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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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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大兄既来投案,便不会有其他多想,念得大兄重伤在身,当许其归家治伤,开堂审案之时,自当前来受审。”曹皇后还是关心着自己的兄长,想要来一个保外就医。
包拯已然眉头一皱,答道:“如此怕是不合规矩吧?”
曹皇后凤眼一睁,问道:“如此小情,老相公也要夺了去吗?”
“老臣只是秉公而已。”包拯当真有些倔、有些轴,旁人看来,兴许也有些过分。
曹佾却有气无力开口说道:“无妨无妨,既来投案,秉公就是,只要有大夫治伤,死不了的……”
曹皇后已然站起,双袖一拂,拢于腹前,开口说道:“包待制可勿要谋了私情,本宫会看着你秉公办理。官家那里,也当有个交代。那女子人在何处?唤来与本宫一见。”
曹皇后这一语,就是打机锋给包拯听了,让他知道来自皇帝的压力,让他好好审理这件案子,不要太过分。
包拯哪里是领情之人,开口答道:“那女子伤重,昏睡不醒,怕是难以来见。”
“呵呵……”曹皇后笑了笑,左右看得一圈,吩咐随行之人:“来人啊,把东西抬进来,就放在这里。”
几个大箱子已然往内而来,包拯问了一语:“不知皇后这是何意?”
“不必多想,你包待制何等刚正不阿,可不是贿赂与你。乃是给那女子的一点补偿,希望她能节哀顺变,往后能有一个富贵的生活,若是留有子嗣,也能好好养大成人。”曹皇后说完,正了凤冠,抬起裙摆大袖,端庄而出。
包拯起步相送,甘奇看着地上的曹佾,莫名有一股悲哀之感。
甘奇心中也在想一个问题:这般的大宋朝,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
第一百零五章 君子当佩剑,推官司马光
包拯送走了曹皇后,也知道自己是彻底把这位皇后给得罪了,还不仅得罪那么简单,甚至是结了仇怨。
包拯似乎也并不在乎这些,回到府衙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差人整理笔录。
伤了左手的甘奇,也留在开封府中,还帮包拯打起了下手。
因为包拯那个主要的助理而今被贬到西北边境了去,也就是之前的推官。
新推官还未到,包拯已然上书几次要人,尚书之下吏部却还没有把新任推官派来。
甘奇算是暂时帮忙做一些推官的差事,整理笔录,核对卷宗,甚至也会去询问一下刘世珍的同窗,但是甘奇并不下牢狱里去盘问曹府的那些羁押罪犯。
包拯又一次往吏部递送了公文。其实如今,整个汴梁城都知道开封府有大案要查,两帮人持凶街头火并追杀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那曹家保留脸面的想法,也不过是皇帝的新衣,事情闹得这般地步,起还能遮得住?
连得在家备考的苏辙,都听得街坊邻居说起此事,到处跑的苏轼就更不用谈了。
起初苏轼在楼宇里听人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甘奇他太熟悉不过,当街杀人?
苏轼有些不敢相信,即便苏轼知道甘奇平常里也习练一些武艺,但苏轼还是不能想象甘奇当街杀人的事情,更不能想象甘奇竟然把曹家国舅爷的手臂都给砍了。
事情虽然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说法不一,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清楚明白的说清楚事情原委,直到悦来客栈住的一众杭州举子从开封府回来,事情的原委才慢慢清晰起来。
苏家兄弟俩碰面之后,一起往外去打听情况,倒也知道这件事情与杭州举子有关系,所以兄弟俩特地往悦来客栈而去。
悦来客栈早已人山人海,各处来探消息听故事的人不计其数。
兄弟俩听到了真正的原委之后,对视几眼,苏轼开口叹道:“甘兄啊甘兄,真是有胆量,如此见义勇为,当真有春秋战国君子之风,大唐游侠气魄。大宋朝百年许,何曾出过这样的人物了。”
苏辙敬佩一语:“太白有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原道说的就是这般人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苏轼却又摇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士族文人,就不配剑而行了。今日甘兄仗剑行,乃古之君子也。”
显然苏辙与苏轼兄弟二人听到的故事版本,还是与事实有些出入,也是因为甘奇与包拯就没有真正说实话,甘奇只说自己大早入城采买,恰巧碰上了。而今在悦来客栈传的故事版本,便也如此。
苏辙听得自己苏轼如此说,开口一语:“大哥,不若咱们一起打造一柄君子剑送与甘兄如何?”
