔宇有些为难,他不是那种能闯荡出去的人,在家中有父母宠着,进得宫来,因他年纪小,性子又可爱,机会所有人都疼着他,如此一来,他更是不愿意在陌生人眼前表演了。

“难不成你欺君?从前都不是会编钟的,只是诳朕来着。”凯风当然有别的选择,葫芦丝、巴乌,这两样东西因为国师的缘故,凯风都已经知晓,只是此刻却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收回,“朕虽然记得你也会些讨巧的乐器,只是见的人都不多,何况听的人呢?分不出你的好坏来,倒不如这个编钟,虽不会怎么敲,却能听出个好坏来。”

“臣侍只是担心自己弹奏的不好,如今这样的场合,贻笑大方,岂不是丢人了?清平乐跟相见欢都被师父取走,重新换了旁的,尚未用的熟,也没有臣侍的气息,就算是吹了,也吹不出感觉来。”

“你素日里被这些哥哥们宠着,如今来这种胆子都不见了?人家闲郡王世女一会儿还要写一副字送给朕呢!不如就和着你的音乐吧。来人,文房四宝伺候着。”

乔宇忍不住撅撅嘴,自己这是骑虎难下了吗?看着师姐不由分说执意如此的样子,他也只好走到编钟的位置站定,一旁伺候的人问道,“小侍殿下,请问奏何曲呢?奴才也要备着谱子。”

“《楚商》吧。”乔宇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宫人却是一愣,《楚商》,新春佳节,奏这样的曲子,这位主子也不怕给人添堵吗?不由得追问一句,“殿下刚刚说的可是《楚商》?”

“正是,有何问题吗?”乔宇已然昏昏欲睡,此刻是被人强拉上阵的,大脑完全的短路,正处于执着的一根筋状态,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话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楚商》,这谱子不是很常见吗?宫中不可能没有的,那还有什么问题?

宫人默不作声,招招手,示意人把楚商的谱子呈上来,把谱子在一旁至好,便退到一边去。

大殿上,下人已经备好了文房四宝,浣花笺、方正端砚、精品狼毫笔、御用松烟墨,宫人到了水,勤奋的开始磨墨,闲郡王世女将笔饮了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让心静一下,终于酝酿好了情绪,刚一提笔就被早几步响起的编钟声破了功,是《楚商》,《楚商》啊!竟然弹奏得了这样的曲子!金石之声,混合着伴奏的笛、笙、埙、瑟、编磬,此人了得!实在很难想象,这只是陛下临时起意安排的节目,竟然比苦心操练,还要动听几分。

不禁回首看看角落里的执着弹奏的人,又回过头寻求自己母王的指示,怎么会有人能在这种场合弹奏《楚商》?商商羽羽,开篇一个瑟八度大挫滑音,整个画面已经随着这恢弘的音阶展现,《楚商》的魅力,便在于精巧的配合,它综合了各种乐器的长处,妥善的分布了所有的声部,十分动人。

埙,低沉、悠远,发人深省,编磬清亮动人,一低一高,一沉一轻,编钟的加入恰到好处,不曾遗漏一个音阶,让闲郡王世女一时忘了自己在写字。只想着那小侍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居然学习了偏冷的编钟,不是说说编钟本身如何,需要多人演奏而成,却不是编钟少人问津的原因,而是编钟本身,那样庞大的构造,实在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做得了的,即便能做,那编钟不同于一般的乐器,是一种礼器,是贵族才能身份地位的象征,根本不可以轻易得到,即便是在闲郡王府,也只有小型的编钟以供寻常之用,断然不敢逾礼,这位小侍,一看就是学过整套的编钟的,要不然不会有这样驾轻就熟的感觉。可宫中的君侍,只有澹台侍君是真的出自邻国的皇族,其他人,怎么有机会学的这种东西呢?

