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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未完待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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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电梯的门开了,我直接把话收回去,与两个人并排着走,一直到门口,张磊伸手去敲门,我才反应过来。

    忽然间,我有点紧张起来,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心跳得比往常快了很多。

    见到他的时候,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正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遨游得出神,里面传来了林至诚的声音。

    依然那么耳熟,砸在耳膜里面依然能激起我内心的万千波澜。

    可是那声音很冷,就跟突然从冰窖里面取出来的一样。

    他就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他说:“进。”

    张磊就这样推开了门,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跟着走了进去。

    没直接看林至诚,我将目光半停留在天花板上面,却依然能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正半低着头对着键盘敲敲打打,一副忙碌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初见时那么生硬坚冷,拒人千里之外。

    怎么的,他又被孙茜茜甩了么?又摆出一副臭脸,用得着一直在装逼吗。

    我在心里面不遗余力地吐槽着,妄想如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张磊却拉了我一把上前,他说:“今天来了个老朋友。”

    循着张磊的声音,林至诚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差不多少十秒,然后他冷冷地说:“以后别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往我面前带,现在是工作时间。”

    他说完,又把头低下去,在桌面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张磊说:“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拿给笑笑,让她安排一下,走吧,我忙。”

    张磊有点诧异地相互看了我和林至诚一眼,最后他给我作了一个他先走的手势,我回了他一个ok,然后张磊快步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让我站在那里,思绪飞快,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那么渣,分手的时候我算不上特别死缠烂打,时隔三年后见面,我还成了他嘴里面乱七八糟的女人了?

    可是哪怕我的内心万千的草泥马各种奔腾,也依然无法阻挡我内心汹涌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心酸,难过,鄙夷,恨意,这些所有能被我说得出来的情绪就如同秋天的落叶般堆积,最终化成了我嘴里面最淡定的一句,我说:“林总,我今天过来找你,是公事。”

    林至诚抬起头来盯着我,他眼睛里面的鄙夷一览无遗,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有点怒火腾升的话。
………………………………

106滚

    他是那样鄙夷的,那样高高在上的,那样装逼的,一字一顿的,他说:“现在宏德的市值上亿,你这样的女人配不上我。”

    呵呵。

    我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

    从他分手像个孬种连现身亲口对我说都不敢,一副生怕我对他死缠烂打似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他觉得我是配不上他。

    但在我的认知里面,我其实一直痛恨自己,好好的初恋就这样给了这样的人,就如同好好的肉包子丢给了狗,哪怕惋惜,也已经于事无补。所以我只能告诫我自己,是他配不上我纯白的青春,是他不配得到我全权交付的内心,是他不配。

    我甚至还有点欣赏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杨桥了,因为她高傲,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知道任何的爱只需要给出五分,剩下的五分是自己的退路。

    如果我能早一些懂得这些浅显的道理,我在这一场爱情里面,或者不必输得如此悲惨。

    这三年以来,我确实重新展露了笑容,可是我还是会噩梦,我会梦见有个小孩子躲着我,我一直追,追到那个幽暗的巷子里面,有两个大男人扑出来,然后我会一脸惊慌地尖叫着惊醒过来。

    有的人说,一场好的爱情的后遗症是会指引那些失恋过的人找到新的热恋,而一场坏的爱情的后遗症是让失恋的人沉沦地狱。

    背负着愧疚,噩梦,怨恨,我永远游走在地狱十九层,我的心里面住着一起魔鬼,哪怕我现在笑颜如花。

    于是我现在轻笑了一声,我淡淡应了一句:“林先生你真是幽默。”

    我没说他自恋,那是因为我有求于他。

    可是我的态度,似乎让林至诚有点恼怒,他盯着我看了不下一分钟,最后惜字如金地说:“有事说事。”

    既然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也不必扭扭捏捏。

    按捺住内心各种的汹涌,我就站在那里,将来意说了一下。

    在整个我叙述的过程里面,林至诚似乎一副大忙人的样子,电话信息不断,我被打断了无数次,终于还是把话说完了。

    我沉默下来之后,这个黑面神才淡淡地说:“原来周吴公司是你开的,呵呵,真有出息。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一看他刚才对张磊的态度,又看他现在比以前更懂得装逼了,瞎子都看得出来现在他在宏德是说一不二,他这样分明是不想和解。