苏轼闻言想了想,答道:“既然你我与甘兄为友,那便打三柄剑,往后三人佩剑行,便要与这世间所有文人不一样。”
“好,大哥说得好,从周礼以下,君子就当佩剑而行,连唐人挥毫泼墨,都是剑不离身,何以我等不能效仿之?走,大哥,铸剑去。”苏辙激动说道。
年少热血,不外如是。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年轻人的热血激情?
兄弟二人听着甘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命守卫人间道义之事,已然热血沸腾。
铁匠铺内,兄弟二人花了重金,铁匠抛开了所有的事情,先为二人铸剑。
二人看着铁匠肌肉鼓胀挥舞着铁锤,还有火花四溅,心中也跟着激动不已。
“待得剑成,你我兄弟与甘兄,才有资格为友。”苏轼说道。
“嗯,剑成,咱们才有资格往开封府去寻甘兄。”苏辙接道。
也如苏辙所言,士族,也就是能读书的阶层。在华夏历史之中,从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春秋战国,读书人骑马上阵,为将为帅,亲手杀敌不在话下。汉时,读书人以上殿配剑为君王给予臣子的最高礼遇。哪怕到得唐朝,李白杜甫之辈,哪个不配剑而行?即便那时候的剑已成了读书人的装饰品,依旧代表了整个社会的潮流与气质。
到得宋,再也不见佩剑而行的读书人。
这是一种略带悲情色彩的倒退。
汴梁城,兴许从今开始,有了文坛三剑客。剑能不能杀人是其次,这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气质。
包拯整整在班房里坐了一日,看着四处送来的各种文书与卷宗,理着证据链,脑中也在预演审案的细节与流程。
甘奇时不时帮包拯整理一下堆满桌案的东西。
既然快要入夜,门口匆匆奔进来一个年轻人,风尘仆仆,进门大拜一礼,开口说道:“下官司马光,前来上任,拜见包待制。”
包拯抬头看得一眼,笑道:“君实,你终于到了啊?”
甘奇听得这个名字,早已抬头在打量这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模样,略显消瘦,脸上颧骨微微有些突出,司马光,这个人就是司马光?
甘奇不禁在想自己印象中的司马光,司马光最出名的事情,莫不过“砸缸”了,真正是后世人尽皆知。其实司马光远远不止这些事迹,此人编撰中国第一部编年体通史巨著《资治通鉴》,其史书地位,大概仅次于《史记》。至于政治上,其实也多有建树,但是政治上最出名的,却还是他与王安石的变法之争。
“下官从并州而来,一路紧赶慢赶,方才刚刚入京,本以为履新之后,还有几日闲暇,哪知吏部官员一见面就催促下官前来上值,说开封府有大案忙碌,懈怠不得,下官便直接往开封府来报备了。”司马光答道。显然司马光与包拯之前就认识,因为包拯还在河北任过转运使,那时候司马光正在郓州任通判,司马光能调入京城任职开封府,兴许包拯也从中出了力。
司马光本应该明年才到开封府来任推官,王安石也是明年入京为官。但是因为甘奇上一次甘狗儿之案件,让原先的推官提早离开了,也让司马光提前入京。
“好,来了正好,道坚手伤不便,你来帮本府理一下卷宗,今日一定都要理出来,明日下午,便开堂审理。”包拯这是兵贵神速。
司马光看了看甘奇,先是一礼:“司马光有礼。”
甘奇也回了一礼:“甘奇有礼。”
司马光听得甘奇名字,微微想了想,似乎觉得耳熟,似乎又未想起,只是再拱手致意。然后司马光就往包拯身边而去,开始整理卷宗文件。
………………………………
第一百零六章 君实兄,你也撒尿?