这么想着,又过了些时候,世女回过神,低头看向浣花笺的时候,便发现这第一张已然是废了。不得不放置一边又重新取了一张,饮墨,提笔,重新写成宁静致远四字,方才停了笔,恭敬得交由写意呈上去。

此时《楚商》之音尚未结束,世女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对于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已然难得。凯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轻轻划过她的墨迹,还是有些不足的,不过从来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多,这孩子能有现在的出息,已经不错了,不能按照阿心的标准来要求这世上的其他人。“世女的字,果然精妙的很,宁静致远,这四个字朕也喜欢,宁静,朕做到了,只是致远,还需要等待了。”

“多谢陛下夸赞,臣女日后必然更加努力,为国效劳。”

“有这份心变好了,你是世女,本就是王府的继承人,科举那种路都是其他人走的,若是有心,你母王又舍得,满了十二,你历练一下也好。”

“臣女多谢陛下,只是一屋不扫可以扫天下?臣女不认为自己现在的本事可以辅助君主,所以臣女只想安静的做个简单的世女,为母王分忧,待到臣女长成,必然不辜负陛下的美意。”每日见到母王为朝中的事情唉声叹气,她如何能不受影响?官场,不在其中的人,总以为千般好万般好,在其中了,却在劫难逃了。母王高居郡王之位,还活得如履薄冰的,她可不想现在进入官场,多事之秋,不是蹚浑水的时候。

“真是个伶俐的孩子,明明是委婉的拒绝朕了,朕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觉得她说的不错,这可怎么好呢?大皇姊你可是个实在的人,怎么有这样精明的世女呢?罢了,若是你将来真的有心了,皇姨自然成全你。”

说道这里,《楚商》的音停了。乔宇若无其事的走过来复命,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编钟,宫中有很多套,外面却不多,但是国子监有一套。在国子监每年需要举行很多的仪式,作为礼器的编钟自然不可或缺。乔太傅早年在国子监任职,近水楼台先得月,乔宇想学编钟,自然有人愿意教他,即便后来离开了国子监,官居太傅,也要时常在国子监呆着的。这边是乔宇并非贵族,也不是世代相传的乐师,却能学的编钟的原因。

“深藏不露,说的必然就是你了。只当你是一句戏言,哪里知道,是真的有那样的本事?《楚商》,这曲子也太难了些。”

“是吗?原是这样啊!臣侍就说呢,为何刚刚那位宫人问臣侍要奏什么,臣侍说是《楚商》,他为何惊疑了一下,原来如此!”

“你学过这个,不觉得楚商难吗?”

“为何难?臣侍学的虽是《楚商》,也只是编钟啊!臣侍只守着自己的本分,看着自己的谱子,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这种曲子合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旁人又做些什么,做的好不好,与臣侍何干呢?”灵动的眼睛如蝶翼般忽闪,眼角的无辜跟诧异完全应了他的性子。

凯风带着深意,看着面前的乔宇,合奏如此,治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若这些人真的能只看着眼里的,不想着锅里的,治国又有何难?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官场的人,总是利欲熏天的。带着深意看了看闲郡王,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相视一笑,凯风对着乔宇说道:“你也累了,马上就到了时辰了,等看完了烟火,便早些去歇着吧。”

“是,多谢陛下。”乔宇如蒙大赦,喜不自禁。

“朕知道,后宫里面人才济济,却不想都是真人不露相,今儿个时间不多,让闲郡王他们看看眼也就罢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未知莫小侍的箫练得如何了?听闻你早前学过阮,乐器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想通的,只要勤加练习,日后弄箫也必然有所成,朕倒是盼着,来年的家宴,莫小侍也可以这般惊艳。”凯风见乔宇受宠,莫玉的脸色不好,便单点了他出来,乔宇已经中过一次毒,凯风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已经让慕月宫的宫人看好了自己主子的行为,再加上这次是鬼门关里面走了一遭,乔宇也不敢偷东西吃了。

写意昨日回说,路百通已经被催了好几次,莫玉让他开些催孕的药物,也是真的着急了,只是,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凯风自己都没想着让他有孕,此刻再次提起沁雪箫,还让他勤加练习,便是要绝了他的念头。谷悦被紧闭,乔宇中毒,这些事情莫玉一定参与其中,至于那个武良人,只怕藏得深,只能坐等他自己松懈下来,或者直接在拔除兵部的时候,托他母家下水,失了母家的良人,不受宠也是应该的。

莫玉离开座位下跪谢恩,又多应承了几句,才重新落座。凯风与闲郡王、星河公主闲话几句,便听得报时,新年如期而至,殿外便是灿烂的烟花,凯风握着胡恪之的手,身后跟着一堆人,各自守着自己的位置。

------题外话------

二更驾到!如果审核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是可以在今天发布的,好不容易码出的二更,今日更新了1w2,算是补上昨日食言的三更吧,我真是好累了!