    如果他坚持不肯和解真的走到诉讼那一步,接下来的事不用想都知道了。

    这几天我虽然表情淡定,私底下却一点儿都不安生,我在网上咨询过专业的律师,知道如果罪名坐实,按照制假售假的金额,法律上是明文规定处罚十五年有期徒刑或者处无期徒刑。

    而现在是宏德还没开始行动,如果这两天真的给出传票来,那这事就铁板钉钉,到时候说不定所有的人都有牵连。

    我这样想着,却不想再在林至诚面前露了胆怯,我努力让自己的语调轻松自在,我说:“林先生,好歹相识一场,只要宏德不给发传票,咱们私下和解,周吴会最大限度地配合宏德提出的一切条件的。”

    他依然盯着我,眼眸里面的不屑一闪而过,他很快说:“每天来跟我攀关系的人很多,我不记得我跟你熟到要给你行方便的程度。”

    如果换做以前,被这样赤果果地拒绝,估计我会觉得尴尬万分,脸也不知道红得跟啥猴子屁股一样了。

    而现在这个千疮百孔的我,总已经不知道狼狈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我今天来是想解决问题的。

    林至诚他刚才那么装逼地对张磊下逐客令,却一直让我呆在这里,说明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而他为什么非要摆出一副高冷装逼的款,估计是觉得三年前太人渣了?所以制造点距离感,让我没法开口责怪他吗?

    还是他怕我对他还心存幻想,所以先端起架子,免得我再去纠缠他?

    我这样想着,轻笑了一下,直接拉了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我将拎着的包包随意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面,然后我慢腾腾地说:“林先生你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于你,我一点歪心思的冲动都没有,也不会喜欢你的,你大可以放心。我今天来,就仅仅是为了解决问题的。现在宏德属于上市初期,股票啥的还不稳定,如果这个时候爆出产品被人假冒的消息,对于宏德来说,其实弊大于利。”

    没立刻应我的话,林至诚随手抓了一个烟盒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喷出的雾气在我的眼前成蒙蒙的一团,我坐在那里,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觉地绞了起来。

    他以前是不抽烟的。

    这一点,曾经让我很满意。

    那时他的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是一个清清爽爽的男人,我抱着他的时候,感觉自己是抱着一堵特别靠谱的墙,一堵在我的世界里面永远不会崩塌的墙。

    而这个世界上最伤感的事情不过如此,曾经那么熟悉的人,随着时光的流逝世事的蹉跎,再一次面对面,却失去了拥抱亲吻的资格。

    我不敢再思绪飞逝下去,天知道我其实内心有多汹涌,就有多感伤。

    一直到把这根烟抽完,他按熄在烟灰缸里面,然后他淡淡地说:“滚。”

    哪怕他的语气淡得跟一杯白开水似的,却带着震慑人心的气场,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绵羊,我变成了那种为了达到目的有点誓不摆休的女人。

    我或者也应该感谢他,今天这样的我,有一大半的功劳来自他。

    我慨然不动地坐在那里,就跟没听到他刚才那个字似的,我继续说:“林先生,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就坐在这里,我不打扰你,你忙。”

    我的话刚刚说完,手机忽然响了。

    这年头,电容触摸屏的手机横行霸道了,我早已经把林至诚送的那个手机封起来了,而我现在用的是我过生日的时候吴开宇给我送的三星。

    打给我的就是吴开宇。

    我扫了林至诚一眼,然后我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林至诚一脸不爽吧地瞪着我,而我就这样泰然自若地在他的瞪视下,慢腾腾地接起电话说:“开宇,怎么啦?”