点灯夜办公。
有了司马光给包拯打下手,甘奇出门而去,去看自己的那些弟兄们,而今大多有伤在身,皆暂住在府衙之内,开堂之时,也都要作为人证上堂。
府衙一个偏厅中,众人正在吃酒,见得甘奇进来,所有人全部站起身来,拱手喊道:“大哥。”
甘奇微微一笑,却是鼻头又有些酸,看着满座皆是伤者,甘奇脚步一时间停住了。
甘霸已然上前来拉:“大哥来得正好,快快入座吃酒,今日当真是畅快得紧,咱们此番,定然名震汴梁城。”
甘奇往前落座,狄咏已然在帮甘奇倒酒。
甘奇拿起酒碗,左右看了看,众人禁声,知道自家大哥要说话语了。
“我甘奇此生能遇诸位兄弟,不甚荣幸,此番厮杀于街头,诸位兄弟人人好汉,不枉男儿。拜谢,共饮此杯。”甘奇说完,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闻言皆连忙起身,加满碗中的酒,皆是饮尽。
饮罢,甘霸一脸憨厚的笑容:“嘿嘿……大哥,都是好兄弟,都是好汉子,大哥如此义气,我等岂能拖后腿?”
“能遇大哥,更是我等之荣光。”
“大哥威武!”
众人激动非常,狄咏最后才道:“大哥,以往我一直觉得这京城不该来,不该随着父亲到此受罪。而今遇得大哥,我才觉得这京城是来对了,若是当初不来,只怕抱憾终身。”
“再饮一碗。”甘奇一声呼喊,狄咏倒酒,甘奇单手再饮。饮罢又道:“一世人而已,兄弟难寻,这一辈子,情分在此,我甘奇必不敢忘。”
患难见真情,此话不假。这一次与国舅府厮杀,甘奇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面前这些人了。
不是甘奇要矫情做作,两世为人,甘奇依旧还是那个曾经的热血男儿,甘奇本就是个江湖义气辈。上辈子,有人为他两肋插刀,他也曾为别人两肋插刀,所以才有昔日富贵的甘奇,虽然结局不美,但是这种品质难得。
这辈子,甘奇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些东西。甚至古人尤甚之。
老酒一碗一碗,似在庆功,似乎也是一种仪式一般,如那焚香跪地,歃血为盟。
夜晚,月明。
风尘仆仆赶路多日的司马光,即便疲惫不堪,依旧还在看着手中一份一份的卷宗,频频回头去看门外,门外还传来酒宴上的些许吵杂,他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卷宗之内记载的事情。
不敢相信堂堂国舅会做这般恶事,不敢相信那甘奇竟然如此舍生忘死。
包拯似乎看出了司马光的心事,开口说道:“君实,你可是在好奇道坚?”
司马光笑了笑:“待制依旧如此洞察人心啊。”
“本府收了他做学生,世间少有的良人啊,才德兼备。”包拯夸奖了一语。
司马光想了想,说道:“读书人?甘奇?下官似乎在何时偶然间有过耳闻,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诗词?还是文章?”包拯问了一语。
“对对对,文章,是文章,好似一篇《秋兰赋》,在并州官学,有个学生抄录传读,下官看过,当真好文章。”司马光终于是想起来了。
包拯含笑点头,不再多言。
“原道就是他,道坚,好字也。取字之人,想来也是个正派之人。”司马光停了停,又道:“却是他又能当街杀人,实难想象,实难想象啊。”
司马光是一个比较保守的文人,也不再年轻,对于他来说,一个读书人当街杀人,当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包拯闻言不语,却是嘴角上扬。
夜深,司马光左右伸展一下肢体,出门去茅房。
却正见甘奇从茅房出来,司马光准备上前见礼,甘奇却笑道:“君实兄,你也撒尿啊?”