另外,说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因为我这个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不得不做了一个决定,本文会在本月的最后一天完结,至于多少字数,报给编辑的字数是80w,当时跟大家说过,现在写着写着感觉超了,我已经尽量在控制了,本章之后,情节的步伐会加快,但我给不出具体完结的字数,只能给出时间,字数不会少于80w,应该是在80w到90w之间,或者90w刚出头。总之会在本月完结的,么么哒!以后要万更了…要不然完结无望啊!

☆、【101】松烟轩(一更)

绚烂的烟花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很多东西,人们常常在异样的爆裂声中寻找不能言说的快感,这是在是匪夷所思的行为,也许节日存在的意义本来是排遣心中的寂寞,但节日往往让人觉得更加难过,其实,跟多少人在一起狂欢,与自己心中是否落寞,本就是不相关的事情。

烟花,飞蛾扑火一般的决绝,凯风不止一次感慨那句佛家常常提起的“爱惜飞蛾纱罩灯”,本来是处于仁慈的目的,却耽误人家的虔诚,过多的好心,旁人并不见得领情,这种自作多情的行为又是何必呢?没人能够阻挡旁人对光明的向往,佛家的这一立场,只是从人的角度惺惺作态罢了。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何必互相为难呢?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过,不会让身边的人比这寂寥的烟花更加寂寞,转过身却埋身于处理不完的政务中,只偶尔交上几句敷衍。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也许连身边的人都累了。从前总想着,登基变好了,可登基了,还是不能保护阿心,然后便是熬过了科举便好了,科举之后尚有改革,那隐藏在改革之后的是什么呢?总是有其他的事情干扰她的内心。她知道前路漫漫,远到自己也看不到尽头。

凯风紧了紧自己与胡恪之交握的手,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新年新气象,朕该是陪着你的,一会儿朕亲自把闲郡王送到拾夕殿,之后再去找你。”

“是。”

回过身,对着闲郡王说道:“大皇姊,如今这时辰不知该说是晚了还是早了,宫中的拾夕殿凤后一早就让人收拾出来了,原是泠亲王在宫中的落脚之处,想来大皇姊也是知道的。今日便宿在拾夕殿吧。”

“说起这个,臣倒是奇怪,为何泠郡王今日不曾来?”虽然没有外人在,她们今日过得也算是和睦,若是真的来了,难免要尴尬一些,但闲郡王还是有此一问,在京中的王不多,论情论理都是该请人家进宫的,陛下似乎不会做这样失礼的事情。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会各宫休息吧,朕陪着闲郡王她们走走。星河你也回去吧。”说着,自己往拾夕殿的方向走去,闲郡王默默跟在身后,“如何没请呢?凤后连菜式都逐一核对过了,未时的时候说是已经准备进宫了,前脚刚踏进宫门,后脚府里就来人报,说是侧室要生产了,又匆匆忙忙告了罪,回府里去了。”

“侧室?这……似乎有些不妥。”

“子嗣是大事,情有可原。”话虽这么说,心中却不见得这么想,如今今日分娩的是正室,凯风绝不半点嫌隙,嫡出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大事,可侧室所出,就没那么重要了。可见这位泠郡王真的是偏宠侧室,甚至不惜不顾后果的驳了女皇的面子。“到底是泠郡王府的事情,咱们不方便说什么。泠郡王如今只挂着虚衔,不涉及政事,有些俸禄跟赋税养着,也没那么关键。想想当初怀恩的筹谋,还真是远见。可惜朕跟阿心有怀恩,芙煜又能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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