    电话那边还夹杂着张磊训斥别人的声音,感觉吴开宇是用手捂住话筒的,他说:“周沫,要没戏的话就算了,别为了我委屈自己,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

    我就这样跟看不见林至诚似的,我淡淡地在电话里面说:“晚上回去再说。”

    挂掉电话之后,林至诚的嘴角忽然撇下去,他的态度变得更冷,他盯着我就说:“我不会帮忙你,给我滚出去。”

    我随意扫了几眼地面上,然后我淡淡说:“抱歉,我现在胖了一点,有点滚不动了。”

    他忽然腾的一声站起来,飞快地绕出来走到我伸手,一把伸手过来就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起来直接就往门那边走去,我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却总算很快站稳脚跟,我还有心情笑说:“林先生,你那些不对女人动手的风度哪里去了?”

    林至诚僵了一下,最后他有点儿咬牙切齿地说:“对于无耻的女人,我的标准不一样。”

    无耻。哦,我是无耻的女人。

    就是因为分手的时候我多给他发了几个短信吗?

    就因为分手三年后我找上门来吗?

    他的思维还真是异于常人,所谓的恶人先告状,他完全就把几个字活灵活现,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我或者应该痛苦,可我忽然笑了。

    笑完了,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然后我淡定地整理被他拉皱的衣袖,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这才盯着他慢腾腾地说:“可是你确实跟眼前这个无耻的女人谈过一段,你还给她送戒指,你还说要去扯证,你说过的甜言蜜语很多,你那时候才不说我无耻呢,你说我皮实。可是哪怕我再皮实,我也没能跟你这样变化无常的人修成正果。估计在你看来,面前这个女的,就是陪你睡过一段时间,仅此而已。林至诚,我想我求你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这件事可大可小,关系到我特别在乎的人的前程,我一点跟你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哪怕现在我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么林至诚,就当我求你,看在以前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

    把话说完,我看了看手腕,被林至诚扼出了一圈红,确实是痛,可比这个更痛的是我的内心。

    又扫了他一眼,我说:“反正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条件你们这边可以提,我只想息事宁人。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明天再来找你,也行。”

    说完,我转身走回去将落在他办公桌上面的包包拎上挂在手上,哪怕是踩着很高的鞋子,我也想赶紧找人,我急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我学到的其中的一条训诫是,要笑给别人看,哭给自己听,不要哭给别人听还惹人发笑,用自身的悲伤去娱乐大众,这完全可笑。

    更何况,我不会再去娱乐眼前这个男人。

    我的手在触碰到门柄的时候,身后的林至诚冷不丁来了一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说:“那林先生,你是需要我给你跪下吗?”

    大概是懒得跟我的目光交缠,林至诚很快将头微微转了一下,他嗤笑了一声,最后他说:“晚上十点,你来我家找我,到时候我给你答案。”
………………………………

107物是人已非

    从林至诚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我急急忙忙就朝着洗手间走去,才走进去关上门,我隐忍了太久的眼泪就这样突兀地从眼角里面冒出来,却依然小心翼翼,被我用纸巾捧住丢掉,我就这样走了出去,我脸上的笑容挺明亮的,肯定没人知道我哭过。

    这就跟深圳这座城一样,纵横交错着各种各样的故事,每一寸的土地或者都有人曾经在那里掉过眼泪,可是这些代表着伤心难过悲伤的眼泪在别人看来那么微不足道,只会被急速遗忘。

    或者深圳这样的浮城,只有早上拥挤的公交车,只有超市里面的打折面包,只有一日三餐的奔波浪荡,还有爱完就恨的男女,以及掉过就忘的眼泪。

    然后我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敲开了张磊的门。

    我说我要走了,张磊一副挺不舍的样子,问我呆在深圳多少天,说晚上约一起吃饭。

    可是因为在路上的时候,我一个无聊聊企鹅,李先勇在上面跟我说晚上一起聚聚,我答应了,所以只能推了张磊。

    说到李先勇,这三年来倒是联系得不少,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着玩企鹅,他还学会了上网购物,知道在我生日的时候在网上给我订花,关于要不要在一起的话题,他问过我三次,我拒绝了三次,他说事不过三,以后做朋友也不错。