司马光闻言一愣,哑然失笑,再答:“道坚是个妙人也,打招呼都这么……不同凡响。”
微醺的甘奇抬抬手:“你先撒尿,快去,我在门外等你,我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司马光带着疑惑进得茅房,一泡尿忍了许久,畅快而出,想着门外等候他撒尿的甘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最后哆嗦几下,系上裤腰带出门而来。
甘奇还真在门口等候,司马光问道:“不知道坚有何事相问?”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砸过缸?”甘奇带着酒意问道。
“砸缸?”司马光想了想:“哦……你是说砸瓮之事啊?孩提时的些许小事,没想到东京都有人知晓了,道坚见笑。”
“还真有啊?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甘奇答道。
司马光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情急而已,情急而已。我先去班房,来日闲暇,定当与道坚共饮。”
甘奇点头拱手,往偏厅而去。
落座,又是老酒无数,来者不拒,待得一轮过后,甘奇想起了刚才的司马光,开口与众人说道:“我与你们讲一个故事,就是新来的开封府推官的故事。”
“大哥快说,我们听着呢,什么故事?”甘霸大舌头接道。
酒酣的甘奇大手一挥,说道:“这个故事叫作司马缸砸光……不对不对,是司马缸砸缸。”
“司马缸砸缸?”狄咏疑问一语。
甘奇又摆手:“不对,是司马光砸光……也不对,司马光砸缸,这回对了。”
此时的甘奇,不免想起了一个面容慈祥的唐山口音老奶奶,自己也笑了出来。
“大哥,你莫不是吃醉了?”狄咏问道。
“没有,听我讲故事……”甘奇说着故事。
故事说完,甘霸说道:“哇……这个司马推官不简单,这么小就如此聪明……”
“大哥,大哥,你醒醒,醒醒。大哥真吃醉了。”狄咏摇着趴在桌案上的甘奇。倒也不知甘奇今日是真喝倒了,还是记起了吴巧儿的嘱咐。也是这一轮一轮来敬,如此场面,甘奇当真来者不拒,招架不住了。
没心没肺的甘霸却还笑道:“哈哈……大哥吃醉了,大哥酒量越来越差了。”
“罢了罢了,今日就吃到这里吧,来日再饮。”狄咏挥着手,示意众人散去。
大早而起,苏家兄弟背着三柄剑从闹市而过,引来无数侧目之人,两个身穿儒衫之人,却带着三柄剑,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指指点点之人不在少数。
开封府门口,兄弟二人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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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你就记着今日
“道坚?包待制取的字?”苏轼开口问道。
甘奇点头:“嗯,包待制取的。”
“拜入包待制门下,极好,教人羡慕啊。”苏辙是真有些羡慕,对于此时的苏轼与苏辙来说,甘奇这就算是有了一个硬靠山了,他们兄弟刚入京不久,虽然勉强与欧阳修攀上了一点关系,但多少还是有点无头苍蝇的感觉,所以羡慕甘奇也是正常。
甘奇却答:“我还羡慕你们兄弟呢。”
甘奇为何羡慕苏家兄弟?因为苏家兄弟才牛,自己家学,谁也不拜,还自成一门,大苏学士,小苏学士,不久的将来,文坛士子,哪个不以拜在苏家门下为荣?
苏家门下的学士才是真正的牛人,苏家门下有四大学士。
黄庭坚,大文学家,宋朝四大书法家之一,分别是苏黄米蔡,苏轼、黄庭坚、米芾、蔡京。
秦观秦少游,婉约词派之宗,几乎就是婉约派真正的开山鼻祖。
另外两个也是名噪一时的文坛大家,一个晁补之,一个张耒,
这才是真正的开宗立派,甚至以后,那些才子俊彦,连跟苏轼同席饮酒聊了几句天,立马荣幸得到处去吹,逢人便说:“我昨日与大苏学士坐而论道。”
然后旁人大概会回一句:“去你妈的吧……”
苏辙此时把三柄剑放在案几之上,开口说道:“道坚兄,三柄剑,你挑一柄。”
甘奇有些诧异,看着三柄剑,不明所以。
苏轼解释道:“道坚,我准备效仿古之君子,从此佩剑而行。”
甘奇闻言莫名也有一种热血的感觉,连连点头说道:“好,好,你我三人,从此佩剑而行,为天下士子做个表率。”
苏辙面色微微有些尴尬,摆手说道:“佩剑而行,乃你我意气风发,崇尚古之君子,至于为天下士子做表率……话说大了,说大了……”
苏辙有些不自信,三人年纪轻轻,凭什么说要为天下做表率。
没有想到苏轼却大手一挥:“道坚此言有礼,便从你我开始,为天下士子表率也,何以士子到得如今,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呜呼哀哉,来日文人打马能上阵,才称君子也!”
未来的苏轼有过一词: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个少年,当真与众不同,与大宋朝其他的文人士子皆不同。
甘奇已然一百个同意苏轼之言,便把案几上的一柄剑取下,亲手挂在腰间佩好,然后拔出一看,寒光一闪,甘奇有言:“好剑!”