    而关于欠钱的事,我好几次跟他说走网银还他好了,他非要说改天等见面了再还。

    而今天,好赶巧了。

    从宏德出来之后,我就让吴开宇载我去银行取了钱,现在对于钱这事,我大大咧咧惯了,就这样扎成两捆就往包包里面塞,倒是吴开宇后面帮我放好的。

    吴开宇在深圳认识的人也多,他晚上约好了一起去吃饭,最后我们兵分两路了,而他为了方便我,让我把车开走。

    我挺意外的,在华强北某个连锁ktv里面,我不仅仅见到了阔别三年的李先勇,我还见到了陈美娟。

    她把头发剪短了,一副干爽利落的样子,她就坐在李先勇旁边,巧笑嫣然。

    我与她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她略显一怔,却变得拘束起来。

    其实这三年里面,陈美娟倒是找过我。

    我换了号,她打不到我的电话,就给我发qq信息,她说她迫不得已,她对于钱没有抵抗力,她能得到的每一分钱都是用来救命,她没想过出卖我去享受,她还说不敢奢望我原谅,就是想道歉。

    我看是看了,可是我没有回复她。

    我确实理解她,可是我无法一下子原谅她,我天生就不是圣母玛利亚,别人甩我一巴掌我还能笑着凑上去说没事,这我做不出来。

    而现在,一切早已经风淡云轻,我淡淡冲她笑笑,然后直接走了过去,礼貌并且疏远地朝李先勇伸出了手,李先勇直接瞪了我一眼,打开了我的手。

    包厢里面很吵,有个女的在唱阿信的《告别的时代》。

    这首歌,是我在与林至诚分手后,挺喜欢的一首歌,歌词特别悲情,可是却硬生生被她唱得太尖锐,我有点头痛,最后李先勇说跟我出去走走。

    沿着大路一直走,最后是李先勇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他说:“周沫,怎么的,考虑来深圳发展不?”

    我随手捋了路边的一片叶子放在手上把玩,我笑说:“不,呆惯了小地方,再来深圳不太习惯。”

    李先勇噢了一声,他冷不丁地说:“其实我这几年经常去湛江。”

    将叶子翻来覆去,我随意地问:“你去湛江干嘛?”

    李先勇笑了笑,他说:“没事,就是觉得湛江的海鲜不错。”

    我正想认真地给他推荐几个吃海鲜味道又好又便宜的地方,他却特别跳跃地说:“跟你一起搞公司那个小伙子人挺不错的,你们啥时候结婚?”

    我明白他是说吴开宇,有点郁闷地看着他,我说:“那是哥们。”

    也不知道是这三年李先勇脑子烧坏了还是怎么的,他破天荒跟我聊了那么多句没再张嘴一个我操闭嘴一个他妈的,他噢了一声,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他说:“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兄弟姐妹的旗号玩着暗恋的把戏,你别以为我老,我不知道。”

    卧槽,一个曾经三十多岁性格还跟二十岁那么冲动的人,竟然就这样认老了。

    我挺感慨的,可是来不及感慨,李先勇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手机之后,在我面前扬了扬。

    原来是陈美娟打来了的。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才一阵,李先勇挂了电话,他主动说:“陈美娟现在是世通的销售组长,业务能力不错。”

    我点了点头,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那挺好的。”

    说完,我把包包挂到手上,然后拉开拉链,将里面的钱取出来递给李先勇说:“喏,还钱。”

    李先勇愣了一下,最后他没伸手,而是淡定地说:“现在不好拿,改天我去找你要。”

    我也懒得跟他塞来塞去,就直接又揣回包包里面了,但是气氛一下子就冷场了,两个人都没话说了。

    我刚急着想说点啥活跃气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抓出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对李先勇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开了几步按了接听键。

    才刚把话筒凑到耳朵边上,里面就传了林至诚特别高冷的声音,他说:“现在九点了,提醒你一下,我讨厌迟到的人。”

    我还来不及问他怎么有我的号码,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安静祥和得像刚才没响过一样。

    我瞧了瞧手机上面的时间,确实还差十分钟,就到九点了。

    也怕是路上遇上塞车,我只得跟李先勇说我有事得先走,回头请他吃饭。

    李先勇说送我,我说自己开车过来的,他噢了一声,带着一点儿玩笑味道地说:“你都会自己开车了,以后我又少了个能为你做的事了,果然三年啥都变了。”

    我瞥了他一眼,直接一拳锤过去直接说:“脑子进水了吧,说得那么伤感。”