苏辙答道:“重金打造,最好的铁,早已百锻成钢,去那铁匠铺,恰巧遇上,本是殿前司要的刀,被我兄弟买下,成了三柄剑。”
甘奇拿着剑左右挥了一挥,剑法一途甘奇并不熟悉,却也挥得极为高兴,口中一语:“杀人之剑也。”
苏轼豪气也起:“来日当杀人,锄奸除恶,西北杀狼。”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脾气”。能不能真正对脾气,才是人与人之间关系能不能真正亲近的最重要的原因。
此时的甘奇,只觉得这个年轻的士子是真正的对脾气。
甘奇把剑收入剑鞘之中,与两人说着曹杉的案件,苏家兄弟也未走,等着下午开堂审理。
午饭刚罢,包拯已然在更换官服,佩戴官帽,玉带。
昨日之案,今日开审。
整个汴梁城,谁也不会想到包拯会如此行事,更是谁都猜测不到今日开封府会开堂审理这件牵涉甚广的大案。
连吏部、御史台、大理寺,乃至尚书省,不说反应了,连知晓都还来不及。
包拯已然把惊堂木拍得劈啪作响,先带众多从犯。
从犯之中,硬气之人无数,上堂而来,即便挨了板子,依旧一句不言。
却是那不硬气的人,也不少,上堂跪倒,板子还没有起,竹筒倒豆子,早已一通说。
司马光亲自执笔记录,着人签字画押。
“庄喜贵,杀人从罪,念你坦白有功,判牢狱三年,出充徭役。”包拯宣判。
堂下之人已然大喜,口中拜谢。坐牢三年当真算不得什么,坐十年二十年也算不得什么,因为当今官家三不五时就要大赦小赦一番,说不定下个月就能回家了。唯有徭役多少有些震慑力。
“带下一个……邓五通。”包拯低头查看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流程手记。
不得片刻,包拯怒道:“脊仗来打。”
当堂用刑,噼噼啪啪,哀嚎不止。包拯又道:“有人举报你从罪杀人,你可认罪?”
举报之上,就是上一个获刑三年的庄喜贵。倒也不能说是举报,而是他老老实实回答了同行相熟的几人是谁。
“哪个杀千刀不得好死的举报老子?”
“当堂咆哮,来人,掌嘴。”
一个木牌子,照着嘴巴一通抽。
甘奇算是在长见识,这个时代审案,有些意思……
嘴巴鲜血直流,牙齿掉了几颗,漏风的牙齿带着不清晰的话语:“包相公,小人也要举报。”
“好好说。”包拯眉头舒展,示意一旁的司马光准备记录,当堂记录的事情,本也不用推官司马光亲自执笔,只需要检查核实即可,但是司马光同学很是敬业,刚刚入职,要好好表现。
包拯审案的速度极快,这一切还不过只是铺垫而已,待得铺垫过去,包拯开口:“带曹杉。”
曹杉上堂,重重的木枷扣在脖颈之上,走路都有一些抬不起头来,却还使劲去抬头,眼神也在不断扫视众人。
“堂下何人?”包拯按照流程来问,即便知道堂下何人,也少不了这一遭程序。
“包拯,你莫不是不认得我?你拿了我,准备如何审啊?刺配何处?还是秋后来斩?”曹杉还在昨日气愤的情绪当中,他似乎还很有自信,或者说也不那么在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曹杉心中,坐牢就坐牢,刺配就刺配,秋后问斩他是不信的,就算秋后问斩,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死不了。
既然如此,与其公堂之上涕泪俱下去求人,还不如是个好汉模样,管他包拯如何审理,低头求情那是不可能的。
“堂下可是济阳郡王之孙、吴王之子,宁晋曹家曹杉?”包拯又问,程序一丝不苟。司马光早已提笔不断在写。
“我就是曹杉,你要审就审,要判就判,赶紧的,别拖拖拉拉误了事。”也怪包拯行事速度太快,若是再等得几日,待得狱中的曹杉听得一些外面的风声,再审理之时,曹杉必然不会再如此有恃无恐了。
包拯点头:“带人证,物证,一并把尸体也抬上来。”
何海与郑中和连忙带人去忙碌。
接下来的场面,甘奇看得是摇头不止,本是相亲相爱的夫妻,转眼一个成了冰冷的尸体,还要妻子当堂辨认尸体,何其残忍。
辨认了还不说,还要面对掳掠强奸了她的恶人。还要指认,还要答话。
甚至还要听曹杉口中喝骂:“贱货,贱人……”
“掌嘴!”包拯一声怒喝。
不得片刻,甘奇带着狄咏与甘霸几人也上堂作证,还要在司马光的记录下面签字画押。
流程走完,挨了一顿嘴巴的曹杉,依旧满不在乎,相反一脸的怒气盯着包拯,像是在记仇,记下了包拯让人打他嘴巴的仇。也在记着那些家奴招供之事。
那女子,早已瘫软在地,泣不成声,由几个人抬了下去。
包拯起身,在拍惊堂木:“曹杉,你强抢奸淫民女,绞死举子刘世珍,指使他人杀害刘王氏未遂,又指派家奴当街抢人厮斗,诸条大罪,你可认罪?”