    辞别了李先勇,我驱车就直接往蔚蓝海岸赶去。

    还好一路畅通无阻,我搭上电梯的时候,还有十五分钟才到十点。

    从电梯里面出来,快到门口的时候,我收住了脚步。

    我是忽然想起三年前坐在门口嚎啕大哭最后被物业管理员要撵我走的事了。

    回忆起来,对于这里的第一个印象,竟然是心酸,我有点自嘲地撇了撇嘴,最后上前几步,按了门铃。

    大概等了十分钟,林至诚才过来给我开门,他铁青着脸,门一开我就闻到了他身上酒精的味道。

    他瞪了我一眼,很不耐烦地说:“你喜欢麻烦别人的习惯能改改吗?密码你不是知道吗?”

    我在心里面,冷笑和痛哭交织在一起,他林至诚改密码的时候,我是有个千里眼来盯着么?我这也知道那也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一个甩了人的男人,怎么就牛气到了这样的地步。

    内心尽是心酸与鄙夷,可是我却若无其事地抿着嘴,直接站在门口那里淡淡地说:“林先生,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就站在这里谈事吧。”

    林至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为了炫他那双大眼睛还是啥的,他又瞪了我一眼,最后特暴脾气地说:“进来。”

    说完,他伸手作势要抓住我的手腕,但是我一直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反应特快地躲开他的手,我淡淡地说:“我自己会走。”

    他跟在我后面,将门“砰”一声关上了。

    这一次,我没脱换上拖鞋,就这样大刺刺地蹬着小皮靴走到沙发那里,端端正正地做下来。

    让我挺感伤的是,这里的摆设一点都没变,甚至我三年前摆在电视旁边的小工艺品都好好地呆在那里,而在飘窗那里,我郝然看到,我那个卡通猪的水杯也陈列在那里,好像动都没动过一样。

    物是人已非,这样的对比映衬要多残酷有多残酷。

    循着我的目光,林至诚朝那边看了看,最后他特别鄙夷地说:“估计也就只有你有那幼稚的品味,我放着没扔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感觉,我不过是懒得动。”

    我飞快地将目光收回来,我没接他这个话茬,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林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正事了么?“

    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林至诚默不作声,他端起茶几上面的一瓶酒给我面前的杯子满上,又朝我这边推了推,他说:“干了它。”

    我盯着那个酒看了一阵,上面微小的气泡尽收眼底,今晚的场景那么像第一次见面,可是我却不像了。

    我往后倾了倾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收回目光后淡淡地说:“我等下要开车,不能喝酒。”

    林至诚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带着点嘲讽味道笑说:“你的意思是在显示自己现在混得不错?”

    呵呵哒,难道被他甩了,我该混成个乞丐流浪街头睡天桥,他看着才爽吗!啥破心态!

    我当作没看到他的嘲讽,淡淡地应:“不敢,在林先生这样的成功人士面前,我就是一个小喽啰,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的话音刚落,坐在我对面的林至诚忽然腾一声起身挪到这边来,一个贴着我坐下,伸手就捏住我的下巴,就这样凑了过来。

    下巴被他捏得生痛,那些酒精的味道不断地钻到我的鼻子里面,我有点慌乱,脸有点热,却不得不故作淡定地说:“林先生,请你自…。。”

    我的“重”字还没说出来,林至诚早已经松开我的下巴,转而以我根本反应不来的速度将我推倒在沙发上,然后他快速地压了在我的身上。

    就这样盯着我,他冷笑:“你现在跟谁说话都是那么装逼吗?很好,你激怒我了。”

    我确实胆怯了,可是不想再在他面前输了气场,所以我依然泰然自若的样子说:“滚下去。”

    他不屑地嗤笑了一下,就这样伸手扯我的大衣,我的胳膊给他扯得生痛,却无法一下子挣脱,只能怒目而视凶他:“你要做什么?”

    他继续不屑地笑:“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反正你不止一次被我这样压在身下。”

    他喷出来的酒气越来越多,我看着他的眼眸,他眼睛里面生生不息的鄙夷就像突然涨上来的潮水一样将我那点儿耐心全数淹没。

    这句话的轻侮意味更像一碗加了芥末的奶油这般浓烈,我的恨意忽然如同被割掉,却突然源源不断重生的韭菜一般,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就当那些年被狗咬了,这事让我羞耻,你最好别提。”

    大概是被我这句比他羞辱两倍的话丢掷回去,林至诚的脸上恼怒的神色一览无遗,他飞快地撕扯我的衣服,而我在胡乱挣扎中抓住了一个酒杯,就这样敲碎,在他俯身下来将唇在我的脖子上面肆意的时候,就这样将这样冷冰而锋利的碎杯子柄,抵在他的脖子上。

    林至诚,大概你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我这半生做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从李先勇的手里面安全逃脱,我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划破了他的喉咙。

    而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天我会为了从你的手里面安然无恙,而再一次做这样暴力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到某一天我们会这样兵戎相见大动干戈,就像我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你会变得那么骇人我们变得那么无可挽回一般。

    是的,林至诚,你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可笑,林至诚,你看看吧,我们终有今天。

    而现在,我就这样抵着你的脖子,我最终冷冷地说:“林至诚,如果你再敢碰我一个手指,我也敢给你捅上一下子。”
………………………………

108到我腻了你为止

    大概是抵在脖子上面的玻璃是冷的,林至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盯着我就说:“别用这样的东西抵着我。”

    他的眼睛全红了,里面是红血丝,他的语气特别凶,比以前凶上十倍二十倍,他还是不爱被威胁,他还是那么骄傲,他拼命想抢回主动权。

    可是我怎么那么淡定,我就这样淡淡地说:“除非你现在从我的身上滚下去。”

    两个人僵持对峙了不下三分钟,林至诚最终翻身下来,我将那个扎了他一点皮肉的柄子啷当丢在茶几上,接着坐起来飞快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林至诚就这样怒气冲冲地盯着我,我装作看不见似的,整理好了之后镇定自若地说:“林先生,现在可以谈正事了么?”

    我问完,伸手将自己散乱的头发随意拢了一下。

    林至诚就这样跟着我的动作,最后将目光的焦点落在我的手指上。

    他盯着看了好一阵,最后他的声音一下子轻下去,可是语气里面却带着一种非要我回答的执拗,他问:“你结婚了?是不是?”

    我跟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面,确实戴着一枚戒指,特便宜,很小的锆石,不算特别闪,也不显眼,可是却在这两年帮我挡下不少麻烦。

    混在业务行业,每天风餐露宿,跟一大伙的男人喝酒吃饭谈生意,一来二去会熟起来,我长得不算特寒碜,还没到那种没市场的地步,总会被那么一两个眼瞎的给看上。

    为了生意不敢明确拒绝吧,后面会被骂专玩暧昧,就一婊子,学精了明确拒绝吧,下次人家订单少了。实在没法,我就自己给自己弄了一个戴上,一来二去,都以为我结婚了,自然都慢慢断了念头。

    而现在,被他这样问起来,我当然懒得跟他诉说我这几年为了业务学着喝酒,被人灌得天昏地暗被人吃豆腐才买了个戒指戴上,我只是轻笑了一下说:“林先生,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你不是挺忙的么,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可是,他那种固执的牛脾气一点儿都没改,他继续盯着我的手,换上冷冷的语气问:“我在问你是不是结婚了,回答我!”

    这一次,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急急往后挪了挪,拼命掩饰了一下,这才说:“买来戴着玩的。”

    我的话刚刚落地,林至诚忽然粗暴地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就这样应收环住那个戒指往外拉,这两年我胖了好几斤,手指都圆了一点点,很快被他扯得生痛,我痛的着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紧禁锢住,他就这样将那个小圆圈拽了出来,狠狠地丢在茶几上。

    手被松开之后,我徒然看到自己的手指一圈的红,有点莫名其妙,我终于懒得端着腔调跟他说话了,直接骂:“林至诚,你神经病了是不是?”

    他迎着我的目光,有点淡漠地说:“你再骂我,我会努力让周吴公司的造假情节变得更严重,到时候你身边什么人把牢底坐穿了,也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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