“认,爷认,你判,你判就是,爷认了又何妨?包拯,你就记着今日,还有甘奇,还有那些狗奴才,一个个都记着今日,待爷来人寻你们去。”曹杉有些满不在乎,就算有些在乎,今日也不会说出一句低头之语。
………………………………
第一百零八章 刽子手何在?
“君实记录,曹杉,强抢民女,奸淫民女,杀害其夫,杀人灭口未遂,指使家奴街头厮斗,数罪并罚,判,斩立决。”包拯义正言辞,话语不快不慢,清清楚楚。
“斩立决?”曹杉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看包拯,问道:“何时斩立决?在何处来斩?”
包拯并不理会,而是看着司马光写字的手,到得司马光写完,包拯拿起桌案上的令牌,说道:“刽子手何在?”
刽子手就在堂外等候,却是甘奇早出一步:“在此!”
包拯看着出来的甘奇,眼神微微一张,顿了顿话语。
此时甘奇身后苏轼苏辙两人却目瞪口呆,苏辙还低声有言:“道坚兄,道坚兄……”
甘奇看得包拯没有说话,便开口又道:“如此恶徒,当手刃之,恰好苏子瞻送了一柄惩奸除恶之剑,今日见血,往后当用此剑斩尽世间邪恶,还世间朗朗乾坤。”
甘奇此时显得有些中二,这中二的话语自然是说给包拯这个大公无私的人来听的,甘奇所想,其实有私心,私心就是要报仇,这一遭死里逃生,差点小命都交代了,手臂上的伤害一直隐隐作痛,还有一众兄弟个个有伤。既然曹杉要甘奇的命,甘奇又岂能心胸宽广到无所谓?
兴许甘奇本就不是那般心胸宽广之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甘奇报仇,兴许真是从早到晚。
此时曹杉看得包拯手中拿着的令牌,还开口叫刽子手,心中莫名一慌,开口喊道:“包拯,你岂敢杀我?”
包拯眉头一皱,手中等候多时的令牌已然扔出,开口道:“堂外开斩,斩立决。”
包拯这令牌一扔,就是默许了甘奇来当刽子手。左右衙差已然上前来押人犯。
甘奇上前捡起包拯扔下来的令牌,带着剑往大堂之外走去。
斩首人犯,本应该有专门的刑场,大多是人多的地方,如此对百姓有震慑作用。但是今日之事不同以往,拖则有变,包拯已然不准备多等。
被衙差拖行的曹杉,此时才真正知道大事不妙,开口大喊:“包拯,包拯,你这个老匹夫,我乃开国功臣济阳郡王之孙,当年没有我祖父,太祖焉能灭得后蜀,又岂能灭得南唐?包拯,你岂敢擅自杀我?你可知道我姐姐是当今皇后,你岂敢如此?你还不快快放了我?”
曹彬不断在喊,还不断在挣扎,两个衙差似乎还拖不动他了,郑中和与何海二人已然上前来帮忙,把曹彬拖到堂外院中。
“老匹夫,我祖父打天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岂敢杀我?你岂敢杀我?”曹杉已然喊得撕心裂肺,双腿不断在地面摩擦,想要止住身形,却还是被人拖着往外走。
苏轼与苏辙,看得甘奇手持令牌已然出去等候了,对视一眼,心中有许多想法,又不知如何表达。
要说甘奇与众不同?那是真的与众不同,读书人哪里会做这般下贱的事情?对,杀人就是下贱的事情,刽子手更是下贱得不能再下贱的职业。
但是手刃恶徒,又听着怎么都觉得是一种爽快之事。只是多少有些不符合读书人的身份。
虽然苏轼刚才还说来日当杀人,要惩奸除恶,但多少也有点年轻人一时热血在其中。其中更多的意思是来日当官了,当为百姓谋福祉,惩奸除恶,并不是真的要自己亲自动手去杀人。
“兄长,这……道坚兄……”苏辙想表达什么,又表达不出来,想用一个什么词,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最终说道:“道坚兄……文武双全啊。”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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